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形容猥琐的男的,朝楼上瞄了一眼,“租出去了。早些年是租给一对部队上的小夫妻,听说男的是消防队的,女的是个什么公司的经理。不过,男的经常不在家,女的也回来很晚,基本上和院子里的住户都不联系。后来,住了一年多的样子,就搬走了。奇怪的是,他们搬走了可是房子还留着,偶尔会有个外地男的过来住两天,不过这几个月,一直没人来,就空着了。”

“请问你是这里的。。”米果奇怪这个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是房东。你认识这家人吗,认识的话,就捎个话给她,说明年的房租要涨了,一个月涨二百,必须要交半年的才能续约。”男房东用拗口的方言向米果诉说着他们这些靠房子吃饭的农民的生活的艰辛和不易。

米果听了几句,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及时打断他:“那谢谢你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那你要不要看房子,我这里可是附近百里挑一的好房子,全部南北向,双窗户,还带家具,保准你拎着小挎包就能住进来,主要是租金便宜,还安全,你看,我每家都安了防盗门,像你们这样单身的小姑娘,住我这里,就放心睡觉吧。你进来看一看呀,要是不放心,你也可以住一晚,体验一下。”那男的看米果想走,黏黏糊糊的就想贴上来。

米果吓得一跳,甩开大步就冲出黑洞洞的院门。

不想,门外正好有个人进来,她这一下猛冲,两人正好撞在一起。

“米果——”

“叶梅姐——”

门外立着的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却同时叫出声来。

男房东追了出来,“别急着走啊,睡了才知道好不好,你。。你是——”

房东看到门外忽然多出来的似曾相识的高挑女子,表情不由得一僵。

叶梅警惕性极高地扯过米果,自己挡在米果前面,言语间极不客气地说道:“老蒋,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男房东拧着眉毛瞪着叶梅,上下瞅了瞅,悻悻然说道:“原来是你啊。”

“是我,怎么了。你还嫌上次的事闹得不够大,还想把你老婆喊出来,你才会怕,是不是?”叶梅冷声讥讽道。

男房东的脸色变了变,看着叶梅的眼神带了一丝怨毒的恨意,“你喊她吧,这次你就是喊破天,她也回不来了。”

叶梅拧眉,“什么意思?”

“就是因为上次那件事,我老婆跟我离了,我还想着怎么找你索赔呢,你却自投罗网来了。”男房东恨声说道。

叶梅不屑地盯了他一眼,根本懒得搭理这种人渣。

她拉起行李箱,另一只手牵住米果,“走,跟我上楼。”

...

第190章 **

楼梯隐蔽在楼房一角,若不是叶梅轻车熟路,米果真还发现不了。

总觉得屁股后面有人跟着,米果警惕地回了几次头,却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院子。

叶梅拉着行李箱走到二楼东头一间黑红色的房门前停下,她从兜里掏出钥匙包,低头找了一会儿,抽出一把银色的钥匙插进钥匙孔里。

钥匙转了几转,“咔嚓——”门锁开了。

她吁了口气,推门的同时,对身后的米果说:“进来吧。”

米果跟着叶梅进屋。

屋子里光线昏暗,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不用想也知道很久没人住过了。

一大一小两间套房,外面一间是客厅兼厨房,里面是一间7、8平米的卧室,门中央用一个印花布帘挡着。

屋里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外面的客厅基本上闲置,只放着一个方凳,卧室里倒是还行,除了一张一米五的大床之外,居然还有一个衣柜和梳妆台。

不过,卧室里根本没有之前蒋姓房东吹嘘的南北通透的大窗户,只有一扇小窗,像是监狱牢房里的天窗大小,有些讽刺的杵在墙边。

叶梅放下行李箱,走过去,推开窗户换气,可是随即她就咒骂了一声,啪的一声,又把窗户关上了。

“怎么了?外面有什么?”米果走前几步想过去看。

叶梅挡了挡,面露疲色说:“隔壁邻居家里起了两层楼,把窗户堵实了。”

米果看看光线昏暗的屋子,觉得自己不能忍了。

“叶梅姐,你跟我回去吧。这里哪儿是人住的地方啊。”米果说。

叶梅摇头,环顾四周,目光里竟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米果也纳闷呢,按理说叶梅不是经济拮据的人,她就算是负气出来住,也不该住到这种生存环境险恶的地方来啊。

叶梅走到梳妆台前,弯下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放在桌上。

米果好奇,凑过去一看,竟叫了起来:“叶梅姐,是你的结婚照!”

