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也冷静下来，觉得很丢脸。
现场时间就紧张，也不会再给她一次上台的机会，这么闹下去只会让人看笑话，所以发泄了一下后，陆惊羽只能红着眼，提着裙摆走出去。
汤婷婷想跟上去，但后台乱的很，一帮准备大合唱的人过来，把她挤到了一边，眼睁睁的看着陆惊羽离开。
已经深秋了，夜里天气挺冷，陆惊羽就穿着一件深v**长裙走出去，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眼线也有些晕开了，在寒风中和零星的几个校友映衬下格格不入又格外狼狈。
门口小路边的光线暗，陆惊羽一不留心，穿的高跟鞋卡在了下水道的缝隙里，差点摔倒，她扶着树，提着裙角，又冷又气，恨不得把鞋子丢了光脚走回去。
“我来帮你。”顾一帆刚才正好在门口，看到她，跟了出来，见她站都站不稳，很绅士的走上前，扶着她，把高跟鞋从下水道的洞里拔了出来。
陆惊羽擦了擦眼角，重新穿好鞋子往前走。
“心情不好？我请你吃夜宵？”顾一帆的节目早就结束了，在会场看完她的演出，就出来等着了。
“别跟着我。”陆惊羽扯着裙角，冷冰冰的说道。
“哎呀，你怎么也和季重阳一样，别动不动就拒绝人，你看小季这次没拒绝沈宁，表现的多亮眼，感觉稳拿第一，你们一个宿舍的不帮着庆祝……”
顾一帆还没说完，只见陆惊羽怒冲冲的回头，一张精致的脸上妆容有些花，脸上挂着泪，愤怒的盯着他：“有完没完？滚远点。”
顾一帆没想到她得失心这么重，本来只是想逗逗她，调侃一下，谁知把人给惹毛了，还气哭了，顿时有点慌，赔着笑说道：“别生气，我请你吃好吃的赔罪……”
“你请的起吗你？”陆惊羽眼神变冷，有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心情不好时，她语气都尖酸不少，“你那一个月生活费还是省省给自己加点餐吧！”
换别人被她这么怼，肯定脸上挂不住，但顾一帆可没那么容易生气，继续笑着说道：“是是是，但我宁可一个月只吃馒头，也要请女神吃好吃的。”
“别贫了，我不稀罕。”陆惊羽是真心看不上这些家境一般的同学，她自己从小被人捧着当公主，眼光也高，身为一个长得不错的女生，最大的资本就是自己，她不是饥不择食的人，只物色家境比自家还要好的人做备胎。
如果是沈宁过来，结果肯定不一样。
陆惊羽想到季重阳和沈宁，就更心堵，快步甩开顾一帆，往前走去。
顾一帆站在原地没追上去，只苦笑的摇摇头，面对这么精明势力的女生，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别惹她，离远点。
他转身往回走，一会还得给沈宁庆祝——后面的节目肯定不可能有那个双人舞精彩了，大部分人等到中间部分就已经不耐烦了，现在看完这么精彩的节目之后，更是像吃完聚餐中最精华的大餐，之后的例汤水果都只是点缀。
果然，不少人都散了，三三两两走了出来，尤其是那些被论坛上季重阳舞姿刷屏的宅男们，看完了现场，穿着睡衣玩着手机往回走。
顾一帆还看到了魏文成，匆匆忙忙的和他擦身而过，往前面跑去。
顾一帆看着魏文成的背影和他手里拿着的外套，猜想这个书呆子是不是要去追“李莫愁”。
但“李莫愁”连他都看不上，更不会对沉默寡言的魏文成动心的。
魏文成可没想那么多，他是见天冷，又见陆惊羽红着眼跑出去，赶紧找了出来，等他在湖边找到陆惊羽，她冻的鼻涕都出来了。
魏文成鼓起勇气，默默将外套披在她身上，递了包抽纸过去。
