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事发后没几天,他们终于见到逃跑的温温,是很深很深的夜里,在一个空寂的十字路口,接近年关,整个城市显得空荡荡,温温就站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下,光着小腿,身上裹着一件男人的大衣,刚好盖住她的臀部,发丝散乱,目光呆滞的站着,一动不动,仿佛另一盏红绿灯。

何年当时很冲动的跑过去,一巴掌将她打翻在地,他正想骂她,你这个婊/子,你天天跟我们家人吃住在一起,我妹妹把你当成唯一的好朋友,你却因为一万块钱跟人一起坑她,你床上的功夫这么好你缺钱就去当鸡算了,我又不指望和你天长地久,你在我面前装贤良淑德在背地里算计我的家人。

他想说的太多了,但是总要先打她两巴掌解气,可是就那一巴掌,温温就没能承受住,她趴在地上的时候,抓着衣襟的双手撑开,她的身体yi丝不gua,还遍体鳞伤。

何年吓傻了,何兮飞奔到她身边把她的衣服裹好,她问,温温,你怎么弄成这样,你被谁欺负了?

温温看着何兮,默默的流眼泪,她跪在何兮面前给她磕头,她说,何兮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是见钱眼开的坏女人,你打我吧骂我吧你杀了我,我不想活了,一分钟都不想了!

何兮又问,是靳轩把你弄成这样的?还是靳甜甜?

温温摇头,说,不是他们,都不是。

何年把她从地上拎起来,凶神恶煞的问,不是他们是谁!那你说你怎么弄成这样!

他说,噢我知道了,你为了一万块就想把我妹妹送上别人的床,那你一定是为了另外一万块钱把你自己送上别人的床了,对吧,所以被人折腾成这样,对吧?

温温看了他半晌,歇斯底里的大喊,对!你说的都对!不然呢!不然我为什么这样呢!我没有你妹妹的本事!我赚不到那么多钱我就要陪人睡觉!我心想花钱就要陪人睡觉!你不应该早就猜到了吗!普通人谁会每天在身上带着避/孕/套!

然后何年就又打了她一耳光,何兮把她护在身后,她也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只说了一句,算了吧,算了何年。

后来那天他们分开了,各走各的路,走到一半,何年回头去找温温,一路跟到她回家,在她住的破房子门口,听到很多故事。

她的幸福她的快乐,就像一场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她的生活,她的世界,就像干涸的沙漠一样难过。

温温有一个高位截瘫的母亲,和一个畜生一样的继父,用她的母亲来要挟她被自己占有,张/开/双/腿去赚钱,她的母亲,也似乎默许了这一切。

何年很冲动的踹开温温的家门,把她的继父痛打一顿,拉着温温逃跑,可是温温咬了他打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跟他走,还痛骂他是神经病。

何年一气之下离开,过了很久以后才想明白,也许温温只是不想以那样狼狈的姿态再站在美好的何年身边。

毕竟,他确实值得更好的女孩。

何年想通这些后再去找温温,她就已经搬走,从此再也没在这个城市里出现过。

谁都没想到,会在这样平常的夜里,遇到一个久违的,让他们挂念的人。

何兮安慰何年,“别担心,这个地方才多大,她既然会在我们周围出现,就早晚会出现第二次。”

可是,我们找到她又能干什么呢?

何兮问,“你还要跟她在一起吗?”

何年一时没回答,过了良久,突然转头看她,惊讶不已,“我疯了吗?我跟一个想害我妹妹的妓/女在一起?我是有多不堪,这辈子找不到别人了吗?”

