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段经珩,“放心,我等会就让人去协调一下。”

“嗯,那我挂了。”

“行。”

接了这一通电话后,段经珩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了,他登上了微博。

段经珩微博粉丝数堪比一线明星,他虽不是圈内艺人,但圈内一直有他的各种事迹。投资电影产业这些是自然就不用说了,主要还是他在圈内朋友多,经常会和很多女明星传出绯闻,众人对这位背景强、能力强、长得帅,身上还有各种花边新闻的大佬自然十分关注。

段经珩直接去了热搜榜,点进杨任熙的热搜词后,看到了许多鹿桑桑的照片。

他点开了一张,这张正好是鹿桑桑待在病床边和杨任熙说笑的样子,她笑得很肆意,眉眼弯弯,是他曾经熟悉的样子。

她比十六七岁成熟了许多,当然,某些特质是不会改变的。

段经珩下意识把她的脸放大了些,他怔怔地看了许久,脑子里莫名出现了许多以前的场景。

当年他们关系好的时候她嘴里说的都是一些追他、喜欢他等大胆的话,他那时虽纵容着她,但每次口里都是拒绝的。

而且当时她还未成年,在她家长辈的眼皮底下,又在他家那么严苛的管辖范围中,他一个成年人不会跟着她一起做傻事……

手机叮了一声显示有消息进入,段经珩回过神,关闭了照片。

他从微博退了出来,马上给手底下的人打电话交代了新闻的事,让他们去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压下去。

一切都交代完后,段经珩重新躺了回去,闭上眼准备再睡一觉。

往事如烟了,当年他哥和鹿桑桑订婚后不久他就出国了,时至今日,其实他也没再去想太多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对于过往,人会有遗憾,也会有庆幸。

对于段经珩来说。

遗憾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喜欢过鹿桑桑。

庆幸的是,还好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喜欢过鹿桑桑。

作者有话要说:嗯,爱过。

没人能躲过少女桑的进攻。

☆、第二十一章

杨任熙和鹿桑桑的事很快就从新闻热点上降下来了, 再加上杨任熙公司这边出了澄清公告,这件事总算就这么过去了。

这天周末,在家躲了一阵的鹿桑桑终于叫上闺蜜阮沛洁一起, 出门逛街去了。

两人买了一堆衣服后,在一家甜品店坐了下来。

“你哥是不是让人消新闻了, 撤得那么快。”阮沛洁问。

鹿桑桑:“他哪里那么好心,人忙得要死,有空看我的花边才怪。”

“那就是段家咯,你老公让人弄的吧。”

鹿桑桑想了想:“我倒没问……不过应该是, 你也知道这对他们家不好。”

阮沛洁点点头:“我估计应该是你老公派他弟去压的, 段经珩这两年可是在娱乐业混的风生水起啊。”

“噢,是吧。”

阮沛洁看了她一眼, 笑道:“话说回来,这两年来你可对段经珩这个人越来越不敏感了。”

“怎么说话呢, 以前我是多敏感?”

“是敏感啊, 当年你跟段敬怀订婚是……噢十八岁,那年之后段经珩不是出国读书了嘛,我提起他在国外可能是有女朋友了你还暴跳如雷呢。”

鹿桑桑挖了口抹茶千层:“我暴跳那是因为我觉得我受到了羞辱!你想想, 我追了他那么久他不答应我, 我还以为人热爱学习不谈恋爱呢, 结果你说人出国了就交了个妹子, 那我不气死啊。”

阮沛洁咯咯直笑, 笑停了突然道:“喂, 你记不记得季婷这个人。”

鹿桑桑一顿, 抬眸:“季婷啊。”

“对对对,就以前跟我们还玩得挺好的那个。”

“呵,化成灰我都记得好吗。”

“听说她今年结婚了,嫁给卖家电那蒋家的二儿子。”

鹿桑桑:“噢,得偿所愿嫁入豪门咯。”

“是啊,可惜比不上段家啊,当初他们家为了嫁进段家可是费尽心机。”阮沛洁用手肘撞了撞鹿桑桑,“谁知道啊,最后自己没上,把你给搭上了。”

鹿桑桑笑骂:“滚啦!”

