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轩完全把何来视为己任,对他照顾得让人无法分辨这是亲爹还是后爸,有他在,何来谁都不搭理。

何兮闷着头吃,一句话不说,只听温温在自己耳边聒噪。

温温说,“我真的叫温温,这不是我的艺名,我就姓温叫温,我的名字是不是很特别啊,何年?”

何年点头,说,“嗯,特别。”

温温又说,“何年你有没有微信啊,QQ啊,陌陌,微博啊,我和你互相加个好友,平时可以友好的往来一下。”

何年点头,回答,“有微信。”

于是,温温就跟何年成为了好友。

何兮的眼睛一直在他们两人之间飘来飘去,生怕他们擦出激/情擦出火花,后来一想,为什么要管这件事,以何年这种失恋速度,就算此刻他俩相亲相爱,下一秒也是分道扬镳。

况且,温温这个女孩的性格,看起来跟谁都能谈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

不过,何年对她好像一直不温不火的。

吃完饭,他们一起去搬家。

何兮早给房东打过电话,到了地方痛快利索的把房子检查一遍,然后退掉押金。

温温站在门口整个人都傻住了,何兮对她笑笑,说,“闪瞎你的钛合金狗眼了吗?”

“简直闪掉我的钛合金狗头啊!”她还没见过这样简陋的地方也可以叫做家。

何兮想把东西都打包一下,靳轩拍了拍她行李袋,说,“把你自己的衣服装好就可以,别的不要了,那栋房子里都有。”

温温说,“怎么听都像叔叔把你包/养了。”

何年说,“闭上你的钛合金狗嘴,何兮要是愿意让人包/养我们家不至于今天这样。”

何兮说,“哥,为什么你说话的意思,让我感觉你很惋惜我没有早早被人包/养呢?”

靳轩忍不住了,说,“你们考虑一下金主的感受行不行?我还站在这里。”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何来搬来一把板凳放在靳轩身后,说,“你也可以坐在这里。”

兴师动众一大群人来搬家,结果只有五个行李袋,里面是四兄妹的衣服,有一些是夏天的衣物。

何兮头也不回的往外走,靳轩意外道,“我以为你至少会留恋一下。”

“没必要。”

靳轩开车带他们到大唐,是左大伯的房子,现在左大伯也被搬进高档小区,大唐这里的老房子就被闲置下来。

长巷的路面已经被重新铺过,大道笔直畅通,楼房虽然老旧,总比天台上的流动板房要好太多。

除了靳轩家和医院,这是何兮住过的最豪华的地方。

楼道里被安置了声控灯,靳轩和何年一人提着两个行李袋,何兮自己提着一个,大家浩浩荡荡的往六楼上。

到四楼时,靳轩看了看一号门,说,“小时候我大伯出去工作经常没办法照顾我,我就在这家吃饭,以前我都把他们当我爸妈,不过现在叔叔去世了,阿姨也搬走了,他家的女儿嫁给房地产商,大儿子现在去国外读书,小儿子比哥哥姐姐都厉害,小小年纪就得过几次围棋大赛的冠军。”

他说,“想想也很不可思议,以前我们都很穷,现在都成了大唐这里人人传诵的奇迹。”

温温说,“不如我跟兮兮姐一起合租吧,我也沾沾你们这里的仙气,说不定我就是下一届总统夫人啊。”

何兮说,“你醒醒。”

何来狠狠的补上一刀,“电视剧里说,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不要太计较那些名啊利啊…”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何年问,“你在哪学会的?”

何来回答,“当然是在叔叔家的电视里!”

好一个“当然”,除了小孩和电视剧,恐怕再也不会有正常人觉得,人活着不该计较那些名利。

602室,新换的棕色防盗门看起来格外有安全感,何来在门上摸了摸,说,“哇塞,这门好好。”

家门打开,靳轩第一个进去开灯,客厅顿时明亮起来。

这哪里是几百块可以租到的房子,房子虽旧,装修却很新。

墙壁雪白,浅灰色的地板锃亮,紫色的布艺沙发,白色的茶几下面铺着花色地毯,还有电视和空调,和专门吃饭的折叠餐桌。

所有的东西都是全新的。

两个房间等大,有大床和大衣柜,其中一间还配置了台式电脑。

何年低头将手里的东西都拎进有电脑的主卧,连枕头被子都是全新的,手感厚软,花色都是适合女孩用的东西。

何兮说,“你打算收我多少钱?”