叶梅苦笑了一下,把相框倒扣在桌上,伤感地说:“没错,这里曾经是我和侯伟业的婚房。那个时候,我们刚结婚,也没什么积蓄,他看似平易近人,其实骨子里清高傲慢得紧,他拒绝我父母的帮助,硬是把我娶进这间房门。当时我也挺傻的,一根筋迷住他,就想着哪怕吃糠咽菜、破瓦寒窑,只要能和他在一起,那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幸福。那一年多的时光,虽然贫苦,虽然寂寞,但却是我和他最甜蜜的日子,这间小屋,见证了我的爱情,考验了我的婚姻,以至于后来我用父亲留下的遗产买了现在的房子,搬到消防大院时,我们不约而同的留下了这间房子。只是我太天真了,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是个有秘密的男人,他爱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你错了,叶梅姐,梅姐夫爱你,他爱的人一直就是你!”米果插言替侯伟业辩解。

“爱的是我?果果,你糊涂了吗,你忘了他是怎么欺骗你的了,你还帮着他说话。”叶梅不懂米果心里是怎么想的。

米果沉默了一会儿,说:“说实话,当我知道梅。。哦,是侯指导员骗我的时候,我简直要气疯了。我想当面质问他,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甚至想揍他一顿出口恶气。可是,同样也是受害人的岳渟川却劝我不要冲动,他主动向我讲起他和孔易真、侯指导员的往事,听了他们的故事,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之间就是三角形里的三个点,谁也无法追上谁。虽然侯指导员曾经喜欢过孔易真,但是在他还没遇到你之前,他就从铁三角里退出了,因为侯指导员有一次醉酒之后曾经对岳渟川说过,他希望得到一份完完整整的爱情,更想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姑娘,好好的生活。后来,他就遇到了你。叶梅姐,侯指导员到底爱不爱你,其实,我和岳渟川都是外人,没有发言权,而你,才是最有资格评价你的婚姻,你的丈夫的人。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你对他的感情,还有你选择了这间小屋作为你的落脚点,而不是什么奢华酒店高档公寓,我想,你对婚姻和家庭也是留恋的吧。岳渟川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他说恋人间不应该有秘密,出了问题就去解决问题,而不是一味的逃避和抗拒,分离不能减轻心理负担,只会让对方越走越远。叶梅姐,难道你真的想和侯指导员分开吗?你有考虑过吗,为什么侯指导员一下就猜到你的去处,他如果不爱你,不了解你,不对你用心,是绝对做不到这么细致的。”

叶梅的表情忽明忽暗,过了许久,看着米果问道:“他有告诉你其他的事吗?除了孔易真,还有我和他婚姻生活中出现的问题。”

米果摇头,“电话里他没有时间和我细谈,因为,他从昨夜到现在,一直在郊区塌方现场指挥救援。”

“噢,我想起来了,岳渟川让我找到你,就给他打电话,他有话要跟你讲。”米果不顾叶梅抗议的眼神,径自掏出手机拨号,然后在接通后,把手机递给叶梅。

米果是真的不知道岳渟川要和叶梅说些什么,但是直觉应该是比较私密的事情,所以,她把手机转给叶梅之后,便走到房间外面,从走廊的栏杆上向下看着院子。

黑心房东为了多收房租,竟在对面单薄的地基上盖起了三层楼房,两座楼房呈u型结构从拐角处相连,中间只余巴掌大的空地,供租户们行走活动。

无意中,她的视线撞上一双窥伺阴暗的眼睛,她的心陡然一紧,砰砰狂跳着呀了一声。

仔细向下一看,却是之前那个蒋姓房东。

他提拉着拖鞋,站在天井院子一角,手里拿着半支烟,朝楼上的米果投来暧昧猥琐的目光。

看到米果发现了他,他朝前走了两步,咧开嘴,露出黄牙调笑道:“腿长得不错嘛。”

米果后知后觉,赶紧扯住裙摆,向后退了几步,骂道:“流氓!”

