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如何,不冤枉又如何呢?难道三皇兄能为哀家想出个良策?”

她倒要看看,宗正宽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宗正宽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待,起身缓步走上前,蔚明珠突然一伸手,将手边的桌子一拉横在了自己和他之间,嘲讽地一笑:“三皇兄,男女有别,还是保持点距离说话吧!

宗正宽没想到她来这么一招,眸光微沉,寻思了一下还是没急于翻脸,停住,隔着桌子俯视蔚明珠:“五小姐是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蔚明珠皮笑肉不笑:“三皇兄是谦谦君子,哀家自是不担心你会做什么,只是你是哀家三伯,我为弟媳,总是要注意点分寸,免得落人口实!”

宗正宽脸微微红了,被蔚明珠这一说,自己接下来的话就不能轻易出口了…

他又怎么甘心呢,只好厚了脸皮说:“五小姐行事我行我素,何时也和世俗的女人一样在乎虚名了?难道为了虚名,五小姐就真的愿意为宗政墨守一辈子寡?”

蔚明珠心下暗恨,这人一口一句为宗政墨守寡,分明宗政墨在他眼中就是死人,他哪来的自信!

她的恼意也不再遮掩,鄙夷地看了看宗正宽,冷笑道:“三皇兄这是来劝哀家改嫁吗?哀家夫君都还没死,三皇兄就说这样的话,哀家不能不奇怪,三皇兄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宗正宽再也忍不住了,脱口而出:“我有个两全其美之策,既能让你继续为后,又能让你不用守寡,你可愿意听听?”

“三皇兄说说看…”蔚明珠忍着厌恶,挑眉看着宗正宽,她早猜到他想说的是什么,如果不是想让他亲口承认,她决不会允许他说出来。

“宗政墨不能人道,宋侧妃怀的孩子是他的替身的…即如此,五小姐生的小太子也不是宗政家的子嗣…还有,那个所谓的宋侧妃,其实根本不是宋大人的女儿,而是鬼姑的孩子,这些年都被宸妃养大的暮兰公主…宗政墨娶了自己的妹妹…五小姐觉得这些要是传出去,帝都会发生什么事呢?”宗正宽微笑道。

蔚明珠没有想象中的气急败坏,早在知道宗正宽是暗中运筹帷幄陷害宗政墨的人,她就知道这些事迟早会被翻出来。她唯一气恼的是,他竟然说自己生的邵儿不是宗政墨的儿子…

“五小姐,宗政墨杀人噬血,声名狼藉,这样的人你犯不着为他守节。我给你出个计策…不如说邵儿是我的,我们两情投意合,宗政墨横刀夺爱,为了将暮兰扶上后位,才设计废黜你,冷宫烧死你…我们忍辱负重,终于揭穿了他的阴谋,你我有情人终成眷属,岂不完美?”宗正宽笑语盈盈,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谋算。

蔚明珠愕然地看着他,只觉得面前这张自己刚才还夸奖过的面孔丑陋无比,他怎么敢理直气壮,堂而皇之地说出自己心里的肮脏啊!

得了便宜的儿子,便宜的帝位,便宜的皇后…他把自己当什么呢?

“呵呵…哈哈…”蔚明珠终于忍不住笑起来,指着宗正宽,笑的不可抑止…

宗正宽被她笑的尴尬,恼羞成怒地吼道:“你笑什么?难道本王不如宗政墨吗?”

蔚明珠一直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才指着他嘲讽地问道:“不能人道的是你吧…要不,哀家实在想不出,这大大的一顶绿帽,你怎么迫不及待地想抓到自己头上呢?哀家的儿子做你的儿子,我呸,你想做便宜爹,哀家还怕辱没哀家的儿子呢!”

