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人的眼泪,他谁的都不想看见。

他只想见乔唯,她笑也好,哭也罢,什么表情都好,可是现实就是这样注定,有一些人,她不会让你想见就见,她甚至不如小区门口的保安,只要他想看,他随时矗立在那里等待他的注目礼。

按摩师来给大伯按摩,他便在一旁看着,学着他的手法在大伯的另一只腿上实验揉捏,可惜大伯的腿没有任何知觉,就算他拿锤子凿两下也于事无补,后来按摩师开始给他按摩腰背,左轩便坐在大伯的轮椅里在地上来回的乱走。

他/妈妈对他还可以,弥补过错的态度很是诚恳,至少非常顾及他的感受,并且懂得从他最亲的人身边下手,也没提过让他离开大伯,只是告诉他喜欢住哪都可以,继父家里只有一个妹妹,还是过继回来的,所以也没有纷争。

左轩推动电动轮椅到落地窗边,小花园里有两盆嫁接的仙人掌,还是乔唯的妈妈从公园挖回来的,这花盆也是乔唯妈妈从夜市买回来的,刚种上那会才一个手指那么长,现在需要用木棍支撑,快到他大腿,乔唯曾经发现这仙人掌的势头很好,还有点担心,万一这东西一直惊天地泣鬼神的长下去,在大伯家就是顶天立地了。

现在好了,仙人掌被搬到外面,它可以放心大胆的长下去。

大伯说想喝水,左轩便给他泡了一杯普洱,都是妈妈从继父那里拿来的,东西都是上好的,有茶有酒。

关于和母亲相认,大伯开始有些不高兴,撵走过几次,后来大伯问他,你/妈妈要回来认你了,要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你同意吗?

左轩的回答是,我愿意认她,但是我不会跟她走。

不会没有埋怨,他被遗弃了将近30年,30年的时间可不短,这是一个人的小半生,如果他一直待在父母的身边,现在的生活会变得很不同。

他会像祝煜城一样的倨傲,像那些富有的小公子们一样恣意过自己的人生,不为半斗米折腰,更加不会被自己的女朋友当做吃软饭的男人,哪怕他是一个败家子,也比一句小白脸来的好。

他/妈妈对他讲了很多他不知道的故事,他为什么会被抛弃,因为他是私生子,爸爸的原配不让他进家门,到处抢孩子,没人知道这孩子到了他们手里是死是活,当时靳焱正在追她,为了进靳家大门,她隐瞒了自己有儿子的事实,她把左轩送给了左大伯,狠心一走了之,然而巧合的是,靳焱不能生育,后来他们开始寻找左大伯和左轩,大海捞针一样整整找了将近十年,她甚至认为左轩和左大伯已经离开这座城市。

左轩妈妈在说这些的时候一直哭,哭个不停,像谭黎那样。

他却一点共鸣都无法产生,他的喜怒哀乐一时半会还无法和从未谋面的妈妈联系起来,只能温柔的安慰她,陪伴她。

左轩现在开的车是继父送的,一百多万的奔驰越野,妈妈给他两张信用卡,为他添置不少衣物用品,可是这些自从和陶琳在一起后,他也没怎么缺过。

他还是想要钱,想要很多钱,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能用钱来干什么,可这是男人的欲/望之一,金钱,权利,女人,是永远不会变的梦想话题。

这么想着,他发现自己特别俗气,俗气就俗气,总比无欲无求没有斗志的要好。

午餐定的外卖,他帮大伯放在餐桌上准备好才出门。

谭黎如约出现,他选了一家地点稍微有些偏僻的泰国菜,在一间小包房里,点了六七道招牌菜。

他来的早,靠在椅子上等着,期间刷了一会微信,看到乔唯传到微信里她自己的结婚照,他也发了两张他用手机拍的婚礼现场,标注上:小乔的婚礼。

乔唯和乔一都来给他点赞。

他发现自己的要求真的很低,对自己喜欢的人可以无限制的纵容,只有这样简单的微信交流,他也觉得很满足。

谭黎带着墨镜口罩出现时,他差点没认出来,他还下意识的拨开窗帘往外看了看,“谭设计师,外面有狗仔队吗?”

谭黎没说话,坐在他对面摘掉口罩和墨镜,左轩愣住了,“你怎么弄的?”