靳轩微笑,“不是说过和你以前一样吗?不租给你我也是空在这里,我大伯不舍得卖的。”

温温已经带领何来摸索到厨房,拉开冰箱门,一大一小齐齐感叹:“哇塞!”

“看看,看看这是什么!”温温惊讶的拿出一大盒进口布丁,又翻到两罐肉酱,“中国好房东啊…”

何兮掏出刚刚从上一个房东那里拿回来的押金递给靳轩,找出笔和纸起草了一份简易租赁合同,她说,“房租我现在没有,下个月一起给你两个月的。”

靳轩没反驳,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温温在卧室帮何兮整理衣服,靳轩跟何来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何年说,“谢谢你照顾何兮何来。”

靳轩微微一笑,“谢谢你给我机会照顾他们。”

“你是说我无能照顾自己的妹妹和弟弟?”

靳轩错愕的扭头看过去,他忽略了这兄妹两个都是有着极强猜疑和防备心理的,他摇摇头说,“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是家长,感谢你没有教育他们远离我。”

温温在卧室里大喊,“何年哥哥!麻烦你烧一锅水!搬家一定要烧锅底!”

“我来。”靳轩主动承担。

过了一会,温温直接探头出来,趴在门框上看着客厅的两个男人,说,“乔迁之喜是不是应该喝一个?你们会喝酒吗?我请客?”

何兮把她拉回去,问,“你一个月的工资够你自己吃吃喝喝吗?”

温温语重心长的拍着她的肩膀说,“做人呢,最要紧的是开心,钱财乃身外之物,虽然赚钱很辛苦,但是赚钱不花,更辛苦,我这个人呢,平时一毛不拔,对待朋友呢,能把全身的毛拔光。”

既然靳轩在这里,就不会让她把毛拔光,他拿起钱包抱着何来下楼,在附近的超市里订了两箱啤酒一箱可乐还有一些干果零食,超市免费送货,不用自己动手搬。

从过几个小时的漫长熟悉,温温已经和大家打成一片,尤其是跟何年打的水深火热。

何年一直保持矜持的态度,她却格外的不矜持,给他看个笑话都要抱着手机挂在他肩膀上。

他们挪走茶几,几个人坐在客厅中间的地毯上,打开空调,看着电视,喝着啤酒啃着鸭脖。

何年在学校跟同学一起喝过,不过酒量不好,喝的不多,何兮喝了一罐已经脸色通红,最后只有温温和靳轩两个人在战斗。

温温喝得差不多了,双眼迷离的看着天花板,说,“哎,何兮,你叔叔送你这残次品唉,这灯怎么转得跟电风扇似的…”

何兮跪在地上微微打晃,说,“我看你还是去睡觉吧,你去帮我验一验我的枕头是不是也转得跟电风扇似的。”

她扶起温温,不等站起来便被温温带得摔个四脚朝天。

温温连滚带爬的扑到何年身边,“何年哥哥,你妹妹嫉妒我的貌美,想把我变成王八,救救我。”

靳轩嘴角噙着微笑,默默的喝着啤酒,看着几个小孩在客厅里胡闹。

最后是何年被温温缠的没办法,只好起来抱她去房间睡觉。

房间没开灯,何年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说,“你酒品不好到接近精神不好,还是不要出去吓人了。”

他刚要起身,温温猛的伸出双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回自己面前。

猝不及防的,何年跌在她身上,他立马用手臂撑起身体,尴尬的和她对望,“你松开啊!”

温温贼兮兮的看了看已经自动闭合的房门,做出噤声的手势,“嘘——”

“嘘什么?”何年不解。

温温的醉意已经完全收敛,好像根本没有喝过酒一样,她说,“你不觉得你妹妹和靳叔叔之间需要一个契机吗?”

