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奕霖看着卢佩妍已经没有血色的脸,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抬头看向别的方向,用力的眨着眼睛,“我要把她带走。”

“你是不是疯了,我这样怎么交代。”胡警司看着段奕霖瞪他的样子,语气立刻软了下来,“你放心,我不会让人动她,等事情结束了,我会给你们洗白,到时候你大可光明正大的把她领走,我们也谁都不欠谁。”

段奕霖黑着脸,什么话也没说,心里却鄙视姓胡的幼稚,要知道作为一个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他是不会留下这个活口的。他转身,不敢再看那张冷冰床上躺着的人,他于心有愧。

回到酒店,段奕霖没有开灯,就这么站在窗口,凝视着脚下的万家灯火和五彩霓虹,他曾经在这里跟她承诺要与她分享未来的一切,可是现在他们却没有了未来,段奕霖想起来就悲从心来,竟也湿润了眼眶,他赶紧伸手摸了一下眼睛,然后掏出手机直接拨了汪宁希的号码,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邵聿臣看着桌子上不停震动的手机,心里紧了一下,他慢慢拿起来,放在耳边,里面只有轻微的呼吸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淡定的开口,“不用再玩这些把戏了。”对方很快把电话挂断了,其实邵聿臣看了电话号码就知道是段奕霖,可是他不想再受骗了。

宁希拿到那个黑色的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纸条和一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她深知这个东西如果不马上拿到手,很快她就会被通缉,就更难去取了。

她随便找了一家商场换了一件衣服就直奔银行,照着纸条找到保险柜,打开里面是一个U盘和一部笔记本电脑。宁希有些迫不及待,打开笔记本电脑,里面有两份加密的档案,汪宁希用方文正的生日和电话试了几次最后都没有成功,最后她忐忑的输入了自己跟他见面的日子,档案真的打开了,其中一个是她的,她立刻点开另外的一个,档案打开就是一个青涩少年的照片,旁边写着文正东。

汪宁希仿佛见到了曙光一样,脸上浮出了笑容,可是立刻就被大屏幕上播放的通缉令给逼了回去。她赶紧低下头,匆匆的拿着东西就出了银行的大门。她知道公共交通她已经不能用了,人越多的地方,被认出来的可能性越大。她打了一辆出租车,先到了快递公司,把笔记本电脑寄给了自己曾经的上司周警司,这是她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然后就直奔郊区,她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个庄园,她跟邵聿臣最初美丽的地方,将是她最好的藏身之地。

这里平时没有人来住,只有一对老夫妻在这里负责看管和日常的打扫,宁希没有走门,趁着夜色直接从窗户跳了进去,这房子大的很,房间也有几十间,即使是搜查也很容易躲,何况后面还有大片的牧场和灌木丛。

她轻轻的到了楼上,慢慢推开她最熟悉的那扇门,一切都没有变,里面依旧整洁,似乎还留着他们相濡以沫的甜蜜味道,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怕忍不住放声大哭。她走进去,在黑暗里轻轻的抚着里面没一件家具,眼前都是亲密欢乐的画面,他那么温暖的微笑,那么贴心的话语,她没有办法理解那怎么都会是假的。可是他真的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拿掉孩子,他要她拿掉他们的孩子。想到这里,宁希的心就像被火烫了一样的疼,她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个孩子有事,这就是她的一切了。

慢慢平复下来的宁希又潜到邵聿臣的书房找了一部笔记本电脑,她把那个银行保险箱里拿到的U盘插了进去,里面有一段录音和一个很小的文档。她有些忐忑,她不敢去点那个音频的文件,她最怕听到邵聿臣的犯罪证据。

她头疼得厉害,整个左脸都火辣辣的,牙也跟着疼起来。这都是那一巴掌造的孽,左耳朵里面嗡嗡的,什么都听不清楚。她紧皱着眉头,最后还是鼓起勇气点了进去。

“段先生,方文正好像已经发现我们之间的秘密了,我现在让他停职接受保密调查,你最好赶快想办法,不然我们两个都要完蛋。”很短的电话录音,汪宁希听了只觉得眼前天晕地转的,原来她和邵聿臣都被愚弄了,警方的专案负责人居然是内鬼,段奕霖也根本不是警方的卧底,一切全都错了。

