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菁觉得斯羽是中邪了。

好好的宽敞的大路她不走,她要跟一个混黑社会的人,那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走吧,希望你以后别让你爹妈给你收尸…”

绵羊被人伏击,中了三刀,都在致命的位置,王斯羽从来没有那样的主动过,她选择的路就是站在他的身边。

她的决定让她妈妈揉碎了心,让她奶奶断了肝肠。

她是一个不孝顺的孩子,选择了,就没有回头路。

可是金山不在了,这个时候也只有他了,内忧外患,只有她能站在他的身边,让他不会觉得孤单。

王斯羽起身第一次当着外人哭了。

为自己的忤逆。

她抛下了一切,她的父母,她的奶奶,她的家庭。

绵羊在加护病房,谁都不知道这个大嫂怎么出现的,可是她就来了。

六月的位置变得很是尴尬。

王斯羽相信一句话,握住一个男人的手,那个男人会回头的,不会一去不回。

她知道自己冲动,这个时候站出来,所有的目标就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可是她没有的选择。

也许他会死,也许他能活,如果死了,她不想让他跟金山一样,那么孤零零的走了,她不要。

所以这个敏感的时候她来了。

齐安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他看着六月,六月咬着唇。

帮里闹的沸沸扬扬的,绵羊这跟六月算是怎么回事儿?

眼前出现的这个又是什么?

每个人心里都在画着疑问。

“让她进去吧。”二爷淡淡的说着。

“二爷…”齐安叫了一声。

二爷笑笑,将门推开,王斯羽看着二爷说了一句。

“谢谢。”

绵羊伤的都是要害,如果能活下来那是他命大,帮里还是有叛徒,没有防住。

王斯羽落座,握住他的手。

“我在这里,你好好的休息,累了就要休息的。”

她只是笑。

因为有二爷的支持,所以很大程度上一些事情落到了这个小女生的肩上,也许她不是小女生了,可是她是稚嫩的,对于这样一个残酷的环境,她能适应嘛?

她伤害了她父母的心,伤害了所有人的希望,选择这样的一条路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没有能给她答案。

王拓羽打电话,在里面哭着喊着的说:“斯羽,奶奶被你气的进了医院,你不能来看看她吗?”

王斯羽多狠,挂了电话就将手机扔了。

她不想连累别人,路是她自己选的,那她就要自己走下去,无论有没有他。

斯羽捂着唇,看着外面。

王拓羽看着病房的门。

“斯羽是不是吃错药了?她怎么能这样啊?那是带大我们的奶奶…”

王拓羽对王斯羽所有的信念全部都被熄灭了,她没有这样的姐姐。

没有这样不顾亲人的姐姐,她不是她姐姐。

刘菁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个家里也只有王梓飞是对王斯羽包容的,顾安宁不理解。

她想不通,好好的孩子,现在跟她说混黑社会,拍电视剧了吗?

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只是觉得这孩子近些年跟家里越走越远,过年过节也不回来,可是没有想到会走这一步。

“你去把她找回来…”

王梓飞想,如果能找回来,早就找回来了。

斯羽不是拓羽,她下了决定的,就是几头牛也拉不回来。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绵羊帮里的人就服气王斯羽吗?

当然不。

下面有人拿着六月做幌子,说六月才是他们公认的嫂子,王斯羽哪里来的,她说是就是?

上面有二爷和齐安压着,目前还没有什么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对着王斯羽不敬。

一年一度的各区角头会议,因为绵羊没有苏醒本来是要延后,可是二爷和齐安怕,要是这样下去,人心得散,这无疑就是给了洪爷机会。

开会的那天,谁也没有想到,坐在老大位置上的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那么年轻的女人,所有人都不肯入座。

“开玩笑是吧?老大不来,派一个女人来打发我们?”

背后的男人 188

王斯羽的出现令所有人都激动了,不是高兴的,相反的是愤怒的。

齐安看着二爷的脸,你看他就说吧,这个女人他都没有听说过,这样堂而皇之的出来,有谁会信服?

