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将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对抗身体的不适，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眼神涣散满是痛楚，看着她恍惚了一下才有些迟钝的摇了摇头，接着就重新闭上了眼睛。
钱多多轻咬着唇，低了一下头，就握上他的拳头，几乎是同时，就被他紧紧反握着攥在手里，像是溺水者终于找到一根浮木，拼尽所有的力气紧紧抓住，深怕稍微放松一些，这唯一的支撑就会消失。
手掌被捏得生疼，微微活动了一下手指，却是被更紧的握着，叹了一口气，自己也靠在后座，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感觉他明显一怔，却没有避开，反而向她靠了靠，仅仅是这么一个细微的举动，却是让钱多多再次红了眼眶，她似乎体会到了这个强势的男人此刻的无助和脆弱，感觉到一点点温暖，就不自觉的想要更多，不由自主的追随着，到底是怎样的折磨，将他那强大的意志力瓦解到这般天地。
转头从后座拿出一条薄毯盖在他身上，才重新靠了过去，轻轻扶着他的头枕在自己肩膀上，看到他嘴角张了张，似乎在呻吟，又像是低喃。
钱多多瞬间就将脸转向窗外，她不敢去听他在说什么，她不知道如果此时再听到“小爱”两个字，她会不会恨他！
感觉到他不安分的动了动，转头脸颊碰到他的额头，滚烫一片，皱了下眉，看到他的嘴依旧一张一合的，闭了下眼，凑过去，将耳朵贴近他的嘴唇，才听清他说的是“好冷。”
没有主语，还好没有主语！
使劲儿抽出自己的手，看了一眼前排的老袁，就轻轻搂着他的肩膀靠在自己怀里，手伸进毯子里放在他的胃上的同时，听到一个异常沙哑而无力的声音“多多。”
只是叫了她一声，再没有下文，但是却让她憋了很久的眼泪慢慢滑落，吸了吸鼻子就放在那个冰冷的地方慢慢暖着，另外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背，下巴在他的额头蹭了蹭，低低的说“睡一会儿吧，还有很长的路。”
“嗯。”疲惫的应了一声，湿冷的大手握着她放在胃上的手，或许是疼得麻木了，也或许是太累了，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钱多多的下巴一直微抵着他的额头，低垂着眼睑，嘴角却是弯了弯，林森，谢谢你刚刚叫了我的名字，你不会明白，刚刚那一声对我有多重要，或许，我可以替她爱你！
路程行驶到一半的时候，钱多多就感觉靠在自己怀里的人越来越不安分，脸上的痛楚愈发明显，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握着她的手也早已用力按了下去，干枯的嘴唇也出现了明显的血迹，看了看前面的指示牌，然后对着前排的人说道“老袁，下一个服务区休息一下。”
老袁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靠在她怀里的林森，有些担心的开口“林总的情况是不是很不好？”
“他烧的很厉害，需要喝些热水。”
“啊呀，我给忘了，看我这脑子。”说着就转头继续开车。
钱多多看着他没有一丝歉意的侧脸，冷冷的扯了下嘴角，就低头查看着怀里的男人，帮他擦了擦额头不断渗出的汗水，才低低的开口“哪里不舒服？”
摇头，却依旧闭着眼，胸口的起伏更加剧烈，不断的咽着口水。
“是不是想吐？”
“嗯。”咬着唇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痛苦万分。
“老袁，把车子靠边儿停一下。”有些急促的说了一句。
老袁愣了一下就减慢车速，缓缓停了下来，几乎是刚刚挺稳，林森就直接起身拉开车门走了下去，有些摇晃的冲到栏杆边就开始干呕，钱多多迅速下了车，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走到他身后，扶着他的身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林森扶着栏杆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子，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感受到胃里猛地一下剧烈的收缩痉挛，直接探手紧握着身边的人的胳膊，一股甜腥冲出口后，才觉得呕吐感缓解了很多，只是疼痛没有丝毫缓解，而且更甚，几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依靠在身边的人瘦弱的肩膀上，紧挨着她，却是带着些惶恐，很怕感觉到她不耐的排斥，也不敢看她的眼睛，怕里面是烦躁或者厌恶，从来不愿在外人面前示弱，是因为他们所谓的关心全都是利益所迫，每个人都像是在完成一样工作，没有任何感情，有的只是冷漠和嫌弃，能看到心疼的目前为止只有两个人，钱小爱和钱多多，所以才放任自己靠在她身上，却不敢去验证这种关心是否是真心。
