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王慕一先开口,打破这厢静谧。

“陆望,我想和你说说一件事。”她轻声但坚定的说。

陆望“嗯”了一声,转脸,凝视着她。

王慕一伸出小手指,弯曲:“我们做个约定吧,两年后,北京见,好吗?”

陆望没有意外,也没有犹豫,直接勾住了她的手指,说:“好。”

王慕一眼睛弯弯,唇边梨涡浅浅。

“期末考试后,我会选文科,你就不用担心以后我会抢你第一的宝座啦。”她歪头笑道。

陆望依然没有意外,只笑着说好。

“等我从二班走的那天,你不要送我好吗,我怕我会哭。”她还在笑。

陆望笑着说好。

“我在文科班能考第一吗?”

“能。”

“我到新班级后不要再坐最后一排了,太吵啦。”

“好。”

“两年的时间很快的吧?一眨眼就能过去了对吧?”

“对。”

王慕一絮絮叨叨了许久,陆望一直笑着回应着她。

天色渐渐暗下去,眼睛里的红就不那么明显了。

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还会有新同桌吗?”

陆望这一次没有直接回答,只笑着在她头上按了一把,低喃——

“不放心就天天回来监督我。”

王慕一笑着低下头。

我们一定会变得强大,足够强大。

她流着泪,想。

-

时间如流水。

文理分班那天,只有王慕一一个人离开了二班。

作为理科实验班,只有想进来的,没有想出去的。

所以王慕一走的那天,全班一半的同学都去送她了,梁家寅亲自把她送到文科班门口。

同学们逐一和她拥抱道别,引起了文科楼不小的轰动。

王慕一站在新班级门口,笑看着老同学们离去的背影,一颗眼泪也没有掉。

那个人不在,她不会哭的。

楼道拐角处,一道黑影靠在墙上,听着不远处的道别声,久久未动。

-

分班后,文科楼和理科楼相距甚远,王慕一再也没有回来监督过。

但她知道,陆望没有新同桌,还是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

她知道,陆望还会在晚自习前去操场踢球,只是换了新球衣,一身黑色。不仅球衣,他所以的衣服鞋子都换成了黑色,再也不见他穿红。

她还知道,他总是喜欢晚自习放学后在教室里多呆一会儿,等人走光了再走。

她知道他很多的事,但两人再也没见过面。

曾经自习课上传过的小纸条,被她一张张粘在小本子上,实在难熬时就会偷偷看一看。

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情绪稳定的。只有一次,她突然发现,那次聊天,她问陆望是不是有病,陆望回她说有,而且还是你害的,她问我害你什么了,当时陆望回复了两行字,第一行被涂黑了。当时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被涂黑的是三个字——相思病。

看到这三个字时,王慕一当时崩溃,泪如雨下。

她喜欢的男孩,一直都在喜欢她。

但她不敢见他。

只有在每次跳操时,她才敢把视线穿过人海,远远的瞥一眼他的背影。

-

他们离的最近的时候,是每一次考试后放榜,两人并排高居榜首,文科第一和理科第一。

学校里的知情人开玩笑说,这两人,做不成同桌,名字依然还要排在一起。

是不是高级秀恩爱?

