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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力的咬着唇,祈求的看着周亦:“对不起,周亦,你再给我点时间。”

“又是对不起,到底还要多久?”周亦有些懊恼的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树上。我一愣怔,噤声了。

半晌,周亦回转过来,有些失神的看着我:“对不起,我失态了。”

我摇摇头:“没关系。”错的是我,怎么能怪他。接下来的游玩,我和周亦,似乎都兴趣索然。周亦也不再像之前兴致勃勃的给我讲着典故,一路都在想着心事。我更是心不在焉,脑子里乱七八糟。

直到下午,两人才渐渐都回转来,说话也没那么别扭了。周亦恢复了神采。带我来到了一片水面。

“这是哪儿?”我好奇。

“水库。”周亦狡黠的笑笑,“这里不对外,不过有个朋友有条小船,咱们偷偷进去看看风景去。”

没能抵制住那片明镜般湖面的诱惑,随周亦到了一个不显眼的小门前,里面的工作人员已经帮着开了门,看到周亦道:“是胡总的朋友吧?”

周亦点头,给了那人一张名片。立即有人过来领着我们到了湖边,停了好多艘小船。周亦告诉我那些是工作人员清理水库用的。旁边还有一条雅致干净的木船,装饰的几分古雅,便是他朋友自己的船了。我们行至船上,方才的人摇橹乘水而行。

水库很大,行至湖中,湖如明镜,青山连绵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中央还有一方小岛,斜阳薄暮,只有我们一艘小船,这种宁静的意境的确好难得。一棹春风一扣舟,静看两岸青山碧树,有种脱离凡尘的清幽。

相似的情景宛如昨日,一叶小舟,载不动许多愁。我想着若耶溪畔的双影,不觉又开始出神。那日的歌声,淡淡的笑声,全如滚滚波涛袭来,宛如昨日重现。

忽然耳边传来周亦的声音:“想什么呢?”声音很大,振聋发聩似的。

我惊醒过来:“嗯?没想什么。”转而掩饰着笑道,“干嘛这么大声啊。”

“第三声了。”周亦看着我,表情有些黯然。

我愣住了。看着周亦有些受伤的神色,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继续沉默,守着两个人的山水,想着一个人的心思。我和周亦,是不是也只能修的同船渡?无法修的共枕眠?

这次周末的出游,似乎有点事与愿违。周亦的苦心孤诣,却遇到了我的心不在焉,时时失神,我想集中精神做个称职的女朋友,却力不从心,对于周亦,我更加愧疚。

怀柔回来,周亦更忙了,一周连人影都见不到。只是每天给我打个电话问候一番。而我对他的忙碌,竟有种轻松的释怀。

周六接到周亦的电话,有个生意上的朋友开了间分公司,晚上庆贺,希望我陪他出席。周亦的社交活动如果需要带女伴,他都会征求我的意见,也很喜欢带我出去。尽管我的笨拙、安静无法像其他善于周旋的女人那样给他带来额外的收获,但是他说看到我,会很安心。只是我着实不善应酬,也不愿在那个圈子抛头露脸,往往拒绝的多。可是那天,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潜意识里,我是不是依旧想遇到那个放不下的人?我责备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却又忍不住给自己开脱着:只是看一眼,一眼就好。

庆贺的地方在西山的一座别墅里,我穿了件黑色的过膝短裙,外面套了件大衣。心情有些忐忑的随他进去。趁着他和主人打招呼的时候,将客人扫了一眼,却没看到他的影子,不觉有些失望。

不知道他在不在被邀请之列?与他相识甚久,对他的圈子却一无所知。

倒是意外的看到了徐硕和若琛,忙过去打着招呼。闲聊了几句知晓,徐硕订婚后,老徐总将徐硕从分公司调到了总部,主管营销和市场。听着有点重点培养的意思。我不禁为徐硕高兴,他和周亦一样,在本就不平衡的天平上博弈,付出的努力要比其他人多几倍。