楼下传来令人作呕的猥琐笑声,米果拧着眉头逃进屋子,恰好看到叶梅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叶梅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但是眼角微红,看起来竟像是哭过了。

她把手机递还米果,嗓音沙哑地提醒:“别理那房东,他整个一色狼。”

米果接过手机,却拉住叶梅的手不放,“叶梅姐,你别住这儿了,你一个人,我怎么能放心啊。”

“没事,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前几年大闹一场,我想,他应该长记性了。”叶梅说。

“到底什么事啊,刚才就听你和他说起了。”米果好奇。

叶梅回忆片刻,说道:“他就一好色之徒,但凡女房客住进来,他就想方设法占人家便宜。那一次,他因为对我耍流氓,被他老婆发现,被赶出家门在顶层天台住了近一个月,成了这一片的笑话。后来,他见了我,就老实多了。”

“可我听他说,他老婆和他离婚了。”

“活该,他那样的货色,迟早的事。”叶梅说。

“可是。。”

叶梅摆摆手,“你别劝我了,你们都别劝我,容我再仔细想想,毕竟我和侯伟业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就算是原谅他,也要有个过程,是不是。”

米果愣了一下,眼里露出一丝惊喜,“你打算原谅梅姐夫了吗?”

岳渟川好神奇啊,他到底给叶梅说了些什么啊,怎么转眼间,叶梅的态度就松动了。

叶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轻轻推了米果一把,“快回去吧,家里人还等你回家开饭呢。”

“没关系的,我回去晚点没事。”米果看看脏乱差的房间,挽起袖子,“我帮你扫扫吧,不然,今晚你怎么睡啊。”

叶梅苦笑着推她出门,“我不需要,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静静。”

米果只好离开,不过离开之前,她侦查了一下环境,提醒叶梅:“这里只有一个公共厕所和洗浴间,你晚上用的时候千万小心一点,如果那色狼敢骚扰你,你记得大声求救啊!”

叶梅扶额点头,“你就放心吧,我这个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色狼。”

米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叶梅姐,失业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信念,我支持你辞职,更有信心等你东山再起!”

叶梅怔了怔,随即笑了。

她点了点头,说:“好。”

米果笑笑,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出租屋。

第一次当调解员,任务完成的情况不甚理想,她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向岳渟川汇报了战果。

岳渟川听后好久没有发声,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笑了笑说:“你放心吧,没事了。”

米果一头雾水,找不到北,“没事了?为什么啊,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岳渟川笑道:“你只需要给侯指导员发个短消息,告诉他叶梅身边有色狼出没,他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米果越听越糊涂,“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你只需要照我说的办就行了,结果啊,就等好吧。”岳渟川语气笃定。

米果懒得动脑,于是照着岳渟川传授的办法,给侯伟业的手机上发了一条短信。

内容简单,意义非凡。

两句话。

租住屋有色狼,姓蒋。

...

第191章 想不到的访客

米家。

米妈妈一边看电视,一边择菜。她打算晚饭烙几个韭菜鸡蛋盒子,再熬上一锅八宝粥,好好喂喂她家那只‘馋猫’。

另外,米妈妈也想趁此机会探探闺女的口风,看她和那个叫船艇的消防英雄到底是不是有戏。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我跟你说几百遍了不要把脚翘茶几上看电视,你耳朵聋了,听不到,是不是!”米妈妈对米爸爸的坏习惯深恶痛觉。

米爸爸缩了缩脚,可是眼睛却盯着电视里的美食节目挪不开视线。

米妈妈停下手里的动作,瞪着米爸爸,大声吼道:“米祖春!!你听到没有——”

米爸爸敷衍的再次缩了缩脚,“别嚷嚷,正演到关键时候,啊!!唉哟——”

米爸爸揉着头,一脸痛色的嚎了几声,然后在米妈妈的瞪视下收回了脚。

他小声嘟哝道:“母老虎!泼妇!”

