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把电话打到了段奕霖那里。段奕霖听了脸上立刻变了颜色,他没有说话,就这么拿着电话抽着烟,看着办事处的入口,穆婉清更是没有敢吱一声,气氛就这么僵持着。没过多久段奕霖看着邵聿臣揽着汪宁希的肩膀出来,那个女人就这么偎依在男人的怀里,脸上全是幸福的笑,看着手里的小本子。

段奕霖冷笑,慢慢的开口,“你去跟邵聿雯说,汪宁希跟卢佩妍私下里见过面,别的什么都别说,剩下的事情我来办。”

穆婉清觉得有些脊背发凉,她紧紧的握着电话,“段奕霖,我不准你伤害邵聿臣,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段奕霖笑得很放肆,“我现在正看着那两个人注册完了出来,幸福的样子真的是让人羡慕,穆婉清,你还在那里等什么,不是你的东西是求不来的。”说完没等她反驳就挂掉了电话。

穆婉清一口气憋在心里出不来,她也恨,可是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停下来,那颗嫉妒的发烫的心已经冷不下来,她更恨,为什么她会被那个叫段奕霖的男人摆布,可是她不由自主,在他的面前她找不到反驳的力量。他狠戾的眼神让人会产生灭顶的压力。

穆婉清有些害怕,可是这似乎是把火往汪宁希的身上引,她也稍微宽了宽心,在邵家住了这么多年,说没有感情那也不可能的,让她亲手了结了谁,她也要下很大的决心。

邵聿臣拥着汪宁希上了车,车子没有驶往邵宅的方向,汪宁希诧异,“我们去公司?”

“嗯,我到公司有些事情,你反正也在家也是闲着,不如新婚日陪你苦命的老公上班吧。”邵聿臣顶着她的脑门捏着她的鼻子逗着她玩,宁希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去公司里熟悉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我们这身装扮……”

“没什么不好,公司新老板娘正式的去露个面也不错。”

宁希抿嘴笑,靠在他的身边,把头枕在他的肩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嫁给自己爱的人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可是对于汪宁希而言,幸福的短暂得让她还来不及品尝其中的甜蜜滋味。

大幕拉开

穆婉清刚到公司就收到了匿名的快递,打开一看不禁让她又吃了一惊,居然是汪宁希和卢佩妍在一家内衣店一起购物的照片。那一刻穆婉清心慌得厉害,她紧紧地抿着嘴唇,颓然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跟踪了汪宁希,并且这么完美的设计了汪宁希。那么自己呢,他到底又掌握着自己的哪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慢慢的平静下来,穆婉清又忍不住困惑,到底他是怎么做到的,怕是邵聿臣都没有办法把汪宁希控制得严丝合缝,现在的形势在穆婉清的感觉里仿佛已经都在那个叫段奕霖的男人的掌握之中。

穆婉清咬着手指头盯着桌子上的照片看得出神,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惊醒,看了一眼,手竟然有些发抖,是段奕霖。她坐直身子,强迫自己镇定和强硬起来。

“喂!”她的声音很冷,却无法掩饰心虚和惊恐带来的颤抖。

段奕霖一听她慌张的声音就忍不住弯着嘴角笑起来,“东西收到了吗?”他搂着旁边的卢佩妍,那个女人正正面反面的审查着手里的结婚证,这让段奕霖觉得有些好笑,一把就给她抢了过来。

电话里传来男人和女人嬉闹抢夺的声音,这让穆婉清更加的心烦,“你什么意思?”她不知道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松,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跟女人打情骂俏。

段奕霖停住手,把东西又给了卢佩妍,“告状要有证据的,虽然这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东西,但是邵家人现在捕风捉影的厉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还是有作用的。”

