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随从小声嘀咕:“陈将军刚才说让他像狗一样爬的,可他现在还站着…”

陈岳一听脸微红,气恼地瞪了一眼宗政墨,手下再不迟疑,鼓击得更急。

宗政墨已经是踉跄行走,这一击,他再也撑不住,倒在了地上,脑子里仅存的意识告诫着自己不能爬,他努力蜷成一团,似乎想以此抵御痛苦。

陈岳一见被气疯了,打马过来,挥起鞭子就往宗政墨身上抽,边抽边骂道:“你他妈不给老子面子,老子抽死你…”

陈岳不知道,这样鞭打的痛苦完全抵不上宗政墨身体内所受的痛苦,反而让他松缓了一些。

陈岳打了十几鞭,见宗政墨无动于衷,更气,索性跳下马,挥手叫道:“你们都过来,给我往他身上撒尿,老子就不相信了,今天还治不下他来!”

他说着撩起袍角,真的要对宗政墨身上撒尿。

那些随从互相看看,有几个爱看好戏的就打马过来,跳下来也撩起了袍角。

先前劝陈岳的那两个随从却没动,无语地看着他们这不雅的举动。

宗政墨混混沌沌还有点意识,听到水声响就滚开了,鼻尖同时嗅到了一股尿***味,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得自己脸上也被溅了几滴。

这几滴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宗政墨脑子哄地一响,失去了理智,他捏紧剑柄,忽地发出一声天崩地裂地吼声…

围着宗政墨的几人只见眼前闪过一片红光,随即脸上都感觉到了热流,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全都扑倒在地上…

而远处没动的几个随从却把这一幕都看清了,只见本是滚在地上的宗政墨,飞跃到半空,又如一只黑色的巨鸟飞扑下来,剑光闪动,站的离宗政墨最近的陈岳齐腰被斩成了三截,四下散开…

而其他几人,也在剑光中被大卸八块,头首异处…

这仅仅就是一瞬间的事,宗政墨啸声还没落,就见一地的血迹和残肢…

“啊…快逃…”那个劝陈岳的随从首先反应过来,打马就赶紧逃了。

宗政墨眼睛血红,一跃上马,剑往马屁股上一插,那马受激飞跑过来,还没来得及逃走的几个随从只见剑光一闪,还没落马就身首异处。

一瞬间又被宗政墨杀了十几人,那随从回头看见,吓得全身都软了,仓促中看见陈岳的黑鼓掉在不远处,他迟疑了一下,终是没胆子回去捡,继续打马跑。

宗政墨长啸一声,以手为弓,竟然把剑当箭矢抛了过来,那随从听到风声,回头就见剑迎面而来,他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整个身子都凌空飞起,重重地坠在了地上。

剑插在他脑中还在不停地颤抖着,随从大睁着眼,最后的意识是听到狂兽般的嘶吼声…

宗政墨站在阳光下,周围全是尸体。

他站了许久,完全没意识,如果这时有人在身边,就能看到他额间的黑印光亮慢慢消散了,却显得更加的黑沉。

许久,宗政墨打马慢慢踱了回来,看到了那面黑鼓静静地躺在地上,他看了半响,手一招,就把黑鼓吸到了掌心中,另一只手伸出来,猛地戳进了黑鼓中…

“咚…”一声闷响,宗政墨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掉下了马…

与此同时,在府衙里正让侍从给自己敷药的鬼姑喷出了一口鲜血,也晕倒了。

在她旁边侍候的几个青衣人都莫名其妙,鬼姑是被爆炸冲起的热浪灼伤的,毁了一边脸一半身子,皮肤都被烧皱了,此时她什么都没穿,他们在旁边侍候她敷药,见她身上血水混着药汁流的到处都是,都只觉得恶心。

见她昏倒,几人互相看看,谁也没动,半响见她没醒的征兆,一人推了一下旁边的人,轻声说:“去把晏师兄请来吧!”

那人看看他,低声说:“夫人不是把他关在地牢吗?没有夫人的旨意,谁敢把他放出来?”

