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扭着身子,想避开他的禁锢,越动他的手收得越紧,将她牢牢困在他和墙壁间。

“唐旭尧,你松手!”陆然气急在他耳边吼,也不知道他是真醉了还是假醉,神色有些醉态,说话时却口齿清晰。

唐旭尧却不为所动,只是紧紧箍着她,抓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陆然,你听到没有,不许你嫁给程朗,不许嫁!”

陆然扭着肩膀,甩不开,嘟着嘴瞪着他:“松手!”

“不松!”

唐旭尧说话间逼近了几分,陆然看他一眼,挣了挣没挣脱,牙一咬,手扭动着伸向左边的架子。

架子是用来将玄关与客厅隔离开来,架子上养着着几盆植物,她随手抓起最近的那瓶灌满水的万年青,手抬起,瓶口照着唐旭尧头顶往下一倾,冰凉的水沿着瓶口直直往下倒,笔直的水柱照着唐旭尧头顶浇了下来。

唐旭尧抬眸望她,眼神清明,水流从他头顶沿着头发往下流,脸上眼睛里都是水,看着有些狼狈。

“陆然,你真狠!”他说。

陆然定定地与他对视,嘴倔强地撅起,手里还拿着那只倒完了水的空瓶。

“唐旭尧,你继续给我撒酒疯啊!”

唐旭尧只是望着她,任由头顶的水一滴滴地往下流,抿着唇不说话。

他的瞳孔很黑,墨一般的,黑得深不见底,像是能将人吞噬般。

他这么一动不动地望着人时,眼神静冷得有些瘆人。

陆然被他盯得整颗心脏一点一滴地悬了起来,她怕他这样的眼神,静默得吓人。

陆然扬着水瓶的手不自觉地收回,后背紧贴着墙壁,紧紧地盯着他,甚至有了推开他落荒而逃的冲动。

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水瓶往旁边架子上一搁,缩着身子就想从他的禁锢下逃脱,却动不了,唐旭尧再次箍住了她的手臂。

手掌抓着她的手臂收着压在身侧,让她动弹不得。

陆然突然就怕了,恐惧压在嗓子里,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睁着眼睛戒慎而紧张地盯着他。

“陆然,你在害怕!”唐旭尧终于开口,嗓音低低哑哑的。

陆然抿着唇,没应,甚至是有些赌气的味道,她是真的被他的眼神吓到了。

他白玉般的长指抚上她的脸颊。

唐旭尧以前是军校毕业的,毕业后又在军营待了一年多,常年练枪,他的拇指和食指指腹都还带着一层薄茧,他的长指从她脸颊上轻轻划过时,那层薄茧瘙刮着脸上细腻的肌肤。那样细缓轻柔的抚摸,陆然想到了冰冷滑腻的蛇,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轻颤,是害怕引起的轻颤。

“陆然。”他盯着她的眼睛,长指依然流连在她脸颊上,“我是喝高了,但我没有发酒疯,我是认真的。是我对不起你,我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那么多伤害,我不是人,我不该再继续缠着你不放,我应该潇洒放手。可是,我真的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嫁人,我做不到!你的幸福不是由别的男人给的。”

“你给得起吗?”话脱口而出,陆然抬头望他,唇角动了动,被激起的叛逆因子让她忘了刚才的心头发毛,又或者是现在的唐旭尧眼神终于温暖了起来。

“唐旭尧,我们又不是在拍戏,你能不能别那么酸,严总教你这么说的吗?什么幸福不幸福放手不放手的,那不都是自找的吗,时间一长还有什么忘不掉的。”

唐旭尧狠狠瞪她一眼,手掐着她的腰狠狠一捏,与疼相比,陆然更怕痒,当下扭着身子要避开,唐旭尧却越发来劲,这么一躲避一紧逼之间,陆然脚下被绊了一下,人就失了衡往地毯上倒,唐旭尧也别拉着压着她倒了下去。

