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老朋友。”聂痕语气慑人,鹰隼间的凌厉仿佛刺穿了萧宗的心脏。

萧宗随后就想往回跑,可是刚一转身,便听到了一声击打声音,接着就昏了过去。

☆、084 中计

聂痕认为,萧宗还算是个聪明的人,所以当发现有入侵者动静的时候,他绝对会先去看看密室里面有没有问题,而且通过先前看到的他与保全人员的对话,他相信罗森管家走后,已经把这个权力托付给了他。

果然,不出所料。

随着萧宗倒在了地上,又一个满是屏幕的墙,展现在聂痕的面前。

聂痕把门关上,从里面反锁了起来,快速走到了操作台前,抬头看着这数百块屏幕。

地形、布置等等都和上面的一样,唯独不一样的是里面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影,聂痕断定了这个就是密室的监控总台。

这,也是他重返聂门最重要的目的——到底当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聂痕眉宇之间不经意地深锁了起来,望着操作台的心情格外沉冗,他按照之前的操作,迅速地行动了起来,在输入完当天日期之后,他点击了确定。

当天密室里的画面,如回忆一样重复了起来。

随着快进的节奏,画面在几个人搀扶着走进了电梯之时,恢复了正常速度。然而,接下来的画面,却着实让聂痕始料未及,也使得他惊讶的一双鹰瞳之内,尽显着愕然。

画面之中,罗森管家捂着流着血的肚子,吃力地坐到了聂仁世的旁边,两个人似乎有着一些谈话,随后能看得出,聂仁世示意罗森管家找工具剪断他身上的绳索,罗森管家在不远的一个柜子里找出了一把长嘴剪刀,阴阴地走向聂仁世。

聂痕本以为剪刀的落处会是聂仁世身上的绳索,可不料罗森管家突然面部狰狞,猛然间把剪刀刺进了聂仁世的太阳穴,聂仁世充满愤疑地看着对他下毒手的罗森管家,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而有一个角度的摄像头,正好录到了聂仁世倒在了地上,而看不到罗森管家,这个摄像头的拍摄,和葬礼那天的监控录影同出一辙。

聂仁世真的死了!

杀他的人竟然是跟了他几十年的罗森管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聂痕怔在了原地,尽管一向都很能掩饰自己表情的他,此刻脸上的诧异,也久久未能平静。

如此说来,聂焕能够重新活过来,他体内的心脏应该是他父亲的。

果然,接下来的画面和聂痕在上面看到的,接成了完整的故事。

没过多久,电梯的门缓缓地打开了,萧宗急匆匆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可看到眼前的情形,他又被吓得愣住了,随后赶紧跑回电梯,拼命地狂按着按钮,恐慌使他脸上的五官都扭到了一起。

而罗森管家并没有要让他走的意思,虽然身负重伤,却依然急速地跑到电梯里面,一只手就把萧宗拎了出来。

经过了一段较长时间的对话,两个人拖着聂仁世的尸体,朝手术室的方向走去。

聂痕关闭了所有回放,屏幕上又恢复了现在的情形,密室里依然静悄悄的。

他深呼了一口气,双眼阴邪地盯着前方的墙,表情充满了弑意,脑海中思绪万千。

原来在暗中搞出所有事情的是罗森!

聂痕想起了可能将会在拉斯维加斯与罗森管家会面的聂迹,心中骤然担心了起来,他拿出电话,拨通了聂迹的号码。

可能是聂迹所在的地方信号很差,又或者是现在还没有下飞机,电话里面等了好久,才出现忙音的讯号。

这样一来,罗森管家去拉斯维加斯会面的人就绝对不是聂仁世了,如果还带上聂仁义的话,说不定……

聂痕痕了解自己弟弟的性格,他很怕出现什么意外状况会让聂迹变得不冷静起来,他匆忙挂断了电话,再次焦急地按动了重拨键。

刚刚按完重拨键,放到耳朵旁,电话却不自觉地从聂痕的手里滑落了下来。

这个举动完全是因为聂痕的手一抖。

也许是刚刚想要抓紧时间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所以没有留意到。

可现在,聂痕却很清楚的看到,一块屏幕里,有着一个他熟悉的身影。

一个能令他浑身一震,电话都能掉在地上的身影。

冷桑清!!

