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啊，是休息。好，好的。”
挂上电话，穆穆看着她笑，“你们家导航仪说啥？”
“什么导航仪？穆春云，你再说我要和你绝交。”
“好吧好吧，他不需要到导航仪一定也可以找到的。”
小圆懊恼地看着她，真不该和她讨论这个话题啊，一会儿看见汤曦翰怎么办，她一定会粉粉不自在的啊。
和穆穆讨论导航仪的直接后果就是不仅晚餐吃的忐忑不安，回了家也是坐立不定，担心和吃完饭回家的汤曦翰打照面的小圆没有到点就急急上班去了。
他回家的时候也不算晚，估摸着离她上班还有几个小时，还特意带了她爱的泡芙，结果一开门只有睡得迷迷瞪瞪的肉肉来迎接他，他转了一圈确定她不在家只能无奈问肉肉：“你妈怎么这么早就跑了？”
他看看地上伸着懒腰的肉肉接着说：“别伸了，接着回去睡吧，你妈不在！没人和你玩.”说完揪了一小块泡芙递给肉肉，看着肉肉扭动着小屁股欢快地带着泡芙往小窝里奔，他乐得眉眼也弯了，这狗的口味还挺随它妈，吃起来那个开心认真劲都像，看着肉肉陶醉地用粉粉的小舌头舔舐，还不时眯着眼的样子，他忽然也挺想看她吃泡芙的样子。
电话打过去问她：“怎么这么早就走了？我买了泡芙，你要吃吗？要吃的话我给你送过去。”
她犹自纠结导航仪，连忙拒绝，“今天挺忙的，不用了，你放家里，我明天早上回去吃吧。”
挂上电话，他将泡芙放进了冰箱。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好，冰箱里面有其它东西，就这样丢进去会不会串味呢？想着找个保鲜盒，结果在厨房翻腾了半天。平时这些都是小圆在整理，他要什么，叫一声“圆圆”就好。今天她不在，他居然找个保鲜盒，找了一身汗。他这样想着，觉得其实她还是有很多优点的，菜虽然做的味道不是很好，家务还是很勤快的，从不让他动手。
明天早上去接她下班吧，带上泡芙，还要顺便表扬她一下，将家务做得这样好，把东西都整理的很好，一眼望过去，干干净净，让他想找都找不到。他想到这里就一个人呵呵乐着。
有一次，叶树辰还问他，说你怎么就对小猪妹妹一见钟情了呢。他认真想了想说：“应该不算一见钟情，是二见钟情。”
这个二，叶树辰也不是那么的清楚的。小时候，他整个世界里面只有一个姨奶，那个女人他基本没有什么印象，姨奶常常会给他看一些，她抱着很小很小的他一起的相片，小到那个时候的他是没有记忆的。等他有记忆开始，她就再没有出现过。
小时候的他是那么内向，和楼前楼后的小孩没有玩到一起去的时候。大多数是他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那一片灰色的记忆里面，直到有一天，那个野蛮凶狠的朱小圆出现，她毫不迟疑地就来欺负他，从不手软。不管哪一天，只要她恶狠狠地叫他“军军！”。他就觉着日子变得鲜活起来…
刚回到家里的那几年，他随着工作的父母一起去了外地，等到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俊朗少年，重新走在他曾经住过的，那时却已经是拆迁过后的一片工地时，少年的心孜然惆怅了起来。因为他最亲的姨奶，善良的认他为子的爸妈，还有那一抹灰色里面的鲜亮——她。
在那个笑死人的相亲里，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很奇怪的感觉，对她竟没有一丝一毫的陌生。要说他是什么时候对她有想法的，他还真说不准，和她约在相亲时，他只是想看看这个朱小圆是不是他认得的那个朱小圆，如果是的话，他想应该会很开心吧，因为她和她的家人毕竟是少年时为数不多的亲近的人。
要说他是什么时候对她动了心思，他更是不知道，只是今日的他还是和少年的他一样，对待自己的心情，对待心爱的女孩，就是那么青涩，那么不着调。
他应该谢谢她呢，不是她的傻乎乎，不是她的缺心眼。谁会要这样别扭的男朋友？她其实是很善良的，一直都是，哪怕是小时候，但是还是不要告诉她吧？不然她会太骄傲！他抿着唇笑着。
最近他时常笑，莫名其妙也会笑。叶树辰就问过他，你说你看上咱小猪妹妹啥了？那时候，他在办公室里正忙，他就在一边打岔。好半天，叶树辰都快忘了问他啥的时候，他低着头回答：“好玩。”
叶树辰怔了一下，“啥？”
“我看上她好玩了。”
