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孩诡计多端,狡猾得不似只有二十出头,再看下去,他恐怕自己又会着了她苦情兮兮的道儿。

他不动声色,问出下一个问题,“你自称弃女。”

许瞳忍不住尖声一笑,“哈!顾少,这问题我看我不必回答;我不信你现在不知道我和章真瞳是什么关系;如果你是知道的,那么就该赞同我的话——我说我是弃女,千真万确!”

“可我听说章万年章老并不想弃你于不顾。”他好整以暇回了一句。

许瞳出牌稍用了力,“啪”一声脆响彰显出她此刻心底正含着浓浓不屑与怒气。

木头被惊得瑟缩一下,有些颤栗的低叫一声:“我、我、我决定碰!瞳……瞳姐,牌……请给我……好吗……”

许瞳把牌拾起来丢给他。

她冷笑说:“呵!有人原本养了只小狗,有一天忽然又得一只新的,便丢了原先这只;几年以后他抽风,想捡回最初那只狗,顾少您觉得这事儿不可笑吗?那只弃狗多年来自生自灭一直流浪,病了饿了冷了难过了快死了的时候,那人在干嘛呢?它好歹是条生灵,那人只顾着自己乐呵对它想丢就丢想要就要,难道就不必考虑下小狗的感受吗?还当自己神圣得了不得似的,简直笑话!”她见他蹙眉,不禁嗤笑一声,冷冷说,“顾少是觉得我没必要作践自己非把自己比成一条弃狗不可,是吗?呵!您别误会,其实我的命运连那条弃狗都不如呢!它起码能安静的流浪,我却要时时受到章真瞳的荒谬骚扰!”

她出言含着讽刺,声音透出森冷与恨意。

顾辰双眉越蹙越紧,颇似不悦。

没有女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他感到很不习惯。

许瞳从他表情看出他心中想法,轻嗤一声,从自己牌列里抽出一张,手臂伸长扣打在顾辰面前,对他笑咪咪说:“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人有时不怎么会说话,似乎令顾少不怎么高兴呢;这张牌,我知道,顾少您一直在等碰呢,我也就不留它了,打出来孝敬给您,就当作是向您赔罪吧!”她将手臂款款收回,笑容蓦地变得明粲起来,眨着眼睛看着他说:“那一张是,九筒!”神情笃定至极,坚信这张牌他已等碰很久。

顾辰果然将牌收起,也对她眨眼一笑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这样大方,我也该送还给你一张才是!”依样将自己牌列中的一张搓出,推送到许瞳面前,轻声说:“我猜你也已经等它很久,现在你可以凑足一杠了!”

许瞳摸一摸牌后,高高挑起眉梢。那神情看上去竟与他有几分相似。

她挑着眉对他扬唇一笑,“那就多谢了!”

笑容下面,掩藏着的却是心中跳跃不已的惊讶诧异——她要杠什么,他倒算得一点不错。

她混在唐壮这里打麻将已久,玩得多练得多,算牌记牌理所当然不在话下,可想不到顾辰一个忙碌商人竟也有不下于她的暗牌造诣,这实在令她觉得有些吃惊。

轮到老关出牌,他说:“发财。”

许瞳脆生生叫:“胡!”

眼神逡向顾辰,笑意盎然之中,又隐着些许得意。

顾辰看着她微笑起来,笑容愈散愈大,他慢慢地、柔声地、一字一字地看着她说:“依你们老街规矩——我,截你的胡!”

许瞳闻声不由一怔。她想不到自己竟会在自家地盘因为自家规矩栽在外人手上。

顾辰将牌掀开,许瞳仔细地看过又看,最后不得不酸酸承认,他从头到尾,一张未错。

她纵使心里尚有不甘,此刻也不得不俯首认输。

顾辰笑着说:“我还有问题没问完。”他转头看看老关木头,客气地问:“两位方便回避一下吗?”

