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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旭尧刚迈出的脚步陡地收住。

跟在他身边的助理林江涛敏感察觉到他突然的变化,抬头望向他:“唐总,怎么了?”

唐旭尧微抿着唇,没有应,只是突地转身,望向已走到门口的那波人,黑眸紧眯,像是在搜寻什么人。

“唐总?”林江涛不确定地又叫了声,却见唐旭尧突然拔腿往门外跑去,脚步急而稳。

“唐总。”

林江涛赶紧跟着追了出去,原以为唐旭尧要去哪,却看到他在门口停了下来,站在门口处,四处张望。

“唐总,您是在找什么人吗?”林江涛小心问。

唐旭尧往四周望了会儿,摇摇头,侧头望向他,长呼了口气,语气淡淡:“走吧。”转身往大厅内而去。

几分钟后,陆然手拿着三只甜筒从两米之遥的甜筒站出来,递给等候在甜筒站门口的陈建和另一位同事。

陈建无奈接过:“没想到你还好这口,都准备吃午餐了还吃这些东西,也不怕胖。”

陆然低头往身上扫了眼:“真能吃胖吗?那以后我得多吃点。”

边说着边往地铁站走去,手上的甜筒吃了两口,甜腻甜腻的味道让陆然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实在忍受不住,在陈建的瞪视下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提案到下午四点才结束,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陆然难得有了翘班的念头,给严末发了条信息请假便没再回公司。

她那个写了一年的文刚完稿,陆然无事一身轻,不是很想回去,偌大的房间一个人待着总觉压抑,干脆约了谢淼出来喝下午茶,难得给自己放了个小假,只是心里头有事,放假了也惬意不起来。

谢淼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开车送她回去时就忍不住吐槽她。

陆然对谢淼的吐槽早练就了金刚不坏身,没在意,任由她在耳边唠叨,伸手开了车内广播,单手支颐贴着车窗盯着外面的霓虹,微眯着眼睛听广播,神色淡淡的。

谢淼扭头往她看了眼,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有句话说,越是沉静简单的人越有故事,谢淼总觉得陆然就是这样的人,尤其她无意识露出这样的神情时,眉梢间都是看透世事的疲惫。

陆然不知道谢淼的心思流转,只是侧着头盯着车窗外。

过了零点的大都会,马路也渐渐安静了下来,窗外闪烁的霓虹从眼前一阵阵飞快地掠过,孤独而刺眼。

车里的广播安静流转着,城市交通台的广播,除了整点半点的路况播报和广告时间,这个点的电台,也只是一些夜谈类的节目。

陆然大四那会儿曾特别喜欢听广播,只听一个频道,一个节目,一个声音。只是这几年没再听过广播了,也没再去听那档曾让她疯狂着迷的节目。

“欢迎回来……”喧杂的广告时间结束,低沉的男声在狭小的车厢里低低地响起,低磁清润的音质像是划过山涧的清泉,悦耳诱人,那声音近得仿似人在耳边浅声低喃,陆然微敛着的眼眸陡地睁开,本能地转身望向收音机方向。

她的动作幅度略大,把安静开车的谢淼吓了一跳,踩下了急刹车,扭头望她:“你怎么了?”

“我……”陆然愣愣地盯着谢淼望,像是才回过神来般,赧颜地摇摇头,手抓着滑下的头发从头顶爬过,慢慢坐回座位上,看谢淼还疑惑地瞪着她,手讷讷地往收音机指了指:“那个……主持人声音……真好听。”

刚说完就被谢淼给狠狠剐了一眼:“你没事吧?”

又缓缓启动了车子。

陆然默默地揉了揉鼻子,没敢去撩拨她。

磁性的嗓音还在车厢里低低地流转着,低沉悦耳,陆然却总不太听得,想闭眸睡会儿都没办法静心忽略。

“我关掉了哦?”她征询谢淼意见,说话间人已倾身,想把收音机关掉,手伸了出去却又有些犹豫。

节目正在接入热线中,“嘟嘟”的忙音在车厢里有节奏地响着,这档为期一个小时的节目只开放一个热线名额,陆然在多年前曾很执着地每个晚上十二点守在收音机前听这档节目,对这档节目再熟悉不过,后来主持人换了人,她也就没再收听过,没想到今晚会再听到这个声音。

电话很快被接通。

“你好!”低沉的男声低低地响着,带着些许淡漠和漫不经心,细听下似乎还带着些不耐。

陆然抿了抿唇,手还是伸向了开关,刚要摁下。

“你好。”略带迟疑的女声,穿透空中的电波,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陆然摁着开关的手不自觉停了下来,头微微垂下,及腰的长发因为她倾身侧低头的姿势滑了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车厢里除了回响着的背景音乐,很安静,静得几乎可以听到电波那头的犹豫。

