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就是她们桌。”有人气势汹汹冲到她们桌旁,一甩手,扫掉桌上的碗碟。哗啦一下,瓷片碎了一地,还有溅得到处都是的汤汁。浓烈的酒气掩都掩不住,很快覆盖了之前浓郁的菜香。

梁珂被突然来的情况吓的一愣,自小跟在哥哥那伙人的后面,什么阵势都见过,反应过来很快便镇定下来。

“要撒野滚远点撒,别像个疯狗一样到处乱咬。”梁珂瞧着满地狼藉已经变了脸,语气更是带着几分狠厉。

“阿珂。”安好轻扯了她一下,一群醉鬼,神智不清,还是避开些比较好。

“你说什么,你说谁…说谁是疯…疯狗。”那人歪歪扭扭走向梁珂,伸出食指指着她的鼻子问。

安好想都没想,一把护在梁珂前面。

“哟,强哥,刚才你还说今晚没有妞陪,看看,这…这两个妞水灵不?”那人回头对着他那桌喊道。

很快有人走了过来,眯着眼睛打量着她俩。

“强哥,房给您开在那了,今晚的节目可是双飞噢。”来人兴奋的吹了声口哨,哨音一落,伸手就去拉安好,“来来来,水灵灵的小妞,去陪我们大哥喝两杯。”

“别碰我!”安好厉声警告。

“哟,妹妹很有个性呀。”男人说完不怀好意的摸着下巴,“我们大哥可是最喜欢驯马了,越是倔的马,驯起来可是越有意思呀。”

屏风很快被那桌人撤到旁边,两张桌子的位置像是被打通了一样,安好朝那一桌看去,忍不住倒吸口冷气。

不停擦着冷汗的饭店经理,低点哈腰的在上座的男人旁边打着商量,桌下一堆的空酒瓶,红的白的,还有几个喽喽剔着牙朝这边张望,随时有过来帮手的架势。

“阿珂,我们走。”现在看来,只有尽快离开这事非之地,这些人,喝多了发酒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梁珂也意识到形势逼人,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走。

“别走呀,妹妹,我们大哥等着你俩敬酒呢。”

哪想刚迈两步,就被人堵了路。

“你们想怎么样?”安好努力镇定,还是将梁珂护在身后,这丫头虽然是做护士的,面对病人有好脸色好脾气,可脱了那身白大褂,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这些人摆明不是什么善类,估计来头也不小,要不然,店里的人不可能不拦,还拼命的说好法,估计也是惹不起。

“今天我们大哥生日,想请妹妹们赏给脸,陪陪我们大哥。”堵她们的人恬不知耻,坏笑着指了指他那桌。

“要是我们不愿意呢?”安好问。

“那就由不得你们了。”那人男人立马一沉,说完便又去拖安好。

“亮哥亮哥,您赏个脸,这两位是梁家的人,您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要为难她们了。”饭店经理赶紧拦了上来,脸上的汗越来越密。

“秦不忧,罗胖子呢?”梁珂扯着嗓子在安好背后问,她已经快憋爆掉了,今晚这算哪门子事,吃个饭也不消停。

“小哥小哥…”被叫作秦不忧的饭店经理,欲言又止,伸手擦汗。

“梁家,什么梁家,我们这条道上的,不认识什么梁家不梁家的,走走走,陪酒陪酒。”那人也似失了耐性,眼见着就要动粗。

“你们是混哪条道的?”安好只想着拖延时间,好让梁珂想办法,这种状况,若是没有帮手,估计很难脱身了。

“你陪好你的酒,这样的问题也是你个娘们问的吗?”男人越发的不高兴。

梁珂慌忙掏手机找人,号才拨到一半,就被男人一巴掌将手机打的老远,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有本事,你今晚就弄死我,弄不死的话,我保证,明天死的就是你们。”梁珂急红了眼,冲着那伙人,大吼起来。

“口气不小,我还真活腻了,想死想得不行,我倒要看看小妮子怎么弄死我,不会是想我□吧。”