陆惊羽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抬头看了眼身边高大木讷的男生，接过抽纸，没什么形象的大声擤鼻涕，像是泄愤一样。
第42章 肾上腺素飙升
季重阳找到那只猫，发过去一条消息：“你的两点钟方向，五十米距离，我在这等你。”
实在不想和他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更不想也被别人拍进什么抖音朋友圈之类的地方，季重阳尽量找个隐蔽点的人少的地方，等他过来。
沈宁第一次收到她除了学习功课以外发来的这么长的信息，有些激动，长腿带风，噌噌噌的跑过来。
远远就看见季重阳人淡如菊的站在树下，夕阳细碎的金光在她清丽的脸上投下温柔的光，她又成了那个远离尘埃的小仙女，身上没一丝凡人味，眼里没半分尘埃，仿佛刚下凡尘。
和跳舞时勾人入地狱的她，云泥之别。
“你吃饭了吗？我请你吃……”
“不用了，要是拿了第一名，我请你吃。”季重阳在回来的路上，吃了一家老字号的阳春面，奶奶以前常说这家店的师父手艺好，她经常去。
只是现在换了老师傅，年轻的师傅做的汤头总觉得没以前那种味了。
“演出服不是在后台吗？你去吃饭，我先去后台等你。”季重阳以前总不是很习惯用微信和人交流，不适应新型的社交工具，总觉得当面说更好。
但最近也发现了微信的方便好用，渐渐用的多了点。
尤其是给沈宁检查作业时，和讲解知识点时，不要太方便。
现在才五点一刻，演出六点半开始，他俩的节目排在中间，大概要到八点才会上场，时间充裕。
虽然辅导员一再要求大家尽量都拿出节目，但其实其他班并不是要求人人都参加。
一班因为是重点尖子生，霍楠又是新官上任，很拼，希望自己班的学生都能让人眼前一亮，但算下来也就十个节目左右，大多都是群体演出，没有突出才艺的就大合唱、群口诗歌朗诵之类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认真对待，只是露面参与就不错了。
但总有一些好胜心强的人，比如季重阳绝不仅仅“重在参与”。
任何事情都要努力做到极致，像体育竞争一样，除了金牌，银牌铜牌和剩下那些比千万人优秀的运动员，没人记得住名字。
陆惊羽也精心准备了钢琴演奏，花大成本定制了一件礼服，下午早早就去外面的美妆店化了妆，十分重视这次活动，而汤婷婷则是和她搭档伴舞。
汤婷婷在班里人缘很好，但没什么特别出彩的才艺，唱歌普通甚至跑调，舞蹈班也就是假期父母给报的兴趣班，上了一段时间，没什么舞蹈天赋，但她又不想沦为大合唱或者团体秀里的背景墙，更不想和人一起干巴巴的诗歌朗诵。
如果是给美女钢琴伴舞，就轻松多了，基本上就是撑把伞，保持浪漫的姿势，走走停停，节奏缓慢，最重要的是，陆惊羽长得好看，钢琴水平也不错，不管能不能拿第一，都会得到关注。
汤婷婷早就打听到这一届的联谊晚会还很隆重，学校领导们都来了，前三还有大奖奖励，她要想得奖，只能找个冠军相的人依附，所以才甘愿给陆惊羽当配角。
下午三个小时的联欢排练，大部分的节目都很中规中矩，也有几个亮眼的节目，隔壁班的小品《急诊室》挺有趣，看得出大家很用心的下了功夫，虽然抄了不少春晚桥段，但很贴合医学生的未来，感觉能冲冠。
还有一对其貌不扬的男女歌神对唱，一开嗓，惊艳四座，简直像音乐院校派来的卧底，也有可能进前三。
三班的一个团体舞也很秀……
还有六班的脱口秀……
汤婷婷默默在心里排着名次，觉得她和陆惊羽怎么都能杀进前五强，要是再有运气加分，或许能进前三吧。
她正算着名次，突然在后台看到了腰背挺拔，脖颈修长，气质凛冽卓然的一个少女，有些惊讶：“你……也来参加了？”
那个女生正是季重阳。