“蔚明珠…”宗正宽双手抓住隔在中间的桌子,一用力,那桌子顿时碎裂开来,他狰狞着一张俊脸,腾地就向蔚明珠抓去。

蔚明珠一闪就掠开了,冷笑道:“宗正宽,总算说出你的狼子野心了…你别以为,你设计陷害阿墨,找人杀了那些无辜的人,又放干了他们的血就能毁掉阿墨…我告诉你,你白费心机了,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宗正宽又扑了过来,狞笑道:“就算是我做的又如何,你有证据证明吗?你没有,本王却有证据证明宗政墨不能人道…你的孩子就是野种,怎么配做皇上呢!等本王抓到你,再给你找个奸夫,天下人不信也得信…本王倒要看看,罪证确凿,蔚家还有什么脸留在帝都…”

他出手狠辣,蔚明珠却游刃有余地飘开,一边嘲讽道:“宗正宽,如果你真有证据,为什么不直接去帝都戳穿我呢!你跑来说这么些废话,不就证明你心虚吗?窥伺自己的弟媳,这名声你还真敢背…那不知道谋害先太上皇的罪名,你能背吗?和自己的母妃乱来,这名声你也敢背吗?”

宗正宽脸色瞬间如白纸,大吼一声:“你别血口喷人…你这贱人,我杀了你…”

他疯狂地拔剑乱砍,蔚明珠嘲讽地一笑又闪开了:“宗正宽,你逼宗政墨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的秘密也会有人知道吗?我血口喷人…你找那么多人给玄九郞做试验品,不就是为了自己见不得人的隐疾吗?不能人道的是你…你这些年不敢娶妻不就是怕暴露这个隐疾吗?和自己的母妃私通,让你年纪小小的就不能人道…这和太监有什么区别?所以,为了治好你的隐疾,你才找上了玄九郞…是想他给你换个部件吧…”

“蔚明珠…我杀了你…”宗正宽气急败坏,脸从白转红,又一剑刺向蔚明珠。

他已经半疯狂了,自己的秘密蔚明珠是怎么知道的,他觉得自己已经隐藏的很好了。玄九郞一次次失败,当他发现他根本治不好自己时就下了毒手,这秘密怎么会让蔚明珠知道呢!

“比起宗政墨噬血,你宗正宽拿活人做实验,这些年杀了那么多人,你的罪孽不是更大吗?”

蔚明珠游刃有余地飘来飘去,她已经看清楚了,这宗正宽的武功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她要做的就是不停地打击他,让他自己疯狂,给宗政墨,欧啸天他们拖延时间,解决他带来的人马。

“宗正宽,你凭什么想坐享其成,难道你以为得了刘家的钱财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她不齿地冷笑一声。

自从怀疑上宗正宽,蔚明珠就想开了,平日不显山露水的宗正宽,也没听他做生意,他哪来那么多钱敢和宗政墨叫板呢?

回想前世,他煽动蔚廉用谋反的事,蔚明珠更肯定他一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她想了半天,总算想起了刘家。

昔日的海上巨富,谁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钱财,如果查抄出来的仅仅是冰山的一角,那谁是最后的受益人呢?

宗政麟死了,太子也死了,刘家也满门抄斩,当年刘家究竟有多少财富谁也说不清,蔚明珠一起疑,就让韶于,江浦去细细查,反馈回来的消息却吓了她一跳。

刘家倒了,那些海盗却还在沿海猖獗,只是没有刘家当年的规模,零零散散,看似不成气候,可是如果他们全归一个人管,那就是不容小视的力量。

蔚明珠归纳起来,总算知道这后面的手是谁的。

而揭穿玄九郞和宗正宽的秘密,就是莫行风的功劳了,这人被韶于找回来后,本是气急败坏地骂蔚明珠打扰了他的清净,可是等蔚明珠拿出那本《毒经》,又告诉他有一个和他长的很像的毒小孩…

莫行风就呆住了,他和商榷亲自去山林里查看,抓住了莫小风,商榷给两人做了滴血认亲,结果证明莫小风和莫行风有血缘关系。

莫行风想破了头,都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和女人生过孩子,后来还是商榷在莫小风的带领下,找到了山林里一个深藏的山洞,在里面发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才证实了这孩子的确和莫家有缘,他不是生出来的,而是这个诡异的玄九郞制造出来的。

