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想容依旧凝望着暗花纹的壁橱摆着两人去日本的婚纱照,俊男靓女在海边深情的对视,仿佛电影海报里的一幕,百看不腻。

刚结婚的时候,周津塬依旧不怎么和她说话,即使说最多的几句,也是温润地几句“随便”“你开心就好”“不用考虑我”。但在半夜起身。他又像最沉默的影子,坐在客厅华丽的沙发里,一宿的烟轻燃,手里捏着与他前女友的情书,第千百遍地重读。

赵想容最初从黑暗中光着脚跑出来,任性地高喊他名字,娇蛮地拖着他的手。

周津塬从来不应答,只是冷淡地回视。英俊男人的目光就像彻夜冷雨,不声不响地无情,将所有的爱恋、期盼和柔情蜜意扼杀在里面。

她后来也变了,在夜里逐渐不敢合眼,陪着他,整宿地失眠。

客厅中央空调温暖,但赵想容肩膀和身体都是木的,眼前唯一的火星却在抖,仔细一看,是手腕轻颤。

她知道周津塬不爱自己,只是不明白,这样高冷的周津塬怎么会找酒家小姐?

对方有那么好?

还是说,她在他眼中就有这么恶心?

门口的周津塬看赵想容独自发怔,耐心地又叫一声:“容容?”

男人换了拖鞋,走上前把她手里极细的女士薄荷烟折过来,羊绒大衣下角平而无痕,指尖轻碰,手指修长有力,外科医生特有的稳健。

赵想容缓慢地抬起头。

结婚七年,周津塬简直是被女妖的药水泡住,一丁点都没老。发黑眉浓,眉形略高,五官俊净到有点男生女相,喉结到脖子的流畅线条有种一丝不苟的禁欲感。体型常年削瘦,在医院里那帮忙得脚不点地不修边幅的医生中十分耀眼。

周津塬舒服地坐在沙发,宽肩膀往后靠着,把她抽了半根的女士烟吸完。他自己有烟瘾,并不为这等小事刻意责怪赵想容。

沉默中,两个人都在仔细打量对方,却没有先开口,互相都像对彼此的人生置身事外似的。

一对冷漠却疏远的王子和公主。

赵想容知道周津塬在眯着眼看她,她很遗憾地把心底里那句“周少,您今天又去嫖哪个姑娘了”这句讽刺咽下去,扬起熟悉的笑容。

她甜腻地问:“老公,你回来了。外面冷吗?”

周津塬顺手解开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露出喉结。他身为医生,除了开会需要穿西装,平时穿衬衫从不用领带,但皮相好,只需要静静坐在那里,莫名引得人注目,偏偏旁人又碍于冷清决绝的气场不敢造次。

周津垣再开口,问的却是:“你今天吃药了吗?”

赵想容愣了下:“药?”

对方眉毛淡淡一动,她才恍然想起,前段时间回周家。周家父母对赵想容的急剧消瘦大为诧异,赵想容托词不小心犯了胃病旧疾。她的婆婆做事极为周密,让儿子监督儿媳吃药,周津塬就从医院拿了几板西药。

“吃了。”赵想容明媚地笑。

周津塬没说话,几分钟后,他起身拿起一个透明水晶酒杯,往里倒了水,又取了茶几上那盒根本没开封的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赵想容垂眸看着酒杯口里波澜不惊的水,终于收起笑容。

“我不想吃药就不吃。”她烦躁地一手推开,酒杯很快倒下,温水无声地洒了周津塬整条裤子和拖鞋。

男人高高地站在眼前,没发脾气更没动怒,那双眸子也没有任何情绪。

他只说“这是你自己的身体”,转身就要回自己的套房。

结果,赵想容又跟了上来。

周津塬是骨科医生,今天早上出完门诊,下午做了两台手术,晚上查完房才回家。他整个人明显是疲倦紧绷的,但赵想容固执地缠上来,用手臂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两人僵持片刻,周津塬站着不动,眼神复杂深刻,终于回身反抱她。