“你看现在都这样了,除了晏师兄,谁能救夫人呢?我想夫人以后就算知道,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几人互相看看,都没有更好的办法,商量了一下,就去地牢请晏启。

只是等随从到了地牢,却看到看守晏启的几个侍卫都睡了一地,地牢门大开着,晏启早已经不知去向…

寄生体

更新时间:2014-7-21 20:30:32 本章字数:8409

雷昱背着蔚明珠一直走,背上的蔚明珠越来越沉,雷昱苦笑,都不懂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这女人的夫君都不管她,自己凭什么要多管闲事呢!

又走了半天,他累了,在路边的树林下把蔚明珠放下休息,感觉她身上发烫,他探手一摸她的额,滚烫滚烫的,他一惊,这女人生病了钡?

雷昱无奈,休息了一下又背着她继续走,又走了十多里,总算看到一个镇子,雷昱摸了摸怀中,他还藏了几两碎银,也不知道这些银子够不够请大夫给她治病。

雷昱身上还穿着军服,也不敢这样张扬地背着蔚明珠进镇,他在镇子外找了间废弃的破宅院,把蔚明珠安顿好,就赶紧出去给她抓药。

雷昱脱了军服,偷了件附近农家的粗布衣服换了就进了镇子,他发现这镇子里也有不少官兵,说话的口音都是南齐的人,只是他分不清是鬼姑的人还是南齐的军队,也不敢靠近,只和周围的百姓打听了一下驻军首领的姓名。

那些百姓也不知道驻军首领姓甚名谁,问了几个都一无所知,雷昱也不纠缠,抓了药去路边的小摊上买了几个馒头,坐在路边的茶摊上喝大碗茶,从摊主口中总算打听到了一点有用的消息,据说这些官兵是前几天才进驻镇子的,领头的将领姓毛,其他的摊主也不知道铩。

雷昱赶紧喝完茶就赶了回去,等到了破宅院,看到蔚明珠还昏睡着,雷昱赶紧洗了一个罐子给她熬药。等药好了雷昱放凉了给她喂了大半碗,可是等到太阳落山也不见蔚明珠的温度降下来,反而越来越烫。

雷昱没法了,一狠心就背起蔚明珠进镇里去找大夫,他早先进镇的时候已经打听过了,这镇里只有几个大夫,一打仗都各奔东西了,留下的只有两个年老的,拖家带口跑不掉。

雷昱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几两银子够不够给蔚明珠看病,此时也顾不上了,他直接把蔚明珠背到了医馆。

简陋的医馆还开着,看病的人还排着长队,雷昱一见这架势脸就黑了,这要排到什么时候啊!

他背着蔚明珠直接走到了门口,看病的人见他想插队,一起涌了上来,纷纷嚷着让他排队。

雷昱陪了小心道:“各位大伯大婶,叔叔,大哥,我妹妹已经烧的昏迷了,你们就行行好让她先看看吧!”

一个粗壮的男人扶了自己的老娘,闻言就嗤鼻道:“这里的人谁不是病人啊?大家都能等,就你妹妹不能等吗?这年头等不了就只有死路一条,她要是该死就算让你先看也会死,要是不该死,等多久都不会死!所以你还是去排队吧,想硬插队,我能容你,我的拳头可不能容你…”

他说着对雷昱挥了挥自己的铁拳,雷昱看周围的人都赞成地点头,气得皱起了眉头,不甘地争辩道:“你们就没一点同情心吗?”

那男人嘿嘿笑了:“同情心?你去问问那些让我们无家可归的人,他们有没有同情心?这年头,同情心值几两银子啊?”

有几个排队的病人家属也附和起来,推推搡搡把雷昱推到后面。

雷昱背着蔚明珠,打又不能打,郁闷地站着。

在他前面的一个大婶偏头看到蔚明珠昏睡着,就好心地劝道:“小伙子,你妹妹的样子看来的确很糟,你听大婶的劝,这队也别排了,宋大夫年老了,他都看了一天的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撑不住就关门了,你还是带你妹妹去别处看吧!”

雷昱苦笑:“这镇里还能找到大夫吗?”

大婶笑了笑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往前面去,东大街那边还有个大夫,就是诊费高的离谱,我们看不起,你要有钱可以去试试…实在不行就去衙门那边,听说官府请了两个大夫坐镇,只是…”

那大婶看看他,犹豫了一下才说:“他们虽然不收诊金,却收人,你去治病治好了就要给他们做事…据说女的做官奴,男的拉去当兵…你自己想吧!”

雷昱皱起了眉,他才从夫人那逃出来,难道又要把自己送进去吗?