“你骂我什么呢!”米妈妈竖起耳朵。

米爸爸讪讪笑了两声,“我哪敢骂你啊。我是在夸你呢,夸你是个贤妻,是我们老米家的大功臣。”

米妈妈瞅了米爸爸两眼,脸色终于缓了过来,她拿起没有择完的韭菜,扔给米爸爸,“赶紧帮忙,你的宝贝果果待会儿就回来了。”

米爸爸一听果果的名字,表情顿时生动了不少,他乐颠颠的从袋子里抽了一小把韭菜,一边择,一边笑着说:“咱们果果可给老米家长脸了,曹秀云,你不知道,她找的这个男朋友,如今可是咱们小区的名人了。我碰见的那些老伙计和老邻居,一个个对我羡慕得要死。他们都说我们家得了块宝。”

米妈妈翘起唇角,掩饰不住得意,说道:“你那些狐朋狗友能说什么好话。告诉你,我们老年舞蹈队的老姐妹们,一个劲儿的缠着我办喜酒呢。”

米爸爸哈抬手指了指妻子,哈哈笑了两声,“净想美事!人家可还没正式上门呢。”

米妈妈按住韭菜,抬头看着对面的丈夫,说:“老米,晚上我跟果果提提,让小岳出院后来家吃顿饭,你看行不行。”

“行啊!我也正有此意呢。上次匆匆忙忙见了一面,还让人家孩子带伤给咱们做早饭,我这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就这么定了,待会儿果果回来,你就跟她提。”米爸爸说。

米妈妈点点头,她拿起一根韭菜,择去碎叶,枯黄的部分,之后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干脆停了下来。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面露忧色,“不知是不是小岳太优秀了,长得又好,我总觉得他对咱们果果不是真心的。还有他的家庭环境,一定严苛得不得了。果果那孩子从小就怕老师,可小岳的妈妈偏偏是老师,还是个教大学生的老师。”

米爸爸嗳了一声,“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的老师都很开通,和学生私下里关系也很好,这叫什么素质教育,亲情教育,你肯定不懂。还有啊,小岳那孩子正直刚毅,想必他妈妈一定也错不了。”

米妈妈撇撇嘴,不怎么认同,“希望如此吧。”

夫妻俩择完菜,米妈妈端进厨房洗涮准备晚饭,米爸爸则钻到阳台上,摆弄他引以为傲的几盆花木。

客厅里电视开着,不时有广告的音乐声飘进屋内。

“铛铛——铛铛铛!”

米妈妈从厨房探出头,大声叫道:“老米——快去开门,你那宝贝闺女肯定忘带钥匙了!”

米爸爸乐颠颠地小跑出来,“这丫头,今天下班倒早!”

一路跑到门厅,拉开门,米爸爸像往常一样张开手臂,热情欢迎他们老米家的小公主下班归来。

“果——”刚喊了一个字,米爸爸就倾了倾身子,姿势有点难看地顿住。

门外站着的哪里是他熟悉的果果啊,得亏他刹车及时,不然这会儿就抱错人了。

米爸爸眼神疑惑地看着门口和他们年纪相仿的中年女人,问道,““你找哪位?”

“请问,这里是米果的家吗?”中年女人表情严肃地问道。

米爸爸点点头,“是啊,你是来找果果的?”米爸爸看了看表,“可她还没下班,估计还要一小时左右才能到家。”

“你是她的父亲?”中年女人问。

“对啊,米果是我大女儿。”米爸爸心里纳闷不已,这个女人怎么问得这么细。

“那正好,我找的就是你们。”中年女人语速缓了缓,自我介绍说道:“我是岳渟川的母亲,有件事想要和你和你的爱人谈一谈。”

岳渟川的妈妈?!