两人看向许瞳;许瞳对他们点点头,“出去吧,顾少吃不了我!”眼睛转向顾辰看去,脉脉地灵动一眨,又似挑衅又似勾引地看着他问:“是吧,顾少?”

顾辰回以挑眉一笑,并不做声。他唇畔翘起的角度令许瞳觉得莫名熟悉——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那里蓄着嘲弄与讥诮。仿佛在笑她既知自己已输,乖乖俯首就好;明知他不会轻易罢休,又何必再多此一举颇怀心机的在他面前卖弄风|骚。

老关和木头起身离开。

许瞳大方地一摆手,“请顾少继续!”

顾辰淡淡开口:“你说你是在读大学生。”

许瞳从容地微笑作答:“我确实是啊;因为某些私人原因,举行毕业典礼那天我正好缺席;昨天我刚刚才去学校领回我的学位证和毕业证。于是这样说起来的话,从昨天往前,我都应该算作大学在校生的。所以,顾少,这个真的不该算是我骗了你!”

顾辰被她狡辩得嗤一声笑出来,点点头说:“好吧,你圆得不错,有条有理,这个也算你没有骗我好了。那么,下一个问题,”他脸上笑容倏然一敛,神色刹那变得肃凝,周身像汇聚起无形的气,随着他开口,那气便对她漫压过来,迫得她胸口似发闷一般,呼吸无端端滞了一拍。

他沉声问:“光盘的主意,是谁出的?”

21【惩罚】

许瞳不动声色,镇定地答:“我。”

顾辰手指轻敲桌面,节奏越发的快,仿佛马上就能抓到对手的小辫子,于是不由自主兴奋起来。

“之前你说,是章真瞳。”他继续问。

许瞳呵呵一笑,“好吧,这个问题我实在无法做到这样狡辩——章真瞳是我妹妹,那段视pin不论是我拍的还是她拍的,其实都一样。呵!如果人可以重回胚胎,我宁可结果了自己,也不想活在人世一回,却摊上这么一个倒霉妹妹!这个问题,我认输;是,我骗你了,光盘这主意,是我出的。”

顾辰重又微笑起来。只是他脸上虽有笑意,眼底却冷冷冰冰。

“为什么这么做?”他声音虽无起伏,周身却散发出浓浓不悦。“想要令谁过得不开心,应该还有许多其他做法可行,为什么偏选择这样极端的一个?”

一个女孩子选择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去折磨另一个女孩子,到头来究竟谁受的伤会更多些?这样做,可值得?

而对于不知不觉间卷入其中那一无所知的骄傲男子,他又可会轻易原谅骗了他、利用了他的女孩子?

顾辰在心里这样回答自己:不,他不会原谅她。

在他的世界里,他是高高在上的王,于他来说,被女人欺骗是件绝不可容忍的事情。既然有胆骗他,就也要有胆承担骗了他的后果。

许瞳眨了下眼睛,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无所谓地回答他:“倒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挺上镜的,于是就干脆定了这个方法。”

顾辰点一点头,站起,背转身去,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她听到他问:“已经到了吗?……恩……很好……告诉他们开始准备吧,我这就过去。”

他将电话挂断收好,转回身,走到许瞳身旁,居高临下地看她,对她轻轻问:“是不是愿赌服输?”

许瞳仰头看他一眼,觉得这样姿势对自己很不利,仰视的姿态将削弱她的气势,于是她将眼神迅速收回,只点一点头说:“这个自然,只要顾少要求不算过分。”

“好,”他说,“我要你跟我走一趟。”

许瞳不由疑惑,抬起头对他问:“去哪里?做什么?”

顾辰笑答:“去便知道。”笑容里似充满危险。

许瞳只觉后背突然窜起一道凉气。

她对他摇头,“你不说清,我不随你走。”

顾辰轻嗤一声,“瑶瑶,难道你觉得,你还可以和我讨价还价吗?”

