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跟你妈妈交代,怎么跟你的那个未婚妻交代!”韩梅梅不理会他的耍宝,抓着门框不撒手。

“都不需要交代,我只要向你交代就够了。至始至终我都没有什么未婚妻,如果说有,那也是你,不是林涵。那是我妈的一个幌子罢了,她已经答应我,不再干涉我的事情,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只要你相信我,这些都不是问题。然后,你相信我吗?”李泯然微微垂下眼帘,目不转睛的盯着韩梅梅的双眼。

韩梅梅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当初父亲出事时的场景,那时她浑浑噩噩,只知道抱着父亲的骨灰盒掉眼泪,李泯然也像今天这样问自己,我不会离开的,我会照顾你,你信不信我?她当时的回答她已经忘记了,但确实是李泯然扶着她一步一步走出那片阴霾的。如今,李泯然又问:你相信我吗?该如何回答?

“我…我不知道!”她颓然捂住眼睛,低头道。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走吧,莫非你真把那锅面条当成午饭了吗?”这次李泯然没费什么力气,就把韩梅梅从门框上“撕”了下来。

重新和李泯然手牵手肩并肩走在马路上,韩梅梅感觉这段时间的挣扎折磨就像是一场梦,似乎完全没有存在的价值一样。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价值,毕竟在李泯然身上,她看到了改变,他好像…在某些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了,她却说不出来,只是有这种感觉。感觉如今的李泯然锐利了许多,也果断了许多,在某些时候,她几乎要以为这是另外一个人,而不是那个她认识许久的李泯然。

Chapter 24

韩梅梅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在一起吃了一顿午饭后,愈发的强烈了。她虽然心知那种想法很荒谬,可是却控制不住的疑惑。

中午吃饭,李泯然点了几个小炒,都是家常菜,可是其中有一道西红柿炒蛋,是从未在他们两人餐桌上出现过的菜,原因是,韩梅梅对鸡蛋过敏。虽然过敏级别不高,但是食用鸡蛋后有很大几率会出红疹,皮肤瘙痒。所以她从来不吃鸡蛋,就连蛋糕类的东西都很少吃。

李泯然是知道她这个情况的,而且他也不爱吃鸡蛋,所以以往两人在一起吃饭,几乎没有点过带鸡蛋类的菜。可今天,他去超市居然买了一盒草鸡蛋回来,还在午饭餐桌上点了一盘西红柿鸡蛋。这让韩梅梅很是诧异。

“怎么了,一直偷偷的看我?”李泯然摸摸嘴角,敏感的察觉了她的视线。

“没,”韩梅梅连忙收回目光,“我就是奇怪你最近怎么换口味了,居然喜欢吃鸡蛋了。”

“鸡蛋怎…”李泯然忽然顿了一下,而后掩饰的笑笑,“也没有,就是很久没有吃过,忽然想尝尝了。抱歉,我忘了你不能吃鸡蛋。”

“我哪有那么霸权,我不能吃就也不让你吃啊?!就是好奇而已。”韩梅梅撇撇嘴,小心绕过之前掉在地上的汤汤水水,拿出钥匙开门进屋。

李泯然在门外站了一小会儿,脑子里有片刻的失神。是啊,李泯然确实不爱吃鸡蛋,可是…他却很喜欢。因为当初在战事焦灼的时候,如果能取得一场小胜,当日的晌饭就能吃上鸡蛋。对他而言,鸡蛋并不只是一道荤食,更意味着胜利…与活着。

韩梅梅回了屋,换过外套后,开始收拾起一片狼藉的厨房地面,不成想刚把案板整理好,腰就被人箍住了,李泯然不知什么时候挤进了厨房,从背后把她抱的紧紧的。

“啊…怎么了?”韩梅梅先是一惊,而后淡淡的甜意便慢慢涌了上来。

“不怎么,就是想抱抱你!”李泯然埋首在她的肩胛处,声音闷闷的发了出来。“这段时间,你很辛苦,我也很辛苦。”