那桌的人一阵哄笑,还有人鼓起掌来助兴。

安好没拦住,梁珂闪电般一个巴掌甩了出去,男人被她打的脸一歪,五个鲜红的指印,衬得那张脸愈发狰狞。

“小贱蹄子,居然敢打我。”男人一把拨开安好,伸手就去扯梁珂的头发。

“滚开。”安好使出全身的劲,将他掀的朝后退了几步,她拖着梁珂就要冲。

男人察觉她们的意图,挥挥手,很快那些人围了上来。

安好只觉得血气上涌,回头看梁珂脸色已经惨白,刚想开口安慰,上来的人飞快将她们冲开。

“安好,安好!”梁珂吓得大叫。

“阿珂!”安好想挣开几个人的束缚,又抓又咬。

“小贱人,挠痛我了,不打不老实了是不是?”

手起掌落,安好只觉得眼冒金星,努力想站稳,可是,脑袋好像不听使唤。砰的一声,一股温热溅向她,她胡乱抹了抹脸,浓烈的腥味弥漫开来。

她晃悠着身子,睁大眼睛看见,有人朝她冲了过来,那人的脸越来越近,她却越来越看不清,只觉得他那双眼睛,闪着红光,嗜血的红光。

有人来救她了,悬起的心落了地,死撑着的那口气像是被什么轻扎了一样,瞬间被抽空了,腿一软,整个人朝后倒去。

安好睡得不好,梦见一台大卡失控,瞬间撞开高速护栏,直直朝路边的山沟冲了下去。那大卡的车牌她太熟悉,是她的生日,她大声喊,出事了出事了,救人呀救人呀,可是身边车来车往,却没有一台停下。她仿佛看到父亲满身是血被夹在驾驶室里动弹不得,血越流越多,浸透了不久前她买给他的海绵座垫。她撑着身子想朝出事的位置走,可是腿像罐了铅一样,半步也迈不动。后来,下雨了,暴雨如柱,或许是老天哭了,她就那样站在那里,被淋透了,满脸是水,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有车开着灯闪减速驶到她身旁,她不顾一切冲了上去,跪在车前只求司机能下车救人,车上的人禁不住她的哀求,缓缓降下了车窗,她一抬头,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惊的立马醒来,床头一只小台灯,暖洋洋的黄,虽然明亮却不刺眼。

“安好,你醒了!”有人欣喜若狂的冲到床边,“死丫头,你吓死我了,呜呜呜…”担忧的话语才说到一半,突然转成呜咽。

“阿珂,我没事了,你没事吧?”记起紧张关头,那喷溅到自己脸上的殷红,她猛得一阵反胃。

“你就那么大点本事,不顾自保,一心只护着我,安好,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呀!”梁珂伏到她身上,抱住她哭得越发厉害。

门被推开,项明轼迈着步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严肃的莫怀远。

“小珂。”项明轼温柔的轻唤,弯下腰捞起哭嘴的人,“安好还要休息,你哭成这样会吵到她的。别哭了,嗯,安好醒了就没事了。”

“我想喝水。”安好也不想听着她没完没了的哭下去,只好弱弱的开口。

“我去给你倒。”梁珂抹了抹眼泪就要转身,被项明轼一个用力,径直被带了回来。

“我去倒。”莫怀远沉着嗓子说。

“安好,你好好休息,小珂今晚也吓到了,我带她去睡会。”项明轼紧搂着怀里的人,像是某件珍宝,一松手就会被抢走一般。

“我要陪安好。”梁珂不同意。

“去吧,你好吵,吵的我头都要炸了。”安好嫌弃的摇摇头,“等我好受些,就去找你,放心吧。”

“安好…”梁珂咬着嘴唇。

“别忘了我们还有东西要交换呢,我得养好了精神才能创造交换条件,去吧。”安好催促,“项明轼,快带她走,怎么看怎么闹心。”

“好。”项明轼依言拖着不情不愿的梁珂出了门。

“给。”莫怀远端着水递了过来。

“谢谢。”安好伸手接了过来,水温刚刚好,是兑过的,她捧在手里一点点喝。没有人再开口,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静的可以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莫怀远看着床上的人,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连耳边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她就这样被笼罩在淡淡的鹅黄里,衬得愈发眉清目秀,只是脸色还是不好,透着点惨白。〆糯~米*首~發ξ

