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这里。”就在跨出破庙的时候,北羽雪的一句话,让破庙里的两个叫花子呆住了。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

想要往外冲,但是门口的家丁又怎会让他们冲出去,就在软轿飞速离开的同时,破庙里也传来了让人惊悚的惨叫声,本就破败不堪的庙宇用不了多久就被熊熊大火包围,隐约中,还能看到逃无可逃,烈火焚身的人形。

当在宫中正和皇帝商讨国事的北羽墨听到有太监呈禀相府千金旧疾复发的时候,北羽墨起身就走,连像皇帝告辞的礼节都免了。

“怎么回事?”听到这个,百里惜月也颇感意外,看着绝尘而去的北羽墨,想到的不是北羽墨的失礼,而是北羽雪的状况。

“相府的家奴只是来请太医,只说小姐旧疾复发。”太医院的小太监小心翼翼的答道。

早知道这相府千金备受相爷宠爱,就是当今皇上也是格外关照,太医院才会接到请的时候,马上呈禀。

“雪儿…”快马回到相府的北羽墨直奔后院,脸上的焦急,无不显示出了他对这个女儿的关切。

“相爷,请恕罪,小姐有令,相爷不得入院。”却不想,畅行无阻的院口却遭到了阻拦,负责看守的人赫然是宇文杰。

虽然不明白这父女两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关于小姐火烧破庙的事迹他已经知晓了,当然,那庙里有人死了,他也知道了。

当然也知道,这院里又多了一个小孩,一个生命垂危的小孩。

虽然小姐依旧那样,但是谁都能看出来,小姐心情非常不好。

甚至有种暴风雨欲来的风云暗涌。

整个院子里,别说他们,就是四个丫头也是屏息随侍,就怕惹到小姐。

“雪儿没事?发生什么事了?”北羽墨还未从被档的事实面前回过神来,就抓到了宇文杰话中的含义,随即反问。

“请相爷恕罪,属下等不知。”不是不知,但是没有里头那位小主子的命令,他是一个字不敢透露啊。

虽说这北羽墨丞相是这相府的主人,虽说他在风月王朝也可呼风唤雨。

但是宇文杰可不会忘了,他们这些人是皇帝赏赐给小姐的,他们的主子是北羽雪,而非北羽墨。

更何况,从之前的一行,在到后来的这一切作为,宇文杰深知自家小主子对忠诚的重视,故而,不管任何时候,他们的主子只有北羽雪一个。

就算当今皇上有旨,他们也得等候小主子的吩咐。

说来惭愧,汗颜。

多少同僚曾经私下里问过,从堂堂的御前带刀侍卫统领成为了相府千金的小小侍卫总管,他可有不甘。

曾想,若是没有和北羽雪接触过,那么他会不甘,甚至万念俱灰。

可是,当接触过后,这已经都不是问题了,只因为,小主子让他们臣服,他们自当竭力效忠。

“转告雪儿,我回来了,不管有什么事,她都可以找我。”在自家府上,在自家院子里,被自己女儿拒绝了,北羽墨说不上这是一种什么感受。

细想,多少年了,他何曾吃过闭门羹。

就连当今的皇上也不曾给过,却在自家屋里尝到了。

这滋味…

还真的不好受。

可是,细想,他是否做了什么,让雪儿生气的事情?

抓破了脑袋,冥思苦想,他却也想不出究竟做了什么,雪儿会这么干脆狠绝的把自己挡在门外。

回望那一个个坚守院门的侍卫,看到他们微微垂头,却不退缩半步的坚守,暗自苦笑。

雪儿这收服人心的能力如此卓绝,他这为人父的又是骄傲又是感叹。

“大人,皇上派奴才来探望小姐,不知小姐病情如何,奴才也好回宫回禀皇上。”被带进了相府的福全,看着一脸郁卒的北羽墨,有些意外,这个时候相爷不是应该陪在小姐身边的吗?

