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眼眶湿润,与她痴缠对视。

丁冬的身体在看到他的那一瞬,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

“宝宝。”秦渊上前一步向她伸出手。

丁冬却连连往后退,歇斯底里大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决定从我的生活消失,为什么又回来?!”

秦渊一个箭步冲上前搂住她几乎崩溃的她,哽咽道,“宝宝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要听!”丁冬捂脸痛哭流涕,“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

秦渊耐心地轻拍着怀中爱人瘦削的肩膀,一下一下,仿佛在对待易碎的洋娃娃。

眼前是整墙的照片,每一张都熟悉到骨髓里,他的眼里含泪,“宝宝,给我时间听我解释,好吗?”

丁冬哭得肩膀一颤一颤,无限委屈,她沉寂在那些老照片的记忆里无法自拔,“我每年都会等…我明明在等…可…你为什么才回来…”

她明明每年都在等他,冥冥中期待着什么,可每一年的等待都是落空,那种失望的心情会让她沮丧好一阵。

到了后来,她甚至说服自己那是一个无聊人士的游戏,她应该一笑置之,然后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于是她恋爱了,她选了一个男人,想要跟他携手走完下半生。

可是在她亲手杀死了自己心底的期待后,他却选择在这个时机介入她的生活。

丁冬哭得更凶,甚至开始捶打秦渊,他们明明可以有一个更美好的开始,为什么他要以这样残忍的方式再度出现,令她的生活面目全非。

秦渊内心激荡,红着眼眶将丁冬搂得更紧,“对不起宝宝,回到我身边,让我用下半生偿还你好吗?”

丁冬低头捂脸,心乱如麻,“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秦渊抬高她的下巴,望着她盈盈泪眼,低头缱绻地吻去她脸上的热泪,“乖,不要害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会阻拦我们的人了。”

丁冬的睫毛轻颤,此刻她像一支悲伤又温顺的猫咪。

“我们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抓着脑袋,满脸困扰,“为什么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别急,”秦渊牵起她的手,“跟我来。”

秦渊拉着丁冬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沙发上,然后打开了投影仪,丁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投影的墙,神情开始隐现不安。

身旁的秦渊察觉到她的不安,将她拉入怀里,在她耳边亲昵耳语,“别怕,那是我们的过去。”

丁冬怔怔的,“你说过,我们有过一个孩子。”

光影一闪一闪打在秦渊严肃的脸上,时而晦暗,时而明亮。

“是,我们有过一个孩子,但是那时我们还太年轻,所以…”他擦去丁冬眼角滑下的泪,“你放心,我让她躺在一个很美的地方,有大海、海鸥每天陪伴着她。”

“你把她埋在哪里了?”丁冬哭着问,脑海里电火一闪,她蓦地睁大眼睛,“那张卡片!椰树!”

秦渊深情地望着怀里的女人,眼里流出悲伤,“对,我把她埋在那棵树下。”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居然什么也不知道。”丁冬泫然欲泣,今晚的一连串打击让她有些支持不住了。

“那么多年,我居然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

见丁冬陷入深深自责,怕她情绪再度奔溃,秦渊柔笑着抚摸她的背,指了指投影墙上笑颜如花的少女,“宝贝快看,18岁的你!”

丁冬面容呆滞地转过头去,再次僵住。

墙上,扎着羊角辫的美丽少女对着镜头烂漫微笑,她甜美娇嫩,好似一个发光体,身上聚敛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光芒,美好到让人挪不开眼睛。阳光洒在她身上,她的身后是蔚蓝色的大海,她穿着短裙,学梦露做那个经典的捂裙动作,一脸青涩的妩媚。

下一张,穿着高中校服的她背着书包走在海边公路上,回眸一笑,头发依旧乱乱的可爱。

再一下张,她蹲在花圃里眯眼娇笑,身旁是同样笑得傻傻的花花,他们的面前是那块木牌,上面写着:羊羊和花花的秘密花园。

最后一张,23岁酷酷的挺拔美少年秦渊出现在照片里,他英俊的面庞青涩孤傲,薄唇紧抿,穿着背带牛仔裤的娇美少女与他并肩站在一起,漂亮纯净的大眼睛却没有看着镜头,而是一脸忐忑地偏头看着身边高大帅气的男孩,仿佛很不确定他是不是愿意跟她一起入镜。