“你是怎么跟踪上汪宁希的,你怎么知道她单独出去的时间和地点,田继山是你的人?”她忍不住把她心中的疑问都倒了出来,她害怕了,也后悔了,跟一个比自己更强大更摸不到底细的人做交易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她开始慢慢的清醒,她已经完全成为这个男人手里的一颗棋子,想往哪里摆就能摆到哪里,她渐渐的失去了在这场买卖中的主动权,什么是骑虎难下,穆婉清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田继山?哼!”段奕霖忍不住地笑,“穆婉清你太小看我了,田继山不知道的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我知道,邵聿臣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这个人从来不亏待帮我的人,我们的约定有效,我段奕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绝对是守信用的人。”说完他不等穆婉清说话就刮掉了电话。

转身看旁边的女人还是一副探究的表情,一会儿又傻笑起来,段奕霖看着看着也慢慢的在脸上漾开幸福温暖的笑容,他紧了紧自己的胳膊,把她搂得更紧了,来到车边先打开副驾驶的门把她装了进去,然后自己坐进驾驶室。

“你到底在研究什么呢?”段奕霖有些好奇。

卢佩妍斜睨着他,“你那么神通广大,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串通好了给我的假证。”

段奕霖大笑出来,他侧身看着她,真的想打开她的脑袋看看怎么会有这么有趣又愚蠢的想法,“能看出来吗?我给你的假护照,连边检都查不出来,我用的假报关单连海关都被我耍得团团转,你还在这里费什么劲啊,我要是想骗你,你就乖乖的等着被骗就是了。”

卢佩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她的智商根本就不够跟段奕霖耍花样,所以她也不耍,把什么事情都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不肯认输,不想在他眼前示弱,可是这个时候她却又忍不住掉下眼泪,“你知不知道我等你一句承诺等得多辛苦,曾经在汪宁希出现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再也等不到了,可是我还是不愿意离开你,我想守着你,从遇见你的那一刻我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段奕霖脸上的笑收敛起来,他当然知道,她收留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他,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为他治病,冒着万劫不复的风险除掉了自己的联系人,脱离了原来的组织只是为了跟着他。段奕霖不是铁石心肠,他也有心,不然他不会至今对戴茉颜念念不忘。他伸手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地亲吻着她的脸颊,他不能否认最开始,这个女人填补了自己精神上和身体上的空虚,也让自己的愤怒和怨恨有了发泄的对象。他是一直欺负她的,她从来不在自己面前低头,倔强的撑着,却无数次让他看见在转身后那若隐若现的闪亮,还有那黑暗中的微微颤动。本来心已经硬了的段奕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会渐渐的抱着她入睡,艰难的时候想要到她身边让她给自己安慰。从开始的排斥到后来的不予理会到现在他幡然醒悟,原来她一直在一点一点的温暖着自己。

“佩妍,我不是感激你,我说过的话都是真心的,我段奕霖现在和未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他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声的温柔的倾诉着自己此刻内心最真挚的想法,自己怀里的这个人就是和自己分享未来的人。

邵聿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穆婉清回来公司找她,而且还带着这么让她吃惊的东西。她并不全信,这个时间太巧合了,就在她撞破她跟段奕霖有联系的时候,就在聿臣和宁希刚刚喜结连理的时候。可是现在的情势也由不得她不信,黑帮的环境有多复杂她自己再清楚不过。

“婉清,这个聿臣知道吗?”她很沉着,看着她问。

穆婉清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紧张,“我也是刚刚接到的报告,现在汪宁希也算是我的嫂子了,是公司的老板娘,青山会的教母,这件事有多大我有数,聿臣现在太迷她,我怕这么冒冒然的反倒是我吃亏,所以就先找二姐了。”她说得倒是委屈。

“谢谢。”邵聿雯倒是很放松的样子,“我会处理好,你放心,如果宁希对聿臣有二心,我绝对第一个不放过她。”

穆婉清从邵聿雯的办公室退出来的时候腿都软了,可是回想起她风轻云淡不当回事的样子她又忍不住生气,凭什么她汪宁希可以让全家人都护着她。

邵聿臣回到公司就开始在办公室里批文件,只是一上午的时间,桌子上就堆满了,宁希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就发现很多的迟延起航的通报单,理由都是海关抽检。其中的蹊跷自然是不言自明,邵聿臣也没有什么反应,一一的阅过也就过去了。这似乎是有某种默契的,否则任何公司都不会对这么有针对性地行动始终默认不管的。这让宁希稍稍放宽心,他不是要跟那些人同流合污的。

