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了,不想开车。”

“那把钥匙给我吧,我来开。”

“猪来开都比你走的路线直!”颜培风二话不说拖着她就往外走。

“颜培风,你丫找抽呢!”颜北北泪奔,为毛别人都说颜培风很宠她呢,这简直是讽刺嘛。

小区门口的人一听这有朝气的吵架声音就知道是C栋802的那对年轻夫妻了,纷纷捂嘴窃笑:“小丫头啊,你家哥哥长得很靓嘢,盘亮条正,很好看得嘞。”

颜北北撇撇嘴不以为然,白了某人一眼,确实是一头盘亮条正的禽兽!

这条通向市场的公车专线向来人多车少,挤挤攘攘的情况一直是常态。颜北北质量小,惯性却比谁都大,一个急刹车就几乎扑到前面胡子大叔的怀抱里了。

颜培风眼疾手快捞住她,在耳边坏笑着警告:“投怀送抱也不带这么饥不择食的啊”

颜北北恨瞪他一眼,也没再顶嘴,安安分分待在他长臂全出来的安全范围。大概是这么些年习惯了,待在感受得到他气息的领域,总是会自然而然地安下心来,从来都不需要再多做担忧。

“这是什么游戏?”颜培风微微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倚着自己胸口,一副专注于游戏中一会儿懊恼跺脚一会儿低声欢呼的好笑模样。

“连这个都不知道?这是愤怒的小鸟,猪头偷了鸟蛋,小鸟以身报仇,誓要跟猪头同归于尽!”她仰着头看他,跟他介绍。

范柳元的眼里,白流苏低头的模样最是迷人的。

徐志摩眼里,情人也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可是在他颜培风的眼里,颜北北瞪着骨碌圆的大眼仰着头望着他,眼神里是没什么可以逾越的光芒和天真才是让任何一个人都无力抵抗的风姿。

他弯着嘴浅笑,低头落下一个吻。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或是车里的气流太闭塞,颜北北头一次因为他的吻紧张了起来,脸色微微泛红,胸口有些发窒。

似乎是为了发泄这种没由来的,生平头一次的莫名情绪,颜北北瞪了他一眼。

颜培风像个没事人似的,完全无视所有人的眼光,靠在扶手上,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在她手里的手机上划拉。

“哇,颜培风,你怎么就一只鸟就搞定了?!”颜北北视线转到手里的游戏,吃了一惊,喊道。

“好了,到站了。”颜培风拉着她,分开人流挤了下车。

大概因为既是端午节又碰上周末的缘故,超市的人并不比公车上少到哪里去。颜北北一直在在零食区晃悠,薯片饼干巧克力在三分钟之内就堆满了整个购物车。颜培风看不下去了:“别告诉我这几个月你就靠这些过活的!”

“诶,别扔啊,这是我最爱的口味啊这个也不行,这是我最最爱的牌子的这个更加不行”颜北北死死扑在购物车上抱住,不允许他往外拿。

“颜北北,下个月的零花钱或是现在的购物车,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你自己选。”颜培风径自走了,只留下颜北北跟心爱的零食一一挥泪告别。

“砰”,突然横冲出来的小孩子差点将她的鼻血都撞出来了。

颜北北捂着鼻子正要发脾气才发现小孩子也摔到地上了,还趴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原来是小萝莉在超市里太淘气,跟妈妈走散了。慌里慌张地到处慌不择路横冲直撞,才撞到她了。

颜培风折身回来才发现购物车里堆尖的零食还在原地,而颜北北已经不见踪影了。她是路痴,去学校的路颜培风带着她走了五次,绕着学校转了五圈她才能勉强分得清哪边是食堂,哪边是院系教学楼的。

电话也没人接。也是,熙熙攘攘的超市此刻就像是一锅煮沸的饺子,咕咕噜噜地一直在吵吵,再大的手机铃声也会被轻易淹没的。

他突然就想起颜北北来颜家的第一年,那时候还只是初中一年级。颜北北不认识回家的路,一个人守在陌生的路口,仓皇四顾,却不知道第一步该往哪里迈。

那时候他刚好开车回家经过,看着蹲在路口的身影。一直到现在,他都记得。那天的颜北北穿着白色的套头衫,个头小小的,蹲在街头,双手托着小脑袋,像是一只离群的雏鸟,找不到归家的路。靠近之后才发现,她眼里却没有一丁点的惊惶或是恐惧,反倒是对这个世界无知无畏的好奇。忽闪的大眼睛,看着街边的行人,拥堵的车辆,天空的流云,亦或是风里摇曳的树枝

