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国内赛区全在吹、zxn力捧的天才打野?可笑死爷了,最后一盘打野最多白银意识,真就强行跳脸开团??说他黄金都辱黄金了】
【拉胯,太拉胯,赛前谁吹他小liar来着?我看i神就算绑上一只手都比他打得好】
【我求zxn的决策人们睁开眼吧,看看你们提上来代替liar的到底是块什么材料啊,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挑大梁ok?】
【……】
谩骂如潮。
谈梨终于到了最后一丝承受极限前,她没再往下翻,慢慢退出话题,把手机按在床边。
不是没料到过这个结局。
事实上,作为liar成名前就一直关注着他的“老粉”,谈梨亲眼目睹这三四年里zxn战队内每一次的人员交替,也见证着他们的战术模式逐渐成型、稳固。
以稳健著称的youu和treasure的下路双人组,即便是逆风局里也从来不失大格,遗憾是主动性不足;老将dida,往前推几年也是联盟里一流选手中的佼佼者,只是随着年纪增长,偶尔会出现状态起伏发挥大起大落的情况;中单fengqi,风格与前辈类似,去年年初还是zxn二队的新秀,操作犀利,但明显经验不足……
在这样一支队伍里单是做指挥,整合优势扬长避短已经需要近乎可怕的超神意识和大局观念,而除此之外,liar更以自己恐怖的找机会能力配合顶尖手速,无数次打出支援队友神出鬼没的极限操作。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有世界第一打野的殊荣,更被粉丝们戏称为“野区修罗”。
连谈梨有时候都不知道,到底是liar成就了zxn,还是zxn成就了liar。
但她知道,眼下这样的局面,一定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尤其……
谈梨翻起手机,担心地看了一眼那个正因为和liar的比较而被群起围攻的名字。
她叹了声,点进通讯录里。
在“性冷淡”的备注上方,手指悬空许久,谈梨都没决定好到底是给他打个电话还是发条信息。
比赛已经结束将近一个小时了,zxn全队和他应该都还沉浸在比赛失利的情绪里,这时候打过去会是安慰还是打扰呢……
没心没肺惯了的谈小坏蛋第一回 认认真真地揣摩考虑起别人的心理,正抽丝剥茧地分析到第二层时,手机的一阵剧烈震动惊得她腰板一挺。
回过神,谈梨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状态栏里的强提醒,来自xt平台的推送,还是连续的两条。
谈梨习惯性地拉下状态栏,准备点移除。
而就在推送通知被移除的前一秒,谈梨的眼睛捕捉到了那两条新闻的标题――
【liar退役后首次现身比赛后台?】
【惊!决赛失利,zxn队内疑似争吵内讧,险些动手!】
谈梨瞳孔一缩,差点把手机掉地上。职业电竞选手一旦动手打架,那可是会被联盟直接禁赛半年甚至以上的行为。如果zxn队内真有人在这个时候被禁赛了,那它恐怕就真的……
谈梨这下再也坐不住了。她脸色苍白地握着手机起身,从衣柜里拽出大衣外套,匆忙换上就跑了出去。
?
谈梨起初是直奔zxn战队下榻酒店去的。结果计程车刚停下,她就在路边发现了几个隐匿在角落里、身影鬼祟还扛着“长枪短炮”的人。
不知道是圈内哪个网站的记者,但显然也是打听到了zxn的酒店地址提前来蹲点的。
只从他们提防观察的模样看,zxn战队的人应该都还没回来。
谈梨这时也顾不得多想了,她一边拨通手机里的号码,一边对司机说:“麻烦您在这儿稍等,按等待时间计费就好,我下去打个电话。”
“啊,好,不过你在车里打也是一样――”
司机话没说完,谈梨已经谨慎地迈到车外了。
铃声响过大约10秒,被对面接起。谈梨听见秦隐略微低哑的嗓音,第一次浸着这样隔着手机都掩不住的疲惫。
“…梨子?”
听见这个声音的第一秒,谈梨胸肋间没预兆地疼了下。
她心疼他。
谈梨挪开手机,无声地深吸了口气,然后才把手机放回耳边。
秦隐低声说着话:“对不起,今晚可能要耽搁晚了,你……”
“你们别回酒店。”谈梨打断他,声音压得低而轻和,“zxn的酒店这边被人围了,你们这时候回来会被缠上的。今晚最好找私人住处,保密性高些――你们那边如果联系不上,我可以问问谈…我爸爸,让他帮你们安排。”
电话里安静下来。
谈梨等了好几秒不闻声音,就在她疑惑是不是不小心挂断了而准备拿下手机来检查时,她听见电话里那人低低一叹。
“你现在在哪儿?”
