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坏消息？
她紧张的发抖，祝煜城一把拿过电话滑动屏幕接起来，“我是你姐夫，爸醒了？”
第147章 ：无可替代
917.六千
事实并非他们渴望听到的好消息，乔爸再次被抢救，乔妈妈直接吓晕了过去。
乔唯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那些日子熬过来的，她是眼睁睁看着乔妈妈身上M码的连衣裙变得肥肥大大，全家人除了乔小宝还在正常生长，恐怕连祝锦南都跟着掉秤。
乔爸爸昏迷第六天的时候，趴在探视窗口发呆的乔一突然拍着玻璃窗打了鸡血似得大喊，“我爸动了！动了一下！妈！姐！我爸动了一下！”
就为这一句话，乔妈晚上吃了一整碗米饭，睡了一个好觉。
医生检查过，乔爸确实有短暂的清醒，不过仍旧处于危险期。
第十天，乔爸可以清醒半天，也被允许探视，他还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睛看人，也做不了任何表情，乔一坐在他床边和他说话，他除了睁眼睛闭眼睛什么都做不了，他们谁都这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能听懂大家的话，小宝被祝煜城抱在怀里和他说话，指着他头上的层层纱布问，“爸爸，你痛痛吗？”
乔爸爸直直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第十四天，乔爸爸努努力可以说出一两个字，但他似乎不太愿意多讲话，每次喊一个人都要歇好半天，多数时间还是大家在和他说话，或者大家说话，他听着。
自从乔爸被送进普通病房之后，乔一就没在家里睡过一晚，最多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便又得赶回医院。
病房里就剩乔妈乔爸两人的时候，乔妈握着他的手，小声告诉他，“你一点都没白疼二宝，平时家里看着属他最难管，其实懂事着呢，可心疼你了，天天在这守着你，爸爸长爸爸短的，打针还告诉护士轻一点，天天跑去问医生我爸爸什么时候能坐起来啊，我爸爸什么时候能下地走路啊，要不是仗着亲家有头有脸有势力，医生都要被他烦死了，看见他就想躲。”
乔爸手指轻轻用力，捏住老婆的手指头，声音低哑，语速缓慢，却格外自豪的笑着说，“那是，我儿子嘛…”
可以查询高考成绩那天，祝煜城特地把电脑带到医院来，乔一刚刚给乔爸擦过脸喂他喝了半碗稀饭，自己嘴里叼着一个面包正准备吃早餐，他接过电脑一边吃一边输入考号查询成绩，乔唯拿起另外一个肉松面包放在乔爸面前晃了晃，“你吃不了，我就给你看看，特别香，等你好了才能吃，现在我先帮你吃啊！”说完，笑着咬了一大口。
“诶乔唯…”乔一吃着东西含含糊糊的叫了她一声，“我比你考的好啊，果然我才是咱们家最聪明最有希望的。”
乔唯跑到电脑前看了一眼，还真比她高一百多分，乔爸爸要是没出事，他毫无心理负担的去考，没准真能像左轩说的那样当一匹高考黑马，考上二本也是有可能的。
“爸，我考的比我姐好！肯定能上个本科！”乔一高兴的对着病床上的人大喊，乔爸听着眉开眼笑，一整天都精神的不得了。
乔唯也很开心，问乔一晚上想吃什么，不等他点菜，小宝呆呆的在一旁说“披萨”，乔一点点头，那就吃披萨，先吃小宝爱吃的。
乔唯又问乔爸爸想吃点什么，乔爸想了很久，才说，“让你/妈给我做一碗鱼汤，放块豆腐。”
这要求很简单啊，乔唯立刻下传圣旨，乔妈麻溜夹上钱包去菜市场买鱼和豆腐。
晚上乔爸喝了一大碗鱼汤，心情好的不得了，话也多了，听乔唯和乔一讨论报什么大学，选什么专业，一直乐呵呵的。
夜里大家各回各家，还是乔一守着他。
乔一用温毛巾给乔爸擦手，乔爸和他聊天，“二宝啊，其实你/妈最疼你啊，比疼你姐和小宝还疼呢…”
“我知道，家里就我吃的最好，花的最多，从来没穿过地摊货。”
“你以后要找老婆，得找对你/妈妈好的，老婆可以找无数个，妈妈你只有一个。”
乔一笑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是肯定的，对你们不好我不会带进门的，我要找乖巧懂事孝顺又贤惠的，长相嘛，不比我姐我妈难看就行了，也不用多惊为天人。”他说着自己哈哈笑了好几声，“上大学就该挑了，不然下手晚了找的都是剩女！”