那时候颜培风正在犹豫,也像是她一样,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是一直停在飞行员的位置上,还是决定冒险像试飞员挑战。

可是蹲□跟她对视的时候,颜北北突然来了一句:“大哥,你说,鸟儿为什么会往那边飞,难道那里没有狂暴的风,没有冰冷的雪,没有刺骨的寒冷吗?”

那一瞬间,他竟然答不出这个问题,却也突然就想通了人生的出路。

颜培风找到她的时候颜北北正在超市一角试听专辑,看到他的时候还兴奋地脱下耳机冲过来:“我刚刚陪一个小萝莉找妈妈,之后就不知道怎么回去了,所以索性在这里等你找过来。我知道,你一定找得到的。”

颜培风有时候就觉得,他跟颜北北是这个世界上,最契合的一对。比如现在,他正好也在想,无论在哪里,只要她等着就好,因为他,总会找到她的。

“不是对折,看我这里,是在三分之二的地方折起来,环成一个坑。再放米填坑,放蛋黄和熏肉,再用米覆盖住就行了。看到了没?”颜培风一边示范一边讲解。

“这么简单啊?你怎么会啊?”

“跟着姥姥学的,她最拿手的就是这个了。打住打住,你放太多了,待会儿包不住就露陷了。”

“可我想吃个double蛋黄double熏肉的啊。”她习惯性点双份。

你确定你是想吃粽子而不只是单纯地想吃蛋黄和熏肉吗?

颜培风看着她包出来的傻大个粽子就想笑:“这个将近一斤的粽子,你确定你吃得下?!”

颜北北也觉得自己过分了:“那要不咱俩分着吃,一人一半儿?”

颜培风一开门就看到一张最不想看到的脸,没好气道:“你大老远跑这儿来干嘛?”

“大哥,我可是奉三婶的命来给你送东西的,顺便陪你过端午节的。你怎么这个态度啊?”颜培宇笑嘻嘻的举起手里的东西。

“东西留下,你,走人。”颜培风准备关门谢客,这样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他完全没有招待的心情。

“诶诶,等等,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对方一只脚卡住门。

颜培风一脸不耐烦地皱着眉头。

“我是来找我未来媳妇儿过端午节的。”

颜培风直接摔门。

“谁啊,怎么没进门?”颜北北从房里出来,随口问道。

“哦,公园里的野狗,在发疯挠门。”他不以为意,随口答道。

颜北北愣了一秒钟,随即该干嘛干嘛去了。完全没有想到小区的治安是五星级的,连苍蝇都飞不进来,哪里还能让一只野狗擅自闯入。

“对了北北,别忘了,下周三是旧历五月二十。我先洗澡去了。”颜培月“委婉”提示道。

颜北北满头雾水,翻了翻日历才发现,无赖的生日又要到了。

也发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真的有好几天没上游戏了,自打颜培风住家里,空闲时间几乎都被他占据了,完全没有时间游戏了。

一上游戏就发现甘大神在线。

她犹豫再犹豫,三思再三思,终于打了一行字过去:“学长,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怎么知道的啊?”

“一个月前,学校食堂。”

颜北北速度下线了,已经丢了一个月的脸了,她实在没那勇气再继续刷新她的无耻记录了。

第六章

“顾意,下课陪我去买生日礼物吧,颜培风又要过生日了。”颜北北有求于人的时候总是满脸笑意。

“除非你先告诉我颜培宇的喜恶还有生辰八字!”顾意趁机要挟。

“这些无聊的事我怎么会知道?!你怎么知道他叫颜培宇的?”颜北北不得不刮目了,这顾意勾搭人的手段再加以修炼没准儿就能成为下一个颜培宇了。

“山人自有妙计嘛,对了,你至少知道他的星座吧?”顾意退一步,“你们好歹也是法律上的堂兄妹。”

“你也知道是法律上的啊,我跟他一年到头都见不上几次面,除了知道他大概25岁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了。”颜北北摊手耸肩表示遗憾。她自然明白顾意的心意,她热衷于各种星座传说和塔罗牌,对星座速配也是深深迷恋。

“好啦好啦,走去逛街,我以后帮你打听出来好不好,顺便附送他的手机号码可以吧?”