“做完后要记得吃胃药,嗯?”他低声说。

两人拉拉扯扯地走进他的卧室。

周津塬帮着赵想容拽着衬衫,但他皱着眉,脸望着别处,仿佛以身饲鹰的佛,高高在上的英俊阿修罗正劝服一个乖僻的孩子。

脱到中途,周津塬又说:“你的胃痛一定要…”

她用指头按着他胸脯:“嘘嘘——”

周津塬是正常有欲望的成熟男人,他俩又是合法夫妻,但每次夫妻间的亲热都由赵想容主动。

她也曾经有意晾了他13个月,在此期间,周津塬没有主动靠近过一次。

他每次看着她,目光就像英国白瓷杯冲了第二遍的大红岭,表层温,内里冷,感情本质是稀疏的汤水。

后来,又是赵想容先妥协。她换上性感睡衣,穿过层层的黑暗,光脚走到他房间。

两人每周固定地亲热三到四次,不多也不少,简直就像动物的原始□□习惯,保持到现在。

周津塬压在赵想容上方,不急不缓地碾转。

每一个步骤,足够长久,深入浅出,却如同例行公事般的机械。他从不接吻,手掌不会碰她的胸和小腹,不会刻意换姿势。

赵想容有时候产生古怪地感觉,这就像医生用刀慢慢地撬开一个白壳牡蛎。但现在,她也只能用最原始方式,依靠最亲密时的反应,仔细检索他是否身体出轨,是否依旧拥有这个男人的身体。

这样可悲的想法,让赵想容的胳膊在温暖的空气中浮起一层鸡皮疙瘩。她鬓边已经有亮晶晶的汗水,裸.露的腰肢不停地扭动上拱,是想填满心灵极度的空虚,和迷茫。

chapter.3

作者有话要说:泪奔求大大放过

周津塬突然在她耳边说:“奉阳晚上给我打电话,问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回家。”

嗓音和他此刻身下极端色气的行为相反,非常地冷淡,“你大哥几次给你打电话,都被挂…”

赵想容原本紧抱着他削瘦的腰,两个人的身体在隐秘交叠,她在他身体下活跃起来,撑起身,亲了他的唇角一下。

周津塬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搂紧她,两个人的呼吸蓦地大乱。

“容容。”

周津塬眼底原本就有疲倦的青色的阴影,澄清绝世目光变得寒冷森森。不像其他人习惯性的称呼赵想容的乳名,他表达不满时,通常会沉默,或者,简洁地吐出两个字,容容。剩下的话夹杂着难明怒火又克制下去,最终只是平静回敬一句,容容。

“容容。”

赵想容的脸小,她的嘴唇非常醒目,流丽的性.感,微微撅起来会有可爱的形状,朝他做了个轻浮的飞吻,艳色逼人。

“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她暧昧地眯起眼睛,后躺在床,柔软饱满胸脯像大罂粟花朵般,和长发一起舒展在如云床褥里。

哎,这样妖娆的女人,怎么适合娶回家呢?

周津塬却在上面笑了,他有双狭长的凤眼,随手抬手把床头昏暗的灯关掉。

周津塬和赵想容也都知道,周津塬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禁欲。

在那次婚宴上被父母责怪的间隙,他也曾经抬起头,短暂地审视她两秒。只一眼,赵想容就能闻到同类的气味,长着这幅招人面孔的男人,绝对是在浪花浮蝶中玩过的人物。

果然,周津塬也是读小学时开始招惹女孩子,号称世界上没有自己追不到的姑娘,各种前女友零落在天涯,胡闹过好一阵——直到他遇到那位白月光般存在的真命天女,从此一心一意地守着她。

