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服下摆窄得真是可以,我移着小碎步到顾行止房间门口的时候,都已经累得快倒下去了。

但是送佛送到西装逼装到底,我将身上的衣服布料弄服帖,很端庄的跪在了顾行止房间的拉门外。

我太敬业了!回国后一定要花五块钱雇那个叫马甲乃浮云的猥琐作者在网上写篇诗歌赞美我!

天色更黑,我跪得昏昏欲睡腿脚疲麻的时候,顾行止如期而至。庭院里的芭蕉和假山给他颀长的身体打上精致的剪影,我瞬间精气神满值,扶正身体,摆好跪姿。他走过来,月色如水,这个能跟月色媲冷的男人看见我,有点讶异(或者惊艳?),随即眉心微皱:

“你在这干吗?”

我学日本女人的样子,微微弯身:“行止君,我在等你。”

他见我样子估计是觉得挺有意思的,脸色舒缓不少:“别跪着了,起来吧。”

我也如他所言慢悠悠站起来,腿一软又差点跪坐下去。好在顾行止顺手来扶住我,妈的,老娘的腿要断了!

我攀在他肩膀上才稳住站姿,痛心疾首道:“唉,行止君在外与别人家小姐私会,为妻我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等我干吗?”他嗓音里已经带了点笑意了。

我眯起眼绽开个笑容,四肢都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到他身上:“等你上床!”

面对我这么大个体积的人的突然袭击,顾行止有点小踉跄,扶住身侧的墙才站定身子,他也怕我掉下去,用手扶着我,但神情又回归严肃,说:

“快下去。”

“不下去!”我勒紧他,耍无赖:“我肯定不会松手的,除非你打断我的手我的脚。”

顾行止面色已经不大愉快了,有些隐忍的羞(?)恼,但还是好脾气地跟我说:“刚才又喝酒了?”

“没喝!”我凑近他脸,朝他哈了口气:“我哪喝酒了?每次一有点小进展都想拿我喝酒来推脱我,你到底行不行行不行啊!”

“你先下去,”他被我话又搞得脸黑了一半,咬牙道:“我不好开门。”

“我替你开,钥匙给我。”为了阻止他有任何逃窜机会,我朝他摊开手。他不动,我垂头在他裤兜里找了半天,终于拿出钥匙开门,门一开,我迅速实施刚才已经计划好的动作,快速拉门,使劲把他往里推,并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能够承载我俩重量的好地方,顾行止已经开始反抗了,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压倒,没时间去大床啦!把他推上竹躺椅,打算一个刘翔经典跨栏跳跃动作跨坐到他身上以达到一气呵成的效果!

……不过,我这么犀利的动作还是没发挥的出来。

卧槽啊我脑子有坑啊造的什么孽啊居然会想要穿和服下摆那么窄怎么跨坐啊。

于是最后的情况是,垮了半天都没跨上去,我现在真的很想泪奔……

这段过程里顾行止被我一连串动作弄得有些愕然和僵硬,但是他看到我突然迷茫起来,躺在躺椅上,衬衫凌乱,但神色倒是惬意了不少。

我恨和服!我恨小日本!

他从躺椅上直起身,嘴角微微一晒,牵出一个好看的笑,把我刚才讥诮他的话一字不落全体奉还:“你到底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啊!”我心里一急,环住他颈项就胡乱亲他脸,鼻子,和嘴巴,边去扯他衬衣领口的扣子。就这么毫无章法地扯了一阵,顾行止也一动不动任由我弄,我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然后,我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捧住我脸跟他的面庞隔开一段不大的距离,他目色已经浓黑如夜晚的潮水,他皱眉问我:

“真那么想跟我做?”

