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年给你介绍了不少对象,说真的,顾

行止不是最满意的,可是你喜欢啊,所以他就是最好的了,你第一次跟顾行止闹僵送你回家的时候,你在车上真是可怜死了,就因为车窗外头的那个男人。我当时咬牙切齿,脑海里就反复想,妈的,不管怎么样都得让你们俩在一起,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要把他送到你床上,给你蹂躏,践踏他的小JJ!”

“挺大的。”

“啊?”

“我是说顾行止挺大的,不是小JJ,应该可以秒杀林维渊。”

“无图无真相。”

“你就想着是你男人的双倍就好了,不光尺寸,时长也是,技术也是。”

“噢,天哪,你居然还活着站在这里,太强力了。”

“我听到了什么?羡慕嫉妒恨?”

“不,是一个已婚风韵少妇俯瞰一个新婚二逼老女人的那种高处不胜寒的空虚寂寞冷。”

好像永远都这样……我斜过眼看了看这个跟我勾肩搭背了好几年的熟悉到化成灰送到农村做化肥我都能第一时间找到她把她从天地里扒拉出来的姑娘,和她之间亘古不变的,总是以吐槽彼此的刻薄黄腔收尾,不过,也许这就是姐们的意义?

××××

结婚那天,如两位老妈所愿,我和顾行止中西结合了,听闻顾行止是西装,而我半夜睡眼朦胧地就被送到礼仪公司打扮,套上喜庆十足也喜感十足的大红袍,还盖了红盖头,被我老妈屁颠屁颠带过去又带回来,我在车上一直垂着头在一片红光里昏昏欲睡,我妈在一边控制着我的脑袋防止搞坏刚固定好的凤冠,迷糊中,脸前面的几条精致的金色流苏似乎连接出一片日出的光华。

回到家,老妈陪我坐在床边,一直在旁边抱怨:“马上新郎倌都要来接你了,你看看你,瞌睡虫上脑啊,这是个什么状态……”

她扒拉扒拉了一会,外头三姑六婆之类的突然间兴奋的喊叫起来,窗外登时一片热闹喧嚣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

“新郎倌来啦!快关门快关门!”

能听到我那些兴奋的娘家全都聚集到大门,房间里顿时空了,我长舒一口气,憋尿许久,终于可以趁这个间隙去厕所解决内急了,扶着头上金灿灿沉甸甸的凤冠脚底打滑地跑进卫生间,啊~~~~~~~~结婚居然这么累人啊我嘞个擦,外面还闹得要死,我阖上马桶盖,真的难得的清净啊,撑腮坐在上面,我打算再休息一会。

后来……我才不告诉你们我不小心睡着了>////<……

“新娘子不见啦——!”一声小孩子稚嫩的童音把我从黑甜里唤醒,“新娘子跑啦——”

“薛瑾呢?”我听见顾行止紧促的询问声了。

紧接着是顾雪琪大大咧咧毫不避讳:“不是吧,她前两天跟我说恐婚,她不会真的逃婚了吧。不过二楼跳窗确实没什么压力啊,薛姨,你都不装个防盗窗。”

我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忙站起身,无奈头上的那个破冠真是重得一下子让我又跌坐回去,我赶紧扶正衣冠,打开厕所门,对着涌向门外的,大概是准备出去找我的人流吼道:

“喂喂!别走啊,我在厕所呢——!!”

众人们都回过头来,身着正装的顾行止在里头显得格外鹤立鸡群,此刻天色已经透亮,房间里一片通明,在看到我的下一刻,顾行止原先因为紧张拢聚的眉心瞬间舒缓成一片如镜的湖泊,甚至给我一种“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错觉。

遥遥地凝视我片刻后,他的嘴角弯起揶揄的弧度,在众人的笑闹声里,他快步朝我走过来,在我所能目及之处,别人的身影放佛都虚化开来,唯独他一个人,清晰地,笔直地,没有一点动摇和迟疑的,在我的视界里,带出着身后明亮的日光,朝着我走过来。

——其实他就是太阳神,只是伪装着冰山的表皮。

放佛现实与梦境交替,身上衣服再繁复,头顶装饰再叫人不堪重负,我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因为眼前人所带来的愉快而自由舒展,眼眶也因此高热起来。

顾行止走到我跟前,第一个问题是:

“头上的东西重吗?”