汪宁希像是五脏六腑都被搅乱了一样,自己错怪了邵聿臣,而方文正明明知道有人要杀她还冒险给她送信,现在死的死,逃的逃,邵聿臣更是命悬一线,相信那个警察已经编造了足够的证据要治他于死地。

宁希的眼泪一颗接一颗连成了线,落在电脑的键盘上,她抹了一把,马上打开电子邮箱把这个的文件内容发给了周警司,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不测,她也希望能留下证据,帮邵聿臣和文正东洗脱罪名。

邵聿臣哄着锦然入睡之后就到了父亲的房间,虽然他和许晋逸都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老人家至今没有苏醒,作为一个医生,他明白他做的东西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在床边坐下,脸上微微露出笑,“爸,你儿子真的没用,做医生救不了你的命,做大哥更是弄得天下大乱,咱们邵家真的毁在我手里了,我没有办法洗白,还害了自己的老婆孩子。爸,你原谅我吧,我撑不下去。”

第二天一早邵聿臣收拾好了东西就敲开了穆婉清的房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她很诧异。灰白的脸色很容易让你看出来,其实她也没有睡好。

“进来吧。”她声音有些哑。

“不了。”他低头顿了一下,“婉清,你为我们家出了不少的力,穆叔叔为了我父亲把命都丢了,所以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没有动过你,现在你好自为之吧。”他的语气有些无奈,默默的转身下楼去了。

穆婉清茫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口气中的绝望和落寞让她听着心惊肉跳,等她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他的车已经消失了,一个人走的,没有带任何的随行,包括文正东。穆婉清慌了!

邵聿臣一个人来到医院,站在姐姐病房的门口很久没有进去。他知道这么做他就是真的毁了邵家所有的一切,可是他没有选择了,他不能将那母子二人就这么丢在外面。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刚伸出手要开门就被大力的拉到了一边。

“你要干什么?”文正东怒目而视,“你是不是疯了。”他压低声音,生怕里面的人听见,说着把人拖进了安全出口。

“你干什么?”邵聿臣的口气强硬起来,把脸看向一边。

文正东皱着眉头,“你要干什么,跟家里人一一告别?你是不是疯了,你以为你去警察局自首,宁希就没事了?方文正的死跟我的联系人是一样的,都是故意要切断跟卧底的联系,你这样是羊入虎口,汪宁希是卧底,这个已经暴露出来了,你以为你进去了,你死了,她就没事了?”

“那怎么办?你让她就这么在外边?她有孕在身,还有严重的耳膜穿孔,现在连基本的医疗都没有,你让她们母子在外面自生自灭吗?耳膜穿孔说重不重,可是得不到治疗就会感染,她那么宝贝那个孩子,连消炎药也不会吃的,那是会死人的!”

文正东不出声了,邵聿臣拿开他的手一个人转身推门要走,又被文正东拉住,“那么我去!”

邵聿臣猛然回头,瞪眼看着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文正东淡定的笑了笑,“真的,我去。虽然我告诉你我是警察,可是现在知道的人都死了,我现在彻底是一个黑帮分子,跟你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可是你有力回天。”

“正东……”邵聿臣无话可说。

“骗你的时候我也并不好受,如果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我很愿意,因为我知道你真的是个好人,尤其是邵医生,如果就这么没了,是很多患者的损失。”他笑了笑,长舒一口气,“给我找个好律师。”

“不能这样,很危险的,如果真的有内鬼,他们会杀人灭口的。”

两个人正争执着文正东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他想不到这个号码会给他打电话。

“喂!”

“文正东,胡警司跟段奕霖串通谋害方文正,他是个内鬼。”

文正东震惊,“汪宁希?!”