“会不会无聊?”邵聿臣批完一摞的报告就让秘书拿出去分送,空档的休息时候还不忘过问一下一直在沙发上看杂志的人,“过来,坐这里。”他拍拍自己的腿。

宁希脸色微红,还是放下手里的书,慢慢的走过去,刚到跟前就被那人拦腰搂在自己的胸前,坐在他的大腿上。宁希有些难为情,看着门的方向,生怕有人进来看见。

“你别这么没正经,工作去。”说着就要挣脱出来。

可是邵聿臣却抱得紧紧的,“怎么办,文件好多,怎么做都做不完,好想跟你回家。”他把脸贴在她的脸庞上,“我们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外面度蜜月的,现在居然在办公室。”他倒是抱怨起来,随手翻着眼前的文件,都是些报关和审批的手续,还有一些警方调查的函件,他是故意给她看,“不如你帮我看一些吧。”

“我?我不会。”她推托,她就是一个本科肄业的半盲流,才不去混高管的圈子,这个分寸她还是有的。

邵聿臣笑。刚要说什么就被电话打断了,是邵聿雯的,此刻新郎官在公司办公还是让她吃了一惊,“宁希呢?”她忽然警惕的问。

“在我身边,陪太子读书。”邵聿臣轻松的调侃着,手还是紧紧抱着她的腰。宁希就这么听着,恍然间也有要天荒地老的幻觉,仿佛可以就这样坐着,刹那间白头。她也不知道电话里说什么,就听着这个男人颇有些撒娇的味道的拒绝,“不行,就要在这里陪着我。再说公司老总上班逛什么街。”

宁希忍不住笑,低头就看见有二线的电话指示灯在不停的闪,她轻轻地指了一下,邵聿臣简单的说了两句就挂掉了邵聿雯的电话,然后接了二线,几句话的功夫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宁希也轻轻的皱着眉头,看着他松了手也就站了起来。

“宁希,二姐找你跟她去逛街,你下去找她去吧,别忘了让继山跟着。”说着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四叔拄着拐杖进来。

宁希愣了一下,随后走过去跟四叔行了礼就拎自己的包出去了,关门间就听见里面四叔的责问声,“作为公司的一把手,你就对这种针对子公司的事情完全的不管不问?”

宁希心里了然,也开始为邵聿臣担心,他承受的压力太大了,她忍不住心疼。

下去到邵聿雯的办公室倒是让邵聿雯吃了一惊,“不是不借吗,怎么又良心发现了。”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拎着包拉着宁希到了停车场,宁希也很听话的叫了田继山跟着,看着邵聿雯的眼光,她笑,“聿臣吩咐的,上哪都要让人跟着,我无所谓,他安心就好了。”

邵聿雯就这么观察着,怎么看这个乖巧的女孩子都不像是一个跟黑恶分子。汪宁希没有想到邵聿雯居然让她陪着买内衣,而且是去的她和方文正接头的那家店。

“你试过这家的产品吗?”聿雯一边看一边问。

“前几天我还来过,我现在身上穿的就是这家的,还不错。”

邵聿雯抬头看她,她的坦白让她慢慢的松下一口气。宁希慢慢的挑着,还一边跟邵聿雯说笑,“你看继山,上次也是这样,都快被路人的目光给杀死了。”

邵聿雯回头看见田继山警惕的注视着她们,“上次他也这样?”

宁希掩口笑,轻轻地点头。邵聿雯这才算彻底放下心,真的是串通一气,又怎么会让人这么跟着,若是有什么异常,田继山也早该向邵聿臣汇报了。

邵聿雯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草草的挑了两件也就匆匆的离开了。车子停在地下的停车场,三个人照例一起进了电梯,电梯的门刚关上邵聿臣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要跟她一起吃饭,宁希怯怯的小声说了一句,“已经在电梯里了。”

邵聿雯忍不住笑出来,“一刻都离不开了。”田继山就是板着脸死撑,宁希的脸都羞红了。电梯到了26层,邵聿雯下去了,顺便把田继山也借了去,她觉得还是自己核实一下这件事情就保险了。

电梯门关上,在二十七层打开的时候走进来了段奕霖,宁希微微皱眉,往旁边靠了靠,段奕霖两手插着口袋,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电梯门慢慢的合上,他突然按了暂停键。

宁希心惊,只见他转身伸手撑在墙上,把她困在电梯的角落里,“你想干什么?”