“重的头都快被扯掉下来了。”

“嗯。”他边说边手指灵活的解开罩在我头顶的凤冠,投在我身体上的阴影依然是不变的降伏感和安全感,都是我所喜欢的,他将我头发披散开,莫名地说了一句:

“我也嫌重。”

还没完全消化出他这四个字里面的味道,他已经拉住我手臂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来,亲友的起哄声起比外面的鞭炮还响,我脸刷的一下热个透彻,“哈哈新娘子的脸比身上还要红呢。”他们不放过任何调侃我的机会。

“新郎接新娘子走咯——”那个小孩子的声音又叫起来。

顾行止抱着我下楼,我怪不好意思的,小声嘟囔道:我自己会走啊,放我下来。

他低头凑近我,他也是愉快的,瞳孔也不是以往沉寂,而是星光斑斓直至惊艳:“女大三抱金砖,你觉得我会舍得把金砖扔下吗。”他这样回答我。

“你真的愿意娶我啊?别抱回去了嫌金砖衰老了色泽不够亮堂。”

“当然,就算再过几十年连颜色都掉光,我还是这个回答。”

想再说几句什么,突然一声非常违和且耳熟的声音打断我。

“别挤我!”我看见说话的人是章毓,他正睁大眼睛,在孩子气的跟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抢着下楼。

“挤你怎么了?我还推你呢,我还撞你呢。”

大概注意到我惊诧的神色,顾行止告诉我章毓硬要来当伴郎。

而他不耐烦喝的女孩子算是我的伴娘,同时也是我的表侄女常笙,我若有所思地扬起眉毛,好像又有一段故事要开始了哦——

没等我多想,楼道的门被忽然人打开,靠在顾行止怀里,我转回头,猛然流泻进来的阳光逼迫得我微微眯起眼才得以往前方看去,经历了那么多沉淀黯淡的暮色和磕绊,终于可以迎来这一场极不容易得到的,灿烂到几乎晃花人眼的日出以及幸福了。

(——全文完——)

45【顾雪琪X林维渊番外(一)】

顾雪琪初见林维渊是在学校门口的一个奶茶店,她当时正好在和自己大学的第一任对象闹分手,一任男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分手吗?”

顾雪琪吸了一大口奶茶:“说吧。”

一任男:“你其实很漂亮,其实我很舍不得跟你分手,但是你太任性了。”

顾雪琪:“你喝过珍珠奶茶吗?”

一任男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当然,怎么了?”

顾雪琪晃了晃手里的杯子:“你果然还是不懂,就好像奶茶的美妙之处在于它珍珠的嚼劲,女人的美妙之处就在于她偶尔的任性——这点感性的东西都把握不了,你好意思说你是中文系情诗王子呢?狗屎王子吧。”

说完,顾雪琪似乎听到隔着椅背的一声男人的轻笑,不过很快被面前的一任男的暴躁反应给盖过去了。

“你——”当前,一任男拍案而起,怒指顾雪琪:“你还会计女王呢,我看是会计女疯子吧。”

顾雪琪咬着吸管,大眼天真无邪望回去:“我要开始作诗了,噢,从这个角度看你的鼻孔扇得格外性感,尔康自愧不如,”她又抹了把脸:“咆哮的唾沫如下雨,马教主甘拜下风。听听你娇嗔的嗓音,小沈阳上吊了ho~看看你残念的面庞,郭德纲感动得又哭又笑。还有你那袖珍的身高,潘长江表示毫无压力。”

“顾雪琪!”一任男咬牙切齿了好一阵,默默淌下一滴泪:“既然老子在你眼里这么丑你当时为什么要答应老子的追求!”

“你英语好啊,狗屎王子在手,英语考试无忧。”

“你找外语系的不是更好吗?????”

“外语系离我们太远了,而且外语系有男人吗?就算有男人也娘得要死,会给我一种搞百合的恶心感。”

“你混蛋!”一任男流下两行宽粉泪。

顾雪琪笑出一排小白牙:“我本来就是个混蛋,不用你再提醒一遍了。”

“贱人!”

“我擦!”

“你为什么拿空奶茶盒子砸我!”

“贱人这个词不是见谁都能拿来招呼的,尤其是你雪琪姐我。姐虽然开黄腔,但从不做贱事,贱这个词我可能暂时还配不上诶。”

“荡妇!”

“谁?我已经跟你分手了,从妇女身份重回少女身份了,这称呼年龄层次太高,你看,柜台的老板娘正用仇视的眼光看过来呢,她可能以为你在骂她。”

“淫娃!”

“喂,年龄层次又低下去了,我开始怀疑你的真实身份了,你丫到底是不是中文系的?骂个人都这么轻易就词穷。”

“Fuck!”

“你还有救了吗?苦逼到国外词汇都出来了,问君可还是中国人否?”

“我诅咒你以后英语永远不及格!”一任男泪奔出奶茶店。

顾雪琪捡起地上的奶茶杯,搁回桌子上,懒洋洋地抬起大眼睛:“老板结账——”

老板娘笑眯眯屁颠颠从柜台后头走出来,顾雪琪正在钱包里努力地翻钢镚儿,然而,她身后的一个男生已经快她一步站起身:“我来帮她付吧。”

“不要,”顾雪琪还在努力找零钱,头也没抬:“跟男人有物质上的牵扯最麻烦,特别难摆脱,所以我从来不用男人钱。”

“没关系,”男生自然地倚上椅背:“你过会请我吃午饭吧,奶茶姐。”

奶茶姐……你妹啊,这个称呼让顾雪琪深觉自己的天灵盖被从天而降的一道响雷瞬间劈裂,她不禁抬眼瞥了那男生一眼,妈的,小白脸,顿时生厌:“同学,我可能不是你想要的‘这样就可以把你捧在手心了哦’的奶茶姐,要找奶茶姐可以出门左拐,学校教育超市外头,真正的奶茶姐刘若英就捧着绿茶站在海报里头深情款款的凝视你。”

“哦~”男生若有所思点点头,修长干净的食指点了点下巴,不知为何开始完全不搭嘎的自我介绍:“我叫林维渊。”

“林维渊是谁?”一进宿舍门,顾雪琪一把拽下戴着耳机在笔电上看日剧的室友薛瑾,“为什么不是AV,你要从女流氓像小清新转变了吗?”

