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巧妙地敬了个军礼,“你好,我是特勤中队防火参谋孔易真”

冯利扑了个空,不禁有些讪讪,他搓了搓手指,勾回来,又摸了摸油光发亮的鼻子,说:“久闻大名啊,孔支队长的千金,a市宝贵的技术人才,今天能来敝厂检查参观,实乃冯某人的人生幸事啊”

孔易真朝冯利瞥了一眼,眼神里的温度已经凉了下来。

这个冯利,冯厂长,看来不简单啊,他竟然把自己的身家背景了解得这么清楚,他的目的何在

些微的警觉,却被接下来的检查程序打散了。

她和林工被分开,而她的身后始终跟着一群厂里的所谓领导,带着她在厂区里转悠。

其中,就有那位自我介绍说是安平集团安监部经理的男人。

他好像姓李。

仔细看来,似乎长得还不错,就是话少,闷在浩浩荡荡的队伍后面,几乎从不出声。

她今天的心情很糟糕,加上他们一路上谈论的,多是刚刚过去的大地震,她听够了地震的话题,所以,更加没有精神。

她按照检查标准,一项一项看过了厂里的消防设施之后,停在一处岔路口,问身边陪同的人:“那边,通向哪里有厂区地图吗,让我看一下。”

那人愣了愣,语气不大自然地解释说:“那边就是一些破房子,原来让工人们休息用,后来,我们自查整改时发现不符合消防安全规定,就空出来了。”

孔易真哦了一声,向前继续走,可走了几步,她又停下,“还是过去看一看吧。”

见一群人又要跟来,她不由得顿步,转身阻止道:“又不是慰问工人,不用来这么多人吧。李经理,你能和我过去看看吗”

孔易真朝队伍末尾,那个表情漠然的年轻男人,发出邀请。

他似乎没想到孔易真会主动叫他,所以,眼神很是惊诧,不过,也只是一瞬,他便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他走出队伍,回了声:“好”

孔易真和他拐入岔路口,默默地朝前走。

他的步子沉稳,有力,可是给人的感觉,却不容易亲近。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面”孔易真主动开口问道。

他又是那副诧异的表情,看着她,浓黑的眉毛,微微蹙起,似是在记忆里努力搜寻着什么。

最后,他摇摇头,说:“应该没有。”

孔易真淡淡一笑,“我觉得也是。”

是啊,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呢。

很快,他们便走到了已经荒废的职工宿舍区,从窗口朝房子里望去,果然,除了一地凌乱之外,再也看不到一丝人影。

孔易真在职业病的驱使之下,还是认真检查了这片区域。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被那些触目惊心的消防死角和胡乱搭扯的电线和火源隐患吓出了一身冷汗。

想到这里就是防火工作重中之重的大型化工厂,她更是被那可能出现的可怕后果给乱了心神。

不过,万幸的是,这里已经不住人了。

看来,化工厂的领导们还是非常重视厂区的消防工作的。

她慢慢吐了口气,平定了一下心情,谁知转头的瞬间,却撞到一双黑黝黝的,藏有无数复杂情绪的黑眸。

他似是来不及躲闪,就这样和她目光撞上,然后,停了几秒,他默默转开视线,低声说了句走吧,便率先迈开步子,离开了这片荒芜的地方。

孔易真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却被一种异样的感觉充斥着,她紧走几步,跟上他,“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他蓦地顿住脚步,紧跟着他的孔易真差点就撞上他的脊背,她惊呼一声避开,可是脚却被石块不小心绊住,眼看着身体重心偏移,就要跌倒,这时,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忽然捞住她纤细的腰肢,硬生生把她拽了回来。

“小心”他的黑眸沉沉地望着她,低声提醒。

因为肢体碰触带来的尴尬和紧张感,在他礼貌绅士地扶正她之后,便慢慢消散了。

察觉到他的视线还停在她的脸上,她不由得面色一红,“看什么呢,我脸上又没有花”

他挪开视线,语气很淡地说:“抱歉。”

这一插曲使她忘记了之前的疑问,待走到岔路口和等候在那里的一群领导们会合,他便又自动走到了队伍末尾,不再和她同行。

检查厂区没有预想中那么繁琐和艰难,冯利在后半程几乎黏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他主动担当起向导和解说员的工作,向她详尽地介绍厂区新配的消防器材,以及正在建设当中的防火一期工程,并且在她质问冯利为什么把那么危险的宿舍放在厂里中心区时,冯利干脆痛心疾首的认起错来,他拍着胸脯保证,马上,他就联系施工队把那片宿舍区给拆了。以后,也绝不会在厂区里建什么员工宿舍了。