谭黎一脸乌青,眼睛哭得红肿,听到左轩震惊却又温柔的询问,又开始哭。

左轩对她勾了勾手,她绕过桌子到他身边扑进他怀里,“我老公知道我们的事了,他要离婚,不给我一分钱,不给我孩子,还动手打了我,左轩,我要儿子,帮我想想办法,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没有儿子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只要把长风留在身边,以后我才可以有机会和祝家对话,否则我就是永久出局的人,锦南不会再管我,我要失去一切…”

左轩在她背上缓缓拍着,等她稍微冷静一些事,把她从自己怀里推开,用桌上柔软的餐巾纸为她轻拭泪痕,有伤口的地方更加温柔,手指温柔的将她的长发捋顺到背后,低声问,“还疼不疼?”

“疼…”

左轩无奈的望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谭黎忽然抓住他的衣袖,满怀希冀的问,“左轩,我们在一起吧,我喜欢你,喜欢你的体贴和温柔,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小剧场】———————

原城:哈哈哈哈,叫兽,谭黎要和你过!

乔唯:哈哈哈哈,叫兽,谭黎要和你过!

乔一:哈哈哈哈,叫兽,谭黎要和你过!

小宝:哈哈哈哈,叫秀,谭泥要和泥过!

原城:漏风的那个你回去。

小宝:泥才NO风…

第138章 :你们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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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四五天,这个时时刻刻都拥堵的鸡飞狗跳一塌糊涂的城市在一/夜之间忽然安静下来,宽阔的柏油路一马平川,畅通无阻,随时随地可以将车速飙上120迈,连片树叶都没有几率撞上。

除夕当天下午,要不是乔妈乔妈下手早,恐怕年夜饭只能捡菜叶吃,连菜市场最后几家卖菜的都收铺。

这个城市没有年味,虽然四处挂着红灯笼,可是不能放鞭炮,见不到洒在白雪皑皑上的喜庆红炮纸,总是少了一点火红年味。

圣诞和新年唯一的区别是,圣诞挂铃铛,新年的时候把铃铛一摘,换上灯笼。

乔唯和祝煜城睡在了乔家,除夕一早不能自然醒,就听乔爸爸在外面敲锣打鼓的喊着,今年最后一天了,大家伙都别睡觉了,都起来抓紧时间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明天再干就是明年的事了!

孩子们想不到什么是有意义的事情,因为乔唯二人霸占了小宝的床,他只能去哥哥的房间里睡,听到乔爸敲锅盖,乔一一脚把弟弟踹下床,“小宝,你今天需要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稳住咱爸,让他别敲了,你去掀掀盆子推推板凳,给他找点事干,哥哥想睡觉。”

乔小宝一脸迷茫的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拿起床头妈妈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

乔一长臂一捞,将他手里的毛衣抢下来,“这是哥哥的…”

小宝抓了抓耳朵,拿起另外一堆衣服开始套。

穿完衣服,他趴到床边找乔一要亲亲,乔一已经眯着眼睛睡着了,忽然感觉嘴巴上湿乎乎的,睁开一只眼睛,看到小宝近在咫尺的包子脸,他笑了笑,抱着小宝啵了一口,把他打发出去。

他要是再有个这么大的妹妹该多好,一个呆呆傻傻,一个香香软软。

敲锅盖,是祝煜城经历过的最惊悚的闹铃,他甚至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乔唯一条大腿横在他身上,拍着他的手臂轻声安慰,“不要怕,不是起义,是我爸叫我们起床。”

紧接着就是乔爸爸嘹亮的起床口号。

乔唯身上穿了一件贴身的工字背心,雪白的肩头露在被子外,祝煜城拉起被子给她盖好,手掌隔着棉背心在她身上揉揉捏捏,翻身把她压在下面,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她,故意撩拨似得,“爸爸说让我干有意义的事。”

乔唯搂上他的脖颈,皱着眉头思考,“什么才是有意义的事情呢?”

“你就是‘有意义的事情’。”

“你才是‘有意义的事情’! ”

祝煜城直直的看着她,眉眼间透着一股清冽之气,搞得乔唯觉得自己好像在玷污他,两人对视了老半天,乔唯猛的拉下他的脖颈,重重的拥吻住,甚至磕疼了她的嘴唇。

吻着吻着,他想要的就更多了,既然已经发现了有意义的事情,确实应该干完它。

乔唯的两条纤细的大腿热乎乎的缠在他的腰上,祝煜城一手撑在她身旁,一手托起她的小屁股贴向自己,他们彼此挑·逗厮·磨,像很多情侣间的起床游戏,你追我赶,乔唯老是想咬他,祝煜城总是能轻易灵活的躲开,等他俯身去咬乔唯的时候,她故意扭动身体,用自己的骨头去磕他的牙齿。

祝煜城要吻她的脖颈好几次,都啃在肩头,乔唯在他怀里阵阵发笑,脆生生的催人精神,这才是悦耳的闹铃。

以防她再来回扭动,他一掌握住她颤颤的小馒头,低头咬下去,隔着薄薄的小棉背心,给她咬出湿濡的一片,再去换做另一边。

乔唯被他弄的哼哼唧唧,浑身难受,想一脚把他踹下去,又舍不得,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她主动抬起腰肢贴向他。

“学长…”

“恩。”

“学长…”

祝煜城抬起头,深深的望着她,“怎么了?”

