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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终于刹住了,只是刹在十字路口的正中央,虽然车流稀少,但来来往往的车辆经过时都会朝他们投来善意的一瞥。

她拭去一头的冷汗,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警察向这边走来。

首都的警察真是尽职呀,她哭丧着脸对他说:“你一会什么都不要说,我来对付他。”

要不是怕她会错意,他真想放声大笑。车门一推,他迎向警察叔叔。

“夏主播?”警察大吃一惊,“你怎么…?”敬礼的手僵在耳畔。

“刚下节目,头有点晕,又喝了酒。我朋友刚从国外回来,不认得路,是我的错,没及时提醒她,她想转弯已来不及了。”他伸手与警察相握。

“哦哦,夏主播真是辛苦。”警察偷偷瞟瞟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是个清丽的女子,夏主播的女友?

“在你们面前,我哪敢提辛苦。请开罚单吧!”

“啊,这个情况比较特殊,就特别处理吧,又没造成坏的影响。只是你朋友还能开车吗?”头埋得低低的,瞧着象吓得不轻,警察看了不觉心生怜惜。

“我想应该可以。”夏奕阳轻笑,眼中满溢着迷离的光华。

14,双人舞

艾俐相亲的地点叫“北京心情”,下午供应咖啡、西点,晚上可以点菜喝酒,中西合璧式的餐厅。

艾俐的车送去修理厂保养,两人约好就在餐厅会合。从下午四点起,她就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催着叶枫过去。

叶枫呆到六点,实在吃不消了,打车过去。餐厅的门面并不张扬,进了门,服务小姐迎上来,问道:“小姐几位?大厅还是包厢?”

“我找人。”

服务小姐笑容一敛,热情立减。

沿着大门是一条走廊,一边是大厅,一边是一排包厢。艾俐站在包厢门口,冲她直跺脚,“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教授已经来了?”她悄声问,朝里看了一看,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起来,冲她点头微笑。头发没秃,肚皮没腆,谈不上英俊,但满身的书生气,给他增色不少,看上去很有安全感。

“还好呀!”她贴着艾俐的耳边,道。

“好就给你。”艾俐白了她一眼。

她乖乖闭上嘴。

教授并不迂,看得出艾俐的不情不愿,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只得一直找叶枫说话。叶枫看看艾俐,觉得过意不去,就卯足了劲替艾俐尽地主之谊,又是给教授布菜,又是倒酒。教授是个风趣的人,席间妙语如珠,逗得叶枫直笑。

“我出去下。”菜上了大半,艾俐为了完成爸妈的嘱托,抢先去买单。

艾俐虽然不说话,但她一走,屋内气氛就不同了。叶枫今晚笑得太多,嘴角都酸了,礼貌地让教授多吃菜,自己端着果汁,小口小口地抿着。

“叶小姐,这是我的手机号。”教授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便条笺,龙飞凤舞地写下一行数字,递给叶枫。

“我一会转交给艾俐。”叶枫接过。

教授推推眼镜,清咳了两声,“这是给叶小姐的。我在北京还要呆两个月,在叶小姐方便的时候,我想能请叶小姐出来吃吃饭、喝喝茶,只有我们两个。”

不必加上后面一句,叶枫也听明白了。“教授,你会不会误会了?”叶枫啼笑皆非地捏着便条。

“叶小姐是我今天的惊喜,缘份的事,谁都难以预料!”教授一板一眼地说道。

好人真是不能做,叶枫欲哭无泪。

出了餐厅,她假装没注意教授射向她的灼热视线,连再见也没说。本来就没有再见。

“哈哈,他真这样说?”艾俐听她说了教授的邀约,很不厚道在路边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觉得他是病急乱投医。”她苦笑。

艾俐拭去眼角的泪,“可能到了这把年纪,选择的范围越来越小,已经没办法那么挑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很差?”她气愤不平,推了艾俐一把,突然发现艾俐象失了魂似的盯着街对面。她顺着艾俐的视线看过去,斑马线的尽头,刘伟柔情蜜意地牵着一个笑得象朵似的女子,正在等绿灯亮起。

“艾俐,我们走吧!”她拖了艾俐就走。

艾俐酸涩地收回视线,整个人呆呆的。

“我是他学生时,他说学院禁止师生恋。我们成了同事,他是别人的丈夫。他离婚了,恋上了自己的学生。我真的很呆,其实不管在他的什么时期,他身边的人都会是我。因为他不爱我。牙套妹,你说我到底在守候什么呀?”艾俐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迸流涌出。

她无奈地抱着艾俐,任四周的暮色将两人缓缓罩住。

少女的暗恋,是悠长而轻盈的,与其说是恋,不如说是崇拜。成年之后的暗恋,却是漫长而苦涩的,她希望得到回应,希望得到承诺。当希望变成绝望,除了默默流泪,又能埋怨什么呢?

