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着出来的严末和凌宇成看到两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原本绷着的脸色都不自觉地松了下来,都走上前来。

凌宇成多少有些尴尬:“那个……嫂子,刚才的事……很抱歉啊,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事,事先也没通知阿旭姜尚他们会来,好心办坏事了,以前也是我们太混蛋,害你嫁给阿旭受委屈了,你……也别太介意。”

话刚说完严末已经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人又有些吊儿郎当起来:“那么客气做什么,大家都是一家人,陆然不是小气的人,才不会和你计较以前的大不敬,是吧?”

严末边说着边冲陆然挤眉弄眼,尴尬的气氛瞬间被冲淡。

几人有说有笑地一道儿离开,在电梯拐角时,陆然扭头时不经意看到了刚从包厢里出来的姜尚和陆燃。

严末凌宇成也看到了,原本调笑的脸上安静了下来,沉默地往那两人望了眼,都移开了视线,没再说话。

姜尚和陆燃也往这边望了眼,微抿着唇,也都沉默着移开了视线,脚步停了下来。

唐旭尧冲两人淡淡瞥了眼,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一只手将陆然揽紧了些,另一只手按下电梯按钮,看着电梯门打开,便搂着陆然进去了,严末和凌宇成也一道进去了,电梯门关上时,还是不自觉地往陆燃姜尚那边看了眼。

凌宇成长长地呼了口气,唇角不自觉地笑笑,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只手掌在严末肩上拍了拍。

严末也是苦笑着摇摇头,手掌在他压在肩上的手上拍拍,彼此都没有说话。

陆然看着两人的神色,隐约是猜出一些心思的,他们二十多年的朋友,如今这样,都不好受。

作为当事人,唐旭尧是最不好受的,因为这事,他和姜尚多年的友情也算是正式走到了尽头。

回到公司,唐旭尧一边关注赵伟那边的审讯进度,一边让律师正式起诉姜尚和陆燃,工作上也利用关系全面封杀陆燃。

这件事动静不小,唐旭尧这边也没打算冷处理,敏感的媒体很快嗅出些许不对劲来。

之后连着两天,陆燃所有节目通告和片约被无故取消,陆然当年安胎药被换堕胎药致小产的事也因最近被起底彻查的医院被翻了出来,虽没有明确直指是陆然,但报导中“地产龙头,三十多岁,曾与前女友分手后闪婚,已离婚,流产妻子出身权贵”等字眼,很快将舆论焦点指向了唐旭尧和陆然。

报导中另有据知情人爆料,该企业家与前女友分手后很快闪婚,前女友依然心存幻想,利用工作之便制造机会,处处排挤该企业家新婚妻子,甚至不惜下药残害其腹中胎儿,以为将来扫清障碍。

有人将这起事件与新近处处遭封杀的陆燃联系起来,许多看似复杂的东西似乎变得一目了然起来,陆燃的形象瞬间跌落万丈,连带着近些日子支持她的姜尚也惨遭起底,一向风平浪静的姜氏医药企业因此卷入假药和医药贿赂风波中,将行事低调的姜氏企业也推上了风口浪尖,频频接受相关质检部门检查,企业声誉岌岌可危。

凌宇成和严末是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却不好阻拦也不能阻拦,谁都不好受,毕竟二十多年的交情,曾经的青春年少,曾经的恣意张扬,一群人一起相扶持着从年少走到事业有成,一直以为会这么一直走下去,哪怕到七八十岁,再一起喝酒聚会时,回忆着曾经的年轻岁月,总觉得还是美好而幸福的,如今却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唐旭尧是做得最不遗余力的,他越是做得狠,凌宇成和严末都知道,他心里越是最不好受。五个人中就属唐旭尧最重情义,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和陆燃分分合合了十多次拖了四年才算是彻底分手了,之后也不会还念着陆燃当初对唐家的情义在事业上处处帮衬着。