乔唯捏着他的肩膀脸颊都快滴出血,肉嘟嘟的嘴巴抿了又抿,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怎么想都不好意思说“你要我吧,快急死个人了。 ”

祝煜城将木讷发挥到了传奇的境界,只是怔怔的看着小妻子在身下娇媚的别扭,一点觉悟的意思都没有。

乔唯抬起脚丫,从身侧用脚趾勾住他内/裤的边缘,一点点往下拽,后面脱的很顺利,前面却勾住了,她用了点力,祝煜城却一把按住她的小腿,冷静的说,“刮住了,你要掰折我吗?”

乔唯眨了眨眼,心想我要打死你!

明天社会版的头条新闻就将会是:娇/妻除夕欲求不满打死新婚总裁老公。

紧接着网络上就会出现:身为男人,如果没有傲人之物,美娇/妻的心怎会拜服于你,昔日总裁因无法满足爱人需求命丧黄泉,若想老婆不出/轨,关键在于中间那条腿,为男性排忧解难,请来我院,咨询热线4008叉叉叉叉叉叉叉。

乔唯干脆伸出小手用实际行动表态,祝煜城被她弄的想闭眼睛,半阖着睫毛吻她的耳朵,他开始动手去脱乔唯的睡裤,气氛和谐而美好,‘有意义的事’马上要被大草大干了,只听——砰!

乔小宝炮弹一样撞进屋子里。

乔唯被他吓的差点抽筋,一定是她夜里起床上厕所忘记锁门了。

祝煜城深深吸了一口气,万般无奈无人倾诉。他翻身躺回乔唯的身边,在被子里默默的穿好自己的内/裤。

乔小宝走到乔唯身边,见到自己姐姐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眼眶一下子红了,呆呆的爬上床,跪在床边隔着乔唯对祝煜城抡起拳头好一顿毒打。

隔着棉被,这小拳头显得太过软绵。

乔唯紧忙按住小宝,“你怎么打人呢你!”

小宝哇的一声哭出来,跳下床颠颠的跑向厨房,哭声一路渐远,“妈妈,且且被西负!妈妈!且且被西负了,且夫压着且且,要压死且且了…”

“…”

“…”

乔妈一嗓门制止住他的哭喊声,旋风似得从厨房过来帮他们把门关上,乔小宝抽抽搭搭的跟在妈妈后面,心有不甘,爸爸在门口贴对联,他只好回哥哥房间,把刚才的话又哭着重复了一遍。

乔一被他折腾这一通已经不困了,坐在床上两眼默默的看着他,非常无语。

“且且会被压死吗?”

“不会。”

“会痛痛吗?”

乔一琢磨了一下,“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也不会,疼的话她就喊救命了,你快别操心了,去洗个脸,擦个粉,吃个包子,生活多美好。”

乔小宝呆呆的站在他面前看了一会,非常有效率把他姐忘掉了,扭头就走了,“吃包子…”

乔唯和祝煜城突然变得尴尬起来,无言的对视了一会,乔唯起床说去洗手间,祝煜城靠在床头上抽烟,顺便把两人手机开机,一水的拜年信息鞭炮似得噼里啪啦往里跳。

左轩也发来信息:小乔乔,大伯给你捏了几个黏面兔子,有红豆沙和蜜枣的,晚上我送你家里去,记得回家里拿。

祝煜城端着手机缓缓抽了一口烟,把这条信息删掉了。

黏面兔子是什么东西?黏面又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就不是高大上的东西,他们家萌萌作为总裁的小娇/妻,现在已经不需要吃这种平民的食物。

看来下午要早一点回祝家,免得被左轩那个衣冠禽/兽撞上乔唯再惦记。

至于他是如何在第一眼见到左轩就发觉他喜欢乔唯的,只能解释这是一种上天赋予的能量,这是属于男人的直觉。

乔唯走到洗手间门口时,乔一房间里有手机在响,她偏头看一眼,洗手间的门突然打开,匆忙往外跑的乔一和她撞个满怀,撞得她鼻子生疼。

“你赶着拯救国家去啊?大过年的莽莽撞撞…”

