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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淇也不急,叹了口气说:“不瞒妹妹,我的确有过这样自私的念头,只是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皇上最孝顺伊太后和圣母太后,宋贵妃又是伊太后的义女,这关系怎么也比我强,要是你妹妹真没了,轮到你做皇后也轮不到我!”

这话宋茹丹爱听,她早想着这事了,自己父亲是鬼姑的人,要是暮兰没了,鬼姑要在宫里站稳脚,还有什么比扶植自己人做皇后好啊!

她现在恨不得暮兰真的死了,哪里愿意救她呢?

只是她从进宫就没得到皇上的青睐,眼看蔚明珠一倒,李素淇就深受皇上的宠爱,她心里抓狂,有天就让父亲去试探鬼姑,要不要想办法让自己先在皇上面前露露脸。

结果父亲才冒了个头,鬼姑就知道他们父女的想法,顿时反下脸来把父亲和她骂了一顿,大意就是她别妄想好事,这皇后之位是暮兰的,谁也别想抢。让她进宫只是给暮兰做奴婢的,她难道以为是做主子的,暮兰还没死就敢蹦跶,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暮兰不死就算了,死了就让她陪葬。

宋茹丹听了父亲转述的话,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做奴婢?她堂堂宋家大小姐是给暮兰做奴婢的?还陪葬?她以为自己谁啊?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露的野种,不就仗着鬼姑在身后给她撑腰才进宫侍候皇上吗?她算什么东西!

宋大人明显不敢得罪鬼姑,受了一肚子气就发泄到宋茹丹身上,让她管好自己,别再有什么攀高枝的想法,免得连累宋家。

宋大人走了,宋茹丹越想越恼火,就寻思着怎么获得皇上的宠爱,只有这样,才能不惧鬼姑。

暮兰死了,她求之不得呢,又怎么可能送任何能帮暮兰好的东西。

她这边想着,就听到李素淇说:“妹妹…我和你推心置腹,你也别瞒我…难道你就不想获得皇上的宠爱吗?宋贵妃现在这样虽然对我们最有利,可是你和我都不知道,要是她真没了,皇上会不会又招更多的女子进宫呢?妹妹,后宫这么大,皇上不可能只有我们两个妃子,这招进来的还不知道会不会比宋贵妃更受宠爱呢?所以我觉得…你妹妹现在不能死…你想啊,你妹妹虽然受宠爱,她毕竟很单纯,做事也没什么谋划,这样的女人做对手没有威胁性,你要讨好了她,你想做的她都能帮你做…”

这话让宋茹丹心就动了,她陪暮兰这些日子也看出来了,这丫头就是一个被宠坏了女人,娇蛮任性,没有头脑,就算她做了皇后又怎么样,自己几句话就能让她顺着自己的心意做事。等她慢慢想办法除掉鬼姑,到时再除掉这个没脑的女人岂不是易如反掌。

“妹妹…想通了吧!”李素淇微笑道:“我一直很欣赏妹妹,觉得这宫里就我们两能谈的来,你说只要我们齐心,那以后不管进宫的女人有多少,我们何必怕谁呢?所以姐姐我就给你准备了这对风铃,你拿去送给你妹妹,这样你妹妹如果醒了,伊太后高兴,皇上也高兴,你妹妹还欠了你一个情,以后有她们帮你在皇上面前说好话,何尝皇上不宠爱你呢?”

“那我就多谢姐姐了,把这个人情让给我!”宋茹丹虚伪地一笑,不管李素淇有什么诡计,她也不怕,以后等站稳了再对付她吧!

她拿着风铃检查了半天,确认没什么不妥,才和李素淇一起把礼物送了过去。

自然她们没见到宋贵妃,宋贵妃身边的嬷嬷检查了风铃,见没什么不妥就让人挂到了宋贵妃寝宫的窗口。

别说这对风铃还真精致,风一吹声音悦耳动听,宋贵妃宫里的宫女都很喜欢,暮兰等她们走了也起身捧着肚子站在窗边听。

鬼姑知道这事后还专程过来检查,确定不是宋茹丹和李素淇耍的花招就随她了。

鬼姑这两天制药已经进入紧张阶段,见一切尽在掌握中就回宫闭关,打算制好药就对蔚明珠下手。

她这边闭关了两天,暮兰就出事了,一早起来肚子就隐隐作痛,没到用午膳又见了血,侍候她的嬷嬷见势不妙,急了,就赶紧去找鬼姑。

鬼姑这边正紧张,隔了门骂道:“就那么娇气,请几个御医过去看看,等我这边好了我会去看她的!”

