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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程池第一次见识许刃的身手,他的肌肉很有力量,而且动作敏捷, 反应很快,棍子击打在人的肉|体上发出阵阵闷响。

男人们四面八方地围攻许刃,但他宛如一匹发了狂的野兽,眼神狠戾,透着阴毒的光芒。

几个男人很快就被他放倒在地,他们呻|吟着,宛如臭虫似的在地上翻滚挣扎。

那时候程池才清楚的明白过来,许刃他不是麋鹿。

是雄狮!

平日里在程池面前表现得那样温驯,然而现在,他撕下面具露出本性。

现在的许刃,才是真的他。

许刃从七倒八歪的男人堆里走出来,将棍子收了回去,走过来,双手重重搭在程池的肩膀上,沉声问:“你怎么样?”

程池摇了摇头,扑过去抱住许刃的腰,他的腰很硬,很有肌肉感。

怀里是她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让她安心。

“我快被吓死了。”

程池声音怯怯的,抱着他不肯松手,眼睛都红了一圈。

许刃的手落在她的手臂上,安慰般地轻轻抚了抚,程池感受着他掌心的粗砺,这种粗砺摩擦着她细腻的皮肤,很舒服,很窝心。

“以后上学和放学,都跟我走。”

程池将脑袋埋在他的衣服里,用力地点头。

许刃回头看林简,问他:”你没事吧?”

林简的呼吸方才平静,脸色还有些苍白,直起身子,摆了摆手,然后从书包里掏出药瓶,从里面磕出几片药,就着保温杯里的水喝下去。

然后他抬眼,目光落到了许刃搭在程池肩膀上的手,定定地看了看,然后神情并不自然地转过身,说:”我要回家了。”

“哎。”程池叫住他:”你要不要去医院?”

林简身形顿了顿,摇了摇头生硬地说:”不用。”

“我的意思是,你和许刃可以去抽个血,做个DNA什么的。”她话音未落,许刃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脑袋顶上。

程池吃痛,呲牙咧嘴地抬头瞪他。

“胡说八道什么。”许刃毫不留情地瞪回来。

林简看这俩人大眼瞪小眼,心里很不舒服:”那我回去了。”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许刃将程池的双肩包背在了自己的身上,揽着她朝巷子口走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程池问他。

“林简叫我来的。”

程池讶异抬头:”他?”

“刚刚我在打球,他来操场找我,说听到有人打电话,要搞|我女人。”

他的神情很冷硬,带着冷冰冰的调子说他女人,说得那样自然,程池的心却禁不住地颤了颤。

“是谁要整我?”

“王坤。”

程池手握了拳头,冷冷道:”原来是他。”

“嗯。”许刃的眸色宛如一汪寒凉的深潭:”是他。”

两个人走到了大街上,程池拦了一辆出租车,与许刃坐进去。

“你今天,真是男友力爆棚。”

“以前没有吗?”

“以前...”程池顿了顿:“许刃,我说了,你不要介意,我没有别的意思。”

“嗯?”

“以前你听我的话,也很温柔,但我总觉得,那不是你。”程池掰着他的手指尖,一根一根,她喃喃地说:”总觉得,在我面前的你,像是...”她看了他一眼,直言:“装的。”

“不只是现在。”程池又赶紧道:“初来学校的时候,你被王坤欺负,你没有还手,那个时候的你,就不像是你。”

“嗯,还有么?”许刃敛着眸子,面无表情不动声色。

程池忐忑地看着他:“还有那天在医院,你在林君则面前,那也不是你。”

许刃突然轻笑了一声:“程池,不要自以为很了解我。”

程池突然放开了他的手,声音高了几调:“我知道你会生气,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谁都不能走近你,你的心对谁都是关闭的。”

许刃伸手,捏了捏她肥嘟嘟的脸颊,柔声道:“行了,我没有生气。”

“不准跟我装!”程池气鼓鼓地看着他。

“不装。”他春风和煦地微笑。

“你现在就在装!”

“一定要我对你横眉冷对,夹枪带棒,才不是装?”许刃反问。

程池皱眉,无言以对。

“如果你有受虐趣味,我不介意。”许刃眸子里划过一丝揶揄,凑近她的耳畔,轻声道:”我们可以试试,换一种相处模式。”

程池听出了他话语里某种色|情的味道。

她低头,再度拉起了他的手,他左手虽然已经拆掉了绷带,但是整个手臂却始终带着烫伤的痕迹,一片白,一片红,看上去略微有些狰狞,他习惯性地将整个手臂藏在袖子里,现在已经开始用右手写字。

她抿嘴,伸手理了理他的牛仔衣,说:“看过《呼啸山庄》吗?”

