“我不是怕,是不想做无谓的牺牲,有勇无谋不是真英雄。”

“可我觉得,我们已经摆脱不开这件事了,那个在山上对你下手的人,应该就是杀死疯三的人。我们已经接近了秘密的核心部分,他不会放过我们的。”任天真把事情前后联想,觉得情况不乐观。

“只要你回到学校去,一切就都安全了。”傅冬平闭上眼睛。

这时候,夏霆宇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傅冬平的背包,看到任天真坐在对面,也没理她。

“冬平,山上旅馆的房间我已经退了,你的车停在外面,我跟你家里通了电话,叔叔阿姨听说你受伤了都很担心,让我尽快送你回鹭岛住院治疗。”

夏霆宇跟傅冬平说话的时候,眼睛看也不看任天真,似乎把傅冬平的这次受伤全都怪在她头上。任天真默默地低着头。

傅冬平知道他情绪,并不辩解什么,“再等两天,我暂时还不能回去,你先回去,告诉我父母,就说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见他不愿走,夏霆宇不禁有些激动,“你都被打伤了,还不严重?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丫头,你家也不回了?”

“不是的,跟她无关,我头疼,你别嚷嚷。”傅冬平扶额作头痛状。

夏霆宇只得放低了声音,缓着语气,“怎么跟她无关?这丫头就是个麻烦精,我听白素说,她非要去断肠崖,你为了陪她去,才会遭到袭击。”

“是我自己想去的,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等我以后再告诉你,小宇,你先回去报平安,等我处理好事情,我会回去的。”傅冬平执意要留下。

眼见劝说无用,夏霆宇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已是多余,离开病房前嘱咐任天真,“丫头,祸是你闯的,他替你背了锅,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好好照顾他。”

等夏霆宇走了,傅冬平才看向任天真,“你别介意他的话,他没有恶意。”“我知道,我也不介意,看不惯我的人很多。”任天真自嘲。

傅冬平没说话,目光却下移到任天真腿上,见她卷着裤子,露出磨破了皮的膝盖和白皙的小腿,忍不住打趣:“看到你的膝盖,别人不定以为咱俩在溶洞里干啥了呢。”

任天真瞪他一眼,“别人才没那么无聊会关心我的膝盖。”“谁说的,我就挺关心,还疼不疼?”傅冬平心想,细皮嫩肉的受这些伤,不疼死她才怪。

“疼,裤子都不能放下去。”任天真跟他诉苦。

“这才几天,你身上到处都是伤了吧,去找护士给你上点药。”

任天真去找护士,护士见她浑身都是伤,两边膝盖也都磨破了皮,好奇地打量她。任天真猜到她心里所想,垂着眼帘。

一瘸一拐回到病房里,看到傅冬平正在吃饭,任天真才想起来,自己也还什么都没吃。

“给你留了一份,你去洗洗再来吃。”傅冬平想得很周到。任天真到洗手间一照镜子,才发现自己尊容狼狈不堪,头发乱得像草一样,赶紧放水洗漱。

回到病房里,傅冬平又告诉她,警方打来电话,通知他们,上午会派人来做笔录。

“我们怎么说呀?”

“就说我们去断肠崖的溶洞探险,刚出来就被人打了一闷棍,不知道对方是谁,其他的话都别说。”

任天真点点头,从随身带来的小包里找出梳子梳头。经过一天一夜折腾,头发都打结了,费了半天劲才把长发梳顺了,傅冬平躺靠在病床上看着她的动作,越看越有趣。

“用不用我帮你梳啊,看起来梳得很费劲。”

“我自己能梳。”

“怪不得女人都喜欢留长发,长发绾君心。”他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她称赞:“天真,我喜欢你这头长发,比那些染的烫的好看多了。”

任天真瞥见门口有人过来,忙躲闪开。

来做笔录的警察正是上次疯三被杀时到流云驿站调查的两人,一看到傅冬平和站在一旁的任天真,中年警察老赵莞尔一笑,“又是你俩,不走寻常路,非要跑到断肠崖去找刺激,结果下山迷路了。”