孔易真暂时没抓到冯利的错处,但不代表,她就没有发现一点问题。

空气中散发的刺鼻臭味,使她提高了警觉。她问冯利怎么回事,冯利回答说是前两天大地震时排污管道破裂所致。

孔易真就想去看一看现场的情况,不想被冯利拦住。

“管道在山上呢,路也断了,污水横流的,别弄脏了孔小姐的衣服”冯利猥琐的视线扫过孔易真身上簇新的军装。

孔易真只好作罢。

毕竟,污染物什么的,只要不触及消防,她可以不用管。

冯利的过分热情令她十分厌烦,以致于快结束的时候,最近都没有休息好的脑袋又隐隐作痛起来。

最后,离开的时候,她坚决拒绝了冯厂长请他们吃饭的美意,而是选择和林工坐车回市区。

在送行的人群里,她再次撞见了已经知道名字叫李成勋的男子的复杂眼神,他一直望着车窗里的她,神色古怪,像是有很多的话藏在心里,却无法说出口的那种古怪的感觉。

车子,还是走远了。

人群慢慢散去,厂区门口,只有李成勋和冯利还并肩立着,望着看不到油烟的车子,变成一个黑点,最终消失无踪。

“怎么,李经理还不甘心,想要去揭发我吗”冯利一扫之前猥琐谄媚的模样,精明的小眼睛里,泛起一丝凌厉。

李成勋抿着嘴唇,懒得看冯利一眼。

冯利习惯性地摸了摸平塌的鼻梁,讪讪笑道:“我知道李经理不会的,今天,你的表现就很好嘛我看那个美女参谋,对咱们厂倒是挺满意的。”

“满意”李成勋冷淡一笑,叱责道:“这不都是冯厂长你的功劳吗,这下,你可以安逸了。”

冯利笑容转沉,他上下打量了李成勋,又伸手,掸掉李成勋西装上的一缕灰尘,“安不安逸我不知道,倒是李经理,可以安逸地送你父亲去动手术了”

李成勋面色一寒,瞪着冯利,咬牙切齿地骂道:“卑鄙”

他的父亲在手术当天,被通知延迟手术,他知道是冯利背后的那股子势力在操纵的时候,恨不能冲过去和他们同归于尽。

可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只能选择退让,父亲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作为人子,他不能不孝。

冯利摸着鼻子阴笑,“这就是你不听人劝的后果,现在你知道金书记的厉害了吧他若是想要捏死你,哪里需要亲自动手呢李经理,我是真把你当朋友,才提醒你,莫要自视太高,毁人伤己啊”

“还有今天来厂里检查的人,你也看到了。除了孔家千金有点脾气之外,那个林工,根本就是我们早就打点好的。”冯利捅出惊天秘密。

李成勋慢慢转过视线,不可思议地盯着冯利,“你是说。。检查组,你们也参了一脚”

冯利嘿嘿冷笑,“那是自然。本来今天来化工厂的检查的应该是那个最迂腐,最不识时务的冯小海,冯中尉,可是,就在昨天,他被一道指令,直接发配到震区去了”

“难道,消防支队的领导,你们也。。”李成勋不敢深想下去。

“那倒还没有。孔参谋的爹,可不像他闺女这么好糊弄”冯利说。

...

第175章 一起被埋

漆黑的废墟之下,只有很小一个空间能够供人身体挪动。

米果费力的朝前蹭了蹭,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你还在吗?宋医生!”

叫了两声,她终于听到左前方的位置传来一道虚弱的回应,“在!我还活着!”

米果悬着的心噗通一下落到实处,可是鼻子里却窜起一股子酸胀的滋味,她的声音不由得变得哽咽,“太好了!太好了,我们都活着!”

就在几分钟前,她正在一幢旧楼里就地整理遇难者遗体,医疗队的宋清远医生过来找她,为她感冒复诊,两人正在说话,突然间地动山摇起来。余震来得太过猛烈,太过突然,他们只感觉房顶和脚下一晃一晃的,之后,就被坍塌的楼板压在下面了。

幸好,宋医生还活着。

“米果,你有没有受伤?出血呢?摸摸身上,有没有疼痛区!”宋清远在黑暗中摩挲向前,想找到和他一起被埋的姑娘。

米果摸了摸身上各个部位,确认无虞之后,她向声源靠了过去,“我没事,宋医生,你呢,有没有受伤?”