邵聿臣愣了一下,猛地把电话夺了过去,“宁希,宁希真的是你吗?”他的喉头一紧,声音止不住有些哽咽,“你还好不好,你现在需要马上上医院,我去自首,宁希,你马上去医院。”

汪宁希眼泪顷刻决堤,“你别去,你的专案负责人是段奕霖的人,你进去就没命了。聿臣,对不起,我错怪你了,你千万不要去自首,那是自投罗网,我……啊……”

邵聿臣只听见电话里面有一声怪叫,和砰砰的声音,他心里一沉知道出了事情,“宁希,宁希……”他不停的对着电话喊,可是那边没有回音,过了一会儿只听见一个低沉的男声,“你的人杀了我老婆,现在你的老婆孩子都在我的手上,记得整理好邵氏的股权书,还有记得带上文正东来交换。”

邵聿臣死死的握着电话,脸色肃杀起来,“什么时候,在那里?”

“等我电话,记得别报警,没用的。”说完直接就挂掉了电话,邵聿臣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心瞬间结冰。

段奕霖看着倒在地上的人露出冷笑,然后拦腰扛起人来就走了出去。

汪宁希慢慢的苏醒过来,只觉得头昏沉沉的,耳鸣得更厉害了,整个身体都在疼,她本能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生怕孩子出什么问题。

“醒了?戴警官?”

汪宁希猛地睁开眼睛,这个戴警官三个字让她一下子全醒了,“你到底是谁?”她看着眼前阴鸷的段奕霖有了害怕的感觉,她撑起身,护着自己的小腹,往后退了退。

“我们是故人了,戴警官不认识了?”他又凑上前,把宁希逼在床头,他伸手也摸着她的肚子,“啧啧,有孩子了?曾经也有人跟我承诺说要天长地久,儿女成群的。”

汪宁希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是蒋少阳?”

“哼!”段奕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真荣幸,这么久戴警官还记得我。真是冤家路窄,记得我当时跟你说的话吗,别让我再遇见你,我不会放过你的。”他恶狠狠的咬着每一个字,让宁希回身上下的汗毛都树了起来。

“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该知道,人长得太漂亮有时候不是什么好事情,载你的出租车司机,还有一个快递员都到警局提供线索了。”

“那你想怎么样?”

“折磨你,把我这几年受的折磨都讨回来。”他俯身,离她很近,阴测测的,“让邵聿臣和文正东一起来给我老婆偿命,我会让你看着他们怎么死。”

说着段奕霖的电话又响起来,他冲着汪宁希摆了摆手机,“邵聿臣对你是真好,可惜了,你那么容易就怀疑她,你这样的女人真是不可爱。”

他拒接电话,然后转头离开了。

“蒋少阳,你这个变态,你放了我……”宁希平尽全力挣扎着,这个时候她知道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低头不停的哭,“聿臣,你别来,千万别来。”

咎由自取

邵聿臣一刻也没有再耽搁,他立刻就回到了公司,只要宁希和孩子没事,别说是邵氏,就是豁出自己他也在所不惜。

“正东,你把我们手上所有非邵氏的股份全部卖掉,换成钱,存进我姐姐在瑞士的银行账户里,包括我们私下在海外的投资也全部放掉。”

文正东听着他坚决的口气就知道这次真的是要破釜沉舟了,可是除了这样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那在美国的不动产呢?”文正东问。

邵聿臣忙碌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恢复如常,“留下两栋,其他的也能卖的就卖掉,只要价格不是差太大,我们就出手,越快越好。”说完他笑了一下,有些勉强,“留下我们以后住的。”

这虽然是个美好的结果,但是文正东听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谁都知道此去会是凶多吉少。段奕霖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就不会还想着要邵氏的股份而不是钱,显然他一点儿要逃跑的打算都没有。他跟邵聿臣都没有说这件事情,可是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这里面的玄机,只是这个结果太绝望,怕是说出来就泄了气了。

事情并不像邵聿臣想得那么火急火燎的,他准备好了一切,可是段奕霖却迟迟没有了动静。邵聿臣有些坐不住了,可是这种事情也急不得,拼得就是谁能沉得住气。

一晃一个星期就过去了,邵聿臣实在有些等不及,他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却被文正东给夺了过去。“聿臣,你别犯错误。”