她以为这里是什么?

她上课的课堂?

齐安是抱着看戏的姿态看着王斯羽到底要怎么弄。

“齐安…”二爷缓缓的开口。

齐安看着二爷的方向。

“有的时候,你要知道,越是爱的深的那个人越是藏得紧…”

齐安不是不懂这个话的意思,可是王斯羽就这么出来,她说一句二爷就信,凭什么啊?

反正他心里是将信将疑的,觉得这个事情吧,有点悬。

最主要的是现在绵羊不醒,这个事儿也没有办法求证,齐安就想不明白了,那个人就好像在他们身边似的,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有所察觉,到底是谁呢?

王斯羽并没有受外界的干扰太多,她不被信服这是早就想到的,毕竟她现在做的事情,说出去可能有人都会觉得可笑。

结果就是七个堂的堂主拒绝参加会议表示对王斯羽的不满,留下来的也不见得是服从了她,只是在谨慎的观望着。

毕竟如果真是大嫂,到时候老大醒过来,会很棘手。

外面站的都是人,人手一烟。

“你说这女人什么来头?”

“谁知道了呢,龙哥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要太早下定论…”

如果绵羊昏迷之前以为自己的系统已经万无一失,那么现在所有的弊病就开始出现了,他们就跟菜市场卖菜的人一样,随着菜价的涨幅而反复着。

王斯羽看着这些人,这样的难题是她没有见过的,尽管她能冷静下来,可是场面不是冷静就能解决的。

不停的有人对她进攻,对她拍桌子,对她谩骂,她的手只是一直翘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着。

还好场面上有二爷能压住。

齐安倒是说了一句。

“龙哥不在,就应该二爷掌管这些事情嘛…”

二爷摇摇头。

“我是外人,我能做的,就是帮助嫂子…”

齐安想起六月,六月虽然出身不好,可是不会像是一般的女人那样,自视清高,反倒眼前的女人一开始就端着一个架子,齐安说不好对王斯羽的感觉,反正不是很喜欢。

医院的电话算是将王斯羽从困境里给解脱了出来。

她想起身,可是有人不停的还继续挑衅。

王斯羽疲于应付,二爷只是冷着脸。

“你们确定要这样?”

龙绰出事儿,下面等着看热闹的大有人在,多少人就希望他马止挂了然后自立门户呢。

绵羊是被人搀扶着进来的,谁都没有想到,昏迷了几天的人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他的上半身都是绑带,可能因为不能动,所以没有穿衣服,只是披了一件衣服,脸色很白,明显的流血过多。

“龙哥…”

三三两两的起身,绵羊一眼扫过去,他现在恨不得是劈了眼前的女人,她是不是发神经?

“我想龙哥跟嫂子有话要说,都先出去。”

齐安一看,还真是嫂子,算了。

二爷和齐安将人带出去,王斯羽一句话都没有说,龙绰直接晕了。

绵羊的身体很是虚弱又是才刚刚醒过来,身体根本就负荷不了出来,可是他怕王斯羽有事情,是强咬着牙出来的。

这次的事情大意了。

他躺在床上,隔开王斯羽的手,因为动作很大,所以啪一声打在了王斯羽的手背上。

“你为什么要跟着搀和进来?”

她是不是傻啊?

这种事情能搀和进来的吗?

如果人家把矛头对准了她,她要怎么办?

她是不是疯了?

