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说了,不过我不相信啊。”薛涩琪的声音在电话中听来有些笑意:“她说你把她灌醉了带到旅馆,她醒来的时候连衣服都没有了。我靠,说真的,我还真不相信你会干这么蠢的事。”

“谢谢你的信任。”

“不用谢我,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兔子不吃窝边草嘛!你就是真要劈腿,也不会找上她,真找她就不是劈腿了。”

“那是什么?”

“没准你是心血来潮,替葛离出气?”

说真的,这种时候,薛涩琪的灵感还挺强的。不过很显然,她也和许为静一样,并不认为他会是一个忠于傅剑玲的男人。

“怎么你们都把我看得这么不安全!”

“行行,你还是别啰嗦了,赶紧来我们学校找剑玲,让她抡你两巴掌消消气。”话毕,她就麻利地挂了电话。

韦宗泽虽然有些气她这话,不过一想到剑玲的态度,他还真有点焦虑,也开始后悔自己昨晚不该一念之差,跟个浪[荡]女计较。

打车直接去了剑玲的学校,还没进大门,又接到傅剑玲的电话,开门见山就问:“你人在哪!”韦宗泽被她这冷言冷语稍微惊到了,老实巴交地回道;“我已经到你学校门口了。”

“回去,你别进来。”“为什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还嫌我不够丢人吗?”傅剑玲的声音听起来是气极了以致有点颤抖的,“你是不是想进来跟许为静当面对峙?OK,除非你们昨天晚上根本没见过面,否则不管是哪个版本,我都不想再听一次。”

韦宗泽不吭声。

“你不回答是不是,好,你走吧。”她从来没有这么强硬地挂他的电话,但这次他显然把她给惹毛了。他也不敢冒然跑进去找她,万一许为静真拉着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他对剑玲就难辞其咎了,说真的,既然薛涩琪都不信许为静的话,傅剑玲就更不可能会相信了,所以她只是问他昨天晚上跟许为静见过面没。

他一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又这么恍恍惚惚过了两天,一个来电也没有,他自己每天早中晚至少打三次电话,都是关机的,直到第三天,半夜里打过去,竟然拨通了。韦宗泽欣喜若狂,在剑玲接通后,飞快地问她:“你还生我的气吗?”傅剑玲叹口气,“生气还能怎么样,我能跟你分手吗?”韦宗泽的心差点漏掉一拍:“我知道错了,你也不要把这两个字说得这么轻松。”说着又觉不够:“我发誓,那天我真的一下都没有碰过她。半下都没有,我真的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傅剑玲听着似笑非笑:“你这个人一旦小气起来真是不得了。”

韦宗泽也自觉不对,不过总归觉得许为静做得更离谱,不禁委屈道:“我知道我这次太过分了,可是她勾引我的时候可没一点内疚的!我真的是为你不值,就冲这个,你也不要甩了我。”

“她干嘛要勾引你。”

“我哪知道,一时兴起吧。”

“她说过以后只找爱她的人。”

“嗤,说得倒好听,典型的欺软怕硬。”

“……”

“怎么了,你别不说话。我认错了行不。”

“那你明天去跟她道歉吧。”

“什么?不至于吧你,是她背叛你,不是我背叛你,你让我去跟她道歉?”

“这次的事,让我对她死心了。但是你这边也做得太过分了,居然把她一个人丢在旅馆,还拿走她的衣服,你觉得只是个玩笑,很好笑吗?你有没想过万一真的出什么事,你拿什么来赔她。如果她出事了,你还能面对葛离吗?你说得好听,替葛离出口气,如果让葛离知道了,他只会恨你,因为你把他最珍惜的人糟蹋了。难道你一点都没有这种意识吗?其实,至少有一件事许为静说对了,就是你狠起心来的时候真的很绝情。”

说完这些话,傅剑玲显得有些疲倦,躺在床上,不再说更多的了。韦宗泽在电话那边听到她均匀的呼吸,想象着她闭着眼睛躺在暗影中的样子。

“你睡了吗?”