之前季重阳没理沈宁，表明了不会参加，而且一直早出晚归的，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教室，从没见她和沈宁排练过，大家都以为她不会来了。
连和她关系算最亲近的肖萌，都不知道她要来。
见季重阳礼貌的点了点头，汤婷婷忍不住凑过去八卦的问道：“那你准备和沈宁跳什么？你俩练了吗？该不会自己跳自己的吧？”
“我天，你真来了！”
季重阳正要回答，肖萌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已经换上了神乐的衣服，戴着红色双丸子假发，贴着夸张的双眼皮，画着飞出去的眼线，加上湖蓝色的美瞳和红色短旗袍，在后台特别显眼。
“临时决定和沈宁跳舞？你们不会搞砸吧？”肖萌冲过来，拽着季重阳左看右看，“还是跟我去cos吧，随便说两句台词就行了……”
“你又在抢我搭档。”沈宁来得很快，根本没吃什么晚饭，怕季重阳等太久。
“你们忙，期待哟。”肖萌一听到沈宁的声音，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主动躲开，虽然她对沈宁有意见，但毕竟收过人家好几次大红包，拿人手软，不好意思明面上抢人。
汤婷婷在男神面前没敢太八卦，眼里藏着羡慕嫉妒恨，看着沈宁在季重阳耳边亲密的低低说着什么，季重阳面色虽然冷淡，但微微点头，和他一起离开。
沈宁当然早就给季重阳定了舞裙，只是昨夜看完她跳舞之后，他半夜给人打电话把**的短裙改成了长裙。
当然拉丁舞裙再怎么长也没用，跳起来还是会春色满眼，只会撩的人更心痒。
沈宁还带了自己的化妆师过来，和上次参加那个什么cosplay的化妆师是一个人，虽然换了发型和衣服风格，季重阳还是一眼认出她。
果然，当季重阳换好无比合身的舞裙，盘好头发，化了淡妆从换衣间走出来，沈宁的脸都黑了——太好看了，好看的他再次后悔找她跳伦巴。
当初根本没想这么多，只是看到了她小时拿过拉丁舞少年宫大赛特等奖的奖杯，他又很想看到不一样的季重阳，想让她释放点激情，才会想方设法的让她成为自己的舞伴。
现在看她穿着自己特意找人赶出来的黑色大露背舞裙，身材好的连经常给模特们化妆的化妆师都一脸赞叹，黑色衬的她皮肤洁白如玉，后背的线条优美性感，那盈盈一握的腰让人很想握住，然后……
等等，沈宁尴尬的发现自己看着看着就起邪火了，他赶紧收起心思，说道：“我也去换个衣服，待会找个空教室排练一下。”
季重阳一向眼观鼻，鼻观心，根本没多看他尴尬的反应，冷淡的点点头，拿着手机，塞上耳机，继续听那首音乐，往旁边的一个放着陈旧器械的教室走去。
那里没人，她无视偶尔路过同学的惊艳眼神，直接走进散发着福尔马林气味的教室里，里面像仓库一样摆着的器械，中间有一小块空地可以跳舞。
她就在里面自顾自的跳了起来。
沈宁给她定的是一件黑色舞裙，本来是短裙，昨晚临时把后摆加长，是伦巴舞裙常见的款式，只是面料和剪裁特别好，胸前缀着几排闪闪发光的水晶，让她的肌肤白到有莹莹的光，如黑天鹅那般优雅璀璨。
等沈宁过来的时候，看到教室窗户边聚集了不少人，正举着手机一边拍一边惊叹，他立刻走过去，伸手挡住一个男同学正在拍的手机，低低说到：“不准拍我女朋友。”
一群哜哜嘈嘈的同学被他不善的眼神杀的四下逃散，走廊很快干干净净。
沈宁站在窗户边，看到季重阳塞着耳机，左手还握着手机，在堆放着杂乱器材的教室里闭眼独舞，他顿时想到一个词——蓬荜生辉。
这样的脏乱的背景，因为她都变的闪闪发光，成为他见过最美的风景。
季重阳一个后退走步转身，闻到了清新的少年气息，她睁开眼睛，看见沈宁的白衬衫近在咫尺。
