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为了另一个人,他的出现,只会让她更加难过。

有些人很了不起,看似只在别人的生命里出现一瞬间,遗忘时,却要花掉别人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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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阴魂不散,何兮想不到别的来形容姜蓓这个女人了。

她想,也许在姜蓓眼里,自己也是个阴魂不散的人,没准还是个阴魂不散的践人。

毕竟女人的心眼都不大,能在自己心里把情敌当人的不多。

假如姜蓓仅仅是鸿衣羽裳的往病床前亭亭玉立的一站,也许何兮也仅仅会是意外和气愤,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觉得委屈和难过。

姜蓓穿着一身白色的体恤短裤,身上印着各种色彩的小鸟,扎着高高的马尾,看起来青春洋溢的,她正在用毛巾轻轻的给江南妈妈擦汗,掀开她身上的被单,在身上也轻轻的擦拭着。

江南母亲满脸慈爱。

可见,其实江南的母亲也是一个像江南一样温和的人,只是她总喜欢挑一挑温和以待的对象。

现在何兮明白过来为什么刚刚江南的父亲会有那样一番表情。

原是两个儿媳妇撞上了。

姜蓓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看着真不像这样会伺候人的主。

何兮很会伺候人,可惜人家不需要她伺候。

隔壁病床的阿姨说,“你儿媳妇真漂亮啊,对你真好啊。”

姜蓓美滋滋的笑。

何兮就是这个时候走进去的,她笑着对隔壁病床的阿姨说,“阿姨,我才是儿媳妇,她是我男朋友的同学。”

阿姨说,“嗨,那你婆婆刚才说她是儿媳妇,我还以为真是呢。”

江南伫立在一旁不说话,低着头,听到何兮的声音才抬起头来微笑,抽出纸巾帮她擦脸,“洗完了?”

何兮点点头,“才几件衣服,这还不快。”

江南说,“那你去外面提两千块钱回来,手术费会住院费押金都是姜蓓交的,我们把钱还她。”

姜蓓抬起头,笑着对江南说,“不用还,没有多少钱。”

何兮瞅瞅她,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姜蓓问,“我?”

何兮点头,“对,你。”

姜蓓放下手里的毛巾,可是江南母亲却牢牢抓着她的手,她说,“蓓蓓啊,你不要跟何兮出去,那个小姑娘可凶了,在我们那里出了名的凶,是小太妹,你跟她出去她欺负你怎么办?”

江南疑惑的看向何兮,何兮只是对他说,“你在这陪你/妈妈,我一会就去取钱。”

姜蓓拍拍江南母亲的手,安慰两句,跟着何兮走到走廊。

何兮带着她一直往前走,拐弯,下楼,走出医院大厅,再往前一点,就有一个农行的自动提款机。

这里有两颗长得像迎风招揽客人的大树,恰好有一根树枝快垂在地面,看起来更像招揽客人的,就是那种站在宜春院门口喊着来玩儿啊大爷的那一种。

他们就站在这棵树下,姜蓓问,“你有话跟我说?”

何兮定定的看着她,下巴微微扬起,这样才显得有气势,因为姜蓓就算穿着平底凉鞋也要比她高出大半个头。

何兮说,“也不是有很重要的话说。”

姜蓓笑笑,“那你找我干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何兮的巴掌就措不及防的呼在姜蓓的脸上,声音之大,震飞了树上的好几只鸟。

姜蓓惊愕的捂着脸颊看她,“你干嘛!”

“我打人啊,你感觉不到吗?你感觉不到我再给你一巴掌!”说着她又迅雷不及掩耳的甩她另一边脸颊一耳光。

姜蓓大概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动手打过,显然有些吓傻了,这个时候,身高已然不是优势。

何兮说,“江南妈妈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小太妹,远近闻名的小太妹,跟我出来你会挨欺负,她说的对啊,我就是出来打你的,你还跟着我出来,难道你以为我要祝你和江南百年好合啊?”

“你这个泼妇!”姜蓓怕她再动手,紧忙往后退了一大步,“我只是来照顾对我很好的阿姨,关你和江南什么事?难道我对谁好也需要你来批准?你自己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也让我当畜生?”

