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什么时候去见见人家父母,多带东西、注意礼貌。就这么把别人家的男孩子拐跑了,他父母肯定不乐意的。”

一开始关母还有些难接受儿子要和同性结婚,但听关鹤说对象是谢闻星,记忆里大雪茫茫天到来的小男孩触及了她的神经。

学弟啊,比关鹤年纪小。印象里也很乖……那关鹤肯定不是吃亏那个?

关鹤:“知道。”

关母:“我看小谢今晚都不怎么说话,纱纱不是说他性格很开朗吗?你晚上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口味偏好啊、忌口不吃的……”

关鹤:“他喜欢吃辣。”

关母:“辣的?那明天跟做饭的阿姨说说。”

她又道:“你俩睡一间房,可以的?”

关鹤敛眸:“嗯。”

谢闻星进房间时还没发觉什么异样,房间很宽,有独立的卫浴间。室内温暖如春,他洗澡时忘了带换的衣服进去,浴室内也没有浴袍,谢闻星干脆只穿了条内裤出卫浴间。

他刚走到行李箱旁边,门开了。

谢闻星回头看见门外面的关鹤“啊”了一声:“你等等,我找条裤子穿上。”

关鹤带上门进来:“妈刚才跟我谈了会儿话,她觉得我们有点小问题。”

谢闻星:“?”

关鹤张了张口,有人在外面敲门,关母的声音从外传来:“之前忘记放浴袍了,给你们送过来。”

关鹤眼神一厉,上前将谢闻星拉进怀里,不等后者反应过来,谢闻星的唇覆盖上了柔软的东西。

谢闻星魂飞魄散。

关鹤疯了?

他想提醒关鹤你妈还在外面,说出口时就变成了呜咽声。

唔、唔……

关母还在外面敲门,门没锁,她干脆自己拉开。室内光线很暗,没开大灯,只有浴室倾泻出一角橙黄。

昏黄暧昧的室内,关鹤背对着她,把衣衫不整的谢闻星按在墙上亲。

谢闻星坐在桌上,他一只手臂搂着关鹤的脖子,在深色衣衫的映衬下那条手臂白得晃眼。

关母惊讶地捂住嘴:“我一会儿再来……”

她立即抱着浴衣关上门。背对着房间站了一会儿后,她脸上露出了撞破了什么、却又有些奇异的微笑。

她看今晚谢闻星对关鹤态度不冷不热,以为是哪里惹了谢闻星不高兴。见他们感情这么好,她也就放心了。

听见关母离开房间,谢闻星大概明白了关鹤为什么会这么做,他推推关鹤,意思是你妈已经走了。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慢慢起身。

“衣服理一下,”关鹤说:“这几天我们一起睡。”

谢闻星低头才发现自己裤子套到一半关鹤就开始亲他,轰隆一下脑子彻底炸开——

他的脸变得绯红,几乎从脸颊一路红到脖子。谢闻星立即埋下头,从牙齿间发出了回应:“好。”

要不是室内光线暗,关鹤肯定能发现他的不对。

怎么就这么亲上了?

他刚刚,好像还碰到了关鹤……

亲都亲过了,晚上还要一起睡?操,这他妈的……这么刺激?

隔了很久。

等脸上的热下去,谢闻星装作漫不经心道:“你晚上真和我睡?”

“不然呢?”

“不瞒你说,我有个习惯,”想起时间之前的循循教诲,谢闻星露齿一笑,认认真真撩骚:“我喜欢裸睡。”

“……”

关鹤眉心微蹙,谢闻星还在等他的回应,也许是因为刚有了鱼水亲昵,谢闻星眼角眉梢都是魅力,但也很轻佻。

关纱说过的话又一次撞入脑海,她说谢闻星这样的人肯定什么都见过了,阅尽千帆。

关鹤语气冷了下来:“随便你。”

谢闻星:“真的?可是这儿只有一床被子,要不去……”

关鹤打断他:“不用。”

话是这么说,等真睡下了,情况又一次超出了关鹤的预计。

谢闻星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居然光明正大扯被子,本来宽大的羽绒被盖住两个成年人绰绰有余,谢闻星上床以后见两个人隔得很远,就使劲把被子往他那边拽。

拽了一会儿,被子全被拽跑了。关鹤大半个身子都在羽绒被外面。谢闻星的声音传过来:“关鹤,你冷不冷?”

房间里开着空调,现在虽然不冷,但一夜下来肯定会感冒。

关鹤懒得理他:“不冷。”

谢闻星嘿嘿笑:“别啊,你过来一点,我把被子分你一半。”

谢闻星还在那边讲骚话。他越说关鹤越觉得对方对床笫间的相处烂熟于心、显然不是第一次和人同床共枕。明明知道自己不该过多要求对方什么,谢闻星喜欢撩人也是他的自由,但关鹤有些……微妙的不爽。

“关鹤?你怎么不说话?”

