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你啊。”褚颂翘着二郎腿,轻转着椅子仰着脑袋笑。看来是睡舒服了,这哪是早上那个像是乔悠悠欠了他百元大钞不还的褚颂?

女人们疯了,原来笑得时候,居然可以这么好看!真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三笑倾家荡产!

乔悠悠回头大吼一声,“不用回家啊?想加班是不是?”

众人作鸟兽散,开始慢悠悠的收拾东西,当然一门心思还在褚颂身上。

“可以走了吗?给你买了酥饼,要不要先垫着?”

乔悠悠推开他的手说:“不吃。”

褚颂挑眉,放下东西站起来,“那走吧,家人等着呢。今天专程来接你,是不是可以嘉奖一次?”

乔悠悠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格纹。”

她可是还记得上午这个男人如何对她视而不见,居然还让她滚,害的她追尾。

“行,出门再滚,先回家。”

“不回,”乔悠悠推开他,开始收拾东西,“老娘今天出车祸了,有后遗症,要去医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褚颂嬉笑的脸马上变严肃,拉着她的手问:“怎么回事?”

“都是首长您让我滚,我就滚了,谁知道不小心滚人车轱辘下面了。”

“乔悠悠!”

“干嘛?想罚我跑圈啊?德行。”乔悠悠收拾好东西,推开褚颂,拎着包和大家挥手再见,杨柳却喊住了她。

“悠悠,这位是谁啊?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就是就是。”大家纷纷附和。

乔悠悠挑挑眉毛,回头问褚颂,“你没说你是谁?”

褚颂耸肩,“说了。”

“他都自报家门了,还用我介绍吗?”

“你是我们同事,这位同志可不是。他是来找你的,你当然要介绍一下。”

“行了,这是我老公,褚颂,在外地打工,常年不着家,所以你们没见过,现在知道了吧?我真的结婚了。”说完,撇着嘴角笑了笑,拉着褚颂快步走出办公室。她着急赶着回去给婆婆庆祝生日,本来就对她意见够大的,如果再回去晚了,火气就更摁不住了。不过,今天有某人在身边,大火应该不会烧到她这里来。

Chapter3

褚颂蹲在乔悠悠车头前面,看着不明显的刮痕,用手轻轻抹了一下,手指沾上少许黑色车漆,“撞了什么车?”

“黑车。”乔悠悠靠在车边,悠哉悠哉的说。

褚颂拍拍手站起来,“走吧,坐我的车。”

“不用,车头刮了一下而已,别地儿没事儿,死不了人。”乔悠悠打开车门把包扔进去,眯着眼睛冲他摆摆手。

“乔悠悠!”褚颂大声吼她的名字,在空荡的停车场,居然还有回音。

乔悠悠从车窗探出头,神色平静的问:“干吗?”

褚颂绕深呼吸了一下,稍稍平静了一下。绕过车头站在她面前,单手撑着车顶,压低身子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他们的脸离得那么近,他斜挑着嘴角笑,乔悠悠看的有些楞,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甚至散着妖异的光。可能是太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笑,让乔悠悠几乎忘记,这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

“啊……”伴随着一声惊叫,她已经被他车窗里直接捞出来,扛在肩头。腿先是碰到了方向盘,又擦到车门,丝袜都扯破了。

“褚颂你耍什么流氓?快放我下来。”乔悠悠生气的大喊,手脚并用,不停落在他身上。工作的地方,来往多是她的同事,停车场虽然人少,可是不代表没人,万一被人看到,她真是要丢大脸了。越想越觉得气,甚至曲着胳膊一肘子顶到他背上。

褚颂居然还能伸手拔掉车钥匙,并且绕到另一边拿出她的皮包,乔悠悠真的要疯掉了了,可是她的拳打脚踢对他来说像按摩。

“乔悠悠你如果不怕丢人那就喊吧。”

“现在这样还不够丢人吗?”乔悠悠咬着牙狠狠的说,背着手揪住他的头发,刚想狠狠的拽,人就被他扔在副驾驶上。

“你丫安得什么心?”乔悠悠抓过皮包,抡圆了胳膊,皮包照着褚颂的头抡过去,却被他一手挡住。

“不想回家挨骂就老老实实坐在这。”

“挨骂怎么了?我乐意受着!”乔悠悠梗着脖子跟他犟,脸颊因为生气微微泛红。

“今天她生日,悠悠。”

褚颂声音低沉了许多,乔悠悠瞬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座位上没了气焰。她也就是生褚颂的气而已,今天是老太太生日,又何必惹她不开心?

