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不喜欢鹿霜,嗯?”

两人靠得近,段敬怀甚至能感觉到她温热的体温透过布料渗进来。可偏偏这种时候,鹿桑桑还半眯着眼,挑衅不断,“怎么不说话呀小正经?”

段敬怀一只手还捏着茶杯,下颚线条因紧咬后槽牙而绷起,他沉声道,“还不让开。”

“不要。”

“鹿桑桑,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你想怎样?”鹿桑桑道,“你别威胁我,嗝……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

浓重的酒气。

段敬怀撇过头,另一只没拿杯子的手拎住了她的后领子往后扯,他只是想把她拎开,但没想到他这么一拉,薄薄的睡裙会紧紧贴在了她身上。

段敬怀愣了一下,顿时撒开了手。

可他这么一放开,身前的人就因着惯性往他身上扑,嘴角一软,她的唇压了上来。

客厅灯光很足,所以段敬怀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迷茫,还有迷茫过后……说不清道不明的迷醉。

“茶味……”鹿桑桑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又亲了一下,“香的。”

心上紧绷的一根弦骤然断了。

明明滴酒未沾,但却似乎被周边浓重的酒味熏醉。

段敬怀盯着眼前的人,在她又一次想凑上来时扣住了她胳膊两边,一个用力,将人从自己身上抓下去,压在了沙发上。

他半跪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闹够了吗。”

眼是冷的,耳朵却是红的。

鹿桑桑看着他,脑子因为被这一撞又迷糊了几分。

“段医生……”

极具压迫的姿势,她动荡不得。可她也没想动,就只是这么和他对视着,在这深夜的客厅里任由那缕暧昧越揉越大。

她一定是醉得深了。

要不然,她不会一下抓住了他的领子,把他往自己身上压。

嘴唇突然贴上的时候两人都有片刻的停滞,两秒后,鹿桑桑开始大胆却笨拙地去咬他的唇。

“软的……”

又亲了两下,“甜的……”

边亲边评价,这种事也只有鹿桑桑能做得出来。

段敬怀向来自持,但好死不死,他每次都不自持都用在了鹿桑桑身上。

他微微眯了眯眼,手上的力气更大了些。

鹿桑桑吃疼,惊呼了一声。

而段敬怀也觉得自己魔怔了,这时他非但没有像任何时候一样立马让开,反而回应了回去。

下意识地,好像中了什么魔咒,只依着本能。

“唔……”

仿佛雨点骤然大滴大滴地掉下,方才还能在屋檐下伸出手戏弄水珠,现在只能被飞溅得无处可躲。

毫无防备,心魔逃出。

鹿桑桑下意识搂着他……酒后胆量翻倍,只成全于成年人的原始感受。

寂静的房间,声色撩人,空气似乎下一秒就要被点燃。

“咳……”

就在这时,鹿桑桑突然扭过了头,段敬怀的唇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鹿桑桑:“我想吐……”

“……”

段敬怀清醒了半分,但一时半会没能把身上那股侵略的气息驱逐干净,以至于鹿桑桑看着他的眼神都莫名感到了恐惧。

她讪讪道:“我,我想吐。”

段敬怀沉默片刻,终于彻底回过了神。他骤然起身,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她醉了,他没有。

但是他险些沉迷。

他扶着额,看着鹿桑桑捂着嘴巴从沙发上滚了下去,这一动作也让她那滑到腰腹的睡裙回到了原位,遮去了白.花花的大腿。

段敬怀看了一眼,不动声色,极力平复着呼吸。

“呕——”

“过来。”他喑哑着声,对她伸出了手。

他是想把她扶起来往卫生间去,可鹿桑桑惊慌地看了他一眼,自己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浴室。

砰的一声,门关紧了。

像是一场闹剧。

但他知道,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们都动了真格。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即将给鹿家姐弟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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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昨晚鹿桑桑吐完后就倒在浴室了, 最后还是被段敬怀拖回的房间。

