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客给她们洗的脑,她们的包庇和掩护给她们获得了接近黎君浩的机会,一起吃饭一起k歌一起合影留念,全方位获得黎君浩最新行程安排和影视代言杂志等资源的最新料,并经由她们手爆料出去,这让她们在黎君浩粉丝中拥有无可撼动的地位,她们因此享受着这种被追捧的感觉。

这次过来只是因为从陈客口中知道黎君浩没离开安城,人在会所,才偷偷溜过来,想借机近距离见一见偶像…

她们不知道黎君浩的人挟枪,也想不到他们会挟枪,触动警报只是想借机给黎君浩逃跑争取时间,她们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严重,这会儿知道后果了,吓得脸都白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断问她们要被关几天,能不能别通知她们的家人。

“脑袋都被门夹了。”乔泽一把摁掉了审讯视频,“在牢里让她们好好学学中国近代史。”

他站起身,看向一边的警员:“通知她们父母了吗?都通知下去。”

沈遇也在一边,倚着桌子而立,双臂环胸,面色有些凝重。

肖湛重伤的事让谁都不好受,尤其是因为两个无知少女而受伤。

刘尝把黎远翔在山里的老巢供了出来,刘副和乔泽就回到的当口审出来的,确实就在废弃烟花厂不远的一个隐秘山坳里。

他不止参与毒品贩售,还暗地里自制毒品,有意自产自销,脱离原来的贩毒网络。

乔泽约略能明白吴曼曼为什么迫切要透过徐迦芊认识黎君浩。

黎远翔掌控着小半个娱乐圈的毒品市场,假如他只是他们底下的一个棋子,如今这颗棋子不止盘活了整盘棋,还脱离他们掌控,自立为王,他们一定是费尽心思废掉这颗棋子,再全盘接手他的市场。

这两天风声这么紧,黎远翔未必还留在他的老巢里等着被瓮中捉鳖,但是该端掉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把他老巢一锅端了。”乔泽扭头看刘副,“我参与抓捕。”

沈遇举了右手:“我也去。”

刘副同意沈遇参与,但不赞成乔泽,不是他能力不行,只是听觉障碍,在枪林弹雨中是致命障碍。

路渺知道乔泽迫切想参与这次行动,他胸口这口气积攒太久,总要通过亲手手刃敌人才能纾解掉。

“我能不能也去。”一直未说话的路渺弱弱地举手,扭头看了乔泽一眼,“我能帮到他。”

话完便被乔泽拍了记脑门:“你瞎凑什么热闹。”

路渺揉着额头:“我只是想帮你。”

刘副看向两人。

乔泽把路渺推了回去:“你们打头阵,我负责远程和外围,我有经验可依凭,你们别总把我当残疾人,我敢去,就是有把握能让自己平安回来。”

他顺手拿过了一边的地图,指着地图上的位置,和刘副分析了下他们所处方位的利弊,以及他怎么做能最大可能不让自己暴露于危险中。

刘副最终同意了他的参与,派的人不多,除了沈遇,都是几个知道乔泽身份的,乔泽年初受伤时他们曾参与营救过。

路渺不太放心他,他出发时亦步亦趋地跟在了他身后,像条小尾巴似的,直接跟到了车前。

乔泽有些好笑看她:“你想干嘛?”

路渺抿着唇,有些别扭:“你别受伤啊。”

乔泽盯着她看了会儿,突地伸手,抱住了她。

沈遇看了乔泽一眼:“我们这种能对自己女人行使合法权利的人都没人抱,你这算享受的哪门子权利。”

“虐狗权。”乔泽淡淡回了句,放开了路渺,拍了拍她脑袋,“好好在这里等我。”

路渺在公安局里等了乔泽一晚上,天快亮时,他们终于回来,一个都没少,也一个都没伤。

捣毁了黎远翔的窝,收缴了一批原材料和半成品,以及逮捕了一批人,唯独没有黎远翔,他人确实没在那。

看到几人都平安回来,路渺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沈遇看了看她,又看看乔泽,也不说话,离家一天一夜,他对乔时和女儿早已想念异常,迫切想回家看看她们,道了声别先走了。

乔泽也与路渺先回去…

亲手将黎远翔制毒窝点端了,他沉郁的心情纾解许多。

“我想签那份保密协议。”回去路上,路渺突地道。

乔泽扭头看了她一眼:“心甘情愿?”