乔一刚刷完牙,呼吸间满是牙膏的清新味道,他笑着捧起乔唯的脸颊亲了一口,无意间视线落在她的洶前,脸色当即变得难堪起来,慌慌张张的跑回房间,抬起小腿一勾,甩上房门。

乔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也吓得飞快跑回房间,小腿一勾甩上房门。

乔小宝淡定的坐在沙发上啃包子,发自内心的觉得大人的世界看不懂,神经兮兮的大人的世界更加看不懂。

“怎么了?”祝煜城弹掉烟灰,看她抱着洶直奔被窝。

“你看看你弄的!”乔唯跪在床上张开手臂,刚刚被他咬过的地方是湿透的,粉粉的透过来很明显,“这个背心太薄了,这么透,以前我买的都没这么透!”

“以后回你家里就不要穿这件,但是,我喜欢透的。”

乔一坐在床上坐了一会又钻回被子里,心脏快从眼眶里跳出来,心里某种不该燃烧的小火苗却越来越旺,他一再深呼吸,试图平复,却也一再的失败。

好像发烧了,全身都是热的,连内脏都在发烫,手机铃声已经停止,微信一直在向外弹消息,滑开屏幕后,脑袋嗡一声。

秦婧姝非常适时给他发了几条动人心魄的小黄图,旧的一年已经过去,新的一年正要来临,如此看来,勾/引乔一上床是她这两年来的一项重要计划啊!

乔一连眼眶都快憋红了,他将房门反锁,靠在门板上默默望着窗外,喉结不自然的上下着,握着手机的手腕无法控制的发抖,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刚刚自己看见的画面,清晰的仿佛在他瞳孔上落下钢印一般。

他迟疑的将睡裤往下拽,迟疑的拉下自己的内/裤的边缘。

迟疑的轻握。

客厅里传来乔唯走路的声音,“妈,我的红毛衣呢?”

乔一的动作忽然停下来,他提好裤子啪啪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打得耳朵嗡嗡作响,趴在地上开始做俯卧撑。

神经病!变/态!乔唯是你姐姐!你真恶心!

做完三十个俯卧撑他又开始深蹲,快把自己累趴下时,顶着一身汗走出房间,乔唯和祝煜城已经穿戴整齐,看见乔一这副样子不禁一怔。

乔唯啃着一个苹果满眼疑惑的看着他,“你这…香汗淋漓的,在房间干什么呢?”

“蒸桑拿。”他大口喘着粗气,用背心擦着洶口成溜的汗水,直奔洗手间,“我冲个澡。”

一家六口,齐刷刷的红毛衣,围着圆桌吃饭时特别像某个旅游小分队,大家需要同一着装。

因为早上祝煜城无情的欺压了乔唯,乔小宝一直不肯搭理他,吃饭也坐的远远的,玩也坐的远远地,连看待他的眼神都不友好了,祝煜城想夹一块他面前的豆腐,他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将盘子慢慢拖走,祝煜城不理会,淡然的将手臂伸长,夹回碗里。

电视里放着广告,北方特有的气候特点,让人们置身冰雪世界,巷子口的小孩捂着耳朵看放鞭炮,乔唯指着电视说,“什么时候让我也见见雪,我还没见过。”

“明年,或者后年,如果你没怀孕,我们带着家里人一起去哈尔滨过圣诞节或者新年。”

“你去过吗?”

“去过,有一年圣诞在那边过的。”

“下雪了没?”

“鹅毛大雪。”

乔唯没见过雪,但是见过鹅毛,顿时有些兴奋,“ 还真有鹅毛那么大的雪,是不是特别梦幻?”

“挺脏的。”

“…”

午饭过后,乔爸爸开始剁肉馅,为晚上的年夜饭做准备,有猪肉白菜,和胡萝卜牛肉,乔唯闻到这股肉香就不想去祝家过年了,恨不得把这一盆肉馅生吃了,她端来给祝煜城闻,他赞许的点头,“很香。”

三点多时,家里有人来敲门。

是左轩。

祝煜城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手表, 有些不高兴左轩的失信,他信息里明明说是晚上,这才几点。

左轩也很意外乔唯和祝煜城在,笑容温和的与他们问好。

六个黏面捏的带馅小兔子立在茶几上,乔唯摸了摸,发现还是温的,拿起来便咬,红豆香气四溢,乔小宝站在一旁吞着口水,跑到左轩怀里左蹭右蹭,又是搂脖又是抱腰,一群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左轩给小宝也拿了一只兔子,“这个有点黏牙,你能咬动吗?”