有人求证到两个当事人面前。

陆望冷冷淡淡,不作回应。

而王慕一只笑着说,巧合而已。

时间的磨砺让她学会了隐藏情绪,再也不是当初只要有人在她耳边提一下陆望的名字就会脸红心跳的小姑娘。

但大家都知道,不是巧合。

王慕一并不是一步登顶,她是一步步爬上顶峰的。

很多年后,提起这一届的文理科两大魔头,大家心有余悸。

理科班,陆望是让人望尘莫及的存在,永远绝对的碾压,第二名连他脚后跟都摸不上,像一块巨石,永远压在所有人的头上。

文科班,王慕一虽然没有陆望那样绝对的碾压,但她稳。

所有被她反超的同学们都说,她稳得一匹,只要她超越了你,你就永远追不上她了。

大大小小无数场考试,大家成绩都起起伏伏,唯有王慕一,她的排名永远都在上升,从来没倒退过,稳得可怕,到了高三,她就稳在了第一名,谁也别想把她压下去。

那时候已经没有人记得,她也曾经是班级的倒数第一。

陆望,王慕一,这两个人,成为了足够强大的存在。

两人的名字,多年后还会被同学们放在一起提起。

-

两年的时间在无数人的煎熬中度过。

六月五日,全校停课,迎接两天后的高考。

大家纷纷收拾书本,离开校园。

陆望从办公室回来,座位上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长条形的小木盒放在上面。

他拿起来。

是衡山大庙为高考学子祈福的专用笔盒。

里面是三只黑色水笔。

整整齐齐的躺在散发着檀木香气的红绸上。

红绸下压了一张护身符,和一张小纸条。

陆望的心剧烈跳动,手在微微颤抖。

他展开纸条,熟悉入骨的字迹印入眼帘——加油,陆望!

许久,陆望才收起纸条,叠好,打开钱包,细心放好。

阳光从窗外斜斜照进来,钱包里的照片反了一层薄薄的光。

照片里少年眉目英俊,随意揽着一个比他矮半头的小的姑娘,笑的肆意张扬。

他摩梭了几下照片,合上,仰起脸时,笑意一如既往的肆意张扬。

-

高考两天,按照惯例阴天,凉爽。

最后一场交卷铃响起,陆望把笔装进口袋,沉着冷静走出考场。

耳边有欢呼有痛哭,所有人解放一般的向大门外奔去,陆望逆着人群,走到两年里时常伫立过的香樟树下。

在这里,他曾无数次的看过文科考场散场后,奔流而出的人群。

无数次从人群中看到那个低头浅笑的身影。

他背靠着树,仰头看着天边乌云悄然散去,隐隐有金光从缝隙里洒下。

很快,大片的金光穿破云层,势不可挡的占据天空。

耀眼,夺目。

陆望眯起眼。

与此同时,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同学,你东西掉了。”

他回身。

小姑娘歪着头,短发乖巧的别在耳后,水光粼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小梨涡浅浅动人。

她缓缓向陆望张开双手,低笑:“你的小可爱掉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终于完结啦!

但是!

只是正文完,我还要写番外的!各种甜甜腻腻的番外,你们可以点,我能写的尽量写,大家不要走开啊,我休息两天,再更新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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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这么勤奋,你们要不要收藏一下我的专栏,嘤嘤嘤还有下一本,我要写《豪门小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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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强势霸道总裁x作天作地撒娇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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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番外-毕业

番外——吻

七月, 西京一中热炸了。

今年高考文理科状元全都花落一中, 这让一中彻底扬眉吐气。

之前连续三年文科状元都被实验中学牢牢把控, 这三年,实验中学气焰嚣张,一中的文科一度被人质疑, 现在重新夺回文科状元,一中恨不得把鞭炮从一中大门放到文科状元家门口。

然而作为炙手可热的当事人, 王慕一, 并不在家, 出去旅游了。

想上门采访的记者遗憾的从春花村离开了。

同样铩羽的,还有另一批赶着去采访理科状元的记者们。

理科状元陆望, 也不在家,也出去旅游了。

怎么这么巧!

越是采访不到人,大家的好奇心就越重。有记者挖出来,高一时, 文理科状元竟然是同班同学,还是同桌!

并且,理科状元初中加高中六年,只有这么一个同桌!

这种消息, 经过记者的笔稍微润色, 立刻带上了些“唯一的羁绊”色彩,两人的关系瞬间引人遐想起来。

并且, 据不知名同学透露,两人是同一天去旅游的。

于是, “文理科状元共同神秘消失疑似恋爱”此类小道消息流传开来。

而此刻正在衡山半山腰的两人,对此一无所知。

“都说了要坐车上山,你偏不要,现在爬不动了吧?”小姑娘软糯娇嗔。

被她娇嗔的少年,垂头坐在台阶上,红色鸭舌帽被他摘下,拿在手里扇风。黑色短发湿透,汗水顺着额角滑至下巴,顺着脖颈向下,没入黑色T恤里。

“谁爬不动了,我是热的,你难道不热吗?”少年有些不服气,仰脸看着一身清爽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