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认真,竟又似变了个人似的。脸上的可爱慵懒笑意一下子消失,只剩下如霜的庄严淡漠,带些神祇惯有的慈悲与空灵。

冰麒早已见怪不怪,倒是东海龙王惊了一下。

“误会?金貅仙尊,你倒是说说,若真是误会,为何灵绡失踪那日,本王在灵绡的闺房里闻到了他的气息还捡到了这个?”这一惊,便稍稍冷静了下来,东海龙王的满脸怒火稍稍敛去,但还是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即想起什么似的,从袖子里摸出一物,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金貅和冰麒一看。

“你的鳞片?”金貅顿时诡异地扫了冰麒一眼。对于他们这些成仙的神兽来说,毛发或是鳞片那相当于个人身份证明啊,假不了。可她也知道冰麒不会骗她,这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本座可以发誓,从未去过你的东海龙宫。况且,老家伙,你都在本座这西林山闹了那么多天了,如今才把这鳞片拿出来,未免太过可疑了吧?你当本座是傻子不成!”冰麒也是震惊地愣了一下,随即才想到什么似的冷笑道。

☆、5身陷诡境

身陷诡境

“呃,那是本王……一开始太、太过生气……就、就忘了拿出来嘛……咳,不过,这鳞片委实是从灵绡的房里找到的,本王龙宫里那么多双眼睛都可以作证。小子,本王没有找你西林山碴的理由,本王只要找回自己的女儿。”东海龙王蓦地气虚了一下,这么一弄,怒气也更是消减了不少。

这个这个,就是因为当初在女儿的房里看到了这个,他才会认定就是冰麒弄走了自家美貌如花的宝贝女儿呀呀!找上门后听到冰麒完全不认账才会以为他敢做不敢当,才会那么生气呀呀!这个这个,太过生气……就忘了把物证早早的拿出来嘛……

冰麒气得好想扑上去掐死他:“都说东海龙王不止暴躁顽固,记忆力也甚是不好,本座今日可算是见识了。”

龙王被冰麒嘲讽得怒意又起,猛地一拍桌就要发火。

“看来其中误会不少,你们是准备一直这么吵下去?”旁观者金貅闲着了,“咔嚓”一声掰下了身侧那紫檀桌角边镶着的宝石,放进嘴里吃得咯吱咯吱响,顺便好心地开口打断道。

冰麒黑了脸,心疼道:“金儿,那千年猫眼石是我前些日子废了好大劲儿刚弄来的。”

“难怪,味道不错。”吮了吮手指头,金貅心情愉悦地点点头,一双美眸接着四处扫射。冰麒喜欢一切华丽的东西,常常会弄到很多精致上等的金银珠宝来装饰自个儿的屋子。

大大地便宜了从不知客气为何物的她。

东海龙王看冰麒黑了脸,心情大好,也终于是冷静下来,肯与冰麒好好解决这事儿了。

最后,经过一番擦着火的商议,金貅帮冰麒答应了东海龙王会在五日之内,找到他女儿还给他。而龙王要将龙宫的宝贝龙魄仙露作为谢礼送给她。

“为什么人要我找,谢礼却是你的?”冰麒瞪着金貅咬牙,嘴角抽搐。

“因为就算没有谢礼,为了你自己的清白你也要找的呀。至于谢礼,正好你顺便而我需要嘛。”金貅理直气壮。

冰麒一口气噎住,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为什么本王要送上谢礼给你?”龙王瞪眼。其实他想更想说的是,老子和这臭小子的事情,与你这丫头何干?

“因为你若是不送,本座就会从中捣乱呀。”金貅答得更理直气壮。

龙王真想一口火喷出来烧了冰麒这西林山以及金貅的北华山。

让他敢做不敢当地拐走他的宝贝女儿啊呸!

让她臭不要脸地敲诈他们龙宫的宝贝啊呸!

*****

这厢,在一片混乱中,冰麒仙尊与东海龙王终于达成了协议,结束了西林山这长达数日的闹剧。金貅心满意足地出了门要唤翡翠与梼杌进去打招呼的时候,却蓦然发现,那原本应该等在院子里的两只徒儿都不见了!