宋清远含混应了一声,“还好。”

其实,在刚才的余震里,他的右脚踝被楼板猛砸了一下,剧痛钻心,他刚刚摸了一下,应该是骨折了。

不想让米果担心,他一边强忍着痛楚,一边朝前方匍匐爬行,终于,他在黑暗中,触摸到了米果的手指。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米果让出身边的位置,让宋清远靠坐下来。

陪伴,给了他们生存的信心和勇气。但是,米果觉得愧疚不已,毕竟,宋清远是来看她才深陷囫囵之地。

“对不起啊,宋医生,连累你了。”

宋清远喘了几口粗气,“这会儿了,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但他心里也有疑问,“米果,那你这些天就是在这样复杂多变的危险环境下工作的吗?”

米果嗯了一声,说道:“挖出来的遇难者需要尽快处理后移交出去,有些遗体损毁严重,见不得风雨,所以,只能就近选择这种较为完整的旧楼作为处理地点。”

“哦,那你不害怕吗?几乎每天都有余震,你就不怕把你砸在里面!”宋清远问道。

米果在黑暗中无奈地笑了笑,“后来想想也挺害怕的。可工作起来就忘了,我就想着死也不能丢下遇难同胞的遗体,只要我还活着,就要把他们带回到亲人的面前。”

宋清远望着根本看不到面容漆黑的方向,凝视了很久,他才喟叹出声:“你和岳渟川还真是绝配!”

他万万没想到,和米果的第一次见面,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吓,不仅仅是她的特殊工作,还有这次突如其来的余震。

米果在黑暗中傻笑,“宋医生,你和岳渟川是怎么认识的啊?”

宋清远想了想,“病患?朋友?”

他自己也拿不准了。

起初确实是单纯的病患关系,可当他发现岳渟川就是当年救自己出火场的恩人之后,再加上那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他们之间便自然而然的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的珍贵友情。

令宋清远更没想到的是,他和岳渟川竟然会在震区重逢,而他,这位冷峻酷帅的铁血英雄,竟会为了心爱的小女友,深夜找到地点偏僻的医疗队,找他拿药。

他今天的任务原本不在此,可是为了能让岳渟川安心,他还是绕路过来为米果复诊。

他也有一丝好奇,因为,他实在想看一看这位能让铁血队长动了七情六欲的女孩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现在,他不仅见到了米果本人,还意外地发现了一颗隐藏在平凡外表之下金子般纯净善良的心灵。

这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他的恩人。

米果闻听一愣,“病患?!岳渟川病了吗?”

宋清远嗯了一声,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米果。

他最后还是说了。

“岳渟川患有神经衰弱型重度失眠症,简单来说,就是睡不着觉!”宋清远解释。

米果讶然半响,情绪失落地说道:“怪不得他的眼睛总是红的。我还以为他是因为工作熬夜。我可真笨,连他病了都发现不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他那样硬如钢铁的一个男人,打死也不会把他的弱点暴露给你们看的。”宋清远嗟叹道。

感觉到身边的米果忽然间沉默下来,半天都不发一声,宋清远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他是不是吓到这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了,还有,她不会因为岳渟川得了病就不要他吧。

刚想说话,就听到米果的声音,带了一丝歉疚,但却依旧坚定地说道:“不管他有没有病,他都是我最爱的那个人,我要帮他快快好起来,宋医生,你能帮我吗?”

宋清远愣了愣,随即,眼眶里有股子热热的感觉浮了上来。

他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找到米果那条黑亮的马尾,用力揉了揉,“我肯定帮你!”

“谢谢你,宋医生!”

“那我们说好了,这可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谁都不要告诉岳渟川,好吗?”

米果郑重答应下来,甚至,摸到宋清远的手指,和他约定盖章生效。

宋清远被她的孩子气逗笑,就连脚上的病痛都似乎轻了几分。

想到目前的处境,他又不免开起了玩笑,“我们能出去吗?竟然想得那么久远。”

“一定能出去的。岳渟川最近总跟我说,如果遇到余震被埋后一定不要惊慌,要沉着,树立生存的信心,相信会有人来救你,要千方百计保护自己。”米果努力搜寻着记忆,继续说:“他还说要时刻保护呼吸畅通,挪开头部、胸部的杂物,闻到煤气、毒气时,用湿衣服等物捂住口鼻。还有,还有要避开身体上方不结实的倒塌物和其它容易引起掉落的石块,扩大和稳定生存空间。如果实在找不到脱离险境的通道,就要尽量保存体力,用石块敲击能发出声响的物体,向外发出呼救信号,不要哭喊、急躁和盲目行动,这样会大量消耗精力和体力,被埋的人员要尽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或闭目休息,等待救援人员到来。如果。如果。。”

正说着,大地一阵晃动,他们所处的空间再次震颤起来。

这一次,不等米果发出惊呼声,宋清远就扑过去,撑在米果的上方,用身体为她竖起了一道墙。

废墟之上,那具岿然如山岳一般的巍峨身躯也随着大地的颤动,晃动了几下。

可他没有撤走,而是疯了似的,扑上去,一把抢夺过战士手里的铁锤,朝着坚硬的楼板砸了下去。

侯伟业用力捂住脸,强迫他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岳渟川,“你先别急!生命探测仪已经探测到他们还活着,救援机械也马上要到了,你这样盲目消耗体力,根本无济于事!”