何兮不说话,冷冷的看着她。

姜蓓说,“我警告你,不要再对我动手动脚,小心我告你人身袭击,我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像你这种人,用完靳轩就一脚踹开的小人,根本不配我跟你讲理!”

何兮心里一阵酸涩泛起,可能在所有人看来,自己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利用过靳轩就把他一脚踹开,连何来都说,为什么靳叔叔对我这么好我不能再找他?为什么只有我们很穷,才能和他做朋友,我们不穷了,就要跟他分开?

她没有办法解释,只能说,我们早晚都要分开,不可能永远跟那个人生活在一起,他是注定,只能来陪我们一小段时间的人。

她可以对何来解释,对自己解释,却无法向他人开口,只能重重的勒住自己的喉咙。

何兮说,“我跟骗别人男朋友上床的三儿没什么三观道理可讲,你这种人,不配跟我辩论,只配挨巴掌!”

“世上有那么多阿姨你不去讨好,你偏偏讨好我男朋友的妈妈,恰好你还骗过我男朋友上床,你去找个智障相信你那个纯洁的忘年交理论吧!”

“你再来江南家乱转,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姜蓓气的直喘粗气,她说,“何兮,你一定会和江南分开的!”

何兮不屑的冷笑,“我呵呵!靳轩都拆不散的人你能拆散,你以为你多能耐,你的钱还不是靳轩给你的,真把你自己当作什么有背景的大人物了?”

“对,我的钱是靳轩给的,所以就算他把我甩了我也当他是我哥哥,他为了你肩胛骨断裂,至少我还知道去陪他在医院晒一晒太阳!你又在哪里!现在在我面前装高尚,没有靳轩,你现在说定在哪里抱着孩子捡垃圾!”

何兮深深的呼吸,匈口剧烈的起伏着,姜蓓一边倒退一边说,“你以为你很爱江南,可是如果不是有你,暑假的时候他已经在我介绍的知名律师事务所打工,根本不用做哪些狗屁不通只能拿到眼前那一点点钱的工作!你不知道江南的托福有107分吧?你更加不知道他放弃去美国做交换生的机会吧?你肯定不懂,凭江南的成绩,他是可以挑着捡着国外所有大学去交换,他的面前有大把的机会,全都因为你放弃!”

被何兮打了两巴掌,姜蓓没有哭,倒是现在为了江南愤愤不平的红了眼眶,她说,“何兮,你没有权利指责我,至少我从来没对靳轩忘恩负义过,我也没拖累过江南!”

夕阳斜照,有些灼人,何兮在橘红色的日光下沉默良久,最后,她骄傲的抬起下巴,对姜蓓说,“忘恩负义怎么样,拖累又怎么样?他们就是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你再不甘心再不服气这也是事实。”

姜蓓捂着脸大步的走开,一句话都不再跟她多说。

然后这样诡异的橘红日光下,就只剩何兮一个人沉默的站在那里。

她想,姜蓓一定认为她是真的小畜生,或许还是大畜生,因为跟自己说话简直是在对牛弹琴,没有道理可循。

不知她是否该感谢有姜蓓这样一个不停变换手段试图挤走她的第三者出现,要不是姜蓓,她不会知道靳轩受过伤,当然她也没有脸去问姜蓓,为什么说是靳轩为我受伤,他现在是否已然安康。

没有姜蓓,她更加不会知道江南的不幸。

明明他可以跳的很高,现在她成了他腿上沉重的沙袋,于是现在,江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自己伸长的手臂,伸直的指尖,只与星辰有微乎其微而又无法拉近的一厘米距离。

她这样瘦小,却成为那般沉重的包袱。

那般那般。

她走到提款机旁去提取现金,视线被涌起的泪水阻挡,眼前一片白茫茫,及其发出聒噪的运转声,两千块钱拿在手里,她卷好放进口袋,退出卡片,放进另一个口袋。

她站在提款机面沉默的大哭,江南站在夕阳下远远的望着。

有人说,成长就是将哭泣的声音调成静音。

原来成长,就是我们学会把更多东西压在心里。

他听到了姜蓓的话,他来不及阻止,所以他现在得让何兮一个人安静的哭一会儿,可能,她难过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江南一个人。