“什么契机?”

“滚床单的契机啊!”她敲敲何年的脑袋,“你还上过大学呢,就这智商,打怪升级上来的吧?”

“我妹为什么要和他滚床单?我妹有男朋友。”

“你不觉得靳叔叔是真心对她好吗?如果兮兮姐跟他在一起,还打什么工摆什么摊儿啊,那就是挥一挥衣袖抖落一地人民币啊,你知道兮兮姐工作多辛苦不?今天下午我看她给客人半跪着备货,一下没站起来直接跪地上了,她才20岁,20岁的腰就这样,她要红颜薄命啊,要英年早逝啊…”

何年英俊的眉宇不悦的皱起,“怎么会有哥哥把自己的妹妹往别人床上送呢…”

他准备起身离开,温温又猛的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拉,何年跌回她身上的同时,唇瓣贴上她的。

你擒我愿 40:有些人,一眼便是一生6

何年慌张的撑起身体,温温说,“你占我便宜?”

何年更慌了,急着辩解,“我没有,是你拽我然后我不小心于是我就…”

他话没说完,温温又拉他一把,因为正说这话,这次直接啃在温温的嘴上。

温温说,“你还不承认?”

何年不再慌,他知道现在温温是故意的,于是说,“你敢不敢再拉我一下?”

温温说,“我出来行走江湖若干年,字典里就没有不敢这个字!”

“不敢,是两个字…”

“没文化,数错了。”

何年还想说话,已经被温温拉着衣领扯到面前,深深吻住。

唇齿教缠间,何年说,“温温,我们才认识几个小时…”

温温翻身骑在他身上,豪迈的抹了一把嘴角,说,“有些人,看一眼就知道一辈子,几个小时我都看你多少眼了!”

她跳下床去反锁门,何年不可思议的从床上坐起来,“锁门干什么?”

温温冲回来,一跃而起跳上床,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和他面对面,在他唇上啵个响,“当然是要干不能开着门干的事!”

房间昏暗清冷,只有一扇小窗透着白色的月光,温温的身上有一股极好闻的香味,混合着酒精的味道,让人晕眩。

何年推开她,轻声说,“我出去了。”

温温直接把他扑倒,她贴着何年的鼻子问,“你是第一次?”

何年摇摇头,高蜓的鼻梁在她翘翘的小鼻子上撞来撞去,“不是…”

“是第几次?”

“我数这个干嘛?”

温温说,“好吧,既然不是第一次,你怕什么?你有女朋友?”

何年继续摇头,“前天,刚分手一个。”

“交往多久了?”

“不到一周…”

温温说,“正好,你需要女人的慰藉。”

何年拒绝,“需要女人但是不是需要你,你是我妹妹的好朋友。”

温温坐起来开始脱衣服,脱的飞快,顷刻间,在何年面前就只剩一件*,她撩起何年的毛衣给他也脱掉,然后解他的衬衣纽扣,她说,“就因为我是你妹妹的朋友我们更应该滚床单,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何年抓住她的手腕,说,“其实你不是想让我妹妹和靳轩滚床单,你是想和我滚床单,对吧?”

温温扒拉开他的手指,继续给他脱,微凉的小手搭在他温热的锁骨上,她说,“不不不,我这是顺手牵羊然后一箭双雕。”

何年还是把她推开了,说,“算了,这成什么了,*吗?你才多大,我不想犯法。”

“都市男女,你情我愿,我不会追着你负责的。”她说,然后把他按倒。

何年在黑暗中捧着她的脸颊良久,说,“你想好了吗?这种事情男人从来不吃亏。”

温温说,“我岂止想好了,我连套都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她很神奇的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抽出一连避/孕/套。

是的,一连,四支,或许本来是十几支,但是现在何年看到的只有四支。

何年被震撼到了,他问,“你…不会是,要收钱的吧?”

温温说,“你怎么能这样侮辱我,我为朋友的哥哥献身,那怎么能收费呢 ?”

两个人同时沉默两秒,温温重新说,“就是别人我也不收费啊!”