钱多多支撑着他的身子，眼睛却是盯着地上的一滩血水，眼底是毫无掩饰的心疼，泛红的眼眶让她轻轻咬着下唇，直到他不再颤抖才低低的说道“回车里吧，这里风大。”
看到他点头，费力的扶着他回到车里，重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就看他直接将脸埋在自己颈项，知道他是疼得厉害了，不愿自己看到他过于狼狈的样子，想了一下，帮他盖好毯子，就将手重新放在他的上腹，却是被他拉着不断向里探着，顿了片刻，就慢慢解开他的衬衣，直接覆在他冰冷的胃上，一点都不敢揉，只是暖着，或许也感觉到了严重，他很自觉的拿开自己的手，克制着不去按，只是紧绷的身体越来越僵硬。
“放松一些，马上就到服务去区了，一会儿喝点热水就好了。”低低的安慰着，像是哄小孩儿一样，有着让人安心的温柔。
男人的脸更深的埋在她的脖颈，压抑的喘息声不断，却没有一丝呻吟，听到她的话，试着放松了一些，却是立刻就猛地一颤，接着就绷得更紧。
钱多多觉得有些害怕了，看到已经进了服务区，车子停稳后拍了拍他的背“躺一会儿，我去打些热水。”
林森撑着身子靠在后座上，看着她点了点头，然后就重新闭着眼睛，钱多多快速的下了车，疾步走向超市，买了一堆东西，但是热水刚好在烧，就站着等了一会儿，拎着东西往回走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他手撑着车门站在外面，眼睛盯着超市的方向，走近了才看到他眼底竟有些慌乱和脆弱，看到她，先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然后就紧紧拉着她的手上了车，像是害怕她突然跑掉一样。
钱多多被他有些孩子气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车子重新行驶在高速路上，才挣脱了一下，看他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笑了笑低低的说“我不走，你先放开。”
靠在后座的男人听到她的笑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有些不情愿的放开她。
“喝点水，你的药呢？”
“不用了，现在好多了。”端着水杯喝了一大半，还给她的时候低低的说。
“真的？”
“嗯。”看着她，有些虚弱的笑了笑。
钱多多把水倒满，拧紧盖子，就直接伸进毯子里面，放在他的胃上，拉着他的手放在上面“暖一暖，会舒服一些。”
“谢谢。”
钱多多把东西整理好，转头，看到他转头看着窗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呼吸也平稳了很多，看来真的好了很多，自己心里也是一松，就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休息，没一会儿就感觉他动了动，然后自己的头就枕在他肩膀上，睁眼却看到他依旧看着窗外，脸上有些不自然，笑了笑，闭上了眼睛，摸到他放在身侧的手轻轻握着，没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S市的高速出口收费站，活动了一下脖子才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也笑了笑“我睡着了。”
“嗯。”
“还疼吗？”
“好多了，一会儿我去见海关的人，老袁陪你去买一些日用品和衣服。”
“哦，那我买完了过去等你。”
“不用，酒店已经订好，老袁知道，你们直接过去，你歇着就好了，我完事了给老袁打电话。”
“要请客？”
“嗯。”
“我陪你去。”皱着眉说道。
“不用，不方便。”
钱多多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开口，就转头看着窗外，到了海关大厦的楼下，林森下了车，钱多多没有回头，也没有跟他说再见，老袁带着她买了东西后，就直接去了预定的酒店。
整理好东西，随便吃了点晚饭，洗了澡就趴在床上看电视，却不时看向房门，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一直到将近十点，才听到隔壁房间开门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就翻身下床，拎着一大袋东西就开了门，刚要关门的人，看到她，怔了一下就有些疲惫的笑了笑，没有说话，直接错身让她进来。
“还没睡？”