嬷嬷被骂的不敢吭声,回去请御医过去看,御医不知道暮兰是假装昏迷不醒,就诊断说可能是毒发了,又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孩子虚弱,可能保不住了。

嬷嬷再三哀求,几个御医商量后开了保胎的药,暮兰吃了,可是到下午的时候,血流的更多了。

嬷嬷被吓到了,跑去把圣母太后和宗政墨都请了来,圣母太后一见暮兰这架势,也吓了一跳,顾不上就赶紧亲自去请鬼姑。

鬼姑听情况这么严重,只好放下炼丹的事,跑了过来,她给暮兰一把脉,脸色就阴沉了,暮兰本来是假中毒,这竟然变成了真中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种毒对于她来说倒不是什么问题,只是她想不通自己已经够警惕了,暮兰身边的人也都是自己的亲信,暮兰是怎么中毒呢?

鬼姑狐疑地看了看宗政墨,见他蹙着眉,鬼姑看不出端倪,一边在心里骂宗政墨腹黑,一边就想开了,暮兰中了毒,这身子就算解了毒也太虚弱了,难道这么早就要动蔚明珠了?

她现在还不确定蔚明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宗政墨的,如果是,这孩子对她还有用,她之所以没急着对蔚明珠下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的目光又转向了圣母太后,梓侗低垂着眼,也是一副忧心的样子。

“娘,救我…我好痛!”暮兰拉着鬼姑的手叫道。

鬼姑想了想,就拿了一粒药喂她吃下了,安慰道:“兰儿别怕,有娘在你不会有事的!”

她亲自开了一张保胎的药方,让嬷嬷去抓了药熬给暮兰吃。

暮兰吃下后肚痛稍缓,折腾了一天精神疲惫,一会就沉沉睡了。

宗政墨见状,和鬼姑、圣母太后一起退了出来,他故作忧心地问道:“太后,暮兰这孩子能保住吗?”

圣母太后强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有你师父在,暮兰怎么可能有事呢?你忘记了,当年就是你师父帮我保住你的…”

鬼姑冷冷地瞥了她们一眼,才冷笑道:“暮兰身子虚弱,这孩子只是暂时没有危险,能不能保住还不知道呢,先观察两天再说吧!还有,吟寒,这次暮兰可是真的中毒,这宫里看来不安全了,这事交给你,立刻帮我查清这宫里是谁想害暮兰,揪出人我决不轻饶他!”

宗政墨蹙眉道:“太后,这宫里都是你的人,我查不是太好吧?还是交给嬷嬷查算了!”

他看了看侍奉宋贵妃的司嬷嬷,这司嬷嬷可是鬼姑座下的,看着老气横秋,只是宗政墨却知道,这人也是个用毒高手,武功深不可测。

鬼姑瞥了一眼司嬷嬷,司嬷嬷汗颜,立刻跪了下来,才知道暮兰中毒时她就被吓了一跳,早就暗中查了一遍,却什么线索也找不到,她哪还敢逞强呢,立刻说:“皇上,老奴愚蠢,查不到小主子怎么中了毒,还请皇上主持!”

宗政墨沉吟了一下才说:“太后,暮兰中毒的事我会去查…只是暮兰这身子就多请太后费心了,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鬼姑点点头说:“这事不难,先看看再说吧,真到了紧急时候,我会想办法的!”

“多谢太后!”宗政墨叹了口气,对圣母太后说:“母后,以前孩儿一直觉得你说莫经家的血咒有些虚夸,没想到这是真的…难道这真是上天对我们莫经家的惩罚啊…暮兰这孩子…可是孩儿第一个孩子啊,孩儿真的不想失去他…”

圣母太后配合着叹了口气,说:“墨儿别急,你师父会有办法的!”