第二天, 还要去医院的段敬怀早早起了,他从房间走出来后, 看到了客厅酒罐子乱倒, 一片混乱。

他拧着眉, 走到茶几边上准备稍微收拾一下,然而那酒味熏得他难受, 他只好拿起手机给家政打电话。

本来打完电话也就准备出门了, 低眸时, 却看到了茶几上放着的文件夹, 那是鹿桑桑做的关于假肢项目的策划案。

他顿时想起了鹿桑桑昨晚那副欲哭不哭的模样。

其实, 从医院回来后他就明白了,他是带了有色眼镜,所以看不见她的所作所为。

段敬怀坐了下来,拿起文件夹翻了翻, 他不是商人, 但在那样的家庭里耳濡目染的东西也不少, 所以能看得出鹿桑桑真的用了心。

再者, 昨天他在医院看过小南的假肢,品质意外不错。

段敬怀看了会后, 拿起手机又播了个电话。

“杨叔。”

“诶,敬怀啊。”手机那边的人很是惊讶,“你小子难得啊,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段敬怀低眸看着手里的文件, 简洁明了道,“有个东西想让您看看。”

**

鹿桑桑醒来出来后段敬怀已经没了影,不仅他没了影,客厅也已经被阿姨打扫干净了。

她站在客厅沉默半晌,突然想起了什么,瞠目,抱着头地蹲了下来。

“靠!昨天发生了什么!”

骂归骂,问归问,其实她记得!

昨晚酒是喝了不少,刚刚醒来也是有短暂性的断片,但此时看到沙发就很快想起昨天她做了什么胆大包天的事了。

她竟然对段敬怀动……动嘴!

“嘶……你脑子没事吧你!”

鹿桑桑抬起头,盯着沙发的方向,她记得昨天她霸王硬上弓,还死抱着段敬怀亲得不撒手?

不对……后来好像也不完全是她耍流氓吧?

他回应了?

鹿桑桑缓缓站了起来,他是回应了吧?

还是,她醉糊涂了。

嗡嗡——

手机震动。

鹿桑桑一脸愁容地接了起来:“干嘛。”

阮沛洁道:“在哪呢,要不要出来吃饭啊。”

“我刚醒。”

“我的天你猪吗,现在都一点了。”

鹿桑桑按了按太阳穴:“我昨天喝多了。”

“什么?你跟谁啊,你过分了吧喝酒不叫我。”

“没……我就在家喝的。”

“你在家喝酒?!段敬怀没把你塞马桶吗?”

昨天她因为项目的事烦得要死,买酒的时候根本没考虑段敬怀会不会洁癖症发作把她赶出门。现在转念一想,确实发现段敬怀昨晚好像很宽容。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还坐我边上陪酒,呸……陪茶了。”

“啊?”

……

一个小时后,鹿桑桑坐到了一家餐厅包厢,对面坐着的是好友阮沛洁。

“老实说,我也没想到我胆子怎么这么大,我喝多了。”鹿桑桑恍惚道。

阮沛洁笑得颤抖:“你说说你好不好笑,每次对人家动手都跟酒精有关。”

“一言难尽……诶,从前那次也不完全怪酒好不好。”

鹿桑桑扶额,细想来,那次确实是有些“好笑”。

那回是宴会上有人设计段家,那姑娘想“**”于段家少爷,做嫁入豪门的美梦,结果谁知道最后误打误撞,是鹿桑桑喝醉酒进了那房间。

后来她和段敬怀在酒精和药物的情况下颠鸾倒凤一场,醒来后,两人都是懵的。房间被窝里他们都不着寸缕,而他们的边上,是被震惊得差点要上来揪人的长辈们……

总之那次应该是她闯得最大的祸,也是段敬怀遭得最大的劫啊。

“不过你们是夫妻了啊,亲一口怎么了?就是真的上也没什么啊。”阮沛洁道。

鹿桑桑思绪回归:“有道理啊。”

“所以你再愁什么呢?”

鹿桑桑摸了摸鼻子:“不知道,就是有点奇怪。”

“行了,夫妻恩爱,好事。”阮沛洁道,“对了,你那项目的事怎么样,黄了?”