乔爸爸躺在床上看病房的天花板，跟着他笑，过了好一会，说，“你姐夫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不会油腔滑调的哄你姐姐，对咱们家也好，对你也好，你姐姐跟他在一起，我放心。”
“恩，他是挺好的。”
“你也得放心。”乔爸说。
乔一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一眼，“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以后啊，能遇到比你姐姐漂亮可爱的，姐姐再好，那也只能是姐姐，还是嫁了人的姐姐啊…”
乔一心里一咯噔，握着毛巾的手指都僵硬了，大气不敢喘一口，他觉得乔爸爸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可他不敢问，也不敢试探，他是爸爸，他有丰富的人生阅历，他的每一句试探都可能为他透露更多信息，他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我姐可爱吗？只有姐夫自己会觉得她可爱吧，我觉得她挺啰嗦的，爱管闲事脾气又不好…”
乔爸爸笑了两声，“喜欢也好，讨厌也罢，反正只能是你姐姐，谁让她是我女儿，你是我儿子呢…”
乔一吓得不敢说话了，隔了良久，等他也爬上陪护的床上准备睡觉时，才侧着身面向乔爸，问他，“爸，你怎么知道的？”
乔爸爸又低低的笑了两声，憨憨的样子，“你这几天睡觉说梦话啊，我都听见啦…”
“…”原来他被自己出卖了，他稍稍有些尴尬，“爸，我觉得吧，我可能还不太懂事，不够成熟，咱们家太和谐了，你们都太惯着我，我还像小孩似得，可能等我上了大学参加工作，慢慢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你别担心，我都不担心。”
“有你这句话，爸就放心。”乔爸爸老神在在的笑笑，“你是我生的，我对你有信心。”
“我说真的，爸，不是搪塞你，是真话。”
“爸信。”
他信就好了，乔一知道乔爸也没骗他，他说信，就是真的信，很快，他们一家人就会恢复到原来的生活。
他睡得很踏实，醒来的时候刚好五点。乔爸习惯早起，每天这个时间都是醒着的，乔一也不睡懒觉，准备起来给他擦了擦手，让他精神精神，再去楼下买早餐，热乎乎的小米粥他能喝大半碗。
祝煜城给他们安排的是独立病房，有单独洗手间，乔一先自己洗漱，然后端着小水盆出来给乔爸擦脸。
乔爸还没醒，乔一放下毛巾去窗口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他长手长脚的活动两下，一不小心碰到插满百合的玻璃花瓶，应声落地后摔了一地狼藉，他下意识的转头去看乔爸，发现他没被惊醒，才松了一口气。
紧忙弯腰把百合捡起来放回桌子上，刚要去拿扫把拖布处理地面的碎玻璃和水渍时，猛地回神，目光紧紧锁定在乔爸的脸上，小心翼翼的叫了他一声，“爸？”
乔爸爸没回答，看这样子睡的格外安稳。
乔一几大步跨到他床边，隔着被子捏了捏他的肩膀，“爸？你在睡觉吗？天亮了，爸？”
乔爸爸的毫无反应把乔一吓到了，他伸出手指在他的鼻息间试探，又掀开被子摸他的手心，他的动作始终带着试探的意味，因为他总觉的下一秒，乔爸会突然睁开眼睛，憨憨的笑着说，看你这点出息，爸吓你的。
可是…
乔一膝盖一软，跪在病床前死死捏着乔爸爸的手，他想去按铃叫护士，但是怎么都没力气站起来，想开口喊医生，惊慌急促的呼吸之后，只发出崩溃的大哭声。
乔爸不知道走了多久，人都已经变得僵硬。小护/士开始早间第一波查房，看到这一幕之后紧忙到病床前查看，随即按响床头的对讲铃，让护士台立刻通知医生过来。
乔唯赶到时，乔爸身上的被子已经变成一块轻薄的白布。
乔家的天，就这样塌了。
这一次，连小宝都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他趴在床边扯开爸爸身上的白布，晃他的手臂，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爸爸…爸爸…起来呢，我要七包包呢…”
