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你报地址,我过来就是了。”安好认栽,她就知道,撞到莫安琪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拿到地址便下楼拦车,暮色她听说过,高档会所,她这是沾了麻烦精的光才有机会去见识见识。

门僮似乎已经被交待过,见她过来询问立马引着她朝店里走。

无比考究的装修,光影交错的布局,安好不得不承认,来此地就一目的,烧钱。

刚敲完门,莫安琪便拉开门扑进安好怀里,“好好姐姐,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话语里带着哭腔,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一样。

“没事没事,我来了就没事了。”安好被她突然来的热情给吓唬到了,愣了半天才轻拍她的背安慰道,“时候不早了,还差多少钱,付了钱我们回去吧。”

“嗯嗯嗯。”莫安琪连连点头,拉着她就朝包厢里走,“给你看看菜单你就知道了。”

包厢很大,灯光也不够亮,被拖进去好几步,安好才猛然惊觉包厢里还有其它人。

“莫安琪!”她止下脚步一把拖住面前的人,音调过高,掩不住的训斥。

“好好姐姐,是我小叔叔,你们都这么熟了,你怎么还怕他呀。”莫安琪说着事是而非的话,只想着能把场面弄得再混乱些。

莫怀远一脸淡定的继续看戏,他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像极了那晚在她的办公室,他去接莫安琪,她看着莫安琪跟他演戏。今晚换一换,莫安琪缠着她演戏,他当观众。只是对面的楚妍入不了戏,面色青紫,死咬着唇,硬逼着自己不要按案而起,努力维持形象。

“好了好了,既然有人帮你解围,我再呆在这里也是多余,我先回去了。”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对劲,她担心莫安琪的处境于是忘了分析,真是关心则乱。现在她傻冲到这里来像什么样子,莫怀远那副深不可测的模样,心底肯定早就笑爆了。还有他对面的那位佳人,若是目光会杀人,估计现在自己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

“好好姐姐,不要走。”莫安琪拖住她,“小叔叔,你就这么让她走了,我找她来容易吗?”求救。

楚妍脸色越发难看起来,瞟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看不出他是在意还是不在意。不过,自始自终,他的目光一直在那个女人那里而非在自己身上。

最后的耐性终于被磨光,她楚妍凭什么受这种窝囊气,还弄的这么难堪,想着便气不过拿起包包起身要走。

7.夺吻

果然他没有开口挽留,楚妍心底忍不住又是一阵失落。走到门口,认真打量来人,她到要见识见识,莫怀远的眼光。

“这位小姐!”安好见佳人发怒要走,赶忙拦住,“你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距离接近,愈发看清了来人的脸,楚妍忍不住弯弯嘴角,真是无巧不成书呀!“好好姐姐,啧…我怎么没认真想呢,安好,很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安好止不住一愣,拉着她胳膊的手,咻的一声缩了回来,像是触了电。这声音太熟悉,熟悉的差不多记在骨头里。

“怎么,不记得我了?”楚妍娇笑一声,将脸凑得更近些,好让她能看得清楚,“真是辜负了楚舸那个傻小子,对你的一片心意呀。”

“你走不走的?”莫安琪冷着脸提醒,这后面的一场不在她的预料,莫怀远狭长的眼睛眯成了缝,那是发怒的征兆,越想越心虚,她决定不让事态恶化赶快把麻烦的女人们分开。看样子,小叔叔也不是真心喜欢这个女人,做不了一家人,得罪就得罪了吧。

“安好,楚舸现在可还躺在医院,你不去探望下,是不是有点太不念旧情了吧。”楚妍笑语嫣嫣,刚才的恼怒瞬间烟消云散。

“旧情?什么旧情,这位小姐,您是不是伤心过度花了眼,认错人了吧。”安好脸微微一低,再抬起,已经笑容满面,“安琪,有没有点我爱吃的红豆冰沙?”她转脸问向莫安琪。

“点了点了,小叔叔特地交待的。”莫安琪边点头边走过来拉她,“好好姐姐,先坐吧。”

楚妍有没有认错人,莫怀远自然心知肚明,安好那一瞬间的惊慌,一点不落的全落在他的眼底。楚家也是名门大户,本来家里希望两家可以联姻,他的态度一直不明朗,想着真遇不到合适的凑合也罢。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个纤纤弱弱的女子,居然跟楚家也沾了些关系。