好像还是不对,又是短暂的沉默,她说,“我是个自重自爱的良家女孩,我之所以在身上带着这个东西是因为我看网上说女孩走夜路要带一枚避/孕/套,万一碰上想强/歼自己的人,赶快奉献上,避免怀孕性/病和艾/滋,我这叫防患于未然,没想到今天它派上用场”

何年半信半疑,温温已经不给他继续探索的机会,她拉着何年的手放在自己凶口,说,“你不是做过吗?你会不会?你不会我要动手了?”

然后何年就翻身被她压进了被子里。

客厅里,何兮一直紧张的盯着卧室门,她刚刚听到了锁门声,然后一直不见何年出来。

靳轩悠哉的喝着啤酒,说,“今晚可能不会出来了。”

“啊?”喝过酒,何兮的反应都慢了半拍,她拍拍本就发红发烫的脸颊,拿起何年没喝完的半罐啤酒,一口气灌进去。

终于把自己灌没力气,克制住了去拍门把她哥叫出来的冲动。

何来已经在沙发上盖着靳轩的大衣,睡得酣甜。

何兮扶着沙发要站起来,“我也要睡觉了,把我弟抱进来,你睡沙发。”

“为什么我要睡沙发,床那么宽,我们三个一起睡。”

“那你和我弟睡床,我睡沙发!”她不想跟他再睡在一张床上。

她摇晃着往房间走,想要抱一床被子出来,结果,门把手没摸到,自己稳准狠的撞在门框上,疼的蹲在地上直捂脑袋。

靳轩紧忙过去把她扶起来,朝着灯光撩开她的刘海细细的看着她的额头,“没撞到伤口吧?”

何兮摇摇头,靳轩替她打开门,把她扶到床上,何兮长长的叹息,“你不要睡在我床上。”

靳轩笑笑,说,“我也不想和醉鬼睡在一起,我怕你半夜吐我脸上。”

何兮不屑的冷哼。

靳轩没有马上走,他让何兮把毛衣和牛仔裤脱掉,穿着保暖*裤睡,又把手伸进被子里帮她拽掉袜子,当然免不了被她狠狠踹两脚。

他为何兮掖好北角,静静的坐在她身边陪伴着,等待她安然入睡。

何兮感觉全世界都在转,只有她自己是静止的,头晕的厉害,原来那么多人喜欢喝酒,是喜欢醉了以后可以感受这样一个世界。

一个混沌的,无畏的世界。

想哭就哭,想笑就想,想幻想什么,就去幻想什么。

此刻的失控,不再是自己的无能,而是酒精在作祟。

因为,我是一个醉鬼,清醒的人都知道,我醉得无法再对现实努力。

她的语速缓慢,好像是舌头故意不配合一般,说出含糊不清的话,她问,“你喜欢姜蓓吗?以前。”

靳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思考片刻,“喜欢过,谈不上爱。”

“为什么不爱?”

“我有过很多女朋友,我一个都没爱过,她们总是会有那么几点是让我无法忍受的,所以爱不起来,其实仔细想想,是因为我不爱她们,所以才总是无限放大她们的缺点,如果爱,多糟糕都可以将就。”

何兮又问,“那你,爱过,不是女朋友的人吗?”

这次,靳轩思考的时间更长。

“爱过。”

“多久?”

“很久,很久很久。”他答。

何兮莫名其妙的哈哈笑了两声,醉意十足,显得格外傻气,她问,“她人呢?”

“嫁人了,结婚,离婚,复婚,是她喜欢很多年的男人,来之不易的感情。”

何兮又傻笑两声,说,“靳叔叔,我问你。”

“你不是一直在问吗?”

“嘘,别吵。”她说,“如果那个女人现在又离婚了,她说需要你她要和你在一起,你会答应吗?”

这个假设令人难过,靳轩抬头看向窗外,几不可闻的叹息,淡淡的回了一句,“会的。”

“哈哈哈!”何兮大笑,“你还说你喜欢我,看来喜欢和爱真不是一个档次唉…”

“我也爱你。”

“我呸!你都跟她走了,还说爱我,那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