“我走了,你再睡会。”这样独处的机会来得并不容易,可这样的气氛并不舒服,莫怀远想了想,决定离开。

“不要走。”安好在他掉头的片刻,迅速放下杯子一把拉住他的手,她声音极低,像在放低了身段祈求一般喃喃道,“求你。”

18.救命稻草

就像是在梦里,她求着车里的人下车救人,结果车里的人是他,那时那刻,他就像她的最后一根。在饭店最危机的时候,那一声枪响,她朦胧中看到的脸,也是他,现在脱离险境,她还是不踏实,想着有他陪,才能安心一点。

莫怀远怕自己听错,只怔怔的看着床上的人,她指尖冰凉,像是怕极了被拒绝,还微微颤抖着。

他恍惚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能沉默着,不动也不出声。

“陪我。”她嗫嚅,挨耳光的时候,脑袋嗡嗡的响,她想,完了,今晚怕是真的走不脱了。后来他来了,本来还一直死撑着的人,刹那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量,眼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或许是莫明的信任,信任他能带她走,这样,她便不愿意再死撑。

莫怀远轻轻吸了口气,一抬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放低身体坐到床边,轻声道,“我不走。”

安好闭上眼睛,就那么自然的斜靠了过去,他的肩很宽,靠起来很舒服。

莫怀远感觉到肩上的重量,不动一动,她的发尖轻掠过他的脸,痒痒的,夹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他不敢动,可下一秒就不受控制的扭过头,轻轻吻上她的发际线。她跟身边其它的女人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他一时半会理不清,只是,他就是不愿意唐突了她。

他的唇很软,额前被轻触的地方,暖暖的伴着湿润,安好闭着眼睛,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却不愿阻止,两个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居然都不觉得累。

手机一震一震,像是在提醒着什么,安好只觉得脸上冰凉,伸手一拭,居然满脸是泪,她拉起被子,将自己迅速埋了进去。她的性子确实别扭,不喜欢让任何人看见自己那别扭的脆弱。

莫怀远看她又避开自己一个人难受,心底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什么滋味都有,偏又不知道要怎么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眸光不自觉一黯,想也没想,直接挂断。

“安好。”他弯腰去拉她的被子,“把头露出来,别闷着自己。”

安好不理他,被子还是被拉了下去,露出脸来,呼吸顺畅了好多。

“安心休息,这里很安全,需要什么按铃叫服务生就是。”他不放心的一点一滴交待,现在,他要去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

“嗯。”他还是要走,虽然那么艰难的开了口还是没能留下他,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被击散开去,丁点不留。或许,再也不会开口,免得又是更多的失望。心里好生难过,却又不能表现在脸上,只是闭着眼睛,轻嗯一声,算是应了。

“睡吧,我晚点再来看你。”临走之前,他低头,轻轻触碰她没有血色的唇。

本来用力攫住,却被余下的理智生生阻止,那样的自己很坏,会让人觉得趁人之危。

若不是今天他邀项明轼早早上了山,然后及时赶了过去,后面的事情,他真的不敢假设。因为一假期他就怕,怕什么都来不及。

她们去的饭店他听说过却从未去过,饭店老板貌似也不是什么太入流的人物,梁玮倒是比较熟。出事那会,他刚巧撞上跟自己投缘的城北家的老五,还没寒喧两句,梁玮的电话就来了。他听完电话,整个人差点失控,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倒流了起来。老五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拔了身后保镖的家伙就给了他,他有事不能亲自去解围,却又不放心,最后点了几个人跟着他。

他急红了眼冲进饭店,刚巧撞见她结实了挨了畜生的巴掌。下一秒,他想都没想,直接扣了班机。只会打女人的畜生,杀一个少一个。很快,项明轼也冲了进来把梁珂牢牢护在怀里。看着怀里的女人紧闭双眼脸颊发肿,他就忍不住想杀人。项明轼赶忙劝阻了他,让老五的人留下来善后,天太黑不好下山,他们只好迅速回到山里泡温泉的度假村,请了医生检查伤势,所幸没有大碍,要不然,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所幸,一切都还来得及。

