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对上，简亦舟嘴角上扬，“好。”
秦时一开始是开玩笑的心思，一千多公里，跑十几个小时，并不是那么舒服。可简亦舟直接开上环城线，奔高速口去。
秦时喝了一口水，靠在座位上，“真开车过去S市？”
“嗯。”
一个小时后车到了高速收费站，简亦舟拿出口罩戴上，过了通道。天色暗了下去，秦时看窗外阴沉沉的天。
“如果选择错了，你该怎么办？”
秦时打开窗户，燥热的空气直冲进来，混合着噪音。秦时单手撑在车窗上，回头看简亦舟。
“不要这么趴着，很危险。”简亦舟提醒她。
秦时还盯着他，“我不是什么好人，考虑清楚，省的以后后悔。”
“不需要考虑，我不会后悔，从头到尾都只有你。”简亦舟沉了嗓音，道，“你坐回来。”
“你紧张什么？风能把我刮出去？”
简亦舟蹙眉，面色难看，“秦时！”
秦时看他马上就要发飙，坐回去，关上车窗，“你知道我此刻在想什么？”
“想什么？”
“想跟你就这么走下去，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秦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简亦舟坐在她家的客厅，目光坚定说她是唯一的时候。秦时心里触动，人非草木。
就像每一次跟简亦舟在一起，他都恨不得把自己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对待。这辈子，大概不会有第二个人这么对她了。
秦时知道简亦舟对自己是一种病态般的依赖，也许未来他走出阴霾，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这些都不会存在。但此刻，他对自己好了，把一颗真心捧到自己面前，秦时就舍不得不收下。
简亦舟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攥住秦时的手，“好。”
好个屁！
下午四点，天空阴沉的厉害，大颗雨滴砸在车上。前方已经看不清路，秦时翻看着地图，说道，“最近的服务站两千米，开慢点过去。”
简亦舟降低速度，开到最慢车道。闪电横空劈向大地，轰然巨响，狂风骤雨席卷而来，秦时很久没见过这阵势。
车到了服务站，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滴密集，看不清路了。秦时喝了一口水，转头看简亦舟。
简亦舟也正在看她，恰好对上视线。秦时嘴角上扬，把水喝完，“下这么大的雨，外面会看到我们么？”
“你想干什么？”
“你猜？”
简亦舟拿下口罩俯身就吻了过来，他的大手扣住秦时的头，狂热的吻落下。秦时抱住他的脖子，他们激烈的接吻。
暴风疾雨，狂野的席卷大地。秦时攀住简亦舟的脖子，缠绵到了极致，简亦舟松开她，蹭过秦时的鼻尖，嗓音暗哑，“私奔吧？”
幼稚鬼！
三十多岁的幼稚鬼！
秦时疯狂的吐槽，看着简亦舟沉邃暗沉的眼，眼里漾着笑，“好啊。”
雨还在下，且越来越大。
秦时打开车载音乐，找到简亦舟的第一张专辑，雨季。
舒缓的音乐在车厢里响起来，简亦舟回头看秦时，“你喜欢这张专辑？”
“嗯。”
秦时对简亦舟后期的音乐都欣赏不来，她最喜欢简亦舟的第一张专辑，可第一张专辑市场却不是很好，很多人不知道。
简亦舟若有所思片刻，道，“很不成熟。”
“有感情。”秦时说，“很干净。”
在这个浮躁的社会，每个人都浮躁，每个人都追求着简单粗暴。渐渐的，都忘记了初心，忘记了一开始的澄净梦想。
简亦舟笑的很轻，“我出了八张专辑，这张卖的最差。”
“怎么转行了？”
“唱不出来。”简亦舟指了指嗓子，“越来越不好，达不到预期。”
“嗓子出问题了么？”
“你听过破晓那张专辑么？”
“听过。”秦时不是很喜欢，所以不是很感兴趣。
“那张专辑我的嗓子就出问题了，很多粉丝都听出来了，他们提了很多意见。”简亦舟取出木糖醇咬着，转头看秦时，“我那时候已经开始抽烟，歌手这一行一旦开始抽烟，职业生涯就到头了。”
秦时拿了一粒嚼着，简亦舟干净嗓音在车厢里响着。
“雨季有几首歌写的是爱情吧？你早恋？”
简亦舟的耳垂刷的通红，“没有。”
秦时转头笑着盯简亦舟，“少年怀春，来聊聊呗。”
“没有。”简亦舟摇头，漆黑的眼注视秦时，“我在等你。”
木糖醇是草莓味，甜味在车厢内蔓延，秦时笑的眯了眼。跟高贵的布偶猫似的，漂亮又慵懒。
“哦？”又土又假的情话，若是别人来说，秦时大概会嗤之以鼻。可简亦舟说出来，秦时格外的信。