秦渊的眼睛也定格在墙上那张娇嫩生涩的脸上,这张照片曾经陪伴他度过异乡的夜,如今朝思暮想的人乖顺地呆在他怀里,泪湿盈睫,他的心里也是一阵柔软。

他恨当时年轻的自己。

这张是他们唯一的合照,而当时他还是性格别扭孤僻的私生子,虽然向往温暖,他却习惯性地拒绝他生活里唯一的那抹阳光。

那张照片,是丁冬求周景宣帮他们拍的,她央求了很久,他才勉强答应。

那时的他还没完全厘清对身边这个女孩的心意,当着朋友面,他没有去拉她的手,虽然当时表情冷酷的他,其实爱死了她小心翼翼的表情,就像想靠近却不敢靠近的小动物一样,让他只想微笑蹂躏。

其实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的人,又何止她一个呢?

秦渊悄悄地伸出手,握住了怀里人冰凉的小手,发誓永不放开。

他的唇在她的耳边亲吻流连,“你看,那时的你多傻。”

丁冬痴痴傻傻地望着他,像个漂亮呆滞的洋娃娃,她还没从一连串现实里回过神来。

她觉得自己在做梦,喜欢这个梦,却又害怕下一刻会突然醒来,她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丁冬。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青春单调乏味,没有白马王子,没有怦然心动,只有疲于应付的学业。

却原来,她的青春,曾经在那片海滩,如烈火一般那样恣意燃烧过。

她直勾勾地盯着那张照片,软濡的声音轻轻的撩拨人心,“我那个时候,好像个傻瓜啊。”

“两个相爱的傻瓜。”秦渊在她耳边低低地笑吐。

丁冬回过头来,满脸的渴望,“告诉我吧,全部。我想不起来的,你全告诉我。”

秦渊摩挲她的脸颊,“我会的,宝贝,但我们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下一秒,他再也抑制不住对于爱人满腔汹涌的爱意,站起来抱着她,打开门迈步走了出去。

丁冬像只受惊的兔子任由他抱着,她看到了他眼里迅速升腾起的热切,却没有挣扎,只是温顺地搂着他的脖子。

她知道他想干什么,因此羞红了脸。

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

秦渊深邃的眼越来越热烈,那里燃烧着情谷欠的热焰。

他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有多爱她,那么多年,那么辛苦,那么孤独。

他迫切地想要揉入她的身体,让她的温暖包裹着她,让他冷寂多年的心暖起来,让他知道,他再也不是一个人。

宝贝,你是我的故乡。

作者有话要说:被窝是我的故乡

第49章

幽暗的主卧门口,一件女式睡裙凌乱躺在地上,再过去,是一条被撕碎的女式内裤,一件男士子弹内裤与它贴在一起。

墙上,j□j如婴儿的两个身影紧紧缠绕在一起,偶有轻柔娇吟和低沉粗喘传出,羞红了月亮的脸。

房间的温度在这暧昧中上升。

这是他们再次相遇以后最热烈的一次相爱,没有强迫,没有被动接受,当一切真相大白,所有的怨恨误解都在躺在爱人怀里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他们像是渴极的鱼,用缠绵的吻缓解身体里蔓延许久的渴望。

爱火烧灭理智。

身体在叫嚣。

不够,远远不够,还需要更多。

当灵与肉结合在一起,他们都松了一口气,更在彼此的眼瞳里看到了对对方强烈的渴望。

于是一切都失控了。

秦渊精壮的身体山一般压在丁冬细腻的背上,慢慢地抚摸过身下属于他的每一个凸起,他向着那个**柔软处悍然攻击挺进,不顾丁冬的泣饶,在丁冬耳边邪佞地笑,“宝宝,你的身体记得我,它喜欢我。”

他一边啃咬她的粉嫩后颈,一边猛烈进攻,仿佛在宣泄多年寂寞,“你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别…嗯…慢点…够了…”丁冬犹如被撕碎的洋娃娃,在他身下脆弱绽放最美。