如果是为了另一个人,他的出现,只会让她更加难过。

有些人很了不起,看似只在别人的生命里出现一瞬间,遗忘时,却要花掉别人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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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擒我愿 54:与全世界为敌

何兮哭了很久,久到江南觉得她再不拿钱回来姜蓓就要开始第二轮给母亲擦身体了,于是他走过去,把她从提款机那边领回来。

他说,“你哭什么啊?舍不得拿钱给姜蓓吗?其实也不用我们拿钱,我爸妈自己有钱,可是姜蓓不要他们的,他们也没有硬给,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亏欠她,让她拿着钱赶快走。”

何兮听他说了长长的一段话,问,“江南,你为什么不去律师事务所打工,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江南说,“姜蓓跟你说了这个?”他笑笑,手指帮她擦掉眼泪,“原来你在哭这个,这有什么可哭的,我不会去她介绍的地方,她自己也在那里,中国这么大,我非要跟她在一起工作吗?我的机会还很多,不急于这一时。”

何兮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去做交换生,你不做交换生为什么要考托福,你没有出国的打算为什么要打那么高的分数?跟同学炫耀你很聪明吗?”

江南仍在低低的笑,他捏捏何兮消瘦许多的脸颊,说,“姜蓓还跟你说了这个…”

他说,“那你就更不用哭了,考托福是为了证明我自己的英语能力,为我以后的就业打开更宽阔的道路,不一定考过托福就一定出国啊,我只要保持住我在G大的第一名,我的前途就很好,做交换生对我这种成绩来说意义不大。”

“谁说意义不大?怎么会意义不大!就算我没上过大学我也懂这些的好不好!”

江南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抚,“别生气,你想让我出去做交换生那等我考研以后,或者等我博士的时候,以后机会很多,不一定非要现在。”

“以后是以后,现在有机会为什么不去?你连告诉我都没告诉!你怕没有钱吗?大不了我再去打工啊!我一个月多赚一万块你在国外节省一点花,不行吗?”

江南抿着低头用自己额头去撞她的头顶,很亲昵的用鼻尖去蹭她的睫毛,他说,“现在真的不能去,你在被别人虎视眈眈着,我怕我走了,回来的时候你就不是我的了。”

何兮微微一愣,好半天没再说话。

走到病房门口时,她说,“我刚才在外面上演了一场正室毒打小三的戏码,会不会被人拍下来放到微博上。”

江南抓起她的手掌翻过手心来来,轻轻的给她揉着,说,“我老婆永远是对的,打得好。”

病房门推开,江南爸爸坐在床尾,姜蓓趴在床头,跟江南母亲头挨着头,听到开门声,她泪眼模糊的抬起头来看了门口一眼,又趴下继续哭。

何兮心想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丫子啊,刚才只想着要抽她两巴掌解恨,没想到巴掌抽了,恨依旧是恨,半点没解开,反倒给自己惹火烧身,她怎么就忘了江南妈妈这个磨人的大婶了呢!

虽然江南的母亲是个美人,但何兮心里对她喜欢不起来,怎么看都觉得她像法海。

她把姜蓓得罪了,江南母亲大概更想拿钵子把自己收走,镇/压在雷峰塔下。

她一定觉得我是个蛇精,专门勾/引她儿子的蛇精,可我以前至少还不会攻击百姓,现在,我蛇精病发作了,于是我开始攻击她内定的儿媳妇,于是我成了她恨之入骨的妖怪。

可是,为什么我跟我婆婆的关系,需要靠小三来维持呢?我把小三打了我就不能和我婆婆和平共处了吗?其实这跟我打没打姜蓓没有关系。我就是不打姜蓓,我也是妖怪。

我就是跟姜蓓叫姑奶奶,我也是妖怪,也是配不上他们家江南的蛇精。

事到如今,何兮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江南捏了捏她的手,何兮把钱拿出来给他,江南走到姜蓓旁边说,“这是手术费还有预交的住院费,谢谢你帮忙照顾我妈,你可以回G市了,再晚一点,就没有长途巴士了。”

姜蓓没说话,倒是江南母亲,她说,“要不你跟姜蓓留下,要不你领着何兮走,就这么简单的事儿,你别想赶走她!”