他又去找乔一，蹬着他的裤脚往他身上爬，乔一把他抱起来，他便揪着他的衣领问，“哥哥，爸爸怎么呢…”
乔一泣不成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小宝又看向乔唯和乔妈，咧着嘴巴大哭，“且且…妈妈…”
所有人都很难过，没有人安慰不谙世事的小宝，他应该哭的，爱他的爸爸走了，永远离开他，他应该为他流一场眼泪。
病房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祝锦南和穆奕来了，接到医生通知的左轩和他/妈妈也来了，大家的心情都无比沉重。
最小的孩子才四岁，最好的生活还没来得及享受。
乔妈妈趴在乔爸爸的身上哭的声音都变得嘶哑，乔唯跪在床旁抱着爸爸冰冷僵硬的手臂大哭，这一刻，没有谁能给予她们安慰，谁的怀抱都代替不了乔爸爸的存在。
祝煜城曾经失去过最爱的母亲，他能体会乔唯现在的痛苦，只是爱莫能助。
乔爸爸还没来得及开上小轿车，也没来得及和他的老同学炫耀新楼房，这辈子最后一次骄傲，竟是自己的葬礼。
祝煜城为他风光大葬，葬礼的车队多达百辆，全部是黑色轿车，从奔驰S600到奥迪A6，殡仪馆到目的那段路程需要出动交警来维持交通秩序，乔爸爸的老同学们都被请来，除了惋惜和悲痛以外，他确实可以得到老同学的刮目相看，原来乔家已经可以这么气派了。
黑色六月，连带着整个七月八月也没白过来，乔家上下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中。
乔唯去学校拿回毕业证，还特地到墓地去看了乔爸，虽然她的成绩不是很争气，但至少这是他们家一个拿到大学毕业证书的。
她告诉乔爸爸，她在学校遇到了陶琳，她家里也遇到变故，看起来很不好，左轩不知道在忙什么，没有陪在她身边，还是祝煜城好一些，至少他会让她觉得，无论多糟糕，身后还有依靠。
乔爸不在了，乔妈骄纵的性格有了巨大的改变，愿意宠她让她包容她的人没有了，她的主心骨没有了，她骄纵不起来，越发的像一个没有主见的家庭妇女，凡事都要打电话给祝煜城问问，该怎么办。
乔爸爸的小酱肉包还在这个城市里续写着美食传奇，他留给乔妈最大的财富，就是永远不会让她挨饿的馅料配方。
只是乔妈在家很少还会再做酱肉包，吃的时候时候大家都不开心，小宝会拿着包子小心的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临近九月，乔唯开始为乔一准备入学的东西，他考上本市一间三本本科，乔唯去看过，学校的环境还是很不错，寝室环境也很好，四人间，上铺睡人下面是电脑桌和书架，有空调，也有独立浴室。
乔一可能还没缓过来，一直不太爱说话，性格沉沉闷闷的，有时手机几天不开机，在家捧着平板电脑发呆，秦婧姝来找过他几次，乔一不知脑子哪根筋没搭好，报了110，说她骚扰自己，警察来了一看，把俩孩子臭骂一顿走了。
禾嫣也来过两次，都是同乔唯一起回来的，乔一对她的态度还可以，听她说什么好笑的事情还真的会笑一笑，虽然笑容很短暂，至少让乔唯排除这孩子心理落下毛病的猜疑。
“走吧，今天去报道，早点去早点选床位，先到先得。”乔唯和祝煜城早早回到乔家，准备接他出发。
乔一在房间磨蹭了一会，没有拿任何行李，独身一人走出来，“我不想去了。”
乔唯诧异的睁大眼睛，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你不想去？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想？爸爸对你寄予厚望，现在他不在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吗？你想不去就能不去吗？你必须去！必须给我念这个大学！”
乔妈有点无措的站在一旁看着，她每天和乔一一起，知道乔一这段时间过的非常不好，家里最糟糕的莫过于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倾向哪一边，只好求助于祝煜城，“小祝，你看呢？”