怎会单独坐在这前厅,难道小姐没事。

心中暗自揣测,可是福全还是静候丞相答复。

“多谢皇上挂念,雪儿的状况还不清楚,一有什么消息,臣一定会派人进宫呈禀。”这话说的有些模糊,自然糊弄不了福全。

“奴才晓得,只是…”本想要个具体点的回复,但是看北羽墨那越来越冷的脸色,福全自动消音。

他当然不会知道,丞相大人被相府小姐挡在门外的事实,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第四十七章 愤怒

“请小姐有个心理准备,公子的病情不容乐观。”匆匆赶来的李有为,为床上的气息奄奄的小男孩诊断一番之后,面色凝重的给出了答复。

“李大人尽管直说。”遥遥的看着床上的小身子,北羽雪的神情仿佛又回到了刚进相府时的神情,淡漠疏离,隐隐约约中还有着让人胆寒的冷意。

“如若下官诊断无误的话,公子的腿因为贻误了治疗期,以后想要行走可能会很艰难;还有公子好似也有先天不足之症,恐怕心智也有问题。”当李有为吐出自己的诊断结果的时候,李有为没敢去看北羽雪的神情,但是就算低着头,他仿佛也能感受到一股难以抵御的寒意蔓延周身,寒意越来越重。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这小公子是何许人也?

但是就从自己诊断的结果看来,李有为的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想,当然,这分猜想,他随即掐断了继续蔓延的趋势,只是北羽雪的反应让他感到…担忧。

“先稳定病情吧,以后的再说。”虽然也没有报多少希望,但是当北羽雪听到这话的时候,不免还是感到一丝心疼和愤怒。

心疼是为床上的孩子,她的同胞兄弟,无悔所承受的这一切。

愤怒,是因为他们本是无辜,可是却要承受这一切,想到之前对于玄府来说,她突然觉得一把火烧了,便宜了他们。

对于父亲的北羽墨,北羽雪的心中也有了一股怨恨之气,虽然知道他并不知道,但是想到这些年来的种种,原本以为早已忘记,或者是并未记载心上,但是,看着床上的无悔,她才突然觉得,这一切她并没有忘记,只不过被隐藏了,而现在,这一切都被引发了。

却不想,北羽雪在这院子里一呆,就是整整一个月。

“爱卿,雪儿的病情如何了?”看着心绪不宁的北羽墨,百里惜月想也知道他是在为北羽雪担忧,但是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问,北羽墨也给不出个明确答复。

“多谢皇上关心,雪儿无碍。”虽然知道北羽雪确实没事,但是究竟发生了什么,院子里是个什么状况,北羽墨想知道却也无力。

他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措,没想到,相府里居然有一个角落是他无法探知的,即便那些人曾是他派给雪儿的。

“如此甚好,朕今儿个也没事,就一起去看看雪儿吧。”已经听了太多次北羽墨敷衍的答复,百里惜月也有些坐不住了,虽说他相信北羽墨不会隐瞒他什么,但是,这明显有问题却又敷衍的态度,可是从未有过。

“皇上国事繁忙,还是…”北羽墨又怎会让百里惜月踏进相府,那么做且不全都公之于众了。

“爱卿难道不想让朕去吗?”没等北羽墨说完,百里惜月已经开口截断,面有温怒的看着北羽墨。

如果真没事,太医李有为怎会一呆就呆了一个月,不曾回宫。

“臣不敢。”话已至此,北羽墨只能陪着要探个究竟的皇帝回到了府上,想想也坦然,如果皇上能进去,他也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却不想,当他们进入相府,走向北羽雪的院落的时候,原本驻守的侍卫早已撤走,要不是那淡淡的药味,北羽墨都要怀疑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想。

为了不让什么尴尬的场景出现在百里惜月面前,北羽墨本欲让人通报的,却被百里惜月阻止了。

“无悔,这是小人画,好看吗?”就听得温柔得让人侧目的话语传来,百里惜月不由停住脚步看向一旁同样诧异的北羽墨。

这么温柔的话语,他们自然知道出自谁的口中,只不过…

“这是姐姐…这是弟弟…”当他们走进屋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坐在被拾掇得柔软的椅子上,手里正翻看着类似书籍的东西,而北羽雪则跪坐在他的腿边,极其温柔的揉捏着男孩的双腿。