叶树辰瞠目结舌半晌，“这样也行！”
他放下手头的事情看着叶树辰认真答道：“她就是可以一直让我笑。我觉得这就是最大的亮点。”
叶树辰想了想也笑着说：“咱小猪妹妹的确是挺好玩的，我也挺稀罕这姑娘的。”
他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好像想到什么，“不过她不喜欢你，以后你少招惹她。”
“还有姑娘不喜欢我？为啥啊？前几次碰面她对我挺好的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叶帅备受打击。
“不为啥，她说她讨厌像你这样的高干子弟。”
“切~你老爸级别不比我家老头低，怎么对你就区别对待。”
他不耐地说：“不骗你，她讨厌当律师的高干子弟！”
第三十三章
上完大夜的小圆一出她们院就看到汤曦翰站在哪儿等她，冬天的早晨灰蒙蒙的，马路上除了环卫工人也没有什么人，这阵子的疯狂降温连习惯四点就背着宝剑四下游荡的中国老人也少了。家里到院里，就几分钟的路，就算是夜班，她大多时候也不要他接送，天冷而且熟人又多，小圆远远地看着他，见他还知道穿上她给他挂在门口的大衣，挺聪明的。
带着雾气的风阵阵袭来，卷起他深灰大衣的一角，他站在树下，就像一幅画般好看，身姿英挺，卓然而立。一同下夜班的几个同事看到他也朝着她笑笑，带着对他的夸奖和对她的羡慕。她怪不好意思的，快步走了过去，低声说道：“走吧，这样冷，不是叫你不要来了吗?”
他悠闲地从兜里摸出一个泡芙，“昨天帮你带的，你吃吧。”
她傻傻地接过来，听话的咬上一口，立马就迷上眼睛，嘴角翘得高高的赞叹着：“嗯~太好吃了。”再一睁眼，看见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呆了一下，“你也要吃吗？”
她疑惑地问，将泡芙举至他的嘴边，他微微一笑，抬手将她唇角的一点点奶油擦掉，“你吃吧，用那只手拿着吃，这只手揣我口袋了，我握着，暖和一些。”
“哦。”她继续低头认真地吃，专心的模样果真和肉肉有一拼。
他陪着她走，“圆圆，家里很干净，你将东西整理的很好，收拾的太好以至于我昨天找保鲜盒都没有找到。”
她随口答道：“我就是把东西都藏起来，这样就收拾干净了，你找不到正常，大多数时候我也找不到被我藏起来的东西。”
“还是要表扬你。”
“有奖品吗？”
“有。”
“呵呵，是啥？”
“你不是正吃着吗？”
“就这个啊…”
“那要不，再加一个。”
“泡芙？”
“是我。”
呃？你是什么？小圆还没有来得及问，就问不出来了，因为她已经知道了是什么，就算她想问嘴巴此刻也不能提问了，它在忙别的事情呢。
导航仪导致的心悸还没有结束，一大清早又收到一个热烈激情火花四溅的吻，实在是太超负荷了。小圆别别扭扭的洗漱了一下就快速地闪进房间了，他好像跟着说了一句，交代些啥啥的，小圆跑得太快也没听太清。
不管汤曦翰和她说了啥，她睡了一觉起来也都忘光光了。根据她妈的临时指示，小圆要去一个居委会帮下岗的兰俏姨跑个腿。天寒地冻的，不能在家休息，一出门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望天感叹，兰俏姨啊，就看在这份上，你下回也不能再当着我男朋友的面说我胖了吧。
又坐车又走路好容易找到那个居委会，小圆进去一看，空无一人，心里一下比手还凉，这么冷的天，不会这么倒霉白跑一趟的，看了个仔细，的确是没人。小圆的心彻底有点冰了，刚想转身出去，忽然听到地上一个声音，“这倒霉差事，干到啥时候是个头啊？”
呃，有人！
小圆寻声过去，看到一个年轻女孩蹲在地上在一个大箱子里面整理清点着什么，由于她猫在地上的关系，所以进门的时候，小圆没有看见她。
小圆笑着说：“你好，那什么，我还以为没人呢，我是来办个事的。”
蹲在地上的小姑娘低着头也不理她，专心致志的低着头，不知道数什么，听到小圆和她说话，将一只手抬起来，比画了一下。小圆也没明白她的意思，又等了一会儿，到底忍不住，又说：“那什么，我就办点事，很快的吧，我和你说一下，是这样的。”
“哎呀！完了，数到多少了？忘了！唉，不是让你等会儿嘛！”
小圆一阵不好意思，刚刚她就那么顺手一比划，还真没明白是让她等会儿的意思，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要不我帮你重新数数？”