从脖颈到脊背,李泯然身上的暖意慢慢透了过来,这距离近的,她几乎都能感受到李泯然的心跳。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单纯的拥抱在一起了,也许自从她父亲出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吧,她的心里被无数的琐事、怨愤充斥着,再难有当初两小无猜时的美好心境。如今简单的一个拥抱,却像是等了许多年的慰藉。

韩梅梅伸手覆在李泯然交错的双手上,低声道:“也是我不好,不够信你,自我爸爸出事后,一直冷落你。”

“胡说,哪能怪你?”李泯然在她肩头蹭了蹭,突然问道:“你告诉我,你更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呃?你说什么?”韩梅梅愣了一下,想要回头看他,却被他给拦住了。

“你喜欢我现在的样子,还是喜欢过去的李泯然?”他又问道。

韩梅梅有些哭笑不得,“过去的你现在的你,不都是你吗,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啊,当然不一样,你回答我就行了,喜欢哪一个?”李泯然耍赖一般,黏在她身上,非要让她给出个答案。

韩梅梅无奈,只好糊弄道:“现在的现在的好吧?现在的最好了!”

李泯然果然乐了,在她脸颊响亮的亲了一口,“这个回答我喜欢,现在的丁丁也是最好的!”

“真是…”韩梅梅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别在这儿碍手碍脚了,快去把地扫一扫,干活去!”

此刻的何家大宅,黄小柔带着两个儿子刚刚吃完午饭,酒足饭饱,自然就要想点儿有的没的的事情。

黄小柔捧着茶杯,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大儿子。安臣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 的丢出一句:“妈,你有事儿说事儿,别跟个大尾巴狼一样盯着我!”

“瞧你这孩子!我是你妈妈,妈妈看看你都不成?”黄小柔嘟起嘴,老不开心的说。

一听黄小柔这语气,安臣就觉得要糟,没等他跑呢,黄小柔的下一棒子果然就来了。

“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人家家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连女朋友都没有!!你是在为计划生育做贡献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个弯的啊!”黄小柔柳眉倒竖,涂了粉色指甲油的指尖儿都快戳到安臣鼻子上了。

“嗯,我就是弯的,怎么着了?”安臣不上当,笑嘻嘻的回答说。

黄小柔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儿,抓住坐在她身旁玩手机的小儿子,使唤道:“东东,快,帮妈妈揍你大哥一顿,他怎么敢这么气我!”

“我可不敢,妈,你都不敢揍她,我还在他手下混饭吃呢,自然更加不敢揍了!再说弯就弯呗,还给我们广大男同胞节省资源了!”何小学头也不抬,痞里痞气的道。

黄小柔气了个倒仰,一张脸皱成了包子,“真是气死我了!你们一个两个都不省心!我不管,你就算是弯的,也得给我找个伴儿!我只当是多了个儿子!”

这下换安臣傻眼儿了,“妈,您不至于吧!我这不是没遇到合适的吗?”

“没遇到?我看是早遇到了吧!”黄小柔眼珠子一转,暧昧的笑笑,“你的丁丁呢?我看你不是挺上心的吗?”

安臣翻了个白眼,挥手从黄小柔手里抢过自己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他和韩梅梅的通话记录。

“能别翻我手机不,你是我妈,不是我老婆!”

“我倒是巴不得你有个老婆!”黄小柔撇撇嘴,“既然你这么在意梅梅,干啥不把关系挑明了说!我可不是那种挑三拣四的老古板,只要你喜欢的,都是好的!再说梅梅那丫头也不错,我挺喜欢。”

“行了行了,”安臣老脸一红,车钥匙一拿就要走。

“等等,今儿你们哥俩在我这儿吃香的喝辣的,梅梅那丫头估计一个人在家也没啥好吃的,厨房里还有炖的当归鸡,你给她送些去。别说妈妈不关照你啊!”黄小柔连忙叫住他,让家里的阿姨去打包鸡汤。

安臣本想回绝的,可一想到韩梅梅可怜巴巴的样子,心又软了,“那行吧,多打包点儿。”

Chapter 25

安臣拎着打包好的鸡汤敲开韩梅梅的家门,本以为会看到韩梅梅受宠若惊的咋呼样子,没想到来开门的却是满头薄汗、拿着拖把一副忙碌模样的李泯然。

两人大眼瞪小眼许久,还是李泯然先反应过来,笑容和煦的侧身请他进来。

“久等了,正好在打扫卫生,一时没有听见敲门声。”

“…没关系!”安臣还有些呆滞,一只脚正要跨进大门,韩梅梅蹦跶出来了,她穿着大围裙,袖子挽的高高的,手臂上还满是泡沫,正应了李泯然说的在打扫卫生。

“哎?你怎么来了,今儿我休息啊,不算旷工啊!”