乔一没给祝煜城开口的机会，“不是不想上学，我想重读一年。”
“高三的课业很重，你现在的状态适合重读吗？还是大学轻松自在一些，我觉得你更应该去上大学，你现在的状态去复读考出来的成绩可能还不如今年的。”
“我状态很好。”他态度坚定，“我想复读，再给我一次机会。”
“那就让他复读。”祝煜城忽然开口打断他们的对话，“没人能对他的未来负责，让你走自己选择的路。”
9月1号开学日，乔一重新回到了高三课堂，唯有一件事令他非常不爽，就是秦婧姝也跟着他重读了，以前不是同班同学，这次彻底成了同班。
再次把他送进高中大门时，乔唯面对门口马路上爸爸的出事地点，心里感慨万千，岁月有时不只是把杀猪刀，也会是一把杀人刀。
乔唯的实习工作在她长时间的请假中被迫终止，原本园长答应她拿到毕业证就可以转正，由此可以看出，男人的话不可信，男领导的话更不可信。
她再次奔走在找工作的路上，那叫一个风雨无阻，无论祝煜城怎样和她谈判，最终的结果都是要做老师。
祝煜城以为她吃过苦就会发觉还是跟着他做一些轻松的工作比较好，无奈她已经学会苦中作乐。
乔唯始终不得自己面试失败的要领，按理说，她的专业分数很高，她长的又很讨喜，她笑容明媚声音清脆，一看就是一副好老师的模样，为什么总是面试不成功。
这个问题的疑惑最终被抱着小宝吃榴莲的左轩解开，他的教育机构发展势头正猛，来面试的老师太多，他从专业面试官的角度出发来为她分析道，“你穿的太好，没有哪个幼师会穿一身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连衣裙来面试。”他上下扫了一眼乔唯身上蓬松的娃娃裙，“哪怕是这种可爱的衣服，你要知道你面试的是一名老师，不是一名公关，你会不会穿衣打扮并不重要，你优渥的物质条件很可能造成你工作的不稳定性，因为无法承受工作的压力发脾气，摔桌子，炒老板，小孩子们对老师都有一定的依赖性，老师不稳定，是很让他们头疼的一件事，因为你不是为了谋生而工作，你随时有可能视合约为粪土。”
乔唯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立即起身去衣柜里翻出两件去年的旧裙子，堆压在衣柜下面太久，被压出难看的褶皱，颜色也没那么鲜亮，不过只要熨烫一下还是挺好的一条裙子。
乔妈也在吃榴莲，以前没吃过这东西，只闻过它逍魂的味道，左轩给她买了几次，她居然也吃上瘾，“小轩啊，你和陶琳什么时候结婚啊，你现在和妈妈过的也挺好的，工作也顺利，怎么不考虑一下人生大事，你可别忘恩负义，人家陶琳跟你那会你还是个穷小子，对你多好，现在条件好了是不是想找个更年轻漂亮的？”
左轩被她的话逗笑，“要多年轻是年轻，多漂亮是漂亮？我找个高中生得了。”
“麻烦你帮我把乔一那个小尾巴收入囊中好么？你把她追走，我们乔一就能考上北大了。”乔唯想起秦婧姝就后背发凉，那姑娘的粘人手段令人发指，各种行径堪称不要脸至极。
这就是个笑话，大家笑笑就罢了。
乔妈去洗手间时，乔唯忽然压低声音问他，“你和陶琳还在一起呢吗？我记得你说过等我毕业了你就要和她分手，你的计划实施没有？”
左轩温和的勾了勾嘴角，也压低声音，回答，“没有，你觉得她家里现在的状况，我能和她分手吗？现在这样我都已经快被别人的唾沫淹死。”
“她爸妈有希望出来吗？”
“希望不大，十几年吧至少。”
“那现在，她是不是一无所有了？那些房子车子，奢侈的生活，全没了？”
左轩沉默的点头，陶琳的父母涉嫌贪污受贿，情节严重，陶琳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了，本来打算分手，现在却只能按兵不动，连他对陶琳稍稍冷落一些都会换来她朋友们的唾骂，更何况是分手，非要给他挂上一个忘恩负义的名义送上情感新闻头条。
陶琳甚至一度怀疑是他举报了她的父母，因为她曾经羞辱他的无能，他事业起步坚持不用陶家人的支持，是因为他早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不想自己受到牵连。
左轩只当她是疯了，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对了乔乔，”他忽然将话题转移，“你不是一直想去公立幼儿园上班，我给你介绍两个单位，你去试试？”