那姑娘站起来笑笑说：“没事，到时候弄你一手油不好，咦，你是…”
小圆向她点点头，“你好，我是来办事的。”
“不对，不对，你是小圆姐吧。”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很确定的就喊出了她的名字。
“呃？我是朱小圆，不过你是….”小圆拼命想，这姑娘眉眼之间有几分熟悉，可是她的年纪应该不是同学之类，还真没什么印象。
“我是童欣茹的妹妹，你还记得童欣茹不？”
童欣茹，小圆当然记得，是小学外加初中的同学，小时候的玩伴，印象深刻啊，小圆看着她，恍悟般地拍着手，“哦，你是筱筱，欣茹的妹妹！我说怎么似曾相识呢。”
兰姨的事说来也简单，又是熟人，三下两下就办好了，筱筱拉着她和她聊了会天，知道小圆也还没有结婚，好像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要约小圆明天去看看她姐姐。谈起她姐姐，筱筱是长吁短叹，说是欣茹这么多年单恋，暗恋加苦恋，喜欢的人明天要结婚了，结果新娘不是她，在家一个人只剩半个魂，谁说都没用。
小圆才知道老同学居然为情所困到这份上，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筱筱是喜出望外，忙把地址仔细的写给她，小圆看了看桌子底下那一箱东西，关心地问：“今天就你一人上班吗？会不会要忙到很晚啊？”
筱筱不以为意的摇摇头，“没啥，他们都出去检查卫生去了，我也不忙，刚刚就是清点…”筱筱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蹲下去，抓了一把往小圆手上一送，“刚想起来，这个送你些。”
小圆双手接过，待看清是什么，不仅心肝打颤，连手都颤了起来，话都说不完整了，“这个….这个，谢谢你啊，就是这个，这个，我目前也用不上。”
筱筱怔怔地看她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对啊，你又没结婚，我把这茬忘了，不过，没关系，留着呗，我这儿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这个，随便拿，本来是免费给大家领的，嘻嘻…但实际上，没什么人来领。”
但是这个貌似能当礼物送的嘛？这小姑娘有点缺心眼啊，小圆暗暗感叹这世上居然还有比她还缺心眼的人，得，那就收了吧，改天送给阿长？
筱筱看小圆有一丝迟疑，又看她捧着的手说:“哦，有点油，是不？没关系的，这个油啊说起来，比我们吃的油还干净呢！”
小圆怕她还有什么感叹陆续有来，慌慌地应道：“是啊是啊，那我就收下了。”
回家的路上，小圆还有一丝迷惑，这城市说小也不算小啊，同学的妹妹也能碰上，更难能可贵的是，事情不仅办的顺利，末了居然还顺了人居委会一大堆避孕套回来。
心不在焉的小圆刚回到小区门口就有有一个年轻男子跟了上来，小圆低头想心事也没注意他，猛一抬头看见他站在面前，满脸笑容的向她招呼：“送奶%&”
本就思绪连绵的小圆听他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句什么，吓得拔腿就跑，边跑还边回头看人家有没有追上来，一不留神就冲进了一个怀抱。
汤曦翰一把扶住她，“你能不能不要做事这么毛躁？今天我可不是故意让你撞的啊，这么大个人，跑什么啊？”
她气喘吁吁地说：“汤，汤曦翰，有流氓！”
汤曦翰皱着眉头也顺着她看得方向看，“在哪儿？”
“就，就大门口，你看，那个人！”
“他怎么流氓了？”
“他，他”小圆觉着挺不好意思的，咬着唇羞涩的小声说：“他，刚刚追着我，说要送…奶罩。”
她绯红着脸颊，压低声音轻轻说道。
汤曦翰牵过她的手说：“走吧。”
“啊？”
“回家了，啊什么啊？”
呃，那流氓呢？你不打算英雄救美吗？就这么走了，不过去很帅的一个上勾拳，一个下勾拳吗？
“走了啦，你这白痴，人家是说送奶到家了，应该是推销订鲜奶的吧，我刚刚经过有听到啊，谁要送…送那个给你呀。”
这样也能丢人？小圆恨恨地看了一眼那个还在大门口的小伙子，心想说话就说话，你就不能说清楚一点啊。
刚一想，汤曦翰又开口了，“你就不能听话听清楚点儿？”