据说那女孩车祸的当天,他买了蛋糕和鲜花,打算先行订婚。

是的,赵想容追周津塬的那几年,把一切都打听得明白,她很清楚知道,是自己选择踏入这场必输的死局。

她的眼睛涌起泪水。

赵想容的脸色在多次的潮红中,逐渐发白,身体传来幽幽的痛和焦。她绷住下巴,死咬住他的肩膀,在男人粗暴中极专注地侧耳聆听着。

很长时间,赵想容怀疑,周津塬每次叫完她的名字,是否还有什么其他重要的话要继续说。自己是否错过了那句”容容“后面的内容。

但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也许,那后面只跟着一个字,“滚”。他也许更疑惑,世界那么大,她为什么依旧像蜘蛛死死地缠着他和这场婚姻,还不滚。

今晚的房间依旧很安静。

周津塬随手摸过去,床头柜的一盒安全套已经空了,他的手一松,又按住她湿透的大腿,最终在她的溃败中,潦草地结束□□。

两人在黑暗里平息着呼吸,周津塬顺手摸摸赵想容顺滑的青丝,当作安慰。他坐起来第一件事,是擦拭嘴唇。

台灯已经打开,赵想容缩在凌乱的床里,清楚地从后面看到他所有的动作。

随后,赵想容被他扶起来,垂眸吃了周津塬端来的胃药。

她皮肤还像珍珠一样发着光,耳朵和嘴唇红得像能滴血,但神情灰败。再休息了会,她就扯了旁边的浴巾,准备回自己的卧室。

两人婚后不久就分房睡,这是赵想容主动提出来的要求。

周津塬慵懒地靠坐在床头,看她的背影像沙漏,最细处有种勾魂夺舍的妖冶,后肩没有任何斑点和黑痣。他的目光,最终停在赵想容脊椎尾部右侧三指处。

那里有一个刺青。

一只紧搂着威士忌酒瓶的兔子,一只耳朵竖起,一只耳朵垂下,四肢都刷成黑色,线条粗黑,兔眼发红,光滑透亮的瞪着远方。原本是柔弱的宠物,但又被画得像名伶,神态带有点像飞蛾般神经质的冷淡、看得出刺青师功力极好,稀释的墨色,略带浑浊的深灰,让这只瘦到有点形销骨立的嗜酒兔子,几分验证海明威的名言:保持重压下的优雅。

刺青就在她的裸臀侧,一个手掌那么大,比起性感,更像一种野性的图腾。

周津塬微微闭眼,掩饰着眼睛里的嘲讽和伤痛。

许晗以前每次写情书署名,都会顽皮地在落款处画一款酗酒的兔子,标个爱心。

非常独特的形象,他再也没有从别处见过,也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

可是赵想容脸皮厚得程度惊人,她偷偷地读了许晗的信,再示威性地把他逝去前女友的标志画作,当成刺青图案,一笔一划,刻在自己的身上。

周津塬有过少年气盛的青涩岁月,永失所爱后越发鲜少动怒趋向冷漠。他想过,自己不爱她,但至少能当模范丈夫。也就是这时候,他发现了赵想容臀线处的刺青。

当时一个极炎热的夏天,赵想容难得地蹲在客厅里,蹚着怪兽拖鞋,蹙眉帮着清洁阿姨找打扫时掉落的金耳环,露出还没褪去红肿的刺青图案。

当自尊和回忆都被这这头乖张爱挑衅的粉红豹践踏到脚底,周津塬动了肝火。

他拉着赵想容细瘦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拽起来,脑海中杀念都动过了两轮,不知是怒火攻心还是不肯伤害女人,居然骂不出口。

赵想容反应更大。她回过神后,踮脚跳起,就抢先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

后来,两人磕磕绊绊的关系就停在那里。

房间飘着赵想容惯用的香水味道。

赵想容不再像少女时期,热衷尝试各种冷门的沙龙香。她如今最常用纯香精,Henry Jacques的香水瓶存放在木盒子里,比市面上出售的任何香水都留香更久,洗澡后仍不减余调。

周津塬略微收拾了一下,当重新躺在床中,他鼻尖所闻到的就是这种浓厚妖娆的味道。不腻,不复杂,冷不丁地用软甜攻占红尘。

周津塬早已把许晗生前写给他的书信全部锁在保险箱里,无可无不可地地维持着一场无聊的婚姻。反正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反正最后谁也别让谁好过。