聂痕一个箭步冲到屏幕前,仔细的看着屏幕里的画面。

没错,的确是她,全身绑满了绳索,固定在了一个房间里的柱子上。

聂痕全身颤抖着,死死地握紧了双拳,牙齿在嘴里咬地“咯咯”直响,整个人愤怒到了极限。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聂门的人会这么卑鄙,竟然不放过一个女孩子。

随后,他再次仔细看着每一块屏幕,认清了路线,锁定好了房间。

转过身,他迅速地窜到了萧宗的身边,此时的他依然处于昏迷状态。

聂痕此时也有着应有的冷静,他很明白,既然罗森管家能让他监视密室,自然会交给他密室的钥匙。

他在萧宗身上摸索着,很容易就找到了他裤兜里面的遥控器,聂痕拿出来看了一眼,和记忆里当时聂仁世拿出来的是一样的。

凭着刚刚在脑海里画出的路线,他没有停留片刻,拿着钥匙不顾一切的地朝密室赶去。

经过了酒窖、电梯、密室大厅……

聂痕一路飞奔,来到了冷桑清被囚禁的房间。

他飞身一脚,踢开了房间的门。

沿着刚刚见到的萧宗所走的路线,聂痕走下了他消失的那个楼梯,而此时,一阵浓郁扑鼻的酒香,让她更加确定了这条路没有错。

推开了一扇木门,一个偌大的酒窖展现在聂痕眼前,数百个酒桶,上万瓶红酒,琳琅满目地塞满了这个地方。

聂痕根本没有时间顾暇这些,他快速的却又不能太快的沿着一边的墙,开始环绕着找入口,手里的遥控器被他飞速地按动着。

果然,在一个橡木桶旁边,传出了与遥控器回应的声音,接着一堵看不出是门的墙,缓缓地以中间为轴,旋转了起来。

聂痕进到里面,也发现了这就是他熟悉的那个电梯,他抓紧时间按下了按钮,电梯垂直落下。

过了好久,电梯在停了下来,这个时间也刚好是聂痕的忍耐极限,电梯门一开,他便匆匆地跑了出去。

借着这个还算熟悉的环境,聂痕痕容易便找到了囚禁冷桑清的房间。

也许是想到她被绑在那里这么久,他心里很急;也许是他很气愤,根本没想要很文明地走进去,来到了门口,聂痕想都没想,飞身一脚,便把房门踢开了。

整个门,连同破碎了的门框,一同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就在木门拍在地上,发出了那一声断裂般的巨响的同时,聂痕看到了屋子里面的十几个人,和十几把枪。

而他刚要转身逃开的时候,却发现退路也已经被另一群人牢牢堵死了。

中计了!

聂痕微眯着双眼,如野兽一般的扫视着所有的人。

所有人都举着枪走了出来,顶着聂痕,把他逼到了大厅之中。

聂痕鹰芒般的眼神凶狠异常,经过严苛训练的他,早已经磨练到越在危机的时刻越能更加冷静,他窥视着每一丝细微,肆候着时机。

这时,密室通道的那扇电梯门再次打开了,萧宗从里面走了出来。

“没想到吧,聂痕,让你吃惊了。”萧宗笑着,拨开了人群,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聂痕面前,随后,他又慌张地后退了几步,站到了与聂痕两米开外的地方,因为他想起了聂痕的身手。

聂痕冷笑了一声,尽是鄙夷的看着萧宗。

“笑什么?”看到了他的那种眼神,萧宗有些不耐烦,夺过身边一个人手里的枪,恶狠狠地指着聂痕:“可悲的男人,想不到会死在我的手里吧?”

聂痕依然鄙视着他,脸上尽是淡定的笑意:“罗森管家准备的还真周到。”

“想不到吧?罗森先生就料到你会回到这里来破坏证据,所以早就安排好了。”

“我的未婚妻清儿,不在这里的话,我也就放心多了。”聂痕知道萧宗为什么会恨自己,所以故意激怒他。

萧宗脸色瞬间变得愤怒了起来,咆哮着对聂痕吼道:“不许你叫她清儿!她也不是你的未婚妻!”