许瞳依样也回给他轻轻一嗤,“呵!顾少莫非你以为,你尚有可以要挟得动我的东西在手?”他已经写过保证书不拆迁老街,她想不通除此之外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受制于他。

顾辰一手撑在许瞳身后椅背上,一手按在牌桌边,俯□来,面颊与她相距极近,眼睛同她平视,鼻尖几乎相碰。

他的呼吸向她扑面而来时,尚有未及散去的温热。他凝视她双眼,紧紧不放,一字一句说:“瑶瑶,我只保证我不会拆迁这里,可我并没说过,我不会资助别的公司重新启动这个项目!”

许瞳心头一震。

犹记当时他签写保证书时,嘴角笑容充满诡异味道,原来原来,玄机竟在这里!

许瞳跟在顾辰身后走出麻将馆,停步在他跑车旁边。

上车前她镇定自若对大家说:“我和顾少出去喝两杯,你们好好看着馆子,有急事就直接找我哥。”

大家见她从容含笑,不像受到威胁,也就没有疑心其他,任由顾辰将她从老街风驰电掣飞载而去。

顾辰一路将车开到海滨酒店前。

熄了火,他示意许瞳下车。许瞳笑一笑,解开安全带,下车后似已知道顾辰想带她去哪里,并不等他,也不询问,率先迈开步子自行向前走着。

顾辰将车交给门童代泊,三两大步间已追上许瞳。

走到电梯前,他与她错开一步距离,站在她身后。等待时,他轻笑问她:“这么笃定?”她应声回头对他一望,他脸上笑容有些凉凉的。待仔细看时,会从弯着的嘴角里找到淡淡讥讽。

她随他一起笑,“自然!不然何必带我来这家酒店?从哪里跌倒,就要从那里爬起,不是吗?只是不知道顾少在房间里预备了什么样的酷刑在等我!”

将头转回,她撇撇嘴。

她知道他要带她去的,是他们曾经翻云覆雨过的那个房间;她在那里骗了他,令他大男人不可弯折的尊严受损;于是他也要在那里送一些教训给她,将这份尊严以折辱她的方式兑换取回。

顾辰呵呵地笑,笑声悠然悦耳,似心头无比开怀畅意,仿佛她是他心有灵犀的知音一般。

然而无论他笑声有多清朗,那笑意却仅止于他的皮面,并不真诚,也无喜悦。她因站在他身前,所以并没看到,他虽然在笑,可嘴角处挂着浓浓的嘲讽,眼底里蕴着幽幽的冰寒,灵魂深处隐着凉凉的冷漠。

他边笑边说:“瑶瑶啊瑶瑶,之前我还真看走了眼,以为你笨笨傻傻,哪知道你竟长了这么一副玲珑心肝?”他微微探身向前,将唇凑近她耳后,似吻似吮般,对她暧昧低语,“你这个聪明又狡猾的小骗子!”热气从他唇间呼出,慵懒撞向她耳廓,将她熏染得脑后一麻,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他站直身体,向侧前迈开一步,与她并肩相站。转头含笑望她,笑容似真似假,眼底隐有暗潮,开口时声音柔得几乎已有些森然,“瑶瑶,之前你骗了我,你说,我该不该罚你?”

许瞳也转头去看他。眼皮漫不经心地抬起,只对他含笑脸庞极快一瞥,便又迅速轻垂下去,敛起两只幽黑的瞳,护住自己心中底气。

不及回答,耳边听得“咚”地一声,电梯已到一楼。

许瞳先走进去。顾辰随后迈进,站到她身旁。

电梯阖起门开始上升。

微有些失重的感觉里,许瞳突然轻轻开口,对顾辰刚刚的问题以问代答,“如果我说‘该’,你会不会罚?”

顾辰淡淡地说:“我会尊重你的意愿。”

许瞳即想,那就是会罚她喽?

她对这结果一点不觉得意外。又问:“那如果我说不该呢?你会不会不罚?”