米爸爸愕然愣住。

“是谁啊,老米?不是果果回来了吗?”米妈妈半响听不到自家女儿娇俏的笑声,也跟着到了门口。

米爸爸这时回过神来,赶紧让出位置,伸手招呼道:“失礼了,失礼了。快进来,快进来,曹秀云,小岳妈妈来了!哦,对了,这位是我爱人,曹秀云。”

米爸爸为两个女人作介绍。

米妈妈也是惊愕半响,才把**的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朝门口那位穿着不俗,气质甚佳的中年女人主动伸过去,“欢迎,欢迎啊,小岳妈妈,快进来,我是曹秀云,果果的妈妈。”

中年女人眼神冷淡地瞥了瞥米妈妈身上臃肿的睡衣和滑稽的围裙,伸手,碰了一下米妈妈的指尖,就算是招呼过了。

“我是杜宝璋,岳渟川的母亲。”

杜宝璋刻意强调了母亲这个文雅用词,想提醒对方注意分寸,他们之间是有差别的,而且,他们根本就不熟。

米爸爸傻呵呵的笑着,一点没看出杜宝璋的异常,但是米妈妈就不同了,可能是身为女人的敏感,她从握手的态度上,就看出这位姓杜的教授,此行非善。

把杜宝璋让进客厅,米爸爸去厨房泡茶,米妈妈则陪着杜宝璋在客厅看电视。

电视里正播着一档百姓调解节目,讲的是男出轨,女扔孩儿,双方老人对着镜头表情麻木的说管不了,调解员苦口婆心规劝无效,最终,一纸离婚协议书,成了结尾的画面。

“他们的性格、家庭背景,社会地位各方面都不般配,走到这一步是迟早的事。”杜宝璋忽然开口评价节目。

米妈妈看看她,说:“也不尽然吧,他们签字的时候,不是落泪了吗,两个人在一起过了那么多年,想必,还是有感情的。”

杜宝璋翘起腿,压在另一条腿上,表情很淡地笑了一下,“所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如果明知道结局是伤人伤己的悲剧,他们还非要在一起受罪,那就是愚蠢蒙昧了。”

米妈妈的心蓦地一紧,她蹙起的眉头,此刻更是纠结成一道黑线。

她明白了。

这个杜教授果然是来找茬的,她的言语间所透露出的信息,无一不在暗示她和丈夫,他们家岳渟川和果果根本不相配,他们在一起,也是一场悲剧。

节目恰好播完,到了广告时间。

喧嚣热闹的声浪并不能赶跑客厅里怪异沉寂的气氛,米妈妈的脊背挺得越来越直。

“茶水来喽——”米爸爸端着杯子走了出来,他在杜宝璋了面前放了一杯汤色碧绿的毛尖,然后,又在妻子面前,放了一杯无色无味的温开水。

米妈妈一向爱这口,说是纯天然。

可米爸爸没等坐下来呢,身边一直挺安静的妻子忽然炸毛似的吼了一声:“米祖春,我的茶水呢!你给我一杯白水是什么意思啊!”

米爸爸瞪着眼睛愕然几秒,低声嘟哝道:“你不是只喝。。”

米妈妈咣一下把水杯磕到丈夫眼前,“给我换一杯去!我要喝龙井,记住了是龙井,不是毛尖!”

米爸爸的心里那个炸啊,他瞥了一眼优雅捻指喝茶的杜宝璋,再看看怒发冲冠的妻子,最后,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行,我给你换,给你换!曹秀云,你最好都给我喝掉,一滴也不许剩!”

米爸爸欠身起来,还不忘向杜宝璋道歉,“不好意思啊,她就这个破毛病。就喜欢和人对着干!”

“米祖春——”米妈妈快要咬牙切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