何兮说,“你看,你还是想跟她在一起。”

何年就回了房间,没再搭理她。

生活又恢复平静,就像飞快逝去的一整年一样,没有丝毫的波动。

然而就在某一个异常忙碌的周末下午,何兮跟何年在从邮局回来的路上堵住,前方被看热闹的群众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莫名其妙的往前走着,何兮还踮着脚,走人拿着手机从他们身边飞快的跑过去,边跑边说,“警察抓人了,全是血啊,全是,把爸妈全杀了,真是畜生。”

何兮跟何年相互对视一眼,默默的朝前走,他们要回家,就一定要经过前面这段路,他们一层一层剥开人群,站到最里面,只见三辆警车围在一个楼道口,旁边还有一辆救护车,楼道里走出来几名医护人员,担架上躺着赤身落地又血肉模糊的一个男人。

何年捂住何兮的眼睛,怕她晚上做噩梦,何兮却一把推开,救护车开走,另外一辆扣押着嫌疑人的警车也要开走,所有人都想看看杀人犯长着一副何等丧心病狂的模样。

隔着车窗与铁栏杆,那个杀人犯突然转过头,用她带着手铐沾满鲜血的双手紧紧抓住栏杆,看着窗外的人群,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平凡庸碌的人群和熟悉的街景。

有人哗然,竟然是这样一个小姑娘,好像还很漂亮。

何年跟何兮也清楚的看到了,看到那个叫温温的女孩,目光平静又温柔的望着人群。

无意间,她的视线与他们交汇,时间便瞬间舞起狂风巨浪,回溯到他们最初最美好的过往,她说,她希望他们的友谊能够天长地久。

只是谁也没料到,她的天地,原来这样的不长不久。

何兮挽住何年的手臂,说,“走吧,哥。”

一直以来,最冷静的那个人都是何兮。何年转头看向消失的警车,对何兮说,“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何兮望着他,“有多长?”

他说,“两年。”

何兮带着他离开,安慰道,“梦里的两年能有多长,就算一百年,只要是做梦,醒过来也会结束,没有人会对一场梦念念不忘。”

没有人会对一场梦念念不忘,是对他说的,也是对自己。

温温突然地出现又突然地离开,让何年大病一场,发烧烧到快40度,在寝室晕倒后不知道多久才被发现,送到医院抢救时,被告知发烧引起了病毒性脑膜炎。

何兮当时差点直接昏过去,她再也不想承受这个家里有人倒下。

整整一个月,何年才慢慢转好,何兮刚刚长到90斤的小身板,立刻又瘦得不到85斤。

脑膜炎导致何年神志不清,也不认得人,何来摸摸他,就差被咬掉一块肉,等到不发疯了,就开始整天对着窗外发呆,他说他只记得他有个女朋友叫温温,他让何兮叫温温来,何兮告诉他温温不在本地。

他就每天等,等电话,一遍一遍拨着已经成为空号的电话号码。

等他认得何兮,想起温温到底是谁时,就再也没提过那个名字,也再也没翻过手机。

出院那天,风和日丽,何年在路边给何兮和两个弟弟一人买了一杯奶茶,给何在背书包,给何兮拎着包包,就像这个家里唯一的大人一样。

何来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哥哥失恋了生病了,他说,“你不要太难过了,姐姐说,难过只是暂时的,以后你就会喜欢上别人了。”

何年对他笑笑,揉着他的小脑袋瓜,“我只喜欢你们。”

当天下午,他们去了姑姑所在的医院,姑姑一看到何年就抱着他哭,“我以为你出事了,何兮他们就说你要学习忙,你再忙也不能一个月不来我看我啊,你每天都来的。”

何年翻出木梳给她梳理头发,笑着说,“我真是学习忙,快实习了,这不就来看你了吗?”

似乎是流年不利,何兮身边倒霉的人不只有何年一个,先是他发烧烧出脑膜炎,又是何在打球把小臂摔伤,最后轮到江南。

开始着手实习的江南,本来应该是全系一帆风顺的人,却没有任何单位愿意接收这样一个优质人才。

他的简历全部石沉大海,通知面试的企业最开始都是十分感兴趣,到最后却也不了了之。

后来他不再执着于从事与专业有关的职业,他用优秀的外语成绩去应聘一些外资企业,甚至是一些外贸企业,也不成功。

而何年却能轻松进入一家大型外资企业,待遇和起点也要比一般的应届毕业生高。

江南以为是他的眼界太高,不得不降低自己的标准,可一个月过去,他连一家民营的小企业,做一个普通的销售也难以实现。

他只能保持着做外语家教,给别人写论文,还有一家美术馆直属的创意酒店的门童工作,可是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总不能就这样干一辈子。