一说到这个鹿桑桑就耷拉了脸:“黄了。”

“啧,你家里人是不是太偏心了点。”

“习惯了,就是我妈那边……”鹿桑桑闷了口红酒,“要让她失望了。”

她妈其实比她更难,她一个没背景的女人现在在鹿氏站住脚已经很不容易了,还处处被为难,即便她爸会维护一下老婆,但很多时候也是无奈的。

她妈一直想给自己女儿争取更多的利益,也一直为女儿的未来着想。而她自然也从小就想给母亲争气,但事实表明,很多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吃完饭后,鹿桑桑去公司呆了会。

临近下班时间,钟清芬突然给她打了电话。其实昨天她也给她打了电话,但那会她心情不好就没有接。

“桑桑啊,晚上回来吃饭吧。”

“不要。”鹿桑桑,“我还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怎么了,不敢回来了。”

鹿桑桑皱眉:“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敢回来了。”

“我知道,那项目让鹿丞拿走了你不开心,没事,下次我让你爸给你个更好的。”钟清芬安抚道,“但你偶尔也要回来吃饭,就当看看我。”

鹿桑桑呼出一口气,有些憋闷:“亏你这么放得下。”

钟清芬道:“好了好了,晚上回来吃饭啊,跟敬怀一块来。”

鹿桑桑:“他上班呢还。”

“问问下班没,下班了就一块来。”

“喔……”

跟长辈住在同一个城市就是这点麻烦,今天去婆家吃,明天去娘家吃,去哪都得装作一副夫妻恩爱的样子。

鹿桑桑给段敬怀打了电话说了原由,本来以为他一定是没空的,结果他今天竟然能准时下班了。于是,鹿桑桑只能硬着头皮去医院等着。

她车就停在医院的停车场里,她坐在车内,思绪一直飘到昨天场景。

刚才打电话时两人平平静静都没提到昨晚,但鹿桑桑知道,这肯定逃不过的,等会他上车了一定得说些什么才行。

在车上等了十分钟,她就看到一个段敬怀远远走了过来。他一边走一边打着电话,走近后,他敲了下副驾驶座的车窗。

鹿桑桑把车窗降下来,看到他微微点了下头,说了句稍等。

段敬怀给人感觉有些冷,冷到傲。但是他偏偏在很多事上又很有礼貌,对谁都是的那种。

两分钟后,他挂了电话坐进来。

“我开了啊。”

“嗯。”

“今晚你没有约吧?”鹿桑桑踩了油门。

段敬怀摇了摇头。

鹿桑桑:“那就好,麻烦你陪我回趟家了,我妈非要我跟你一块回去。”

段敬怀淡淡道:“应该的。”

鹿桑桑看了他一眼,将车开离了医院。

医院距离她家有一段距离,一路上,车里都很安静,鹿桑桑觉得尬得慌,把歌按了出来。

前奏欢快过去,男孩们的声音传来出来——

整个车子都弥漫着一股莫名的青春励志气息。

鹿桑桑听着听着觉得心情也轻松了许多,段敬怀撇过头,对鹿桑桑的品味不置可否。

“诶,你听过这歌吗。”鹿桑桑开始找话。

“没有。”

“这你都没听过?最近正火的选秀节目啊,我还给里面的小弟弟投票了呢,呃……那个叫啥来着,就很能吃的那个,特可爱。”

段敬怀:“……”

“上次杨任熙去当过一集嘉宾,还给我搞了个签名照过来,后来被我扔哪里来着,哎我给忘了。”鹿桑桑道,“不过这群小孩可真是有朝气。”

段敬怀看了她一眼:“你很老了吗。”

鹿桑桑:“不老,可是我结婚了。”

段敬怀顿了顿:“你的意思是,结婚就没朝气了。”

“是……不啊!”鹿桑桑及时扭了过来,差点咬了自己舌头,“怎么会呢,跟段医生结婚怎么会没朝气,我每天.朝气满满,活力四射!”

段敬怀嘴唇微微一勾:“别嘴贫了。”

鹿桑桑笑了两声,突然试探道,“对了,昨天的事……”

段敬怀笑意微敛。

鹿桑桑瞥了他一眼:“昨天我不是故意的,我这人就是这样,喝酒后容易胆大包天。”

“你知道就好。”

“不过,昨天也不是我完全主动吧?”

场面静了一瞬。

鹿桑桑见段敬怀没回答,本来不确信的也确信了。她惊讶地看了段敬怀一眼:“所以你也亲了我,我们这算是互未吃亏对吧。”

段敬怀微吸一口气:“鹿桑桑。”

“那我就不跟道歉了。”鹿桑桑放松道,“我还担心你生我的气呢,还好不是我单方面轻薄你。”

段敬怀眉角微抽。

鹿桑桑抽空又看了他一眼,不过这一眼是落在他的唇上的:“话说回来,段医生啊。”

段敬怀侧眸。

鹿桑桑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不怕死地道:“你的嘴唇一如既往,很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