“你放暑假的时候知道打工赚钱,你打工赚钱的钱你给我拿回来一分了吗?全都拿去帮何兮还债了是不是?何兮是你/妈呀还是我是你/妈?我为什么不给你生活费,你自己不是能赚吗,你能赚就自己花自己的,自己不能赚就花何兮的,她不是也能赚吗?”

“要不是我阑尾炎手术,我还见不着我这高材生儿子呢!我养这么大敢情是给别的小妖精养的!”

“你别不待见姜蓓,隔三岔五就来看我,给我买东买西,暑假带我和你爸去自驾游,去厦门,去三亚,坐飞机,我就让你给我端盆洗脚水都找不到人,你就知道围着何兮转。”

“你拿两千块钱就把姜蓓打发了,姜蓓照顾我和你爸花了岂止两千块钱,她跟你邀功过吗?跟你提过吗?”

“何兮给我洗两回衣服给我做两顿饭你就觉得她好的不行了,那是她没本事没出息,要有本事就像姜蓓一样给我买洗衣机带我吃海鲜,犯得着自己出苦力吗?”

整整一个病房的人,都沉默下来听着江南母亲来说这些话。

一个病房六张床,每张床上都有病人,每个病人都有家属,江南母亲的家属尤其多,

两个儿媳妇一个婆婆,这是多精彩的戏码,这要拍成家庭伦理剧收视率得多高,现在的人,最爱看的就是别人家的婆媳撕逼大战,原配对小三大战,她们三个人把大家都满足了,还是现场版,交的是电视剧费用,拿到的是话剧的票,还是VIP,都躺着看的。

江南说,“姜蓓,你看到因为你我们家变成什么样子了吗?你可以走了。”

江南母亲一把拉住姜蓓的手,这个动作很大,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她才刚刚动完手术,这样拉扯肯定会很疼。

果然,她皱眉倒吸一口冷气。

别说姜蓓不敢动了,江南和何兮吓的都不敢喘气了。

何兮说,“江婶婶,你好好休息,别跟江南动气,他心里很惦记你们,不然不会听说你病了这么着急的跑回来,我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

“ 我不用你看,你最好别来。”

何兮没反驳,她不敢惹一个刚刚手术过的人,她就是活蹦乱跳她也不敢惹,所以她只是对江南那个沉默寡言从来不做主的父亲笑了笑,转身出了病房。

她都走到医院大门口,江南才急冲冲的大步跑过来追上她,“何兮!你去哪?”

“回村里等你。”何兮说,“不然在哪待着,你快回去吧,别气你/妈了,再影响伤口,不用担心我,我早都想到会听到这些话,不敢听就不会来了。”

江南拉着她的手不许她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嗯?”

“赚不到钱,不能为你承担一切,既没让父母满意,也没有能力在家人面前保护好你,何兮,你是不是觉得我糟糕透了,懦弱透了,没有男朋友该有的勇气为你挡风遮雨?”

何兮又想哭了,她明明是个很坚强的人,她明明是天不怕地不怕敢一个人半夜爬坟地的人,她的眼泪怎么就如此经不住悲伤的诱/惑呢?

这么好这么优秀的江南,为什么要在她这样一个平凡的小人物面前卑微到无法正视自己,本该是骄傲的男人,本该是被人崇拜仰望的男人,在她面前,总是怯怯的,小心翼翼的。

无论他为自己付出多少,他都在不停的责备他自己,责备他的无能,责备他的不够努力。

何兮握住他的手狠狠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眼底滚着泪花对他笑着说,“你是不是傻呀,干嘛这么嫌弃你自己!说什么不能在你家人面前保护我,我们都是大人了,不要跟父母闹别扭,一家人能在一起多不容易,他们愿意管你闹你也是爱你啊,你看我们家,连骂我嫌弃我的人都没有。”

她自我安慰的缩了缩肩,放松的垂下肩头,“你的爸妈就是我的爸妈,我总不能因为爸妈说几句就翻脸不认他们,就要与他们为敌,他们是老人,又在村子里长大,没读过多少书不懂那些大道理,可是我们不是读过书嘛,就当是老人发牢骚,反正我们又不会因为爸妈反对而分开,那何必在意他们是如何反对的,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嘴上这样安慰着江南,心里却下起倾盆大雨。