绵羊现在的脾气有些暴怒,他想不懂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可是现在她出现了,他的再次出现等于承认了她的身份,这以后就是她想走,恐怕都走不了了。

王斯羽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可是现在是在帮斗中,不是在过家家,一个不小心命就没了。

“我不想跟你吵,我想做什么,从来都没有人可以拦住我,如果你认为你可以的话,你也可以试试…”

龙绰闭上眼睛,他现在头很疼。

金山就是斯羽的前车之鉴,他不可能走到哪里都把斯羽带着,再说就算是能带着,可是他自己都防不住那些危险呢,现在那x先生还是一个谜,到底是不是那个人还不好说,她这样贸然的进了棋局…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因为王斯羽的出现,很多人觉得老大未免太过于花花了,本来老大和谁在一起这不关他们的事情,可是六月的姐妹们替六月抱不平。

“也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人,看着文文静静的,她能干什么?会砍人还是到时候会帮老大挨刀?”

想不明白,怎么会喜欢上那样的一个人,中看不中用。

其实里面还是有很多的牵扯,比如大家都觉得看见了希望,她们出来做是很丢脸,可是六月的出线就证明了,她们还是有机会的,可是王斯羽的出现将这个机会渺茫化了。

六月吸着烟,倒是有点风尘女郎的味道,白雾在指尖升起。

“不怪龙哥,是我命不好…”

龙绰离开医院休养,王斯羽时刻的跟在身边,这让齐安觉得他的位置被威胁了。

以前方哥有什么话,都是对他说的,可是现在却被这个女人取代了,他觉得心里不爽。

王斯羽自己在下围棋,绵羊思考这全局。

帮里的人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位的嫂子,遇到了也开始格外的尊敬了起来,倒是下面的那些线人开始在闹。

舞女看着是最低等的职业,可是也只有这种职业可以让男人在谈判桌上不轻易张开的嘴,张开。

可是绵羊对六月就是那个态度。

六月有些不安的看着里面的那道门,她咬着唇,叫自己来是为了什么?

齐安蛮同情六月的,虽说爱情这东西不能强求,可是老大似乎有些过分了。

六月深呼吸一口气推门进去,她想象中的应该会有王斯羽出现,可是没有。

里面只有绵羊一人。

六月进去,齐安将门带上。

“龙哥…”

绵羊的伤还没有彻底好,也是伤的那么重,怎么会那么容易好呢?

“坐。”

六月坐下身,她两只手勾着,不知道脑子里面在想着什么。

六月看见了摆放在桌子上的棋子,显然刚才这里面还有人呢,为什么支开其他的人?

“我没有碰过你是吧。”

绵羊用的是肯定句,他不傻。

喝没喝多只有他自己清楚,就算是喝多了,做没做他不会没有感觉,顺着她说不过是想看看六月想做什么而已。

六月白了一张脸,可是她马上缓和一下。

“龙哥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的脸皮抖了两下,微微敛下睫毛。

绵羊笑着。

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自己手里的烟蒂。

“斯羽是我老婆,她相信我,出事儿的第二天我就全对她说了,可是她不信…”

六月想也不见得是不信吧,要是不信为什么来?

女人有时候嘴上说着不信,可是不见得就真的不信。

绵羊挑开眉眼看在六月的脸上。

“说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六月像是被人侮辱了一样,站起身眼睛里有恨。

“龙哥你就别消遣我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低下,我也没准备跟嫂子抢什么…”

六月这个时候的态度比较怪,有些倨傲。

绵羊点点自己手里的烟,在等着她说完。

“所以龙哥,不要在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的头上,没有女人拿清白来开玩笑的,虽然我是个舞女…”

绵羊都想为她鼓掌了,这样说出去,谁都会认为他始乱终弃。

“六月,哪个才是你的真面目?低下的?温柔的?善解人意的?或者就是刚刚倨傲的…”

六月听见了绵羊的话,马上低下了头,手慢慢的窝成了拳头。

“好了,你出去吧。”

六月踩着高跟鞋就离开了,打开门,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带上门。

齐安不明白老大到底是怎么了?

现在因为这件事多少人在说,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何苦为难她呢?

为了帮那个王斯羽正名,现在弄的这么不入流的。

“六月…”

齐安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去安慰六月。

当时和洪爷闹的最僵的时候,六月是老大的女人,是洪爷的箭靶子,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现在龙哥用完人就一脚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