“嗯。”我故作委屈的点头:“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先得抓住男人的被。”

他好笑的看着我:“谬论。”

“真理!”我反驳他。

顾行止又笑起来,房间里很暗,清水样的月华再他眼睛里流动。

紧接着,这光华突然凑近我,离我极近极近。而拥有这份光华主人的手,稍微使力按住我后背,便将我紧密地贴向他,他清冷的嘴唇也随即贴了过来。

一开始只是在我唇上温柔的吮吸,我也探出舌尖细细描摹他优雅薄削的唇形。

随着这个吻的加深,他的吮吸也渐渐改变,变成了有点的啮咬,他湿滑的舌尖带着股好闻的气息扫过我口腔。

我攀附在他肩膀上,身体因为这个吻已经有些软散,站不大稳。

他好像也意识到了,将我抱起来躺放回竹椅,自己一整个人倾身上来。嘴唇也随之离开我的脸,吸附到我颈侧,幽深宁静的夜晚,湿|濡的舔|吻吮吸声显得特别响亮。

我想自己总不能这么被动,微微垂眸,探出手去解他衬衫的扣子,解了一颗,露出弧线优美的颈项,再解一颗,就是漂亮精致的锁骨。

我顺手上去小心的滑过他的喉结和锁骨,不料却被他一把按住我手,轻声呵斥我:“别乱摸!”

他嗓音有一种诡谲魅惑的沙哑,我胸口的心脏因为这声音差点要跳出来,结巴道:“乱,乱摸怎么了,都要做了还不给人摸?”

顾行止附在我耳边低声说话,湿热的吐息引起我浑身一阵颤栗:“别担心,底下会有的。”

……底下……平时脸皮厚如城墙的女流氓薛瑾,今天第N次脸热得能煎蛋。

我腆着脸问:“那我替你脱衣服?”

我说完话,顾行止轻飘飘瞥了我一眼,他瞳孔被口口染得幽深迷离,那一眼瞬间让我口干舌燥,他没吱声,用行动回答了我,他抓住我刚才被他按在胸口的那只手,放在他衬衣的底端,我的指尖就抵在他那枚金属纽扣,以及硬邦邦的腹肌上。

那一块很热,我烫的缩回手,又被他捉了回去,我腹下也升腾起一股热意,不敢再做太大的动作。

眼观鼻鼻观心颤颤悠悠的替他解衣扣,直到他一整个胸膛全部袒露在我面前,身材真的好得让人发指啊,我偷偷用目光描摹了一眼他腹肌,忍不住把手盖上去用力按了按,没碰几下,就听见顾行止在我颈侧低微的呻吟了一声,他皱紧眉,面色有点难耐的痛苦。

“准备好了?”他问我,还是那种性感的暗哑。

我偷偷垂下眼瞄了瞄他,已经是蓄势待发,咳了两声,抑制住嗓音的颤抖回道:“得先看你兄弟准备好了没有?”

他又调戏我,他说:“你要不要去问问他?”随即捉着我的手就要往下拉,我老脸又是一阵发烫,忙像触了电似的缩回来。

他取笑我,一手将我身体扣得更紧,一手扶着我后臀将我悬空,我就这样双腿盘在他腰上,被他抱进了房间。

像上次喝醉了扔在车上那样,我被他粗鲁的扔在床上。

床上的发挥余地要比椅子上要大得多,感觉到两边被褥凹陷。

微掀开眼,顾行止的俊脸已经是近在咫尺。

他低头含住我嘴唇,湿滑的舌头立马挤进来。

这个热烈的吻让我放佛置身肆虐的大雨里,近乎要溺死一般的喘不过气来。

顾行止的手也没闲下来,在我颊边颈侧摩挲了两下,灵活的手指便又沿着我身侧滑下去,开始解我和服繁复的结。

————————大范围河蟹爬过——————————

他一手撑在我身侧,一手在解系带,显得很有耐心。

可我却受不了了,他动作明明很正常,在我眼里却隐含着一种莫名的压抑与冲动交缠的气息。

而且估计脱完衣服天都亮了,再暗骂一句我恨小日本,又快速环着顾行止脖子把他拉下来,他的气息也已经热得不像话。我们俩炽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我一咬牙,说:

“直接撕吧。”