“我想……对一个人说声对不起。”依然是那道女声,略带着迟疑,有些沙哑,被电波分解过的声音,总没那么清晰好听。

陆然抿了抿唇,关掉了收音机,干脆利落。

凌宇成目瞪口呆地望向唐旭尧紧压着播音设备的手,一边皱着眉捂着耳朵避开尖锐的噪音一边看着唐旭尧面不改色地“喂?喂?听得到吗?抱歉,信号不太好,听不清,我这边先挂断,感谢您的参与,欢迎下次再拨打。”

挂断了热线电话,然后对着麦克风以着歉然的嗓音结束了这期节目,送了首歌,利落地关了播音设备,一手摘下头上挂着的耳机,人也站了起来。

凌宇成撒开捂着耳朵的手,语气隐约带着控诉:“诶我说,你今晚可真不够意思了,人陆燃特地打这么个电话,你怎么就给挂了?”

唐旭尧垂眸整理着衣袖,动作不紧不慢的,连语速也是不紧不慢的:“节目时间到了。”

凌宇成冷哼,不置可否,大半夜的突然没事跑他这破电台来,抢了他的麦不说,连节目时间也自行掐了三分之一。

唐旭尧没理会,抬起手看了眼手表:“我先回去了,一起走吗?”

“等等!”凌宇成转身收拾。

电台最初是他和唐旭尧等几个朋友在中学时心血来潮做起来的,但大学时唐旭尧念了军校没太多自由时间,大学毕业后其他人也慢慢各奔东西,这几年也就只有他还在最初的地方,唐旭尧也中途也有几年没再碰过电台的一切,只是这两年又开始陆陆续续地回来,有空时都会过来录一两期节目。

他说他吃饱了撑了,凌宇成就当他真吃饱了撑了,只是没想到今晚也还有人吃饱了撑的。

陆然自那天晚上后又开始异常的忙碌。

她手上还积压着三个案子要写,从找资料想创意开会讨论再到完成最后的提案PPT,再算上提案后改稿的时间,满打满算估计都还得一个多月。

严末经那天和唐旭尧谈过后,已经决定在20号把公司搬到华辰总部去。

那天刚好是谢淼的新书发布会,陆然希望赶在那天前把所有工作都交接完,安心地辞职去散心一段时间,因此这半个月来几乎是没日没夜地赶创意,偏偏客户那边定的比稿时间都在月中,如果在比稿中胜出,还得进行第二轮第三轮修改、比稿,到时势必又得拖到下个月。

陆然等不及,把所有提案交给AE那边后,就去问严末她正式离职的时间。

严末这几天忙着其他事倒把陆然要离职的事给忘了,陆然来问才想起,人又头疼起来,敷衍着留下句“先看看比稿结果”再说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闪人了,生怕陆然当场逼他签下离职合同。

从公司仓惶逃离的严末直接去了华辰找唐旭尧闲嗑,然后忧心忡忡地询问唐旭尧怎么挽留人才。

在他眼里陆然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他总觉得陆然只是缺少机遇,而不是天赋。

“人才街上一抓一大把,你是真看上人家的才还是看上人家的人了?”

听严末分析完陆然的好,唐旭尧问。

严末想也没想:“当然是才。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女。”

唐旭尧手一摊:“那我也没辙。你说你要是看上人家了,那还好说,直接去追,以你自身的条件和魅力,再加上你那套甜言蜜语的本事,要把人追到手分分钟的事,没有一种办法比把对方变成家人更能留住人。”

“追她?”严末摩挲着下巴,很认真地在思考,“其实也不是不行……她似乎也还单着,人虽然不是特漂亮那种,但还是挺耐看,最主要是人处着也轻松,安安静静的不会任性胡闹,真在一起了也不会有那么多糟心事,适合结婚。而且,志同道合的,也可以一起打拼事业。”

唐旭尧忍不住一笑:“这都快赶上天造地设了,趁着人家没主儿赶紧的,过了这村大概就没这店了。”

“谁和谁天造地设了?”

唐宁宁清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伴着落下的嗓音,唐宁宁人已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前些天唐旭尧给她的剧本,看到严末,笑着道,“严少,不会是你有喜事了吧?”