岳渟川赤红的眼睛,犹如灌了血一般可怖,他冷冷地瞥过侯伟业焦灼关切的脸,猛地一推他,重新抡起了铁锤。

侯伟业蓦地转开脸,朝着一旁的石柱,猛地挥起拳头,等再抬起来时,石柱上面已经浸满了鲜血。

王福祥一手抹着眼睛,一手操纵着切割机,他默默地祈祷,无数次的祈祷,米果,宋医生,求求你们都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岳渟川的整个意识都是麻木僵硬的,手臂的机械运动完全是自发性的本能反应,如果他不这样做,下一秒,他就有可能会疯掉!

果果,他的果果,就深埋在这片刚刚坍塌的废墟之下。

和她一起被埋的,还有特意来为果果复诊的宋清远。

旁人永远也体会不到当时看到楼房坍塌时,他那一刻的绝望和恐惧,就像是坠入没有底的冰洞,整个人飘飘忽忽的,意识也完全丧失了。

他不敢去想那个可能,哪怕战士们告诉他,下面的人还活着,搜救犬仔仔也兴奋地冲他大叫,可他却恐惧得不敢上前,去看一眼那个冰冷的仪器。

他怕,会像之前救援失利消失的生命一样,失去他最爱的人。

一想到那个可能,他觉得心就像是被撕破了一道口子,汩汩向外冒血。

痛彻心扉的极限,就是他,失去自我,失去理智,变得如同一个疯子一样,在战士们悲痛同情的目光里,做着平常根本不可能去做的傻事。

从兄弟部队借来的破拆机械一到地方,岳渟川就扑了上去,几十公斤重的机器,他一把就拎了起来,兄弟部队的战士不知道怎么回事,面面相觑之余,不由得赞叹赫赫有名的震区英雄果然名不虚传。

侯伟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命令四五个战士把岳渟川强绑下废墟,岳渟川在底下怒吼,骂人,甚至,几次挣脱四五个小伙子的禁锢,冲上废墟,可他再一次被侯伟业绑了下去。

侯伟业用膝盖压着被战士们困住手脚的‘野兽’,他眼眶潮热,声线发紧,可还是冷静地说:“渟川,你这样蛮干下去,只会伤到米果和宋医生。如果你想救他们,救你最心爱的果果,就听我的,好好待在这儿,不要给我添乱!”

侯伟业说完就走,可是走了两步,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沙哑哀求的叫声,“伟业。。”

侯伟业顿步,却没有回头。

“求你了,一定要救出他们。”

“果果还小,她会害怕。。”

...

第176章 好消息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后,废墟中传来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救援战士听到了由内向外的敲击声和隐约的呼救声。

岳渟川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不顾一切地冲破阻碍,登上废墟。

他们根据敲击声很快便确定了米果和宋清远被埋的位置,由于楼体是从二层以下坍塌,楼上两层还立在地面上,一味向下挖掘可能会造成楼梯新的倒塌和掩埋。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岳渟川果断下令,要求战士们从顶层参照大概确定的掩埋方位向下挖出一个洞,并小心翼翼地将这个洞向下延伸。

借来的钻孔机械派上用场,救援进度明显加快。

约莫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敲击声越来越清晰,后来,随着咚的一声闷响,救援人员终于在废墟七八米深的地方,看到了被灰尘掩埋的一个人头,接着,又看到了一双迎风挥舞的双手,“我们在这儿!!在这儿!”

熟悉的呼唤,犹如震人心魄的天籁之音,瞬间便染红了岳渟川的眼眶。

他顾不得脚下磕磕绊绊的砖头瓦砾,几个箭步,就到了坑洞边缘。

他紧紧攥住那双渴望求生的双手,语不成声地叫道:“果果!果果!”

宝灵县救灾医疗点。

几个挂有红十字的帐篷里早就爆满,多为外伤和骨外伤的灾民。那些伤势较重的灾民也要在这里经过抢救保命之后,才被转运到其他相邻地市的正规医院继续接受系统治疗。

宋清远就是这里的医生,不过他此刻却瘸着腿坐在手术帐篷外面,等候手术排号。

他的右脚跖骨骨折,其他部位未发现异常。

米果则全身无虞,洗脸梳头之后,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丫头片子。

岳渟川在百忙中抽出时间送他们过来,但岳队长很明显就是假公济私,借公家便利行个人的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