“你看过?”许刃反问。

程池的手从衣领边一路往上,落到了他的脖颈,下颌,伸手一捏,逼迫他微微张开嘴。

她俯身上前,与他双唇隔着咫尺的距离,喃喃道:“我最喜欢希刺克厉夫,他的爱就像狂风骤雨。”

“但我讨厌凯瑟琳。”她一口咬住了他的唇,用力,将他的下唇撕扯。

车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荣宠,阿谀,舞会,豪宅,漂亮的衣裙…”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略微的沙哑,抓紧了他左手手臂:“那些,都比不上许刃的一根手指头。”

她咬紧了,一字一顿说。

“我绝不背弃你!”

又是一声闷雷。

许刃突然按住了她的后脑,将她抵在车窗玻璃上,用力,将那一个吻,加深到了极致。

车窗之外,暴风骤雨倏忽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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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迅速地黯淡了下来,磅礴的大雨中,程池和许刃牵着手跑进了小花园,站在屋檐下避雨,许刃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擦拭湿润的头发。

“你的衣服好硬啊!”程池打量了他内里的黑色工字背心,说:“用这个。”

许刃依她的话,正要脱衣服,程池狡黠一笑,说不用,随即直接掀开他的背心,将自己的脑袋钻了进去,脸贴在了他坚硬而灼热的腹肌之上。

许刃看着自己肚子上鼓出来的一个脑袋,不由得失笑,一边用背心给她擦头发,一边说:“小脑瓜子里都装了什么?”

“装了白花花的脑浆,血淋淋的脑仁。”程池将脑袋从他的衣服里探出来,牵起他的手摸到自己的左胸:“然后我这里,还插了一把刀。”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他冷硬的脸。

许刃垂眸,看着因为湿润,衣服紧贴胸脯的那一团柔软,隐隐约约还能见凸起的小果子。

“刀子插|在你的…”许刃犹豫了一下,斟酌着语言,该怎么形容那个美好的…

“插|在我的心上。”程池白了他一眼:“流氓。”

又是一道闪电。

许刃彻底震住了,耳边是惊雷之后,淅淅沥沥的大雨滂沱,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他的母亲曾对他说的那句…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也许永远难以释怀的话。

她说,许刃,你是插|在我心头的一把刀。

“所以…”程池突然张开手臂,大力地抱紧了他的腰:“你的妈妈一定跟我一样,深爱着你。”

突然,身后传来了慵懒的掌声,稀稀疏疏,一下,接着一下。

程池猛然回头,一个长发的女人,穿着黑色镶银边的旗袍,站在回廊边上,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大雨,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手。

她的手雪白细长,脸色苍白,但是嘴唇却很红,有种妖冶的病态。

江依络捻了捻她银灰色的小坎肩,望着檐下雨落,说:“好感人呀!”

程池将许刃往身后拉了拉,疾言厉色对江依络说:“你要是敢告诉爸爸,我就…”

“亲爱的,你就怎么样?”江依络转过头,笑吟吟地看向程池。

“我就…”程池突然有些语滞,她没有可以威胁江依络的东西。

江依络迈着细碎的步子,风情万种地拉开了房门,进屋,拖长着语调兀自感叹:“年轻真好啊!”

年轻真好,可惜她年纪轻轻,却要像死人一般,埋葬在着沉闷而又燥热的坟墓里,不得喘息。

程池很慌,许刃却很淡定,手按了按她的肩膀,说:“她不会说的。”

“你怎么知道?”

许刃嘴角扬了扬,目光很深:“直觉。”

-

的确很闷,青白的闪电时而照亮这栋颇有些年岁的老宅,老宅密不透风,很是压抑。

许刃回了自己的房间,下意识地锁掉了房门。

来到书桌边,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了那张没有姓名,纯白的名片,名片上只有一串电话号码。

白思思。

他终于想起了她的名字。

她对他最后说的一句话是,如果以后

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打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许刃要反击了!吼吼吼!

欺负过我刃哥的,他可以不计较,

但是欺负到程妹头上,那你们就做了一件大错事!