“呵…我说你怎么能不闻不问的,原来傍上条更大的船,楚家的男人便不入得眼了。”楚妍冷哼一声,目光狠厉的掠过安好,又落到莫怀远身上。

莫怀远端坐在位置上悠悠喝茶,不否认也不承认,心思仍然让人猜不透。

“我想傍什么样的船都是我自个儿的事,小姐,您要是有时间羡慕嫉妒恨的话,不如多为自己操操心,多给自己镀点金。”安好正面回击,她不是仗着口齿伶俐就得理不饶人的主,她只是不喜欢被人拿来讲拿来酸,有关尊严的问题,之前被践踏的太利害,现在就算一点一滴,她都要不折手段的为自己争取回来。

服务员开了酒推门送进来,察觉到包厢里不太欢愉的气氛,立在门口,进退不得。

“点了你最想喝的东西,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坐。”莫怀远放下手里的茶杯,一扭头,看向安好。明明是训斥的话题,偏被他说出几分宠溺的味道。

安好不想跟楚妍纠缠下去,也不客气,直直的走到桌前,扔下包便结实的坐了下来。最开心的属莫安琪,热心的又拿起菜单,催促安好再多点些吃的,大有讨好卖乖抵错的味道。

楚妍彻底被无视,木木的盯着他们几秒,一跺脚,咬碎银牙旋身离开。

“除了刚开的酒,桌上的东西全换新的。”安好放声道。

“安好,桌上的东西都还没动呢!”莫安琪讶异她的反应,赶忙提醒道,浪费是可耻的。

“看了闹心,换了换了,晚上我请客。”安好不耐烦的挥手催促,她沉寂在自己的情绪里,顾不上其它人,只想由着自己小性胡闹下去,不管不顾,这样才能让自己舒服一些。

“啧…看不出呀,挺大方呀。”莫安琪咂着口,招呼服务生换东西,一抬头,却迎上叔叔提醒的目光。眼珠子在眼圈里来回转了几圈,手指在桌面上不着痕迹画了个框框的形状,歪着头瞅着莫怀远,等着他的反应。

莫怀远扶着下巴似考虑了几秒,目光落在一脸沮丧的某人身上,缓缓点点头。

莫安琪眸光一亮,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又重新放了回去。不多会,手机铃声响起,她接起来放在耳边,“青青呀,你到市里了呀,行呀,我这就去找你。”

收了线,看向身旁的安好,开口道,“安好,你在这里先待会,我找青青拿点东西就回来。”

“噢。”安好似听非听点点头,服务生上了新酒杯,她想也没想,抓起酒瓶就给自己满上,抱起来就猛灌。

莫安琪担忧的看了看安好,又看了看莫怀远,莫怀远给了她一记安心的目光,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莫安琪这才拿起手袋离开,临出门之前,于心不忍祈祷,安好,你自求多福吧。

高脚杯硬是被她当成茶杯使,一杯接一杯牛饮一样,哪里有半点优雅的模样。

只是酒劲隐隐上来,烛光下有人面若桃花,双颊飞霞,看起来让人颇为心动。

“安老师酒量不错。”莫怀远按住她又要取酒的手,从她手底下拿起酒瓶,缓缓给自己倒上,“可像你这样喝,可是真糟蹋安琪点的酒了。”

安好眯着眼睛打量他,可能是因为光线不好,她看了好久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总觉得眼前似蒙了层纱,看什么都不真切。

“是不是我坐的离你太远,影响了你的视觉?”莫怀远说完便端起杯,直直绕到安好的位置上,沙发很宽敞,坐两个人绰绰有余。

“你坐我旁边做什么?”沙发突然一陷,安好警觉的朝沙发里缩。

“陪你喝酒呀,你觉得我想做什么?”正经惯的男人无赖起来更可怕,莫怀远坏笑的盯着全身戒备的安好,心底止不住好笑,刚才她噎得楚妍喘不过气来那股狠劲,怎么这么快就消散了。

“莫怀远,你警告你别惹我,心情不好的女人还喝了酒,发起酒疯了可是很吓人的。”安好一本正经的提醒道,“莫安琪那小妮子真不是东西,没事总拿我消遣,我再也不管她了。”拍着桌子扯着嗓子就差粗着脖子指天发誓,来证明自己此刻的决心有多强大。