吼完大口喘着气:“不过,很不幸的告诉你,桑清她还真的就在这里。”

聂痕闻言,剑眉骤然缩紧,冷视着萧宗。

萧宗接着说道:“那天你们刚走,她就傻乎乎地又回来了。为了你,她还真是什么危险都不怕啊。你说,为了得到她,我还能留你在这个世上吗?啊?”

接着他再次举起枪,凶神恶煞地指着聂痕,瞪着他的双眼感觉都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撕裂般地吼叫着:“你说啊!我还能放过你吗?你说啊!”

聂痕一脸严肃,语气低沉:“清儿在哪?”

“我说过了,不、许、你、叫、她、清、儿!”萧宗一字一句地嘶吼着,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正常人的神情。

聂痕无奈地摇了摇头,双眼更加鄙夷地看着萧宗:“身为男人,你可真是一个耻辱。本来我以为你只是因为利益熏心、嫉妒成恨,一时间迷失了自己。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你的人性就是有问题的,这辈子注定是失败的,注定会一辈子都让人看不起的,而且,永远翻不了身,永远。”

他淡定地看着他手里的枪,继续道:“如果是你拿枪指着我,我反倒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你是个失败的男人,即使在这个距离,你也射不中我。”

听完聂痕的话,萧宗整个人都疯了,他愤怒地把枪上了膛,指向了聂痕,可此时他全身都在猛烈地颤抖,包括他手上的枪,聂痕的话已经气得他不能控制自己。

“有机会。”聂痕鹰隼一沉,闪过一丝精光。

“砰、砰、砰”连续数枪,子弹借着管腔内的火花,擦过了枪口,呼啸而出。

见到提前一步动作的聂痕,已经曲身蹲在了地上,用力一蹬,整个身体瞬间扑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一周之后,下腿一扫,萧宗顿时踉跄地摔倒在地上。

聂痕翻身拿出自己的枪,抵在了萧宗的头上。

“叫他们放下枪。”聂痕冷冷地命令道。

可此时,所有人却把枪都上了膛,围在了聂痕周围。

“萧先生,抱歉,罗森管家额外吩咐过我们,如果被聂痕抓住了机会,即使人质是你,我们也要立即将他乱枪射死。”

聂痕猛地抬头,紧张地看着四周,迅速做好了用萧宗挡子弹的准备。

就在这时……

密室里突然漆黑一片……

☆、085 一个眼熟的女人

原来罗森管家连这步都已经预计好了,这只老狐狸。

聂痕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急,一只手拽紧了萧宗的衣领。

虽然他知道手上这个男人根本挡不住自己,但箭已在弦,如今在这种形势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整个密室,突然漆黑一片。

现场顿时混乱了起来,所有人都慌了阵脚。

有人拉了电闸!聂痕瞬间便反映了过来,密室完全在地下很深的位置,所以没有了灯光以后,这里的黑暗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不过聂痕没有时间和所有人一样站在原地混乱,根据刚刚的记忆,他站起身来,打算凭着感觉走到出入密室的电梯里。

他刚一起身,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又塞到他手里一个好像头盔一样的东西。

“想要看见东西,就把它带上。”一个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在聂痕耳边响起。

聂痕剑眉一蹙,警惕地摸了摸手里的头盔,确认了没有问题,把它戴到了头上。

这是一个高尖端夜视仪,戴上之后,屋子里面的一切情形一目了然。

而此时,聂痕也看到了解救自己的这个人,因为同样带着夜视仪,看不到长相,不过看到了她紧身衣下凹凸有致的身材,可以断定出这是一个女人。

“拿着。”女人递给了聂痕一把微型冲锋枪。

聂痕不喜欢别人对他用这种命令的口气说话,尽管是救过自己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我不需要这个。”聂痕没有接,用着同样没有温度的语气回应着。