谈梨没想到这个回答,愣了下才下意识回过头,她看着身后那个酒店高耸的楼和醒目的led大牌子,也看见了路人们望向她的奇奇怪怪的目光。
谈梨:“额,狗仔们……身边?”
秦隐:“那你是怎么出来的,穿外套了吗?”
谈梨低下头。
就,酒店的拖鞋,赤白裸露的半截小腿,浅藕色的丝质睡袍,深灰色的长款大衣……还有随风凌乱飞舞的长发。
谈梨后知后觉,在初冬的寒风里偷偷抖了一下。
然后她默默拢好一缕耳边吹到眼前的发卷。无视了路人们的目光,谈梨故作淡定地开口:“穿了,穿得可美可暖和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
谈梨被自己提醒到重点,回过神,她语气严肃地恐吓:“你没看xt平台的推送吗?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和zxn队内成员在一起,你如果敢出现,信不信媒体当场给你活体解剖了?”
秦隐在电话对面沉默几秒,再开口时声音莫名发凉:“我已经安排好他们的住处了。”
谈梨松了口气:“那就好……”
秦隐:“所以你现在不用担心他们,担心你自己吧。”
谈梨:“?”
莫名的,她在电话中的那个声音里,听出一点比这初冬夜风都叫人想打哆嗦的寒意。
电话里的声音克制几秒,低沉开口:“其余等下再说。你先回车里。”
谈梨一懵,她缓缓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两米外停着的计程车:“你怎么知道我……”
谈梨停下话音,转头在身旁四处打量起来――但是没有任何和秦隐相仿的身影或者可疑车辆。
“别找了。”电话里声音忍耐着,又沉哑几分,“回车里我跟你解释。”
“…噢。”
一想到自己刚刚大言不惭地说完“穿得可美可暖和”,她就只能灰溜溜地钻回车里。
车门合上。
谈梨忍不住扒着车窗往外看:“你到底在哪里啊?难道是酒店楼上?”
“不是我,是你。”
“啊?”
电话另一端,秦隐阖了阖眼,推开面前的平板:“酒店外有人开着直播盯梢。而你刚刚以一个绝佳的行为艺术者的形象,出现在xt平台首页推送几百万观众的视线里。”
谈梨:“……”
谈梨:“拍得好看吗?他们认出我了吗?”
秦隐太阳穴一跳,声音发哑:“你就想知道这些?”
谈梨听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她立刻“乖巧”摇头:“不,突然就不想知道了。”
秦隐叹声:“我发你一个地址,你让司机送你过来吧。”
谈梨继续乖巧:“好的。”
通话结束的半分钟后,一个带着单元门牌号的具体地址发到谈梨手机里。
谈梨报给司机。
司机一边发动起车,一边忧心忡忡地问:“小姑娘,你一个人去能行吗?要不要再叫上两个朋友啊。”
谈梨懵了下,抬头:“叫朋友干嘛?”
司机苦口婆心:“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提,何必还得下车打电话呢?做我们这一行,这点世面还是见过的。而且你不丢人,你老公才是不要脸的那个,你千万得想明白了,别犯糊涂。”
谈梨更糊涂了:“我老公?”
“啊,”司机从后视镜里瞄了谈梨一眼,“你不是在找地方捉奸吗?”
谈梨:“…………?”
捉什么??
?
谈梨坐着车,听了司机叔叔一路上关于“出轨只有0次和无数次”“不要相信浪子会回头”“不要在垃圾桶里找老公”的教诲,终于顺便地来到了秦隐发给她地址的那栋独栋住宅楼下。
楼前有专供车辆临时停靠的门廊,廊下晦明的灯火里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车身停稳。
谈梨刚准备扫码付钱,后座的车门就被拉开了。
男人扶着车门俯身,冷淡的眉眼和五官轮廓被车外薄薄的光影打磨出凌厉的美感。
声音也像是沾着冰粒似的。
“出来。”
迎面寒风一扑,谈梨先气短三分:“我还没付……”
几张粉红票子被修长有力的手指拿捏着,递给司机:“谢谢。”
司机呆了两秒,接过。
谈梨没了办法,只能慢吞吞地挪了出去。
她做好了迎面就是“暴风雪”的准备,但是还没等她站稳身,就被一件无比厚实的超长款的羽绒服,从头兜到脚踝。
谈梨懵了两秒,在黑暗里挣扎着终于探出颗脑袋来。
面前没人――
身影修长的男人已经屈膝单跪下去,从她脚踝位置把这件超长款羽绒服的拉链往上拉合。
谈梨有点感动,但是。
“老公等等我胳膊还没伸进袖口――”
话声在她反应过来自己喊了什么的那一秒,戛然而止。
门廊下一阵寒风呼啸而过。
秦隐在她身前半弯着腰,保持着手里僵住的拉链动作。
一两秒后他撩起眼:“你喊我什么?”