“看你!”段奕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阴险样子,“汪小姐,觉不觉得我们似乎在哪里见过,我总觉得跟你好熟悉……”他伸出另外一只手轻托着她的下巴。

宁希抬头看着他的眼神,那里面的亮光闪出的都是冰冷,她熟悉那眼睛的样子,却不熟悉那眼神的温度。

“你放开,你胆子太大了,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当然知道,没有人比我更知道你是谁了。”他嘴角噙着笑,慢慢的靠向宁希的脸,声音却冷得让人打战,汪宁希顿时觉得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呆呆的楞在那里,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曾让自己夜夜梦魇的人,可是又无法跟眼前的人重合起来,不管是样子还是气质。

邵聿臣听说她已经在电梯里了,就急不可待的等在电梯门口,他在最好的意大利餐馆订了位置。可是看着电梯久久的停在27楼,他的心里开始有些不安,心跳得厉害,他反身冲向安全出口,步行一层跑下楼,他按下电梯按钮,电梯门缓缓打开……

阴谋初露

邵聿臣被眼前的场面给弄懵了,他愣了一下,出于男人本能的想法,让他的脸色随即阴沉了下来,他眼眸深邃,带着愤怒凝视着汪宁希,宁希也愣在那里,有些惊恐的看着电梯外面的人。

间隔了数秒,电梯的门开始慢慢的关闭,汪宁希猛然醒了过来,她抬肘挡开段奕霖困着她的胳膊,抬膝要教训段奕霖却被他躲开。汪宁希无暇再去理会那个人,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刹那,伸手挡开。邵聿臣的面孔重新清晰完整的在她面前呈现,却是一脸冷漠的表情。

汪宁希心里有些委屈,她慢慢挪着步子站到他身边。段奕霖也从电梯里下来,一脸的笑,无奈的耸了耸肩,“邵夫人真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邵聿臣阴沉着脸冷笑了一声,“段经理,你可能没搞清楚,这里是邵氏,不是青山会所,随便抱个女人就可以亲可以上。”他指了指旁边的女人,“她是你的老板娘,你以后还是尊重她好一点儿。”说完揽着宁希的肩膀又进了电梯,没有理会段奕霖脸上尴尬的笑在一瞬变得有些狰狞可怖。

电梯门关上,邵聿臣放下了搭在她肩上的手,一个人立在那里,也不看她。宁希心里堵得慌,最后还是喏喏的开口,“他没亲我,也没怎么样我。”

邵聿臣没有消火,反倒更郁闷的厉害,“你在替他说话?”

这一句话便把汪宁希噎在那里,眼泪立刻涌上眼底,她扭过头去,不看他也倔犟的不让眼泪掉下来。这个电梯狭小的空间显得更加的压抑。

邵聿臣偏头,从对面光亮的电梯墙上可以看得到她通红的眼圈和紧咬嘴唇委屈的样子。他低叹一声,伸手揽着她的腰,宁希别扭的扭着腰,不让他碰,嘴里哼哼着。

邵聿臣心软了,“我还不是紧张你,看着那个姓段的靠你那么近我就很不顺眼,就很生气。”

“你就是不相信我,就是不信我。”说着还是扭着身子,脸上的眼泪却泛滥起来,她不停的用手背抹着眼泪,哽咽出声,“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邵聿臣,你伤我了。”宁希推拒着他的搂抱,还不停的拍打着他的胸脯,别的她都能忍,他竟然怀疑她对他的忠诚。

汪宁希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邵聿臣可不想这样在新婚第一天就被自己的老婆家暴致伤。他死死的抓住她的手,把她困在电梯的角落里,低头含住她的嘴唇,把她的那些抱怨和委屈全都吞进肚子里。宁希想反抗,可还是敌不过他汹涌的攻势,很快就依偎在他的怀里化成水一般的纤柔。