你有爱他的自由,他亦有不爱你的权利。

本来吃完饭两人想好好地逛个街,叶枫也想添几件轻薄的春装。天气越来越暖,大衣已经穿不住了。艾俐哭成个泪人似的,在哪里都成外人注目的焦点,两人只得打车回家。她在艾俐那里呆到十一点,喝了两杯干红,才回自己的公寓。

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艾俐的书房和卧室都摆着刘伟的照片,有讲课时、用餐时、大笑时、沉默时。她看了更心酸,让艾俐扔了,不要再看。

“留着吧,这样我有可能死心更快。”艾俐苦笑,“因为看不到他,我会想得更凶。如果人真有轮回,上辈子我必然是杀他全家的江洋大盗。”

她笑不出来,拿开艾俐的酒杯。

她和边城也拍过许多合照,在出国前,她统统撕了。现在想找一张回味一下,都没有。

夏奕阳公寓的门开着,又是原生态的山歌,语速悠长、缠绵,象是山风吹过麦浪,又象是溪水流过村头,还象月光下姑娘脉脉含情的凝视。

她轻叩门。

也不知从哪天起,这已成了一个默契。当他的门开着,必然就是在等她。其实只要她回来,他若在家,门总是开着的。

她觉得他们相处的还算愉快。他们是同学,她没有反感他的理由。他对她坦坦荡荡,表情从容,言语间谦和有礼,一派君子风范,还偶尔经常指导下她的工作。到底多吃了几年传媒饭,他比俨然已成她的良师。

“回来了?”他穿着深色T恤,灰色长裤。屋里没有开大灯,他可能是从书房出来的。淡黄的壁灯下,他的黑眸格外的深邃有神。

她没有进屋,就倚着门框,“这什么歌?”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喜欢吗?”

她老实地摇摇头,“比较而言,我还是喜欢通俗音乐,可能我就是一个俗人。”

他笑,“上次青歌赛,原生态组演唱时,我请人录了一盘,我妈妈爱听。”

“你妈妈是个歌手?”

“我妈妈爱唱山歌,可惜她不识字。我妹妹上了三年艺专,毕业后在县文化馆工作,现在专门替音协采集四川山区的民间音乐。我爸爸在我上高一那年,生病过世了。”

认识好多年,她好象是第一次听他说家里的事。她低下头两手交握,“你工作这么忙,难得回家一次吧?”

“读书时,要省路费,不能回家。现在是忙得没时间回。前年我父亲六十岁的祭日,我回去了一趟。哦,我妹妹五月想来北京玩,来的时候你帮我照顾一下她。”

“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

“怎么,你不肯?”

她眨眨眼,“不是的,我…”

“进来,我让你看看我妹妹什么样。”他微微抿唇,笑得阳光灿烂。

她歪着头,心想这人真是会得寸进尺,那盆破芦荟还在她家,现在还要她帮他照顾妹妹,以后,该不会直接要她…

可是他的眼神那么诚恳,她又没理由拒绝。

他把书桌上的书挪开,她瞟了一眼,都是大部头的军事著作,不禁撇了下嘴。他把笔记本拿过来,她坐着,他站在她的身边,一只手放在她的椅背上,另一只则放在她前面的鼠标上。书桌靠墙,她就那样被环在了中间。

照片翻出来,先是一组山区的风景照,很美丽的自然风光,林深叶茂,炊烟袅袅,山楂红得象火,皮肤黑红的老太太牵着孩子,咧着没牙的嘴,笑得很开怀。

“这是我妹妹!”他指着屏幕。

他妹妹已是一个三岁的孩子的妈,很丰润,怀里的小男孩羞羞地搂着她的脖子。“我们那里结婚都早,象我这个岁数,孩子早就能打酱油了。”

她回过头看他,发丝擦过他的的唇角。她第一次发现,他的嘴唇,有着性感的弧线,是他脸上最俊朗的一处。他似乎想抚摸她的头发,手停在半空中。两个膝盖轻轻地撞着抖着,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夏奕阳…我该…回家了。”语音是颤抖的。

“嗯!”他站起身,神色平静地陪她出来,“开始翻译那盘带子吗?”