他回答我:“不用了,我已经好了。”他将我翻了个身,外套和中衣就全部剥落下来。

我瞬间暴露在夜晚冰凉的空气里。

我背对着顾行止,感受他带着魔力亲吻像火一样从肩头蔓延。

所过之处激起我一阵阵颤栗。

我把脸深埋在枕头里,血液里流窜着莫名的渴望从嗓子里轻轻溢出。

我看不到顾行止的脸,只能感觉到他的掌心在我身上点着火,能感觉到他轻轻撩起我头发,在我后颈咬了一口。我勒紧身侧的床单,酥酥麻麻的让人说不清是难受还是舒服,我闷声喊:“我看不到你,我要看见你……”

顾行止闻言将我翻过身来,面朝向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两个已经坦诚相见了。我下意识又偷偷垂眼打望了一下顾行止的真实构造,顿时想倒吸一口凉气,我觉得非常符合我老妈的那句至理箴言,我从成年开始浏览过不少的V,但是能跟顾行止媲美的真的不多。我现在要是站着,肯定得腿软得趴下去。

我不想进行下去了,这真的有点超出我心理承受极限,我这把老骨头估计要散架了……刚打算把“明天再继续吧”说出口,顾行止已经抚上来,我那句话完全就变成一句含糊不清地哼哼。老娘要含羞而死了!侧过头,不敢再看身上男人的脸。但我能感觉到这具身体放佛继续着某种力量。

他边问我:“怎么又不看我了?”边小心把我的脸又掰回他的方向,在我脸上耳畔留下安抚似的细密绵长的轻吻。

我舒服的眯起眼睛,可是下一刻,我的感官灵敏起来被全面放大。

因为他像逗弄小宠物似的危险的逗弄着我,我全身僵硬,下意识缩起自己却又被他轻易阻止。

四肢关节却又因为周身涌着的麻酥酥的感觉完全使不上力,只能软趴趴地承受他的令人脸红心跳的恶作剧。

我完全不行了,一种渴望越来越浓烈,我把熏热的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非常不争气求饶:“快点吧。”

他轻笑一声,这声嘲笑也有点颤抖的意味,我想他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俯□亲了亲我的眼皮,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攻破防线,身体里放佛都要爆炸,陌生的入侵感让我呜咽了声,眼眶立马就热了一圈,我难受得咬紧嘴唇,顾行止像哄小孩子睡觉那样,轻声好气地哄我:“疼别忍着,放松。”

他耐心的等我慢慢适应,边吻我安抚我,边用指腹轻轻在我的腰上做按摩,想让我舒服点。

稍适的舒适感没有维持多久,顾行止这个变态,又不给我提醒就忽然大张旗鼓的攻城略地起来,我才憋回去的眼泪又瞬间回来。

他努力让我更为紧密地贴向他,那种真切酸胀放佛更深更近。我发不出声音,只能感受自己一点一点沉沦在他强劲的占有中。我低声咒骂了句“坏蛋!”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都在轻轻颤抖,也能感觉到顾行止埋头苦干的同时,额角有汗滴落在我脸上,我想他跟我一样,都是快乐而痛苦。顾行止这个男人,平时就是清冷沉静沉闷寡言,连做瑷的时候话也是极少,专心致志。直到最后一刻,他咬着我耳垂,柔声呢喃:

“薛瑾,你今晚跪在我门外的时候,我以为是濡女来了,那样子真美。”

还没从这赞美的沉沦中回过神来,随即在他掀起的又一阵汹涌浪潮中被淹没。最终,他终于把一腔灼热的爱意释放出来,极致的快意之后,我才舒出了一口气,整个人想破布一样松垮下来,他搂住我转了个身,让我侧对着他。十指卷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的温柔抚弄,替我拨开汗湿的刘海,我的额头就贴着他的嘴唇,他的怀抱温暖得一塌糊涂。

他在我头顶上沉默了一会,把我欠得更紧,淡淡问:“现在还觉得我是新时代司马迁吗?”

噗!我几欲呕血,这人怎么这么记仇啊!您哪是司马迁啊,司马迁跟你压根不着调!我贴在他怀里想,难怪顾行止这货这么喜欢玩愤怒的小鸟,原来他自己就是一愤怒的小鸟,哦不,大鸟!

——————————关于浮云与河蟹的讨论小剧场———————————

浮云: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河蟹:你穷摇奶奶附体了?