薛瑾不耐地翻了个白眼:“偶尔口味清淡点调剂一下心灵。”

“林维渊是谁?”顾雪琪又问了一遍。

“校园大杀器。”

“什么杀器?”

“师奶少女大爷正太。”

“男女通吃的变态?”

“这个不清楚,性取向不明中,不过你这个万年不及格的英语菜鸟应该对他很羡慕嫉妒恨吧,据说第一次参加四级考试就七百分,都上东北日报了,上周学校的英语演讲比赛就是他第一哦,更可恶的是他是学土木工程这等工科专业的。反正很有实力。”薛瑾说完又将顾雪琪握在手里的耳机抽过去带上。

“这么强?我今天刚被那常年提供我英语试卷答案的狗屎王子甩了,然后就遇到他了,他叫我奶茶姐诶,还要给我付钱,他是不是看上我了?老天见不得我挂科又赐给我一个人形英语考试答案免费贩售机了?奶茶姐诶~他为什么叫我奶茶姐?”

顾雪琪摇晃薛瑾肩膀,一连说了几十个为什么。被她搞得暴躁了,薛瑾扯下耳机:“因为你胸大,你常年喝奶茶,一定挤得出奶茶。”

“滚……”

“哦。”

顾雪琪握拳,“我要去把那个林维渊搞到手。”

“搞吧。”

“就是太白了,我不喜欢小白脸。”

“有个非洲外教应该很符合你品味,叫什么来着,史密斯叫兽?”

“算了,还是林维渊吧。”

可惜,顾雪琪此人常常只说不做,说话要比行动给力得多。所以她一觉醒来,就把这事忘了。

第二次见到林维渊是在战略管理的大课上,林维渊就坐在第一排,顾雪琪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清隽的男孩子,她这才回忆起人形答案贩售机的计划,非常霸气地坐到了林维渊身边,用胳膊肘拱了拱他:“你不是大一的吗?为什么会来大三的课?”

“提前修完好毕业。”与此同时,上课铃也想了,林维渊把桌边的框架眼睛架回英挺的鼻梁,狭长的凤眸瞬间被隐没在明亮的镜片后,像隔了层薄雾的星子。

顾雪琪抽了抽嘴角,小声念叨:“戴个眼镜好装逼吗?”

“奶茶姐,”林维渊目不转睛盯着大屏幕,指间忙不迭转着黑笔:“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吗?男人应该把自己隐藏在眼镜后。”

“林维渊小学弟,不要叫我奶茶姐好吗?跟芙蓉姐,凤姐似的,恶俗又恶心。”

“那叫什么?”

“嗯,我想想。”之后,林维渊就瞥见身边的这个女孩子托腮冥思苦想了一节课,几乎都没有动过,快下课了,他阖上笔记本,长眸轻扬,提醒道:“要下课了,你还没想好吗?”

顾雪琪拧着漂亮的细眉,憋了半晌,林维渊看得都纠结起来的时候,她才缓慢开口:“呃……奶茶……学姐吧。”

噗,林维渊一口血喷在笔记本封面上。

当然,林维渊自然是不会二逼兮兮地叫顾雪琪奶茶学姐的,他一般都直呼其名,或者“顾小二”“顾狗腿”“顾跟班”之类的名字。

“今天上课给我带份早饭。”

“喳!”

“去中院帮我拿份快递。”

“喳!”

“晚上陪我去操场跑步。”

“诶?”

“诶什么诶?多运动有助于记忆力。”

“小的喳——”

于是我们经常能看到夜晚月色下的操场上,一位俊雅秀气但是表情绝望的男孩子旁边跟着一个挥汗如雨秀发凌乱呼吸粗重的美丽少女,倘若我们走近,可以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A,account,a-c-o……”

“错了。”

“A,account,a-c-c-o-n……”

“又错了。”

“呜呜呜呜……”

“哭没用,重来。”

……

以上现象产生的原因是因为,英语期末考试将近,顾雪琪呼天抢地恨不得把林维渊当做如来佛祖供在菩萨面,连宿舍里春哥和柯南的海报都被换成林维渊的大张玉照,顾雪琪每天在下面反复念叨,“跪求渊哥笼罩”“信渊哥,不挂科。”“姐背的不是单词,是蛋疼。”“扒拉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