邵聿臣低头抓着自己的头发不停的较劲,他真的是熬不住了,“正东,你说他会不会对宁希做过分的事情,这么长时间了,我都没有去找她,她会不会生我的气,我是个混蛋!”他狠狠的敲打着桌子,文正东就这么皱着眉头看着,心疼这两个人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晚上邵聿臣去了医院,邵聿雯已经睡着了,他只是在病房里站了一会儿就把许晋逸招呼出来,“我听说恢复的很好,情况很乐观。”

许晋逸呵呵的笑,显然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本来都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了,现在又重新有希望了。”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反正不管她什么样子,我们都会在一起。”

那一刻邵聿臣有一种眼泪涌出来的冲动,在一起,无论怎样都要在一起,他们之间也曾许下这样的承诺,可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只是那么一点的怀疑就让他对那个自己爱不释手的人大打出手,现在想起来他都会有一种怀疑,他那时是不是中了邪了,怎么能做出那么没有人性的事情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硬是把自己的眼泪逼了回去,“晋逸,我知道你其实一直都很想去美国发展,以你的技术在那边会有更好的前途,带着我姐走吧,她现在反正是听你摆布了。”

许晋逸的笑容僵在脸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宁希还没有找到吗?我听说你卖掉了手里除了邵氏之外所有的股票。”

邵聿臣并没有跟他多说什么,有些事情他也不想让他知道,许晋逸知道了,邵聿雯也就很快知道了,何况知道了不是好事情,知道多了,人就活得危险了。

“美国那边的条件比这里也要好,复健水平也比这里高,我姐在那边恢复的也更快一些。”他顿了一下,看着电梯的方向,田继山已经上来了,“你看看,情况允许,你们就赶快动身,我让田继山跟着你们。”说完邵聿臣把田继山正式的引荐给了许晋逸,然后离开了。

关于田继山是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他已经不想再去多想,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他一贯的风格,可是只是一个闪念,他就害了宁希,不管最后她是不是能平安,这都会是他心里永远的痛,怕是死了都不会安心。

汪宁希的日子过得提心吊胆,担心邵聿臣真的会提着文正东的人头来见段奕霖,也怕这个孩子受不了苦,早早的撒手而去。尽管她没有丝毫的食欲,可是她还是坚持着把段奕霖送进来的东西都吃光,她现在不是为自己活着的。

汪宁希不知道这是哪里,一个小屋子,屋顶很高,只有一扇天窗可以进些亮光,里面也只有一张简易的行军床和一个破桌子。门是铁的,是暗锁,她观察了这几天,知道外面应该还有一个大房间,这里应该是一个仓库的样子。段奕霖不在的时候,她也会静下来下来观察,她必须逃出去,不然死的就不是她自己,会有更多的人来陪葬。

上次吃饭的时候,宁希偷偷的把一把叉子藏了起来,按照惯例这个时候,段奕霖应该出去弄晚饭了,她拿出叉子开始撬门上的锁,也没有多大的功夫,门锁就被弄开了。宁希笑,心里很兴奋,她轻轻的推开一个门缝,还没有看清外面的情况,门就被一下子拉开了。外面的一切豁然展现在她的眼前,一个空荡荡的大仓库,只在几个承重柱的位置摆着几个箱子,这个小铁门的门口散落着满地的易拉罐和一些洋酒的玻璃瓶子。眼前一个醉红眼的段奕霖居然笑着看她,那笑有些吓人,让汪宁希不禁打了个冷战,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退了,趁着他醉了,就必须逃出去,不然就更没有机会了。

汪宁希抬腿顶向他的要害,然后抬手就朝他的面门去了,可是段奕霖完全不像是一个醉酒人的样子,他抬腿挡住她的膝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她左侧耳边拍了一下,宁希顿时觉得左耳剧痛难当,段奕霖反手一拧,就把宁希的手拧到了后背上,宁希抬腿反抗,被他往前一送就推到在床上。

只听砰的一声门就被甩上了,宁希惊恐的翻过身,看着段奕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想逃跑?戴茉颜,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蒋少阳吗?那个随便被你骗,随便就被你制服的没出息的男人?”他冷笑,“不过你的功夫还真的是退步了不少,居然这么没用了,是不是邵聿臣把你宝贝的太好了。”他依旧一步一步的逼近,手一个一个的解着自己衬衣的扣子。