浮云:好吧,我淡定,你为什么要河蟹我?我那么清水!

河蟹:就是因为清水了才河蟹啊。你这么H无能,读者点进来就不会觉得上当受骗而暴躁:尼玛啊坑爹啊哪是肉啊!直接和谐版不是很现实么~

浮云:!

【口二四】

我一直这样认为,上顾行止的床要有毅力。可我如今实现这一理想的时候,我觉得上顾行止的床是需要勇气的……

就比如现在,顾行止顶着他那很白很翘很漂亮很无暇的屁股去洗澡的时候,还回过头淡淡问我一句“你要洗吗?”的时候,他脸上带有淡淡餍足的笑意,太可耻了!我已经连抽搐一下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我要死了。

来日本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就担心会不会在这遭遇海啸地震什么的。

来这两天时间,一切无恙,深觉自己福大命大前途光明。

可我现在才知道,就算不让你遭遇自然灾害,也得给你来个人为的——

三级……海啸地震……

浴室里头水声还在哗哗响,我挪到床边,拣起掉落在地上的毯子,迅速把自己裹成一个团,打算闷头睡觉,没过一会,就听到顾行止趿拉木屐从浴室走出来的声音,我大脑里闪过刚才的一些画面,脸热得不行,迅速把自己埋得更深。

能感觉到他停在床边:“睡着了?”他问。

我没搭话。

顾行止的身影就罩过来了,挟杂着湿漉漉的水汽和好闻的沐浴露芬芳,他从后面抱住我,在我耳朵上咬了一口。

我立马被刺激得一个痉挛,没好气说了句:“你个变态。”

他嗓音透着股闲逸:“果然没睡。好了,不逗你了,睡吧。”

“嗯。”我应了一声,阖上眼,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早上是被电话吵醒的,眯着眼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手机。最后被一只手给钳制住,我半睁开眼一看,是顾行止,他另一只手已经快我一步接起电话,坐起身,并对我使了一个“不是你电话”的眼色。

我这才松下心,继续看他,阳光给他清贵专注的侧脸笼上温和如玉的光泽。

可是,顾行止在听电话的时候,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等他挂了电话的时候,他皱着眉,一声不吭地下床到行李箱里翻出一件衬衫。

我被他吓人的脸色搞得闹心,也坐起身:“怎么了?谁的电话?”

他边收拾边对我说:“我妈的电话,我外公身体出了点问题。今天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他脑溢血,现在情况很危险。

我心立马就凉到底,我父亲也是一样,死于这个突发病症。

他看过来:“我马上就回国,你是跟我一起回去?还是在日本再玩几天,我会嘱托相叶小姐陪你。”

顾行止声调平静,放佛在陈述“我今早吃了皮蛋瘦肉粥”这样普通的生活琐事,他的人生里所有的表达好像就没有感叹号这样强烈的方式,全部归于淡定的逗号以及句号。可是事实却非如此,这个人外表再是一副古井无波的状态,心里肯定早已经掀起了千层浪。

“我当然是跟你回去了。”我赶紧套上衣服下了床。

他眉心的皱痕松了松,应了一声,很快转身去洗手间洗漱。

××××

最近实在是日本旅游淡季,要先到S市再从那转机回N市,其间也耗去一些时间,到晚上才抵达目的地。

一下飞机,就有一个戴着蛤蟆镜的女人驱车载我们去了顾行止外公所在的医院。

路上那女人自我介绍了一下,她是顾行止的大姨,叫谭南清。

一路上,谭南清说了不少话,大多是在介绍事情的前后缘由。

大体情况好像是她家公司名下本来已经快商讨好的两个大型合作项目被某家外企给突然抢走了,顾行止的外公被气得不轻,怒火攻心导致脑溢血,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其间,那个谭南清反复提起“那个姓唐的小贱犊子”这么个称谓,语气很不好,感觉她唇齿间都恨不得把那人碾碎。

唉,姓唐的怎么都这么可恶。我这么想。

顾行止本来就是沉静寡言的性子,其间也只是听了下前后经过。

之后他大姨扒拉扒拉抱怨的时候,他已经神情淡漠的看着窗外倒退的灰色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