正想着,就见医馆里两个伙计走了出来,叫道:“各位乡亲们,我师父累了,今天就不看病了,各位都散了吧!”

顿时那些病人就吵吵嚷嚷起来,那两个伙计估计已经应付过很多次这样的情况了,两人挡着门让其他伙计关门。

一人对众人拱手道:“各位乡亲们,我师父也是人,他年纪大了,这都撑了一天了,实在撑不下去了。他要累病了,那我们医馆只有关门了。各位乡亲们,你们的心情我师父都理解,可他有心无力,大家就体谅体谅,散了吧,明日赶早还能看上病,要是等不了就找别的大夫吧!”

不管众人怎么吵,医馆的大门还是无情地关上了,那些病人互相看看,站在原地一筹莫展。

雷昱一见这架势就知道无望了,一狠心背着蔚明珠就往衙门那边走,正走着,听到后面有人说话:“娘,你放心,我这身体去当兵能抗得住,只要你好起来,儿做什么都愿意…”

雷昱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刚才那壮汉背着他老娘跟在后面,雷昱笑了笑,这家伙还蛮孝顺啊!

壮汉见雷昱看他,冲他咧了咧嘴说:“兄弟,我刚才也不是针对你,你也看到了,我排在前面也没看上病,我那是担心被你插了队我老娘看不上病。你关心你妹妹,我也舍不得我老娘受罪,大家将心比心,得罪了…”

雷昱看他老娘昏昏沉沉地爬在他背上的样子,释然了,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背着病人往前走,一路交谈着,互换了名字后,雷昱知道壮汉叫庄石,是个大户人家的护院。西蜀的军队打进来时,这大户人家全家都跑了,庄石老娘病了跑不了就留了下来。这些天请大夫都耗光了积蓄,迫不得已才来这里排队。

雷昱看看他老娘的样子,明显就是苟延残喘,活不了多久了,可看庄石兴致勃勃的样子,雷昱也不忍打击他。

两人交谈着来到衙门,看到这边也排了队,看来就算明知人家不是白看病,也有不少人愿意以命换命。雷昱和庄石背着病人站进了队伍中,等了半天也没排到,雷昱放下蔚明珠,给她喂了点水。

这次蔚明珠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看看雷昱,蹙起了眉,似乎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雷昱对她笑了笑说:“你病了,我带你看大夫呢,你再忍忍。”

“阿墨…”蔚明珠抓住他的手,一张嘴,烧的干裂的唇就撕开了,流出了血。

雷昱赶紧又给她喂了点水,安慰道:“你别说话了,歇着吧,我们是在衙门口,这里的队伍也不知道是谁的,别惹祸了!”

“去打听一下…”蔚明珠挣扎着坐了起来,推雷昱。

雷昱看了看衙门口的士兵,低声说:“问过了,听说是个姓毛的将领驻扎在这,具体叫什么不知道!”

“毛?”蔚明珠眼睛突然一亮,抓住雷昱的手说:“你赶紧再去打听一下,他是不是叫毛光宪,是的话你就让士兵去通知他,说蔚明珠要见他!”

雷昱懂了,把蔚明珠托付给庄石,就走到衙门口找了一个士兵询问,那士兵倒没有架子,一听他打听自己将军的姓名,就大大方方地说:“我们将军姓毛,名讳毛光宪…我们是南齐的军队…”

雷昱喜出望外,就央求道:“大哥,你能给将军递个话吗?就说是他的表妹蔚明珠来了,在这等他呢!”

士兵狐疑地看了看他,也不懂将军有没有姓蔚的表妹,不过他毕竟是南齐人,这蔚姓在南齐也是如雷贯耳的,而且现在南齐几个将军都姓蔚,说不定这人还真是毛将军的亲戚。

“你等等,我在值守不能走开,我找个人帮你给将军递个话!”士兵进去找了自己的长官,那长官一听蔚明珠的名字就眼睛一亮,慌忙说:“你去把人带进来,我这就去通知将军…”

这士兵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做对了,赶紧出来通知雷昱。雷昱一看有门,赶紧回来背蔚明珠。

庄石一看两人要走,也不知道怎么就聪明起来,拉着雷昱笑道:“雷兄弟,大家相识一场,你有好处也别忘记哥哥我啊,带上我吧!”