几个人里无论谁无论任何时候有困难,第一个伸出援手的永远是唐旭尧,永远的义无反顾。

他有这份心意,也有这个实力和魄力。就像当初严末被家人逼迫结束他的事业时,唐旭尧二话不说就把他的公司揽了过来,借着重组的名义让他的事业得以继续下去,不会因为家人的压迫而放弃。

大概因为他这种重情义的性子,又是几人中最早扛起整个家和企业的,性子本身又沉稳,在几人中是最受敬重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姜尚和陆燃又是处在理亏的一方,严末和凌宇成也不好劝和或者阻拦,只能旁观,有时候严末会忍不住想,如果唐旭尧的性子能像他给人的感觉般,淡漠寡情,如今大概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

对于陆燃和姜尚,以及这个已经分崩离析的小团体,严末和凌宇成也只能摇头。

陆燃以前性子一向明媚大气,人也爽朗大方,在这个男人为主的小团体里,女孩子细腻的一面很多时候让这个偶尔出现裂缝的小团体重新凝聚在一起,姜尚虽然脾气暴躁了些,但和唐旭尧相似的背景,在工作上和心事上却是和唐旭尧最谈得来的,不像严末和凌宇成,插科打诨的时候更多,活络气氛而已。

如今几人闹成这样,反目成仇的局面,搁谁都不好受,但处在唐旭尧的立场却也不能因为不好受而放任不理,那个孩子是他和陆然心里永远的痛,陆然曾经因为那个孩子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如今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替陆然讨回来的,二者只能取其一,只能逼自己狠。

有时候人心这东西,还真不是想看得透就看得透的,这世间什么都在变,变得最快的却只是人心。

因着唐旭尧连日的打压,陆燃声誉扫地,移民的事莫名搁浅,姜尚也因此惨遭波及,除了自身声誉受损,姜氏企业也几乎因此陷入破产危机中,她救不了姜尚以及他身后的家族企业,犹豫了两天后,陆燃不得不厚着脸皮去华辰找了唐旭尧。

因为以前和唐家关系亲密,陆燃过来都是直接上去,不需要前台先通知总裁办,这个传统从当年陆燃还是唐旭尧女朋友时就已经延续了下来。她这三年来几乎没再来过这里,唐旭尧也就没想起要特意吩咐行政部一声,陆燃来访时要事先通报,因此尽管对最近的风风雨雨略有耳闻,看戴着墨镜的陆燃依然如往常一样经过前台,走向电梯,也没想着要把人拦下来和向唐旭尧请示一声,就这么让人先上去了。

唐旭尧刚开完会,陆燃对唐旭尧那一套管理制度已经很熟悉,掐着点过来的。

林江涛看到陆燃时有些意外,还是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一只手就很自觉地拿起电话:“陆小姐,我帮您通知一下唐总。”

“不用了。”陆燃淡声应着,墨镜下的眼睛望也没望林江涛,蹬着高跟鞋直接往唐旭尧办公室去,尖细的高跟在地板上有节奏地“嘚嘚嘚”地响。

“陆小姐,您这样会让我很为难。”林江涛皱眉说道,看陆燃只是径自往唐旭尧办公室去,赶紧放下听筒,上前一步想要阻拦,怕这么把人放进去了一会儿会挨唐旭尧责备。

“我只耽搁他一会儿时间。”依然是淡漠的语气,陆燃说着手已经伸向办公室门把。

林江涛急得下意识地也伸手握住了门把:“陆小姐,您这是……”

陆然过来他都没敢让她直接进去,更何况是陆燃。不过陆然过来时也从不会直接闯,或者说她似乎根本就还没来过这边。

林江涛的阻止终于让陆燃侧头望他:“他和你们的总经理夫人在里面吗?”