“我最近不忙,已经译了一半。”她站在过道中,找钥匙开门。

“晚安!”等她开了灯,他向她点头。那亲切的笑容好象是站在她的床边似的。

关了门,她懊悔地抓乱一头长发,心里面又慌又乱,似乎什么事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仿佛一个不会跳舞的人,突然站在舞台上,下面的观众都在看着,无法逃离,不得不紧抓住舞伴的手,跟随他的引领,旋转、起舞。

“真是疯了,疯了…”她奔到洗手间,对着镜中蓬着头的女人狠狠地瞪了瞪眼,又挫败地捂着脸,蹲下身子。

睡觉前,她打开手机看了下,没有陌生的号码来电。

没有伤感,也没有失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曾过爱过的男女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边城非常明白这一点,也做得非常彻底。

旧爱已如风,一点痕迹都寻不着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心里还会悄然期待着什么呢?

她特地从旧货商店买了台收音机,晚上收听情感专家的《午夜倾情》。周一的晚上,专家做足了准备,语气也和缓了许多,头开得还不错,但在接听电话时,听众指责她太教条,根本体会不到诉说者的心情。她一下就恼了,然后下面的时段都在大谈特谈她的几次情感经历,这一晚仿佛成了她的专场。

第二天,《午夜倾情》的邮箱再次爆满,听众大骂节目是垃圾、主持人是败类。组长和崔玲一同去把这个情况说给娄洋听,问他怎么处理,娄洋一言不发,崔玲气得摔门而去。

在这凝重的气氛之中,叶枫的主持越来越游刃有余,渐渐有了属于她自己带点理性又带点知性的风格。

有一天想起,那个嚷着要她接电话的听众好象再没打过电话来。

无奈的是,受专家的影响,《午夜倾情》的收听率快速下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叶枫再努力,也起不了大作用。

小卫整天愁眉苦脸,害怕节目会突然被砍到。

崔玲急得嘴巴都起火了,唯有娄洋处之泰然。

录节目之余,叶枫喜欢上了广告配音,可以让自己尝试不同的风格,另外也有外块拿。她还学着编片子,如果节目真的被砍,她还可以做别的。

下班时,夏奕阳的车又停在外面。

“我今天录第一期的《名流之约》,需要磨合的地方很多,拖得有点晚,顺道经过这里,真是巧啊!”他打开车门,笑道。

她哦了一声,在录节目前,她无意中朝楼下看了一眼,他的车就停在外面了。她没有戳破他,就当作他是顺便经过。

“以前我回公寓,差不多总是最晚的一个,现在有了伴。”他今晚没有喝酒,车开得很快。

她抱着双肩,无精打采的。“今天只有四个听众打进电话来。”

“是因为想和你说才打的电话,还是夜深寂寞随便找人聊聊?”他问。

“好象是想说给我听。可是这有区别吗?”她转过身看他。

他抿嘴轻笑,“区别很大,这说明叶枫是特别的,除了她,别人都不可代替。再撑一个月,娄洋一定会出面处理这事。”

“你就这么肯定?”

“要不赌一下?”

“不赌,我就没赢过你。”她嘀咕地白了他一眼。

“我们以前赌过什么?”

她期期艾艾地半天都没回答上来,最后冒了一句,“反正你比我聪明。”

“读书时,你可是比我强多了。”

“那是你不肯努力。”

“叶枫,”红灯时,他停下车侧身凝视着她,“你为什么不问我后来怎么这样努力?”

她耸耸肩,“结果摆在这儿呀,你现在多风光啊!”

他默然地抿起嘴角,没有说话。

她看着他冷凝的嘴角,咬了咬唇,也不敢出声了。

两个人一直沉默到家,各自开门进屋,关门时,她抬起眼,他的门已经关上了。

第二天、第三天,她下班回来,走出电梯,他的门始终都关着。

晚上给芦荟浇水,她问道:“你说说你家主人是在和我生气吗?我反省过了,好象我没说错什么。他现在有多风光,全中国人都知道。这不努力能得到吗?”

滴滴答答的水珠从芦荟的根茎上滑入土里,转眼就没了踪迹。

窗外,一道闪电跃过,隐隐的雷声从远处滚来,不一会,雨丝刷地打在玻璃上。

15,小秘密

这是北京仲春的第一场豪雨,雨声如鼓点,一阵紧似一阵,听得人的心都揪起来了。

不知是不是受雷声影响,电视信号很微弱,屏幕上的画面晃晃悠悠的,声音都象有回音似的。叶枫看着难受,上前把电视机给关了。也没心思上网,从书橱里挑出一本书,歪在沙发上翻着。看几行,抬头看一下墙上的挂钟,耳朵警觉地竖起,唯恐漏过外面的一点点声响。

外面除了雨声,就是雷声,今夜,只有大自然的狂想曲演奏得最欢。

搁在餐桌上的手机冷不丁地响起,叶枫愣了好一会,才起身拿起。一看号码,她不禁脸露苦笑。

这是另一场暴风骤雨。

未开口,先赔上笑,嘴角弯起六十度,语气娇娇的、嗔嗔的,“妈,这么晚你还没休息?”