雷昱这一路和他一起过来,知道这人心直口快,没什么坏心眼,帮他的忙也算举手之劳,就点了点头:“你也一起来吧!”

庄石赶紧背上老娘,跟着他一起走进了衙门。

四人才坐下,那长官就匆匆走了进来,蔚明珠昏昏沉沉的,却强撑着让自己清醒着,没见到毛光宪跟着进来,她奇怪地看向那长官。

长官也看着她,面露疑惑之色,蔚明珠封后的时候,这长官也参加了典礼,虽然离的远没看清蔚明珠长什么样,却听其他同僚说过皇后是个美人,可是眼前这女子,面目黝黑,哪有美人的样子啊!

“你是蔚五小姐?”长官试探地问道。

蔚明珠看见他疑惑的目光,这才想起自己脸上的易容物还没洗去,就点了点头说:“蔚廉用是家父,我排行第五,名蔚明珠!”

长官点了点头,顾忌雷昱他们的身份不明,也不敢上前见礼,只说道:“我已经让人去通知毛将军了,他带人出去巡逻了,等回来末将马上就带他来见你,五小姐先休息一下,末将让人给你们送吃的来!”

雷昱还没说话,心直口快的庄石就叫道:“长官大人,五小姐生病了,你还是先找个大夫来给她看看吧!其他的慢慢再说!”

长官看蔚明珠无精打采的样子才反应过来,答应着就赶紧出去找大夫。

一会他带了一个大夫进来,却是熟人,况烨。

况烨看屋里还有其他外人,也不好给蔚明珠行礼,倒是长官善解人意,对庄石说:“这位兄弟,我给你们安排了一个房间,你先带你娘过去休息,一会等况大夫给五小姐看完病,再让他过去给你母亲看病,可好!”

庄石占了这么大便宜,也不胡搅蛮缠了,答应着就赶紧背了母亲去另一个房间。

雷昱见状也识趣地往外走,蔚明珠也不阻拦他,对长官说:“这位将军,你找人带我雷大哥先去吃点东西吧!”

长官答应着,亲自带雷昱出去用膳。

况烨见人都走了,才上前行礼:“臣见过娘娘…”

“况先生不必多礼,你先给我看病吧!”蔚明珠摆摆手,另一只手支着额,头又重又痛,她根本无法去考虑其他事。

况烨见状坐下,扶上了她的脉,一会摇摇头说:“娘娘才生产没几天,本该好好休息…现在受了内伤,又感染了风寒,再不好好休息调养,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蔚明珠苦笑,她也想好好休息,可是时间不等人,哪有她休息的时间啊!

况烨也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宗政墨失踪,娘娘这样奔波也是为了皇上,他叹了口气道:“娘娘先躺下休息,我去给娘娘熬碗药喝了,先把热退下来再说吧!”

“嗯,毛光宪回来让他来见我!”蔚明珠撑了这么久已经没力了,一躺下就睡着了。

况烨出来,让长官去找了两个丫鬟先来看着蔚明珠,自己先开了方子让一个士兵抓了药去熬着,才过去给庄石的母亲看病。

就如雷昱想的一样,庄石的母亲油尽灯枯了,况烨也回天无力,他看庄石是个明白人,就对他说了实话。

庄石一听眼泪就掉了下来,噗通一声给况烨跪了下来,让况烨一定要救救他娘,就算没救能拖多久也要拖。况烨见他如此执着,只好给他开了个方子,让士兵也一并去熬药。

庄石亲自去看着熬了,端给母亲喝后,见母亲睡着了,就跑出来找长官说他要当兵报答况烨。

那长官一听就笑了,摇头说:“兄弟,你是不是听到传言说我们这看病的都要拉壮丁啊,我告诉你啊,这些都是传言做不得数。我们这里的确有人看了病来当兵的,那都是自愿的,家里没钱想挣几个银子才选择了这条路。你母亲健在,你要当兵了就没人照顾她,我不会收你的。等你母亲仙去了,你如果还想当兵,可以来找我,到时我才会收你…”

庄石这才知道是这样,当即拍着胸膛说:“大人如此为民,这个情小民领了,等我母亲仙去,庄石一定投奔大人,为大人效力。”

庄石觉得这长官一点架子都没,又见自己没出一分诊费这长官还派人给自己送吃的,感激之下趁母亲睡着就帮那些士兵做事,在和那些士兵闲聊中,他知道了这长官叫米真,这只队伍的马匹全是他管着,他还负责帮南齐的军队采购马匹。

***

蔚明珠昏沉沉地睡着,雷昱吃了饭回来看到她还没醒就在一边坐着等着,快天黑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声,他正想出去看看,蔚明珠听到动静也醒了过来,看到他就问道:“雷大哥,你出去看看是不是毛将军回来了?”