“没有。”林江涛下意识摇头。

陆燃唇角微微一勾:“那不就结了。”

手拧着门把就要拧动,林江涛死死握住,尽力减少动静,却还是惊动了刚回到办公室的唐旭尧。

“什么事?”低沉的嗓音自里面淡淡传来。

林江涛握着门把的手下意识一松,陆燃拧开了房门。

唐旭尧往门口扫了眼,看到站在门口的陆燃,舒展着的浓眉就不悦地拧了起来。

林江涛脸色尴尬,有些局促,在陆燃开口前已经冲唐旭尧澄清:“唐总,是陆小姐……非要进来……”

唐旭尧视线落在陆燃身上,眉梢拧得更深,神色淡漠:“还有什么事吗?”

陆燃抿着唇没应,走进屋里,手拉着门关上了,还顺道落了锁。

“我有点事找你。”陆燃说,摘下了墨镜,望着他。

没有了墨镜遮掩,陆燃红肿的眼睛显而易见,脸上虽然涂着粉,神色看着还是很憔悴。

唐旭尧往她看了眼,神色未动,只是拧紧了浓眉,一言不发地绕过她,走向门边,腰微微一弯,手伸向门把,拧开了被锁上的锁,顺道把房门拉开了,这才扭头望她:“什么事?”

敞开着的门让陆燃脸上的淡漠有了些裂痕:“能不能把门关上……”她还是不习惯这么大喇喇地在人前展现她的狼狈。

“有话直接说。”唐旭尧没理会,站在门边,依然是不冷不热的语气,“我赶时间。”

陆燃嘴唇不自觉地咬了咬,犹豫了会儿,这才抬头望他,音量尽力克制着不让外面的人听到:“阿旭,下药的事只是我一个人指使赵伟做的,和姜尚没有任何一点关系,你别对付他。”

“你哪来的药?”唐旭尧问,“没有借他的手你哪来的药?你哪来的能力帮赵伟和陈婷弄到绿卡?”

正文 第50章 所有真相(4)

陆燃唇角动了动,垂下眼睑没望他,声音也低低的:“我和他熟,他家的药剂师都认识我,要弄到那些药很容易的,随便找个理由,说我怀孕了,我男朋友很想要这个孩子,我和他性格不合不知道能不能走下去还不想要,但不想让他难过,让她给我制几粒外型看着像安胎药的堕胎药就好了。移民的事,我家虽然比不上你们大家家里有权有势,但是我家也有在移民局工作的亲戚,职位还挺高,我就说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让他帮个忙就好了。”

“姜尚什么时候知道的?”

“前段时间,你来我办公室找我的那次。”陆燃低低说着,姜尚对她很好,一直都是,哪怕知道她做了那样的事,气急败坏地把她骂了一顿之后,还是舍不得把她怎么样。这么多年来她太过习惯依赖姜尚,一遇到问题就控制不住找姜尚解决,找他哭,找他倾诉,每次她一哭他就强硬不起来。

从和唐旭尧在一起开始,每次两人感情一遇到问题她都是习惯性找姜尚,他总会像个兄长一样安慰她,劝她,他见过她所有的狼狈落魄和脆弱,他对她的了解甚至比唐旭尧还了解她,或许正是因为见过她所有的狼狈脆弱,姜尚总无法拒绝她。

这么多年来,他不止一次地告诉她,别再来找他了,他拒绝不了她。

陆燃也很克制着自己不再去找姜尚帮忙,可是在她真正遇到问题时,姜尚却总是克制不住先来陪她。

姜尚是对她真好,好到让她无地自容,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面对他。

其实只要那天姜尚不说什么,她也不承认什么,什么事也不会有,只要唐旭尧和陆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她所为,他们就不会打击得这么不遗余力。

只是她太过了解姜尚,和唐旭尧二十多年的朋友,他再怎么包容她,他的良心还是会过意不去,所以宁愿自己替她去揽罪,让唐旭尧出了这口气,也不愿替她瞒下去。

她从没想着要连累姜尚,只是没想到姜尚会主动替她顶罪,更没想到唐旭尧会真的以这样的手段去报复姜尚。

“阿旭,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姜尚只是被我拖累的,你要怎么样冲着我来就好,别再针对他,他和这个事真的没有一点关系。”陆燃抬头望向唐旭尧,说道,声音有些哑,眼睛也红肿红肿的,摘下墨镜后的脸很憔悴。