“嗯……还没……”她喃喃地回答。

“我唱歌给你听,哄你睡觉好不好?”

听到电话那边模模糊糊回了一个好字。

他会心一笑,随口哼了几句李宗盛的歌,越哼越轻,直到没有声音,他顿了一下,“剑玲,你睡了吗?”没有回答,只有夜的声音和她平缓的呼吸。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他又哼了两句,打了个呵欠,睡意已浓,“唔,下句是什么来着……”

第四十四章

韦宗泽依言向许为静道歉,而且为了防止她故技重施,跑去葛离那边恶人先告状,韦宗泽不得不亲自到部队找葛离自陈罪状,葛离听完以后果然唉声叹气,恨铁不成钢,末了却还是满脸郁云,低声问他,我能不能给你一拳头。

韦宗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你轻点。又说,关于女人的恩怨就算一笔勾销了,兄弟照做。葛离回以认同的一笑,然后棒槌一样的拳头随之而来。

领了一张肿脸蛋,韦宗泽灰溜溜回来,首先就去剑玲的学校找她,她回短信说在图书馆借书,他本想让她看看他的脸,心疼他一下,可没想到韦宗泽找到她的时候,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孩站在她身边,和她有说有笑。如果那男孩长得丑又是个矮个头,他可能什么感觉也没有,可惜偏偏他又是个长相斯文,海拔可能比他还高的男孩。

韦宗泽有点后悔自己顶着这么一张脸直接跑来见她了。

果然傅剑玲看到他的肿脸就很担心,迎面而来,便在他脸上摸了两下,见韦宗泽疼得直眨眼,她皱眉问道:“怎么搞的?跟谁打架了?你今年几岁了!”

“哼,还不是你让我去跟许为静道歉的嘛!”

“别告诉我是她把你打成这样的,我不信女孩子的手能有这么重。”

“唔……是葛离打的。”他补充道:“我让他打的。”

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傅剑玲有些惊讶,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口中感叹道:“真难得,你对葛离能有这份心。”又因这件事,她对他不免多了几分宠爱的情绪。

被她用异样的眼神盯着看,韦宗泽也有些不自在,索性抓起她的手,“走吧,我们出去再说。”走之前还探出她的身畔,向站在后面的男生看了一眼,出了图书馆便问:“那是谁?”

“我同学。”傅剑玲随口回道。“你班上的?”“是啊!”“叫什么名字?”“朱骏。”“住在哪?”“你问这么多干嘛?”“我查户口。”“你神经。”

碰了一鼻子灰,他有点不高兴,“下次你也到我学校来找我好不好?”“你要干嘛?”“到时候我也让几个女生围着我,然后给你查户口。”

傅剑玲听着直笑:“你真的很小气嘢,睚眦必报。”

韦宗泽攥紧她的手,不吭声。

“你这是拉着我去哪!我下午还有课。”“哪有?”“唔,旁听的。”“不许去。”“干嘛!”“你就不能陪我一会儿吗?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了,难道不能给点奖励。”“什么奖励?这大白天的。”“你……你这是条件反射吗?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待一会儿,随便去哪都好。”“……真的?”“真的……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去我那儿当然更好。”

傅剑玲这算典型的自掘坟墓吗?

半个小时以后,她就老老实实坐在他房间的皮椅上,他租的是一个带浴室的单人间,家具一应俱全。他自己则站在床边脱了上衣,打着赤膊,从冰箱里拿饮料给她,“喏。”

傅剑玲仰头瞧他:“干嘛居高临下的。”他便蹲在她膝前:“好,现在轮到你居高临下了。”

傅剑玲又垂头瞧他,他一进门就先去浴室洗了把脸,把肿起来的位置用冰块敷一下,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湿嗒嗒的,显得有些冷淡,可是现在他的姿势却像极求婚的样子,她忽觉心头火热,四目相对时,竟看得入神。

自打她进门,韦宗泽就已经蠢蠢欲动,现在被她用专注的眼神看着,岂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先是试探性地以唇相碰,见她闭起双眼表示默许,他便肆意妄为地吻了一翻,他早就知道她喜欢亲吻的感觉,吻完了,她还痴痴的闭着眼,直到韦宗泽下大力气一把抱起她来。

“不行。”傅剑玲瞪着眼睛说。

“就亲一会儿。”转身就是他的床,他压着她道:“我保证,绝对不碰腰部以下!”