安臣是什么眼光啊,那眼睛在他们俩人之间一扫,立刻心里就明白了七七八八。顿时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韩梅梅一眼,“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韩梅梅瞧瞧面无表情的李泯然,又看看黑着脸的安臣,心知出去铁定要挨训了,索性做了鸵鸟往卫生间里一钻,嘴上还抱怨道:“哎呀我都忙死了,有事儿等我忙完了再说,你先坐着玩儿会呗!”

闻言安臣脸更黑了,这丫头,就知道她是个好哄骗的,这小白脸几句好听的一说,心就软了。居然还躲着不肯见他,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你看丁丁她忙着,要不我陪你出去聊会儿?”李泯然笑的很无害,对安臣道。

“哼。”安臣没有废话,直接转头出去了。

相看两厌的两个男人第二次坐在一起,不过这次他们是坐在韩梅梅家的天台上。

“你怎么在这里?你们不是已经没有关系了吗?”安臣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眯着眼睛打量李泯然。上次见面后,他就觉得这人应该没那么容易死心,结果还真是这样,不知灌了什么迷魂汤,又把韩梅梅给哄的回心转意了。

“恋爱关系,怎么能叫没有关系呢?”李泯然回答的落落大方。

“啧,”安臣嗤笑了一声,吐了口烟圈,“你觉得你们还是过家家?还恋爱关系?亏我还以为你是脑子清醒了,原来糊涂的没边儿呢!”

李泯然并不在意安臣的毒舌,淡淡说道:“我想我一直都清醒着,关于未来的打算我更希望和丁丁一起决定,而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和丁丁结婚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光靠嘴说,谁不会呢?”安臣不屑的撇了撇嘴,“你耗得起,可她不成,更别说你还有一个蛮横不讲理的老妈,这样的情况下,你和我谈婚姻,完全没有意义。”

“那些自然不需要你来担心了,我会处理一切。如果这些事情不能处理好,我自然也就没有脸面再回来找丁丁。”李泯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跟安臣的过招硬是不落下风。

“之前丁丁去扫墓,遇到了麻烦,韩叔案子里的那些人追着丁丁不放,让她还钱,如今他们并不知道丁丁在这里,要是知道了,恐怕会上门来闹。我想的是,只要丁丁同意,我就去申请工作调动了,上面要安排一个负责人到津市,离开京城,也许她会生活的轻松一些。”

安臣像是头一回见到李泯然一般,认认真真的盯着看了几眼,“你是说真的?离开京城,你家里同意?”

李泯然勾起嘴角,一脸坦然,“当然不同意,不过最终还是会同意的,我会说服他们。倒是你,我很好奇,你这样关心、维护丁丁,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如果只是上司、老板,这种关心似乎也有些逾越了吧?”

“丁丁爸爸对我有恩,帮了我许多,他临终前托我照顾她,就是他不托我,我作为故交,也应该要帮衬她一个小丫头。这有什么逾越的,是你心虚了吧?”

“心虚谈不上,只是觉得你有些不够光明正大。如果是喜欢丁丁,就光明磊落的说出来,别躲在后面,离间我们,然后再乘人之危!”李泯然这话说的毫不客气,眼神儿里透出的轻蔑把安臣气了个半死。

“离间?!乘人之危?!那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离间和乘人之危好了?这点儿功底儿我应该还是有的。”安臣气急反笑,说完起身就要下楼去找韩梅梅验证验证。李泯然一见连忙拦住他,脸上笑的人畜无害的,“不必不必,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不必要让丁丁知道,徒增烦恼的。”

安臣翻了个白眼儿,把地上的保鲜盒塞给李泯然,“少在那儿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拿丁丁当亲人看待,是乐得见你们分手的,可既然丁丁放不下你,你们又感情深厚,我也只能祝福她。也希望你说的话,能说到做到。如果做不到,那就对不起了,我想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的!”