“师父,当年你是怎么保住我的?”宗政墨太后也不叫了,带了几分迫切地问道:“母后不是说我和暮兰出生的时辰都是算好的,我们的孩子也应该是受神灵保佑的,怎么暮兰会这样呢?”

鬼姑心一动,直视着宗政墨,他到底怀疑了,这是在试探自己啊!

“吟寒,你知道师父也是人,这俗话不是说人算不如天算吗?师父也有算漏的时候…这可能是上天对师父妄图篡改天意的惩罚…暮兰她…她出生的时辰都是偏阴,抵挡不了天意也是正常的…你放心吧,师父既然当年都能帮你母后保住你,也会帮暮兰保住这孩子的!”

鬼姑想了想又道:“我还懂一门秘法,只是有些残忍…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的!”

圣母太后急道:“姐姐,有什么残忍的,为了暮兰和皇上的孩子,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别迟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鬼姑也想趁此机会试探一下宗政墨,就故作不忍地说:“这方法真的很残忍,我不是不愿意去做,只是怕这事暴露后皇上为难…”

“有什么为难的!朕的命都是太后保住的,暮兰又怀了朕的孩子,为了暮兰和这孩子,师父做什么吟寒都支持!”宗政墨坚定地说。

鬼姑这才装作为难地说:“暮兰身体虚弱,我也担心,只是为了她和孩子,就要牺牲人家的女儿,师父不忍心啊!”

圣母太后心里暗骂,这时候说不忍心了,平时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就不说不忍心。她嘴上却说:“姐姐,谁的命能有我们暮兰贵重呢,姐姐就别迟疑了,该怎么做告诉墨儿就行了,让他做决定吧!”

宗政墨颌首道:“对,母后说的对,谁的命也没有暮兰和朕的皇儿重要,只要她们没事,朕什么都肯做!”

鬼姑这才有些安慰,看来这孩子宗政墨宝贵着呢,这样看,就算蔚明珠真怀了宗政墨的孩子,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招。

“吟寒,我这个方子是专门为暮兰找来的,你也知道她身体不好,命格又偏阴,要保住这个孩子,就必须服这个药,只是这药有点缺德,需要找几个孕妇的心头血做引子,师父是怕事情暴露,你被天下人指着脊梁骨骂啊!”

心头血?宗政墨心一跳,鬼姑终于说出来了,说了这么多掩饰的话,那还不是冲着蔚明珠去的。

梓侗也在心里冷笑,借口找的这么堂皇,那还不是窥伺蔚明珠的心头血啊,这老不死的,难道已经练出了丹药?

“吟寒,你要怕被天下人骂,就算了,暮兰就看天意吧!”鬼姑见宗政墨沉吟,就假惺惺地道。

宗政墨沉声说:“要几个孕妇,朕马上让人去找,朕绝对不会让朕的孩子有事的!”

“先找五个吧,暮兰这边我看情况,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做这种缺德事的!”鬼姑想了想又道:“蔚明珠那边你也先留着她,这丫头我以前给她治过病,她命格不错,可能更适合做药引子!”

宗政墨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说来说去,蔚明珠才是重点吧!只是蔚明珠的命格到底有什么特殊的,鬼姑留着她就是为了这点特殊吧!

宗政墨想着这事就心乱了,他曾经问过蔚明珠生辰八字,也拿去找人看过,却说没什么特别的。

只是他却无法放心,这些人的卜卦功夫虽然都是超越了一般人,却没鬼姑的本事,因为他把自己的八字也给人看过,竟然没人能算出他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的,那么他们算不出蔚明珠的命格也是正常的。

鬼姑在这方法虽然有自己的独特之处,可是宗政墨却忍不住怀疑所谓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会不会是鬼姑杜撰出来骗自己的,为的就是操控自己娶暮兰。

现在听鬼姑这样说,他的怀疑稍减,心下就跳出另一个怀疑,鬼姑这样执着于蔚明珠的心头血,难道蔚明珠才是那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的女子…也是自己命中注定相配的女人?