“兴许是四处闲逛去了吧,待会儿再见也无妨。咱们俩也许久未有好好叙叙了,正好省得他们打扰了这来之不易的独处……”送走了东海龙王,冰麒转身便看到了一脸寒气的金貅,得知她两只徒儿不听话乱跑了之后,分外惑人地挑了挑眉,优雅地搂过金貅的腰就朝屋里走去。

金貅冷厉地瞪了他一眼,满脸寒霜,道:“等我找到那两只不听话的兔崽子揍一顿先。”

冰麒喜爱收集各式古怪稀奇、珍贵罕见的宝贝,因此这西林山上宝贝可不少。自然,引来的觊觎者也是不少。因此,为了心爱的宝贝们,冰麒在山上亲手布下了正常防护以外的多重陷阱与一些颇为厉害的阵法。

偏生翡翠与玉白根本对着西林山不熟,而以他们如今的力量,若是一不小心掉进那些陷阱或是碰了那些阵法,少不得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两只欠削的家伙,竟完全不知会她一声便径自瞎跑了去!真真是气人!

金貅心下又气又怒,不知怎地暴脾气一下子来了,撩着裙子捏着拳头就要冲出去找人。

“真是伤心,好不容易来我这儿一趟,却只顾着担忧那两只小徒儿……金儿,你这样会叫你冰哥哥我吃味的。”冰麒对金貅的变脸很是习惯,见她满脸怒火,更是懒懒地笑起来,似怨似嗔地嘟囔道,若桃花般惑人的眼睛斜斜地朝金貅飞去一个媚眼。

金貅猛地拍掉他扶着自己腰间的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点足便化为一道金光飞了出去。

“哥哥个毛!死麒麟,赶紧给我找徒弟去。要是他们在你的西林山上出了事儿,你就别想再瞧见你的那些宝贝儿!”

冰麒吃痛跳脚,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她的背影摇摇头:“还是这么个说变就变的暴风雨性子,若不是深知你总是对‘自己人’保护紧张过度,真要教我以为那两只兔崽子是你的命根子呢。”

命根子……

眼前突然闪过大片殷红如血的彼岸花,冰麒一愣,随即眼中闪过复杂与叹息。

他怎么忘了呢,那个她曾说“他是我的命”的人,已经彻底不在了。

她自己不记得了,但他们其他人……却都还被迫记得。

*****

梼杌一身黑袍,如影般匿在夜里,整个人不羁而潇洒地悬浮在半空中。一边以树顶的枝丫为道慢悠悠地闲逛,一边贪婪地吸食着从不远处的房屋中飘来的若隐若现的瘴气。

只要有人类的地方,就会有这些黑暗瘴气。因为是人,就多少会有负面情绪,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私心或是一点点的恶念。

即便是这些如今正拜在仙人门下,一心潜心修炼的人,也不例外。

“今天练习居然输给大川了,连师傅都夸他天资聪颖,真是可恶!他一个卑贱的平民,凭什么和我这个世家子弟相比!我……我才不会嫉妒他呢!他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居然将我和这只低等的猪妖分配到一个寝房,真是恶心!希望他过不去这个天劫,这样我就能解脱了……”

“真希望快点修炼成仙,成为藐视众生的神!最好还能一路高升,成为神仙中的高位者甚至是皇者……这样这三界就唯我独尊了!”

……

贪婪地吸食着这些或妒恨或不甘或贪婪或恶毒的情绪凝成的瘴气,听着这些人心中最阴暗的角落里传出的低语,梼杌只觉得自己的体内一股力量在缓缓地舒展,使得他身心舒畅,神清气爽,心情也难得地愉悦起来。

对!多怨一些!多恨一点!多贪一点!这些可都正好是他最爱的粮食呐。

梼杌眯着眼睛,嘴角上扬,神情愉悦,贪婪地吸收着那些邪恶的瘴气,不知不觉中也也一点点地朝不远处的屋子靠近。

此刻的他太过愉悦,也太过放松,因而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在他逐渐靠近之时,那距离房子不远的树丛间,竟隐隐地闪过了一丝幽蓝的光芒。