“其实,我有个法子可以让莫安琪乖乖听话。”莫怀远忍住笑意,献宝一样凑脸过去,她发丝上淡淡的洗发水香飘到鼻尖,萦绕不散。

“什么办法?”安好一扭头,正对上莫怀远的脸,鼻尖近在咫尺,呼吸相闻。

似惊涛拍在心海,莫怀远只觉得心口激起一串涟漪,酥酥麻麻从未有过的体现。娇艳的薄唇闪着莹润的光,他想也没想,低头一口含住。

“唔…”安好瞪大眼睛直想往后缩,呼吸不上来,缺氧,再加上酒精所致,脑子里跟搅酱糊一样,稀里糊涂的转不动了。

她喝的不少,他却一点也没沾,所以,此时此刻他在做什么,心底是一清二楚。察觉她想躲,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直直锁进怀里。齿间溢满她嘴里红酒的滋味,他舌尖似火,她唇齿冰凉,他就一点点加重力道,想将她捂暖。

他的吻技很好,随着他强势的攻城掳地,绞着她的舌生生的疼,安好才惊觉自己非旦没推开他,居然开始慢慢享受差一点就要回应。

这个发现让她心底一咯噔,脑子顿时清明起来,她撑着手臂拼劲全力推开面前的人,抓起手袋拔腿就逃。

才走两步,手臂就被狠狠扯住,“去哪?”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莫怀远,你个衣冠禽兽。”安好抡起包劈头就砸了过去,刚才到底怎么了,她居然,居然…完了,没脸见人,这个死男人肯定感觉到她的反应。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酒后乱性?她怎么变得这么随便了。

莫怀远可不愿意被动挨打,一把捏住她的手臂,稍一用力,安好就眉心一拧,手里的包包啪的一声落了地。下一秒,她被扣进个厚实的胸膛。

“齐楚舸是谁?对你影响这么大,才喝几杯就乱发酒疯。”莫怀远用力圈住怀里的人,好像怕一松手,那人就会逃之夭夭。身体贴的密实,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熨贴在一起。

“你放开我!”安好声音凌厉。

“可以,你不能逃。”莫怀远谈着条件。

“谁说我要逃。”安好昂头,气势汹汹。面前的男人很高,她抬头就看见他的下巴,紧接着是唇,不得不说,那唇线条分明,有那么一点点性感,难怪吻起来很软感觉还不错。安好,你无耻,她闭嘴,暗骂自己。

“怎么了?”见她突然闭上眼,莫怀远心头一紧,关切的询问,“头晕?”

“嗯。”安好作势朝后仰,重力后倾。

莫怀远手臂的力道又加了几分,生怕她摔了,赶紧扶住她移到沙发前,“坐下。”虽然有些舍不得放开她的柔软,却也不想趁人之危,放开她,起身给她倒茶。

安好半睁着眼,见着他弯着腰没有什么防备,一咬牙腾的站起身,双掌猛的一推,咚的一声莫怀远拎着茶壶被掀倒地,撞到沙发角发出剧烈声响。

“你没事吧?”没想到掀得这么重,安好有一点点担心,搂着包包弱弱的问。

莫怀远摔的好不狼狈,看也不看安好,扔了茶壶,挣扎着要起身。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被女人暗算了,想着就气恼。

包厢里冷峰过境,气温一下子降了N度。

逃!安好脑子里闪过一个词,再不逃等他起身就来不及了,莫怀远肯定很生气,不能让他抓到自己,要不然,肯定是死无葬生之地。

不敢犹豫,哪里还管得了他的死活,抓包就逃。

莫怀远坐起身,瞧见一抹乱蹦的背影闪出门,活脱脱的兔子。

胸口有闷闷的声音直接敲进心脏,一抹弧度在嘴角展现开来。莫怀远突然明白过来,他的心有些异样。

8.格格Blue

安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一想起在会所里发生的事情就忍不住心惊肉跳。折腾了好久,终于忍不住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翻出梁洛的号码拨了过去。

她现在强烈需要倾诉,不吐不快。

“想我了?”梁洛飞快的接了电话,果然是夜猫子,“我在敷面膜,女人一旦过了25岁,老起来特别快,我要好好爱惜自己,千万别成了豆腐渣没人要。”

“唉…”安好长叹一声,话有很多,却不晓得从哪里开头。

“这么低落,接下来,是不是又要跟我谈人生,谈生活,谈事是无常,姐姐,我没空听你伤春悲秋。”梁洛毫不留情的点醒她,不给她一点吐槽的机会。

“梁洛,你真不合格。”安好忍不住埋怨,她心里难过,憋的慌。还没开始求安慰求自愈就被拒之门外了。

“其实,你就是太空虚寂寞了才会这样,好好,要不,谈场恋爱吧。”梁洛语速放缓,生怕刺激到这个爱情的逃兵,“我这边有个远方表哥,海龟,跟几个朋友开了家律师事务所,条件都还说得过去,你要不要见一见?”