“你别这么内向嘛,人与人之间是需要沟通的,你我躺在一张床上,无缘哪能一起睡对不对?”

“要不你不过来,我过去,被子同样分你一半。”

谢闻星今晚很兴奋,他回忆了一下先前的亲吻,同为男性,他还是能分清意乱情迷和情不自禁的,他觉得如果最开始关鹤亲他是情势所迫,那到后来就有点情不自禁了。

他说完刚想过去,一直不理他的人突然转过身。关鹤伸手,将谢闻星连同云朵般的被子一起抱住:“你现在满意了?”

谢闻星一愣,一动不动了。

他的心跳得好快,明明这个拥抱没有之前激烈,甚至还隔着那么厚的羽绒,可谢闻星就是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那可能是汽水饮料,因为他心里咕噜咕噜冒着轻飘飘的泡泡。

就是在他发怔的当,关鹤把被子扯了回去:“睡觉,再乱动把你踢下去。”

第10章 窒息

除夕当日早晨,谢闻星下楼吃早餐,关鹤的奶奶居然见面就给了他一个大红包。

谢闻星受宠若惊地收下,对比起下来后看都不看他的爷爷,奶奶的态度已经非常友善了。

下午时关纱回家,一见谢闻星就嚷嚷着打游戏。正巧闲了一天谢闻星也很手痒,他回房间拿笔电,关纱像条尾巴一样跟在谢闻星身后。

房间里,关鹤正在看电脑,看样子是在工作。听见动静他回过头。

“哥,”关纱仿佛一只快乐的小鸟:“嫂子答应带我上分了,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谢闻星笑笑,根本没指望关鹤这个工作狂会答应。斜对面的男人闻言停下了滑动鼠标,谢闻星提起笔电时关鹤说:“要。”

谢闻星惊讶地看向关鹤:“你有号?”

关鹤说:“高中的。”

谢闻星:“你那号都掉青铜了,排不到一起。”

隔了一会儿他又道:“我帮你借一个?”

进入游戏,谢闻星看见果然是关纱登陆了【我摸你一下】。谢闻星大号只能单排,就用了自己的小号。banpick环节,关纱走中,谢闻星犹豫过后还是拿了射手,他对关鹤说:“你辅助我。”

他原本想玩打野,但考虑到关鹤几年没玩这个游戏如果坑路人可能会被骂,他宁愿让关鹤坑自己。

关鹤拿了琴女,谢闻星见状锁了个ez。

游戏开始连接,谢闻星咦了一声:“居然排到了flash……”

关纱兴奋:“哪儿呢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

谢闻星:“对面小丑是他小号。”

关纱:“弗皇练打野啊?好害怕被他抓爆。”

一进去,谢闻星就看见flash开全部道:[哥?]

谢闻星:[。]

flash:[你不是说今天不玩吗?]

谢闻星:[带妹子]。

flash同样看见了关纱的【我摸你一下】,flash自然知道这个号是怎么回事,他有些不解:[这不是关先生的号?]

谢闻星:[说来话长,总之是个妹子]。

谢闻星一边聊天一边补兵,他五级时flash从河道下来抓了一波,射手被谢闻星点到残血逃跑,剩下的flash和辅助在谢闻星有大后也只剩一层血皮。

flash往塔里退,已经没有小兵扛塔,残血的谢闻星只能看着到手的人头溜掉。想不到这时琴女突然冲进了塔里,硬生生顶着防御塔的伤害q死flash。

first blood(第一滴血)!

an ally has been slain(一个队友被击杀了)

一换一,关鹤的琴女也被flash杀死。

关纱在一旁偷偷笑:“哥,你戾气这么重?弗皇不就和嫂子说了几句话嘛。”

谢闻星也不太能理解关鹤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听关纱这么说他侧头看关鹤,后者掀了掀眼皮,心不在焉回了一个嗯。

……等等,关鹤回了一个嗯?!

什么意思啊……

谢闻星开始乱想。

flash第二次来抓时,谢闻星操纵的ez又一次将flash点到残血,flash迫不得已撤退,辅助帮他拦下谢闻星,琴女却闪现追上flash,r技留人,剩下一套扔在他脸上。

flash又被关鹤杀了一次。

谢闻星看着flash的尸体都替他觉得憋屈,果然,过了一会儿flash开了全部:[窒息]。

关纱笑得直不起腰:“弗皇本来就不擅长打野,这样也太惨了。”

谢闻星也笑:[要氧气瓶吗?]

flash:[哥你辅助跟我有仇啊……]

flash:[我都不知道我哪儿惹她了]

关纱看热闹不嫌事大,她也打字:[你跟ez说话,琴女吃醋了]。

flash回了一个问号。

即使flash打着自己不擅长的英雄和位置,这把想赢flash也没这么容易,连续打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取得了胜利。结束时关母敲门叫他们吃晚饭,谢闻星退游戏起身,恰好看见关鹤在翻微信。

谢闻星没多想,先和关纱一起下了楼。

位于魔都的eve俱乐部,过年都不打算回家的网瘾少年flash退出了对局。

俱乐部基地只剩下他和中单,见flash叼了根烟坐在电脑前发呆,中单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弗狗想什么?”

