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不希望你知道。”
“她跟我爸爸已经离婚。她完全可以把那个孩子接到自己身边。”
林惊鸿想了想，说：“那个孩子如果真的存在，也是比你年长。你妈妈尚且没有留你在她身边，你认为她会让一个并不熟悉的人跟自己住一起么？”
沈嘉措的目光闪过一丝阴霾。神情颓然，“你说得对，我要去问清楚，那个杂志上爆料的事到底是子虚乌有，还是确有其事！”林惊鸿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继续削她地苹果。
深夜，林惊鸿守在电话旁边，话筒拿起又搁下，犹豫了许久，最终没有拨出那个号码。不多时，浴室里花洒的声音消失，她匆忙回到卧房，随手拿了本小说佯装在看，心里却翻来覆去地想着一件事。谢端然揭露叶展卿的秘密，无非是为了让方玫月手里地把柄失去分量，但假设他想以此制造叶展卿和方玫月的矛盾。这步棋恐怕要废掉，叶展卿是个聪明人。她应该很清楚方玫月不会无缘无故将自己用于要挟她地利器毁去。
尽管这么想。林惊鸿又下意识地认为，谢端然肯定还有她所不知道的后招。她非常想找他问个究竟。但想起当日答应这个男人作壁上观、绝不干涉的承诺，她只得按捺住强烈的好奇心，在未来的日子里静观其变。
因为航班地缘故，沈嘉措跟林惊鸿抵达悉尼已是三天后的事。
来之前，沈嘉措没有事先跟母亲打过招呼，因为叶展卿喜静不喜动的个性，多年来从不远游，每天除了必要的户外运动，跟外界几乎没有任何往来。所以，下机时他猜想母亲这时候大概会跟RYAN在阳台上品咖啡，可是他却想错了。
佣人来开的门，一见沈嘉措就惊呼：“少爷，您怎么回来了？天哪！少爷，这是您第一次主动过来，可是夫人她出门去了，昨天才离开加拿大。”
沈嘉措一怔：“她去哪了？”
“RYAN不见了，夫人去找他。”
沈嘉措定定地看着她，脸色沉了下来。
“你一定知道怎样才能跟她取得联系，马上去说，我在这里等她，她不回来我就不离开。”
女佣为难地说：“我不知道，少爷。”
沈嘉措一笑，不理会，握住林惊鸿的手径自上楼。
“少爷，您别为难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夫人…夫人不会放过我的！”
林惊鸿低声说：“嘉措，这是怎么回事？”
沈嘉措停住脚步，倚在楼梯口探头出去，“你放心，有我在，她的火气只会冲我来，我有很重要地事要同她说，如果被你耽误，她才真的不会饶你。”
女佣吓白了脸，慌不择路地跑出去。
沈嘉措望着她肥胖的背影，挑了挑唇角，像是自言自语：“是谁这么神机妙算，居然一早就猜到我会回来…”
林惊鸿地心咯噔了一下，抬眼看他，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沈嘉措这一刻地神态像极了五年前，那个无论是对待自己或是别人都带着几分冷冽和绝望地人。
“嘉措，你没事吧？”林惊鸿面露担忧。
沈嘉措回过神，侧头看她，“我没事，你累了吧？去我房里休息一下。”他的样子疲倦而憔悴，林惊鸿顺势说：“好啊，我正想看看你地房间。”
“我很少在这里过夜，我的房间跟其它客房没有区别，来，我带你去。”
果然是跟客房没有区别，林惊鸿面对雪白的四面墙，一张床，和必要的一些装饰，即使她观察入微也找不出半点沈嘉措的气息。虽然一直知道沈嘉措没有跟叶展卿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可他们毕竟是母子，难道说，沈嘉措连母亲这边都很少踏足？联想到刚才女佣的话，她到此时才相信他们的关系糟到不能再糟的程度。
林惊鸿自己跟母亲的关系也处不好，所以并不觉得这是多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从包里取出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沈嘉措，“你今天还没吃药吧，厨房在哪？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垫下肚子好吃药。”
沈嘉措接过水，摇了摇头，“飞机上吃了东西，还不饿。”
林惊鸿搂住他，把下巴搭在他的肩头，“那吃药吧，周医生叮嘱过每天都要吃的。”
沈嘉措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药瓶，倒了几粒咽下。