“拜托,人家是金龟,怎么可能看上我。”安好直摇头,爱情这东西真不是什么好货,她就经历了那么一次,便原气大伤,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

或许,她这种人就是书上说的,一辈子只能爱一次的那种人,说实话,她对爱情真的不抱任何希望了。真的到了不得不嫁的年龄,就找个差不多的人,平平淡淡过一生吧。

“唉…你还是没走出来。好好,忘记一个人就这么难吗?”梁洛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安好跟齐楚舸的爱情,从始至终一点一滴她都是看在眼里的,男才女貌,那么好的两个人,她一度以为,他们真的可以天长地久的。哪想,变数来的太快,临近毕业,说分手就分手,一个留校一个出国,咫尺天涯。

“我没刻意去忘,是什么样就什么样吧。”安好如实相告,最单纯青涩的爱情,哪里是忘得了的,只能让它沉淀下去,不去想不去碰,就不会难过不会痛。

“要不,你去找齐楚舸吧。好好,怕你难受我没有告诉你,前几天,我在步行街的地下铁,看到他了。”读书的时候,大家手头都不太宽欲,相约逛街就是压马路,看得多买的少,地下铁是家饮品店,逛累了她们就会在那里歇歇脚。安好爱吃那里的红豆冰沙,她爱喝那里的香芋奶茶,聂冰偶尔也跟她们一起,她不点别的就点有本小资的拿铁。再后来,齐楚舸加了进来,他只点柠檬水,别的什么也不要却会记得帮她们买单。

“他,怎么样?”安好想了想,下了决心一般开口问。

“一杯柠檬水,一碗红豆冰沙,他就呆呆的坐在店里,走神。”梁洛心底一酸,任谁都知道他想什么想的走神。

“他的精神状况怎么样,听说他病了。”安好悠悠的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为什么那时突然要出国,还要带上聂冰。国外的医疗水平那么好,为什么又舍近求远,跑回来呆着,聂冰怎么没有好好呆在他身边,反而让他一个人在外面游走。

“齐楚舸病了?”梁洛一惊,没看出来呀,只是脸色白了点,其它的都还好呀,“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来话长,短短的几天,我先是遇见聂冰,后又遇见齐楚舸同父异母的姐姐,楚妍。”安好苦笑一声,这个世界真是说到不大,说小不小。

“SHIT!”梁洛忍不住爆脏,“你应该去算算八字,看看你最近走的是什么运,都说物极必返,这霉运来多了,很快你就转运了,好好,说不定,你桃花将近。”

桃花?安好脑子里不自觉蹦出一张脸,莫怀远的脸,“啊!啊!啊!”她疯了样摇着脑袋,只想把他的脸从脑海里赶走。

“好好,你抽了?”梁洛关切的问。

“抽了抽了,真抽了,全世界陪我一起发疯吧。”安好大吼,“我睡了。”也不等梁洛回应,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拉起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捂了个严实。

还是睡不着,可是,时间不会因为她不睡就停在那里等她,明天还要上班,她微叹一声,闭上眼开始数山羊。

军训完新生开始上课,辅导员的工作便轻松了不少。不用跟前顾后,保姆一样,还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这个病了那个伤了。

每次新生报到到军训完,身为辅导员都得脱层皮,总算熬出来了。不用天天守着便不用天天见,安好最庆幸的是,莫安琪那个麻烦精也没有找事了。那晚后,莫怀远倒是打过两个电话,她都听而不闻避过去了。头一回聚餐,为了方便沟通莫安琪的情况,他们互留了电话,看来这电话是留错了,要不要去换个号呢?安好心里暗暗打算,后来再想,那晚兴许是气氛所致,那会所包厢里灯光迷朦暧昧,被影响应该很正常。当不得真,莫怀远那种天之骄子更当不得真,冷却冷却就什么都忘记了。于是,换号码的计划也搁浅。

转眼又是周末,梁洛约她共进晚餐,说是眼看国庆将至,黄金周小长假,得计划计划怎么充分利用。她到没有什么太多的计划,不是回家就是呆在学校,每天睡到自然醒,想吃就吃想玩就玩想睡就睡,自由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何必走东走西,到处人多了都跟蚂蚁似的,回来还累得跟散架一样,她才不想自讨苦吃。