他想起自己曾经找元妙大师帮自己算命的事,当时元妙大师没算出他的出生,他就把这事当传说讲给了元妙大师听,让元妙大师算算世间如果真有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的女子,会有怎么样的命运呢?

元妙大师说自己一生都没遇到过这样的八字,经不住宗政墨再三恳求,就算了一下,结果出来了一个死卦…

元妙大师看了呆了半天,在宗政墨的要求下才简单地摇头说:“这是大凶之卦,为阴黑死相卦,兑为生,坤为空,上死下生…如果世间真有这样命格的人,破命,才能死卦不死…”

宗政墨听了一知半解,元妙大师却再不肯多说,只说:“天悬像,以示人…一切都随天意…”

***

这事只缓和了两天,宗政墨这边找孕妇的事李素淇不知道,只是见伊太后还没对蔚明珠动手,心下着急,一边督促李渚赶紧给自己找人,一边留意着暮兰宫里的情况。

暮兰这边血止住了,可是胎像还不稳,鬼姑被弄得心情极不好,丹也练不成,每天就守在她宫里看着。

眼看有滑胎迹象了,鬼姑再也沉不住气,这孩子对她有重要的用处,她一定要保住这孩子,想着她就下了决心,把宗政墨请来,说她已经看过了,只有蔚明珠的心头血最适合,让宗政墨决定动不动她。

宗政墨一听心下一寒,鬼姑这是等不及了,看来自己也不能再拖了,必须马上把蔚明珠送出宫去。

鬼姑倒没急着对蔚明珠动手,只说让暮兰再撑两天,两天后她一定会保住她的孩子的。

鬼姑说完就义无反顾地钻进了自己的寝宫,继续炼药。

梓侗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晚膳后就让人把宗政墨叫到了自己的寝宫。

宗政墨迟迟没到,梓侗按捺不安,使嬷嬷去看了几次,等宗政墨过来,天都黑了。

梓侗看他脸色阴沉,心虚虚的,强笑着招呼宗政墨坐下,张口半埋怨半试探地说:“墨儿可是有什么急事,母后都等了你半天了,你才来…”

宗政墨也知道今日是摊牌的时候了,也不和她来虚的,淡淡一笑说:“母后,朕本来想早过来,没想到刚要出门就接到一封密信,这才来迟了!”

“什么密信这么重要,出了什么事了?”梓侗感觉到了宗政墨今日对自己的不同,更加心虚。

宗政墨一笑:“这密信朕也带来了,母后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说着他掏出一封信递了过来,梓侗哪敢去拿,讪笑道:“后宫女人不能干政,墨儿自己知道就行了,不用给母后看!”

“朕是皇上,朕说母后看的,母后就看的…看吧!”宗政墨不容置疑地伸着手。

梓侗逼不得已,接过了信,才看了几行,冷汗就刷地下来了,她没抬头,就能感觉有两道凌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强撑着又看了一半,再也看不下去,一起身就跪在了宗政墨面前,磕头道:“皇上饶命…”

“怎么,母后就没几句辩解就认了罪了?难道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宗政墨冷笑道。

“皇上都知道了,奴婢哪还敢隐瞒,梓侗只求皇上念在奴婢带大皇上,又没对皇上做过恶毒之事,饶奴婢一命!”梓侗哭道。

“哼,你还敢说你没对朕做过恶毒之事?”宗政墨一拍桌子吼道:“朕问你,如果不是你,谁给朕下了蛊?”

梓侗战战兢兢地说:“那是夫人命令的,梓侗只是逼不得已…皇上当时年纪还小,奴婢也是为了保住皇上的命才不得已听她的话…皇上,夫人当时说了,只要皇上一辈子听她的话,她决不会引发这些蛊的!”