等她恢复了理智发现电梯停在28楼,她抬头看着邵聿臣,“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出去吃饭吗?”她还带着生气地口气,看着他色迷迷的眼睛,有些羞赧又有些生气。

邵聿臣平缓了自己的呼吸,“先上开胃菜。”说着就拖着宁希往外走。汪宁希当然知道他说什么,她才不要那么没出息,被人欺负了还给人上菜,她抓住电梯的门,死活不走。

“喜欢在电梯里?还是要跟我上演全武行,我还真的不清楚你到底身手怎么样呢。”说着回身一只手卡住她的手腕,宁希叫了一声,手不由自主地松开,就这么被那个男人拖着就进了会议室。邵聿臣随手锁门,按了墙上的两个开关,会议室的窗帘放下来,整个房间漆黑一片,头上投影机打开了,一束蓝光投在对面的墙上,房间里都是幽幽的蓝色,映得邵聿臣的眼睛也仿佛放着蓝光,狼一样的。宁希放弃了抵抗,所谓色狼就是这样了。

邵聿臣掐着她的腰把她抱到桌子上,嘴巴轻轻地纠缠在她的耳后和脖子上,浅浅的吻着,手慢慢的拉开她的礼服拉链,胡乱的在后背上摩挲着,“宁希,以后都不准穿成这个样子,你是我的,我不想别的任何人染指你的美丽,别说碰,看都不行。”他低声的在她耳边呢喃着,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和警告,他承认他是疯了,刚才那画面每闪一次,他心中都会腾起一团嫉妒的火,如果身下的这个女人真的做了什么背叛他感情的事情,他绝对会抱着她一起被这妒火烧成灰烬。

身下冰凉的桌子和身上男人火热的胸膛,让宁希无法控制这刺激,只能紧紧地抱着那个人,轻声地婉转低吟。那蛮不讲理的占有宣言后面是那样的深爱,在他们深深交融的时候,宁希能体会。深深的愧疚像毒蛇一样,每当那些深情相拥或抵死缠绵的时刻就会窜进她的心里,绞缠撕咬着。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流下来,“聿臣,对不起……”邵聿臣停下里,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光似有深深的期待,宁希不忍再看,慢慢的闭上眼睛,搂紧他把他拉向自己的肩头,“我爱你。”

邵聿臣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为什么她还是不能跟自己坦白,他给了她自己能给的一切,为什么还是得不到信任,那爱到底又能算什么。理智不知道多少次告诉他,汪宁希这个女人必须让她远离自己,可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让她越靠越紧,就像自己此刻身体无法自已的想要在她那里需索更多。他就这么蒙着自己的心智,在这个温柔的泥沼里越陷越深。

宁希一个下午就在邵聿臣办公室的套间里睡觉,若不是她身体底子好,中午怕是不知昏死几回了。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她小心的从里面探出头观望了一下,生怕外面有客人,却看见那个男人皱着眉头,认真的看着文件。

她松了一口气,开门从里面出来。邵聿臣抬头,脸上露出笑,“醒了?”

“怎么不叫醒我,我要是不醒你工作到半夜?”

邵聿臣抿嘴笑,“也不全是,正东不知道哪里去了,田继山还没过来,所以等等也无妨。”

宁希脸上挂着腼腆的笑,心里却打了问号,文正东哪里去了,这个人几乎在邵聿臣身边寸步不离,她现在忽然无法对文正东信任了,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她又开始头疼了。

晚上,邵聿臣依旧在书房里工作到很晚,他这一阵子的工作量都特别大,宁希心疼,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和那个沉默的锦然小朋友聊了一会儿天,其是也不过是她自己在说而已,可是她看得出来那个安静的孩子在这个时候总是很开心的。把他送回他自己的房间睡了以后,她出来路过邵聿臣的书房,脚步停留了一下,又下楼去了。

宁希在厨房热牛奶,邵聿雯轻轻的站在她的身后,“给聿臣的?”