林惊鸿稍稍放下心，思忖着满腹疑团打哪问起才妥当说，我们是夫妻了，对你隐瞒很不应该…”沈嘉措望着窗外的风景，目光一点点凝重起来。
第四十八章
“惊鸿，有些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我们是夫妻了，对你隐瞒很不应该…”沈嘉措望着窗外的风景，目光一点点凝重起来。
“我妈妈有一个情人，就是RYAN，他们在一起很多年了，我妈妈深爱这个男人，在嫁给我父亲之前就…为了他，她甚至希望我走得越远越好。”
林惊鸿心中诧异：“为什么…要你走？”
“RYAN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说了一半半，沈嘉措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意，“这么说其实有些不公道，不全是那个男人的问题，主要是我妈，她很不喜欢有第三者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若换成另一个听众，大概会很难理解这种为了情夫不要儿子的感情，但林惊鸿并没有表现出惊奇，不止没有，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自己的母亲恨不得刮走她身上的每一分钱，回去与情人共享，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儿对她尚有利用价值，她大概也会像叶展卿对待沈嘉措一样，让女儿离自己越远越好吧？只是，林惊鸿不能体会沈嘉措的自伤，因为她不曾有过那样的感情，叶展卿对沈嘉措即使再有疏忽，可对他的疼爱也是真实存在的，而袁锦倩对她…自父亲失踪后，除了金钱关系，她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剩下来。
“嘉措，假设…我说的是假设，假设你妈妈在结婚之前真的有过一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的父亲应该就是RYAN，是不是？”
沈嘉措点了点头。
“我忽然对那个RYAN很感兴趣，他是中国人吧？长什么样？有没有可能与他见上一面沈嘉措苦笑：“好像也是梧城人。不过来加拿大很多年了，他以前脑部受过伤，对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怎么受的伤？”
“不知道。是在我被爸爸送过来之前发生的事。”
林惊鸿见他依然视沈祁舒为父亲，对RYAN言辞间显得生疏冷漠。知道他对自己地身世仍不能释怀。两个小时后，女佣风尘仆仆地回来，向沈嘉措汇报：“少爷，夫人让你在这里住两天，她尽快回来。”
“知道了。”
等她下楼。林惊鸿不解：“你妈妈真不在悉尼？那她上哪去问？”
沈嘉措注视着她，“在的，只是现在不想见我。”
林惊鸿不便多问，整理了一下床铺，双双躺下休息到了晚饭时间，沈嘉措还在沉睡，林惊鸿悄悄起来，轻手轻脚地摸索到厨房里去，见到坐在小桌子旁择菜的女佣。她上前打了个招呼，笑着说：“是在准备晚餐么？”
“是地，夫人特意叮嘱要做中餐。”
“嘉措今天胃口不太好。煮点面食就好，我来做吧。”
女佣去储物柜找来一袋粉丝。“这个可以么？”
林惊鸿看了一眼。“可以，谢谢你。”
女佣忽然说：“您就是少爷常提起的ANSON小姐吧？很高兴见到您。您真地很漂亮！”
林惊鸿报以一笑，“谢谢，我们结婚了，你没听夫人提起？”
女佣吃了一惊：“真的？没有，夫人没有说起，不过DAVID少爷没有如约把少爷带回来，我心里猜想他可能失败了，这可真是稀罕事，因为DAVID少爷是那么聪明能干，夫人非常地信任他。”
林惊鸿一怔：“DAVID少爷，是谁？”
女佣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吐了吐舌尖，不再吭声。
煮好面，林惊鸿将满满一大碗放在一个方形盘子上，又拿了两副碗筷放在上面，一并端上楼。沈嘉措已经起床，听到脚步声，忙过去开门，“怎么不叫醒我？还亲自端上来。”
“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啊，”林惊鸿笑眯眯地回应，“端上来跟你一块儿吃，我下厨煮的，是面条，清淡一点。”