电梯停下,门又“咚”一声打开。这次是顾辰先迈出脚步。

他率先走出去,于背后留下一句听来温柔实则会令人泛起寒意的话语。

“瑶瑶,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许瞳跟在他身后,耸耸肩膀凉凉一笑。

呵!好笑!说得就如同他给了她机会、是她自己没有把握住一样。

假如她先问他的是后面那句话,她不信他一样回答“我会尊重你的意愿”;到时他一定会改口说:“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没有受到教训,便不会长出记性。”

她知道,从他在麻将馆打那个电话开始,他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此刻不论她回答该或不该,结果都不会有所改变。

他会这样问她,不过是在猫逗耗子般的逗着她玩罢了。先让她感觉到也许还有一丝超生的希望,待她真的心生期冀时,再残忍告诉她一切只是她自己幻想,她早已经罪孽深重,无路可逃,避无可避,无论如何都要为曾经骗他付出代价。

许瞳将自己这番想法徐徐道出。

站在房间门口,她笑问顾辰:“我说的对吧?”

顾辰转头看她。

他双眼似幽深无底的寒潭,虽冷冷的却像含有无限吸引力;当那对眸望向谁时,被望那人总会不自觉地看进他眼睛里去,不由自主地陷落其中,神昧魂离地坠向深处。

她听到他对自己轻轻说:“女孩子该笨一些的,这样才更容易得到幸福!”

听毕,她不禁仰着脖子大笑起来。

“笨些更幸福?哈哈!怎么可能!如果一个女人,老公被人劈腿,可她傻傻的不知道,于是这叫作幸福?哈!难道说只要她自己并不察觉,那么她老公对她就是忠心不二了吗?这叫作幸福?不不不,这不叫幸福,这叫愚蠢和自欺欺人!”

房门并未锁死,微嵌一条窄窄缝隙地虚掩着;她将手搭在门上,抬头看着他,眼神渐渐变得迷离,喃喃地轻问:“你猜我敢不敢走进去?”问完她一下笑起来,脸上似突然绽出摄人光华,令她刹那间竟甜美有如快乐的安琪儿。

他双眼微眯起来。仔细瞧去,会发现夹在他双睑间的瞳仁正急遽收缩着,仿佛受到强光猛照,闪花了眼,不堪直视。

她双手向前一推,房门被她打开。

打眼向里面望进去。待看清内里情形,她不由呵呵的笑出声来。

房间里总共六个男人,除一人穿戴整齐外,其他五人身上都只着一件白色浴袍。衣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浴袍两襟下,赤|裸|肉|体若隐若现。唯一穿戴整齐的那男人,肩上扛着一台摄像机;除此以外,他面前的三脚架上,亦支着另外一台。

两只摄像机的镜头齐齐对准房间正中的雪白大床。

许瞳举步走进。

脚下每一步她都迈得镇定沉稳,不见半分胆怯慌张。

走至房间中央,她停下脚步。

回头对仍站在门口的顾辰再次粲然一笑,那模样竟有说不出的娇俏甜美。

她开口,声音柔柔腻腻,对他轻轻问:“顾少是想他们陪我一起拍A|片?”

22【绝望】

看看五个浴袍男、两台摄像机以及一名执机人,许瞳立刻猜出顾辰的打算。

他要拍下她与这五个男人的做|爱过程!!

顾辰从门口一步步踱进房间。

他步履轻松,神态怡然,整个人看起来又开怀又惬意。

走到沙发前,他转身坐下,双腿优雅地交叠,两手互握在一起,随意搭放于膝前。

他抬头,脸上漾开别有深意的笑,看着许瞳柔声地说:“你不是说,觉得自己很上镜?瑶瑶,其实我也觉得你很上镜,于是我特意从日本把他们找来陪你一起拍片子!”他抬起手,指着房间里的六个男人对她柔声介绍着,“他们都是我以重金从日本特意请来的,当下A|V界最棒的导演和最当红的男|优们;那五名男优人人能力超群,耐力持久,技术一流。瑶瑶,等下只管放开手脚,好好享受,相信导演会把你拍得很美,最终片子出来时会如你所说那样,你一定非常上镜!”