Chapter 26

李泯然回到屋里时,韩梅梅正趴在窗户往下望,见他回来了,还很是惊奇。

“咦,你不是和安臣下去了吗,安臣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我们到天台上站了一会儿,他给你送些汤水过来。他很关心你啊!”李泯然笑笑,把打包袋放进冰箱里。

“怎么,有人关心我不好吗?”韩梅梅表情不善的瞪着他,想看他还要再说出点儿什么出来。

没想到李泯然居然话题一转,改说别的了:“你喜欢津市么?那边风景不错的。”

“呃?不知道,我没去过,怎么突然问到这个?”

“我有可能要被调到那边工作呢,人生地不熟的,我一个人住很害怕,需要你来陪伴我,怎么样,要不要一起来?”李泯然像没有骨头一样,压在韩梅梅肩头。

韩梅梅吃惊了一会儿,问了和安臣同样的问题,“这事儿你妈知道不?”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看这李泯然给人的印象啊,完全是个母上为天的孝子,凡事都是母亲做主。

“我会说服她的,这是部里面的工作安排,她即使不开心这样,也没什么办法的,关键是你,你和我一起去吗?我们可以在海边,来个旅行结婚?!”

“呃?”韩梅梅又是一愣,怎么这话题跳转的这样快,之前不是还在谈论他的工作吗,怎么一转眼又说到结婚上头了。

李泯然无奈的摇头笑道:“你这个呆子,你都没听出来,我是在跟你求婚吗?”

“求、求婚?”韩梅梅惊讶的声音整个拔高了七个调,几乎破音。她像看怪物一样,上下打量着李泯然。

这回换李泯然哭笑不得了,“我们年龄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有那么稀奇我会这么问吗?莫非你心里,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我结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也不是啊…就是觉得,太突然了点儿,好像没学会走,就想要跑一样。”韩梅梅不自在的摸了摸脸颊。

“那你实话告诉我,有没有想过跟我结婚,给我当老婆,陪我睡觉,给我生娃?”李泯然坏笑,抓着韩梅梅的胳膊,不让她躲。

韩梅梅被他臊的汗都出来了,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口无遮拦了,啥、啥睡觉啊、生娃啊…

“你说啥,风太大,我没听清…”

“噢~”李泯然故作了然的点点头,然后毫不客气的把她挤进墙角,“这样呢?这样听,够不够清楚?”

“你做什么呢,发什么疯?”韩梅梅窘迫的别开脸,小声道。

“我可没有发疯,我在跟你求婚,你却在伤我的心!”李泯然紧贴住她,几乎鼻尖蹭鼻尖的说道。

李泯然的气息几乎要把她整个笼罩了,沐浴露的香气掺杂着些微汗水的味道,让她有些抑制不住的晕眩。

“我没有…唔!”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尾音就被李泯然给堵在嘴里了。

他急切又热烈的吻着她,像个刚谈恋爱的毛头小伙子,没有什么技巧,单凭一腔热情就把她缠的不知今夕何夕了。

“呼,等、等等!不是在谈事情吗,你怎么忽然就 !”韩梅梅勉强把他推开一点点,让自己喘了口气儿,她脸色酡/红,呼吸急促,嘴唇辗转碾磨的润泽红肿。这一幕在他眼里,简直是天然的情药,几乎要把持不住。他过往常年征战在外,还未来得及娶亲,又甚是自律,不肯随着那帮兵痞子们耍乐,所以他这个童子身居然留了千年,到今朝都不曾破掉。这会儿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像是有火在烧,血都要沸腾起来。

韩梅梅和李泯然交往多年,但大多数时间两人都还是学生,谈的拉拉小手、亲亲小口的纯纯蠢蠢的小恋爱。有时少年多情,也会有情不自禁的时候,但李泯然总是很克制,总怕伤到她。

现在望着李泯然有些泛红的眼睛珠子,韩梅梅心里有些慌又有些小小的窃喜。

“那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李泯然 了一下,低声道。

“如果是去津市的事,我想考虑考虑…”韩梅梅眼珠子一转,带着笑意说。

“那结婚的事情呢?”