她和江南,在做着多难的一件事,全世界的人都不希望他们在一起,所以现在,他们与全世界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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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可以高兴一下子,没踩好节奏,明天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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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擒我愿 55:客栈啊客栈

何兮一个人先回村子里,从镇医院走回去也不过是一个半小时,也有公交车,可以从镇医院门口坐到村子口的公交站,两块。

何兮是走路回去的,她实在没有事可做,早回去也不过是在村子里乱转,走了半个多小时,天色开始慢慢变暗,闷热的空气中忽然卷起一阵阵大风,吹的人很凉快。

大风过后,天空开始噼里啪啦的掉雨点,她跑到路边的小站台去避雨,等到公车来了之后,紧忙招手上车。

早知道就不走这大半段了,热的要死还被雨浇,车费也不减半。

所谓的公交车也是不知道营运多少年的车辆,破得叮当直响,通往村子的公路还算好,只有一小段没修完,还是黄泥路,何兮想着千万别耽误在黄泥路那,下车走又踩一脚泥,车费白花不说,还得给人推车。

可是,见过乌鸦嘴没见过乌鸦脑袋,她想什么来什么。汽车开到黄泥路那里就开始上下颠簸。

黄泥路一旦被大雨冲过,连续三五天都干不透,现在这个情况看来是前几天这里也下过大雨。

迎面开来一辆小货车,为了避让,破旧的小公交毫不意外的陷入大泥坑里,吭哧吭哧的加油也上不来。

司机在前面大喊,让大家帮忙推下车,车上的男人们就都扑通扑通的跳进泥里。

司机见何兮在那站着,就问,“你怎么不推车啊,不推车咱们怎么走啊,你就是不推车也得下去站着,别人还得推你呢。”

何兮也扑通的站进黄泥里。

黄泥踩在脚下打滑,她走路磕磕绊绊,前仰后合,好像喝醉了似的,他们去推车吧,她才不去推,推了一身泥巴还不如让大雨浇得干净走回去。

她想了想,又喝醉了似的跑回车旁,跟司机敲窗,“喂,退我车票!”

司机说,“两块钱你也跟我要!”

何兮说,“两块钱也是我辛苦赚的不是我马路上捡的,两块钱不值钱你还收我的!收我钱还把我赶下车!你看我小姑娘好欺负啊!”

两块钱怎么就不当钱看了,两块钱就能买两个肉包子外加一个大馒头,她凭什么白给别人。

司机要关车窗,她立马把手伸过去夹住,“你干嘛,你都养得起车你还想抵赖我一小姑娘的两块钱啊!”

司机被她磨的没办法,又着急踩油门让车从大坑里出来,随手抓起两个一块钱从车窗里扔出来。

一张纸币,一枚硬币。

纸币被她一把抓住,硬币掉进泥水里。

她瞪了一眼司机,弯腰在泥里摸钱,不远处突然想起一声鸣笛,把她吓的一屁股坐进泥里,她顶着细细的雨帘看过去,因为她在这里摸钱,挡住后面三辆气派的越野车。

就算我挡路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啊…

她自认倒霉的从泥里爬起来,终于摸到自己的一块钱,对着越野车的车头甩了一把大泥巴,踩着黄泥艰难的让路,脚下的路实在是滑,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眼看迈到路边,脚下猛一打滑,她顺着黄泥就滑了出去。

黄泥路的两旁是稻田,摔下去有一定的高度,何兮的尖叫声划破长空,以极度不美观的姿势顺着草坡滚到更大一坨泥里。

有一种回归自然的感觉,自己就这样融入大地了。

大雨还在下,劈头盖脸的帮她冲刷着身上的黄泥,她被摔的七荤八素,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落地,愣愣的爬起来。

她借着大雨给自己洗了把脸,摸摸口袋里的小钱包还在就放心了,手机和钱都在这小包包里。

路边有人喊她,“小姐,你没事吧?”

何兮抹了一把眼睛,眯着眼缝看他,衬衫领带西裤,一看就是“我看起来没事吗?”

那人转身就走了,何兮想骂娘,心想还是算了,毕竟人家在高处,万一冲她撒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