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有那么一点料事如神的本事的,比如,她猜中了何年会带着何来吃冷饭。

早上她做了一点粥,在冷冰冰的小板房里搁上几个小时,早就凉透。

何年躺在沙发上睡觉,稀饭就放在一个小板凳上,何来蹲在旁边,捧着小碗,一点点的喝着。

她心里一酸,立刻制止,“放下放下,别喝了,姐姐给你热一热,还有肉包,等下再吃。”

何来一听有肉包,立即把碗放下,“不用热啦,给我吃肉包就行!”

“肉包也凉,我给你热一下再吃。”她放下包包,把两袋肉包拿出来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准备去烧水热饭。

何来趁她不注意,抓起一个包子就塞进嘴里,怕何兮说他,一边吃一边往外跑,一直冲到天台上。

他刚吃两口,天台通往楼道的门口就出现一只庞然大物。

一只巨大的阿拉斯加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里的包子。

他不敢跑,怕狗扑过来,一边用喉咙拼命的尖叫一边飞快的把包子塞进嘴里,撑的嘴巴都快咧开,糊了一脸包子馅。

全是香喷喷的牛肉啊,全是。

他的尖叫声引起何兮跟何年的注意,兄妹两人一起冲出来,看到眼前一幕,何兮上前一把抱起何来,把他紧紧护在怀里。

何年认识这是宠物狗,不会咬人,便上前跺了一下脚,“滚下去!”

阿拉斯加淡定的扭头,摇摆着硕大的臀部走开。

“何来,把东西吐了,吐姐手里,别噎着。”她耐心的用手掌接着,何来不吐,捂着嘴巴慢慢的一点点的把包子全吃进去。

三个人回到家里,何年刚刚关上门,何兮就忍不住发脾气,“你就不能照顾一下他吗!”

“我这不是在照顾吗?还怎么照顾?把他拴在裤腰带上?”

“对!就是拴在裤腰带上!我每天都把他拴在裤腰带上!”

“你是你,我是我,我没事老弄个孩子干什么?”他心情不好,还要被妹妹训,心情自然更加不好,说话的口气很冲。

哐当一声,何兮把手里的铁锅盖扔到一边,“你能不能帮我一点点!不用你帮我赚钱!就在你有空的时候帮我看一下孩子怎么了!你不姓何吗!你不是他哥哥吗!”

“早就告诉你让你把他送给文舅舅家算了!有人养能吃饱能上学有什么不好!是你非要把他带来,现在又要麻烦别人给你看孩子!”

“别人别人别人!你再说一句!你是别人吗!你要是别人你就从这个家给我滚出去!你滚!”她上前狠狠退了何年两把,他个子高大,只是晃了晃。

何年火气上来,也推了何兮一把,力气很大,“你怎么不滚!”。

何兮的脚边是垃圾桶,她没站稳,抓着灶台的边缘也没抓稳,一下子坐在地上。

何来连忙跑上去扶起她,“姐姐…”

她一把将小何来挥到一边去,朝何年扑过去,“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你穿的用的!你这一身上下!都给我脱下来!你给我滚!别人哈!别人!我脑子烧坏了欠了几十万的外债我还要花没用的钱给别人!”

“你跟我吼什么!是你逼着我上大学!我说了一百次我不上学我打工养家我供你和何在上学,把何来过继给文舅舅,是你不听,是你一意孤行!现在你受累你活该!”

何兮对着他的胸口抡了好几巴掌,“男孩子不上学将来怎么找好工作!去工地搬砖吗!你打工能赚几个钱!你好意思像我一样站在大街上卖衣服吗!你打工赚的两三千块,够养活几个人!什么时候能把钱还上!”

“我去卖身行不行!卖身总能赚到钱了吧!”

“去去去!你去!你就这点本事!看着是个绣花枕头其实就是个草包!”

“去就去!”何年拉上棉服拉链扭头就走,“我就卖了,多大个事儿!”

何年的脾气最拗,她见他真的要走,唯恐他会做出不理智的事,追着扑上去,牢牢抱住他的手臂,“哥!你回来!你傻啊!我都不上学了我都出来干活赚钱供你们,我来还债,你还去卖身,你脑子是不是真不好啊!”

何年心里不好受,扭头看见何兮哭的泪眼模糊的,心一软,一把将她搂住,颤着声说,“你脑子才不好,你哭什么?我去卖身你哭什么,我又不是女孩子,我能吃什么亏?”