季重阳没说话，拔掉耳机，手机放到一边的废弃课桌上，音乐外放出来，她对沈宁伸出手，两个人一言不发的跟着节奏直接开始。
每一次眼神交流，季重阳都看到了沈宁眼底炽热的火焰，也把她整个人点燃，曾经克制的情绪，不受控制的在体内冲撞，借助舞蹈发泄出来，那么惊心动魄。
季重阳太享受这一刻的“纵情”。
对，对她而言，这是十几年来最为纵情的时刻。
她是个克己的人，无论对什么事，都会十分克制，就如对最喜欢吃的东西，也都只吃七分饱。
而沈宁和她完全相反，放肆，任性，做事不顾后果……
就是这样似乎燃烧着的沈宁，靠近她，也将她点燃，季重阳无法用理智去梳理这样此刻的心情，只觉得——尽兴，尽性。
她几乎有沉迷此刻的错觉，想不停的旋转，旋转，释放内心压抑的一切情绪……
他俩还没上台，就在学校论坛和班级群里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人发了偷偷拍的花絮视频在群里，很快被转到论坛上。
因为季重阳的反差太大，一班的同学们差点没认出这个从眼神到脚尖都散发着致命性感的女神，是他们班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
今晚学校的大会场人特别多，听说这届新生的才艺和颜艺都很厉害，加上晚会前被刷爆了朋友圈的那个黑罂粟般魅力四射的新生美女，不少宅在宿舍打游戏的师兄们都穿着拖鞋睡衣，来会场上一睹芳容。
现场更没让人失望。
正式的舞台上，灯光一打，面对台下无数人的惊呼，季重阳神色淡然，在镁光灯下，眼神平静冷漠，修长的四肢在黑色舞裙衬托下洁白纤细，线条极美，抬手提腿都美如中世纪的古典油画美少女。
但等灯光一变，音乐响起，她的眼神倏然变成了烈火，仿佛平静深沉的海底，爆发出的海底火山熔浆，灼热的热浪瞬间席卷了整个场馆。
她只跟着音乐起了个势，还没开跳，场下就燃爆了，刚下场拿掉假发的肖萌挤在台前拼命对她尖叫：“女王，快收了我……”
季重阳对那些声音恍若未闻，一转头，直勾勾的盯着身边的舞伴。
沈宁竟紧张了。
不是因为别人的目光，而是被季重阳直白火辣的眼神，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和准备，可每次她直射过来眼神，还是让他心跳加速，只觉得魂魄要被她点燃引爆。
沈宁立刻回避了她的目光，定了定神，暗暗稳住激升的肾上腺素，跟上节奏开始扭摆。
第43章 亲热
“那个……你弹的挺好的，排练的时候我听了……”魏文成是第一次单独和她说话，有些紧张，磕磕绊绊的说道，“刚才是意外，你别难过，以后还有机会……有机会证明自己的。”
“你懂什么。”陆惊羽不想和他多说，一个没才艺只能参加大合唱的男生，根本没资格来劝自己，更不懂什么叫机会。
“我……我也替你遗憾，但你要把自己冻感冒了，不是更得不偿失？”魏文成说的都是朴实的道理，可人家女孩子明显不爱听。
陆惊羽嫌烦的站起身，把他衣服扔长椅上，往宿舍走去。
魏文成有些懊恼自己嘴笨，不会安慰人，只拿着衣服跟在后面：“你穿着吧，别冻着了。”
陆惊羽根本不理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生怕被这种逊色的追求者纠缠，被人看到丢脸。
她和季重阳从表面上看，是有一些共同之处，比如好像很高冷，经常拒绝别人，但两个人的动机和内心却截然相反。
陆惊羽虚荣心很强，同时对自己有着严格的要求，每一步都有明确的目标，那就是——抓住一切机会往上走，比周围的人都耀眼，成为人上人。