顾意乐得几乎要手舞足蹈了。

颜北北想,也许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是有一物降一物的,也许有一天颜培宇也会为顾意臣服,为她浪子回头,为她改头换面。

“送打火机怎么样?”

“三年前的生日就是送的这个。”颜北北摇头。

“那送衬衣如何?然后再由你亲手扒下来”

“我又不是禽兽!不过衬衣我五年前就送过了,他现在还偶尔会穿”

“那这个呢,这个好,情侣手表,男款优雅女款知性。”顾意为了11位数的手机号码,决定豁出去了,耐着性子继续建议。

“喏,四年前送的,到现在都带着呢。”颜北北扬扬手腕上的表,表带已经因为磨损换过了,可

是表面依然完好。

“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们已经进入老夫老妻的阶段了啊,可是北北,你才二十出头诶。”

颜北北没做声,她想,他们俩哪里有夫妻的样子?八年前她进入颜家,被他呵护在手心里,巨细靡遗地为她考虑。这些年遇到的最闹心的事不过是邮购的话梅酸掉牙齿而已。没有过情侣之间的惊心动魄,没有恋人之间的情深似海,可是就这样的日子,一眨眼,就过了八年了。

八年来,虽然聚少离多,她却从来都没有三嫂余若若那样牵肠挂肚过;虽然同吃同睡,却没有为家长里短柴米油盐争吵过。颜北北总是觉得失去了十二岁之前的记忆,就像是人生缺少了一块,变得不那么完整。即便是跟颜培风一起,她也觉得,找不到那种非君不嫁的决心,找不到那种想要一夜白头天荒地老的决心,填补不了那一段空白的曾经。

“发什么呆啊,都老夫老妻了那礼物就可以免了吧?”

颜北北皱眉摇头:“去年我没送礼物,最后的结果是三天下不了床”

“颜首长真勇猛啊,不会是一夜七次郎吧既然这些都送过了,那你就亲手为他做点什么啊?比如做一桌子好菜或是织件毛衣?”

“我有病啊!”颜北北开始翻白眼,又不是拍偶像剧。

颜北北以期末考试要复习为由要在学校宿舍住一周的时候颜培风眼睛里都快冒火了。高中的时候颜北北成绩很烂,基本上就是语数外一窍不通,理化生半点不懂。颜培风在部队,却每天晚上回的再晚也要抽出两个小时为她补习,那个时候颜北北性格十分乖顺,一见到他回来就眉开眼笑,抱着书本听得津津有味。可是现在,他甚至隐隐觉得,颜北北在有意无意地避开他。

“在家里不能复习吗?除了你没人会吵的。”颜培风据理力争。

“可是学校有同学啊,跟同学一起还能讨论啊。在家里我一个人复习不下去。”颜北北翘着嘴巴反驳。

颜培风揉揉眉心,他越来越拿她没办法了:“那也没必要非住在学校啊,晚上我开车去接你就成。”

“颜培风,你别太过分了!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我今天还就非住学校不可了!”她气愤不已,嚯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摔了筷子发火。

“那你就试试!”颜培风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收了碗筷,不再讲话。

颜北北还是有些害怕的,她知道颜培风是真的生气了。他平时很少生气,即便是跟她吵架也是转眼就变着法儿的逗她,然后重归于好。但是真生气了也不会发脾气,就只是沉着脸不再说话,周身的气压明显降低,无形之间让人有压迫感,让人莫名其妙产生畏惧。然后趁人不备地出手,心狠手辣。

她还记得记忆里最近的一次他生气,是她高三毕业典礼的时候。晚上的毕业聚餐颜北北被顾意和一群同学灌得头昏脑胀,就被拖着去了她家。而顾意又不知道颜家的电话,就没来得及报平安。

第二天她回家的时候,颜培风的脸色已经锅底黑了。晾了她三天没理之后就狠心把她扔在乡下一整个月,她不懂乡下的方言,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的跟一群鸡鸭鹅过了半个月之后终于泪梭梭地打电话求救认错,承诺以后再也不会惹他生气了,否则甘受任何惩罚。

正是这样,颜北北平时虽然喜欢逆他的意思,跟他顶嘴,但也能掌握尺度,不会逾越他的底线。因为深深地清楚,真正惹他生气的后果是自己承担不起的。

而她现在严重怀疑,顾意那瞒着颜培风在宿舍织毛衣到时候给他个惊喜的提议是不是烂到家了?!