季婷这个人,鹿桑桑印象是非常非常深刻的。

她们是高中同班同学,季婷的家庭背景还不错,但对比于鹿桑桑、阮沛洁这种还是差了一截,而且她也是重组家庭,她自小就很有心机也很有目标。

季婷交朋友是有选择性的,比如,她就爱和鹿桑桑这伙人玩。也因为这样,她跟着她们认识了帝都很多富二代的公子哥。

鹿桑桑追段经珩的那一段,季婷其实也给她出了很多主意,那会鹿桑桑也是真心实意地跟季婷好。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季婷竟然看上了段家。但季婷唯一有良心的一点是,她知道鹿桑桑喜欢的人是段经珩,所以她没把目标放在他身上,而是把目标放在了段家另一个儿子,段敬怀身上。

记得那天是段老爷子大寿,段家举行的一个盛大宴会,帝都一圈子非富即贵的人都来了。

当时季婷家庭是完全不够被邀请的,还是季婷求着鹿桑桑帮忙,说想要见识见识大场面,鹿桑桑才帮她从段经珩那拿来了邀请函给她。

但她是真没料到季婷早就在段敬怀身上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季婷知道段家是个十分严格且十分规矩的家庭,她认为只要身为长孙的段敬怀做错了事肯定要负责,即便不负责,那打发她也要花大代价。

总之她破釜成舟一次,哪哪都不亏。

段家是在自己的别院里给各个要留宿的宾客准备了房间,季婷设计让段敬怀喝了有问题的酒后他便产生了酒力不胜的错觉,晕晕乎乎自然就先回房间了。季婷是准备跟他一块回的,但没想到中途出了岔子,被阮沛洁给叫住了。

阮沛洁本意是不想季婷被忽略所以带她一块玩,但当时季婷脸色都变了,可无奈的是她被阮沛洁拖住了错失了最佳机会,后来也只能先放弃了。

但谁都没有想到,喝多了的鹿桑桑会去找房间休息。

她手里拿的房卡是安排给自己的房间,可她刷门刷了半天也刷不开,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在下面一层,她走错了。

而就在她打不开房门,差点在门口栽倒的时候,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鹿桑桑那天属于半断片状态,段敬怀是属于全懵的状态。

因为那禁忌的药物作用,他整个人亢奋得不像话,所以当一个女人从门外走进来,他抱住她后就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身体里好像有什么要爆炸,当抱住那个香软的女孩时,他有那么一刻得到了缓解,可下一秒,那种悸动会更汹涌地撞击上来。

让人无法逃脱,无法抗拒。

鹿桑桑本人被压在床上亲的时候是傻的,甚至她以为自己在做春梦。

房间只有一点点从浴室里透出的光线,她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觉得那人的呼吸很重,身体很烫……

她是挣扎过的,但以她的力气根本就挣脱不开一个大男人。半梦半醒之间,她一边觉得不对劲,一遍又在酒精中沉沦。

后来是刺痛穿过,她在梦里哭喊抽泣,推搡着那人离她远一点。

可换来的只是更凶悍地攻击。

她痛了,也在痛中体会到一种不知名的感觉。浪海漂泊,继而沉沦。

他不知疲倦的纠缠给带给她难以言喻的窒息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是在一片欲海中晕了过去。

但梦里,她似乎依然被猛兽追逐着,逃脱不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段敬怀是第一次没有在清晨起床,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头疼的感觉瞬间袭击过来。他抬起右手按住了头,想起了昨天喝得酒。他向来是不喝酒的,但昨天是爷爷生日,宾客又多,所以他难得喝了一回,就这难得一次没想到后遗症这么重。

然几秒过后,他又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的左手被压住了,沉沉的,温热的,有点软。

段敬怀猝然回头,然后,看到了超出他反应范围的一幕。

鹿桑桑在身边人动的时候也幽幽转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刚刚起床的软糯:“沛洁你能不能别动了……吵死了。”

“……”

没人应。

鹿桑桑疑惑了下,睁眼。

她看到了一双眼睛,不是阮沛洁那双机灵狡诈的狐狸眼,而是一双幽深的、震惊的、难以置信的眼睛,那眼睛很好看。

可是,是……段敬怀的。

“啊!!!!!”

