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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楼阳台,程池拿钥匙开了门,许刃放下行李箱,极力压制着气息,让自己看起来还算平静,程池回头看了他一眼说:“装什么装,你压在我身上那时候,喘得还少?”

许刃又笑了:“留着。”

程池心说,你想得美。

许刃进来之后,环顾了四周一圈,问她:“十几来平米,住四个人,能习惯?”

“不知道。”程池耸肩:“没试过。”

“那先住着,不习惯就去外面租房子。”

许刃从卫生间里拿出了扫帚,开始打扫卫生,将十几来平米的房间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程池坐在硬硬的床板上看着他,他扫地的姿势很熟练,目光随着扫帚而移动,角落里的一丁点垃圾都没放过,躬着身,手臂用力,肌肉鼓胀,性感极了。

她吹了个泡泡,口香糖黏在嘴角,被她小巧的舌尖给捞回去,她问:“有什么我能帮忙吗?”

许刃从卫生间出来,拿着脱了水的拖把,开始拖地,顺带指了指她的行李箱:“你的东西,选个铺,自己归置。”

程池起身,左右看了看,选了靠门边的铺,把箱子拖了过来。

许刃回头:“那个位置会不会太暗了。”他指着靠窗的上床下桌,说:“这里怎么样?”

“太亮。”程池任性地说:“影响我睡觉。”

程池的睡眠一向不大好,有点轻微神经衰弱,有光便难以入睡,睡着也很容易惊醒。

许刃点点头:“以后咱们家卧室要选背光的一面。”

“不需要那么麻烦,装个挡光窗帘就行。”

“也好。”

程池拉开了自己的行李箱的拉链,突然想起什么,抬头,愣愣地看了看许刃,许刃也低头看着她,意味深长地微笑着。

谁跟你我们家!

谁跟你卧室装挡光窗帘!

“好累。”程池看着地上开着的行李箱,里面除了衣服,还装着的五花八门的瓶瓶罐罐和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她把她的卧室整个都搬过来了。

看着…就觉得好累。

许刃拿着抹布,给她的书桌挨个角落擦干净,然后出门买了床上的四件套和墙花贴纸,回来的时候,她还坐在小板凳上,点着一根烟,对着自己的行李箱,吞云吐雾。

箱子里的东西,她半点没动过。

许刃爬上了她的床,先给她垫了褥子,然后把竹席铺上去。

“现在热,你先睡竹席,床单被褥我给你放柜子里,等到天凉的时候,自己拿出来铺上。”他絮絮叨叨地叮嘱。

“噢。”程池应了一声

“会套褥子吗?”

“你猜?”

许刃扶额,想来是不会的,估摸着这张竹席,她能睡一个学期,也不会去换被单床单。

“到时候,请你的室友帮忙。”

“万一她们讨厌我呢?”程池抬头看着床上的他。

“那我带回去,套好了给你送过来,行不行?”

“快下来让我亲一下。”程池对他张开了双臂。

许刃连忙爬下床,程池揽着他的脖子,用力在他脸上亲了亲。

“刃哥,行李箱里的东西,你也给我归置归置。”

一整个下午,许刃耗在程池的宿舍里,帮她把衣服叠好,小东西放进了书桌和橱柜。

随后,程正年的电话响了起来,程池接过:“爸,嗯,到宿舍了,都收拾好了,真的,没骗您,真收拾妥当了,嗯,我一个人做的,您女儿可不是那种八级残废的千金小姐,我独立生活能力很强的。”

许刃给她柜子里放好新买的卫生棉,听到这话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

千金小姐您打脸还能再响点?

程池笑盈盈地从阳台上进来,许刃也差不多忙完了,想起什么似的,他问她:“Sex没带来?”

程池微笑顿住。

目光渐渐移向别处,有些吞吞吐吐:“那个,这个,长途跋涉,我怕它吃…吃不消,就放在家里…”

许刃一双深幽的眸子盯着程池,良久,沉声问:“死了?”

第38章 深陷(2)

程池揪着衣服下摆,心虚地点了点头。

许刃没有说话, 他在凳子上坐下来, 程池走过去,低着头战战兢兢拉了拉他的衣袖:“刃哥, 对不起。”

“它跟了我八年。”许刃脸色很沉, 抬头问:“怎么死的?”