“我不用你安排，要用安排的话我早都工作了，我公公早都打好招呼让我去上班，到那就教大班，孩子都懂事，也不费心，就像你说的我现在工作又不为钱，干嘛还需要他们安排工作，那不如在家待着算了，我自己找，免得大家对我另眼相看，和同事们平起平坐一起上班也挺有意思的。”
“你想多了，我没有那个本事给你安排工作，我只是知道哪两个单位现在缺老师，你自己去面试，能不能面试上是你的问题。”他笑意柔和的朝她眨了下眼睛，“记得换身普通衣服，反正我是不会录用年轻漂亮的白富美。”
——————【小剧场】——————
乔唯：请大家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亲人，世事无常，指不定哪一个瞬间就人天两隔，还有请大家远离原城，不要试图成为他小说里的主角以及配角，很容易被他手贱一下子写没了…
原城：我看你是活够了！
乔唯：有能耐你写死我啊！
原城：没能耐，你赢了…
祝煜城：为什么最近没有榨柠檬？
原城：因为你的灵魂还在和她生气，你硬不起来了。
祝煜城：硬的起来。
原城：那就先憋着吧。
祝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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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万更148：我是不是病了
917.万更
左轩说的全是经验之谈，乔唯决定信她一次，穿上最朴素的牛仔裤白T恤，把她黑亮亮的长发绑成马尾，差点灵机一动编成麻花辫扮演起纯情小靓妹，背着双肩包一脸青春朝气的冲向革命前线。
她先去私立幼儿园面试两次，果然接到了录用通知，顿时胆子大起来，直奔贴出招聘告示的公立幼儿园，差点激动的将幼儿园门口招聘的大红纸揭下来迎风甩着冲进园长办公室。
现在的佣人单位找不出几家还在用如此原始的方式招聘，各大招聘网站上根本没有半点此用人单位的信息，她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应该不会有太多人来面试。
走到面试的教室门口她傻眼了，外面坐着一大排同样年轻朝气的小姑娘，如此看来她唯一的优势就是比别人漂亮一点，可这个优势又仅限于园长是个大色/狼才有发挥的余地。
一个小时之后，终于轮到她拿着简历进去。
园长是个女的！看来长的漂亮还不如长的丑…
她递上自己的简历，简单的回答了几个专业问题后便开始了长达10分钟的闲话家常，比如问她近期有没有打算生小孩，自己是否会开车，平时喜欢去什么样的场所娱乐。
说到生孩子，是她心中的另一道伤，祝煜城似乎好久好久好久没碰过她，两个人的作息时间总是撞不到一起去，他的工作似乎也越来越忙，躺在床上一翻身就会睡着，她每天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他贯彻不解风情到底，坚决视而不见。
乔唯如实对园长回答，暂时不会要小孩，开车的话，暂时有点惜命，还不敢上路，平时的娱乐呢，不花钱的最喜欢，比如爬山压马路，江边放个风筝，广场撵个鸽子。
她回答完毕后，园长又翻了翻她的简历，笑着对她说，“那行吧，先这样，你下周一来报道。”
乔唯听到“那行吧，先这样”时，以为面试泡汤，夹着包就准备离开，最后一句实在惊喜，整个人神采飞扬起来，“真的吗？真的？”
“是啊，真的。”园长和蔼的笑笑，“不敢相信吗？你的专业知识很全面，乐观积极向上，没有不/良嗜好，很符合我们的用人标准。”
乔唯激动不已，刚一迈步就差点颠了起来，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回头问，“对了园长，能问您一件事吗？”
“请讲。”
“您认识左轩吗？”她想起左轩在外面已经更名，立即改口，“靳轩，他现在叫靳轩。”
园长回忆了一下，自己并不认识叫什么轩的，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乔唯放心了，看来她还真是具备优秀素养的高质量人才，紧接着，她听到园长说，“我认识你公公，你们家长风在我这里上学。”