“你发誓?”她仰着脸认真地问。

韦宗泽伏在她身上,想起一个哥们说的话:其实女孩子没有不喜欢亲热的,只不过她们怕吃亏。这是老思想了,你也改不过来。索性是这样,如果你动了真感情,就慢慢来,一点一点打开她的腿,起码让她觉得这世界不那么可怕。如果你不是真心的,那就看你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只要人道一点就好。反正嘛,真心总是要被人怀疑的,不真心的,大家都能一目了然。

韦宗泽以手肘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以免她过于负重,两只手则顺势插入她的发间摩挲着,“你在想什么?”傅剑玲忍不住问他。他笑起来:“说实话,剑玲,对你来说,只要接吻拥抱就够了吗?如果你说是的,我以后就只做这两件事。”傅剑玲却答不出来,他不禁叹了口气,埋首于她颈项之间:“你又不给我个确切的答案,真是折磨人。”

虽说是折磨,大概也是甜蜜的折磨吧。像是为了坏心眼的报复,他还是把她困在怀中,上上下下温柔又焦急地亲吻一遍,所到之处,无不引她颤动。她喜欢他舔舐她的耳垂,喜欢他像婴儿哺乳一样吸吮她的胸口,其实她也很喜欢他细长的手指,时不时装作无意地从她两腿之间滑过,甚至她还很羞耻地想象着当他把手指伸进去,发现那里一片濡湿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很惊讶,他会觉得恶心吗?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腹中滚动的欲望停止下来,脑海中的激情不再喧嚣,她的额头浸着汗珠,睁开的双眼回归清澈,直视着韦宗泽。而他正处于一个十分激动的状态,极力压抑使他面露痛苦,但他的眼睛还是很明亮。

“以前,你想过要跟我做这种事吗?”她问。

“没有,以前我只想着要喜欢你。”

“为什么现在变了?”

韦宗泽的热情克制下来,他垂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起身帮她拉好衣服,见她还躺着,等着他的答案,他便回道:“因为我们都长大了。”

到了傍晚两个人打算一起出去吃点东西,结果一打开门,韦开娴正好到门口。

看到他们俩整装出发的样子,十分惊讶:“宗泽,你该不会今天下午没去接你二哥吧。”

韦宗泽愣了一秒,旋即回道:“没去。”韦开娴幸灾乐祸道:“好喽好喽,你又得罪他喽。”韦宗泽撇嘴道:“有什么关系,反正他这几天住在老宅子里,姐姐,你千万别把我住的地方告诉他。”“行行行,不过我现在来找你,就是因为他要请客吃晚饭,刚才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韦宗泽不禁啐了一口,搂紧剑玲的肩膀回道:“早知道我们就不出门了。”

傅剑玲可不愿意在他姐姐面前太亲热,挣开他的手,问道:“开娴姐姐,韦宗泽跟他二哥关系不好吗?”开娴点头,似乎不觉得这有什么关系,“差得要命呢,他今年春节跟我回北京的时候,在那边跟宗镇两个当着全家人面前对骂,都是火爆脾气。”

“怎么会吵架的?”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这些事。

“有什么奇怪的,电视里不是经常会放吗?正室的孩子跟外室的孩子水火不容你死我活之类。所以我就不喜欢看电视,尤其不喜欢看家族剧。”

“姐!”韦宗泽并不想剑玲打听太多关于他们家的事,毕竟都不是什么好事。

韦开娴露出一个轻视的笑脸,用一种你们这是在扮家家酒的神情看着他们,“好吧,那我现在是来接你去吃饭的,你是单独跟我去,还是带着你的小女朋友一起去。”

韦宗泽想也不想就放开了剑玲的肩,“不行,我去就行了,还有,你也别在他面前提剑玲的事。”

傅剑玲虽然一点也不想见到他家的人,但是被韦宗泽这样藏着掖着,总觉得有些不自然,忍不住问道:“需要搞得这么紧张吗?”