他们都不是称职的儿子和媳妇,一个常年不着家,一个忙着自己工作,做母亲的根本不知道哪天可以看见儿子,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儿子。儿媳妇总是可以看见,却要隔着冰冷的屏幕。

乔悠悠和褚颂一前一后进了院子,褚太太从房间里出来,瞥了两人一眼,便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

“妈,”乔悠悠走上前,讨好的笑着,“生日快乐。刚下班,来的有点儿晚,您别生气。”

“生气?我生的着你的气吗?您谱多大啊,一个月能看见两回算多的了。”褚太太理理披肩,故意不看她。

这么久以来,乔悠悠已经习惯她这样不痛不痒的挖苦,坐在婆婆身边,“妈,有一套清代留下来的器具,青花瓷,特别漂亮,我觉得您一定喜欢。”

褚太太扬扬下巴,打开电视,“少来。”

自打进门,褚颂仿若空气一般,他此时把盒子放在茶几上,嬉笑着说:“老太太生日快乐,我可是专程赶回来给您过生日的。”

褚太太挑着眼睛瞟了他一眼,“你谁啊?我和你很熟吗?”

乔悠悠懒懒的靠在沙发上,悄悄翘起二郎腿,笑容里有丝丝的得意,看着褚颂。今日矛头不在她身上,她乐的看戏。褚妈妈很看不惯褚颂和乔悠悠,两个人都以忙为理由,长时间见不着面,乔悠悠还好,一个月能见一面,而亲儿子褚颂呢?

“老太太又开玩笑,哈哈……”

“好笑吗?”

褚颂蹲在褚妈妈面前,打开盒子拿出一个瓶子,“这是悠悠给您准备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褚妈妈没接,反问:“你的礼物呢?”

“您刚不是说,跟我不熟吗?”

“褚颂!你翅膀硬了!”褚妈妈气的恨不得跳起来,声音高了足足两个八度。

这个时候,褚司风风火火的冲进来,还没站稳就焦急的喊,“三哥回来了?三哥你没事儿吧?”

褚颂回头眯着眼睛看着褚司,等着他的下一句。

“我听说你出车祸了,没事儿吧?”

褚颂拍拍腿站起来,“不是我,你三嫂。”

“车祸”这个词就像炸弹一样,“轰”就在褚妈妈心里炸开,慌张的拉着乔悠悠左看右看,刚刚那高高在上爱理不理的样子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关心。

乔悠悠一边说着自己没事儿,一边用眼神儿狠狠的剜褚颂。他倒好,耸耸肩一副和我无关的样子。

出车祸这事儿,是乔悠悠自己说,而他只是转述。

褚司手指不停转着小跑的车钥匙,长腿一伸,坐在褚颂旁边。看着他,点点头,很认真,“好久不见,请多关照。”

凡是开口都带刺儿,褚颂端着杯子喝茶,不理他。

“不谢谢我啊?本来想帮你,让你感受一下老太太对你母爱的关怀,谁想你更爱媳妇儿。哎,你是不知道,这年头接到你的电话,比中奖都让人稀罕,能接到你的电话都恨不得满世界吆喝,生怕没人知道。

所以啊,你前脚让人把三嫂车子开回去,六子后脚就给我打电话。说起来你可真不是亲哥,回来这事儿还得让外人告诉我。”褚司话唠,一张嘴就说个不停。

“知道的还挺多。”

“那是啊,有没有觉得我天资聪明?救你与水火啊。”

褚颂微微侧头,“我谢谢你!”

褚司有些得意,头一偏,谄媚的笑:“妈咪?我们何时进晚餐?”

褚妈妈看着褚司皱起眉头说:“又皮痒了?”

褚司冤的想哭,躺着都中枪,他可是每天都回来请安的。他觉得这么多年来,凡事到他这都得打折扣。风雅颂,老大老二老三,多好的名字!他不就是第四个爬出来的,晚了几年而已,怎么就叫初四了?他应该复姓大年,这样才喜庆。

褚司站起来,双手抱肩仰着脑袋,“说吧老太太,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我顶着住。”

“小叔,你又犯神经了?”

褚司听闻回头,看见穿着一身毛睡衣的褚茗子伸着懒腰从楼上下来。“有你什么事儿?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褚茗子撇撇嘴,在看见褚颂那一刻,小姑娘特别高兴,一蹦三跳的过去,“三叔回来了?三叔你又帅了呢!”

“哎哎,刚跟你说话呢!”褚司拉拉她的胳膊,重复着自己地位的重要性。

“先等会儿,容我先参见太后娘娘,”褚茗子机灵着呢,她就是被楼下说话的声音吵醒的,早就看出老太太心情不好,风口浪尖上,“奶奶,祝您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说完,还捧着她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褚太太今天生日,可是心情分外不爽,褚茗子也难逃。“夜不归宿,早上六点回来,一睡到现在,褚茗子,你是嫌我寿命太短吧?”

褚茗子缩回脑袋收起笑脸,讪讪的退回沙发前坐下,一屋子人全被褚太太“关爱”了一遍。个个耷拉着脑袋,不管平时再怎么有气焰,这会儿都矮了半截。

褚老爷子一进门看见一屋子人,本来挺开心,可是再一看他们的表情,还有正中间那尊“佛像”,心下一番了然。

“夫人,生日快乐。”

“嗯。”褚太太应了一声,依旧坐在沙发上不动。

脱了外套递给秘书,目光环视了一圈儿,“人也齐了,开饭吧?”