“就更得要考虑考虑了!这可是件大事儿,我得好好想想要不要嫁给你!”

李泯然失笑,揪住她的脸颊捏了捏,“是要好好想想呢,要是就这么简单就答应了,岂不是太亏了,又没有鲜花又没有戒指的!”

“就是,亏你还说得出口呢!”韩梅梅 发烫的脸,躲回卫生间继续洗衣服了。

Chapter 27

重归于好的两人体味到了什么叫小别胜新婚,如同两颗糖豆一样,黏 糊的挤在一起,一起做饭,一起洗碗,一起凑在那个小小的电脑屏幕前看电影。

韩梅梅本以为耍赖指数直线上升的李泯然会借机要求留下来过夜,毕竟他这一晚上看她的眼神,都像是饿狼在盯一块儿肉。可没想到电影看完后,他居然一本正经的道别了,说要回去。这让韩梅梅很是惊讶——擦,老娘扣子都开了,你跟我说这个?!

“看你的眼神好像很舍不得我走啊?”李泯然勾着嘴角笑道。

“你眼睛有问题,看错了吧!”韩梅梅打死不认账。

李泯然盯着她通红的耳朵,也不拆穿,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早些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急色的人吗?这么多年我也等了,不在乎多等些日子,等你名正言顺归我所有了,再吃也来得急!”

这直白露/骨的话,臊的韩梅梅面红耳赤,急忙推他,“去你的!!胡说什么呢!快滚快滚!”

“呦,翻脸不认人啦,刚才抱着我不撒手的是谁啊!”李泯然忍不住想要逗她。

“我晓得是谁?反正不是我!快走!”

“好好好,就知道你是个狠心的女人!”李泯然故作无奈,拿起外套打开门准备离开,忽然又掉转头来,迅雷不及掩耳的在韩梅梅嘴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下,“先收点利息!”

没等韩梅梅反应过来,他就快速的合上了门。

“真是!!太欠打了!!”韩梅梅后知后觉的摸摸嘴,还是忍不住笑了。

一夜好眠后,韩梅梅心情大爽,连看到讨厌鬼何小学时,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早啊,昨天放假去哪儿玩儿了?”她顺口打了个招呼,把包放下就开始洗手消毒。

何小学贼眉鼠眼的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凑过来小声问道:“二梅,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跟我哥在处大象?”

“噗!你打哪儿听说的这种不靠谱的假消息?你觉得我们俩是处对象的人吗?”韩梅梅差点儿笑喷,这简直比新闻联播还不可信嘛!

“还装!之前我就怀疑了,我哥把你弄到我妈那儿去休息,还巴巴的跟你前男友谈判,那场面火爆的我差点儿以为要报警了。昨天又狗腿的给你送汤,都这样了,你还说你们没有处大象啊!”何小学撇撇嘴,一副“大家都懂的,就别再装了”的模样。

韩梅梅听的莫名其妙,但又立刻抓住了重点,“你说什么?跟前男友谈判?安臣找了李泯然了?”

“不啊,是李泯然来找你,你那天不舒服,在我妈那里休息。然后安臣见了他就跟斗鸡一样,给弄到楼上去了,不过最后好像也没发生啥流/血暴/力事件,我看李泯然好手好脚的走了。”何小学很是遗憾的感慨道。

韩梅梅嘴角直抽抽,“怎么,他们没一个死一个残,你觉得很不过瘾是吧!”

“当然不是啊,那对我有什么好处!”何小学果断的摇头,就在韩梅梅觉得他还有救时,他立刻又补了一刀:“我更喜欢看到他们涕泪齐下、你一拳我一掌,狗血淋漓的演出一场伦理剧!”