“有人在整我。”江南说,他又一次面试失败,撤开脖子上的领带颓然的坐在沙发上,现在看这身帅气的西服,怎么看都有一股讽刺的味道,“就算我是个三流大学毕业的学生,也不至于混到这种地步,我已经放弃做法务,只要一个简单的可以赚提成的销售,在G城,两千块的底薪可以雇佣到G大的佼佼者,没有会不心动,况且我自学过西班牙语,对一些做南美市场的企业来说…算了。”

他一头栽倒在沙发里,闭上眼睛。

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能让江南在整个G市碰壁,这个人不仅仅要有着良好强大的社交关系网,而且,他要时时关注着江南。

不声不响的操控着江南的人生,让他没有翻身的余地。

不然,别说江南自傲自负,就连何兮都觉得,只要给江南一个平台,他会很快的展露头角,势不可挡。

不让他强大的唯一办法,就是不许他开始。

“会是…他吗?”何兮端着水杯,轻声问。

江南睁开眼睛,缓缓的眨着睫毛望向天花板,许久没说话。

“所以,我连累你被报复了吗?”

“别说这些,我们之间没有‘连累’这两个字。”江南说,“别担心,如果这是和你在一起我所必须要承受的,我认了,我就不信他能算计我一辈子,别给我一星半点的机会,不然我会强大到让他生存不下去。”

“不如,你去外地找工作?去北方?”

江南忽地的坐起来,眼眸清亮的看着她说,“你和我家人都在这里,我能去哪?他要真想整我整到底,我到哪里都一样,我离开,只会给别人霸占你提供好时机。”

—————【新年快乐】—————————————————

希望明年的这个时候,我还在这里,我看到的还是你们,又拥有了更多的她们,你们要说话算数,只要我写,你就来看,那我就说话算数,只要你们看,我就继续写。

新年快乐,我爱你们,你们爱我。

你擒我愿 59:如果我说不呢?

“不如我们一起做生意吧,我雇你。”何兮这样说。

于是,江南辞掉了忙碌的兼职工作,除了帮人写一些稿件论文,就专心致志的跟何兮一起做电子商务。

何兮在丽水路的摊位已经从原来最不起眼的那一小个变成五个,一个人是照应不过来的,她有四个兼职员工,都是一些学生,生意比以前好,工作没有以前累,她很知足。

靳轩的钱已经全部还完,只要每月按时交房租,她甚至经常一次交上一个季度的。

江南父母的到来很令人意外,连江南都没接到电话,他们是到了G市才跟江南联络。

江南要带他们住宾馆,江南母亲当即翻脸,“你不用管我们住哪里,我们有安排,我就是想看看你住哪里。”

无奈之下,江南的父母来到何兮的家里。

见过姜蓓的公主房,这种小地方自然入不了她的眼,她把家里的一切都嫌弃了一遍,包括何兮,何年在一边听不下去了,当即把江南的母亲也揶揄一通,“江婶,这是我家,我妹妹的家,我妹的身份证我妹签得合同,我妹赚的钱我妹交的房租,跟你儿子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您一到别人家做客的,能有点客人的样子,稍微客气一点吗?”

何兮刚要张嘴说话,何年转头瞪她,“你给我闭嘴,熊货。”

江南下楼去买水果,江南母亲觉得自己没有后台腰板不硬,特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儿子一个月赚那么多钱全给你妹妹,我儿子赚那么多钱还不够住个高级公寓吗?就跟你们这做牛做马住着破地方?”

何年笑了,“江婶,您能别总弄出一副江南多委屈的样子行吗?不用你挑我们何兮,江南要想娶我妹,就得在G市给我妹买房买车,长得帅学习好能当饭吃啊?那我妹吃我就行了,轮不到你家江南,我家何兮不是没人追,比江南好百倍千倍的男人多了去了。”

“是嘛!”江南母亲冷笑,“那可太好了,你快让你家何兮谁追跟谁,别缠着我儿子行不行?你家何兮是扫把星啊!我儿子这么高的学历现在都没找到工作!你说你家何…”

“妈!”江南拎着两袋子水果站在门口,面露无奈和为难,“我们不是说好不说这些吗?再说我刚才不告诉你了吗?我现在跟何兮一起做生意,管它做什么能赚钱就好了。”

“你想都别想!你是法律系第一!你将来就是要当律师!”