呜，又被他抓到了，不说话，少挨骂。小圆不出声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过几天要去B市商考，可能要去一阵子，我早上和你说了，你记得吧？”
不记得了，不过现在说就知道了啊，小圆点点头。
他笑着说：“自己一个人在家的话，要照顾好自己哦！明天休息，我带你出去逛逛。”
呃，好像不行了，“我，我约了人了，我同学，今天刚刚碰上她妹妹，约我明天去她家看看她。”
“我早上不是和你说好了吗？你怎么又去约人了呢。”他见她低眉顺眼不敢出声的样子笑笑，“算了，你约好了就算了，是女同学吗？”
“嗯。”她坚定地看着他。
“好的，我知道了，你开门吧。”
“哦。”小圆从包里抓到钥匙往外一抽，一个四方形的小包装就掉在了地上。
汤曦翰弯腰捡了起来，捏着仔细瞧了瞧说：“我要说我认识这是什么，你会不会认为我使用过？但是我要说我不认识，好像又说不过去。不过现在我能问问…”
小圆呆呆地矗立在哪儿，这个问题又要讨论一遍吗？她思量再三，“这个，我要说是我朋友的妹妹送我的，你信吧？由于她是在居委会工作的，这个嘛，是不要钱派发的，然后，她就一定要送我一些，我就拿了，我想说，可以送给我们院的同事啊，反正又不要钱，真的，真的是真的，不信你看，这包里还有很多是不是？主要是那个小姑娘有点缺心眼一定要送我，我就拿了…”
她“哗”的将包包扯开证实事件的真实性。
他将那个小包装放回她的包里，唇角挂着别有深意的微笑，“看到了，知道了，进屋去吧，别站在门口讨论了！这世上，还有比你缺心眼的人，还真少见。”
小圆竖满黑线的进屋，换完鞋就像往自己房里溜。
汤曦翰从她身边经过，淡淡地瞄了一眼她的包包，状似随意地说：“你也不要再拿这些送人了，哪儿有人送这个的，真缺心眼啊。自己留着吧，以后用的上的。”
数只乌鸦飞过，满头星星乱冒，小圆风化在场景中，他这是啥意思啊？小圆想他的意思她是明白了，可是还不如不明白呢…
第三十四章
虽说是很多年没有见着的老同学，但是当年也是情谊深厚，小圆一看见童欣茹的样子，就觉得十分不忍，怎么人都和没魂了似的，筱筱在一旁端茶倒水，连连使眼色给小圆，让小圆和她说说话。小圆坐在她身边，轻轻拉着她的手说：“欣茹，好多年没见了，你比小时候还瘦了啊，羡慕死我了。”
筱筱在一旁急得直翻白眼，这是什么宽慰的话啊，猪都知道她那是为伊消得人憔悴，故意减肥也没有这么成功的吧。筱筱叫了一声，“姐啊，小圆姐现在也是单身贵族呢，没人管自由的很，今天我们一会去逛街吧，再去唱个通宵的KTV都没问题，是吧，小圆姐。”
欣茹看了看小圆，“小圆啊，我今天心情不好，本来应该好好招呼你的…”
小圆听筱筱的意思，敢情是知道她也没嫁出去，用她来鼓励她老姐的，不过看到欣茹为情所困的样子，小圆想牺牲一回也没什么，刚想自己再踩踩自己，给欣茹再增加点自信心。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筱筱跑去开门，呼啦啦进来一大帮子。走在最头上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小圆再细细一瞧，赫然看见他胸前还别着“新郎”的配花。
小圆咽了咽口水，这是一出什么戏啊？大家都呆呆立着，全部搞不清是什么状况，欣茹和欣筱两人也被这一场景吓得有点走神，好一会儿，筱筱忽然顺手就抄起一只拖鞋狠狠向那个新郎抽去，“你丫有病是不是？你今天不是结婚吗？你跑这来干什么？你拿俺老姐彩排呢？恋爱彩排一回，结婚你丫还来彩排，看我今天不废了你。”
新郎也不管筱筱噼噼啪啪的胡乱拍打，径直走到欣茹面前说：“我有话和你说。”
欣茹睁着泛着雾气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他，他就接着说：“我希望你能嫁给我，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向你解释一下，但是就我们两个人，好吗？”
欣茹呆坐了半晌，终于看了他一眼说：“和我进屋说罢。”两人就进了里屋。接新娘还有一帮子人，男男女女都有，筱筱满屋子转了一圈，问问这个问问那个，谁也不说是怎么回事。人家都是男方那边跟着来的，能说什么呢？小圆看她像个老鼠上蹿下跳，拉过她在一旁小声说：“估计他们都不会说的，我下楼去看看，好像有婚庆公司的车子也在楼下，我去帮你打听打听。”