“它不吃东西。”程池说:“我拿小棍子挑开它的嘴,把龟食喂进去, 它又给吐出来,怎么都不吃。”

许刃的心揪了起来,他突然加重了语气:“你就这样喂?”

程池点头。

“你是蠢货吗?”他突然说:“乌龟需要在水中进食, 这点常识你都不知道?”

程池眼圈红了, 她摇头:“我不知道啊!”

“你还能知道点什么?”许刃抬头看她。

两人对视了足有十秒之久, 程池嘴唇微微动了动, 眼圈泛起了红。

她带了哭腔冲他大吼:“你提着行李就那么走了, 什么都不跟我说, 连再见也不跟我说,不给我打电话,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知道, 你凭什么要求我照顾好你的乌龟,我他妈没有弄死它我就算善心大发了!”

程池情绪骤然崩溃,许刃的心也绞痛了起来。

他起身抱住了她,将她脑袋重重撞进胸膛:“一只乌龟而已,死就死了,别哭。”

“它的尸体, 我还带来了,跟你见最后一面。”程池说完这句话,许刃松开她,惊悚了。

程池在包里左摸又摸,最后跑到自己的背包里掏了很久,终于从一团湿漉漉的海绵里把它掏了出来。

Sex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梦,探出脑袋,张了张嘴,打了个呵欠。

程池擦了眼泪看着他笑。

许刃盯着她。

被耍了。

程池怎么可能让他的心肝宝贝就这么枉死?这一年来她照顾Sex比照顾自己还上心,网上搜罗了各种各样的养龟攻略,夏天里给他喂饱,冬天里给它找来泥沙让它冬眠。

Sex通体碧绿,被她养的很好,还大了一圈。

许刃这回是真的愧疚了。

他知道,她要折磨他。

“许刃,我没原谅你。”

“我知道。”许刃点头。

“我们来约法三章。”程池说。

她喜欢约法三章,从他进入他们家那天,她就要跟他约法三章。

回忆起过往,许刃嘴角又浮起了笑意。

程池却敲了敲桌板,让他听好:“从你走的那一天,就不是我的男朋友了,所以不准到处乱说。”

许刃想到她对陆行商说的话,呵,到处乱说的人不知道是谁。

许刃点头:“好。”

“不准挡我桃花。”程池又说:“我要和别的男生交往。”

“这不可能。”他拒绝得很坚决:“谁敢和你交往,我打死他。”

“…”

收拾妥当寝室,程池毫不客气地说:“你可以走了。”

许刃没有动。

“你想留下来过夜吗?”

许刃正要点头,程池又说:“你包里的避|孕|套已经让我摸走了。”

许刃手伸进裤包,空荡荡…

呵,动作挺顺。

“短时间内,你应该用不到那玩意儿。”程池退后了一步:“我给你扔了。”

“…”

她是来折磨他的。

许刃走出了女宿大楼,心里如是想。

-

陆行商找到了女生宿舍,一看到许刃,连忙跑过来。满头大汗。

“我…我的行李。”

“你联系出租车公司吧,她根本不知道你行李这回事。”许刃说完,面无表情地错开了陆行商,想起什么,转头对他说:“别对她瞎动心思,不然…”

“不然你打我对不对?”陆行商丢了行李,很是气闷:“来啊!老子不爽,正想找人出气呢!”

许刃回身,气势汹汹朝他走来。

没想到他来真的,陆行商连忙退后两步,立刻怂了,捂着头:“那啥,我开玩笑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学长你不能欺负新生!”

-

次日,许刃陪陆行商去出租车公司拿行李,陆行商拖着行李从公司走出来,许刃站在花园边抽烟。

陆行商走上前来,说:“学长,你在S大挺出名。”

“嗯。”许刃抽完一根烟,转身就走。

“学长你好像还开了个专门资助大学生创业的投资公司?”

“怎么,有兴趣?”许刃淡淡地瞥向他。

“我就问问,你才大二,怎么就把公司给开起来了?”他很好奇:“学长您给一头雾水的新生指点指点?”