地毯很软,陆然倒下去时没被摔疼,唐旭尧在倒下的瞬间也搂着她转了个身,她跌着压坐在了他身上,似乎还压得不轻,陆然听到了一声闷声。

她下意识抬眸望他,唐旭尧也在望她,黑眸很黑,眸心深处隐约有火光跳动,炽热而危险。

陆然对他这样的眼神再熟悉不过,男人与女人以这种姿势摔倒时,总会在飙升的荷尔蒙刺激下发生点什么。

若是两年多前陆然会因为这样的处境脸红心跳,甚至会对要发生的事隐隐带着期盼的,现在她虽然还是控制不住脸红心跳,却已经很懂得理智,她和他什么也不能发生。

因此在触及到他眼中的火光时,陆然已很利落地双手往地上一撑,踉跄着就要站起来,却不及唐旭尧动作敏捷快速,一个天旋地转,她已经被唐旭尧给扯着压在了身下,两根有力的手臂牢牢地抓着她的手臂压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牢牢困在身下。

他盯着她的眼睛,头一低就要吻下来,陆然急得失声大吼:“唐旭尧你敢。”

她这话不是在威胁,只是情急下脱口而出的话,但是会是很认真地阻止。

唐旭尧领略过陆然的认真,每一次认真都打得他措手不及,从扔下一纸离婚协议书消失不见,到那张法院传票,她都认真得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面对她的认真。

因此唐旭尧的动作停了下来,唇在距离她的唇不到半指的距离里停了下来,盯着她的眼睛。

陆然羞窘,却不敢动,只是转动着眼珠子,手推着他的肩膀:“唐旭尧,你起来!”

唐旭尧没动,近乎无赖地俯下了头,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偏上的位置不肯动了。

“陆然,让我再躺会儿。”低哑的咕哝声从她颈窝传来。

“……”陆然无言地望他,气急,推着他的肩,“唐旭尧,你起来,你不能这么无赖!”

“陆然,你以前不都是这么无赖的吗……”沙哑含糊的嗓音从颈窝幽幽地传来。

陆然没了声音,重新遇上唐旭尧的时候确实是她近乎无赖地追着唐旭尧跑的,他最常对她说的话,“陆然,你不能这么无赖!”

某些记忆在脑海里翻腾着,陆然安静了下来,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唐旭尧,你起来!”

她以这样的语气说话时都是特别冷静克制的时候,如果说以前他不了解,这大半年来的一切足够让唐旭尧开始一点点地了解躲在那层乖巧听话皮相下的陆然。

唐旭尧没动,声音依然是含糊的,甚至有些疲惫:“陆然,我今天真的喝高了,看着你为别的男人穿上婚纱,我不好受。”

陆然沉默了会儿:“唐旭尧,你活该。”

“对啊。”含糊的嗓音,“我活该。”

他说这话时特别平静,不知道是不是夜太深了的缘故,听在耳里突然有了些悲凉感。

陆然听着也不太好受,声音有些柔了下来:“唐旭尧,连我都能放下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唐旭尧没应,只是抱着她,呼吸慢慢变得绵长,似乎是要睡过去了。

陆然推了推他:“唐旭尧,你起来,你不能在这里过夜。”何况现在他是压着她躺在了地毯上。

“我现在胃很难受,头也很疼。”以为已经睡过去的唐旭尧低声开了口,声音听着确实有些虚弱。

“……我让你家人过来接你。”

陆然刚低声说完腰间就疼了一下,隐约听到耳边一声长长的叹息,唐旭尧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站了起身,脚步有些打飘,看来是真的喝高了,酒的后劲上来了,连走路都开始踉踉跄跄的不太稳,脸色也不太好。

陆然看着他这样似乎还是要自己回去,有些放心不下。

“唐旭尧,你今晚还是在这边住下吧。”她拦住了他。

唐旭尧侧头望她,人虽然是喝高了,眼神却还是清明的,眼眸里流转着些异样的情绪。

“你别误会,我只是怕你醉驾闹出人命来。”陆然澄清,还是扶他进了另一个空房,去给他倒了杯水。

“你先喝点水吧。”把水递给他后陆然就出来了,想了想,还是给唐宁宁打了个电话。

“你哥在我这边,有点醉了,你还是过来照顾一下他吧。”