谈梨:司机误我。
秦隐眼底幽暗终于淡了两分。
他听见自己沉寂了一天的心跳在复苏,只因为一个大约是口误的称呼,就没出息的、欢快的,跳了起来。
他垂回眼,唇角淡淡勾起,手里拉链却很无情地,没给女孩半点反应机会,直接拉到了最上面。
“喊老公也没用。”
小姑娘的下巴被他垫得抬了下。
她脸颊红里透粉,不知道是冷得还是羞恼得,被咬过的唇色稍深,眼神也赧出一种欲言又休的水光。
她原本就灵动漂亮,此时在廊下的灯火里更艳丽得勾人。
“上楼。”
“…噢。”
小姑娘被羽绒服“绑”着两只胳膊,沮丧地跟上去。
楼层非常高,是一梯一户的设计,按照外观面积,每层似乎都是两三百平米的大平层。
电梯是近乎静音运行的,速度不算太快。谈梨冻得发僵的身体在温暖的羽绒服里慢慢回过感觉。
她看着秦隐按下33的楼层,梯门合上,耳边就安静下来。
沉默几秒,谈梨试图主动搭话:“我看平台新闻说zxn队内吵架了?”
“嗯。”
“真的吵起来了?我记得队里这几年一向很和谐,从来不闹幺蛾子……啊,难道是那两个新人,fengqi和livg?”
“嗯。”
“他们没动手吧?”
“嗯。”
谈梨:“……”
提问,性冷淡男朋友因为我没穿外套就跑出来所以生气了,巨生气的那种,我该怎么办?
谈梨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电梯很快停在33层,她跟在秦隐身后走出电梯,看着他停在唯一的一户防盗门前,按下密码。
“滴答”一声,门自动轻弹开。
秦隐拉开门,直身走进去。
谈梨低着头,慢吞吞地挪进门内。
门在她身后自动关合。
谈梨看着秦隐给她拉开拉链,解开“束缚”。长款羽绒服往臂弯里一搭,秦隐什么话都没说就转过身,似乎准备进去了。
谈梨心里一酸。
“秦隐。”
那人停下,但没转回来。
谈梨:“我是因为看见新闻担心你们,太着急了才没顾上换衣服的。”
秦隐背对着她。
谈梨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从他声音里听出凉意:“一个队内争吵的新闻你就敢在冬天晚上穿成这样出来,以后哪天有人跟你说我出了车祸,你是不是命都不要了?”
谈梨又急又委屈:“你生气归生气,别咒自己啊!”
秦隐:“……”
谈梨试探着往前迈了一步,小声咕哝:“我知道你是气我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我就是习惯了……以后会改的,好不好?”
秦隐:“以后?”
谈梨一停脚,摇头:“不,立刻改,立刻就改。”
秦隐没说话了。
谈梨小心地问:“但是你为什么不回头看我?”
秦隐不语。
谈梨装出委屈的语气:“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
明知道是小坏蛋下套,秦隐还是叹了声。
他转回身,低垂着眼无奈地望着谈梨:“看着你?那还怎么训?”
谈梨立刻不委屈了,扬起灿烂的笑脸:“是因为我太可爱,所以不忍心训吗?”
秦隐气笑:“你哪里和可爱搭过边?”
“哼。”
秦隐被女孩故作的模样逗得垂着眼发笑,声音微哑:“过来。”
谈梨眼睛一亮,她快步走过玄关,原地一蹦就跳到秦隐身上,用力地抱住他的脖颈:“我不可爱吗!”
秦隐妥协于“魔爪”之下,哑然失笑:“…可爱。”
谈梨:“噫,这么不真诚。要罚你。”
秦隐:“罚什么。”
“那我得想想。”
谈梨认真想了好几秒,然后眼睛一亮:“有了。”
秦隐抬眸看她:“?”
谈梨跃跃欲试:“就罚你,今晚侍寝!”
秦隐一顿。
几乎是与此同时,玄关盲区里的客厅方向,传来一声响亮的――
“阿嚏!”
空气死寂数秒。
几声oo的议论传回来。
“小冯,这正关键时候呢,你打什么喷嚏啊?”
“对不起达哥,我没、没憋住。”
“那你完了,你i哥的终生幸福就葬送在你这一个喷嚏上了。”
“啊??”
“你俩别贫了,藏都藏不住了――老狄你往外挪挪,起来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