梼杌神情陶醉,负手而立,脚下凌空而行,却不料,就在他的脚尖刚刚点上了方才那闪过幽蓝光芒的树丛之时,一个哀痛欲绝的幽幽哭音竟蓦地在他的耳边响起。

“你怎么可以离我而去!你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我……背弃我……回来好不好?回来……我在这里等你……我哪儿都不去……哪儿都不去……只等你回来……”

哀恸的女声中哭意带着绝望,嘶哑而干涩,那微微颤抖的尾音,无法自控的啜泣,竟宛如最最哀伤的歌,如利刃一般刺向闻者的心脏。

梼杌猛地睁眼回头,却蓦地发现周围的场景竟如漩涡一样飞快地旋转了起来。

他心下一惊,本能地五指一扣,幻化出爪子,一双眼睛锐利如刀地紧盯着四周,浑身满是肃杀的戒备之意。

这是什么鬼情况?

梼杌知道情况不对劲,但眼下这情况让他颇有些抓不住是怎么回事,是以不由得心中微凛,周身散发出狠历的戒备与杀气,一边锐利地紧紧着四周的变化,以防突发危险。

那以梼杌为中心点的黑色漩涡飞快地旋转,带起了巨大的狂风,吹得梼杌衣衫猎猎作响,那一直是狂放地披散着,随意而嚣张的墨发更是飞散了开来,如魔乱舞。

谁料,那漩涡竟又非常突然地停了下来,然后四周的景象又快速恢复清晰。

梼杌沉着妖异俊美的脸,双眼如钩地看向四周。

只见方才的那个场景已经彻底一瞬间转换成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个地方,阴森讶异,冷厉可怖。阵阵凄厉的哀嚎声、悲伤的哭声、痛苦的尖叫声彼此交融,伴着这幽暗阴森的景色、血腥恶臭的腐烂气息,显得无比的渗人。

可是,就在他前方甚是朦胧的一处地方,却诡异地盛开着一大片如雪海一般明亮而纯洁的白色梨花树。

而那一大片如雪浪一般的白色中,隐隐地传来一阵惊喜的尖叫。

“这里这怎么会有这么一大片香雪梨花啊?好美!”清脆动听的女声,带着满满的惊喜与开心,似乎还有些破涕而笑的感觉。

梼杌愣住,满腹的凶气与杀意瞬间竟莫名地消散开来。

这声音……不就是方才那个在哭的声音么?为什么……此刻听来竟是这般的熟悉?而且,光是听着这声音,他的脑袋里怎么竟会不自知地出现一个看不清模样的女子拍手欢呼,旋身而动,蹁跹而舞,宛若灵蝶振翅的样子?

梼杌心下骇然,知道自己应许是进了某种迷幻阵了。但见着眼前这片雪海,心中的却诡异莫名地震动不已,仿佛……里面正有着什么东西,如魔如魅一般地迷惑着他的心智。

梼杌知道自己应该快些寻找破阵的方法,但他的双脚却像是无意识一般朝那片白色走了过去。

完全说不出来此刻这明明该是无比陌生但却又莫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梼杌心中愈发惊骇的同时,却也开始对这片白色里面的场景产生了一丝诡异的好奇。

那里面的女人……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6虚无法阵

虚无法阵

梼杌刚刚进入那片香雪梨花海,便惊得愣在了原地。

如海般繁华绵延的梨花树下,纷纷花瓣如落雪纷飞而起,身姿蹁跹,旋转而舞。而不远处那颗最大的梨花树下,有一双人,正四肢交缠,亲密依偎。

女子正背对着他,趴在黑衣男子的胸前,被他用双臂紧紧地禁锢在了怀里。她看起来似乎想要挣扎,但却被那男人一声轻笑,用手按住脑袋,吻住了唇。

她顿了顿,随即似乎有些不满地咕哝了一声,不再挣扎,反倒是一手压着男人的肩膀,一手插/进男人的头发,紧接着狠狠朝男人回吻了去。

男人被她逗笑,更加深入而霸道地吻她,放在她后脑的大手也慢慢地逐渐下移,随后停在了她纤细的腰间,轻轻地抚捏起来。

女子不自知地轻吟一声,这让男人原本轻柔的动作瞬间变得霸道急切起来。

他猛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而后大手一挥,解开了她的腰带,扯开了她袍子与亵衣,便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软,肆意地揉捏起来,头也一低,就沿着她的脖子往下吻。