鹿桑桑像见鬼了似的猛得坐了起来,可她这么一拉扯也发现自己浑身痛得要命,尤其是那个不可言说的地方,她疼得顿时弯下了药。

“啊……痛……”

段敬怀也坐了起来,他看着旁边的这个小姑娘,脑子一瞬间是空白的。

这是鹿桑桑,他知道。

昨晚发生的事,他也想起来了。

他以为全是梦?梦里他控制不住身体,知道是错的但还是克制不住是去摸的鹿桑桑竟然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段敬怀难以置信,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一件事。

他竟然……被下药了。

“我们,我们昨天,做,做了?!”鹿桑桑说话的都不利索了,她转头看他,“真做了?!”

做没做她自己其实清楚得很,身体告诉了她,记忆也告诉了她。可是她还是想要确认,她不敢相信她竟然会跟段敬怀出现在同一张床上,这他妈可是……段经珩的哥哥啊!

段敬怀没有立刻回答她,但她见着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鹿桑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你昨天是不是喝多了。”

段敬怀深吸了一口气:“鹿桑桑,你给我下药了?”

鹿桑桑瞪眼:“下药?原来你是因为被下药……等等?我?怎么可能!我给你下药干嘛!我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段敬怀问完后也觉得不可能,鹿桑桑的心思他清楚,她没必要也不会这么做。

“我真没有!我就是喝多了!”鹿桑桑都快哭了,“我什么都没做,我以为这是我房间啊,我只是想睡觉,呜呜呜呜,好疼……我在哪啊我……”

段敬怀被她要哭不哭的模样弄得手忙脚乱,大概他这一生中就没有这么乱的时候。而他入眼之处她身上的青青紫紫更是让他无所适从,他昨天是无意识地下了狠手。

“怎么办啊?到底怎么办啊?要不我直接遛吧!趁没人发现!”鹿桑桑说着就要下床,可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竟然被人敲响了。

“少爷,你醒了吗。”

鹿桑桑浑身一绷:“别,别说话,别让人进来。”

段敬怀脸色依然涨红:“鹿桑桑,这件事我会负责……”

“嘘!”

段敬怀:“……”

“哥还没醒啊?”门外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段经珩的,“算了我们别在这了,桑桑也不可能在这里。”

“可是我们到处都找了啊,所有房间,就差这个了!”阮沛洁的声音。

段经珩:“这不可能。”

阮沛洁:“就随便看看,万一你哥昨天压根没在这,万一桑桑正好找错门睡了呢,哎呀你就开一下吧,我们真的很担心那丫头死哪晕去了。”

鹿桑桑失踪了,早上起来大家都找不到她,看了监控也没见着她出去,大家怕她喝醉了出事,所以都清醒后都在找她。

“经珩。”竟是段老爷子的声音,“开门看一下,那小姑娘可不能在我们这失踪。”

段经珩:“好吧……”

滴——有人刷了卡。

门开了。

鹿桑桑没想到外面的人竟然可以直接刷卡进来,她记起自己此刻不着寸缕,于是立刻把自己整个人埋进了被窝里。

没路可走了。

而段敬怀看着旁边隆起的一块,叫刷卡的人出去也来不及了。

他伸手扶住了额。

“哥,你在里面啊。”一众人走了进来。

鹿桑桑的朋友、家人,段家的人,还有昨晚宴会里一些留宿的帮着一起找人的人。

全来了。

段敬怀刚想说话,就在这时,阮沛洁先开口了,她看着地上一件扯坏的小礼服,愣愣道:“桑桑的衣服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回忆杀一波,“捉奸”始末。

☆、第二十二章

后来有多混乱鹿桑桑不知道, 只知道被窝外在静默了片刻后一下就炸开了。谁都声音都有,谁的音调都拔高了一个台阶。

轰炸过后,人都被清出去了, 她听到外面一点声都没有后才打算把头冒出来。但她被子边被段敬怀压住了,似乎从人进来后他就一直伸手压着她的被子, 以防她走光。

鹿桑桑艰难地冒出一个头,她看着段敬怀还泛着绯红的脸颊,小声道,“要不你拿上衣服去厕所?我就这样呆着我不看你。”

段敬怀目视前方, 没把视线往她这移:“……好。”

“那你顺便帮我把我的衣服扔床上。”

“嗯。”