“快了。”唐旭尧淡淡接口,“都已经在筹划着结婚的事了。”

“喜糖!”唐宁宁手伸向他,被严末一巴掌拍了下来,“信你哥胡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唐宁宁哼了声:“以你的速度,八字那一撇还没画上,‘人’都成形了。”

说完就被严末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就会胡说八道。”

看唐宁宁有事找唐旭尧,也不再打扰,调侃了几声便离开了。

唐宁宁看着门关上,转身望向唐旭尧:“哥,这是你上次给我的剧本,我看过了,也开会讨论过了,决定还是投资,而且这次我们要独资拍摄。”

“你自己决定就好。”唐旭尧淡应。

唐宁宁望向他:“哥,你就不关心这次的导演是谁?”

唐旭尧头也没抬:“你做主就好。”

唐宁宁不满地哼了声:“一点好奇心也没有。”

把手中的资料递给他:“喏,这是导演资料,陆燃姐。”

唐旭尧终于抬头,往她望了眼,视线移向她递过来的资料,伸手接了过来。

“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陆燃姐才是导演。她上个月就回来了,昨天刚和她吃了顿饭,两年没见,人又漂亮了,有气质有才华。”

唐旭尧翻着文件扫了几眼,放下:“这部片子华辰不能独资。”

“为什么?”唐宁宁声线有些尖,“你刚才说由我全权定夺。”

“风险太大。”唐旭尧语气淡淡,“现在华辰影视还是挂在我名下,出了问题会影响到整个华辰的声誉。”

“借口!”唐宁宁愤愤,却也无可奈何,决策权还是在唐旭尧手中。

她把剧本压下,拿起下面的书:“哥,糖糖这个作品我还是想要版权,你看看你能不能利用人脉帮我找找人。”

唐旭尧抬头往她拿着的书望了眼,目光有稍稍的凝滞,收了回来:“我去哪儿找人。”

唐宁宁撅着嘴:“还没找过你就知道不行了。”

长长地叹口气:“不过找不到也正常,很多人都说她可能已经不在了……”

“胡说八道什么!”唐旭尧声音突然冷了冷,把唐宁宁吓了一跳。

“哥,你干嘛啊你,我又没说什么,网上都这么谣传的而已。”唐宁宁倍觉委屈,“她两年没出现过。最新的一条微博都是两年前更新的,晒了一张旅行箱的照片,网友从背景辨认那就是殷城机场,刚好那天飞往海外的一趟航班出了事故,三死几十伤,媒体意外地没披露死者身份,因此很多网友都担心她是不是在那次事故中出事了。要不然好好的一个人,正混得风生水起要名有名要利有利的,怎么突然说消失就消失了,她那些后续的稿费,零零总总加起来都有好几百万了,听说她家人让出版商全捐出去了。”

“不可能的事。”唐旭尧突然推开办公椅,站起身,“陆燃电影的事儿你看着办,我的原则是,不能超过30%,不能做最大的投资商,19号我要飞一趟广州,投资的相关方案这两天交给我。”

转身出去了,剩下一脸莫名的唐宁宁。

正文 第3章 好久不见(1)

陆然发现严末这两天很古怪,具体怎么古怪也说不上来,就是对她,似乎特别的殷勤。

比如早上上班时会突然来到她座位前,问她吃过早餐没,然后一份热乎乎的早餐就搁在了她桌上。

晨会时会特意往她望过来,每一个话题都特地征询她的意见。

午餐时会突然一声不响地来到她的座位后,一只手绕过她的椅背,一只手撑在她的桌前,垂头望她,以着特别温柔的声音说:“去吃饭?”

下班时会突然叫住她;“陆然,你留下来一下。”

然后她莫名其妙地等了半个小时后,他收拾妥当,臂间挂着西装很潇洒地走过来:“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连着三天下来,陆然被严末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举动闹得几乎神经衰弱。

“严总,您这两天是不是发生遇到什么事了?”

第三天下班,当严末再次潇洒地拎着公文包挂着西装冲她打招呼“陆然,一起吃饭吧。”后,陆然终于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很老实地说道:“您这两天变得很奇怪,让我……们大家很无法适应。”

陆然努力让语气很委婉,对她而言,没有用惊悚已经是很委婉了。

严末手一摊,一脸莫名:“有吗?老板关心下属不挺正常的事?”

陆然点点头:“是挺正常的。可是您是不是也应该顺便多关心一下其他人?”

比如早餐,不用专门只给她一个人带,午餐不用专门跑到她身后,姿态亲密地约她吃午餐,晚餐也别摆出老板的架子让她留下来,等他一起下班。这会让很多人生出很多遐想来的。

“哦,这样啊。”严末状似了然地点点头,话锋一转,声音刻意放柔,“陆然啊,你不觉得我这么做像是在追你吗?”

“像。”陆然很老实地点头,“可是您没事突然追我干嘛啊?”