“我们是遇到了袭击,赵警官,有个陌生人从背后打了他的头。”任天真忙辩解。

老赵和同事坐下,没有先询问任天真,而是询问了傅冬平。傅冬平把他们去爬断肠崖和进溶洞的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略过了永历皇帝宝藏的事。

“这么说,你没看清是谁袭击了你?”老赵炯炯有神的双目凝视着傅冬平,不放过他任何细微的表情。

“我被打晕了,哪里还能看到对方。天真是女孩子,看到我受伤,吓坏了,更不敢去看。”傅冬平回答有理有据。

老赵若有所思,深邃的目光转向任天真,“你也没看到?”

哪知道,任天真说:“我看到了,对方挺高大的,看背影不像是年轻人,应该有五六十岁了,但我记不清他穿什么衣服。”

“那地方靠近双榕村,袭击你们的人应该就是双榕村的村民。”老赵一边分析,一边在笔记本上写了几行字。

“出于安全考虑,这几天你们先不要回山上。”老赵交代完这句话,就跟同事一起离开了。

傅冬平看着任天真,表情很复杂,“天真,你真的没看清那人的背影?”任天真摇摇头。

傅冬平闭目沉思,对她说的背影,他没有一丁点儿印象,只记得他昏迷前,旷野之中就只有他们两人,但是,那第三个人显然又是存在的,潜伏在暗处,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那么,他藏在哪儿呢?

让任天真把他的背包拿过来,傅冬平找出之前自己画的双榕村地形图,对照着从网上下载的那一份断肠崖路线图,思索着其中奥妙。

“我现在能肯定,指使疯三跟踪你、杀死疯三和攻击我的都是同一个人,断肠崖也是他故意留下的线索,他知道我们一定会去。”傅冬平用笔在纸上划了一道。

任天真脊背生寒,“你是说,他想看着我们去送死?”

“差不多,所以他守在洞口,就是为了等我们,要是我们没有摔死,就一定会从洞口出来,他看到我们安然无恙,才会从背后攻击。”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恐吓?让我们离开云梦山?”

“对。”傅冬平若有所思,看向任天真,“那人已经盯上我们,山上不安全,你不能再回去。”

“可我的包和证件都在流云驿站,必须拿回来的,还有白素的车也要还回去。”

“你自己一个人回去能行?不如打个电话给赵警官,让他派人保护你一下。”傅冬平不放心。

“没关系的,我会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预告:

男主爸爸独家揭秘当年那件疑云重重的命案,或能解开部分疑团。

☆、第15章

休息一天之后,任天真开车回云梦山。傅冬平等她走了以后,打电话回家给他父亲。

“爸,我是冬平,我在容县医院,伤不要紧,很快就回家,您和我妈不用担心。”傅冬平知道父母牵挂他,先报平安。

傅聿林听说儿子伤情无碍,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小宇到家里来,已经把情况跟我们说过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出去旅游都能受伤?”

“一言难尽。爸,等我回家慢慢跟您说,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傅冬平整理了一下思绪,才继续,“您当年和几个同学去过云梦山,其中有两个同学死了,对吗?”

傅聿林一愣,时隔多年,听儿子提起这件事,不禁勾起他再也不想回忆的往事,过了好一会儿才压抑住情绪,沉着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傅冬平告诉他:“我在山上遇到曲阿姨的女儿任天真,任天真告诉我,当年她父亲和四个同学一起爬云梦山的断肠崖,结果她父亲和另外一个同学先后摔下山崖,而您就是幸存的三个同学之一。”

“任天真?”傅聿林陷入沉思,“哦,是那孩子。”

傅冬平听父亲答非所问,显然是在回忆往事,又问:“任叔叔去世后,听说曲阿姨又再婚了,您能告诉我,她跟谁结婚了吗?”