正聊着,忽然听到主人接了个电话,嗓门很大:“老冯,啊,什么?追尾了?要不要紧?”我的心蹭的就揪了起来,再也顾不得徐硕,几步走到他身边,装作不经意的听着他讲电话:“哦,那你就先处理吧。没事,改天再聚。”

挂了电话和身旁的人笑道:“这个冯子越,老马失蹄,在五环出口追尾了。”

这句话像句惊雷似的炸开,我的脑子一下像裂开般没了意识,全身从脚底开始发麻,片刻反应过来,我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第四卷 爱起费思量,情生易断肠 第一百四十一章 料峭春寒情不尽

豪华的别墅,满室的宾客,在我眼里都虚无了,周亦不知道在哪里,我几乎没有想过周亦,穿过人群,往外冲着。但是刚一出楼门,一阵寒风袭来,我全身就是狠狠一哆嗦。毕竟是三月,还是料峭春寒,我只穿着件短裙,胳膊腿都在外面,风吹来彻骨的寒。

但我却顾不得回屋去拿大衣,脚下的高跟鞋也从没有一刻让我如此不在意,如履平地的向外跑着。跑出了别墅的大门,看着外面的路灯和冷清的街道,我有些傻眼了,这里是别墅啊,我忘了别墅的特点就是荒无人烟。我要从这里跑到五环出口吗?何况我根本分不清从哪条路可以跑到五环。

我急的眼泪都流了出来,看看周围,我无助的抽泣着。忽然过了一辆车,摇下玻璃问着我:“小姐坐车吗?”

从没有一刻,我觉得黑车司机是这么可爱。我飞快的上了车:“去五环出口。”

司机一愣:“哪个出口?”

我有些迷糊,我对这些根本没有概念啊。五环有几个出口?

看我愣着,司机想想道:“最近的是香泉环岛那里,去那儿?”

我拼命点着头,应该是那里吧。听主人的口气“老马失蹄”,应该不远。车行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在哪儿啊?”司机问着。

我一边让司机绕着这边缓缓行着,一边四下看着。忽然看到香泉环岛靠北边的一侧路上,有辆车打着双闪停着。我的声音不觉有些激动:“到那辆车旁边。”

果然是他那辆“哥就是二。”我急忙让司机停车冲下去。另一辆车已经不见了,他正靠着车头站着,狠狠的抽着一支烟,看到我的刹那,他似乎有些震惊,径直用手掐了烟头,扔到地上,定定的看着我,目光再不曾移开。

我看着他,眼睛不知道怎么就泛上一层雾气,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我止住了脚步,贪婪的上下打量着他,谢天谢地,他没事,只是车头有点瘪,看来是他追了别人。我的眼泪扑簌着就掉了下来,用手捂着嘴,倒有些像自己劫后余生似的夸张的流着眼泪,我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怎么就这样了。

这时我才像恢复了正常的感知似的,三月的天果然好冷,此刻我才顾得上全身打着冷颤,牙关都哆嗦着:“你,你没事就好。”其实想想自己也挺可笑,刚才是昏了头,但凡有点理智,都知道追尾还能打电话过去,主人又是那么轻松的表情,肯定没什么事的。

他几步过来,解下外套裹在我身上,声音颤着,艰涩的说道:“怎么就穿这么点儿跑出来了。”

我的眼泪止不住,却又由衷开心的笑着,竟无语凝噎。有些昏暗的路灯下,我和他就这么傻傻的相互看着,我痴痴的看着他,宛若在梦境里,他瘦了,憔悴了,眸子里碎裂的痛,他的目光也在我的脸上上下逡巡着,仿佛想把我看的再清楚些。

这一幕,也不过是两分钟,在我的脑海里,却像一个世纪般,直想把我的生命,哪怕就定格在这个瞬间也好。这时司机过来了,有些不耐的声音:“小姐,还回去吗?不回去把车钱给了啊。”

我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看着子越,牙齿打架道:“出来的匆忙,没带钱。”

子越一直紧绷憔悴的面容忽然就微微绽开了,唇际挑起微笑着:“还是那么糊涂。”从钱包抽出一张百元钞票给了司机,挥了挥手。司机聪明的立即开车远去。

却是这时,周亦的路虎像只猎豹似的戛然停在了旁边,我的心一慌,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周亦拿着我的大衣下车,看到我身上子越的外套就是一怔。

我慌忙把外套取下递给子越,周亦过来将大衣温柔的搭在我身上,柔声道:“也不等等我。”

转而对子越客气的关切道:“冯总没事吧?这么快就处理完了?”