“别人开的。”许刃淡淡地回答:“我只是代理人。”

“那也很厉害了,肯定赚了不少吧?”

“看业绩。”许刃递给他一根烟,陆行商没有接,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我不能抽。”

许刃瞥了他一眼:“什么专业?”

“音乐学院的,主修钢琴。”陆行商说:“还唱美声。”

“哦。”许刃点点头:“挺好。”

-

还有半个月才开学,许刃说要带程池出去旅游,程池没答应。

打得一手好算盘,旅游,说白了,就是合情合理地开房睡觉,他想得美,程池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她目前并不是很了解许刃的经济状况,之前从杨靖的嘴里是听说他小赚了一笔,但是具体什么情况,并不清楚。

许刃性子要强,上了大学便与程正年断了经济往来,自己养活自己,即使与她谈恋爱,也不会要她花钱,程池吃穿用度则是大手大脚惯了,长年累月的习惯,并不容易改得掉。

这些消费,在许刃那里,可能吃不消。

高中的时候,两个人相处场景除了家就是学校,消费方面并不是特别大的问题,可是现在,只要走出寝室门,就是用钱,而与许刃一块儿,他不会叫她摸钱包。

程池自己用钱不心疼,但是心疼他的钱,他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一分一毫都是血汗。

程池心疼他。

所以旅游什么的,他必定不愿意委屈她穷游,这样又是一笔极大的花销。

算了吧,程池推诿说自己姨妈可能要来了,就不出去了。

不过程池对许刃的工作还挺感兴趣,她叫他带着去公司转了一圈,那是个规模并不是很大的融资公司,百来平米的办公室,里面有十几个雇员在按键盘和接打电话,隔间的办公室专门用于接待访客。

“这公司,有营业执照吗?”程池压低了声音疑惑地问他。

“你想到哪里去了?”许刃说:“这是正规的公司,在工商部门有登记注册的。”

“可是感觉好像明天就要倒闭的样子呀!”

许刃带程池去休息间,给她倒了一杯水,坐到了她的身边:“现在都是线上操作,员工大部分在外面跑业务,没有你想得那种…很白领很高端的办公室场景。”

“哦!我知道,用app,把钱存进去那种。”程池说:“那的确是很方便的。”

“嗯,还有什么问题?”

“你是合伙人,还是雇员,月薪多少,有奖金提成吗?累吗?会耽误学习吗?有女上司骚|扰你吗?”

许刃低头浅笑,捏了捏她的脸:“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

“都要回答,不准含糊,不准问牛答马,不准顾左右而言他!”

“我妹子语文真好,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

程池笑出了小虎牙。

“我带客户过来了解这边的投资贷款业务,底薪一个月1500,奖金与业绩挂钩,情况好的时候,一个月能赚几千块,公司刚起步,规模不大,工资也很少,等我再干几年,就能转成合伙人,到时候分成是很厉害的。”

好少,杨靖说他现在赚大钱看来是满嘴跑火车胡说八道的。

“工作辛苦吗?”程池连忙问。

“说实话,辛苦是有的,要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要揣摩他们,说服他们,得到他们的信任。”

“那…你喜欢这个工作吗?”

“没所谓喜欢不喜欢,工作就是工作,但我不讨厌钱。”许刃说。

他现在还没法任性到只做自己喜欢的事,那些都是衣食无忧的人,才有资格做的事。

正如程池的中产阶级文艺论。

“我觉得…”程池闷闷地说:“还是应该以学业为重。”

毕竟这个学校是他那样努力考上的。

许刃与程池一块儿走出了公司,笑说:“什么时候,程池也开始跟我说要努力学习了?”

程池自己也感觉有些反讽的意味,以前是他逼着她学习,现在倒成了她劝诫他了。

“我长大了嘛。”

“的确长大了。”许刃走下一步台阶,回头,目光平视程池的胸部,伸出手丈量了一下。

“许刃你大爷!”程池笑着将书包扔他脑袋上,许刃接过,顺势背在肩上,然后将程池拦腰提了起来,笑说:“刃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程池被他像提货一般,提在腰间,感觉颇为滑稽,挣扎着大声喊道:“许刃你放我下来!”

“叫声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