“跟章幼群,也是当年一起爬山的五个人其中之一。”傅聿林已经很多年没跟人提起这个名字,自从那时听说他和曲霞结婚,他就再也没跟他们来往过。

傅冬平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任天真那时提到自己的继父会发火,她的生父去世后,母亲曲霞改嫁给了他们当年的同学章幼群,而这个章幼群,恰恰是登山探险的五个人之一,这不得不令人起疑。

“这个叫章幼群的人,是不是一直喜欢曲阿姨?听说你们是同学,应该不会不知道。”傅冬平顺着这条线猜测。

“曲霞是医学院的院花,比我们晚两届,章幼群和任求实都对她有意思,章幼群去美国留学后,曲霞嫁给了任求实。”

傅聿林回忆往事,傅冬平却越听越心惊,越听越觉得其中有阴谋,不难想象,如果任天真长大后得知这段关系,会对继父产生什么样的猜测和敌意。

“爸,您还记不记得,当年的云梦山之行是谁提议的?”傅冬平问到了事情的关键。

傅聿林回忆:“当时章幼群从美国留学回来,我们几个老同学为他接风,吃饭的时候有人提到毕业十周年纪念,章幼群说,不如组织一次旅行,重温大学时代五个人同游的回忆。”

傅冬平细细思索着,“那是谁先提到云梦山的呢?”

“是任求实,他说云梦山的土楼群很有特色,提议我们过去看一看,我们都很感兴趣,就说定了一起去。”

“那你们有没有去过鬼王村?”

“没有,我不知道什么鬼王村,我们去的是凌云峰和一柱天附近的土楼群,最后去的断肠崖,那里有古代留下来的悬棺,哪知道……唉……”傅聿林深深叹气。

至今他依然记得那个恐怖的晚上,两条年轻的生命在他眼前消失,事发后那几年,他经常梦见那晚的情形。

“任叔叔他们的尸体后来找到了吗?”

“十几天后才找到,摔得不成样子了,残肢还被野兽啃过,法医怎么拼都拼不齐,后来还是凭借衣服,才辨认出是他们两个。”

“云梦山还有野兽?”傅冬平顿时起疑。

“有啊,野猪、野狗什么的,这些年是没有了,那时候还有。”

“好的,爸爸,我都知道了,过几天我回去再跟您细说这件事。”傅冬平挂断了电话,拿着笔在纸上把几个当事人的关系图画了出来,思索着。

任天真在加油站加满一箱油后开车上山,一路都很顺利,到了流云驿站,把车钥匙交给白素后,回自己房间收拾行李,办理了退房手续。

“傅冬平怎么样了?伤得重吗?”白素站在柜台边问任天真。

“还好,颅内没有淤血,医生替他缝了七针,过些天拆了针线就会没事。”

“那就好。”

离开流云驿站,任天真独自背包下山,山间的雾气打湿了她的头发,到处都湿漉漉的,路线很熟悉,所以走起来也不算慢,很快就走了一半的路,身边偶尔也有游客经过,都是三五成群,像她这样形单影只的几乎没有。

好几次回头去看,身后都是空空的,没有什么可疑发现,可不知为什么,她始终觉得不安,仿佛一股神秘力量笼罩在周围,监视着她一举一动。

走到和傅冬平在山上第一次相遇的碑亭,任天真进去坐坐,惦记他伤势,打了个电话给他。

“你下山了?”傅冬平刚睡了一觉。

“还有一半的路,一个小时后我就能到医院。”任天真打电话的时候,眼睛也不忘记观察四周。

山上下来一个旅游团,导游在前面举着小旗子,戴着红帽子的游客跟在她身后,几十个人拥簇在一起,看起来乱糟糟的。

这些人又不是散客,为什么不坐车下山?任天真好奇地想,然而,毕竟事不关己,也没有深究,继续跟傅冬平说话。

陡然间,旅游团里某个人的背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人身形高大,跟其他游客一样戴着顶红帽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似乎就是在山上袭击傅冬平的那个人。任天真内心一凛,跑去追上旅游团,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寻找,那个身影没再出现。