“……”严末一时间被堵住,望向陆然,陆然也正望着他,眸子特别的清澈坦然,完全没有一丝娇羞忸怩,严末有些被打击到,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就这反应?”

陆然不解:“那要不然还要怎么样?”

“女孩子听到这样的表白不应该……”严末皱着眉努力组织着措辞,“应该会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吗?”

“不会啊。”陆然摇头,“我老公就是我像你这样追来的啊。”

“……”

“她结婚了!她竟然结婚了!为什么一个结了婚的女人看着还像没出校门的大学生!”

从被严末气急败坏地约出来打高尔夫,唐旭尧和凌宇成耳边就一直回荡着这几句话。

“诶我说,”凌宇成头疼地塞住了半边耳,皱着眉头望向唐旭尧,问道,不时往毫无章法地挥杖猛击球的严末望一两眼,“他怎么了?”

“大概是……他看上了公司一个小职员的才华,冒冒失失地去追人家,结果差点被人老公给揍了。”唐旭尧估摸着应道,看这反应和那个被他赞誉有加的小职员估计脱不了关系。

“噗……”凌宇成很勉强地憋住了笑。

严末扛着球杆气急败坏地走了过来,指着唐旭尧骂:“还不是你给出的馊主意。像个傻子一样献了两天殷勤,又是爱心早餐又是免费午餐又是烛光晚餐,亏我还深情款款地表白了,结果你知道人家怎么说吗?哦,我老公就是我像你这样追来的!”

严末学着陆然当时的语气。

“噗哈哈……”凌宇成早已忍不住捂着胸口狂笑,“那个……那个女人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唐旭尧虽没像凌宇成这般夸张,微扬起的嘴角却还是泄露了此时的心情,他伸手拍拍严末的肩,强忍着笑:“没事,还好没给人家老公痛揍。”

“唔……噗……我比较关心的是……唔……然后呢……”凌宇成忍着笑,艰难地问道,问完又忍不住继续笑,被严末恶狠狠地瞪了眼,捂着嘴停了下来,忍得极其辛苦。

严末扭头又朝最近的球狠狠挥杆,看着球滚入球洞中,手中的球杆一扔,依然臭着张脸。

唐旭尧伸手又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后来怎么样了?”

严末脸又臭了几分,还能怎样,她平平静静一句话像个轰天雷砸下来,炸得他像个傻子一样愣在了当场,她却似乎没察觉到自己的话多具爆炸性,依然笑得眉眼弯弯地冲他挥挥手手,留下一句“严总,我先下班了。”然后就走了。

陆然从公司出来时心里无事一身轻,连脚步都不自觉地轻快了许多,和严末把话说开了在心底压了几天的忐忑都消失无踪,心情甚好,特地一个人去压了趟马路才回家。

回到家陆然才后知后觉地记起明天是周五,周六是谢淼的新书发布会,她答应了谢淼会过去。

本来是想着这两天再磨一下严末,把辞职的事给定下来了,没想到自己反倒给严末闹得忘了这么回事了。

思来想去,陆然不得不给严末打了个电话,提起辞职的事。

严末还在为下午的事深觉丢脸打击中,语气虽不太好,却也爽快:“这样吧,陆然,我们各退一步,你再多留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无论陈建他们能不能顺利拿下这三个案子,我都尊重你的决定,怎么样?你就这么走了这三个案子我真不知道找谁接手,你也体谅一下我当老板的难处好吧?”

严末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甚至带了那么点boss的架势,硬冷硬冷的语气让陆然没敢再讨价还价,答应了下来。

谢淼电话过来时陆然和她说起这事,谢淼倒是无关痛痒,劝她安心再待一个月,临挂电话时不忘提醒她明天航班的时间,就怕她误点了。

陆然默默记下时间,第二天特地提前一个小时下班。

她去跟严末请假时严末还扭曲着一张脸,虽不至于像昨天那样“刷”的黑了,却也没像以往那样清雅和煦,和颜悦色,总之看着有种很尴尬的扭曲感。

陆然没敢再去随便说话,辞职的事也没敢提,拿了假条赶紧往机场赶。

刚到机场没一会儿,本来说好去机场接她的谢淼就气急败坏地来电了,她人在外地误点了,改让程朗去接陆然。

“……”陆然有些无言,半天憋出一句话,“你一个人注意安全,别再误点了。”

“不会了。你到机场没?”

“我在办理登机手续了。”陆然一手推着行李箱随队伍慢慢挪动,侧头脸颊夹着手机应道,一边低头翻找身份证。

刚找了会儿,手懊恼地往额头一拍:“我忘带身份证了……”

“……”

好在陆然住的公寓离机场近,就在机场快轨终点附近,来回四十分钟左右,满打满算勉强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