不过,他倒也佩服赵想容,这头粉红豹在棺材铺般的婚姻里能做到没有一丝怨气,她不仅没有枯萎,美貌还越发怒放。

“晚安。”男人的声音终于在背后响起,语调清冷,但沾着餍足后的冷漠。

赵想容没有回答。

她急于甩门离去,也正急于咽下喉咙里涌出的眼泪,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这是一个纸媒逐渐式微,网络新媒体和kol蓬勃发展的年代。

国内的时装杂志社已经不复前几年的地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几大宇宙刊物还是光鲜亮丽的工作场合。

赵想容不管多颓废,第二天裹着羊绒大衣,握着车钥匙和手包,昂首阔步地穿过堆满人字拖鞋,样刊和借来的服装架子的走廊。

几个实习生已经提前坐在大格子间的外围,他们没有独立办公桌,有的还得从前台干起。看到赵想容进来没移开视线,低声议论她是否同样是模特。

国内杂志社大多数的时装编辑的颜值根本不高,普遍的矮,一米六几,偶尔也蹦出几个矮胖子。高挑的赵想容显得出众极了。

赵想容目不斜视地走过他们,带着种有点讨人厌的势利眼范儿,即使有人打招呼,眼珠子也懒得转动一下。

她的办公桌永远堆满各种快递和礼盒,桌面的电话被压在厚厚的意大利和法国的原版杂志底下,由旁边小助手来接听。

赵想容拥有很丰盈的发量,工作的时候都习惯盘起来,用珍珠发卡精准地夹住。

她随手扔了大衣坐下,先喝一口咖啡,召集手底下的小编辑开内容会,这时候主编让她去办公室。

主编刁姐大部分时间也不在办公室,此刻,她左手抱着一个iPad,另一只手则飞快地发着微信。

刁姐身材矮胖,直发大胸,同样热爱穿红色,脖子喜欢挂着各种异色宝石,听到声响头也不抬,含糊地说:“坐。”

赵想容笑嘻嘻地打招呼:“老大,早。”把另一杯咖啡端过来,顺便拿起茶几上的样刊翻了下。

各大品牌目前投放预算最多的都是网站和新媒体,以前高不可攀的时尚纸媒忙不迭地转型,往两性、健康和娱乐口等热点口靠拢,向金主爸爸示好。眼前时尚样刊第167p,言之凿凿,正讨论《男性与女性,面对出轨的不同反应》。

赵想容随便一翻,她看到其中一句——“90%的女性,得知另一半出轨后,都想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反观男性,他们并不会想知道绿帽子是被谁戴…“

刁姐放下手机,忽视室内禁烟的标志,随手点了一根烟:“你怎么想?”

赵想容定了定神,反应过来刁姐问的是文章旁边配的插图。

她随手拿了张纸巾,擦拭唇边根本不存在的咖啡渍:“照片上蓝色行李箱,和台阶与静物不搭,能不能换成棕色?这次谁跟的片?小宁,他构图好,但最近后期精修不行,打回去翻工好几次,他那个团队太不靠谱了。”

“唉,可不就是小宁,他最近出片儿粗,最近老接网站的活。”

刁姐凑近仔细看了看图片,用铅笔在上面厌恶地画了个圈。

“标题的字号是不是小了点?”她若有所思,“这模特的姿势是不是没法凸显出那块钻石表?”又说,“副标题这文章不行,你们组重做。”

赵想容“哦”了声,也掏出手机说:“我们好像做了一个预备的,你看。”

赵想容胸无大志,玩心又重,大学有段时间频繁地进酒吧,整条酒吧街全都是她熟人,什么事情都朋友摆平。

她本来想当奢侈品品牌公关,再不济,到成天喝酒的广告部先混着,或者开个美容院做阔小姐也行。但在一次夜店里被刁姐看中,也不知怎的,刁姐坚持说动了赵想容,让她从时尚助理编辑做起。

大家最初暗地猜测,赵想容平常爱晒名牌logo爱拍照的嘚瑟劲,很投母仪天下刁姐的胃口。

后来一次,有个蹿红的小明星在棚里耍大牌,嫌拍摄的借衣档次低,痛骂几个跟拍助理编辑。刁姐蹙眉不出面,派粉红豹解决。

拍摄棚里的规矩,工作人员不能穿红橘蓝等亮色,赵想容当时穿着白T恤和白色牛仔裤,头发带起,人娇衣美的风范,依旧维持滚滚红尘中来的放肆做派。

“哪位呀?”