宗政墨眼睛都红了,商榷这次回来带来了一个坏消息,说他已经检查了他的血液,发现他中的不是一种蛊,而是几种,这些蛊苗除了不能碰蔚明珠的那种离心蛊,还有几种没催发的。

这被催发的商榷能解,没被催发的商榷也不知道是什么,不敢妄给他解。

那天蔚明珠被鬼姑诬陷送进冷宫时,宗政墨就是和商榷在一起,商榷给他解了离心蛊,又和他谈了半天,把鬼姑给他下的蛊苗做了各种分析。

宗政墨越听越心惊,敢情自己身体里就是一个养蛊的温床,只要鬼姑一不满意,他随时有变成傀儡的可能。

“这些蛊控制你是轻而易举的事,轻则让你受人所不能受的罪,重则你会失去自己的思想,变成她想让你变成的人…”

商榷同情地看着他:“皇上也许会变成暴君,乱杀无辜,甚至疯魔…”

“有没有控制的方法?”宗政墨无法想象自己不能控制自己,想象着鬼姑会改变自己的思想,让他六亲不认乱杀无辜,他就不寒而颤,头一次知道了害怕是什么滋味!无法想象他不是他又是什么感觉…

“皇上,我暂时不知道她都给你下了什么蛊,只能给你想个应急的方法…”

商榷本来没那么好心,经不住莫行风的哀求才出手的,他拿出了一个小盒递给了宗政墨说:“这里面有两颗金针,我教你怎么使用…这是万不得已才能使用的,而且只能使用两次…因为你每使用一次,你的功力就会削减一半,两次后你就和常人无异了,第三次的话没有功力护体,你会全身血管爆裂而死…”

商榷把方法教给了宗政墨,让他蛊发的时候刺进自己脑中穴,这样能保住头脑清醒不会受蛊虫控制神志。

“这是下下策,皇上要真的不想受制于人,还是尽快想办法清理体内的蛊苗!”

商榷走后,宗政墨没急着回宫,把况烨找了去,当况烨听到他体内有几只蛊苗后倒吸了一口冷气,脱口而出:“清理蛊苗,这谈何容易,只怕皇上全身的血液换了都不可能清除…皇上,她到底和你有什么仇啊,怎么这么恶毒?”

宗政墨也想知道鬼姑到底和自己有什么仇,此时逼视着梓侗,冷笑道:“她要的不过就是这南齐的江山,我拱手让她不就行了,她怎么敢对朕下这样的毒手呢?”

梓侗汗颜,垂头说:“皇上错了,夫人要的不止是南齐,她要的是全天下啊…她给皇上下这些蛊,为的就是让皇上帮她打下这天下…她…她想和邺皇一样,让这天下都冠上她的姓,做开天辟地唯一的女皇…”

宗政墨失笑:“她都近年过半百了,就不怕没等我帮她打下天下她就死了?更何况,她把朕看成什么人了?朕是人,不是神,这天下之大,比朕强的人多了去,她怎么就那么有把握朕能横扫千军、万夫莫敌呢?”

“皇上错了,她能做到…她这些年培养皇上,皇上的武功已经很强了,她又练了能让人功力大增的药,她给皇上吃了,皇上就是天下第一,到时真能横扫千军呢!”

梓侗为求保命,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她虽然年过半百,这对她却不是什么难事…皇上,听说邺皇把邺后封在了水晶棺里就是等着转世,夫人有一次和我聊天,说哪有什么转世,那邺后只不过是在等合适的机缘,可以把自己的灵魂附在别人的身体之上…夫人说她知道这种秘诀,如果她想,为自己找个七八岁的身体也可以…这就是传说中的长生不死…”

宗政墨听得毛骨悚然,这就是鬼姑的野心,原来她筹谋的不止是现世的繁华,而是世世代代的繁华…

“我母后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进宫的?”宗政墨疲惫地问道。

梓侗偷眼看了看他,低声说:“娘娘是夫人怀了暮兰的时候死的…当时暮兰保不住了,夫人的那个男人就对娘娘下了毒手,把娘娘的心头血取走给夫人吃了,我当时还没进宫,一直被夫人养在外面,她让我学夫人说话,走路,娘娘一死我就被送进宫了。那段时间娘娘身体羸弱,一直在自己宫里养病,我进宫也没人怀疑,就这样呆了下来。等暮兰出生,娘娘就抱回来给我养,让我对你说那些事,让你从小就知道你只能娶暮兰。”

“那所谓的莫经家的诅咒就是一个谎言?其实根本没有诅咒?”