记着傅冬平的话,任天真没有贸然行动,而是跟着旅游团一起下山,当着这么一大群人,对方总不好对她下手,她现在最重要就是安全下山。

医院里,傅冬平看到任天真进来,一颗心总算落地。他多怕她在路上遇到危险。

“天真——”傅冬平欲言又止,可又不得不说,“我打电话给我爸爸,问了一些当年的情况。”

“哦?傅伯伯怎么说?”任天真双目凝视着傅冬平。

傅冬平告诉她:“我爸说,当年去云梦山探险的提议是你父亲最先提出来的。”“然后呢?”任天真一双杏眼忽然变得目光深邃。

“他们出事以后,没过半年曲阿姨就再婚了,而你继父章幼群是当年去云梦山的五个人其中之一。”傅冬平看着任天真,见她表情渐渐起了变化,没有再说下去。

任天真垂着眼帘,很久很久都没说话。

“也许是你多心了,我想他不会是那样的人,你应该相信曲阿姨的判断力。”傅冬平柔声劝说着。

“你能猜到我怎么想,说明你心里也有那种怀疑,只不过你不是当事人,更加建立在臆测的基础上。”任天真一针见血地说。

傅冬平知道她一时半会转不过弯,劝她:“那次只是意外,天真,你不要钻牛角尖,更没必要恨他们。”“你只是个外人,你不了解。”任天真凄然道。

自从父亲出事,她和母亲之间仿佛出现了一道裂痕,这么多年来,她生活在那个重组的家里,感觉不到温情,尤其是母亲和继父生了弟弟之后,她更加感觉到裂痕的存在。

傅冬平扶着她肩膀,“我了解,我爸都告诉我了。章叔叔他……他喜欢曲阿姨很多年,但是,我不相信他是坏人,天真,你可以好好想想,这些年他对你好不好。”

“我说了,你只是个外人,你不了解我的生活。”任天真忽然激动起来。

好不好又能怎样,难道能跟亲生父亲比吗?任天真忘不了,继父第一次看到自己时那种复杂的眼神,不是讨厌,更多是疏远,和母亲结婚后,继父一直小心翼翼跟她相处,生怕会惹她生气一样,敬而远之。

傅冬平只得举起手投降,“好吧,就算我不了解,你可不可以心平气和听我说?”见任天真安静下来,他才继续:“回家跟你父母好好谈谈,也许很多事是你误会了,我相信,只要你想知道,他们都会告诉你。”

任天真瞥他一眼,“你的伤好了?这么急着调解纠纷?”

“没好,所以你不要跟我吵,你一吵,我的头就会很疼。”傅冬平躺下去,双手枕在后脑,故意装作碰到伤口,叫了一声。

“叫你小心点,你也不当心。”任天真信以为真,伸手要去扶她。

傅冬平抿唇一笑,伸手捉住她手,握住。任天真想甩开他手,却又不敢动作幅度太大,以免碰到他的伤,只得在床边坐下。

“告诉我,你今天一路上都安全吗?没遇到危险吧?”傅冬平端详着任天真。这丫头虽然素面朝天,五官轮廓却是明艳动人,是越看越好看的类型。

任天真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轻轻打了一下他的手,把路上的情况跟他叙述一遍,特别提到那个旅游团。

“也许是你神经过敏了,那些应该只是游客,袭击我的人住在双榕村,不会是游客。”傅冬平分析。

“可我认得那个背影,个子很高。”任天真对自己的观察力并不质疑。

“背影有相似,而且那天下午光线不好,你没看清楚也有可能。”傅冬平不是那种轻易就会对某件事下判断的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过两天我想去县文化馆复印一些资料,我这情况长时间开车是不行了,到时候只能劳烦你开车带我回鹭岛。”傅冬平早想好了,回去先把伤养好了,再谈其他。

任天真点头同意。

傅冬平把自己的银`行卡给她,“你去提两万块钱出来,先把钱还给温嘉明,再结清我的医药费。”