“嗯，你喝酒了？”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问道。
“喝了一点，不多，我先去洗个澡，你坐一下。”说着就直接拿着睡衣走进浴室。
钱多多翻出药水瓶，按照说明一个个配好，掏出挂钩粘在墙上，将药水瓶挂好就看到浴室的门被推开，朝着一脸诧异的男人微微一笑，开口“我只会配药，不会扎针。”
十分钟后，林森靠在床头，电脑放在腿上，一只手扎着针，一只手滑动着鼠标，眼睛看着电脑屏幕，时不时对照一下旁边的资料。
钱多多窝在沙发上玩着游戏机，偶尔抬眼看一下药水瓶和床上眉头紧锁、脸色惨白的男人。
林森看着手上的文件，不经意的抬眼看到沙发里安安静静的人，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样的情形太过熟悉了，有多少次都是自己在卧室挂水，沙发上也是坐着一个安安静静玩游戏机的女孩儿，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表情，情不自禁的嘴里吐出两个字“小爱！”
第22章
只是话刚刚出口，却是猛地一颤，迅速看向沙发里的人，没有任何异样，微微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声音很低，再加上嗓子有些沙哑，她或许并没有听到，又盯着她的面容看了一会儿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才放心的看向电脑。
过了十几分钟，重新看向她的时候，脸色瞬间白了几分，紧抿着唇深深闭了一下眼。
她听到了，因为从刚刚到现在她的眼珠没有动过一下，也再没有朝他的方向看过一眼，紧握的拳抵在上腹弯着腰缓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始工作，眼底是淡淡的懊恼和伤痛。
钱多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游戏机，里面的小人早已挂了，却没有重新开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淡淡的笑意，却很冷，带着自嘲，终于还是听到这两个字了，突然间就觉得全身像散了架一样，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脑子里已经什么都不愿再想了，也不用再想了，钱多多只能是钱小爱的替身！
半小时后，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到药水已经到底，站了起来，将游戏机收进口袋，走到床前，取了棉签，果断的拔了针头，收拾了药水瓶，就要转身，毫无意外的被人扣住了手腕，低着头没有转身。
“刚刚。。。。。。”似乎是想要解释，却是只说了两个字就再无下文。
钱多多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等了几分钟再没有声音响起，嘴角勾了一下，轻轻抽出手，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开门离开。
林森看着慢慢关上的房门，心里竟有瞬间的害怕，觉得关上并不是一扇门，而是一个阻隔温暖的通道，眼前的一阵阵眩晕感迫使他关了电脑，慢慢躺倒，身子紧紧蜷在一起，不住的颤抖着，很冷、很痛，冷的不仅仅是身体，痛得也不仅仅是胃，刚刚她转身的时候下意识的想要解释，却发现根本无从解释，因为将她强留下来，本就是因为她长着一张与钱小爱几乎一样的脸，但其实除了某个特定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将她当做是钱小爱，但是却已经两次喊错了名字，刚刚她眼里的淡漠让自己的心瞬间跌到谷底，又一次回到了那个没有一点温度孤独的冰冷世界。
整整一夜，疼痛没有丝毫缓解，辗转反侧的男人看着窗外渐渐泛起白光，才疲惫不堪、没有一丝力气的阖上眼睛，却是噩梦不断，直到一阵手机铃声才将他从梦魇中拉回来，看着上面显示的号码，立马按了接听键，应了几声，就慢慢起身，坐在床边缓了好一会儿才走向卫生间。
钱多多一夜无梦，睡得很安稳，因为没有了纠结，所以觉得很轻松，起身收拾好，走出房门的时候刚好遇到老袁，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多多，昨天林总是不是睡得很晚？”
“不知道。”盯着跳动的数字，脸上的表情极其平静。
“哦，本来说是早上八点出去的，刚刚才打电话给我。”
“老袁，我自己出去转转，帮我跟林总说一下。”
“你不陪着他吗？他今天有两个饭局的，肯定要喝酒的。。。。。。。”
“我走了！”钱多多打断他的话，双手插兜走出电梯。