宁希回头笑,“二姐。”然后很利索的把牛奶从微波炉里拿出来,倒进两个杯子里,“这杯是给二姐的,看你最近黑眼圈都出来了,大概也是睡不好吧。”汪宁希会做人,本来就是热多了,倒是不如送个顺水人情。

邵聿雯笑,慢慢的接过来,在手里慢慢的旋转着,宁希就这么看着,她知道其是邵聿雯是有话跟自己说的。

“宁希,你是个乖巧的姑娘,我其实一直挺喜欢你的,以前聿臣为了你没少跟他大哥吵,我都是中立,唯一觉得不妥的地方就是我们家情况特殊,需要一个特别的女人在聿臣的身边帮他。”她顿了一下,抬眼看着汪宁希,“我听到一些传言,对你不好,可是我不信,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你是爱聿臣的,所以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情,别让我们大家失望。”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温热适中,谢谢你。”

汪宁希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丝丝的疑惑,到底她会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到了邵聿雯的耳朵里,那是不是这些也已经到了邵聿臣的耳朵里呢,而这些传闻又是从哪里起来的。

她叹了口气,真的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宁希摘下了微波炉手套,端着杯子出来就看见文正东跌跌撞撞的进来,看样子是喝了不少的酒,可是神智还是很清楚的,见了她立刻毕恭毕敬的颔首打招呼,“夫人。”

宁希听得出来,也能感觉到他浑身上下的落寞和悲伤的情绪。

“你怎么了?”她皱眉关切的问,在她的印象里,文正东从来没有这个样子。

“没什么?”他低着头,声音很低,“我先上去了。”说完就迈着踉跄的步子从她身边绕了过去。

宁希看着他受伤的背影隐隐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到看着他上了三楼消失在拐弯处她才回过神来。来到邵聿臣的书房,他依旧伏案工作。

“休息吧,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她把牛奶放在他的眼前。

邵聿臣抬头看着她,拉着她的双手,“怎么办?洞房花烛夜让新娘子独守空房了,可是我还有很多东西今天必须赶出来。”

宁希无奈的叹气,他总是会跟自己打岔,算起来他们真正在一起也有几个月了,算不上什么新婚燕尔,也或者说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总是新婚燕尔一样的不得安生,“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聿臣……”她眼神有些闪躲,稍稍顿了一下,“等你忙过这一阵,我想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她觉得是时候向他坦诚一些东西的时候了。

邵聿臣微笑,慢慢的点头。

段奕霖开着车在车流中穿梭着却始终看不到那个身影,他开始隐隐的担心,完事已经五个小时了,可是卢佩妍还是没有跟他联系,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开了枪之后没有直接上车而是自己拦了车自己走了,手机关机,所有的联系方式中断,他第一次有了失去一个人的心慌感觉。

正在心急如焚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是佩妍的,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在哪?”他声音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那种不安和慌张。

卢佩妍甜甜的笑,他是真的爱自己对不对?!“我已经回来了,你也别在外面了。”

段奕霖恨不得在环线上紧急掉头,只能把车开得飞快。回到酒店,在卢佩妍打开门的刹那他紧紧的抱住她,“你吓死我了。”他那么用力,仿佛就这样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怎么不上车,你知不知道一个人那么做很危险。”

“这次不利索,我心里不踏实,怕被人盯上。”

“那就丢下我?”

“我不能把你连累了,下午我一直在这个城里换装兜圈子,确定安全我才回来的。”

段奕霖无言,就这样看着她,原来自己身边的人竟是如此值得自己去深爱去珍惜,可是他却浪费了三年的时间,仅仅是缅怀一个腐烂的伤口。

“佩妍,再有这样的事情,记得让我帮你。”段奕霖轻捋着她的长发,“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自己动手,找人去做,我不想你再去冒险了。”

“那邵聿雯呢?”卢佩妍拉住他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舔着。

“她不能死。”段奕霖冷冷的笑,“慢慢来。”他拦着她的腰,轻轻的咬着她的耳朵。其实对于段奕霖的想法卢佩妍了解的很少,就好像今天下午突然让她去杀一个毫不相干的警察,可是她从来不问,她知道那一定有他的道理。