“我能…”

左轩还带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以前他自己赚工资,买的东西也最多是吃喝,这回来还给乔妈妈买了一件针织开衫,给乔爸买了酒,给乔一买了一副耳机,小宝的话,有一个限量版的变形金刚。

乔妈很惊讶,感叹道,“轩儿啊,你这是买彩票中奖了?这楼里邻居你买一圈得多少钱啊?”

左轩一边帮小宝捏扒开兔子让他吃豆沙馅,一边笑着说,“也没给谁家都这么买,你们以前对我大伯太照顾了,我现在条件好了,给你们买一点东西应该的,又没有多贵,你们和我要轮船飞机我也买不起啊。”

乔唯坐在小板凳上笑,“ 我都告诉你们了,他/妈妈可有钱了,穿的特别好,出门带保镖,我们结婚的时候他/妈妈还参加来着,还有,左轩现在和咱们家算亲戚呢!”

“这亲戚亲的有点远…”左轩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这亲戚确实不怎么近。

乔妈正要把开衫叠起来,听到这话愣一下,“怎么论成的亲戚?”

“左轩是祝煜城的表哥,跟我公公叫小姑父,他爸爸和我婆婆,是亲兄妹。”

家人纷纷一脸顿悟,原来还有这么巧合的事。

乔唯嘴边沾着豆沙馅,左轩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刚要递过去,一直沉默坐在沙发里的祝煜城突然向前倾身,用手指擦掉乔唯嘴边的豆沙,抿进嘴里,皱了皱眉眉,“太甜。”

左轩将纸巾放到小宝手里,低垂着眉眼,什么都没说。

四点多时,祝煜城打算和乔唯回祝家,左轩看了一眼时间,答应了去妈妈那里,也差不多该离开。

三个人一起下楼,在一楼转角,乔唯想起自己的手机被小宝拿去玩,只好回去拿。

楼下只剩两个男人,剩最后几节台阶时,左轩的手机响起来,祝煜城在他后面,与他保持两个台阶的距离,这个角度刚好令他不经意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谭黎?

祝煜城微微蹙眉,谭黎和左轩是认识的?

左轩很快接起电话,语气温和却不太想多说,“别再白费力气,我说的很清楚,不可能,今天除夕,照顾好自己,过两天我去看你。”

只说这一句,他便挂了电话,祝煜城沉默不语。

他注意到左轩换了一辆全新的奔驰,在楼上时,也注意到他手上的百万名表,衣着品味也大有提升,看来都是他/妈妈的功劳。

“改天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以后会常见面的。”

祝煜城掏出车钥匙解锁,满脸漠然的看着他,“你还没有认回我舅舅,就想先认姑夫和表弟了吗?”

“你要是这样理解也没有问题。”左轩的脸上始终保持笑容,但却不似面对乔家人那般温柔,很礼貌,还有一丝客气过头的疏离,“你是在父母身边长大的,跟我的想法不太一样,二十几年我身边都只有一个大伯和几个好邻居,对待亲情我是很向往的,虽然我们是表亲,但总归是有血缘,对于一个孤儿来说,找到与自己有血缘的亲人是很令人振奋的一件事,怎么说呢,大概我说了你会觉得表哥有些矫情,可是就是那样,我会觉得没那么孤单。”

祝煜城不否定他的想法,就像他虽然不是很喜欢祝锦南和长风,但却每天都会想起他们,可是他却否定左轩这个亲人,“我不太喜欢你,也不想和你一起吃饭多见面,对我来说这些都没有意义,如果你需要亲人,不如去找你亲生父亲,你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你另外两个姑姑也有儿女。”

左轩双手插进西裤口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里的冷意已经渐少,春天很快就来,他从容的微笑,“将来你会接手祝氏,我会接手我继父的公司,我们会常碰面,也许是合作,也许是竞争,到时候你连酒杯都不愿意和我碰,会让我很尴尬,好不容易有个表弟,还被讨厌,这听起来还真是个悲伤的故事。”他说完自己笑了两声,像劝告小孩一样低声说,“你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圆滑,煜城。”

祝煜城对他的建议完全不感兴趣,他记得祝锦南说过,他努力的赚钱,不断的扩张公司版图,不是为了彰显他是一个多有头脑手腕的人,是为了将来让他的小孩和女人受到尊重,不为了一时温饱奉承于人。

他没必要和左轩相提并论,他们的起点本身是不同的,如果祝锦南没有给予他倨傲的资本,也许他会比左轩更加圆滑有亲和力。

一向直来直去的祝煜城没有将疑问隐藏,干脆直接的问道,“你和谭黎很熟吗?”

左轩挑了下眉,随即放松轻笑,“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