卧室里有一张双人桌，但没有椅子，沈嘉措去隔壁房搬了两把过来，两人面对面坐着吃。林惊鸿嘬了一根面条，漫不经心地问：“端然的英文名是什么？”
“DAVID，怎么？”
“哦，没事，随口问问。”林惊鸿喝了口汤，又问，“那你呢？我都不知道你的英文名是什么？”
“我没有英文名，我接触地人都是中文爱好者，他们坚持用蹩脚的中国话称呼我。”
吃完面，林惊鸿叫女佣上来收拾，自己跟沈嘉措站在阳台上说话，沈嘉措说了一些以前在加拿大的趣事给她听，看得出他显露出来的愉快不是装的。可是，这份好不容易调整过来的心情，却在第二天叶展卿回来之外破坏得一干二净。
两人在书房激烈地交谈，愤怒、不满的声音时不时会从厚实的门里传出来，女佣躲得远远的，林惊鸿坐在离书房不远地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翻看一本杂志。与沈嘉措相比，叶展卿的情绪显得更不好更激动，似乎在争执什么。
“砰----”传出一声巨响。
林惊鸿吓了好大一跳，侧头望向书房的大门，心慢慢悬了起来。又过了片刻，叶展卿惊慌失措地声音响起，紧接着她开门冲了出来，大叫：“MERRY，打电话叫医生过来，马上！”
“是的，夫人。”楼下女佣大声响应。
林惊鸿脸色大变，箭步飞奔过去，“妈妈，嘉措他怎么了？”
“不太好，你进去看着他。”叶展卿容颜憔悴，无力地回答。
书房光滑地地板上一片狼藉，一盏水晶壁灯摔得七零八落。林惊鸿视若无睹，径自走到沈嘉措身边，抚着他地胸口，关切地问：“是不是很难受？别想太多，不要生气。”
沈嘉措的脸白得像一张薄纸，但意识是清醒地，只是说不出话来。
“嘉措，事已至此，我说什么在你看来都成了狡辩，以后我不会再多说，”身后叶展卿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刚才是妈妈气糊涂了，明知道你身体不好，还在你面前乱摔东西，可是希望你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你到现在仍不肯接受RYAN，我也不强迫你，你可以离开，我跟你的关系永远不会改变，你始终是我最爱的孩子。”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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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医生来过之后，千叮万嘱病人要多休息，保持情绪平和，不可以动怒云云，这些都是老生常谈，本来沈嘉措的情绪一直自我控制得不错，再说他个性淡泊，这点既是天生，也是后天造就，破败的心脏承受不了太大的负荷，很多平凡的乐趣他都不得不放弃，而他也不用为了生计奔波操劳，名利权势这些对某部分人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能让他生气的世上不过几人。
看他服下药，林惊鸿在床边守了一会儿，以为他睡着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见他的长睫轻颤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怎么不睡啊？”林惊鸿俯身抚了抚他的额角，在他的嘴巴上蜻蜓点水一吻，“乖乖睡觉好不好？医生说你本就不适宜长途飞行，现在还…刚才那个严谨刻板的老头把我狠狠训了一顿呢！”
沈嘉措笑了笑，将她的手握住自己掌心里，“别理他，他就喜欢教训人。”
他的声音虚弱疲软，林惊鸿心里抽痛起来，把脸贴在他的手背上。
“惊鸿，妈妈告诉我，她的确还有一个孩子。”
“嗯？那孩子现在在哪？”
“一生下来舅舅就让人抱走了，后来得了场大病，死了。”
这个版本与谢端然说的不谋而合。但林惊鸿总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上来。忽然听见他闷咳了几声，忙说：“不许想了。赶紧睡觉。”
沈嘉措闭上眼，嘴里喃喃：“她真的从来没有爱过爸爸。哪怕一点点都没有…”
林惊鸿叹了口气，低声说：“嘉措，为什么要这样执着？难道到现在你还期望你爸妈可以复合？”