女人见他回绝了自己,却也没有任何不悦的举动,她给了聂痕一个手势:“跟我走。”

聂痕幽怨地叹了口气,跟在了女人的身后。

两个人走到了楼梯口,突然停了下来。只见她转过身,一只手握着一把微型冲锋枪,对着仍在大厅里的人群,没有丝毫犹豫,疯狂地扫射了起来,直到最后一颗子弹耗尽。

她扔下枪,继续沿着楼梯走了上去。

聂痕漠然地回头看了一眼遍地的横尸,又看了看眼前的女人,有了一股冷风袭背的感觉。

两个人来到了二楼一堵墙的前面,女人在上面摸索了一番之后,按动了一个隐形开关,这堵墙旁边的一个罗马柱突然转动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向电梯间一样的空间。

“进来。”女人冷淡地说了两个字。

这一连串的命令口吻,让聂痕实在有些不耐烦,他深叹了一口气,在女人刚要走进电梯间的时候,他单臂一撑横在了门口,挡住了女人的去路,女人冷不防,胸口撞在了聂痕的手臂上,身体弹了回来。

“你是什么人?”聂痕知道走进这里以后,就会是一个他完全不熟悉的环境,抱着谨慎,他要先问清楚一些事情。

“你不想认识的人。”女人无用的回答让聂痕很不满意。

“我们要去哪里?”聂痕慑人的语气继续问道。

“跟我见一个人。”女人依然用相同的方式回答着。

“什么人?”说话间,聂痕拿起了自己的枪,顶在了女人的头上:“你要清楚我喜欢什么样的答案。”

女人似乎毫无惧意,平静地看着聂痕。

“总之,不是敌人。”说完,女人弯下腰,从聂痕的手臂下钻了进去。

聂痕无奈地冷笑了一声,也跟着走了进去。

电梯启动,根据重力反应,现在的状态是下落。

时间长短不次于从别墅到密室时,所用的时间,终于落到了目的地,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摘掉了夜视仪,聂痕看到了一个新的空间,这里不大,但装饰摆设依然奢华,应该是只有一层,环视一周,有几个门、几个房间一目了然。

女人走在了聂痕的前面,她摘下了夜视仪,一头深紫色蓬松的卷发瞬间滑落了下来,似乎还飘散着一股香气,玲珑的背影在她走路的时候更加显得婀娜多姿。

不过,聂痕现在没有心思留意这些。

两个人一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拐过一个弯,正对眼前的是一个大门,和其它门不一样,这个大门是金属材质的,从外形上看就像是一个冰箱的门,而聂痕站在门前,就已经能感觉到门里面外泄出来的寒气。

“到了。”

女人打开了金属大门,更多的寒气一下子涌了出来,还夹杂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

“稍等。”说完,女人转身离去。

聂痕的瞳仁在眼底谨慎地滑过,淡定自若地走了进去。

虽然这里冷得如同一个冰柜一般,但里面的装修装饰,却布置得像一间卧室一样,应有的家具一样不少,每一个细节都能显得出来做工的考究,一张雕木大床坐落在屋子的中间,从门口看过去,床上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聂痕眼角一抬,饶有兴趣地盯着床上的人,双手背在腰后,缓缓地走了过去,每一步的气焰都足以融化地面上结了冰的地板。

越走越近,而聂痕的心里也越来越不安了起来,一种熟悉的压迫感,在他的体内逐渐升了起来。

一步一步地靠近,也是的床上人的面容逐渐的在聂痕的鹰隼中清晰了起来,完全走到了床边之后,聂痕唇角一勾,哼出了一声冷笑,而眼神却无比的犀利且亢奋。

不错,眼前的人,不,应该说眼前的死人,是聂仁世。

真正的聂仁世,因为太阳穴上有被贯穿的痕迹。

“等你很久了。”

聂痕身后传来了一个同样让他熟悉的声音。

他低着头笑着,优雅的转过了身,看着门口的人,从容的回应了一句。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聂仁世?……”

“……还是聂焕?

看上去温馨,但气温如同冰柜里一般的房间内,聂痕见到了聂仁世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