“叶小姐,你叫错人了吧?”苏晓岑冷哼道。

“呃?除了苏晓岑女士,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有这么迷倒众生的声音?”她偷偷吐了吐舌头。

“叶枫,你少扔糖衣炮弹,没用的。我问你,如果我不先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就准备和我老死不相往来?”

苏晓岑不知甩了什么,电话那端传来“咣”地一声巨响,叶枫扶着桌子忙坐下。

“苏晓岑女士,身为青台市的父母官,你不可以随便诽谤人。我刚回国,要忙的事很多。我是想等工作定下来,然后再向你逐一汇报。”

“我可不敢相信,有着播音主持学士和金融管理硕士双科文凭的叶枫小姐,回国快三个月了,到现在还是北京街上的一混混?”

叶枫哭笑不得地撇撇嘴,“做妈妈的有这么损女儿吗?好吧,我老实交待,我已找到一份工作,在电台做主持人,我知道,这工作不很理想,离你的目标很远,但我会加倍努力。”虽然明知苏晓岑看不见,她还是举起手高过头顶,作发誓状。

“你早已偏离我的目标太远了。”苏晓岑火气好象消了些,高亢的音量有所降低。

“呵呵,现在修正不算晚吧?”叶枫小心翼翼地问。

“你的事哪次我能做主?毕业时,我替你找好了工作,你说要出国。出国后,一切有了起色,你却说要回国。你折腾够了吗?”苏晓岑说着,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够了,够了,以后我一切行动都听妈妈的指挥。”叶枫忙保证。

苏晓岑重重叹了口气,“要是知道你这么让我操心,生下你时就该把你掐死。”

“苏书记,杀人要偿命的。”

“不要耍贫嘴。既然还是想走播音这条路,明天和吴锋叔叔联系下,他家里的座机还是原来的号。现在的工作先做着,后面让叔叔替你安排。昨天,他还问你来着。”

“嗯!”叶枫怕妈妈没完没了下去,忙不迭地答应。

“记得给秦阿姨买套化妆品带去。我下个月去北京出差,到时约他一块出来吃饭,你也得在。”

“我去不太好吧!”

“为什么?”

“做个电灯泡很光荣吗?哈哈,妈妈,晚安!”不等苏晓岑回应,她先挂了。她猜得不错的话,苏晓岑女士现在一定是眼瞪得溜圆、脸胀得通红,那不是恼,应该是羞。

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它的秘密。

在叶枫来广院读书的那一年,经过选举,苏晓岑成为青台历史上第一位女市长,叶枫的爸爸叶一州是青台市电信局局长。从小呆在政府大院,叶枫知道,要想和同学们玩一块,千万要低调,不然同学们会孤立你。叶一州告诉叶枫,如果你与另一个人取得同样的成就,别人会夸奖另一个人,而你则会让别人质疑你是否靠的是爸妈的关系。苏晓岑说,这个社会太复杂,你是一个普通女孩子,男孩子喜欢你是因为你这个人。但是你如果是一个官宦子弟,他也许喜欢的不只是你而已。

叶枫在同学面前从来不提自己的爸妈,就连边城、艾俐也不例外。

苏晓岑和叶一州没有送叶枫来广院报到,她独自一个人坐飞机来北京,接机的人是吴锋。

吴锋是苏晓岑的初恋男友,两人是北大中文系的同班同学。毕业后,苏晓岑考进青台市政府做了秘书,吴锋进央视做了编辑。聚少离多,工作又忙,没有闲情经营远距离的爱情,一年之后,两个人友好分手,但一直保持联系。那已不是爱情,而是升华的友情。

苏晓岑外表看上去秀丽温婉,工作起来却大胆泼辣。高亢的嗓门简直让人难以相信是从那么纤细的身子里发出的。叶一州常笑她讲话可以不用话筒。看上去她比叶一州有出息,但在叶一州面前,她却是十足的小女人,常常因为工作而哭鼻子。叶一州温言轻哄,再细细为她分析,才逗得她重新开颜。

这小女人的一面,在吴锋的面前,她自然而然地也会流露出。

吴锋很新潮,不仅在衣着上,还有思维上。他和妻子没有要孩子,现在,他已是央视新闻频道的资深制片人。

也许是爱屋及乌吧,吴锋对叶枫疼如已出。叶枫却不肯麻烦他,他每年都来广院挑选毕业生进央视。来的时候,叶枫都对他说,吴叔叔,你千万要装作和我不认识哦。

吴锋问为什么?

叶枫柳眉一挑,认真地回答:我可不想被特殊化!

吴锋宠溺地笑笑,也由着她,但暗地里该关照的地方还是要关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