“雪儿…”虽然不清楚男孩的来历,但是此情此景,北羽墨必须提醒北羽雪,只因为他身边站着的是当今皇上。

突然的惊扰,让坐在椅子上的男孩猛的抬起头,无神的眸子顿显惊恐。

“无悔不怕,无悔不怕,姐姐在呢,有姐姐在,谁都不敢欺负无悔,谁也不能欺负无悔,无悔不怕。”没有转头,只是站起身,抱着瑟瑟发抖的无悔,轻轻拍打那瘦得让人心疼的背部,柔柔的安抚。

“雪儿…”自始至终,北羽雪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那娇弱瘦小的背影,却在这一刻,在他们的面前隔了厚厚的一层,不远的几步路,却仿佛离得好远好远。

百里惜月拉住了想要上前的北羽墨,摇头示意,随即推出了北羽雪的屋子,站在门口,就那么看着北羽雪宛若一个慈母般的安抚着那怀中惶恐不安的男孩。

那句话,仿若是对男孩的安抚,可是听在他们的耳里,感觉就是一种誓言,一种无法撼动的承诺。

“怎么回事?那个无悔是什么人?”退到了院子里,百里惜月看着同样茫然的北羽墨,沉声问道。

虽说之前的北羽雪对谁也不会那么热络,但是却也不至于如此的冷漠,甚至于是无视。

“不瞒皇上,臣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雪儿,也一个月未能踏进这院里了。”自嘲一笑,北羽墨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屋里相偎的两个孩子身上。

无悔…

他好似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北羽雪也好似从未提过?

姐姐…

北羽雪怎么说也不是热血心肠,良善友好之人,能让她如此呵护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百里惜月再无疑问,对于之前福全回宫禀报的异样和含糊其辞,似乎也得到了验证。

居然把北羽墨堵在门外,长达一个月之久,还未让这院子里的消息透露半分?

百里惜月看向屋内的目光越来越深沉,本就知道雪儿不简单,却不想,她每一次都会带给他意外的“惊喜”。

这样的雪儿,还有那来历不明的少年…

他们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第四十八章 决裂

初秋的阳光无比的火辣,炎热之气少了大半的大堂里,宇文杰跪在正中,肃穆恭敬的脸上已是汗水连连。

端坐在首位的百里惜月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宇文杰,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意在胸腔里冲撞。

这个曾经忠于自己的臣子,此刻却成为了别人衷心的奴才。

即便是自己把他送人的,但是他似乎忘记了,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帅士之滨莫非王臣。

“皇上想知道什么,为何不亲自问雪儿呢?”还未看见来人,就听到北羽雪那清冷中带着嘲讽的话语传来。

随着一阵轱辘响声,北羽雪已经推着犹如惊弓之鸟的无悔,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皇上若是觉得这些奴才可惜了,想要收回,雪儿自当原物奉还。”淡淡的一扫跪在地上的宇文杰,北羽雪的字里行间已经少了平时装出来的恭敬和卑微,有的自是一股子的傲骨和冷然。