“完了。”子越素来不屑于虚客套,将放在我脸上的目光收回,冷冷看了看周亦道:“我先走了。”转身上车绝尘而去。

看着子越远去的踪迹,周亦转看向我,目光有着前所未有的清冷。我有些心虚:“我们回去吧。”

“回去?”周亦笑的有些凄凉,“你出来的时候,想过回去吗?”我的心狠狠的一扯,刚才急火攻心,我完全没了理智。此刻才反应过来,听到子越追尾的消息我就慌不择路的冲出来,如今还有什么脸面再回去?除了我自己的脸,我把周亦的脸也丢光了啊。

我的脸发烫,咬咬嘴唇道:“对不起,周亦。”

“对不起?除了这句你还能对我说什么?”周亦的声音忽然很大,从未有过的声色俱厉,“赵小薇,我给了你太多的时间,是不是已经让你误以为你就可以这么一直游走下去?”

我对周亦的严厉有些愣怔,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可以不介意你的过去,”周亦咬着牙道,看着我的目光几分沉郁,“但是我不能容忍你不忠的未来。”

不忠?这个词让我的脑子瞬间炸开。我是个不忠的女人,我从来就是个肮脏的女人吧?我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着,不知道是天太冷还是心太冷。

周亦用力抓起我的胳膊,一把将我推靠在车上,粗暴的吻上我的唇:“是不是你就喜欢这样?”

我拼命的挣开,反手一巴掌甩了过去,哭喊着:“周亦!”用从未有过的撕心裂肺的声音大声喊着,“我没求过你收留我,从来没有。”

周亦看着我,满眼的心痛,仰天叹了口气,似乎极力平定着起伏的心情。半晌,自嘲似的笑笑:“是我一直一厢情愿,我知道。”

这句话让我的心无端一痛,却无力反驳。我的心,何曾有一刻停止过对子越的爱恋?我否认不了。

“回去吧。”周亦帮我打开车门,将我送回住处。我下了车,他飞快的将车开走,我听到了油门撕心裂肺的轰鸣。心里一片苍凉麻木。

在家待了一天,我的心被阵阵扯开。周亦的确无可挑剔,无论是他让我敬佩的才华,还是他谦谦有礼的君子风度,抑或他对我那份纯净赤诚的心,都是这个世界太难得的财富。

我第一次拿周亦和子越做了比较。说来也可笑。之前,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我竟从来没把这两个人去比较。因为在我的心里,这两个人,从来就不是一个概念,子越是掠夺我身心的男人,周亦,一直只是个暖心的朋友。

如今对比起来,子越的粗暴,霸道,专横,阴狠,似乎没有一样可以与周亦相比。可是就是想着他的狠戾,我的嘴角竟也会情不自禁的泛起微笑。他的每个缺点,都从未隐瞒过我,直接的走进了我心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对比之下,我对子越仍然是割舍不下的爱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感情从来就没来由,也剪不断,理还乱。就如子越,一个关于他的消息,我都可以肝胆俱裂,完全丧失了理智。

对周亦呢?对周亦有崇拜,有温暖,有友情,却独独少了那一份“情动。”我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的动情我会不自觉的排斥。这么久了,我依然无法将心里的那个位置移开,让他走进去。我有些无助,我该怎么办?努力的去接受周亦?还是干脆放弃周亦?

纠结往复着,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一个温柔的有些熟悉的声音:“小薇吗?我是周亦的妈妈,有时间聊聊吗?”