“需要!”韦宗泽说:“我能被他抓住把柄的事,也就只有你和我爸爸。”

他口中说的爸爸自然是指米源。

傅剑玲听了,只觉得不自在,也没多想,随口便应了一句“谈个恋爱又不等于谈婚论嫁,至于嘛!”其实只不过想发点牢骚。谁知说话完这话,韦宗泽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推着她上出租车,交代司机送她回学校去。

真奇怪,傅剑玲心想,为什么面对韦宗泽的时候,她总少不了说那么一两句次咬舌头的话。

尽管是这样,韦宗泽,韦开娴和韦宗镇见面的那个晚上,傅剑玲也是彻夜难眠的。她想象着韦宗泽用惯用的伎俩同自己的亲兄弟虚与委蛇,又拼命在脑海里搜寻电视剧里面关于这类的情节,想着想着,天就亮了。

傅剑玲聆听着逐渐变得喧嚣的清晨之声,躺在床上迟迟没有起来,室友都觉得奇怪,问她怎么还不起床,她懵然回道:“我怎么觉得活得好没目标,每天都稀里糊涂的。”

室友听了直笑,“你这是不是谈恋爱谈累了,终于开始谈人生的症状。”

那天许为静也想开了,似乎跟她那个大家都记不住长相的男朋友和平分手。尽管薛涩琪怎么都不相信会有男生对许为静这种女孩动真情,除了葛离,但事实上,凡是真正和她谈过朋友的男生,的确也都真心喜欢过她。

聊到这个话题上,薛涩琪不禁大发感慨,“她到底哪儿好?难道一对大波和俏屁股就能让男人飞蛾扑火吗?”

坐在她对面听她抱怨的人其实就是葛离,这时候该是十月了,国庆节长假。葛离一回来就在自己家附近的超市碰到薛涩琪,原来她家有个亲戚就在这里。葛离挺高兴的,因为薛涩琪似乎能带给他好运,何况她也算是老朋友。

葛离主动提出请她吃东西,她也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两人坐下来没一会儿,就把话题聊到许为静身上。葛离其实并不想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这个名字,可惜事与愿违。

“能不能不要谈这个问题了?”

薛涩琪略略一怔,“对不起,让你不自在了。”

“有点儿。”

“对不起。”

“没事儿啊。”葛离挠着光脑袋,瞧薛涩琪认真的模样,不禁生出些捉弄她的想法,“说起来,我一堂哥后天结婚,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参加婚礼?”

“干嘛?装你女朋友?”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喏,大家都知道我被许为静甩了,所以我得弄出点不一样的效果。比如说,带个像你这样的美女过去!”

这句赞美话确让薛涩琪受用,婉转一笑:“没问题,我保证让你赚足面子。”

过了2天,薛涩琪果然陪着葛离去参加婚礼,她还专门花钱请专业的造型师帮她打扮了一下,所以当葛离骑着小绵羊到她家附近等她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哪个偶像明星。说句大实话,整个婚礼,他觉得薛涩琪真的给他赚到了百分之两百的面子。

因酒席是黄昏开始的,散席后他理所当然送薛涩琪回家。月色下,他骑着小绵羊载她,薛涩琪的脸偶尔会碰到他的背部,仿佛无意识的挑逗。他的心就像爬满了蚂蚁一样难受,到路口时放她下来,见她露出一个开心的笑,葛离至少有一刹那是真的投降了,好色是为男人本色,临走时他居然不自觉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等他发现自己做出格了,已经为时已晚。

以为会被薛涩琪劈头盖脸地骂,没想到她竟然只是很害羞地瞧着他,眼睛还亮晶晶,显露出一些异样的期待。葛离忽地想起不久前他给过韦宗泽一个拳头,其实为的就是他把大家的关系搞得很乱,现在轮到他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不敢想象薛涩琪此刻是真的动情了,还是一时心血来潮,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回应她,说了句对不起,连忙骑着小绵羊逃之夭夭。