“雪儿不可无礼,还不见过皇上。”闻言,不止百里惜月再难戴着和善明朗的面具,就是北羽墨也脸色阴沉,出声呵斥。

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曾几何时受到过如此轻慢讥诮。

“民女无恨携舍弟无悔,叩见吾皇万岁。”却只见北羽雪(无恨)用力的抱起早就脸色煞白,惊魂不定的无悔,狠狠的跪在了地上。

“雪儿这是怎么了?跟爹爹置气吗?无悔又是怎么一回事?”百里惜月没有应答,但是握着茶杯的手却因用力而泛白,冷冷的看着面前这好似目空一切,却又冷意蔓延的女孩。

北羽墨起身,想要接过北羽雪怀中的无悔,却被拒绝了。

紧紧搂着北羽雪脖子的小男孩更是死死的拽在雪儿身上,好似就怕被人带走一般,身子还不停的发颤。

当今的皇帝,当今的丞相,他们都是聪明人,又怎么会听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只不过,为何这无悔出现的如此的突兀,并且北羽雪的反映如此的激烈。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无恨何时成了这丞相大人的千金了?无恨只是苟且偷生的一抹遗魂,此生幸而还能找到同胞手足,足矣。”看着北羽墨越来越冷的脸色,看着那慢慢收回的双臂,北羽雪淡漠得不带丁点情感的眼神转移到了怀中的人儿身上,双手轻轻安抚着无悔的背部,慢慢的让他脱离恐惧。

“雪儿是在责怪为父没有让雪儿认祖归宗吗?”北羽墨慢慢的坐回了位子上,悠悠的问道,眼神一片清寂。

“大人言重了,无恨姐弟北非无根之人,娘自然无悔无恨生下我们,我们又怎会忘了娘呢。”言至此,无异于北羽雪当着皇帝的面承认了玄心慈的身份,只差那么一点。

“无悔,你记着姐姐告诉你,我们的娘亲叫玄心慈,她死了,可是她从未忘记过无悔,只不过姐姐笨,一直没有去找弟弟,现在找到了,姐姐会照顾好弟弟的,就像娘照顾姐姐一样。”至此,百里惜月和北羽墨算是彻底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只不过看着跪在堂中的北羽雪,他们还摸不透她究竟想干什么?

她应该知道,玄姓此刻意味着什么?

北羽墨一直对于北羽雪的身世来历不证实也不解释,就因为一旦沾上叛党,就算他们是孩子,就算他们是无辜的,那也是皇族大忌。

“无恨斗胆,丞相大人应该还记得当日的承诺吧?无恨有留下一个人的权力?”目光直射北羽墨,北羽雪此刻的身份完全是那个举报叛党的有功人士,而非北羽墨的女儿,相府千金的身份。

“你可知道,这样的话,你们的人生不会平坦。”看着北羽雪,北羽墨感到陌生,但是却又感到无比的熟悉,这神态,这模样,俨然是另一个他。

看着紧紧偎在北羽雪怀中的男孩,那是他的儿子吧?

无悔…无恨…

她完全可以把这事交给他来处理的,毕竟这孩子也是他的儿子不是吗?

如果真的是的话…

“大人这话不觉得可笑吗?”反唇相讥,此时的担忧,未免显得过于虚伪。

“雪儿!非得这么和爹爹说话吗?”看着那眼底的讥诮,唇角的嘲讽,北羽墨的心口堵得慌,真的不习惯那个总是撒娇的待在他身边,总是一心呵护的守在身边的雪儿变成这个样子。

“若没了这脸,大人还会承认我吗?”随着那柔嫩的手指划过,血痕顿现,鲜血四溢。

“雪儿!”

“该死的,传太医。”

北羽墨直接扑到了雪儿的面前,看着那艳红的不断泊出的血渍,想要触碰,却被那冷冷的视线冻住了。

百里惜月却只是僵坐在位子上,双眸死死的盯着那伤口,胸口起伏不定。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雪儿的性子如此的刚烈,举手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看情况,那伤口就算痊愈了,那脸也毁了。