褚太太瞥了老爷子一眼,“你看谁家这个点儿吃饭?夜宵啊?”口气有些不善,说完站起来走回卧室,并且“砰”的关上房门。

对着老伴儿和颜悦色的老爷子,对儿子媳妇儿就没那么温和了,脸一拉,口气颇为严肃的说:“还愣什么?赶紧让老大和老二给你妈打电话!”

最终,老太太接了两个儿子的电话之后,心情才有所好转。家里早就备好晚餐,终于可以安心的吃顿晚饭。

褚家二老是知道褚颂回来的,所以看见他并没有惊讶。离开前,褚颂跟着老爷子进书房。在儿子眼中,父亲一直很严厉,很少会对他们表扬夸赞。

“辛苦了。身体还好吧?”

褚颂站在书桌前,双手背在身后,毕恭毕敬的说,“还好。”

“记录优秀,表现很不错。”老爷子很难得的夸奖了他,褚颂表情略微缓了一些。

“这几天好好陪陪悠悠,她跟着你也没能享什么福。”

“是,”褚颂想了想,有些艰难的提要求说:“荣誉授予那天,能不能让悠悠参加?”

那是一年一度全军最高荣誉颁奖,到场无一不是军人,而悠悠显然连第一个条件都不符合。褚颂承认,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是他真的很希望,悠悠可以看到一个与以前完全不同的他,让她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只会惹是生非的痞子,而是一名优秀的空军飞行员。

“我会安排,回去休息吧。有空多给你妈打电话。”

“是,我知道了。”

Chapter 4

前年褚颂休假,他们俩结婚。第二年因为试飞歼20连假期都耽误了,本来说事后补假,最后却不了了之。两年间,褚颂回京次数一双手数的过来,在家能住两天已经算久了。而最近一次见面,已经是半年之前的事情。

乔悠悠从没后悔和褚颂结婚。她本来生性就无拘无束,原以为结婚是枷锁,没想到,却是另一段无忧生活的开始。

乔悠悠慵懒的靠在软榻上看杂志,微干的的头发散在软榻上。乔悠悠习惯性的伸手去摸矮几上的盒子,手指灵活的撬开盖子却半天都没有摸到自己想要的巧克力。乔悠悠一个激灵,紧张的翻身把盒子拿到眼前,早上还是满满的一盒,现在却只剩下角落里孤零零的两颗。

褚颂从浴室出来,白色的背心紧紧裹出胸肌线条,倒三角的好身材,在此时的乔悠悠眼中,却不如巧克力值钱。扔了铁盒子从软榻上跳起来,冲过去指着他的鼻子喊:“贼!偷我的巧克力。”

“幼稚。”褚颂把毛巾盖在她头上,绕开她斜躺在床上。

乔悠悠一把扔了毛巾,跳上床骑在他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动?”

褚颂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在微暗的光中,墨色眸子熠熠生辉,“你的就是我的,我有一半的权利。”

“那也要经过我同意才行,”乔悠悠手下力道不减,这个男人一直嫌弃她爱吃巧克力,现如今一整盒几乎被他吃光了,“把我的巧克力还给我!”

褚颂神情懒懒的,一手托住她的下巴,“你说,怎么还?”

他的手像是一剂麻药,从下巴开始一路向下酥麻不已。就在一瞬的晃神见,后脑被他扣住摁向他,褚颂稍稍欠身吻上她的唇角,“有吗?”

蜻蜓点水的吻,是她陌生又熟悉的唇,恍惚着问:“什么?”

“有巧克力的味道吗?”

“显然没有。”

“那怎样?”褚颂靠在床头,摊摊手。

乔悠悠心痒痒的,一个轻吻,便勾起了心底的不安分。他挑着嘴角的笑,微张的唇,无一不在引诱着她。有些人穿了衣服是正经人,脱了衣服是流氓,而褚颂,穿了衣服就是流氓,那脱了衣服又是什么?

乔悠悠被他的笑勾引的昏了头,这具硬朗的身子,仅仅几次而已,便让她再也忘不了。

全在褚颂的意料之中,乔悠悠贴身过来,他便顺势把她抱在怀里,牙齿轻咬着她的唇,唇齿相碰,舌尖相交,爱与缠绵,一个深吻。

“唔……”乔悠悠撑着他的胸膛,离开他的唇,脸颊绯红,声音软的能滴出水,“找不回来了,明天赔我新的。”

褚颂拉住她的手,双腿缠着她,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太浅了,再深就能找到。”

大手一下扯开她的遮体衣物,乔悠悠害羞的用手去遮,被他一把挡住,埋头在她胸前。她那么爱吃巧克力,却还是这么瘦,瘦的一只胳膊就可以环住她,仿佛稍稍用力她的腰就会被捏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