结果一晚上睡不着,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开始昏昏欲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家里的电话不停地响。他爸爸一早就出去喝酒打麻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一直不接,电话就一直响,最后没办法,他耷拉着接了电话,懵懂中听到许为静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葛离?”如此轻而飘忽,葛离竟然从生理上兴奋起来。

“难得你还记得我家电话。”他口是心非地说。

“我要是这么快就忘了,你大概会跑来掐死我。”许为静一笑,“听说你带了一个大美女去参加你堂哥的婚礼。”

“你消息还真灵。”

“谁让你表妹隔三差五就要来骚扰我的。”

“女生就是喜欢传八卦,难道你打电话来就是跟我确认的?”

“确认?美得你,我打电话是来问你,干嘛带薛涩琪去参加婚礼,别告诉我你搞上她了,她可不是你能随便碰的。”

“这关你什么事!”葛离愠怒道,想到那天薛涩琪可爱的样子,他更为自己轻薄的行为后悔,“反正不管怎样,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许为静其实也就是一说,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回答,听起来倒像是他已经对她做了什么。“别告诉我你真的对她动心了。”许为静说着,不等葛离回答,她又刻薄道:“不过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真的能钓上她,你就用不着自己奋斗了。”

葛离气得发抖,“你去死!”便摔了电话。

薛涩琪以为葛离亲她就是决定追求她的信号,总觉得喜忧参半,喜的是她自己似乎对葛离也有一些感觉,尽管她说不清是哪种感觉,但总好过没感觉,忧的是他曾经对许为静那么痴心,难以想象他还能用同样的热情来追求其他女孩。

但她却不敢把这事告诉傅剑玲,再说剑玲最近跟韦宗泽似乎有点隔阂,韦宗泽不知是在闹什么别扭,最近很少来找学校找剑玲,就算来了,吃个饭就回去了,剑玲自己也很郁闷。

国庆节最后一天,葛离要回部队,总算知道主动打电话约她见面。薛涩琪稍作打扮,见面时,发现葛离一身军装,英气逼人,薛涩琪不知怎么就想到杜雅以前跟许为静开过的玩笑,说葛离那方面很猛之类。她的脸一下子通红,哎呀,那时候还小的很,他和许为静不可能那么早就做过那种事,不可能的。

葛离只看到薛涩琪满脸通红,以为她是太纯情了,反而有点被吓到,不知怎么开口才能让她忘记那天的事。其实他一直都挺喜欢她的,漂亮,大方,虽然有点霸道,但是真性情,只可惜他一次也没有把她往男女关系上联想。

“我马上得回队里,那个……这两天谢谢你陪我。”

“不用谢。”

“那天的事……”他还艰难地启齿。

薛涩琪马上回道:“那天的事怎样,你还欠我一个说法,别告诉我你是开玩笑的。”

被她这么一说,葛离马上泄了气,踌躇半天,再看她在阳光下白里透红的脸,洋溢着自信和对爱情的渴望。葛离感到自己有点动摇了:“那天的事,是我轻浮了。”他说,见薛涩琪脸色阴沉下来,他又补充道:“但我对你有感觉是真的,所以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

薛涩琪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爽快地点点头,“这样对大家都好。”

葛离松了口气,和她并肩而走,“你这人真有意思。”

“什么?你指哪方面?”薛涩琪问。

“唔,你有时候很单纯,有时候又很世故。”

“是嘛,大概因为我家是做生意的,耳濡目染,有点影响。”

听她回答,葛离不住地笑:“其实挺好的啊,难道你喜欢单纯?”

薛涩琪却严肃地回道:“单纯有什么不好,难道你喜欢世故?”