“擦…!”韩梅梅呆滞许久,才蹦出一句感叹。

在楼下犹豫了许久,韩梅梅才鼓起勇气上楼去找安臣,为了以防挨骂,还特意端了些小点心上去讨好。

可惜小点心也没派上用场,还是挨骂了。

安臣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连喜欢的小松饼也推到一旁,不肯吃了。

“那个,你昨天送去的汤我喝了,很好喝,麻烦你还跑一趟!”韩梅梅期期艾艾的凑到旁边儿,小小声道。

“哎呦!昨儿个是谁还躲起来,不肯见我来着?现在来哄我了,晚了!”安臣脸儿一扬,拽里拽气的说。

“我那不是怕你训我嘛!看你那会儿的脸色,恨不得吞了我一样!”

安臣瞥了她一眼,凉凉道:“别介!我可不敢吞你,难以下咽还消化不良!”

“好好好,我知道我躲着不见你是我不对,可是那会儿李泯然在嘛,要是当着他的面儿让你训我,我就丢脸死了!”韩梅梅脸皱成一团了,坐在安臣对面装乖卖萌。

安臣没好气的回道:“你还知道李泯然在呢?你都不想想,当他的面儿,我叫你,你不回我还躲起来,我有面子没,我就算训他,我都没有底气好不好!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我算是看透了,以后不管你了!”

“别介啊!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虽然明知安臣说的是气话,可韩梅梅还是赶紧倒错保证。

“小没良心的!真是气死我了!”安臣白眼直翻的,让韩梅梅不由得担心他哪一会儿翻不回去了怎么办。

见他情绪略有缓和,韩梅梅连忙狗腿的端起茶杯送到安臣手边儿,“安哥哥,安大爷!我晓得你最关心我,我那不是一时冲动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计较了!”

“哼,那你说!你跟李泯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黏黏答答这么久,到底是和好了呢,还是没和好呢?”安臣终于放下满肚子怨气,开始审问了。

“就那样呗!”韩梅梅还有点儿脸儿热,夹着嗓子哼哼唧唧了两声。

“德行!”安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意味着昨儿的事情算是翻过去了。“那你的意思呢?以后就这么凑合着过?”

“当然不是,怎么能凑合啊,”韩梅梅摇的头直摆的,可问她具体打算时,她又说不出来了。

安臣看她还一脸懵懂的样子,真是好气又好笑,还以为她真的成熟长大了,可实际上长大的只是外表,抛开皮囊,里面还是一个被宠惯着长大的小丫头。

“你如今已经二十四岁了,不是小孩子,你们恋爱也不再是过家家式的你好我好大家好。你们需要考虑到婚姻、家庭!这些都是你必须面对的东西!”

“哦!”韩梅梅眼巴巴的回答道。

“哦?!我跟你讲道理,你居然就回答一个哦?!”安臣瞬间又转入狂暴状态。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我知道了,李泯然昨天还跟我求婚来着!”韩梅梅连忙解释,熟料越解释越麻烦,安臣不仅没有淡定下来,反而更加暴躁。

“求婚?!!那个混蛋居然这样就求婚了?你答应没,告诉我你答应了没?!”

在安臣近乎吃人的目光下,韩梅梅立刻竹筒倒豆子,把昨天的对话一五一十交代了。

“这还差不多,还不算傻的离谱儿!”安臣这下才稍稍放了点儿心,“记住,呆瓜,不要光听,还要会看,许多时候,说出来的事情是不可信的,只有看到他的行动,那才是真实的!懂不懂!”那语重心长的模样,活像是韩北山当初说话的样子。

“嗯,我知道了!”韩梅梅眼眶微热,她蹲在安臣的沙发旁,抱住他的一只手臂,就像小时候常常对父亲做的那样,将脸贴了上去,“阿三,你真好,跟我爸爸一样好!”

手臂上的湿/热传来时,安臣有些怅然,又有些自嘲的笑了。也许他就是个爱操心的性子,或者说好听一点儿,是有担当。总是不自觉地就把别人的事情背在自己身上,无论何地,都莫名其妙的就成为了照顾人的那一个,有时却忘记自己,其实也需要被照顾,其实也是孤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