“不够,怎么会够…”男人低低沉笑,将自己埋入爱人的深处,不顾她的求饶,强势地一波又一波更猛烈进攻。

那是他深爱的故乡,如何爱,也爱不够的故乡。

他找寻了很久的故乡。

夜还长,她们还有整夜的时间,好好相爱。

一夜无尽的温柔折磨后,中午,丁冬幽幽醒来,揉着眼睛看着身边凹陷的床,迷迷瞪瞪的,还有些分不清状况。

白皙肌肤上布满爱的痕迹,她红着脸想起了昨晚的一切,抿着唇,笑得有些甜。

他人呢?上班去了?

思念如潮水涌来,她蓦地跳下床,草草洗漱,手忙脚乱穿上了衣服,拎着裙角就开门跑下了楼。

秀嫂见她难得如小女孩般毛毛躁躁,对着书房的方向朝她努努嘴,丁冬害羞地点头微笑,朝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就在眼前了,常常在梦里出现的声音也越来越近,那么真实不再遥远,丁冬的心逐渐忐忑,反而放慢脚步,踮着脚靠近。

她扒着门,探头偷望门内的男人。

他正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边打电话,讲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文,丁冬听痴了。他打完电话依然没有动,静静伫立着,望着窗外一个正与小伙伴玩捉迷藏的小女孩,小女孩偷偷钻进小花园安静地蹲着,一边还探头探脑地朝栅栏外张望,根本没有注意到房子的主人已经发现她。

小花园里的调皮小女孩,窗内沉默的背影,那画面如此熟悉,丁冬突然感到心痛难抑,同时脑海里奇异地跳出了一副画面。

同一个书房,同一个花园,同一片海,甚至同一个位置。

挺拔却阴郁的少年站在落地窗边,如囚鸟一般望着窗外,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短裙的娇俏少女突然出现在窗外,她玩得满头大汗,隔着窗户朝他做鬼脸,咿咿呀呀地比划着什么,少年却没有看懂她的唇语,少女恼怒,跺了跺脚就跑开了。

她风一般的来,风一般的去,她的离开,仿佛带走了房间里所有的阳光。

少年的目光仿佛更暗淡了。

但是女孩很快就回来了,这次手上拿着一张纸一支蜡笔,在地上写写画画,然后把纸贴在玻璃上对少年咧嘴笑。

哥哥,我们去钓鱼吧。

丁冬惊得连连后退,双腿无力地靠在墙上,差点站不住。

她终于看到了少女的脸。

那分明就是她的脸!

更年轻,更明媚,更美好。

她想起来了,哪怕那仅仅是一瞬而过的片段,但已足够她震撼。

她痴痴地望着那个背影,朝他走去,视线逐渐模糊,然后她双手伸出,如倦鸟归巢般在他身后抱住他。

秦渊全身一震,不敢相信地低头望着圈住自己的纤纤玉手,然后听到身后人轻轻说,“我回来了。”

对不起,我迷路了这么多年,终于回到故乡。

你是我的故乡。

此时的秦渊也被这几个字感动着,再也没有比这几个字更能让他感动。

她说她回来了,心甘情愿回到他的人生里,不再飞走。

他的小鸟,终于不会再扑翅离开。

落地窗倒映出他温柔无比的脸,那上面写满迟来的幸福,他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回来就好。”

乍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难得的小温馨,秦渊看了一眼手机,掐掉,无奈隔了一会手机再度响起,典型“周景宣”式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风格。

“喂,小美人在你身边吧?让她接电话。”周景宣在电话里连寒暄都免了,一张口就要和他的女人说话。

秦渊不悦,“她跟你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我说秦大少爷,她十八岁跟我疯玩的时候你还在苦哈哈地寒窗苦读呢,这回本少爷过生日,你一定要把小美人带来啊。我说你还玩金屋藏娇这一套啊,家宴你都带去了,这回你可以不来,小美人一定要…”

秦渊不耐烦地掐了电话,耳根清净了,转身对上了丁冬亮晶晶的漂亮眼睛。

“谁的电话?”