安好只觉得他的唇在自己的唇上轻轻一掠,然后就移开了去。只是那若有似无的温度似乎还在,久久不愿消褪。

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开始发呆。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只觉得眼睛发酸,连脖子都跟着僵硬了,或是之前晕过去的时候睡太久,此时她是一点睡意也无。心口有点闷,这样躺着也睡不着,莫怀远走之前也说过,这里很安全,她打算起来去透透气。

出了房先记住自己的门牌号,走廊里走几步就能撞到穿着职业装的服生员,见她过来都礼貌的侧身让路。安好一通乱转,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蓦的出现个半圆露台,几只藤制躺椅寂寥的躺在路灯下,手工折得方正的小毛毯像工艺品一样摆在椅旁的小几上,服务还真是贴心周到。风迎面吹来,携带着阵阵凉意。

提步上前,手扶着护栏,倾刻间万家灯火映入眼帘,原来身处高地,刚好看看峪城的夜景。

来这个城市时间不算短了,回头看自己走过的路,貌似都如白开水一样,平淡过分,激情没有。环境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存在而改变什么,而人,必须不停的改变自己去适应环境,安好觉得索味,她这样的人,好像无欲无求一样,既不想环境为她改变什么,也不力求自己过份改变去适应环境,就这样挺好。只是,再过十年二十年,回头看自己一路走过的日子,平淡无奇没有任何色彩,会不会觉得很不甘心。

她是不是应该勇敢一点直面自己的心,不要总把自己装在坚硬的壳里,只因为不愿意再受伤。

“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人跟我一样,上山吹风。”

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嘻笑,很快肩上多了条毛毯,真的有点冷,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心冷还是身上冷。安好裹紧了些,转头看见一张不算陌生的脸。

抑不住意外,却没问他怎么在这,两个人站在很近,安好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香。

“有烟吗?”她问。

“好女孩不抽烟的。”司正南边笑边去摸口袋,很快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边点燃,这才递到安好面前,“想抽就别嫌弃。”

安好微微一笑,扬手接起烟,含在唇边,眯着眼睛深深吸了口,下一秒就被生生呛到,平时也吸二手烟,只觉得刺鼻不好闻,真没想,原来这东西真实的味道是这样的,她没控制好,一口吸得太猛,烟直接窜进肺里去了,嗓子里有点辣 ,好像跟白酒的味道有点像。难怪说烟酒不分家,原来是远亲呀,多多少少有那么点相似。

“让你装。”司正南好不容易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开,眼前的女人故意扮作野性飞扬的模样,偏被双小鹿一样纯真的眼睛出卖了,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晶亮的像天上最耀明的星星。他跟着点了根,自己是跟着她走到这里的,一开始她在他眼前一晃,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只好远远跟着不敢上前,等路灯的光照亮了她的脸,他才确定走了上来。

“你不也是装。”安好学着他的语气,字正腔圆的反击,然后轻轻一笑,“月朗风轻,空气也新鲜,真好。”

“你不会告诉我,这里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吧?”司正南斜眼看了过来,“我怎么觉得是月黑风高好做坏事呢?”

安好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认真打量身旁的男人。双目炯炯,轮廓分明,客房里平日提供的样式再普通不过的浴衣,居然被他穿出飘逸的感觉。

“你真应该活在古代。”安好记起金庸笔下写的,白衣胜雪,飘逸脱俗。

“为什么?”司正南迷惑的问,“你说话的跳跃性也太大了吧,我觉得你应该去修仙,这个世界里的凡人哪跟得上你的思维。”

“现实生活太无奈,若是能选,我也不想活在这里。”安好弯起中指,拇指轻轻一弹,夜空里划过一道暗红的光,这烟不是她的菜,还是别自找罪受了,“绿毛龟你慢慢吹风吧,我困了,回房去了,夜太黑有利于恶狼出没,虽然你身披重甲也要注意防患呀!”开着不伤大雅的玩笑,拿下肩上的毛毯放到原处,转身离开。

现实生活太无奈,若是能选,我也不想活在这里…

司正南撑着胳膊靠在护栏上,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安好悠悠的话语,直到指端传来猛烈的灼热,他才惊的甩掉近乎烧光的烟蒂。