对方原本翘着二郎腿,斜眼瞥到赵想容推门走进来,立刻停止破口大骂。小明星跳下来,跟她主动打招呼。

大家这才知道,赵想容是有来头的,再一打听,粉红豹的大哥,是这五年来炙手可热的房地产商和投资商赵奉阳。哦,原来是重量级关系户。

赵想容也当然知道别人怎么评价自己,但她在杂志倒也老实,从最基础商业软文开始写,加班毫无怨言,日日准时上班。只要是秀,都状态很好的赶过去,最忙的时候负责八个版面,源源不断地出产时尚垃圾。

再加上她人不坏,别人拜托什么事,言出必行。粉红豹的美名在杂志社里也传开。

刁姐听完时装组最近的工作,两人就封面讨论几句,最后问赵想容的法语班还上着没有。

赵想容现在是资深专题编辑职位,如果想继续晋升,一定得亲自跑两次国际服装周,代表该杂志的形象与各大品牌维系良好关系,甚至要采访几次设计师,混个脸熟。

关键在于,赵想容的英语巨烂。

如今区“上流社会人”的不仅仅是钱,一口纯正流利的英语就是标配。他们杂志社里精通英语,甚至二外好的人很多,但这些人里,显然没有赵想容。

她操着一口堪称塑料垃圾般的中式纯哑巴英语,每次出国得带翻译。关键是,赵想容自己也没上进心,起英文名都直接叫dodo,简单可耻,完全没打算往洋范儿上靠。

如今这小祖宗突然开了窍,想学法语,刁姐自然要鼓励。

赵想容对刁姐这个上司一直尊敬,耐着性子回答。

是的还在上法盟,是的真的没有逃课。学了什么,哦,学了 Bonjour,Au revoir,C\'est La Vie,法语的“中国人”听起来有点像“支那人”,怪怪的。

“好好学法语,学费到时候我给你报销。赶紧考个证书。”刁姐的英语和法语都说得非常流利。

赵想容敷衍地点头。

“豆豆,你跟你家医生最近关系挺好?”刁姐冷不丁地问。

赵想容警觉地抬头,微一皱眉。

刁姐显然把她刚才长时间盯着杂志“出轨”的一幕,看到眼里。

皮肤透明,黑眼圈很重,白净瘦溜的手腕垂在膝盖上,很淡的憔悴感,裙子是16年的范思哲,鞋子倒是今年最新的平底鞋。除了工作转发,好几个月都没更新朋友圈,前段时间叫出来参加音乐节也没去,她不高兴的时候习惯性轻抬下巴,嘴角却总有点温柔笑意,当然这是粉红豹对她暂时没办法咬死的人才赏脸笑的。

赵想容精致的脸看不出情绪,她主动说:“确实有件私人的事确实要跟你汇报。”

刁姐把赵想容叫过来,也是顺便拉近感情,要不然内部汇报工作都在邮件里,哪用当面聊。

刁姐自己从编辑干上来的,踩着两三名同僚,内斗钻研五六年当上主编。

她冷眼瞅着,这姑娘是个能栽培的亲信。只不过,赵想容外表大大咧咧,跟谁都玩都好,实际有点捉摸不定的神秘。杂志社谁都知道,粉红豹每次一低落,十有八九都是因为与家里的医生丈夫闹不和。

赵想容闲闲地说:“老大,我今年都快四十了,早就成高龄产妇。准备这几个月开始备孕。想着跟您说一声,搞不好,明年我就要休产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