祸事起

第二天早上宁希起得早,看邵聿臣睡得熟就没有打扰他,一个人下楼来就看见文正东一个人在客厅里发愣。宁希好奇也困惑,文正东此刻的反常很难不让她注意和警惕。

“正东!”她站在他身边,那个人甚至都没有什么反应。她更加担忧了,这样的保镖放在邵聿臣身边又有什么用。

“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文正东抬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很严肃,那种严肃带着某种警示,“我没事。”他说得很坚决,但是汪宁希并不相信,她还想追问什么就听见他又开口,“你最近要格外小心,事情有些不对劲,还有邵……”文正东话说了一半就改了口,“少爷下来了,夫人可以准备吃饭了。”他脸上恢复了淡淡的笑容,如往常一样。

汪宁希回头,看见邵聿臣正从楼上下来,就回身迎了上去,“怎么不多睡会儿,这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天生就是个劳碌命,睡懒觉这辈子怕是与我无缘了。”说着就揽着宁希进了餐厅,大家都已经就坐了,就等着现在这个家的主人入座。

穆婉清有些失落,本来还以为汪宁希应该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起码这个家里也应该有一场兴师问罪的事件发生,可是一切如常,风平浪静的,这不免让她对自己对面坐着的这个女人更加的怨愤。

早饭以后邵聿臣非要带着宁希一起去上班,她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穆婉清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今天司机换成了田继山,文正东只是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一直也不出声。

车子驶过一家大药店,宁希慌忙叫了停车,邵聿臣有些诧异,“不舒服?”

“不是。”宁希看了一眼前边的两个男人,有些难为情,“你别问了,我马上就好。”说着就推门下车去了,邵聿臣也没怠慢,立刻叫文正东跟着她。

宁希买好了药回身的时候就看见文正东透过药店的玻璃门肃穆的看着外面。汪宁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一队灵车,后面跟着的是几辆警车,想必是哪位警察因公殉职。汪宁希的心里也升起一丝的悲伤,不禁站好,肃然起敬。

“好了?”送走了车队,文正东回身发现汪宁希已然站在自己身后,他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有些沮丧,这的确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状态。

“是一个警察,昨天下午在警察局门口被杀了。”他说得很平静,可是用心听的汪宁希却不这么认为。

“看不出来你在帮会混了这么久居然会因为一个警察的死而如此伤怀。”她很好奇,这个警察到底跟他什么关系,文正东即使不是杀人如麻的人,可是在青山会呆得时间长了也该是看惯了生死。

“只是有些不好的感觉,那个警察是扫黑组的,只是一个内勤而已,却有人很有心的用狙击步枪让他一枪毙命。”文正东看着她,两手慢慢的□口袋里,恢复了他一贯的镇静和深藏不露。

这件事情是有些蹊跷,唯一解释的通的情形就是他除了做内勤还做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而有人不想让他再做这些事情了。她突然间想起了方文正,他似乎也并不是新闻官那么简单。想到这里她恍然,突兀的抬头看着文正东,难道那人是他的联系人?这似乎能够解释他现在的表现。

“走吧,聿臣等急了。”还没有等她从迷惑和震惊中抽离出来就已经被他牵着胳膊往外走了。

邵聿臣确实等得有些急了,“买什么要这么久?”他一把夺去了她手里的药盒,只是看了一眼脸上就有一些不悦,“干嘛买这个?你一直用这个?”

宁希茫然的摇头,“昨天不是安全期,你又没有做措施……”

邵聿臣咂了咂嘴,想了想,握着她的手,“我以前那么做是因为我不想你做未婚妈妈,怕你有负担,可是从昨天开始,我们都没有这些担心了,你不觉得我们这个年纪很适合生孩子吗?过了30岁我们能提供出来给孩子的东西就属于次品了,我们需要抓紧时间多弄出几个来。”

宁希被他搞笑的言论逗得忍不住笑出生,“谁跟你弄?再说你30岁之前顶多也就弄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