“不，不是，我知道他们不可能了。即使我爸爸曾经深爱她…”沈嘉措顿了一顿，“你知道当年我妈是用什么样的理由提出离婚地么？”
林惊鸿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她跟我爸说，我是她跟别的男人偷情的结果…”沈嘉措地双唇白得骇人，“她为了离婚，不惜揭穿一切，可见她有多么憎恶她的丈夫，如果不是我舅舅在世时地干预，她大概早就跟RYAN双宿双栖了。又怎会等到我十八岁那一年。”
十年前，舅舅去世不久，母亲就迫不及待地提出离婚。父亲不肯，不可否认。即使两人关系多年来势如水火。但他内心深处其实是爱她的，于是当着她的面气急败坏地撕毁离婚协议。母亲冷笑着放言：“沈祁舒，你不要后悔！”当时他正躲在书房外面偷听，母亲这话蕴含太多深意，令他不寒而栗。果然，三天后，母亲拿着父亲丢在烟灰缸里的一个烟嘴，带他去医院做了DNA鉴定，一份鉴定报告彻底击垮了父亲，也剥夺了他赖以生存的亲情。
林惊鸿沉默地搂住他，发觉他地身体在微微颤抖。
“十八岁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分开，不是有很多夫妻吵着吵着就过了一辈子么？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毫无转圜余地地撕破脸？那时候我真的很恨她，她自己想走，想跟她的情夫逍遥快活，为什么要把我一块儿带走？既然如她所愿让爸爸讨厌我，不想再见我，把我送到她身边，她又为什么要对我不理不睬，口口声声说你不喜欢大可以离开？难道，我对她来说，只是用来打击丈夫摆脱丈夫的工具么？”沈嘉措的神智昏沉，目光空洞迷茫，说话如同呓语，这些平常放在心里憋成内伤的话现在断断续续地说出来，空荡的房间不知怎地变得有些阴冷，林惊鸿只得将怀里的人拥得更紧一些，忽然觉得手上一沉，沈嘉措已经晕了过去。
她心慌地趴在他的胸口，聆听那微弱地心跳声，过了好一会儿紧绷的心弦才慢慢松下来。
趴在书桌上和衣而眠，半夜惊醒一次，冷汗涔涔，她梦见他再也不会醒来，过去细细查看他的呼吸和心跳之后，重新回到桌前地她望着外面苍茫的夜色陷入沉思…
天刚蒙蒙亮，听见楼下花园有汽车启动地声音，她一愣，急忙探身看了看，正是叶展卿，她穿着一袭白底黑色圆点地连衣裙，戴着墨镜，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腋下夹着金色手包，站在花圃旁等司机把车开过去。大概是有所感应，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三楼的窗台。
林惊鸿地脸素净凝重，她知道这人也在看着自己，却不知为何毫无表情，想到前一天发生的事，叶展卿有些心虚，主动点了点头。
林惊鸿没有回应，她现在是出离地愤怒，不愿再用一丝一毫的心思去讨好她。即使女佣都看得出来，沈嘉措目前的身体状况实在堪忧，身为母亲的她却心安理得地去私会自己的情夫！
叶展卿似乎也察觉到林惊鸿的敌意，但她并没有采取措施，而是将那道咄咄逼人的目光撇在身后，快步钻进后车座里绝尘而去。
林惊鸿冷笑，脑子飞转反而不那么生气了。之前叶展卿在婚宴上拉着她的手刻意展现慈母之情，连以冷酷著称的林惊鸿都差点被她打动，如今看来，假的，全是伪装出来的。她转身跑下楼，与佣人打了个照面。
“夫人这么早就出门了？”林惊鸿笑脸询问。
“是的，夫人急着去看望RYAN，他好像旧病复发了，”佣人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里，受过伤，经常头疼。”
“在哪一所医院？”
“不在医院，夫人在郊外有一套房子，每次犯病夫人都陪他去那边疗养。”
“哦，这样。”尽管林惊鸿的心里在尽情诅咒着某些人，但她脸上仍和气得如同今天晴朗的天空，不带一丝阴霾，“那夫人今天还赶回来么？”
佣人奇怪地看着她：“当然不，路程并不近呢。”
林惊鸿微微一笑，吩咐她上去照看少爷，自己跑出去打电话。虽然有时差，但她顾不得许多，戴在脸上这伪善的面具早该撕下了，都说和气生财，和气几时当真生得了财？家和万事兴？她是想，可惜人家根本不屑一顾，对待亲生儿子都可以淡漠至此，她还敢指望那个女人会为她做什么？能为她做什么？与其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自己动手。
只有依靠自己的双手，只有牢牢攥在手心里的，才是真正值得信赖的。