宁希有些惶恐,她揪住自己的衣领不停的往后退,“蒋少阳,你别过来。”

段奕霖眼睛猩红的,早就没有了理智,他探过身抓住宁希的脚就给她扯下来,欺身压在她的身上,一条腿死死的压住她的膝盖,一直大手抓住她的两手腕压在头顶,让她根本无力反抗。

宁希哭出声来,“你别碰我,别碰我……”那声音撕心裂肺的,却让段奕霖更加的愤怒。他低头咬住她的嘴唇,想要深吻,汪宁希却咬着牙不肯松口,段奕霖一手拉着她的衣领一扯,听见衣扣崩落的声音,他放肆的用手抓着她的胸,宁希哀叫起来,段奕霖趁机侵入,酒精的味道刺激着汪宁希的脑子,头疼得更厉害了,没有犹豫,狠狠的咬了他的舌头,顿时嘴里弥漫了咸腥的味道。段奕霖吃痛的起身,看着身下倔强的汪宁希,眼光向下,来到胸前,她穿着那件黑色的蕾丝胸衣,段奕霖脑子里迸出了醋醋的卢佩妍的样子,“汪宁希真是有眼光啊,邵聿臣也是艳福不浅。”“好啊,晚上回去穿给你看。”

段奕霖突然笑了,他轻抚着胸衣,“真好看,邵聿臣喜欢吗,佩妍也跟你学着买了一件,你知道那天晚上我们干什么了吗?”他阴笑着看着她,手顺着她平滑的小腹向下,伸进她的裤子里。

“蒋少阳,你个变态,你滚开!”汪宁希绝望地挣扎着,声嘶力竭的吼着,可是段奕霖却丝毫不在意,宁希感觉得到他坚硬的顶在自己的□,她快要崩溃了,眼泪不断的涌上来。

“戴警官工作起来可是越来越忘我了,这次都奋不顾身了,那我也来领教一下让邵聿臣命都不要了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说着他抬臀,拉开自己裤子,汪宁希急了,她提高八度,大喊着,“卢佩妍!”

段奕霖一下子就软了,眼泪一下子充溢了眼眶,他震惊的看着汪宁希,伸手擦掉她的眼泪,可是新的有顺着他的指头流下来。

“你也知道卢佩妍?今天是她头七的日子,你把我害成什么样,我人不人,鬼不鬼的,只有她在我身边,不管我对她多么不好她都没有离开我,我从来没有尊重过她,可是她总是迁就我。直到我答应跟她结婚我都很勉强,你知道吗,我心里都是你,戴茉颜,都是你,你知道吗?!”他提高声音,掐着她的下巴看着她,“当我开始想放下你的时候,当我知道我真的离不开她的时候,文正东把她杀了,你说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被你们害得这么惨,你知道我多爱她吗,都是你们害的。”

汪宁希渐渐的停下哭泣,就这么凝视着他,“蒋少阳,你没爱过人,你爱的只是你失去的和没有得到的东西,你只是爱你自己。”

段奕霖愣了一下,转瞬间手上加了力道,“谁说的,戴茉颜,我没有爱过你吗,我为你连命都可以舍,你不知道吗?你说啊!”

“为什么我让你跟我远走高飞离开是非之地的时候,你从来都没有答应过,你连一个未来的承诺都不肯给。你承认吧,蒋少阳,你是咎由自取!”

段奕霖无言,他松开手站起来,“那我让你看看到底什么才叫咎由自取。”说着段奕霖从破桌子上拿起了胶带纸,很麻利的就把宁希捆了起来,然后拿出电话拨了号码放在耳边,看着茫然无措的汪宁希,嘴角还是挂着阴冷的笑。

尘埃落定

邵聿臣没有想到有天他接到段奕霖的电话也会紧张到这样的地步,以至于拿着电话的手都有些发抖,他做了三次深呼吸,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喂!”

段奕霖跟他也没有什么废话,“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我要听宁希的声音?”