女子忍不住轻喘了一声,身子不耐地微动起来。

男子轻笑,抬头望她,手中的动作更加放肆起来。

惊到梼杌的不是两人亲密交缠的动作,暧昧的喘息——于他来说,欲望是最为熟悉的东西,和食物没有什么区别。而是……

那女子,虽然还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脸,但那样的体型那样的气质,竟分明与他脑袋中之前莫名浮现的那个身影别无二致!而且,在男人翻身将女子压倒身下的那瞬间,他清晰地看到了男子的脸……

那张脸,与他长的一模一样!

那个男人……竟然是他?

那么,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对这一幕这样的陌生却又无端诡异地熟悉?

梼杌心下迷惑惊讶,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似乎要挣脱出来,狠狠炸开一般。

前方的缱绻缠绵还在继续,男子与他身下被他挡住的女子都已是衣衫半退,气息凌乱。

梼杌紧紧盯着他们,双脚不自知地朝前走去,脑中的意识开始不自知地混沌起来,眼睛也缓缓变得麻木呆滞。因此,他完全没有发现到周围的场景在缓缓地变成虚无,前方的男女更是在一阵黑光闪过之后,变成了一个幽暗阴森,散发着狰狞与死亡气息的黑洞。

就在此时,那黑洞中蓦地射出一股黑色烟雾,飞快地钻入了梼杌的眼里。梼杌只觉得眼睛一次,意识完全地模糊了。

此刻,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那对甜蜜交缠的男女。

他一步步地朝那黑洞走去,仿佛被什么东西迷了心。

那黑洞见梼杌越来越靠近,竟发出了古怪得意的嘶哑尖笑,仿佛在为了又一个猎物的到来而感到开心。

梼杌什么都听不到,只是双眼呆滞地朝黑洞走去,眼看就要被那黑洞吞噬了。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猛地传来一声高亮的喊声:“玉白——回来!”

同时,一道金色身影如闪电般飞来,一个巨大的光球将那已经开始涌动闭合,即将吞噬掉梼杌的黑洞击得如烟消散开来。

金貅当下连忙伸手将梼杌拉过来,在他眉心一点,他便昏了过去。搂住他的腰扶住他,金貅一点足,便要朝这阵法的破口而去。

哪想那不知是什么东西幻化成的黑洞却并不简单,被击散的一瞬间又飞速地重新凝聚了起来,幻化成一个狰狞巨大的怪兽形状,发出恼羞成怒的狂吼便朝着金貅袭来。

金貅见此,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恶劣了几分,脸一冷沉声道:“不过小小虚无兽,也胆敢与本座动手,不知死活!”

话音未落,没有扶着梼杌的那只手猛地一抖,掌心便瞬间幻化出了一条极为细长,不知以何做成,通体晶莹剔透的金鞭。

金貅眉眼中厉色一闪,一鞭子便朝那虚无兽抽了过去。

那金鞭是上古神器,以女娲石碎片与上古十大天然晶石制成,威力无穷。而金貅本身法力又甚高,此刻又甚是恼怒,因此这一鞭子挥出,那杀气铺天盖地地便朝那虚无兽抽去,直抽的那虚无兽怒吼变成了哀嚎,连挣扎都挣扎不得,便瞬间魂飞魄散了。

就在此时,周围的虚无场景瞬间破灭开来,一下子恢复成了真实的场景。

眼看金貅竟就直接野蛮地毁了他的虚无法阵破阵而出,一旁的冰麒顿时脸一皱,无比心疼地哀嚎道:“那虚无法阵很好用啊,小金儿你怎么能直接给毁了!”