19.对阵

晨光微曦,莫怀远推门缓步进来。

走到床头,打量着床上的人,她好像睡的不怎么安稳,闭着眼睛的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一会抿嘴一会咬唇。空调温度开的很低,他弯腰去帮她拉被子。哪晓得手还没触到被沿,床上的人突然双眉紧蹙,一脸难受的喃喃喊道,“爸爸,不要走,爸爸,不要走…”

莫怀远悬在半空的手一顿,看着她眼角泪意明显,一时间忘了收回。

“爸,爸爸…”床上的人被梦魇困住,慌乱的拼命摇头。

“安好…安好…”莫怀远不忍看她难受,伸手轻拍她的脸,“醒醒,天亮了,安好…”

“爸!”安好腾的一声坐起身,眼睛迷蒙看着前方。

“做梦了?梦到了什么?”莫怀远轻缓的坐到床边,伸手抚开她颊边零乱的发丝,到现在,她还是没有从昨晚的恐惧中走出来,恶梦,慌乱,不安,还有认识她以来,从不轻易在外人面前显示的脆弱。

安好想着梦里不论怎么呼喊,却终是转身走掉的父亲,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真的太想他了。可是,这么久了,他才愿意入她的梦里来了,越想心里越堵,鼻子一酸,低下头眼泪就扑漱漱的落了下来。

泪滴很快在被单上晕染开来,又看见她的哭了,莫怀远心像针扎一般,痛到痉挛,忍不住伸手将她搂住自己怀里,“没事了,没事了。等吃过早餐,我们就下山。”

哭了一会,总算没那么难受了, 安好推开他下床收拾。等她收拾完,他已经不在房里,拉开门要走,一抬头看见梁珂立在门口刚要敲门的姿势。

两个人慢悠悠晃到餐厅,莫怀远跟项明轼已经在那里了,梁珂拖着安好坐下,又端了碗粥递到她面前,轻声催促道,“吃吧,吃完我们就下山了。”

“谢谢。”安好道谢,拿起汤匙一点点慢慢吃,粥炖的很稠,放了鱼片,处理的很好一点也不腥,吃着很暖胃。

餐厅没有其它人,一顿早餐吃的安静异常,刚要走的时候,有行人迎面走来。

安好刚想抬头看,哪想身前人影一晃,严严实实挡住了她的目光。

“莫总,真巧。”有人停下脚步,语气不疾不缓的打起招呼。

“司律师,早。”面前的男人客气寒喧,“来用早餐?我们已经用过了,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行,再会。”

那熟悉的声音一响,安好便听到自己的心咯噔一声,等那个称呼入耳,她就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世界怎么这么小,他们俩什么时候搭上线了,心底止不住疑惑,却不敢多问半句,生怕司正南看见自己,只能老实的缩在某人的身后。

行人擦肩而过,就在她以为顺利过关暗自庆幸的时候,有人冷不丁的喊住她,“安好!”音调很高,高到有些尖利刺耳。

那声音是安好今生今世都不愿意再听到的,她只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像她一般,听而不闻,各走各路。

“安好,你要对我视而不见吗?怎么说也是老朋友,连个招呼都不打算打?”那人摆明不打算轻易放过她,话语里透着明显的讥讽。

安好无奈,硬着头皮停下,身旁的几位也默契的止住脚步。世界真是小又撞见了,她是搞不懂,怎么说当初她夺人所爱,怎么一点羞愧的感觉都没有,自己不计较已经很大度了,她却每遇一次就特地叼难她一次。

这人怎么就那么喜欢给人添堵呢,认识她这么多年,安好第一次有这样的认知。

“安好,看来楚妍说的是真的。”聂冰脸上的笑透着诡异,“你当真是有本事呀。”

“聂冰,我从来没觉得我们的感情热络到每见一面,就得客气的问,嗨,好久不见最近可好的地方。”安好微微一笑,她了解自己,不计较并不代表不记仇,至少,目前她还没跟她冰释前嫌的打算。

莫怀远站在一旁冷眼旁观,面前的人,像个刺猬竖起全身的刺,全力防备,好在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常态,伶牙俐齿,斗志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