“不是完全是谎言…只是这个诅咒不是你母后的,是夫人家的…夫人虽然从来没对我说实话,我是自己猜的…也不知道猜的对不对!皇上,夫人家应该就是邺后的后裔,他们知道邺后转世的秘密,就一直帮着寻找转世需要的机缘。皇上出生的时辰的确是夫人算好的,为的就是得到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男子,至于暮兰,因为是宫外生的,奴婢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奴婢只知道如果她真是,那你和暮兰的这个孩子对夫人非常有用,估计就是她能转世的关键!”

宗政墨沉吟着,梓侗想了想又说道:“皇上要是真想知道有什么用,去找她身边的司嬷嬷,她的秘密司嬷嬷大部分都知道。”

宗政墨冷冷一笑,既然是鬼姑的心腹,她又怎么可能轻易让自己知道呢?

“皇上,奴婢今日找你就是想和你坦白的!皇上,不管怎么样,你一定不能让她得到蔚明珠的心头血,还是先把人送出去吧!”

梓侗见宗政墨脸色阴沉不定,一狠心就掏出了怀中的一个布包,双手呈给宗政墨说:“皇上,夫人和奴婢都知道你得到了两张地图,这是夫人保管的那张,我偷出来找人临摹了,就送给皇上吧!求皇上看在奴婢一心为了皇上的份上,饶我不死!”

宗政墨接过地图,看了看就随手放在怀中,这才正眼看着梓侗,这个和自己相伴了十几年的奴婢,虽然冒名顶替,也对自己居心不良过,可是大部分的时候,她还是对自己真好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女人被人所逼,在宫里虚耗了青春,身边又无儿无女,就算念在这些情分上,他也不可能对她下毒手。沉吟了半响,宗政墨问道:“如果朕饶你不死,你有什么打算?”

梓侗听出了他语气下的关心,长舒了一口气,果然,皇上对自己也不是无情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她的一份仁慈也算有了收获。

“皇上,奴婢还能去哪呢?奴婢身体里也有夫人下的蛊,如果奴婢离开,只有死路一条。奴婢今日把一切告诉皇上,就没存活下去的心。皇上要是怜悯奴婢,就容许奴婢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宗政墨了然,就淡淡地说:“那就依你吧,你留在宫里,以后别碍了朕的事,朕会颐养你天年,如果朕能解了蛊,也会想办法帮你解蛊的。到时你想出宫嫁人,朕也如你所愿。”

“奴婢谢皇上…”梓侗掉下了泪,看着宗政墨拔脚离开,心就一点点地疼痛起来,这孩子虽然不是自己所生,可是在宫里这漫长的岁月,她还是把他当自己的孩子带大的,想到这,她的泪掉的更凶了,哽咽着叫道:“皇上,请留步,奴婢还有话说…”

宗政墨停住了脚步,梓侗膝行过来,磕了三个头才说:“皇上的蛊苗也不是没有办法驱除,只是有些冒险…”

宗政墨眉一挑,阴隼地看着她。

梓侗苦笑道:“奴婢这些年也想着怎么摆脱她的控制,就研究了这些东西,奴婢知道有一种方法可以试一下…”

她话还没落音,外面就传来一声惊叫:“皇上…冷宫那边走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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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烧死你

更新时间:2014-6-13 10:41:08 本章字数:8742

蔚明珠这几日冷宫的日子过的非常郁闷,从进来就情绪低落,每每一闭上眼睛睡着,前世的噩梦就不断侵袭她,短短几日,她就度日如年。

虽然每晚宗政墨都偷偷来看她,她的这种焦虑却不减反增,冷宫外的事问宗政墨,宗政墨总是一句:“你别担心,我会处理…杳”

本是安慰人的话,听到她耳中却变成了敷衍,对宗政墨的信任全没了,又回到了初认识的时候,总觉得他一举一动都不怀好意,暗地里一定在寻思着怎么对付自己。

在这样的焦虑影响下,蔚明珠呆不住了,决定动用自己轻易不动的暗线给自己传递消息。

这暗线就布置在冷宫,是蔚明珠两年前布下的,当时虽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进宫的机会,只是想到前世死的太惨,她就花了重金布下了这步棋子。

蔚明珠动用这步棋子时告诫自己,再多的防备也是必要的,就如此刻,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进冷宫,不也进了吗铍?