“无名无姓，在遇到你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你是男是女。”简亦舟的嗓音低沉，缓缓地，很认真，“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秦时敛起笑，雷声轰鸣，暴雨倾盆。
“我等了很久。”
在遇到之前，不知道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是什么性格，会有着什么样的魅力。抱着期待，等她的出现。
他以为等不到了，在极致的黑暗之中，在灭顶的绝望来临之际。她出现了，简亦舟等到了他的希望。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纯净嗓音，缓缓的流淌在车厢里。
秦时握住了简亦舟的手，“谢谢。”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在等她。
他们在服务区等了两个小时，雨停下来，乌云散开，世界明朗起来。秦时下车买了些吃的放到车上，说道，“可以开夜车么？不行就近下高速，坐飞机去S市。车扔在这里，我让助理来开。”
“可以。”简亦舟把车开出服务区，他们临近山东又下起了雨，前面出现严重交通事故，他们的车被堵在漆黑的路上。真是，作的。
这一段手机还没信号，秦时看着连绵不断的大山，真是欲哭无泪。
让她作！
秦时坐在车里点了一支烟，查看路况。堵到十点，秦时突然推开门出去，简亦舟戴上口罩下车把秦时又塞回车里，关掉空调。秦时的衣服已经湿透，他抽纸给秦时擦，“累了就睡一觉，别急。”
秦时烦躁到了极点，雨声让她不安。她在车厢里根本睡不着，整个人都处于暴躁的状态，秦时又点了一支烟。
简亦舟关灯，抬手把秦时抱进怀里，“很难受？”
“嗯。”秦时喘不过气的逼仄，她非常讨厌这种状态。她狠狠的抽烟，紧紧抱着简亦舟，“舟哥。”
“我在呢。”简亦舟拿走秦时的烟掐灭，“车里有雨伞么？”
“没有。”
简亦舟摸了摸秦时的头发，“我下车看看情况。”
“我去吧。”秦时说。
简亦舟把秦时按回去，“逞什么强？你没男人？你男人就在身边，用得着你？”
秦时的烦躁压下去一些，简亦舟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下车。他消失在雨幕之中，秦时抬手压在脸上。
大约有十分钟，简亦舟回来，他一身的水上车，“可以走了，交警疏通出一条通道，X县出口。”
他拿下湿淋淋的口罩，灯光下，冷硬的五官惨白。短发湿透，有水顺着发丝滴落。秦时看着他，伸手攥住简亦舟的衣角。
第44章
到县城秦时已经睡着， 简亦舟从后排找到衣服盖在秦时身上，拿出手机按照网上搜索出来的教程笨拙的找酒店。这些事他从没做过，找好酒店打开导航定位。简亦舟往酒店开， 夜已经很深，整个世界陷入寂静。
小县城没有大城市那么多人， 过了十点， 这里已经是深夜。
所谓的酒店，也就是非常普通的宾馆，简亦舟叫醒秦时询问，“这里可以么？”
秦时看面前简陋的酒店，也是心里一惊。酒店的招牌，还有一个字不亮，显得格外凄惨。雨还在下，秦时揉了揉头发， “可以吧。”
两人对视， 秦时先笑出来， 推门下车， “走吧。”
办理入住手续，进门秦时去洗澡， 简亦舟接到森文的电话，他走到窗户边看这寂静的小城， “我后天回去。”
“没事吧？”
“没事。”简亦舟要挂电话， 想到一个事， “支付宝怎么用？”
森文：“……”
秦时洗澡出来只穿内衣裤， 简亦舟看到她要往床上躺，立刻拦住秦时，“你先把衣服穿上，这酒店卫生条件有些差。”
秦时穿上衣服，简亦舟才去洗澡。晚上他们倒是什么都没做，简亦舟嫌弃这里脏，他的衬衣扣子扣到最后一颗。
两人都没多余的衣服，第二天醒来，秦时发现简亦舟变成了臭男人。
秦时嗅着简亦舟的脖子，仰面躺回去，“熏晕了。”
简亦舟翻身压着秦时狠狠亲了一记，也发现自己身上的味不好闻，嗓音沙哑道，“我去买衣服。”
雨还在下，这场雨造成了几个省的水灾。高速路暂时封锁，秦时读着新闻，幸灾乐祸道，“哥哥，我们困在这里了。”
简亦舟耳垂发红，攥着秦时的手，“我再查查路线。”
小县城的品牌惨不忍睹，简亦舟选了两套黑色运动装，没什么样式。也就是他们两个颜值高，穿什么都撑的起来。
新助理打电话过来跟秦时谈工作，秦时把手踹在简亦舟的口袋，被简亦舟握着，一边跟那边聊工作。秦时的工作状态是非常漂亮，张扬自信。
秦时挂断电话，简亦舟问，“要做新项目？”
“嗯。”
“什么题材？”
“公路题材喜剧，黑色幽默。”秦时一边发信息，一边说，“你要去客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