唐旭尧淡淡把视线移开:“既然你都愿意承认了,去向警方录份口供吧,把你下药的动机,经过都交代清楚。”

说着就扭头望向门外,对着林江涛吩咐:“小林,联系警察过来一趟。”

“不要……”陆燃突然有些失控,冲着门外的林江涛吼了声,情绪就控制不住,哭了,却还是压抑着低低地哭,不敢让外面人听到,“阿旭,我求求你,我不要坐牢,我不想让我爸妈看到我这样,你要我怎么样都行,赔多少钱都可以,我就是不能坐牢……”

唐旭尧侧眸望她,声音微冷:“我要你的钱做什么。当初你对陆然下手的时候你就没想着你爸妈知道会怎么样了?这会儿倒想起他们来了?你早干什么去了?你坐三五年牢算什么,当初陆然怎么痛苦的你知道吗,自己的骨肉被活生生地从体内剥离,身心俱痛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你体会过吗?你知不知道她当时身体损伤多大,她整整喝了八个月的中药!没断过一天。”

最后两句唐旭尧几乎是吼出来的,手握着门把微微将门掩上,关于陆然的私事,还是不想让外人听到。

“每天晚上她低低地哀求我,说想要个孩子时,你知道我什么感受,我那时甚至不敢让她知道,她可能这辈子都不能生。”唐旭尧沉着嗓子低吼,“就这么让她一直误以为是我不肯要孩子,让她误以为我不爱她。如果当初没有你搞出来那些破事,我和她不会走到那一步,我家现在也不会成这样子,我们现在会有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不会像现在这样,家不成家。”

陆燃被他吼得瑟缩了下,哭得越发厉害,只是哭,不说话。

“她的身体从小就不好,怀孕本来就伤身,还在医院调理着身体,你却给她下那样的药,一点点地下,稍微下重一点她可能连命都没了你知不知道。她刚从手术室出来你就撺掇着我妈当众给了她一耳光,你知道她什么感受?你们就一个个这么背着我欺负她?如果不是现在发现她家世惊人,你们是不是要继续这么作践她了?”唐旭尧问,嗓音又是陡地一沉,“和她吃的这些苦相比,你去做几年牢就很委屈了?我还嫌这法律量刑轻了。”

一口气冲她吼完,唐旭尧已经拧着门要拉开,陆燃意识到他的举动,下意识地就扑上来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只是哭:“不要报警……我向她道歉,你要我怎样都行,我不能坐牢。”

唐旭尧神色没动,一只手抠着她死死搂住他腰的手,想要抓下来,另一只手已经握着门把拉开了办公室门,刚一抬眸,握在门把上的手就顿住了。

陆然站在门外。

她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人站在门口,神色淡淡,目光沉定,看到他望她时也安静地往他望了眼,视线慢慢落在了他抓着陆燃的手掌僵住了的手掌上,眉梢轻蹙,唐旭尧手已本能地将陆燃犹扯着他衣角的手拍了下来,担心她误会,上前一步,手掌就伸向她,将她拉入怀中,垂眸望她:“来多久了?”

“一会儿了。”陆然轻声应着,声音依然软软的,眼睛却是盯着陆燃。

陆燃因为唐旭尧的突然推开,身形有些不稳,狼狈地踉跄了几步,在跌倒前急急伸手扶住了门板,头微垂着,头发凌乱地披了下来,几乎遮住了整张脸,看着有些狼狈。

唐旭尧看陆然只盯着陆燃望,搂着她的手臂就收紧了,嗓音有些低沉:“不许误会,我和她没什么。”

陆然扭头望他:“她怎么会在这儿?”