何兮什么都不想说了,有些辛苦就像洪水,全部堵在她的心口喉咙,一旦倾泻,她会瞬间被淹没。

何来扶着高高的灶台站得规规矩矩,见到他们两个不吵架了,才小声说,“别把我送人…我不会惹麻烦的。”

何兮狠狠的在何年的手臂上咬了一口,“你再说要把他送人我就剁了你!”

她两把抹掉脸上的眼泪,重新回到厨房去热饭,声音里有很重的鼻音,“何来啊,把粥给姐姐端过来。”

何来端着一小盆白粥乖巧的走过去,仰着头看她,“姐姐。”

“我不送你走,送你哥走也不送你走,他都不如你,你还能干活,他就会耍脾气!”

何来想了想,又仰起头,“也别送哥哥走。”

何兮酸楚的望向何年,他别过去,转身回到卧室。

入夜,她带上今天要卖的货物,整整一大包,捆在小车上,拉着出门。

何年在家看着何来,她一个人出门轻松得多。

月色正浓,城市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她不怕走夜路,只要走出她住的那条昏暗的小巷,整个城市都被灯光照的足够明亮。

手拉车的小轱辘在人行道上发出噶啦啦的声响,她正在专注的看着马路对面的夜总会招牌,绚烂的LED屏幕吸引她全部的目光, 身边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她下意识的躲闪,一转头,一迈步,嘭一声,撞到电线杆上。

“我的…妈呀…”她揉着鼻子低头,发现手心有血,扭头看向停在身边的罪魁祸首。

这一看,便忍不住皱眉,冤家那个路真窄!

————————————————

天上,地下,你若许我一张月票。

青山,绿水,我定赠你一生欢喜。

还不投票还不投票还不投票,都给我急什么样了,急的我都要作诗了,快投票投票投票。

快一点,快一点,快,别停下来,别拒绝我!哦!票!

————————————————

今天裙板已出,来找管理员要,是时与和穆奕的全新带情节小番外——《明sao暗涌》

有肉吗有肉吗有肉吗有肉吗…

你猜你猜你猜…

将近五千字。

快投票投票投票。

明天月票过8千我就万更!原城万更万更万万更!

你擒我愿 5:时光和现实,早晚,会剥落那些情深似海5

靳轩坐在一辆白色轿车的后座,车窗放下来,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何兮,缓缓道,“我本来是想提醒你一下,要撞电线杆了,看来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何兮放下捂住鼻子的手掌,两行鼻血挂在唇上。

靳轩错愕的挑了下眉,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撞成这样。

他递出自己干净的男士手帕,何兮嫌弃的瞥一眼,从自己牛仔裤的口袋里抽出皱巴巴的旧手绢,是她平时给何来擦脸用的。

她飞快抹掉鼻血,人中上留下浅浅的粉色印记,“看什么看!赔钱!”

他好心没有好报反倒被她啃上一口,靳轩对前面的司机开口,声音淡淡的,“走吧。”

车窗缓缓升起,汽车也缓缓前行。

何兮眨了眨眼,看看手绢上的血,又看看刺眼的车尾灯。

我靠!这人就是为了让我撞下电线杆子啊!我招你惹你了!我不就没尊重人民教师吗!你这是代表全国人民教师全党的教师来报复我吗!

一个月只能吃一次肉你还让流血!不知道老娘贫血吗!贫血贫到大姨妈都显得弥足珍贵了!

她怒火滔天,四肢百骸的血液蹭蹭的往她腿上涌,实在忍不住了,对着空气狠狠踹一脚。

只听嘭的一声,她笨重的棉靴甩在白色轿车的屁股上。

那个白色的性感的臀部,看起来好像…有点贵。

她的鞋底非常坚硬且鞋跟包着金属边,这是今年批发市场上最畅销的款式。

轿车再次停下,西服笔挺的司机快步走向车尾,查看车况。

何兮脚尖点地,一瘸一拐的飞快奔过去。

靳轩也在这时下车,他看向司机,询问状况,司机非常恭敬的说,“少爷,车没事。”

何兮捧宝贝似地抱起她的棉靴,翻来覆去的看,“完了完了,我鞋跟下面的铂金被刮花了,你惨了惨了,我会找律师起诉你的!”