稀稀疏疏的声音, 段敬怀下了床。

鹿桑桑的衣服全在地上,说实在的他都不记得自己怎么把她的衣服扯成这样的……段敬怀捡起小礼裙后, 看向了边上掉落的内裤和内衣。

粉色的,蕾丝的, 难以下手的。

僵持了好一会, 段敬怀才深吸了一口气,捡起来,扔到了床上。

“你穿衣服。”

鹿桑桑没应, 等到听到浴室门关起的声音她才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然后忍着浑身的不舒适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几分钟后, 段敬怀和鹿桑桑站在床边, 面面相觑。

鹿桑桑现在感觉完全是荒谬和荒唐的!她最怕的就是段敬怀, 她向来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现在好了……竟然把人给上了!不, 或许是被上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啊,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连段经珩都……

鹿桑桑捂着眼睛,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自己嘴里说着喜欢人家,结果把人家的哥哥给上了!这他妈要让人持什么心态。

在鹿桑桑心里人神交战的时候,段敬怀却把视线却转向了床单上,那里一抹暗红,赫然昭示着什么。他从小教育就传统,且他这个人也守规矩。所以不论昨天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最终的结果都是他一个男人该承担的。

虽然他知道她一直在他弟弟面前晃荡,但好在段经珩说过他没那意思。要不然,这事他也不知道怎么解决。

“鹿桑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

“你不会是说你可以娶我吧。”鹿桑桑打断他。

段敬怀没说话,但算是默认了。

那瞬鹿桑桑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但她第一个念头不是结婚有什么不对劲,而是段敬怀这个人,他竟然……会开口说娶她?!

她心里那个冷到爆炸,脾气怪得要命的人,竟然说要娶她!

娶不娶嫁不嫁这件事两人并没有在里面说定,因为他们知道门外还有一大帮人等着他们。

后来,鹿桑桑被自家人带回了家,段敬怀也被段老爷子罚了跪。

鹿家和段家都是要脸面的人家,当时知道的人实在太多,段老爷子秉着维护女孩声誉和家族声誉的念头,跟鹿家提出了订婚。到时候也就可以向外说明,小两口已经是未婚夫妻关系,这事也就能圆过去。

再后来,就是鹿桑桑和家里的闹腾,为了利益、为了母亲、为了自己,更为了在鹿霜那群看不起她的人那里争一口气,她脑子一热便答应了。

五年后,和她订过婚的段敬怀终于从国外学医归来,两人依照从前的约定结了婚。结婚后段敬怀又去了香港,半年后再次回来,然后就开始了他们现在的生活……

这期间,段家人从未反过悔,段敬怀也没有。

而鹿桑桑也在那几年里看清了很多东西,她渐渐长大,对感情看得越发淡,结婚还是不结婚,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只剩下,这个婚姻到底能给她什么好处。

原来她觉得跟段敬怀结婚就是多了一个靠山和支持,但现在她发现,好像还多了别的什么东西。

就比如说,她竟然觉得段敬怀这块木头还挺好玩,逗逗他也不知不觉成为了她的小乐趣。而且,他每次帮着她的时候,她也真的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说实在的,这感觉不赖。

**

跟阮沛洁聊了一会后,两人又继续在商场里血拼了。

天色渐暗,两人终于心满意足回了家。

鹿桑桑到家时段敬怀还没回来,她洗了个澡卸了个妆,坐在沙发上给她家老公发信息叨扰。

【我好饿啊】

两分钟后,段敬怀给她回了消息:【吃饭】鹿桑桑:【不想吃阿姨做的饭了,我想吃馄饨。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段敬怀:【准备开车】

鹿桑桑:【真的啊,那你到楼下后顺便去小区边上那家馄饨店买份馄饨给我吧!】好一会,段敬怀都没有回。

鹿桑桑哼了哼,这都不愿意带啊?!真是够冷血的!

肚子饿得咕咕叫,但鹿桑桑从段敬怀那堵完心后还是就跟废柴似得瘫在沙发上,今天逛了一天实在把她的腿给累惨了。

瘫了半个多小时后,大门滴得响了一声,有人开进来了。

鹿桑桑知道是段敬怀回来了,但她眼睛都没往门口看,只一心在她的手机上。

直到——

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一怔,猛得从沙发上弹起来,“你给我买馄饨了?!”

段敬怀看了她一眼,有些莫名。不是她自己让他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