“律师没那么好当。”

“所以才让你好好学习!”

何兮被他们吵的头疼,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坐着,远离了那些人。

外面还在争吵不断,何年被吵火了,把江南也骂了一顿。

何兮一声声叹息,除了叹息,什么都做不了。

没有了靳轩,没有了姜蓓,她和江南仍旧没有办法安顺快乐。

当天晚上,江南爸妈连饭都没吃就走了,他们在G城的唯一落脚点,也只有姜蓓家。

两天后,父母叫江南跟何兮起早回一趟禹忘山。

一进门,就对着江南和何兮指着地面,意思是,我要开始训话了,你们挨训的都得给我跪着听。

“何兮,我今天直跟你说了吧,江南必须跟你分手,我看中的儿媳妇现在有人追,也在考虑答应不答应,意思就是人家不想等我家江南了!你知道姜蓓现在在哪里工作吗?在G城最有名的律师事务所!你再看看江南!”

何兮很听话的转头看了看江南,“江南怎么了?”

“你看看江南让你连累成什么样子!”

“她没有连累我!你为什么总是觉得跟姜蓓在一起我就能飞黄腾达了?难道让我依靠一个女人我会很风光吗?”江南怒声对母亲说道。

江南的父亲不在家,母亲左右扭头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找什么,她说,“以前你们小,谈恋爱玩一玩就算了,现在到年纪分手了吧?到了吧?”

“我不会跟何兮分手,除非我死了。”江南平静的看着母亲。

江南母亲点头,“不分手是不是?”

“不分。”他说,“我会孝顺你们,但是我不跟她分开。”

“行,你不分手是吧!”江南母亲旋风似的冲进屋,叮当的翻东西,又好一会儿没声音,她突然大喊一声,“那你就让何兮给你当妈吧!”

江南跟何兮跪在地上都没说话,接着,屋里传来玻璃瓶砸在地上的碎裂声, 江南站起来探身进去,惊诧的大叫道:“妈!”

何兮冲过去时,江南已经抱起母亲往外跑,别说是镇医院,就是村上的卫生所也离他家很远。

何兮想不通,自己到底有多让江南母亲恶心,她宁可喝农药死掉,也不想看见自己把她儿子毁了,眼不见心为净,死了才能一了百了吗?

江南背着母亲跑得飞快,何兮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江南片刻不歇,她却跑累了,累的一步都不想再往前走。

农药对江南母亲的影响很大,她不能再痛快利索的骂人,说话时会留口水,只是头脑依旧清晰,见到何兮就疯癫的朝她发火,何兮连病房门都进不去一步。

倒是姜蓓,光明正大的,又拎着她的小皮箱,来照顾江南母亲。

许久不见,姜蓓比以前更加明艳动人,穿着利落的职业装,气质优雅,她对江南的家里人是真心好,见到何兮在门口,半点曾经的恩怨都不曾表露,开口就问,“我妈呢?”

何兮扭头就走了。

你/妈?你/妈你进去看就知道了,还问什么。

何兮一个人回到G市,江南给她打了很多遍电话,她在车上睡着了没听到,下车时给他回电话,江南很快接起来,“你去哪了?”

“我回G市了,银行卡在你那儿,别怕给你/妈花钱,镇医院不行的话就转到G市来吧。”

“你一个人回去?”