路渺很认真地点头:“心甘情愿。”

乔泽沉默了会儿,而后点点头:“好。”

第65章 065

回家后乔泽并没有让她立刻签那份东西,各自补了个回笼觉后,下午他突然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

乔泽没明说要见谁,只说要去一趟省会。

两人坐的动车过去,动车一个小时的车程,旅程不算远,至少和上次去澳门两个小时的飞行距离比起来,已经算短的了。

明明已经不是两人第一次结伴出行,但路渺感觉上和上次很不一样。

他人就坐在她身侧,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在过道上,人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盯着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

乔泽今天带了副墨镜,她看不到他的眉眼,只能看到他墨镜下的半张脸,冷峻沉敛,面色虽平和依旧,但总不似以前随和,隐隐带了点冷淡的疏离感。

她知道他不是针对她,他谈工作时就这样,变了个人似的,之前所有的揶揄调侃随和都被敛了起来。

这样的乔泽让她心生畏惧感,她不敢出声打扰他,只倚着窗看风景,心思却还是忍不住围绕在他身上打转。

他坐旁边存在感太过于强烈,头又是朝她这边看过来,就莫名生出股他其实在看她的错觉,让她有点坐立不安,又不太敢乱动,僵直着身体坐在那儿半天没动。

乔泽看她像没坐过车的小丫头,背紧贴着椅背,坐得笔笔直直,动也不敢动,全身上下透着紧张。

“你紧张什么?”他摘下墨镜,“这么坐你不累?”

路渺有些窘:“我怕挡了你视线。”

人还没得瘫坐好,乔泽已经拎着她肩膀把她拉坐好。

他以前碰她时很多时候她都没意识到两人间的性别区别,现在他碰她一下,她开始觉得不自在,低垂着眼眸不太敢看他。

乔泽把她安置好后便没再理她。

到站后有人来接他们,上车前乔泽突然扭头看她:“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路渺一愣,而后认真地点点头:“想清楚了。”

她是真的经过了慎重考虑。

昨晚在局里等他们时,这两天发生的事,她从警的初衷,反反复复地在她脑海里回放。

这次的缉毒对她触动很大,肖湛也好,以身替无辜百姓挡子弹的其他警员也好,枪林弹雨里忙着疏散人群的姚玲玲也好,或者是乔泽沈遇,他们都让她震撼。

她忘不了天台上,乔泽对她说那番话时的平静,以及他一个人站在天台上时,留给她的背影。

她从来就不是胸怀天下的人,哪怕她正义凛然地告诉乔泽,她想做缉毒警,只是因为路小成,她不想有人再成为第二个路小成。

但其实她没那么理直气壮,一直以来,她就如同乔泽曾对她说的,她是带着私欲入行的。甚至很久以前,她对这个群体是有怨气的。

她当年不明白,操控路小成的那人,为什么他能只手遮天却没警察处理,为什么报警了这么久,他还是没有归案,路小成为什么还是找不到。

在她和路小成被逼得绝望时,警察在哪里。

她不信任这个群体,她想亲自参与到案子中,亲自找回路小成,亲自手刃那个逼迫操纵他们的人,想亲手将她痛恨的毒贩子缉拿归案。

直到她真正进入这行,她才知道,当年的自己有多天真。没有证据,所有的指控都枉谈。即使是警察,在面对可能作恶多端的岸然君子,哪怕她知道他们就是那样的人,但没有足够的罪证,她也奈何不了他们,这种无力感比当年的无知感要可怕。

她现在特别能理解乔泽,为什么明明厌恶,还要逼自己融入那份黑暗里,一进去就是十几年。很多时候,他不进去,他就没办法将整片罪恶连根拔起。

她痛恨毒品,痛恨毒贩子,但就像乔泽说的,从金字塔底层往上抓,可能她穷尽一生能端掉的窝点速度,还不及敌人新发展窝点速度的三分之一,既然他们已经摸到了整个贩毒网络线索,那就直接堵和截,堵源截流,砍掉中间链条,削掉顶层,上面的下不去,外面的进不来,整个底层链条才可能坍塌,才可能彻底摧毁整个网络。

这不会是唯一一个,但堵一个,就会少一个。

她就想跟着乔泽,在上游截流,而不是等河水汇入大海,再到海里捞针。

乔泽带她去了老城区一栋破旧的两层小楼,屋里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为首的是位五十多岁的高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手肘撑着沙发扶手,低敛着眉眼。

另一个是个二十多的女孩,正抱了笔记本在侧沙发上忙碌着,看到两人进来,她搁下电脑,站了起身。

乔泽和她颔首打了声招呼,叫了男人一声:“邢队。”

邢队站起身,笑着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小姑娘吧?今天终于有幸近距离见到真人。”

而后朝她伸出手:“我叫刑天。”

路渺也客气地伸手和他握了个手:“我叫路渺。”

乔泽在一边解释:“他是省禁毒总队队长,我们这个案子的总指挥。”

旁边的女生笑着接过了话:“乔哥,明明你才是实际指挥那个,咱邢队都要被你架空了。”

而后微笑向路渺伸出手:“朱棋,负责网络高科技一块。”

又说道:“听乔哥提过你好几次,今天总算见到真人,很高兴认识你。”

“谢谢。”路渺伸手和她交握了下,人看着有些腼腆。

朱棋是个爽利的人,当下笑着道:“不用太客气,既然乔哥都把你带过来了,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那么多扭扭捏捏的。”

路渺有些窘然地抿了抿唇,点点头。

朱棋笑看向乔泽:“乔哥,咱这还有两个单身汉,渺妹子这么漂亮,你就不怕她被勾走了?”