而季重阳同样对自己要求严格，但她的目标是——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优秀和往上爬成为人上人，并不是一个概念。
季重阳的偶像是奶奶，无论有没有人注视，无论是不是孤单一人，都严于自律，克己复礼。
她也如愿以偿的和沈宁拿到了第一名。
两个人上台领奖时，沈宁注意到她偶尔看过来的眼神恢复了平静，跳舞时那种让人心脏砰砰跳大脑发懵的热切目光，真的像一场梦，那么不真实。
下了台，沈宁将奖杯和证书递过去，装作轻松的笑道：“幸好没辜负你的信任，奖杯你拿着吧。”
季重阳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看了眼他递过来的奖杯证书：“你拿着吧，我不需要。”
她只是挣学分而已，这些物质奖励并不在意。
跳完舞，再看沈宁，没有音乐，也没有舞步，回忆起两人之间在舞蹈时的互动，季重阳突然很想划清关系，离他远一点。
总觉得，他就像一个火种，靠的太近，就把她点着了。
虽然表面上一直很冷静，但季重阳是靠看书让自己的热血凉下来的，现在只想回去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躺着思考人生。
“那一人拿一个。”沈宁见她正好装着书，把写着两个人名字的荣誉证书塞过去。
这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他俩第一次这么亲密合作的成果，一定要让季重阳把自己的名字带回去。
季重阳见他嘴上客客气气，塞到书包里的动作却很强势，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将笔记本跟着放进去，没再反对。
“你答应我的……”沈宁见她默默收拾，指了指她头发上绑的发圈，“交换礼物。”
季重阳差点忘了这事，她伸手将发圈取下，递给沈宁，脸上还是平静：“谢谢，你跳的很好。”
“你跳的更好。”沈宁接过她的发圈，开心的套在自己的右手上，将自己的礼物递过去，学着她礼貌生疏的语气，“合作愉快。”
季重阳看了眼那个礼盒，点点头，还是接了过来。
“回去记得卸个妆再睡觉，你是不是都没卸妆水？用这个擦擦再洗脸。”沈宁继续找着话，见她涂的口红十分显眼，将化妆师那里拿的一盒卸妆湿巾也塞进她书包。
平时季重阳就素面朝天，在她家里卫生间的洗手台上，沈宁也没找到什么化妆品，只有最基础的保湿清洁水乳，连眉笔隔离霜都没有，别说卸妆水了。
季重阳看到他这么细心温暖的举动，拉上书包拉链，抬头对他认真的点点头：“好的，谢谢。”
“对啊，你说拿了第一请我吃饭的！”沈宁没想到她对自己这么“友善”，不但接受了自己的礼物和建议，还道谢，心情顿时变得更加绚烂，眼里的开心都快溢出来了，忍不住乘胜追击，说道。
“……明天中午吧，现在太晚了。”季重阳准备走了，往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沈宁不想这么让她回去，好不容易亲密合作了一次，还大获成功，怎么都要继续维系热度啊。
不然以她的性格，睡一觉醒来，肯定又对自己很冷漠。
可要是再强行贴上去，又太过心急，破坏了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感。
就在沈宁苦苦思索要怎么才能继续保持这美好的氛围时，好基友来救场了。
“第一名呀，还不请我们吃饭？”顾一帆从后面搂住沈宁的肩膀，故意调侃，“行啊你，前段时间膝盖受伤了，今天还能拼个头奖，采访一下，是什么支撑你站在舞台上的？是革命友谊？还是爱？”