“不然呢?我在那你/妈妈更不容易康复,你好好陪她吧,别担心我。”

江南说,“何兮,你不要生气,我有两全的办法,我妈只是想让我出去工作,我可以去物流公司,我看到咱们家附近的顺风*在招人,先挺过这段时间,我…”

“江南。”何兮轻声叹息,“先照顾你/妈妈吧,去什么物流公司,你要做快递员,你/妈妈会再喝一次农药的,等她好了再说,现在她经不起折腾。”

“对不起。”

何兮沉默片刻,说,“我很好,我没受伤,干嘛对不起我。”她顿了顿,问,“你/妈妈看到姜蓓好多了吧?你别在她面前跟姜蓓吵架,和平相处吧。”

“姜蓓不在这,她回G市了,她…”他的话没说完,何兮就在电话里听到姜蓓的声音,“江南,你/妈妈找你。”

江南沉默了,何兮笑笑,“小骗子,快进去吧。”

虽然很难过,但江南一定比她更难过,有一个男人为了让她不那么难过而把自己逼进更可悲的境地,她不该抱怨。

她去了一趟丽水路,生意很好,何年坐在后面的一张椅子里玩手机游戏,怀里抱着小何来,知道的以为是老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养的小白脸,闷头就知道玩。

何兮没过去跟他们说话,只在远处看了一会。

沿着丽水路往前走两道街,十字路的右手边,是一片很高档的消费区。

高楼峻宇,豪车穿梭,来来往往的人,单是看衣着打扮就和别的地方不一样,随便从那一栋写字楼里走出来的男人女人都衣着笔挺,气质干练。

连他们的步伐都透着一股意气风发的味道。

她抬起头,看向身侧的金色大厦,也许有七八十层那么高,她还从来没上过这么高的楼。

她决定进去看一看,决定以后,就毅然决然的走进去。

大厅富丽堂皇,一到三层是几家餐厅,左右两边都有电梯,她往左边走,在通往电梯的通道口被帅气的保安叫住,“小姐,麻烦你登记。”

“登记?”坐个电梯还要登记?

“您要到几层,拜访哪一家公司?”

何兮一时语塞,“我要到…”她眉头一拧,“为什么要登记,这不是公共写字楼吗?”

“不好意思,我们的规定就是晚上八点以后的访客都要登记。”

何兮只好放弃,她实在编不出来自己要去哪里。

这时电梯那边有人出来,是两个刚刚下班离开的男人,西装革履谈笑风生,大步的从她身边经过。

何兮抿抿唇,跟在后面走出大厦,其实江南也该在这样一栋写字楼里上班,也穿成这副挺拔英俊的模样,走起路来意气风发。

那才是不断努力的目的,是他真正的职业规划。

看看。

她突然抬头,连这里的路灯都比别的地方漂亮,那么优秀的江南,为什么要窝在小小的出租屋里,更不该去快递公司每天风吹日晒啊。

沿着大理石铺就的人行道慢慢走着,直到看见一家装修别具一格的餐厅,正面墙体都是透明玻璃,内里咖啡色的色调,沉重的实木装饰,看起来很高档。

刚刚走在她前面那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是进入这里用餐。

她抬头朝二楼看去,迟疑的眯了下眼睛,随后大步走进餐厅。

好在餐厅总是不需要登记,门口的领位员礼貌的微笑道,“晚上好女士,请问有订位吗?”

“在二楼。”

领位员将她带上二楼,何兮径直走向靠窗那一排最角落的位置,不等对方抬头,便不请自入的坐在他对面。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靳轩,更加没想到,自己竟然已经冲动的坐到他对面。

所以她在靳轩将视线从手机挪到她脸上,微微讶异的一瞬间,静下心来思考到底自己该去还是该留。

然而只用一秒她便决定,她要留在这里。

服务生上前来为她倒一杯柠檬水,递上一条擦手的方巾,以及递上点餐用的IPAD。

服务生暂时离开,何兮跟靳轩两个人对望。

一年多没见,靳轩除了衣着上又穿上了最新款,其余的似乎没什么变化。

头发的长度没改变,眉眼的英俊没改变,眼底那一抹天生的温柔,也没有改变。

他穿着浅灰色的衬衣领口微微敞开,外面搭着一件白色西装,匈口的口袋边缘露着一小截黑色手帕,如果不是坐在角落,他会引来很多人侧目。

她也没什么变化,只是穿的不再像从前一样寒酸,是从批发市场拿来的高档货,高仿国际大品牌,咋一看,也是名媛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