乔泽瞥了她一眼:“这不是特地通知他们不用回来了吗?”

朱棋笑得差点没喘过气来。

邢队在一边道:“咱这另外还有两名男士,今天都有事,没回来,改天再让大家伙一起碰个面。”

路渺点点头:“好。”

邢队看向乔泽:“既然你们已经在走着案子了,案情的事我就不多废话了,你和路渺详谈就好,回头等那俩回来,大伙儿再一起开个会。”

乔泽点头:“行。”

他带路渺过来,只是依着邢队的意思,把人带过来让他看看。

几人熟悉过后一起吃了个饭。

许久不见,也难得偷得半日闲,聊得久了些,吃完饭时,已经是晚上将近十点,回去的动车已经没票。

路渺和乔泽去住酒店,办理入住登记时,乔泽依然只要了个大床房。

路渺没法像上次自在了,嗫嗫嚅嚅地表示想自己住一个房间。

乔泽颇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在你眼里不是没男女之别吗?”

路渺有些窘迫,他要拿着这句话噎她一辈子呢。

“反正我要自己一个房间。”她抿着唇,不看他,“要不然换双床都成。”

前台姑娘很歉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女士,不好意思,我们只有大床房了。”

乔泽偏头看着她不动。

路渺摸出了自己银行卡:“那我再开一个。”

前台姑娘:“今天客房已经满了,这是最后一个。”

路渺:“……”

乔泽手掌一下搭在她肩上:“认命吧,跟着我,你就只有打地铺的命。”

路渺:“……”

回到房间,她抱了床被子放在床上,看向他:“你打地铺。”

乔泽只回了她一个眼神,转身去浴室洗漱了…

房间是酒店式公寓,有厨房有洗衣机冰箱,还是两米宽的大床,和上次在澳门差不多,两人各抱着被子,各睡一头,其实相互打扰不到。

上次她虽然也觉得不太自在,但更多的倾向于一种不方便,不像现在,不自在得心慌。

乔泽很快洗完出来,看她坐在椅子上,瞪着双眼睛,眼神颇幽怨地看他。

他挑了挑眉:“怎么了?”

路渺:“以前你和女同事出任务也是这样开一个大床房吗?”

乔泽:“没有。”

路渺:“那以后如果我和别的男同事出任务,也是和他开一个大床房吗?”

乔泽看着她不动:“你可以试试。”

路渺摸不准他的意思,追问了句:“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嘛。”

乔泽还是暧昧不明的态度:“你说呢?”

路渺小心确认:“不行?是吧?”

他又是那副偏头看她不动的样子,不承认也不否认。

路渺觉得就是不行的意思了。

“那为什么我一定要和你一个房间啊?”她问。

乔泽:“……”

他花了一秒钟消化她突然蹦出来的话:“前台说了没房。”

路渺:“那可以换酒店啊。”

乔泽侧开身:“你换,我给你报销。”

路渺“哦”了声,弯身拿起包,“那我走了。”

经过乔泽身边时,乔泽突然扣住了她手腕,抓着她半旋了个身,一个转身,便将她紧紧压抵在了墙壁上。

“你担心我对你图谋不轨你就直接说,绕那么大圈子做什么?”

路渺抿着唇不敢说话,有种被拆穿的窘迫感。

乔泽垂眸看她,他居高临下的角度轻易能看到她白皙的脖颈,以及绵延到胸前的起伏。

他转开了视线,放开了她。

“先去洗澡。”他轻推了推她,取过了她的包,扔到了沙发上。

路渺洗完澡出来看到坐在床头边看书的乔泽时人就紧张了,迟疑着一步步挪到了床的另一边,扯过被子,在床沿另一边坐了下来。

乔泽搁下书,扭头看了她会儿,手臂突地伸向她:“过来。”

“……”路渺迟疑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乔泽手指动了动:“过来。”

路渺看他面色沉稳,也摸不著他到底什么意思,以为又是要和她谈工作了,迟疑了会儿,还是挪着小碎步朝他走了过去。

“到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