“我自己过来的。”说话的是陆燃,人已扶着门框站起身,声音因为哭泣很嘶哑,却已恢复在人前的冷傲,重新戴上的墨镜遮住了她所有的狼狈。

陆然特别佩服陆燃这点,无论任何时候,她总能很快收起她所有的脆弱和狼狈,以着惯有的冷傲包装自己。

“来求他么?”陆然问,唇角微微动了动,望向陆燃:“陆燃,别白费劲了。就是他心软放过你了,还有我呢。我和我的孩子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要不要就这么算了决定权在我身上,不在他。所以你要求的人是我,不是他。”

陆燃抿紧的唇角动了动,戴着墨镜陆然看不清她眼里的神色,只听到她哑着嗓子说:“陆然,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恨谁吗?我最恨你这种明明很想要却总是装无辜装乖巧装柔弱的人。明明心机很重却硬要装成无害的小白花,假装什么解语花?”

陆然微微一笑,笑容很淡:“可偏偏他眼光就这么拙看上了我这朵小白花。”

唐旭尧垂眸望她,手圈着她的肩就将她搂紧了些。

陆燃往唐旭尧望了眼,他亲昵地搂着她的画面刺激得眼睛发疼,视线瞥向了别处,唇角抖动着,想要说话,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然只是静静地任由他搂着,眼睛依然是望着陆燃:“既然你认都认了,还不如去自首,说不定还能减点刑。坐几年牢而已,你不冤,至少还能活着,我的孩子却一辈子也回不来了。”

陆燃唇角扯了扯,有些讪笑:“说得好像如果没有我你就能顺利把那个孩子生下来似的。当初如果不是你自己贪玩,又怎么会闹到住院……”

“陆燃。”唐旭尧一声沉喝,脸都沉了下来。

陆然直接扭头望向林江涛:“林先生,请问打电话报警了吗?”

陆燃咬着唇,理智上想要住嘴,情感上却是不甘,尤其是看着陆然小鸟依人般依在唐旭尧怀中,唐旭尧那样护着陆然,对比以往唐旭尧对她的画面,嫉妒像毒蛇一样一点点焚毁着她的理智,话就这么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报警了又能怎么样,有证据吗?谁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你自己不小心弄掉的。”

唐旭尧望向她,眸里的冷意让陆燃不自觉地抿紧了唇,不说话。话一出口有些后悔,但已经收不回来,也没办法让自己低头像陆然道个歉,有时候明知道这样嘴硬死磕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下场,但对于一个一直痛恨着努力想要压下去却一直不得志的人,哪怕心里有愧,却还是拉不下这个脸来和她说一声抱歉,不是觉得自己没错,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总这么输着。

唐旭尧直接扭头望向林江涛:“警察什么时候过来?”

“应该很快就到。”林江涛尽职应着,偷偷往陆燃望了眼,再往陆然望了望。

陆然微敛着眼眸,脸色沉静,不说话。

唐旭尧对林江涛吩咐:“看着陆小姐,警察过来再处理。”

陆燃紧咬着下唇,面色愈发清冷,唇角却勾着淡哂:“不用麻烦了,我会在这里等警察过来,录了份口供后还不是得放人。”

陆然往她望了眼,声音淡淡:“陆燃,你得意不了几天。能吃就多吃点。”

陆燃抿着唇,望着她时眼神里总还是掩饰不住以往的不屑:“陆然,你除了投了个好胎,有个好家底,仰仗着家里帮忙,你到底还有什么?”

“至少脑子比你好用。”陆然依然是神色淡淡,“至于其他的,你很快会知道的。希望到时你依然能保持住你这份骄傲。”

冲她微微一勾唇,很快收了笑,陆然转身就走。

唐旭尧扭头对林江涛沉声吩咐:“看好她,直接交给警察。”

追了出去,在电梯口追上了她,下意识想解释,陆然已经先拉住了他的手,定定望他:“唐旭尧,我没有生你的气,你在里面说的我都有听到,我……很感动,你不要老是这么患得患失。”

她声音轻软,瞬间让他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没误会就好。”唐旭尧哑声说。

“笨蛋。”陆然低低地咕哝了句,和他一块进了电梯,仰头望他,“唐旭尧,我虽然没生你的气,但是我现在对陆燃很不爽,我这次真要和她没完了。我今天就要让赵伟招供,叫她继续得瑟。”