第四十五章

这世界有火山,有冰川,有深不见底的大海和深邃未知的天空,我们所知的一切神话和现实生活交织前进。但是你还能记得吗?我们小的时候所看见的情景和颜色,画的莫名其妙的画,编的千奇百怪的故事,成年以后,你大概都忘了吧。那么你现在看见了什么,渐渐地,你知道名利的规则,金钱的魅力,你开始盘算着得到和失去,你会笑着说自己只是大多数普通人中的一个,而对那些一直执着于热望与梦想的人表示钦佩却又敬谢不敏。好吧,假如这是因为你和我都不够坚强,我们至少可以用爱情来弥补一点因它造成的遗憾。

尽管厌恶,但在韦宗镇面前,韦宗泽还是处于下风的,至少他不能拒绝他的友善吧,虽然大家都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事。韦宗镇生于一九七八年,只大他两岁,不过高中还没毕业就被送到国外念书了,还跟大哥韦宗耀不在同一个国家。这好像也是韦家的传统,因为儿子和儿子之间不用感情太好。韦宗泽认祖归宗以后,其实也可以向父亲要求出国留学,不过他对盲目出国没有兴趣,何况在这个地方,有他不想放弃的东西。

跟韦宗镇第一次见面,是他和韦开娴一起回北京老家的时候,宗镇用浓浓的京腔当众骂他傻逼,韦宗泽旋即还以一句纯正刚硬的汉腔芍逼。就算在场有个新疆人也能听懂他们骂的什么话。于是他们就在饭桌上开战了,结果是韦宗泽被安排到一个旮旯里独自用餐。韦宗泽确定这个亲生父亲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更别提他也许会有点内疚十几年来没有关心过他。索性他没有抱过什么希望,所以失望也不是很大。

夜里韦开娴到他房间看他,一副很兴奋的样子,她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事。他干瞪了她一眼,“早知道我就不跟你一起回来,反正这里没人看得上我。” 韦开娴却道:“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既然都已经认了爸爸了,以后你就得活在他的五指山下。依我说,你现在倒不如仔细想想,将来要怎么跟宗耀和宗镇争。”说完一顿:“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个儿子嘛!别随便浪费这与生俱来的好性别。”

“我没有这么想过。”韦宗泽回道。

“没这么想过?那你回来干嘛?”

“我只是想看看换个选择会怎样。”

听到这么个答案的韦开娴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钱。”

韦宗泽忽忽一笑,“连你都这么想,可见这里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难道不是?”

韦宗泽想了一下,“唔,我也不否认有这个方面的原因,。不过,对你们这样的人来说,我要多少钱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要钱?”

韦开娴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问题问得好,让我说呢,钱是一种只会嫌少不会嫌多的东西。”韦宗泽点点头:“猜到你会这么说。”韦开娴似乎有些赞许,“好在你跟你的小女朋友一点都不像。”“你跟她又不熟,你知道些什么?”“我一看就知道,她跟姐姐我是两路人儿,今天这句话换了成是你的女朋友听见,一准儿会在心里嘀咕,世俗,真世俗。”

被她这么惟妙惟肖地一说,韦宗泽忍俊不住,呼呼地笑出声来,纵身往自己大床上一倒,瞧上天花板上的氤氲柔和的吊灯,“你不学她还好点,你一学,我就发现我真的很想快点回去。”

“年纪小就是好。”“怎么说?”“有事儿没事儿都能掏心挖肺地。”

后来他们就聊开了,韦开娴顺势给他讲了一些为什么根基在北京的韦少卿,会在武汉有情人。原来爷爷韦天铭娶的第二个老婆是一个武汉女人,也就是他们的奶奶,父母在老家有一间食品铺子。结婚的第二年就生了长子韦少卿,可惜三年后,爷爷为了扩展事业,休妻再娶,奶奶就独自回老家经营铺子了。所以韦少卿其实也算半个武汉人,后来奶奶过世,留下六家食品铺子,因奶奶回娘家以后没有再嫁,膝下无子,这六家食品铺子便由韦少卿继承,于是韦少卿开始开始奔波于京汉两地。自然,他也少不了在两地都有温柔乡。

后来嘛,由于爷爷认为家族企业的继承人必须独挑大梁,所以支持两个儿子斗法,斗赢的就是他的接班人,总之最后赢的人是韦少卿,然后爷爷就开始垂帘听政了。

“垂帘听政?”“是呀,爷爷是个小气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