雷昱赶紧走了出去,才到门口就见几个侍卫抬了一个软轿进来,上面躺了一个人,雷昱一瞥间看到那张青黑的脸就愣住了,那不是自己走了的宗政墨吗?他怎么了?

雷昱看见侍卫把人抬到了后院,就赶紧跑进去通知蔚明珠。

蔚明珠一听是宗政墨来了,顾不上身体虚弱,就让丫鬟扶着赶了过去,雷昱抓了抓头,也跟了过去。

去到门口,蔚明珠见几个侍卫守在门前,毛光宪正和一个侍卫吩咐着什么。

她上前,几个侍卫本能地拦住了她,毛光宪听到动静转过头,蔚明珠就冲着他叫道:“毛将军,我是蔚明珠,听说皇上回来了,他怎么样了?”

“娘娘…”毛光宪有些诧异地看看她,才走过来说:“况先生他们都在里面,皇上情况有些不好,具体的,你还是进去问问况先生吧!”

“嗯…”蔚明珠走了进去,看到晏启也在,正和况烨都守在床边。

“晏启,阿墨怎么了?”蔚明珠担心地走过去,见宗政墨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脸色已经黑的发紫。

听到她的声音,晏启红着眼转过了头,低声说:“师兄把鬼姑的黑鼓击碎了,这黑鼓是控制他体内的蛊虫的,蛊虫还没弄出来,师兄就击碎了黑鼓,这些蛊虫现在都失去了控制,正在侵蚀师兄的身体,我怕他撑不了多久了!”

“啊,怎么会这样?”蔚明珠大惊失色,随即想起什么就叫道:“当日南公不是给他解蛊了吗?他体内怎么还有蛊?”

晏启苦笑:“南公不了解鬼姑,她下蛊的方法异于常人,别人下蛊是给被施蛊者用活物,她给师兄下的蛊却都是虫卵。这些虫卵如果不诱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长大。要知道鬼姑到底给师兄下了多少蛊除非她自己说出来,否则你就算解了一些蛊,也只是表面的,她随时能再诱发其他的蛊…”

“那就没有办法了?”蔚明珠无法相信。

晏启摇摇头说:“也不是,这次南公虽然没给师兄把蛊全解了,可是也做了不少好事,你看师兄眉间这个黑印…前些日子我去过大宛,找到了一个神秘的巫师,他给我讲了不少蛊术的知识。如果他说的没错,师兄出现这黑印,就是鬼姑催动了他体内最厉害的螣蛇蛊,这种蛊虫极其霸道,有它存在的地方,决不会允许其他蛊虫存在…我想师兄体内的其他蛊都被这蛊虫吃了,只要我们把这蛊虫引出来,师兄就没事了!”

“螣蛇蛊…”

蔚明珠一听脸色就变了,以前况烨给自己找了不少蛊术书,她在一本书里也看到过这种蛊术,据说这种蛊虫极其难饲养,需要汲取不少的精血才能培养出来,它的虫卵可以在人体内潜伏几十年,如果诱发破卵而出,就会以极快的速度吞噬人体的精髓、精气。

螣蛇的蛊虫长大到手指般大小就是它成熟的时候,此时也是寄生体死亡的时候,如果能在鼋蛊成熟的时候取出来食用,据说除了能延年益寿,还能增长功力。如果寄生体功力越高,得到了益处就越大…

大丈夫该为的

更新时间:2014-7-22 14:02:47 本章字数:8578

蔚明珠想到这,突然明白了,鬼姑为什么拼命让宗政墨的武功变得高强,这不止是利用他,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得到他的功力。

或者,鬼姑不止对宗政墨这样,对凌羽也是这样,否则她都失去了武功,怎么会一夜之间又得回了功力呢坞!