“当然是……”沈宁故意顿了顿，见季重阳眼神扫过自己的膝盖，笑着说道，“想拿第一的信念，是吧，季同学？”
虽然顾一帆嘴上不正经，但沈宁还是很高兴他提了个好建议。
季重阳背着书包正要撤，听到这句话，对他点点头：“希望学习上你也能有这样的信念，再见。”
回想起来，沈宁在托举自己的时候似乎总是有点吃力，还有抱着自己下腰时，他也有点力不从心……
季重阳觉得沈宁这次精神可嘉，所以忍不住关心的看了看他的膝盖，怕他硬撑，根本没想到真实原因是，沈宁每次抱着她贴紧时，就忍不住要生理反应，少年太激动了……所以力不从心。
“别走啊，一起去庆功，前三还有可能参加年底的什么全国交流生大赛，要是能在上面拿奖，至少加十二学分，还有一笔奖金。”顾一帆消息灵通，嬉皮笑脸的拦住季重阳，“必须得请客。”
季重阳正要说话，肖萌也换回了正常衣服，跑过来助攻。
“重阳，你可得请我吃烤串。”肖萌一把抓住她，“走走走，学校后门那家的羊肉串太好吃了……”
“太晚了，下次吧。”季重阳今天有点累，毕竟跳舞是体力活，昨晚也没睡好，想早点回去休息。
而且十一点半宿舍门就关了，今天不像是昨天放假，半夜同学们回宿舍和宿管阿姨说一声不需要登记。
非假期晚上回去太迟，宿管阿姨要登记，有时候会抽查列入考核里，季重阳嫌麻烦。
“我请吧，大家一起。”沈宁给顾一帆使了眼色。
顾一帆会意，立刻对后台还有几个一班的人喊了声：“走走走，今天沈大少请客，大家别客气。”
几个男生当时就雀跃的围过来，还有崔毛毛和张凌，丁青也在场，被肖萌直接拉过来一起聚会。
崔毛毛和张凌性格本就大大咧咧，听说沈宁请客，毫不犹豫的答应，而丁青一直害羞的躲在一边，偷偷看风流倜傥的顾一帆。
季重阳见人这么多，更不想去凑热闹，想默默往外挪。
可肖萌一把拽住她，不由分说的推着她往外走：“沈少爷请客，只烤串是不行的，要去最好的会所才行。”
“我不去了。”季重阳还是不为所动，准备离开。
可肖萌怎么可能放过她，毕竟收了沈宁的红包，而且今天确实值得庆祝，不由分说得抓着季重阳，半逼半哄：“大家都去了，你别扫兴嘛。”
“我……”季重阳真的不喜欢人多，要只和肖萌或者宿舍里的几个女同学出去一起吃就算了，还有这么多男生，而且她也不想和沈宁延续这种临时的亲密合作伙伴关系。
她需要离远点，让自己的情绪恢复正常。
就像前段时间，她默默花了很久时间，才勉强让生活维持之前的平静。
总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奇怪。
每一次凑近，她都能感觉到一股蓬勃热情的少年气息，以前她总会避开他的气息，可偶尔，她也会被沈宁这身上这样向上而生的朝气影响，也变得热烈起来。
就像被阳光照射的阴暗处，无论怎么冰凉，还是会被太阳温暖。
偏偏这时，季重阳会想到他偶尔表现出的轻浮，觉得温暖的心情就会被污染，又想离他更远点。
这样矛盾和无所适从的心情，她从来没遇到过。
在她的人生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没有中间混杂摇摆不定的心情。
沈宁打破了她对情感的认知，让她既觉得他有时候是个很温暖可爱的男孩子，有时候又特别轻佻讨厌。
“拿第一啊，真是给我长脸。”霍楠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看着这群少年们聚在一起，笑着挤过来，拍拍沈宁的肩膀，对季重阳笑了笑，“干的帅气，走，我请你们撸串。”
季重阳见辅导员都来了，更是退避三舍的想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