害怕归害怕,颜北北对颜培风这种独裁主义的做法还是大为不满的。她现在又不是未成年,也不是伤残病患,没必要连人身自由都要被限制吧?

颜培风垂头丧气地坐在病床旁边的时候梁队长几乎要笑出声来:“怎么像只斗败的公鸡?又是为北北那丫头闹心吧?”

“你明明知道依着你爸妈的性子,是不可能让你做这违背伦理大逆不道的事的,怎么就这副犟脾气呢?”知道北北和他关系的人整个C市军区里一个巴掌都数的完,梁俊一是当初他调到试飞大队时的第一人指挥教官,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

“队里新编制进来的丫头,我看就挺好的啊。”梁俊一苦口婆心一番规劝,只盼着最得意的弟子能够走向正道。

“队长,要是能换,我早就换了可是哪有那么容易,不是她,就是不行”颜培风低头削苹果,声音也是低沉而含糊的,仿佛在自言自语。

“唉那既然选择了,就坚持到底吧,拿出你坐上驾驶舱那一刻的斗志克服困难。北北为人单纯,是很容易被感动的,你稍微哄哄她,就没事了。”

整个苹果的皮被削得十分齐整,像是一串长长的糖葫芦,落地轻声,恰好遮住他的轻声叹息。

是不是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妈,我是阿风,听说爸最近身体不太好,怎么样了?”

“死孩子,还以为你除了北北谁都不认了呢?!你爸就是老毛病了,医生说是需要静养。可他天天嚷嚷着忙,满大世界飞哪儿来的时间安心养病?你呢,还好吧?”

“妈,我想和北北结婚。”颜培风突然开口。

“我跟你爸早就表明态度了,除非你们不姓言,否则只要我们俩还在世,就不可能允许这件事发生!”

“世家,面子,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这些都比儿子女儿的幸福更加重要吗?”颜培风声音变深,像是嘶吼的野兽。

“你也知道啊,她是你妹妹,不是别的女孩子。我们不要求你找个若若那样门当户对的,不要求对方知书达理蕙质兰心的,总之一句话,颜家的长子长媳除了颜北北,谁都可以!”贺思婕也是对吼出来的,说完就撂了电话。

颜培风此刻在这个城市最高的地方,脚下万丈红尘仿佛是无边的悬崖。他想,或许此时有颜北北在身旁,他就会有足够的走下去的勇气了。

旁边的人穿着黑色的西装,也是冷眼觑着这个世界,声音里含着怀疑:“你大晚上火急火燎的把我从饭局上叫过来就为这点事儿?”

“这对你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但是对我来说,就是整个世界了。我手上的资料并不充足,查起来应该要费点事的。但是我是充分相信你的,也希望尽早拿到结果。”颜培风慎重地将东西递过去,语气严肃。

经这么一说,黑衣人的兴趣也被勾起来了,接过他手里的文件袋:“看来这件事我得亲自出马了。”

颜北北第二天一到学校就被顾意嘲笑:“北北啊,瞅瞅你这黑眼圈,跟眉毛长眼睛底下去了似的”

她愁着眉苦着脸,全身都不得劲儿,没精力接这冷笑话。昨晚上颜培风一晚上都没回家,她的心情已经从开始的自我反省准备率先低头认错到后来的火冒三丈夜不能寐了。凭什么他能够随随便便就夜不归宿,而她不过是想去学校住几天就上纲上线地跟她发脾气,颜培风这明显就是双重标准!