按时到了约定的地点,梁洛说是新开的店,法国菜,拖她来试。梁洛嘴馋她知道,可是,她真的对法国菜无感,量少还贵,就是精致好看,可是精致好看又不能饱肚子。

被侍应生一路引进餐厅,餐厅很大却很空旷,只有临窗的地方才有位置,每个位置被宽大的白色纱幔隔开,地上铺着手工编织的地毯,餐厅中央的水晶吊灯闪着璀璨的光芒。

法国油画,浆得雪白的台布,银制蜡烛,悠扬的小提琴演奏,穿着燕尾服的侍者们,安好怎么看都觉得这里是情侣们享受二个世界的好地方,她这一身休闲装走进来,真是格格不入。

到了预定的位置,没见梁洛,倒是有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坐在那里。男人一见她便起了身,安好瞬间就明白梁洛的别有用心。

既来之,则安之,人家都认出自己来了,难道调头就走,梁洛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安小姐,你好,我是司正南,小洛的表哥。”男人倒也主动,见她来了立马上前替她拉开座位,等她落了座才回到自己位置上大方自我介绍。

“你好,司先生。”安好礼貌回应。

“先点菜吧。”司正南招来侍应,开始热心介绍,“这里的小牛肉、鹅肝、牡蛎还有龙虾都不错,要不要试一试?”

“我先看看。”安好翻着菜单,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拒绝,菜单上没有价码,肯定贵的离谱。让别人破费总是不好的,还是能省则省,免得有负疚感,打定主意,安好抬头问侍应,“最近我的胃不太好,有没有清淡点的素菜。”素的总比荤的便宜吧。

“有新鲜的芦笋,清新爽口,还有蔬菜沙拉配上原汁原味的果冻,口感顺滑也很鲜美。”侍应生耐心推荐,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脸上都是专业化的微笑。

“那就蔬菜沙拉配果冻,再来一份三明治,可以了。”安好合上菜单,微笑的看向对面的男人。

司正南听她点完菜,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对着菜单轻轻指了几下,侍应生飞快记了下来,然后又问,“两位需要来点什么红酒?”

“不用。”还没等司正南表态,安好便厉声拒绝。

“那就不用吧,帮我来杯柠檬水,安小姐喝什么?”

“水就好。”估计这里的水都比外面金贵,安好忍不住嘀咕。

点完菜,侍应生退下,气氛迅速冷却。

“其实看到安小姐一脸无奈的表情,我就知道,小洛肯定捣了鬼。”司正南脸上有着掩不住的笑意,其实,他也是第一次相亲,赶鸭子上架,他看了照片,样子不过中上,可是那亮晶晶的眸子好像会说话。听说毕业就留在高校工作,那里相对简单些,没有经历社会这个大染房的洗涮,心思还是单纯许多。梁洛这个远方表妹过度热心,把她夸的千好万好,他抵挡不住,只好应了。哪晓得远远看她进来,先是好奇的打量餐厅,然后朝他款款而来,第一眼看到他,原本明亮的眸子猛的一暗,他就知道,她估计也不知道自己是来相亲的。看来,不情愿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

“啊!噢…”相对他的直接,安好倒是有些意外,其实,相亲的女方是被骗来的,来了后还老大不愿意的样子,作为男方多少有点不太好想吧。这个司正南好像不太计较,看来倒是个豁达大度过的人。

“安小姐不用太拘束,就当是多认识个朋友而已,其实,我也是被逼来的。”司正南摊了摊手,“我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挺闲,那么多颗心全□身上了,你想想,我压力多大。相对于她们介绍的对像,我倒是选了最不亲的远方表妹推荐的,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安好也想不通。

“因为她们介绍的七扯八拉都能沾上点关系,以后抬头不见低头可能就见了,你就不一样。”

“噢…赶紧你是不做指望,所以得罪了也无所谓呀。”安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安小姐,一点就透呀。”司正南努力活跃着气氛,面前的女人,眉眼弯弯,像极了天上的新月。发自内心的笑,不是敷衍,于是不造作,很纯真。

“你别小姐小姐的叫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安好摸了摸胳膊,还好天微凉,今天她穿了长袖出来,要不然,看起来密密麻麻一层,疹人,“直接叫名字吧,司正南。”

“行,安好,来,为我们不情不愿的相遇干一杯。”司正南也不拘束,端起杯示意。

安好也举杯迎了上去,叮的一声,晶莹剔透的高脚杯触碰后分开。端杯轻抿,眼见个侍应生捧着瓶红酒朝他们的走来。

“小姐,6号桌有位先生送了瓶红酒给您。”

听到侍应生的话,安好一怔,捏着酒杯的手半天没有放下来。

9.后来的后来

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才盯着侍应手上的红酒愣愣的问,“我们是几号桌?”

“7号。”司正南答道,一扭头,目光犀利的落到对面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