“我自己会还钱给他的。”任天真不好意思叫他自己出医药费。

她还是学生,哪有什么钱,傅冬平心知肚明,故意说:“非亲非故的,我不想用他的钱住院,我自己又不是没钱,我跟医生护士都说过了,这两天给我用最好的药,花多少钱都无所谓,而且我也吃不惯医院的饭菜,不如你去饭店给我买点好吃的菜来。”

“还真是少爷脾气。”任天真轻嗔一句,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笑意。

傍晚的时候,傅冬平一觉醒来,看到任天真背对着他坐在旁边的病床上打电话,好奇地听她说些什么。

“钱已经打到你卡上了,我过两天就回去。”

听起来像是和那个温嘉明通电话,她的声音很小,也看不到表情,但傅冬平闭着眼睛都能听出她和那人说话的语气跟和自己说话时大不一样。

“我不会再缠着你的,我已经想通了,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

傅冬平嘴角一弯,明明还想着对方,却故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恋爱中的人大概都这样,总是跟对方说些赌气的话。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任天真好长时间都没出声。

有意给她捣捣乱,傅冬平故意拉长声音叫她,“天真,我的头好疼,你过来给我揉揉。”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预告:

看小冬哥怎么撩妹。

☆、第16章

任天真猛然听到他声音,才知道他已经醒了,身躯一震,扭头看他,却见他作虚弱状看着自己,心知他又使坏,转过身不理他。

“天真,头好疼——”傅冬平再次叫她。

要不是他病着,真想不理他,任天真挂了电话,走到他身前,没好气,“你叫什么叫呀,头疼找医生,我又不是医生。”

“医生不管用,叫你才管用,你哥哥我饿了,去买东西给我吃,治我的头疼。”傅冬平似笑非笑看着任天真。

任天真拿这个人简直没办法,只得外出去买饭给他。要说他也真不客气,使唤她像使唤个大丫头,一会儿想吃这个,一会儿又想吃那个,偏偏医生说,病人食欲好是好事,药补不如食补。

等她买了饭回来,这个不客气的人又把一盆脏衣服给她,笑道:“你总不能叫病人自己洗吧。”

想到他是因为自己才受了伤,医药费也是他自己出的,任天真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乖乖端着一盆脏衣服去洗。

翻了翻那堆脏衣服,没发现内裤,任天真想,还算有心,知道他俩没熟到洗内裤的程度。

这辈子也没替男人洗过衣服,任天真知道他的衣服都很贵,不敢下手使劲搓,只能慢慢地揉,一边揉她还一边想,要找护士借衣架把衣服晾到外面。

“小姑娘,天天看到你来,这会又洗衣服,住院的是你男朋友吧?感情真好。”隔壁病房的老太太也来替住院的儿子洗衣服,笑眉笑眼看着任天真。

任天真忙否认,“不是的,就是普通朋友。”

她每天从病房门口过,老太太都看得一清二楚,可不会被她一两句就糊弄,笑道:“普通朋友你天天来看他,还帮他买饭洗衣服?我儿子的女朋友快结婚了,都没你来得勤。”

嘿嘿,任天真无奈苦笑,想说一句你真的误会了,可又觉得解释不清楚,只得低头洗衣服。

傅冬平闲极无聊,走到水房门口,没想到无意中听到这段对话,恶意顿起,故意走过去叫任天真,“躺久了我腰和腿都有点酸,天真,你来给我捶捶。”

这少爷又发病了,任天真忍无可忍,“你不是让我洗衣服吗,又让我给你捶腰捶腿,你当自己是黄世仁他妈呀。”

“你别那么高声,吵得我头疼。”傅冬平故意捂着半边脑袋。

老太太在旁边添油加醋,“他是病人,你顺着他点,头受伤要好好养一养的,小伙子,你媳妇也很不错,每天来照顾你,从早忙到晚,你要珍惜呀。”

任天真气得翻白眼,傅冬平却仰着脸笑起来,一不小心震动伤口,笑容僵住。

任天真见状,顾不得洗干净手上的肥皂沫,跑过去扶着他,“你别再笑了,小心伤口裂开,快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