“我很不明白,”flash说:“明明【我摸你一下】这个号是老板的,哥为什么说自己在带妹子?”

flash虽然尊称所有比他年龄大的男性为哥,叫其他人时都会连名带姓为xx哥,最亲密的哥,他从来只用来称呼谢闻星。

“是老板家的妹子,”中单道:“老板好像有个小八岁的妹妹,据说特别喜欢小谢哥,老板为了方便上次年会送礼物就用了妹妹的号。”

flash:“我今天碰上哥带老板的妹妹玩游戏,哥玩ez,他们家辅助一直追着我杀。”

中单:“哈哈哈哈妈的丢不丢人?你小号大师还是钻石?被辅助追着杀?”

flash:“我怀疑辅助和他们是三排的。”

中单:“?”

flash:“会是谁?”

中单:“……老、老板?”

说完他自己先呸了一声:“不可能,老板一看就不像玩游戏的男人。我们在召唤师峡谷大杀特杀,人家在商界指点江山。”

flash不说话。

他的头发染成了白金色,左耳一侧有颗不大不小的耳钉。flash的面容异常精致,十足十的漫画脸。

中单敲了一下忧郁美少年的头:“你别想东想西了,不就是小谢哥没答应跟你solo吗?人家今天有事,你初一初二约他不是一样的?”

flash:“除夕的意义不一样。”

他话音刚落,中单突然哀嚎一声:“靠,弗狗看群!”

在eve的俱乐部微信群里,经理几分钟前突然发布了新指令:所有王者段位以下的队员在一个星期内打上王者。

也就是说,这一段时间他们都不能浪了。

中单:“赛季初上王者?我同意我队友同意吗?”

他说完赶紧抱住flash的大腿:“弗狗带我飞。”

flash推了推他:“走远一点,我不喜欢被男人抱着。”

中单:“我不,经理疯了,你就是我唯一的依靠。”

中单说完忍不住抱怨:“经理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管得这么严?这下你也不能玩小号了?”

flash面无表情:“也不能和哥solo了。”

吃过年夜饭,陪长辈们看了会儿春晚,过十二点后谢闻星和关鹤回了房间。

关鹤在洗澡,谢闻星在外面收拾东西,他先前犯懒没怎么弄行李箱,整理时从衣服的最下面摸到了一个小盒子。

谢闻星把它拿出来,愣了。

一盒冈本。还是超薄款。

他根本不记得自己买过避孕套,再说他也没必要买套子,谢闻星百思不得其解。他一手摆弄冈本,一边回忆这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行李箱里。

想来想去,谢闻星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年会前一天晚上,吃过饭后时间来他和ff5房间串门,当时ff5不在室内,时间威逼利诱拷问谢闻星喜欢的人到底是不是平台女主播。谢闻星不承认,正巧ff5在外面敲门,可能就是他背对着时间开门那会儿对方把这玩意儿塞进了他的行李箱里。

因为时间走前贱兮兮地说:“记得看下行李箱。要真是我们平台的,今晚哥们儿先帮你把装备置好。”

那时他满脑子都是关鹤和陆瑶瑶,直接忘记了时间的话,想不到那家伙原来在他行李箱里藏了这个。

真他妈是个小天才。

谢闻星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恰巧这时关鹤从浴室出来,他一眼就看见了谢闻星拿着个小小的东西在笑。

关鹤道:“你手上拿的什么?”

谢闻星:“口、口香糖。”

关鹤:“你什么时候带的?我都不知道。”

谢闻星:“别人送的。”

关鹤动作停顿,重复了一遍:“送的?”

谢闻星做贼心虚小声答应。他正打算把盒子藏起来,一只手轻巧地从他手里拿走了小盒子。关鹤把里面的东西一个一个倒在地毯上,谢闻星看着它们都觉得心惊肉跳。

倒完以后,关鹤笑了一下。

他笑起来和平日略显漠然的模样不同,有种冰雪消融的味道,可莫名的,谢闻星从他的笑里读出了嘲讽。

“口香糖?你怎么不说是吹气球的?”

“这是六盒装,里面只有五个了?”

谢闻星:…………

窒息。

日尼玛的时间,送也不知道送盒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