作者有话要说:那谁谁的,霸王是要不得啊。。。

最近人品爆发决定日更。。。姑凉们不撒花觉得好意思吗吗吗。。。

第七章

邻近期末考试了,图书馆里就变得人满为患。颜北北从占位的万千军马中败下阵来,失魂落魄地往外走着。

恰好遇到回学校图书馆查资料的甘愿,她最近烦心事不少,那些虚拟世界的恩怨早就忘得七七八八了,恭恭敬敬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准备离开。

“颜北北,你最近怎么很少上游戏?”甘愿停下脚步喊住她问道。

“呃最近为了期末考试在准备复习,没时间去玩了。”她莫名其妙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像是人家给你便宜你不占的那种不识好歹的羞愧。

“哦,那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需要帮忙吗?”

颜北北刚要拒绝又觉得人家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人家的好心是件很残忍的事情,再加上事实上她确实因为平时上课插科打诨,下课游戏人生导致课业遇到大量阻碍,急需专业人士指点,于是就厚着脸皮问道:“那学长什么时候有时间?”

“最近因为临近毕业,跟医院请了假期,都不太忙,随时都行的。”甘愿笑着。颜北北一直觉得他的笑容干净透明,像是山涧的泉水,没有半点杂质,却有着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两人约定没课的下午就在学校对面的咖啡厅碰头,甘愿跟那家咖啡厅的老板是熟人,可以为他们预留一个位置。她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趁那时候请教。

颜北北觉得这提议不赖,因为她的个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有些任性,跟宿舍和班里的同学相处得并不是十分融洽。如非必须,她也不太想在学校宿舍天天看着另外三个不甚欢迎她的室友脸色的。现在有甘愿这个优秀毕业生可以教她,她可以在这里请教问题,还可以趁没课的时候在这里织毛衣到时候给颜培风一个惊喜,也不用违背他的意愿从家里搬出来,真是一个石头砸死好几只鸟的提议!

咖啡厅这个时间的人并不多,两人坐在窗户边靠角落的位置。落地玻璃隔绝了窗外的车马喧嚣,却将阳光过滤得温度正好,洒在人身上是懒洋洋的享受。颜北北一贯的遇到艰深问题就迷茫,一迷茫就头晕,一头晕就能随时随地打盹儿

甘愿端着咖啡过来就看到她趴在桌上的样子,藤椅很大,她的身子蜷在上面像一只小狐狸。脸向里侧着,压在手臂上,将嘴巴微微挤开,憨然而恬静。仿佛能够想象得到她睁开眸子时葡萄一样泛着紫色的眼珠子占据了大半个眼眶,能够想象得到她笑的时候嘴角咧开得像是一叶扁舟,能够想象得到玩游戏时举着拳头要抱大腿时眯着眼睛像是月牙一样甜美

几乎是情不自禁的,他伸出手抚摸上她柔顺微卷的头发,是略带着黄色,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金色。触手柔软,像是上好的绸缎,毫无瑕疵。

咖啡厅正对着学校的大门,门外停着一辆宝马X7,车里坐着的男人眉目俊帅,轮廓如雕。嘴巴从看到熟悉的身影和对面男孩子柔和微笑的表情时就紧紧抿成一条线,眼睛里散发着如箭矢般的戾气,脸色已经从最初始的乌青恢复淡然。甚至嘴角还勾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要在学校跟同学一起复习。”

颜培风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还能遇到这样的时刻。自己心心念念,牵肠挂肚的小白眼狼,已经学会了应付自己,学会了撒谎欺骗,学会了阳奉阴违,甚至学会了,喜欢其他的男人

颜北北,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在某一瞬间,想到过我?

颜北北醒来的时候脚都麻了,脸上是跟手臂挤压出来的褶痕。看着对面朝自己笑的人,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嘿嘿,昨晚上没睡好,我是不是睡着很久了?”

甘愿摇摇头:“也没多久,一场电影的时间。”

颜北北无语,要是那场电影是《教父》,不就等于一下午都白费了?

“那现在就开始吧,你哪里不懂?”甘愿并没有深入嘲笑她的意思,转了话题。

颜北北其实想坦诚回答哪里都不懂的,但是丢不起这个脸,便不懂装懂:“这里的第四题,还有第六题,都不会写。”

“哦第四题就是第三题的升级版,跟它的思路是异曲同工的。至于第六题,跟第二题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是改了一个已知条件。”甘愿为她解惑。

颜北北开始对手指,低着头蚊吟似的开口:“关键是,第二题,第三题其实我也不太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