凌羽已经死了!这次蔚明珠是确定的。

想到这昔日的好友,蔚明珠心头掠过了一丝怜悯,如果不是凌羽心太大,也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这怜悯在看到宗政墨时就没了,比起他,蔚明珠此时更关心的是宗政墨锱。

“晏启,就没办法帮阿墨把蛊引出来吗?”她焦急地问道。

晏启沉吟了一下看看宗政墨,就示意几人跟他走了出去,另找了一间房间坐下才不安地说道:“也不是没办法,只是太冒险,你看师兄的黑印,螣蛇蛊虫在师兄体内没动静时,这印子平淡无奇,可是蛊虫一动,这印子就会发黑发亮,那天我让你刺他眉间,就是蛊虫当时正在影响师兄的脑子…对了,忘记说一件事,螣蛇的蛊虫越大毒性越强,师兄身上这些青色就是中毒的表现,等师兄全身都发黑,就是毒素最强,也是蛊虫成熟的时候,到时就算没人取出螣蛇蛊,它也会自己出来,寻找新的寄生体产卵。”

蔚明珠看过宗政墨的脸,都整个呈青黑色了,就知道晏启所言不假,追着问道:“你快说,怎么把蛊虫引出来,冒险也要做,总不能看着阿墨死吧!”

晏启苦笑:“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螣蛇蛊虫如此霸道,也狡诈多端,黑印发亮的时候就是我们引它出来的最好时机,这时只要用剑划破这黑印,再用比师兄功力更高的人的精血就能把它引出来,只是这螣蛇蛊虫很有灵性,如果感觉到一点危险,它就会缩回寄生体的体内,疯狂地吞噬寄生体,想再引它出来就再不可能了。所以,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不成功,我们就害死了师兄!”

“呃…比皇上功力更高的人上哪找啊?”况烨在一旁着急地问道。

晏启看了看蔚明珠,沉声说:“娘娘得了邺后的灵力,又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的女子,取些你的血我再混上些药物就行了。”

“这个没问题,只要能救阿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蔚明珠无所谓地说。

况烨不安地看看她:“娘娘你的身体不好,这样会给你落下病根的!”

“那些以后再说吧!”蔚明珠淡淡一笑,身体不好可以养,没了宗政墨,她身体再好又有什么意思呢?何况,见死不救,她以后拿什么面目对自己的儿子呢!

晏启搓了搓手,抚了一把脸才道:“黑鼓如果没有被师兄毁了,我们可以利用黑鼓把螣蛇蛊虫引到师兄眉间,这样我们还可以同时用银针封住师兄眉间的血脉,不让螣蛇蛊虫到处逃逸。可惜黑鼓被师兄毁了,现在没办法把螣蛇蛊虫引到师兄眉间,只有等机会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蔚明珠担心地问道:“你不是怕阿墨支撑不住吗?螣蛇蛊虫在吞噬他的精血和功力,到时我们就算引出蛊虫,谁知道阿墨的身体会不会被掏空呢?”

晏启苦笑:“我对这蛊虫也是一知半解,能知道解蛊的方法已经是费了很多心血,我真不知道没有黑鼓要怎么引出蛊虫。”

“也许鬼姑知道!”况烨插言:“她不可能只有黑鼓一种控制方法吧?她就不怕遗失了黑鼓就无法控制皇上吗?”

关心则乱…蔚明珠一拍自己的脑袋,击掌:“对,鬼姑戒心很重,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阿墨,她怎么可能把控制阿墨的东西全交给一个人呢!行了,我知道怎么做了,晏启你去配药,你们两负责照顾阿墨,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她说完也不再和两人商量,径直走了出去,把毛光宪叫道了自己的房间,吩咐他通知江浦和韶于赶来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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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浦和韶于都赶到了,和蔚明珠关在房间里商量了半天,两人就分头行事。

等中午,接到消息的白蘋和燕子,也带着大宝和蔚廉用、蔚家两兄弟也到了。

大宝几天没见娘亲,一见到蔚明珠就往她怀中拱,大眼里都是泪花,看的蔚明珠一阵心疼,抱着他亲了又亲。

白蘋笑道:“娘娘,小太子这两天很乖呢,也不哭闹,大家都说从没见过这么懂事的孩子,他一定是知道你帮他找父皇,不想让你分心吧!”

被白蘋一提,蔚明珠就想起了大宝还没见过宗政墨,就带了大宝去见宗政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