看到大厅的沙发上脸色发青的男人，淡淡的移开眼睛，直接走了出去，第一次来S市，钱多多买了份地图，整整游玩了一天，晚上八点多才回到酒店，将买回来的零食放在茶几上，拿起上面的手机，看到有八个未接电话，全部都是老袁的，想了想按了回拨键。
“多多，你在哪里？”
“酒店。”
“你能不能来一下xxx饭店？”
“。。。。。。”
“求你了，林总已经吐了两次血了，再喝肯定要出大事的。”
两秒钟的沉默后“我马上过去。”
半小时后，钱多多从出租车出来就看到老袁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边随着他走了进去边开口“他怎么样？”
“宴请的人已经走了，我出来的时候，坐在沙发上休息。”
“不能动了？”
“估计是，但是又不让我扶。”
“吐了几次？”
“就两次。”
“嗯。”说话间已经到了包厢门外，推门进去，看到依旧是靠在沙发上的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走过去，俯身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的厉害，感觉到她的触碰，男人猛地睁开眼，眼神是一览无遗的痛楚和疲惫，眼底的青色尤其明显。
“能不能走？”
“嗯。”说着就顺着她的搀扶站了起来。
上了车，一路无语，钱多多的手一直被他紧握着放在上腹，两人的眼睛却都是看向窗外，回到酒店，扶着他进了房间，配了药，扎了针，刚要走向沙发，就被他拉住了手，低哑的近乎无力的开口“昨天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钱多多看着他眼神中的愧疚和难掩的疲倦，抿了下唇，没有说话，低低的应了一声，就抽出手走向沙发。
过了一会儿站了起来，看着他低低的说“我去换件衣服，你休息一下，我一会儿再过来。”
“多多。”转身的时候，听到他低低的叫了她一声，却没有下文。
直接拉开门，没有上锁，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衣服却没有马上回去，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灯火阑珊，眼神迷茫而忧伤，听到手机铃声，转身取过，看到上面的名字，微微笑了笑。
“喂？”
“在干吗呢？”有些低哑的男声自话筒中传来。
“发呆，你怎么了？声音哑成这样？”
“喝了点酒，没事，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心情不好？”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工作而已，对了，今儿是翔子的生日，我给他发了短信，就不打电话了，礼物我已经买了，回去补给他。”
“还以为你忘记了。”声音瞬间轻快了很多。
“怎么可能，我要是忘了，你们还不得把我活吃了。”
“行了，不说了，他们叫我了，回来跟我联系。”
“知道啦，记得帮我跟他说句生日快乐。”
“嗯，自己小心点儿，我看到那边这几天有雨，出门把伞带着，别感冒了。”
“嗯，挂了，BYE！”
收了电话，又呆了一会儿才转身返回隔壁的房间，刚进去就看到林森坐在床边弯着腰，针头跌落在地上，已经汇聚了不小的一片液体，急忙走过去，看了看只剩少半瓶的药水，拿了下来，才低头看向他。
感觉到有人靠近，林森猛地抬起头，却是狠狠晃了一下，本能的伸了一下手，就被人轻轻扶住。
钱多多皱着眉看着紧紧拽着自己手臂的男人，青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衬衣早已湿了几重，紧抓着床单的右手，手背肿起一个大包，心里说不上是烦躁和生气，手下的动作却很是轻柔，扶着他发颤的身体，俯下身问道“我去叫老袁，去医院吧？”
摇头，用力的握着她细弱的胳膊，牙齿紧扣下唇，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有些费力的抬起头，眼神有些迷离，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极其虚弱的声音“只是头晕，一会儿就好。”
心狠狠的疼着，眼里的水汽慢慢聚集，却是在即将溢出的时候，轻轻翻了一下眼，扶着他的肩膀慢慢靠在床头，感觉他已经处于虚脱的地步，便坐了过去，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将被子整理好，才重新开口“胃疼吗？我去灌个暖水袋好不好？”
林森感觉到后背渐渐有热度传来，才慢慢放松了身体，头枕在她的肩膀上，摇了摇头“麻木了，好像感觉不到疼了，就是觉得晕得厉害。”
“可能有些脱水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握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一会儿吧。”