小圆下楼直接往奔驰车哪儿走，一般最炫的婚礼头车都不是自家的，小圆走进那个靠在车身上往上张望的司机身边，“师傅，是婚庆的吗？”
“是啊，小姑娘是这家的亲戚？”
“我是女方这边的朋友。”不知道能不能算女方，婚礼当天来换新娘的毕竟不多，“我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师傅顿时就乐了，“实话和你说，我做这么多年婚庆，也是头回碰上，今天去接新娘，一小时不下来，两小时不下来，急得我就上去了，一问，原来新娘说是新房得有一四十二的液晶，不然不嫁，新郎好话说尽，说婚礼完了买，一定买，嘿，人家就是不干，就耗上了。也不知道之前是怎么回事？反正，二个半小时以后新郎也火了，就问她，我就问你最后一句，嫁不嫁，新娘说，不嫁。那哥们牛啊，调脸就走了。我们都以为这个婚礼要取消了，还真行，他把我们带这儿来了，敢情这哥们结婚，还带放备胎的。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把人姑娘给带下来。”
小圆听得也觉得不可置信，要上去这样告诉她们吗，正迟疑中，欣茹筱筱和那一堆人已经下来了，欣茹看见小圆走到她身边用极低的声音说：“小圆，今天能做我的伴娘吗？”
小圆看着她苍白的脸上隐隐泛起的那一丝红晕，点了点头，欣茹看着筱筱说：“你带小圆坐一辆车吧。”又转头对着新郎说了一句，“我们上车吧。”
小圆仿佛能听到整个静默的迎亲队伍在听到那句“上车吧”之后悄悄呼气的声音。大家迅速地各自上车。
到了定好的酒店也是一片忙乱，婚庆公司临时请人送婚纱过来，请化妆师。等到小圆也穿好伴娘的衣服在现场等候时，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她：“小圆吗？”
小圆一回头，呃，杨逍，不，是肖阳。他回国了？小圆笑着和他打招呼：“这么巧？你来这家酒店吃饭吗？”
肖阳笑着说：“一开始还真不敢认你，真的挺巧，我是新郎的堂哥，你是女方的？”
“恩，朋友。”
“一会儿跟着我，伴娘要喝酒要被调戏的，知道吧？”他眼睛里晃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小圆呆愣地摇摇头，她还真没有过做伴娘的经验，酒量不佳这一条就不合格。可是目前这种状况下，连新娘都是临时替换的，谁还考虑伴娘的可行性。亦步亦趋的跟着肖阳身边的小圆最后还是几杯下肚就不胜酒量的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老狼请吃鸡。”的手机铃声响起时，小圆完全没有意识到是汤曦翰的电话，也没有意识到和他约好只出门半天，下午就回去。更没意识在家等了许久不见她人影的某人已经开始不悦。
“谁啊？”她迷迷瞪瞪地连来电显示都没有看一眼。
口齿不清加稀里糊涂，只听她说一句话，汤曦翰就不由皱起眉头，“圆圆，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啊？是你啊，我？嗯，我在做伴娘，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唉，是车子拖我们过来的。”
他是又气又恼，肯定是喝了酒了，现在骂她也没有用，努力用平心静气的语气问她：“旁边有什么人吗？叫他们告诉你地址，你再告诉我，我去接你。”
小圆眯着眼四下看了看，她又不认识谁，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就叫道：“杨逍！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肖阳走了过来看了看她说，“有人要来接你吗？我一会儿送你回去吧，叫你朋友不要担心。”
“呃，可以吗？”小圆对着电话说。
汤曦翰如果现在站在她的面前，他的冷冷的表情，冰冰的眼神一定会让她知道可不可以，但是现在他在电话里，小圆的醉酒中，她就大喇喇地问道：“可以吗？”
他恶狠狠地吐了几个字：“你说呢？”
“我说啊，我说好啊！”
“朱小圆，叫刚刚那个说要送你回家的人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