“宁希是谁?”段奕霖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地上的人,“你说的是戴茉颜戴警官?”

邵聿臣脸色骤变,他什么都了解,而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在这场较量中段奕霖已经占尽了优势,可是他依然赴约。

“我不管别的,我只要听到我老婆汪宁希的声音,否则你什么都得不到。”邵聿臣嘴上这么说,可是他心里明白,哪怕是没有希望他也要去的。

宁希在床上痛苦的扭动着,可是捆得太紧了,她完全没有什么挣扎的余地,嘴巴贴着胶纸,只能勉强的发出呜呜的声音,即使她拿出声嘶力竭的力量,可是声音依旧微弱的可怜。

段奕霖笑,把电话伸过来,宁希突然停止出声,她明白她就是那个饵,她不能让邵聿臣来送死。对,是送死,这个局面不管是谁来都是死路一条。

段奕霖看着看着安静的汪宁希突然妒火中烧,他撕下她嘴上的胶布,“怎么安静了?”

宁希愤愤的看着她,眼神犀利透出来的都是愤怒和怨恨的光,这倒是让段奕霖有了些兴奋,他笑,慢慢的把手挪到她的肚子上,“啧啧,你说你这个情况还带着这么个杂种干嘛?”

宁希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她盯着段奕霖的动作,只见他直起身,走了两步,靠近她,她明确的确定自己闻到了危险的味道,她闭上眼睛,哭出声来,“求你了,别伤害我的孩子。”

邵聿臣的眼睛一刹那就红了,他倒吸一口气,“段奕霖,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别伤害她们母子。”

“那你就记得带着文正东和股权授权书,今天晚上六点到中心广场,到时候我会给你电话。”说完他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邵聿臣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经意间一滴眼泪滴落到地上,他哪里还有力回天,他一筹莫展,他抬头看着文正东,“你快走吧,没有必要跟着我去做无谓的牺牲。”

“你这是已经放弃了吗?”文正东皱眉头,“你就是去尽一个男人,一个丈夫的义务,让她们陪着你一起去死?”

“报警吗?恐怕我们打个电话,下一分钟他就完全了解了,到时候我连他们最后的一面都见不到了。我曾经对她承诺了很多的东西,到最后我能做的就是不让她一个人孤单的走。”他趴在书房的桌子上,一动不动,从来没有如此的绝望过,他真的束手无策了。

文正东也不说话了,确实是这样,他们连报警都是在自投罗网,还能做什么,“我陪你。”他没有办法就这么看着他为爱去送死,相交一场,他也只能陪在身边,不枉兄弟一场。说完他转身出了书房,邵聿臣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都是酸。

就这么坐了一会儿,邵聿臣的心里越来越不甘心,他走出去到了穆婉清的房间,里面没有人,他想了想就到了父亲那里,就看见穆婉清红着眼睛坐在床边,“怎么了?”他若无其事的样子,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在旁边坐下。

“婉清,如果我不在家,这里你就要看好了,青山会就直接解散就好了,你也看到了,它已经走到头了。”

穆婉清突兀的站起来,震惊的看着他,“你不会真的要这么去救汪宁希吧。”

邵聿臣算准了,她真的知道这件事,他也慢慢的站起来,“婉清,你对我的情谊我只能放在心里,是我辜负你,所以我不怪你,迁就你,放任你,是我们邵家欠你的,我让人在你的账户上汇了钱,够你下半辈子生活了,好好照顾自己。”他第一次打算利用一个女人的感情,这时候的邵聿臣真的走投无路了。

“你等等!”在邵聿臣要出门的时候,穆婉清叫住了他,“我知道段奕霖在北郊机场附近有个仓库,还有在海滨有一栋别墅,还有山上那个小屋,不过已经暴露了。”

邵聿臣心里咯噔一声,似乎有什么安稳下来,关于山上那个小屋和他名下的物业他都已经查过了,倒是这个仓库让他突然燃起了希望,似乎刚才在电话里他也听到轰轰的杂音,似乎也跟机场搭得上边,他有些兴奋,他强压住这种欢喜,“转头看她,谢谢你。”