“一个破阵而已,毁了便毁了。何况那虚无兽作恶多端,食人魂魄无数,我收了它也是功德一件。”金貅余怒未消,冷哼一声,带着梼杌便一个闪身,径自飞向西林山为客人安排的厢房。

“本座千辛万苦渡化你,没想到你还是过不了这个劫。也罢,都是命数。谁让你遇上了正暴着脾气的小金儿……”梼杌也不恼,只是对着方才那设有虚无法阵的地方轻叹了一声,随即拽起身侧因为喝西林山上的仙露喝的太多而承受不住昏过去的翡翠跟了上去。

早知道方才他就要求去找这什么玉白,让她去找翡翠了,这样他好不容易弄到的虚无法阵也不至于就这样毁了呐,真是的。

*****

“他怎么样?”随手将肚子鼓鼓的翡翠丢在一旁的椅子上,冰麒踱上前去,看着金貅坐在床边,一手按在床上人的胸口,为他治疗。

视线随意地扫了床上的人一眼,冰麒却蓦地愣住,紧接着猛地上前凑近他,手心泛起蓝光,在他的身上探测了一番。

“中了那虚无兽的毒,不过没什么大碍……你干什么?”金貅斜眼瞄他。原本凌厉沉怒的模样此刻已然不见,面上又恢复了平常那似笑非笑的慵懒模样。

拿冰麒的虚无法阵出气了一通,果然此刻心情畅快许多。

“他是什么人?!”冰麒脸色微沉,紧紧地盯着床上的梼杌,难得面色严肃地问金貅道。

“我新收的徒儿玉白。”金貅想到梼杌的来历,顿时也微微凛了脸。

冰麒法力与她差不多,虽然她很好的帮梼杌掩盖了原本气息,但……看他这严肃的模样,莫不是他看出什么了?

她与冰麒是千年好友,但这件事她并不想让他知道,毕竟凶兽梼杌是天帝除之而后快的,她未有听从命令留下了他是违背了天帝的命令,若哪日东窗事发,她必定要受罚。若是冰麒也知道此事,到时只会多个连累的人。

金貅虽然素来我行我素,孤僻另类的很,但对于视为“自己人”的人,却从来都是保护得紧,护短得很。要不也不会因为梼杌和翡翠不听话而遇险,生如此大的气了。

冰麒却是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罕见地凝着脸追问道:“我是问他是什么来历?”

“你看不出来?”金貅淡淡地反问道,心下却有些发虚,生怕冰麒看出什么。神仙不打诳语,她不能说谎,唯有误导。

“元神有些受损的白虎精,可是他……”冰麒见此,微微皱眉,但却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金貅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他怎么了?”金貅心下微提。白虎精是她给他伪装过后的气息,掩盖了他原本凶兽的气息。除非是法力比她高深上许多的神仙,否则一般人是察觉不到的。

“没什么,应当是我自己看错了。”沉默了一下,看到金貅面无异色,冰麒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恢复了原本的神色道。

金貅心下一松,点点头,虽然疑惑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冰麒可精明着呢,问多了怕是会被他看出什么。

“你向东海龙王要那龙魄仙露就是为了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冰麒挑眉问道。

“嗯,他的元神虽已恢复得差不多了,但还留有一丝伤痕,龙魄仙露能凝魂,对他有帮助。”

“对他这般好,莫不是……”突然变轻佻的语气,冰麒神色暧昧地笑道。

“莫不是什么?”金貅随口接道。

“莫不是看上他了欲与他双修呀……瞧瞧这小子,生的倒真是不错……”冰麒揶揄道,语气暧昧得不行。

金貅闻言,手一顿,似笑非笑地回过头看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冰麒眼中暗暗闪过一丝异样,随即眯眼笑道:“若是,那有不少人要心碎了。尤其是兰纠,那家伙可是一直存着这心思,等了你好几千年呐。若不是……哎呀呀,那么说我还有机会?”

兰纠是东灵山仙尊,与西林山冰麒,南月山古月以及她,同为四方仙尊。四人虽分别为四方大帝的徒儿,并没有师兄妹情谊,但却是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兰纠是凡人成仙,而古月则是狐妖成仙,她与冰麒则是神兽为仙。

兰纠一直对她心存爱慕,这是这天界无人不知的。只是她素来孤僻多变,喜欢独自一人,对他也只有好友情谊,因而从未答应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