钱多多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搂着他，不时帮他擦一下额头的汗水，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眼底也只剩心疼再无挣扎，原来人的思想是控制不了人的心的。
缓了好一会儿，紧攥着她的手才慢慢放松，钱多多抽出手，将他扶着躺平，掖了掖被角，准备起身的时候，却是看到他正看着自己，怔了一下，笑了笑“我以为你睡着了。”
“嗯，一会儿就睡了，你去歇着吧，谢谢你。”换上了淡淡的笑容，声音也恢复了清冷。
钱多多垂了一下眼睑，点了点头，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就转身开门离开。
林森看着房门关上后，才慢慢坐了起来，将一杯水喝完后，靠在床头低着头停顿了一下却是立刻下床疾步走向卫生间，水声、干呕声交替不断，最后只剩下花洒淋浴的冲水声，重新出来的人，穿着浴袍，脸色惨白，眼睛却微微发红，也许是因为呕吐的太厉害，也许是因为其他，只是脸上已经看不到一丝情绪，回到床上，吃了药，就开了电脑。
半小时后听到敲门的声音，皱了一下眉头，才下床走到门口，开了门却是一怔。
钱多多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靠在门口，双臂环胸，看到他愣怔的表情，笑了笑，侧着身子走了进去，直接走到茶几旁，取出一个饭盒，拿出勺子，看了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一眼，朝着沙发努了努嘴，看他乖乖坐下后，才把饭盒递了过去，说了句“都喝完。”就坐在他旁边，取了自己带过来的杂志看着。
林森紧抿着唇看着饭盒里粥，过了一会儿才拿起勺子慢慢喝着，一小口一小口直到一碗粥见底了，才转头看着她，嘴角弯了弯，笑容直达眼底“很好喝。”
“嗯，我刚刚也喝了一碗，不过里面的东西比你的多，等过两天你好一点儿，去喝那里的黑鱼片粥，很香。”
林森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表情，皱了下眉，就移开了眼睛，他无法把握身边这个女人的想法，似乎在他心里激起千层浪的事情，对她好像没有一点影响。
钱多多看他一脸欷歔的表情，白了他一眼，就走向床边，看到上面的电脑，没有一丝诧异，拿起剩下的半瓶药水，挂了上去，重新开了一包输液器，消了毒，然后转头看着他，开口“林总，过来，还有半瓶。”
一句林总再加上一个过来，让林森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在她越来越严厉的眼神下，慢慢走了过去，乖乖上了床，先伸出右手，又缩了回去，换成左手。
钱多多拉着他的手拿着针头琢磨了半天，最后有些挫败的递给他“还是自己来吧，我害怕。”
林森笑笑，接过针头，熟练的扎了进去，拿过她手里的胶布固定好，然后开口“待会儿我自己看着就好了，你去睡觉吧，很晚了。”
钱多多拿着水杯刚转身，听到他的话，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看到他立刻紧抿着唇咽口水，才转身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然后就从另一边爬上床，盘腿坐在他旁边，看了看他的电脑，疑惑的开口“你在查账？”
“嗯。”靠在床头，左手搭在上腹，闭着眼低低应了一声，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
钱多多冷哼了一声，将他的电脑踢到床尾，掏出PSP玩着。
林森感觉到她的动作，看到她蹂躏自己的电脑，转头无奈的笑了笑，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可能还得在这边呆一个星期才能回去。”
“嗯。”
“出口瑞士的货物被查出有违禁物品，我通过关系让他们先把货压下，没有全部开箱，这次过来是想办法把货拿出来，否则，瑞鑫就完了，我也完了。”
钱多多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游戏上，当听到“我也完了”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依旧是“嗯。”了一声。
“这次是被查出来了，但是我怀疑之前的几次也有这种情况，只是没有被发现而已。”林森看着对面的墙壁，皱着眉，对于她的回答一点都不在意，似乎只是想找个人诉说一下。
“嗯！靠！又挂了！”
林森转头，看到她懊恼的神情，笑了笑“你姐玩这个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