段奕霖放下邵聿臣的电话就当着面打给了胡警司,让他晚上到这里收拾局面。汪宁希的心一下子通透起来,他处心积虑的设计了这个局,到最后把所有的事情都载到邵聿臣的头上,最后他顶着卧底的身份把自己洗白了。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能设计的如此精巧,关键不过是他最早了解了自己的身份,这一切都通过自己慢慢传导到警方,传导到邵聿臣,连锁反应到今天的局面。她就是这个阴谋中,段奕霖最好用的一颗棋子。她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多余了,说是要在他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可是阴差阳错却成了今天局面的罪魁祸首,如果因为自己让邵聿臣来送死,她这到底算什么。想到这些,宁希忽然觉得欲哭无泪,这是注定的悲剧。

邵聿臣按照段奕霖的指示,按时到了中心广场,只是只有他一个人,文正东下午就不知去向了,邵聿臣并没有太恼火,没有人有义务陪你去送死,这样反倒让他安心了不少,无需让他背上更多的债。

就这样被邵聿臣电话指挥着在城里绕了几圈后最后还是到了那个仓库,邵聿臣心情不知道是好是坏,好是因为他提前有了准备,坏的是他却没有任何的把握。

被人全身搜了个遍,邵聿臣才被放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他心里还是有些怯的,可是不能退,不能藏,只能这么硬着头皮向前,走了十几步,头上的大灯突然亮了,邵聿臣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慢慢的看清眼前的一切,邵聿臣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把以上,手上把玩着一只枪,宁希就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就这么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难以蔽体,只有那么两个扣子还勉强系着。这个时候她被紧紧的捆着,嘴巴也被湖上了,说不出话,一个劲的向他摇头。

邵聿臣无数次跟自己说,一定要挺住了,不能在气势上就输了这场仗,可是看见这个场面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宁希……”他上前一步,却被段奕霖喝止。

“邵先生,别动。”他把枪对着汪宁希,“你不听话,看来是不想让你老婆孩子回去了。”他慢慢的站起身,“文正东呢?你的好兄弟这个时候离你远去了?邵聿臣,你还真的是悲剧,自己信的老婆和兄弟居然都是警察。”

“你别废话了,你要股份授权我都签好了,放了她,我留下。”

“我问你,我让你带着文正东的,他人在哪?”段奕霖一下子变得很暴躁。

“我在这里!”

邵聿臣回头,就看见文正东被几个人押着送进来,他皱眉,“你何必非要来送死。”

举枪对着邵聿臣,“看来你很清楚,你们今天谁都别想走出去。”

“两命换两命,放了宁希。”邵聿臣死死地盯着他,没有丝毫的畏惧。

“汪宁希?我告诉你,她根本就不是,她叫戴茉颜,三年前她就是这么混在我身边,最后我们兴隆帮覆灭就是这个女人一手导演的,我的亲人兄弟都是死在她手上,你说我要不要放过她。”

邵聿臣和文正东都被震在那里,兴隆帮覆灭是这个世界的大事,他们不约而同的看着地上的人,她闭着眼睛,脸上全是眼泪。段奕霖低头撕下她封口的胶纸,“你自己告诉他,我们之前是不是也很愉快?”他语言轻佻,故意刺激着邵聿臣的神经。

“你们不该来,他串通了警方的人,我们都走不了的。”

段奕霖笑,“邵聿臣,你杀了文正东,马上,我可以考虑是不是可以放了她。”

“别!”宁希大喊着,“聿臣,只有正东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了,他是警察,你杀了他你就真的没救了,段奕霖会把所有的罪过都嫁祸给你,最后洗白的是他这个混蛋,你们别傻了。我这个样子你也看见了,邵聿臣,你清醒点儿,我根本没有爱过你,我不过是一个警方的卧底而已,为我不值得的。”

邵聿臣转头看了一眼正东,他表情淡然,让邵聿臣有一种安全的感觉,不知道来自哪里。他复又回头看着宁希,“可是我是真的爱你,所以正东对不起了。”他接过旁边一个人手里的枪指着文正东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