顺道报了地址就挂了电话。她看过因醉酒死亡的案例,喝醉的人半夜被呕吐物堵住气管的导致窒息而亡的案例不少。

正文 第22章 如果不曾错过(3)

她已经和唐旭尧离婚也高调宣布订婚了,现在又快成半个公众人物时刻被记者盯着,不可能和唐旭尧孤单寡女在一个房间一晚上的,陆家和程朗都丢不起这个脸。

唐宁宁半个小时左右就赶了过来,唐旭尧确实是喝高了,喝了杯水后就睡了过去,只是大概是真的胃难受睡得不太安稳。

“我哥怎么了?”唐宁宁一过来就追问,赶着进去看唐旭尧有没有事,大半夜被陆然一个电话召过来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

“他喝醉了,你照顾他一下吧。注意看他半夜会不会呕吐。”陆然淡声交代,一边回屋拿外套一边整理着头发,出来时又在门口换鞋。

唐宁宁看她的架势像是要出门,奇怪地看她一眼:“你去哪儿啊?”

“去我朋友那儿住一晚上。钥匙在茶几上,明天走的时候麻烦帮我锁一下门。谢谢。”

唐宁宁皱眉:“陆然,你也没必要这样吧,这有点小题大做了。”难听点就是矫情了。

“谁害的。”陆然头也没抬,出了门。

第二天唐旭尧依然像往常一样早早就醒来了,宿醉过后的头疼在醒来后全面爆发,加上最近没怎么睡好,唐旭尧头疼得比较厉害,醒来时手不断揉着眉心和太阳穴,周围入眼的皆是陌生的环境,他只是愣了愣,很快便想了起来,这里是陆然家。

唐旭尧昨晚虽然喝醉了,却还是记得所有事的。

他的酒量一向好,却是从最初接手公司那几年一点点练起来的。

刚开始那两年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各种应酬,不管喜不喜欢,乐不乐意,求人办事拓展人脉就得这么做,一杯杯地给别人敬酒,然后任那些酒液烧着喉咙穿肠过,即使醉了也得用意志力克制着,不能露出一丝漏洞或者弱势来。

两三年下来,唐旭尧不但酒量变好了,就连喝醉了也总能很好地掩饰住。

除了自己知道那个中滋味,外人看着他总是和平时无异,都说他是千杯不醉,却不知道是醉了也得端着。

好在后来华辰渐渐有了起色,这几年越做越大,他在业界的名气也大了,虽然偶尔还是会有应酬,但以往屈于劣势时是他给别人敬酒,他喝尽,别人随意,如今却是别人在给他敬酒,别人喝尽,他随意。

强者制定游戏规则,弱者遵从游戏规则,这就是现实。

唐旭尧这几年几乎没再醉过,昨天算是几年来的一个例外。心里憋堵得难受时,总需要一个宣泄的渠道,而酒精无疑是最酣畅淋漓的。

只是宿醉的感受真不好受。

唐旭尧揉着眉心,忍不住苦笑,抬腕看了看时间,还没到七点,估计陆然也还没起床。她以前一向喜欢睡懒觉,只是天天逼自己挣扎着起来给他做早餐。

长长地舒了口气,唐旭尧起身,刚站起时身子还晃了晃,脚步还有些虚浮,走到客厅,果然没看到陆然,估摸着还在睡。

唐旭尧看时间还早,也就没去打扰,转身去盥洗室,想要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却不想会看到唐宁宁,刚洗完脸,正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宁宁?”唐旭尧皱眉,手揉着眉心,抬眸往四周看了眼。

“你怎么会在这儿?”唐旭尧问,要不是四周皆是陌生的环境,他还真以为陆然昨晚连夜把喝醉的他送回去了。

“陆然让我过来照顾你的,她说你喝醉了。”唐宁宁应着,“你好点没。”

“她人呢?”唐旭尧问,语气和脸色突然就有些不太好了,问完人也转过身,手抓着陆然房间的门把一旋,推开了,床收拾得很整齐,被子叠着,明显一夜没人住。

“她昨晚就走了。”唐宁宁在他身后道。

唐旭尧盯着冷清整齐的床铺,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很不好。

唐宁宁侧头留意他的神色。

唐旭尧看着看着唇角一勾突然就笑了:“还真是……”

笑意没怎么达眼底,握着门把的手反手一拉,“碰”的关上了门,声音有点大,把唐宁宁给吓了一跳,小心觑着他的神色,“哥,你没事吧?”