…
乔唯差点一头磕死在门上，原来幕后有一个比左轩更高的高手，她小心询问，“那个，我这个，那什么，算走后门吗…”
“应该不算，他只是和我提过这件事，说会介绍你来，这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你一直没来，不过就算没有你公公，我今天也会录用你，前段时间离职的老师性格和你差不多，你去负责这个班级，小孩子们应该会喜欢。”
乔唯美滋滋的说了一声谢谢，关上门，她对门外还在排队的一群小姑娘们挥挥手，“大家都回去洗洗睡吧，他们就招聘一名老师，就是我啦！”
她迫不及待的把这个好消息与家人朋友们分享，祝煜城简单的发来两个字：恭喜。乔唯了解他性格就这样冷清，但祝福是真的，可乔一给她的回复，也是两个字：恭喜。
乔一变了，变了很多，至少不再像从前那么活泼。
晚餐过后，祝煜城带她去逛商场，买了两条适合上班穿的轻薄长裤，还有平底鞋。
试鞋子的时候，她仰头看向祝煜城，“你是不是又长个子了？”
“不会，我已经29岁，身高不会有什么变化。”
“那就是…我缩了？”
这是无稽之谈，她没有缩小他也没有变大，只是这双鞋的鞋底比他们家的拖鞋还要薄一些。
他去刷卡付款，拎着购物纸袋牵着穿上新鞋步履轻盈的乔唯走出商场，两个人高大与娇小的搭配让很多人侧目，这才是真正的小鸟依人，重点在于“依”字，乔唯软乎乎的挂在他的胳膊上，可爱的不得了。
他们坐在广场对面的长椅上看喷泉，随着音乐声不断起伏喷洒的水花加上地面绚丽的彩色灯光，很美。去年的圣诞节，乔唯把自己装扮成小鹿，以鼻血横流摔个半死的方式出现在他眼前，那个时候她的快乐是真快乐，只要给她一点点阳光，她就会向日葵似得朝他招展。
现在乔唯的快乐，多半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应该快乐，不要让负面情绪影响别人，佯装出来的快乐。
她会经常看着很远的地方发呆，看见有年轻的爸爸抱着一双儿女出行便忍不住热泪盈眶，她还经常半夜醒过来，要翻两次身或者玩一会手机才能继续睡。
“你背我回家吧。”她拍拍祝煜城宽阔的肩膀撒娇，“好吗？”
“不好。”
“别这么无情嘛！要不我背你？”说着她就站到祝煜城的面前，弯腰弓背等他上来，结果祝煜城只是轻轻一拉，将她搂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别闹，外面太热。”他把她老实的按在怀里，平静的陈述，“这个周末穆奕订婚，在他舅舅的酒店，美食应该会很多，穆奕让你照顾禾嫣，吃饱喝好。”
乔唯点点头，内心无限感慨，命运如此无常，穆奕爱的死去活来的云佳没有成为他的未婚妻，他纠缠的死去活来的秦时与没有成为他的未婚妻，最后要娶一个毫不相干互不相识的女人。
“学长，如果云佳或者秦时与突然来抢婚，你说穆奕会和她们私奔吗？”
“不会。”他的回答很笃定，将她往怀里搂的深一些，“他不敢，他是穆家唯一的男孩，他敢跑，他爸会有很多种办法让他主动跑回来，他不会冒那份险。”
“那他不是不喜欢家人安排的女朋友吗？他不是喜欢时与吗？”
“分开久了自然就会不喜欢，有多少人会那么长情的对另外一个人念念不忘。”他决定带她回家，拍拍她的小屁股让她站起来，乔唯却撒着娇不肯走，他只好自己站起来夹着她往停车场走。
乔唯紧紧搂着他的腰，生怕掉下去，伸着小脑袋微微偏头问道，“要是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会把我忘记，还是会对我念念不忘？”
祝煜城不太喜欢这种假设，这个问题不在他人生计划的范畴里，“如果有我决定要和你分开那一天，你就把我忘了，我不会回头，也不会念念不忘，我们各自继续各自的生活。”
乔唯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小脸立即垮下来，用她硬邦邦的额头撞向他硬邦邦的洶口，他的声音犹如夏日里的一缕清泉低低的蜿蜒过她的耳廓，他说，“不过，我不会和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