许瞳咯咯咯地笑起来,笑声似小小鼓槌,一下一下敲打在他人心头。

她边笑边问:“不如我也问个问题;顾少你猜,我现在心里究竟怕不怕?”

顾辰也笑,“无妨,不论你怕与不怕,等下拍起来,我相信摄像机里,你的表情都会很迷人!”

许瞳冷笑,“你想在我这里看到什么?想用他们逼我至崩溃?然后听我痛哭流涕的挣扎大叫不要不要,尊严尽抛的匍匐在地对你跪地求饶,是吗?”

顾辰微笑颔首,“瑶瑶,你是真的聪明!不错,如你所说,我想要的,就是这些!假如你挨得住,你可以不令我得逞。”

他渐渐收起笑容,面色转瞬变得冷凝起来,双眼微微眯起一些,眼底氤氲有森森寒意。

她此刻终于见到他生气动容时的真实面目。

她听得他对自己说:“瑶瑶,相信我,哪怕你对我痛哭流涕和跪地求饶,我一样不会令他们停下的。我说过不要让我知道,你骗我;骗过我和利用我的人,一定得受到惩罚!”

许瞳看着顾辰懒懒一笑,不再说话。

他笃定她已经黔驴技穷无计可施,除了对他求饶以外,她别无他路可逃。

她抬眼看向那五名男|优。他们一定已经提前吃过那种药,望向她的眼神猥琐又饥渴。她心里泛起一丝恶心,有些想呕,怕被他瞧了笑话去,于是生生忍住那股欲呕的冲动。

她绝不会同他求饶;因为她知道,自己未必就会输。

顾辰从唇畔轻吐出一句日语,声音淡淡,语调柔软,仿佛在与人谈论明媚好天气一般随意。

许瞳猜想他那句日语是在吩咐导演和男|优们“开始”工作。

他话音甫落,她便觉头重脚轻起来——男|优之一已经迫不及待将她压倒在大床上,强烈而饥渴的去吮吻她的脖颈。另外四个人几乎各个红了眼,焦躁不安地等在一旁。

她直挺挺躺在那里。身上虽压着哼哼急喘粗鲁掠夺的陌生男人,她却一声不发,一动不动,安静而木然,只歪过头转到一侧去,睁大了双眼,望向顾辰,一眨不眨,目不转睛。

任由那双令人作呕的手焦急狂躁地为她宽衣解带、恣意急|色的游走在她身体肌肤,她依然不言不语不叫不动,只软软躺在那里,歪着头,用空灵双眼望着沙发上的男子,静静的,无声的,仿佛灵魂已飞离肉|体,周身再透不出一丝生气。

除却男|优自顾自折腾得欢的悉悉索索声,空气里只余下麻木和死寂。

他坐在沙发上,优雅淡笑,眼底不兴一丝波澜,从容而笃定的等候,仿佛只需下一妙,她便会再无法忍受陌生男人对她身体的种种侵犯。

她与他,两人的视线于半空中交汇,一道含笑却冷,一道清澈却空,相交时虽未激起灼眼的火花,却也蕴藏了无边无际的暗涌凶潮。

这俨然已是另外一场竞技。谁先挪开了眼,谁便卸了自己底气。于是也就输了。

她感觉到压在身上的男|优正在奋力撕扯她的衣襟腰带。她依然不言不动,也不闪不躲,只与他静静对视。

面上虽不流泻丝毫软弱,心底却开始漫涌过无边绝望。

这种绝望滋味,并不陌生,之前她曾有过两次体会。

一次是章康年被姓钱的女人拐走,从此她失去父亲;一次是妈妈生病离开,从此她没有了母亲。

想来无父无母她都可以欢实的活到现在,这一次,在不加反抗条件下由得人对她施以侵犯,说到底不过失身失节而已,可当初她连初|夜都未见得有多珍重,此一番又何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