“没事。”唐旭尧转身进盥洗室洗了把脸,“昨晚她走后就你一个人在而已吧。”

唐宁宁盯着他的背影望了望,到底是兄妹,很快对唐旭尧话里的意思明白了过来。

“放心好了,我没叫陆燃姐过来。”

唐宁宁说,撅着嘴,她倒是想叫陆燃过来照顾喝醉的唐旭尧,以往唐旭尧喝醉时都是陆燃照顾的,在这方面她比较擅长。

只是最近唐旭尧陆燃渣男贱女新闻缠身,她这会儿真过来了,被记者发现两人这渣男贱女的帽子还真摘不掉了,到时影响大的还不就是两人的事业。

要唐宁宁说,陆然这手段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哪怕离婚了,也得把前夫和前女友整得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她一个人倒是脱得干干净净,半叶不沾身。

“哥,你说陆然昨晚叫我没过来却没叫陆燃姐,是不是怕你们又搞到一块儿去啊。”想到这个可能,唐宁宁忍不住问。

“她才不会担心这个。”唐旭尧语气淡淡。

“那她怎么没叫陆燃姐?”唐宁宁追问,“要整你们两个,把陆燃姐叫来你们不就一辈子翻不了身了。”

“因为她根本就想不到!”依然是淡淡的语气,她要是想到了她还真会去给陆燃打电话,只不过不会是唐宁宁以为的那样,让他和陆燃一辈子翻不了身,她只是想让他和她一辈子再没可能就是了,断了他的路,也断了她自己的念想,她是足够心狠的女人。

深锐的黑眸戾气渐起,唐宁宁没留意到,只是不屑嘟哝:“我就说嘛。”

唐旭尧侧眸望她:“唐宁宁,别拿你那些龌龊的小心思去揣度别人,尤其是陆然,她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的人。年纪轻轻的别老跟妈一样,把每一个人的每一句话都看成别有心机,不是你有俩钱别人就对你意有所图。”

他声音不大,却有些沉,唐宁宁被训得没敢吭声,却多少有些不服,撅着嘴不吭声。

虽然唐旭尧没比她大几岁,唐宁宁却还是会不自觉地怕唐旭尧,尤其是他变了脸时。

唐旭尧看着她的脸色讲,神色缓和了些:“你也老大不小了,看人看问题花点心思用点脑子,别总不是黑就是白,觉得好就一厢情愿认为哪都完美的,觉得不好就一味否定到底。”

“我哪有……”唐宁宁小声反驳,却被唐旭尧瞥过来的眼神给噤了声,低垂着头撅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咕哝了声,“知道了。”

唐旭尧没再说她,都是成年人,有些东西不是说多了就能把一个人的观感和认知全部扭转过来的。

陆然没在唐旭尧再待下去也没了意思,洗了把脸收拾了下便先回去了。

宿醉了一晚,浑身上下都是酒精的味道,这让唐旭尧很受不了,不得已先回家里换衣服。

唐宁宁照顾了他一晚上也没怎么休息,跟着他的车一块儿回家。

虽还没到上班高峰期,但是这一带都是生活小区,这个点陆陆续续上班的人多了起来,路上的车已经开始多起来,刚转了两个路口路就开始堵起来。

唐旭尧开着车沿着靠马路边的地方慢慢随着车队挪,唐宁宁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撑着车窗往问外面看,本来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却不想竟看到了陆然。

“哥……”唐宁宁一只手扯住唐旭尧手臂,“那是不是陆然啊?”