有这步棋子,鬼姑当天在暮兰宫里和宗政墨,圣母太后商量的话就一字不漏地传进了她耳朵里。当听到鬼姑要取自己的心头血给暮兰做药引子,而宗政墨竟然说:“对,母后说的对,谁的命也没有暮兰和朕的皇儿重要,只要她们没事,朕什么都肯做!”

这话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蔚明珠对他最后一点信任都催没了,她阴沉着脸看完线人送来的信,就静静地坐着,让燕子看了大惑不解,许久见她不动才上前小心地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蔚明珠抬眼盯着燕子,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戾让燕子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娘娘…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蔚明珠盯着她,透过她似乎看到了胭脂,前世自己在冷宫时,只有胭脂陪着自己,那个有点笨的丫鬟直到死对她都是忠心的,眼前这个女人,却曾经是宗政墨的人,虽然说已经归顺自己,却怎么知道是不是宗政墨的又一颗棋子呢?

“娘娘…你到底怎么了?”燕子见蔚明珠神思恍惚,忍不住担心地问道。

蔚明珠这才收回目光,把密信放在火上烧了,回头轻抚着小腹淡淡地说:“燕子…我这有个决定难做呢,我想问问你的意思…你要对我说实话…”

“娘娘有话尽管说,奴婢决不会欺瞒娘娘!”燕子只觉得蔚明珠从进了冷宫后就一直多愁善感,疑神疑鬼,她还悄悄问过给她看病的晏启,晏启安慰她,说孕妇情绪不稳,胡思乱想也是正常的,等孩子大了点,稳定了,就会好了。

“如果让你在我和皇上之间选,你会选择跟随皇上还是跟随我呢?”蔚明珠盯着她问道:“你可想好了,我这不是随便问问,我是认真的!”

燕子一听这话就急了:“娘娘怎么这么问,你和皇上都是奴婢的主子,在奴婢眼中你们都是一样重要的…”

“总会有一个更重的…你只管说在你心里,我和皇上谁更重要!”蔚明珠固执地非要求一个结果。

燕子苦笑:“娘娘,那奴婢问你,如果奴婢和白蘋只能活一个,娘娘是保白蘋还是保奴婢呢?”

“这…”蔚明珠倒被问住了,这两人一起到自己身边来,燕子活泼,白蘋机灵,在她眼中,虽然更喜欢白蘋多一点点,可是真要到生死关头,她弃谁都会心疼,又怎么选择呢?

燕子见她答不出来,就笑道:“娘娘看到了吧,你也有不能选择的时候,奴婢很欣慰,奴婢和燕子在娘娘心里有同等的地位,所以娘娘就不能怪奴婢不能选择,你和皇上对奴婢和白蘋来说都是主子,你们有危难,做奴婢的都会奋不顾身的救,哪会紧急关头还想着救谁呢!”

蔚明珠看着她,说不出话来,许久才道:“我不是怀疑你们对我的忠心…只是我这里有个很难的抉择,不能让皇上知道,我能相信你们不会把我卖给皇上吗?”

燕子张了嘴,愕然地看着蔚明珠,娘娘这胡思乱想也过了吧,都怀了人家的孩子了,有什么不能让皇上知道的?

“娘娘,你到底在乱想些什么啊?皇上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还不相信皇上呢?”

“燕子,你别说那么多,你只要说如果我让你保密,你能不能做到?如果你觉得不愿意欺骗皇上,那就算了,当我没说。如果你答应我不说,以后却想办法通知宗政墨,那就是背叛我,我决不会原谅你的!”蔚明珠烦躁地说道。

燕子脸抽搐了下,有心不答应,却知道蔚明珠的脾气,只怕自己一说不同意,她以后都不会再信任自己了。看她在冷宫里还有人给她传信,蔚明珠要是不信任自己了就不会再让她跟着,到时出了什么事她们谁也不知道,怎么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