丁冬刚才偷听了一点,觉得打来的人很有可能是周景宣。

秦渊并不回答她,见她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蹙了蹙眉,“怎么不穿鞋?”

下一秒他就把丁冬打横抱了起来,丁冬“呀”了一声惊呼,面红耳赤地气呼呼瞪着他,双手还是不忘搂着他的脖子。

秦渊爽朗大笑,“那家伙说的没错,我就是喜欢金屋藏娇。”

正在客厅拖地的秀嫂见到秦渊抱着丁冬亲昵地出来,知道两人的隔阂已经全消,也跟着笑弯了眼睛,很识趣地低头乐作隐形人。

丁冬小心地瞥了一眼秀嫂,见她笑意外露,娇嗔地瞪了一眼秦渊,“快放我下来,秀嫂在呢。”

秦渊不以为然,“她会慢慢习惯的。”

丁冬气得拍了他一下。

主卧里,丁冬被压在门背上,被迫承受秦渊热情如火的吻。

这吻愈来愈失控,眼看就要擦枪走火之际,乍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被搅了兴致的秦渊面带不悦。

手机不依不饶地响,丁冬讪讪地放开秦渊的钳制,“我去接电话。”

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是盛匡打开的,在她身后的秦渊也见到了手机屏幕上闪动的名字,颇有占有欲地环住了她的纤腰。

他舔舐她的耳朵,轻轻啃咬,“宝宝,你知道怎么做,对不对?”

丁冬回头与他对视,抿着唇肯定的点了点头。

既然盛匡已经出来了,那么也该是摊牌说分手的时候了。

秦渊满意地吻了吻脖颈处娇嫩的肌肤,养了一段时间,他很满意他的宝贝不再如之前那样又黑又瘦,叫人心疼。

丁冬接通了电话,“喂”了一声。

那头盛匡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兴高采烈,嗓门也一改之前颓废,声音高亢,“丁冬,我终于出来了,宝贝想我吗?我可是想你的很,一出拘留所就给你打电话了,之前辛苦你了,你在家吗?我过来找你,我们好好说说话,好吗?”

腰上那双手勒得丁冬喘不过气来,她转头瞥了一眼身后阴沉无比的男人,说,“匡哥,我…我早就搬家了,我们约个地方见个面吧,我有话跟你说。”

那头的盛匡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蔫了,他听出了不对劲,“丁冬你要跟我说什么?我出来了,我已经没事了,我保证再不犯错,我的钱也够买房子了,接下来我们就能结婚了,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身后的手撩开了丁冬的裙尾,蛇一般滑到了她胸前那团高耸的柔软,揉捏抚摸,无声地逼迫。

丁冬压抑着喘息按住了胸前不安分的手,咬着牙对电话那头说,“下午三点,我们之前去过的露露咖啡见。”

她啪一下挂了电话。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一股强势的力量扳转过来,一声尖叫,她被扔到了床上。

下午三点的咖啡馆内,丁冬静静坐在窗边,人淡如菊,对面的盛匡却看痴了眼。

他一直知道对面的女孩是养眼的,却从没发现,她可以如此让人着迷。

几个月不见,她白了,人也胖了一点,肌肤粉嫩到好像能掐出水来。

就如初见般让他惊艳不已。

盛匡的眼里闪过一丝猜疑。

他锒铛入狱,她不是应该为他奔走担忧吗?为什么她反而过得很好似的,整个人散发着别样的光华。

丁冬抬头看着对面的盛匡,入狱一段时间,一头长发被剃成平头,整个人似乎一夜之间沧桑许多,面容也陌生了,身上已经找不到一丝艺术家的气质。

物是人非,发生了太多事,他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匡哥,我们分手吧。”

“什么?丁冬你在开玩笑吗?”对面的盛匡愣了愣后反应强烈,嗓子也一下子高亢了起来。

他旁边位置上正在专心看报的高大男人抬了抬眼皮,眼底掠过凶悍。

丁冬看了不远处的阿南一眼,正色道,“我不是开玩笑,我们分手吧。”

她平静无比地再次重申,来之前她以为这句话会难以启齿,但当真的坐在这里,坐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才知道,她的心早就做出了选择。

她不想再骗自己。

她不爱这个男人,一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