靳轩看向她脚上那双起了无数棉球的劣质棉袜,洗的很干净,仍旧无法掩饰它的陈旧。

他斜斜的靠在车身上,好整以暇。

司机见状,立刻转身回到车上,两耳不闻窗外事。

何兮还在宝贝她的鞋子,全然不知自己又流出一行鼻血,鲜红的小血珠挂在她的人中中间,她抬起头,眼珠黑亮亮的,像盛着月色的黑珍珠。

她的头发不长,只扎一个小小的马尾,发质干枯,看起来毫无营养,眼睛有一点发肿,是没睡好或是哭过的模样。

她斜着眼睛看他,倔强又狡黠。

靳轩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

何兮说,“少爷,您的爱车把我鞋撞坏了,您这么有钱,不甩我一打人民币再走嘛?跟这看美女看的两眼发直,再看我要收费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钱就该到处撒?”

“别啊少爷!”何兮一脸惋惜,“别到处撒,往我身上撒!”

“少爷不是给你叫的称呼。”

“对,您是人民教师,我得叫您一声老师。”

“叫叔叔。”

“叔叔,我鞋上的铂金刮花了。”她拎着鞋,在他面前晃了晃,“市场价200多块呢!”

那确实很贵。

他以为只有50块。

靳轩见她一直不停的说话,专注的讹诈他,过去这么半天都没有发现自己还在流鼻血,便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帕,直接捂在她的鼻子上。

何兮惊愕不已,她知道有人专门在夜里对独行女性下手,用迷/药弄晕,把人拖上车,该卖到山村卖到山村,该摘掉器官摘掉器官…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鞋底已经拍在靳轩的脸上,另一只手也飞快的在他脸上挠了两下。

靳轩闷哼的向后躲开,他的司机又飞快从车上冲下来,何兮来不及跑,被这西装革履的彪形汉子给反剪住双臂按在车尾。

“救命啊!救命!强/歼啊!强唔!!”司机捂住她的嘴巴,她惊恐的瞪大眼睛,只能发出呜呜呜,就像一只被绑架的小狗。

被鞋底拍一下还好,左脸被她挠了两道,许是挠破了,火辣辣的疼。

大马路上除了一辆辆飞逝而过的汽车,基本没什么人走动,这段路很空旷,马路对面倒是繁华似锦,有两座挨着的酒吧夜总会。

“松开她。”他皱着眉沉声命令,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

司机是靳轩继父的心腹,叫他少爷,对他格外尊重,也十分会察言观色,在放开何兮之前,他礼貌的对她交代,“小姐,我们少爷绝对不会伤害你,请不要尖叫害怕。”

何兮被松开,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按着常规绑架路线发展,手帕上的迷/药应该发挥功效,她应该四肢无力意识混沌甚至欲仙欲死,然后就要浑然不觉。

“人人人,人民教师的的的虚伪皮囊下居然隐藏着一个靠贩卖人口发家致富的人渣!渣!”

她说话的声音颤抖出一个频率,瞪着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珠望着他。

靳轩盯了她半响,一脚踢开掉落在自己面前的女士棉靴,“神经病。”

他面露不悦,转身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司机没再管她,快速上车,随后,他们彻底离开。

长寂的街头,冷风不断迎面拂过,额头上几根不规矩的碎发不断搔痒着她的头,何兮拍拍匈口,吸吸鼻子从地上爬起来。

靳轩的手帕被遗落在地上,她走过去捡起来,看到上面有血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原来是她又出鼻血了。

不过这人也真奇怪,他们什么关系他就伸手给自己擦鼻血,把自己个当成情圣了?还处处留情…

谁稀罕。

她把手帕揣进兜里,重新拉着一大票货物上路。

还以为他会甩她脸上几张人民币让她带着她肮脏的血液滚出自己面前,一点都不土豪。

极度不土豪!

连续三天,她的生意好到让隔壁老板娘嫉妒的直骂娘。

何兮想不明白,这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女人为什么这么看不惯自己可以赚到钱,她喜欢嗑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在她的摊位旁边翻白眼,就好像她赚的不是客户的钱,而是那个老板娘的钱。

有一天,她找到了自己被嫌弃的真正原因。

她正在支撑货架,一不小心没撑住,铁管稀里哗啦掉一地,她弯腰去捡,有一个男人的手伸过来帮她捡起。

是隔壁老板娘的老公,也就是那个从来不露面的老板。

他说,“啧啧啧,这铁管多冰手,你应该带上手套啊!”