毫无犹豫拨通熟悉的号码，她直截了当问对方：“曾皙，我林惊鸿，方便说话么？”
曾皙一听是林惊鸿，马上惊讶地叫起来：“惊鸿，你不是去维也纳渡蜜月去了？”
“本来是，曾皙，拜托你一个事，这次你务必要帮我…”
第五十章
哈哈，谢谢玉连城的留言，被你鼓舞了一下，今天多飙了几个字。*************这是打算一鼓作气的分割线刻。
NEE设计部的几个职员陆续走进办公大厅，戴译丛边走边打哈欠，丁佳琪从后面跟上来，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昨晚干什么去了？没精打采的。”
戴译丛嘿嘿憨笑：“陪我妈看了一晚上电视剧呢，丁姐，我妈昨天还跟我唠叨您呢，哪天上我们家坐坐啊？”
“行啊，改天带你姐夫一起去。”丁佳琪心情不错，看着戴译丛直笑，“小戴，你转正的正式文件下来没？”
戴译丛脸色讪讪：“没呢，我找他们问过好几次，每回都说人事部主管忙，还没时间看，可我想，那文件她看一眼，签个名就很费时间么？”
丁佳琪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嗓子说：“你这傻瓜，难道你没看出来那是托词么？什么没时间，这是他们人事部该干的事，再没时间也得抽空办，关键是人家不想办戴译丛一惊：“为什么？Tia都批准了的。”
“你以为Tia那关过了就高枕无忧了？”丁佳琪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态，“别忘了，当初你这转正申请是被谁扣下的！”
“林总？可她不是…”
“她是走了，可人情还在，人事部主管跟林惊鸿的关系可不一般。不过你也不用紧张，既然老板娘都批准了，我看这事顶多就是拖一阵子。迟早都会给你办的，前提是林惊鸿不回来。”
戴译丛这才稍稍安心。看了看她手里地蛋糕，“丁姐还没吃早餐呢？”
“是啊，出门就顺手抓了盒牛奶，蛋糕食堂买的。”丁佳琪笑着瞥了下经理办公室紧闭的大门，“要么不来。要么下午快下班了才来，如果不是保安那边要打卡，我们部门就是集体迟到都没人管。”
这话被也是拎着早餐进门地赵咏正听见了，大大咧咧地回应：“就是，不用打卡多好。”
“想得美你！”
刚一坐下，准备开动吃早点，方文琳从自己的座位离开，径自走到跟前，“丁姐。那批样衣设计稿修改好了么？客户催得紧。”丁佳琪咬了一口蛋糕，打开抽屉取出一个薄薄文件夹，“我就随便改了一点。这个单子十有八九是谈不拢，改得再用心也是做无用功。”
方文琳皱眉。淡淡地说：“不至于吧。事在人为。”
“若换作林总当家，这话我自然不敢说。可现在…”丁佳琪嗤笑了一声，“我们部门，除了Tia，谁有这个资格去跟人家谈价还价？就算去了，人家也不见得会把你放在眼里。”
“不见得吧。”随着清脆利落地话音响起，经理办公室的门大开，林惊鸿神清气爽地从里面快步走出来，“佳琪去过了？这么肯定。”
她已经把声音尽量调得温和可亲，不想给人风云突变的感觉，可仍是不可避免地制造了一场惊悚，别说丁佳琪，就是还在旁边神游的几个人也被狠狠吓到，“林总？您…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林惊鸿笑着抬头环顾四周，“本来九点要开会的，小方，还没来地人是不是今天打算请假啊？你打电话去问问，不想来的就不用来了。”
丁佳琪心惊胆跳地把只咬了一口的蛋糕丢进抽屉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林惊鸿伸手取过文件夹翻了翻，“佳琪，我看还是按客户的要求来改吧。”
“是是，我马上就改。”
林惊鸿勾了勾唇角，提高了声线补充一句，“那要尽快了，下午一点开会。”
丁佳琪开电脑的手一抖，哭丧着脸回头偷看远去的身影，“这不存心整我么？下午一点，我就是中午不吃饭也未必赶得出来…”
“小方，把桌上这些没用的东西拿出去扔掉。”林惊鸿一边整理，一边说，“幸亏有你，不然这么多垃圾，我一个人要收拾到什么时候？”
方文琳笑着说：“林总，我接到你的电话不知道有多高兴，你就是要我凌晨过来等您，我都心甘情愿。”
“你啊，你是喜欢做事的人，我心里有数。”林惊鸿打开一个衣柜，把自己平常穿地几套职业装挂上去，“对了，小方，你说你跟何碧玺是同学，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