第29章 纵情(8)

程池当然不可能放过王坤,但是到底怎么对付他, 她还没有头绪。

杨靖提议, 话不多说,直接把他暴揍一顿。

程池觉得, 这太便宜他了, 除非揍到死,否则, 解不了气,还会惹一身腥。

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程正年神经绷得很紧, 这时候闹出点动静, 她吃不了兜着走。

那件事王坤干得干净利落, 那几个男人已经找不到了, 也不是学校周围的熟面孔, 如果还能找到他们, 程池倒是不介意直接报警。

现在雁过不留痕,连证据都没有留下一丝半点。

看着王坤气焰日益嚣张,程池心里头很是憋闷, 终于决定,管他妈的,先揍了再说!

日子定在下周一中午放学,杨靖的几个手下,直接把他拖进男厕所,先按进尿槽里洗脑子, 然后脱了衣服吊起来打。

然而,像是早收到风声似的,王坤周一压根没来学校,而且一连好几天,他都没露过面。

周五放学,杨靖气喘吁吁地追上了程池,许刃也在。

“打听到了,王坤那家伙,前阵子在红灯区搭上一站街女,染上了病,现在他妈的已经住进医院了。”他很解气地扯着嗓门喊道:“别说我们不给活路,他自己要作死谁他妈都拦不住,这叫什么?报应!”

程池皱了皱眉,问:“什么病,艾滋么?”

“不是,没那么严重,就是一般的脏病,死不了,但听说下面都快烂了。”杨靖心情很是轻松愉悦:“这可比揍他一顿解气多了。”

“是解气。”程池说完看了看许刃:“可是感觉怪怪的。”

“怎么?”

“是不是太巧了?”

杨靖接过话茬:“那可不是!”

-

许刃去见白思思的那一天,天气依旧阴郁,正如程池被欺负那日一样,黑云压顶,死气沉沉。

鹿州火车站前。

“两万块。”许刃将一个帆布口袋递给白思思:“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不多,等以后有了,我再补给你。”

白思思没有跟他客气,接过了口袋,说:“我打算去上海,先治病,然后找个干净的工作。”

“嗯。”

“其实你不必给我钱。”白思思与他朝着候车厅走去:“我欠你一个人情,应当帮你。”

许刃面无表情,眸色深沉:“这种事,于你而言,终究是不好的。”

白思思看着他,良久,喃喃说道:“我发现你这个人,很矛盾,有时候好像心很硬,又狠,睚眦必报似的,第一次你找我,说要搞那男的,那种可怕的眼神,让我觉得,惹了你,一定是他这辈子犯下的最大错误;但是现在,我发现其实你是很好的,你的心没有那么冷。”

许刃沉着脸没有说话。

进站的时候,白思思接过了他手里的行李:“你说事成之后会告诉我原因,现在能说了吗?毕竟我是不愿意没有缘由地…做这一桩亏心的事。”

许刃说:“他打过我。”

“只是这样?”

“他想伤害我的女人。”

“是这个原因了。”白思思突然笑了。

他这样一无所有的男人,只会为深爱之人,跋涉刀山火海。

她拎着行李包转身离开,许刃突然又叫住了她。

白思思回身,他顿了顿,说:“你不必觉得亏心,这件事是我造的孽,我来担。”

白思思微微仰头,看了看顶上的白灯,嘴角微微扬了扬,她说:“突然好羡慕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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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厉铭因为那一次烫坏了许刃的手臂被程池狠狠地冷落了好几个月,生日之后关系才稍稍回暖些许,但是最近,大有死灰复燃之势。

虽然不敢再做什么,不过明里暗里,程厉铭对许刃威胁警告了很多次,让他与程池保持距离,其中也不乏夹枪带棒地贬损和侮辱。

许刃依旧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死样子,不反驳,也不讨好。

程厉铭对他恨得牙痒痒,却又因着程池和程正年的缘故,不好对他做什么。

最后的两个月,全班同学的神经都已经绷紧了,就连平日里闹腾得最厉害的杨靖,因为老爸的压力,都端起了书本,开始装模作样地学习了起来。

白悠更是临时抱佛脚,啃起了课本,不管怎么样,高中生涯只剩最后两个月,最终的那一战,虽然明知可能会落败,但也还是想尽全力一试。

包括程池。

看着许刃每日里房间的灯都是到后半夜才会熄灭,她的心里头。莫名开始隐隐出现一些焦虑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