何兮说,“没事,都习惯了。”

隔壁的老板又说,“啧啧啧。”

好像很疼惜她的模样。

隔壁的老板娘就在这时发飙了,在她的摊位旁边又是摔货架又是踹椅子,嚷着,“自己家的活不干跑去给小妖精干活,真是把你闲的,晚上不跟我出摊,出摊来了就盯着小妖精瞅,你心疼你娶回家啊,在这眉来眼去的恶心谁呢?恶心谁呢?你说你们恶心谁呢?”

小何来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衣服挂,默默的接上一句,“恶心你呗,这还看不出来,我都看出来了。”

“小兔崽子你闭嘴,有妈生没爹教的东西。”

“你有妈生有爹教你欺负我四岁小孩,你羞不羞?”他说完还耀武扬威的站起来,“你打我呀你打我呀,你打我我就躺下。”

隔壁的老板娘一直都是嘴上吵的欢,从来不动手,她老公对何兮说,“啧,我老婆就是这样啦,你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何兮摇摇头,“没事儿,我是来赚钱的,不是来耍猴的,哪有时间天天跟她吵架,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老板娘的儿子看不上何来,他决定亲自出马,他尖声指着何来说,“私生子!你是你/妈跟野男人生的!你/妈十几岁就生了你!你这个没爸的私生子!”

何来挠了挠头,觉得自己跟这小傻/逼说不通,他都说了多少次何兮不是他/妈妈,他怎么不信呢?

“何来。”

“何来。”

两道声音同时呼唤他的名字,何来先看看左边的女声,那是他姐姐,又看向右边,几米的地方站着一个挺拔的男人。

最后,他又看回那个听不懂人话的烦人小子,扭头便朝男人跑去,脆生生的大叫,“爸爸!”

——————————————————————

左眼皮跳跳,月票要来到,你来投一票啊他来投一票~

先给大家一章塞牙缝,我继续码字,今天大概有一万左右的更新。

最近评论区好冷清,每次来过都刮着嗖嗖的冷风,看不见一个人儿,你们是抛弃了大橙子吗?哦!漏!

你擒我愿 6:时光和现实,早晚,会剥落那些情深似海6

靳轩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不过第二次跟这个漂亮小孩见面,就可以在他心里享受爹地的待遇。

瞧他那张热情洋溢的小脸,就跟他们是真正走散多年的亲爹俩似地。

他只是朝何来伸了一下手,他便迅速的就此支点爬到他身上,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把小脸贴在他的颈窝里。

他的脖子热乎乎的,他的脸蛋冷冰冰的。

除了何来之外,所有人都震惊无比。

尤其是何兮,她几步窜到靳轩面前,想要把何来从他怀里抱出来,“你够了你!还嫌我的闲话不够多是不是!”

何来刚认爹,这会是舍得不松手的,何兮怎么拽他都不松手,靳轩的衣领都被他弄皱了,他一边挣扎一边哀嚎,“我要跟我爸爸!”

我看你要跟你奶奶!

何兮照着他的屁股拍了两把,“你给我下来!”

“我不!”他态度坚决,视死如归。

何来的长相就是标准的惹人爱正太,穿的衣服不贵,但是何兮总是给他洗的干干净净,不像这里摆摊的其他人家的小孩,不是挂着鼻涕就是挂着一道黑。

隔壁老板娘的儿子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妈妈,你骗我,你不是说他没有爸爸吗!你不是说私生子就是他/妈妈偷偷摸摸自己生下来的吗!为什么他有爸爸!还这么帅!这么高!”

这就是熊孩子,就这样把他亲妈出卖了。

隔壁的老板娘一把扯过她很傻很天真的儿子,劈头盖脸的数落,“你是不是傻?你怎么这么异想天开!就凭他/妈?那是多有钱的大老板,看得上他/妈?有钱人的眼睛才不瞎!”

靳轩以为,这样的言语讽刺会让何兮恼怒,谁知她很平静,只是不屑的扭头瞪了那个女人两眼,又转头对他说,“把孩子还给我。”

“我没想不还你孩子。”明明是你的孩子自己不想我把他还回去。

僵持片刻,他说,“我先是挠坏我的脸,现在又来毁我的名声,你真是毁人不倦啊。”

“这也叫毁人不倦?我要在这抱着你的大腿喊你负心汉才叫毁人不倦。”

靳轩沉沉的笑了一声,“我在店里,让他跟我玩吧,我走的时候给你送来。”

“不行!”她立刻拒绝,“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