陆然向来说到做到的人,在和陆燃的问题上她一向觉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哪怕明知道就是她下的手她也一直耐心等着证据,耐心地等她认罪,但是就冲着陆燃今天这态度,她还就真不想等了。

从华辰出来陆然直接去了高铁站,坐高铁回了B市,然后直奔局里。

一进门就看到了程剑,陆仲谦的属下,认得陆然,就冲陆然打了声招呼,看到站在她身侧的唐旭尧,也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我哥在吗?”陆然问。

程剑往办公室里面叫了声:“头儿,陆小姐找你。”

陆仲谦从屋里出来,看到她时眉心拧了下:“怎么过来了?”

“哥,赵伟的案子审得怎么样了?”

陆仲谦没有答得很明白:“进展中。”

“他招了吗?”

“没这么快。”

“哥,我记得陈婷手上有一个订婚戒指,戒指后面刻着她和赵伟的名字缩写。”陆然沉吟着道,附耳在陆仲谦建议,并将一根高仿真假手交给了他,东西是她刚过来的时候专程去买的,

陆仲谦剑眉拧了拧,这次倒是没驳斥她,听完时看了她一眼:“好好在这待着别瞎跑。”

往唐旭尧看了看:“好好看着她。”

和程剑先进去了。

正文 第51章 此生有你(1)

陆然和唐旭尧在外面等,这一等就等了将近半个小时,陆仲谦没出来,程剑先出来了。

“情况怎么样?”陆然问道,心里有些忐忑。

“不出半个小时吧,肯定招。”程剑说,看着信心满满。

陆然突然就松了口气:“真的假的?”

程剑笑:“有你献策,你还信不过头儿的审讯能力吗?”

陆然被他说得反倒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她其实也没献什么策,主意是唐旭尧出的。

彼此都看得出来,赵伟和陈婷感情深。当年能把那件事做得那么滴水不漏可见赵伟心理素质不低,他就是笃定了警方没有确凿的证据办他才否认到底,像他这种也只能先攻破他的心理防线。因此陆然让陆仲谦隐瞒了陈婷被收押待审一事,并假称陆燃为湮灭罪证对陈婷不利。

陈婷的钻戒和她给陆仲谦的那半截腐烂溃肿的高仿肢很轻易地给赵伟造成了那样一种假象,而陆仲谦根据掌握的陆燃陈婷赵伟的线索和罪证,似是而非的一番分析离间以及刑法上自首、立功等量刑的解读和建议,赵伟在动摇。

听程剑说完刚才的情况时,陆然算是扎扎实实松了口气,她相信陆仲谦的能力。

一个半小时后,赵伟终于顶不住全部招了,他确实保留了当年和陆燃交易时的录音。

两人本来就是做交易,相互利用,赵伟这边先下的药,陆燃那边才给他办理移民手续。赵伟那样精明多疑的一个人,不可能全然相信一个不算熟的人,因此总要握着些把柄才放心,因此才偷偷录下了录音。

他手里的录音从两个人谈下交易的当天,到事发后他找陆燃都有,几乎完整记录了整个事件,哪怕已没办法再去鉴定当年的药,这份录音也已经能作为当年的证据。

录音笔在赵伟美国的家中,录音笔带回来时,陆燃罪证确凿。

陆燃被缉捕归案时正在乡下的家中陪父母。

陆然和唐旭尧陪着警察一起过去的。

她和她的父母一道,在隔壁的高尔夫球场打高尔夫。

陆燃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装,配着顶运动帽,青春阳光,正挥着根球杆在打球,旁边不远处是她已经退休的父母,还有一些亲戚朋友,一家人其乐融融。

陆然和唐旭尧刚出现陆燃便看到了他们,安静地往两人望了眼,然后移开视线,望向旁边的高尔夫,潇洒挥杆,把最后一个球打完,笑着冲她的父母说了声:“爸,妈,我过去一趟,你们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