“请大人兑现承诺。”紧紧抱着怀中的无悔,北羽雪只是等一个结果。

“本相何曾言而无信过。”怔然,北羽墨清冷的给出答复,语中晦涩,难以言说。

“民女告退。”抱起无悔,身形一个踉跄,但是最终却稳住了。

“小姐…”目睹了一切的宇文杰想要跟上,可是看着正脸色阴暗不明的当今天子和丞相,他却不敢起身。

没有应答,北羽雪,不,此刻应该叫无恨,一脸血迹的抱着无悔走出了相府。

从此,她不在是相府千金,她是因参与叛乱而被灭门的玄家余孽。

她更是举报叛乱,导致玄府灭门的罪魁祸首。

毒女…

随着当今天皇帝的一纸诏书,北羽雪心狠,毒辣,无情无义,狼心狗肺,欺师灭祖的形象顿时成为了天下人唾弃的对象。

京城外的一个精致木屋里,从此多了相依为命的两姐弟。

平素无人来往,只有月末的时候,总会有那么几个乞丐前来乞讨一番,再无其他。

第四十九章 姐弟

“无悔,喝药了,只要坚持喝药的话,无悔就能走路了。”简陋的木屋内,一个少女正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汁慢慢的放到四方木桌旁边坐着的小男孩面前。

如往常一样,坐在椅子上的小男孩,闻声之后,乖巧的转过头,看着少女,日渐红润的的小脸蛋上浮现了让人难以抵抗的纯真笑容。

“哇,我们家无悔长大了一定是迷倒多少少男少女的美人儿。”忍不住的在放下药碗之后,双手去捏那可爱得让人非常想蹂躏的细嫩脸颊,而她也做了,并且还经常。

即便被捏住的肌肤已经泛红,可是,无悔并没有挣扎,就连闪躲都没有,只是乖巧的看着正蹂躏自己的少女,越来越有神彩的双眸中闪烁着没有一丝杂质的信任。

“还好娘不在,看不到我虐待你,要不,娘肯定要揍我。”虽然不舍手中的柔嫩,但是看着已经泛红,以及那就算卖了他,他也不会反抗,更不会怀疑的坚信目光,无恨(北羽雪)还是适可而止的收了手。

大眼眨巴,好似对于无恨的话语,发出询问。

“娘最疼无悔了,肯定不会愿意看到我欺负无悔的,不过,娘有事出门了,就把无悔交给了姐姐,姐姐答应娘要好好照顾无悔的,肯定不会欺负无悔的,姐姐这么做,是疼爱无悔,知道了吗?要是哪天见到了娘,无悔可不许告姐姐的状哦。”本不想欺骗无悔的,但是随着无悔病情的日趋稳定,随着那原本惶恐和迷茫的双眸慢慢变得清明,无恨总觉得无悔的心智应该没有问题,虽然他不能开口说话,虽然他不能走路。

对于一个心智初开的孩子来说,生活中如果只有同样弱小的自己的话,不安定感会影响他的健康成长,所以,无恨选择了善意的谎言。

看着无悔随之展露的无暇笑容,无恨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喝药吧,凉了又得热。”看着已经凉了些的药汁,无恨小心的端给无悔。

一口气喝光整碗的药汁,无悔虽然难掩因为苦涩而露出的可怜神态,但是,当他看到无恨姐姐那满意的笑容的时候,他口里的苦涩都变成了甘甜,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的可爱了。

只不过,当他的视线避无可避的看到脸上那正在结疤的横跨了右脸颊整半边脸的疤痕时,不解和心疼直接呈现。

“哎呀!姐姐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就算有疤那也是红颜祸水一枚啊,所以别担心,你只要想着,赶紧治好腿,赶紧长大,以后帮姐姐赶走那些想觊觎姐姐美色的登徒子就行了。”看着无悔那毫无遮掩的心疼,无恨突然觉得心里满满的,好似被什么填充了一样,暖暖的,暖的有些发疼。

跪在无悔身侧,双手熟练认真的拿捏着手下那瘦的好似只有皮包骨的小小腿骨,让肌肉保持活力,刺激穴位,以便于有助无悔的双腿恢复机能。

“姐…姐…”看着仿佛不知疲倦的女孩,任由双腿那酸酸疼疼的感觉蔓延,张了张唇瓣,生涩却依稀可辨的声音羞涩吐出。

嗯…呃…无声

手上的动作停了,原本专注于腿上的视线也随着头颅的扬起定定的看向一脸羞涩的无悔,脸上是惊愕…喜悦…甚至于难言的激动。

“你刚刚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