我一个激灵,忙说可以。约在了离我家不远的一个茶室。我匆忙梳洗后赶了过去。

稍等了片刻,周妈妈进来了,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贵温雅。我有些紧张的站起身来,打着招呼:“阿姨。”周妈妈给我的感觉没有徐妈妈的压力,却是极有智慧的一个女人。尤其是周亦讲述了身世后,我愈发对这个女人有着无上的敬畏,从周亦父亲的反应看,当年周亦亲生母亲应该在他心里的地位也是极重,而她可以一直守着她的婚姻,手段智慧都非一般。

周妈妈的神色看着有些憔悴,冲我点点头后坐下。叫了两杯茶,周妈妈一直没有开口,只是上下的打量着我。

我有些紧张:“阿姨,找我有事吗?”

周妈妈有些失神的看着我:“周亦出事了。”我的心通的一声裂开,手里的茶泼了出来,整个人呆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妈妈。

“昨晚他自己跑去室外攀岩,没人看管,也没有任何安全措施。摔了下来。”周妈妈的声音没有起伏。我全身像凝固了一般。周亦出事了,因为我,摔下来了,——我的头像炸开一样,都是我,都是因为我,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怎么安心?

“他情况怎么样?”我的声音颤抖着。

“还好没爬高,胳膊先着地,有点骨裂,其他到没有大碍。”周妈妈深看着我,“我和他父亲昨晚接到消息,他父亲的心脏病都差点犯了。我一大早赶了过来,还好没什么事,否则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就好。”我嗫嚅着,在听到他没有大碍的消息时长舒了一口气。却仍然心有余悸。

第四卷 爱起费思量,情生易断肠 第一百四十二章 良辰美景奈何天

“小薇,我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他为什么会那样?”周妈妈抓着我的手,神色满是关切,“周亦一向不是个冲动的孩子,我想知道是什么事让他昨天跑去去自杀?”

自杀?周妈妈的话没有夸张,没有安全措施的徒手攀岩是等于自杀去了。我的心被血淋淋的撕开,惭愧内疚自责一起涌上心头,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周妈妈补充着:“而且,为什么你会不知道?周亦还特意嘱咐我别告诉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无力的反复说着,眼泪不觉的涌了出来,都是我的罪孽。

周妈妈长叹了一口气,徐徐说着:“我家的事,周亦应该和你说过吧。”我点点头。周妈妈继续道:“我不是周亦的亲生母亲,但我对他的关心和爱护,不比周川少。不论怎样,孩子是无辜的,我很感谢老天又给了我一个好儿子。但是周亦的心思重,许多话我不能直说。

他和我说了你们的事,我其实不太赞同。不是计较你的过去。只是因为我是个女人,我能体会一个女人不为名分不为钱跟着一个男人,那得有多深的感情。所以我唯一的担忧就是,你忘不了过去,不能全心全意的对周亦。可因为我不是他的亲生母亲,我不能直接对他说,他也许会误会我的出发点。所以上次,我会恳求你照顾他。只是没想到,我的叮嘱,还是没起作用。”周妈妈叹了口气。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心里涌起一股崇敬。我忽然理解了她能一直陪在周亦父亲身边的原因,也许是她的能干,也许是她生了周川,但最主要的,是她的善良。

我很惭愧,低声说道:“阿姨,对不起,是我的错。”

周妈妈淡淡笑了笑:“小薇,你是个好女孩,有着自己爱的人,也没错。我只想说一句,如果你心里没周亦,就去和他说清楚好吗?我和他父亲都是过六十的人了,这次是骨裂,下次出了更大的篓子,我们都承受不起。”

看着周妈妈殷殷的目光,我几乎没有犹豫的点头答应。就在刚才听到周亦出事的瞬间,我已经体会到了自己内心的差别。

对子越,在听到他出事,我的灵魂像被抽空一般,也许夸张点说,他若不生,我难独活。就是那种无主的感觉。而对周亦,我的第一反应是内疚,他若出事,我会倾尽一生弥补,照顾,却没有魂魄俱散的掏空。

既然看明白了自己的心,便不要再因着自己的懦弱去害人害己了吧。纵然无法与子越在一起,也不能再去害周亦了。否则下次,也许没有这么幸运,他搭上了健康或性命,而我搭上的,是这辈子的快乐和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