唐旭尧下意识扭头,顺着唐宁宁手指着的方向,果然看到了陆然,确切地说是和程朗一起的陆然。

两人刚从楼上公寓走出来,一前一后的。那栋公寓下面正在修下水道,跨过下水道时,程朗还朝陆然伸出手,牵着她的手拉着她跨过那道沟。

从唐旭尧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陆然抬头冲程朗笑了笑,眉眼里都带着浅笑,被程朗牵着的手并没有甩开。

“原来昨晚是去她未婚夫那儿过夜了。真不避嫌。”唐宁宁咕哝着道,扭头望唐旭尧,“哥,你还不死心?”

唐旭尧往她看了眼,薄唇紧抿着,没应。

唐宁宁也抿着唇:“你也别冲我发脾气,她昨晚就是为了避嫌才丢下喝醉的你,却没想到是跑她未婚夫那儿住去了。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大清早又一起甜蜜地牵手下来买早餐,你结过婚的人你会不懂?”

唐旭尧没应她,只是突然踩下了油门,车子从慢慢疏通了些的车道上擦着别的车子而入,唐宁宁整个身子往座椅后仰,吓得尖叫了声。

陆然刚和程朗走到楼下早餐店,街道虽吵,却还是隐约听到了尖叫声的感觉,也就下意识地抬头往声音方向望去,看到了熟悉的黑色卡宴从眼前驶离。

程朗也看到了。

“唐旭尧的车?”手摩挲着下巴,程朗不确定地道,“他不会看到什么,误会什么了吧?”

陆然头也没抬,转身找着早餐店:“误会的可不止他一个人。”这两天估计又得腥风血雨一番了。

刚和程朗一起下楼时明显感觉到眼前亮了下,拖陆燃的福,她也莫名其妙成了半个娱乐圈人,到哪儿都能被偷拍,她都快对闪光灯敏感到快神经质了,也不知道她身上还有什么新闻价值,怎么就让记者念念不忘了,她该庆幸昨晚没留在家里过夜,而是连夜来了谢淼这边。

这里距离她住的地方不远,谢淼之前为了和她住得近搬到了这边来。

昨晚也不知道是不是陪唐旭尧去买醉的,总之谢淼也醉得一塌糊涂。

陆然没想到抛下了家里的醉鬼跑过来后却是遇到了另一个醉鬼,而且还是醉得不省人事一整晚都在发酒疯的人。

谢淼发起酒疯来绝对是惊天地泣鬼神,闹得周围住户没得安宁,一晚上被投诉了三次,陆然体型没谢淼高大,力气也没她大,一个人实在搞不定发酒疯的谢淼,不得已凌晨四点多还打电话把程朗给叫了过来,谢淼一直折腾到六点多才算安静了下来,睡了过去。

陆然却是没了什么睡意,谢淼都搬她那边住了家里也没吃的,为怕谢淼一会儿醒来后饿肚子和宿醉头疼,因此也就和程朗一起下来给她带早餐,顺便买些醒酒的东西,却没想到刚到楼下就遇到了记者。

“还以为昨晚你会和唐旭尧旧情重燃一番。”面对着远处一闪而过的镁光灯,程朗笑着道,早晨过来时问过她为什么会在谢淼这边,陆然向来有事不会瞒着程朗,更何况两人是要结婚的,就把昨晚唐旭尧去她那边的事给说了。

陆然对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回眸:“你就乐意看到我和他……”

“打住打住!”程朗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敏感话题!”

虽说两人结婚算是各取所需,为了结婚而结婚,但既然是结了婚,也不可能会彼此为着前任守身如玉一辈子,该过的夫妻生活还是得过,在床上前男友女友前妻前夫是个影响和谐的敏感话题。

陆然努了努嘴:“知道敏感还拿我来调侃。”

抬头让老板打包了三份早餐,顺道去附近药店买了些醒酒茶。

回去时谢淼已经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一片狼藉的屋子,整个人没反应过来。

“我家昨晚遭贼了?”谢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