商榷在山洞里找到了一些玄九郞的札记,他看了面色大变,直呼这玄九郞不是人,是妖魔,那些杂记他没让任何人看,一把火全烧了。

至于山洞里那些奇形怪状,三头六臂之类的怪物,他也没留下,让庄石制造了几颗霹雳弹,把整座山洞都炸塌了,将这些秘密全埋在了碎石下。

事后,商榷,莫行风和蔚明珠讨论过玄九郞这人,蔚明珠也派人调查过他,可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商榷他们更是闻所未闻。

而莫行风知道的仅仅是,这玄九郞昔日在白马堡呆过,几十年前就离开了,要知道他的底细,只怕除了早已经死了的南公,世上再也无人知晓。

至于他怎么和宗正宽扯上关系,商榷从杂记上看出一点端倪,宗正宽是海盗之王,玄九郞曾经在海上遇难,落到他手中认识也说的过去。

而且,在看过山洞里那些瓶瓶罐罐,昂贵的药材后,宗正宽是幕后支持玄九郞钱财供他实验这一点更毋庸置疑。

宗政墨借着失踪的机会,又找人找到了当年侍候张贵妃的嬷嬷,宫女,打听宗正宽的事,七拼八凑,终于拼出了完整的故事。

本都是猜测,谁也无法证实,宗正宽却一听之下沉不住气暴怒起来,这下蔚明珠更有把握,把调查来的事都抖了出来。

宗正宽只觉得天都塌陷下来,他的隐疾,他的秘密都暴露在阳光下,他整个人就想被蔚明珠脱去了衣服,赤果果地展现在世人面前。

此时,什么皇位,什么大计,他全忘记了,红了的眼睛里只有蔚明珠,他要杀了她…

杀…

他仰天长啸,破帐而出,手中的信号弹弹向了空中,一股白烟升起,飘飘荡荡散开…

他狞笑着,看蔚明珠和冲出来的欧啸天他们如同死人,杀了这些人,世上就再也没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他还是那个温润如水的谦谦君子,以后世人爱戴的明君…

美梦没持续多久,随着远处骤雨般的马蹄声驰进,他看到那骑在马上一身银龙铠甲,意气风发的宗政墨,再看到后面押解着的自己的将领…

梦就碎了…

他失魂落魄地站着,看着那人一步步走近,他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

宗政墨一直走到他面前十步才停了下来,看着他嘲讽地一笑:“三皇兄,你看错了我…我也看错了你!没想到三皇兄不动声色间累积了那么多钱财啊!”

“只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随后跟上来的舒云笑的像狐狸:“皇上,我觉得你该给三皇子记个大功…我们正愁缺银子去海外给百姓们买粮食,他就送上这天大的财富,真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宗政墨一拱手,含笑:“那朕还真的要感谢三皇兄了,谢谢皇兄让朕知道,朕的天下还有这样巨大的财富,朕不用担心子民挨饿了…”

两人你言我一句,宗正宽被气的眼前发黑,晃了晃身子,还抱了一丝希望:“你们不用诈我…我的钱财都放在你们找不到的地方,你们能找到才奇怪…”

宗政墨一笑,看向蔚明珠,蔚明珠回了他一笑,上前笑道:“三皇兄,累积钱财的能力我们不如你,可谈到找东西,这本宫最拿手了…不信,本宫说给你听听…三皇兄最擅长的是装,虚虚实实,所以这些年谁也没把你当成威胁。藏匿刘家的钱财也是一个道理,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当年刘家的钱财都被当众收缴一空,谁能想到再去这空房里寻找钱财呢?”

宗正宽面色瞬间就白了,见鬼似地瞪着蔚明珠。

“本宫开始也只是觉得有可能,就让阿墨去看看,结果阿墨去到发现刘家的大宅早成了一片废墟,这本来很正常,偏偏有人虚假的过头了,还弄些闹鬼的事出来…本宫可不相信有什么鬼神,阿墨也不相信,所以挖了刘家的大宅,又挖了刘家的坟墓…”

她说到这,调皮地看向舒云,舒云会意地接道:“托刘家的福,我们皇上就得了这笔财富。再托三皇子的福,还找到了那些海盗的名单…呵呵,想必此时,各州府的将领已经把这些海盗都抓获了吧…”

“你们…”宗正宽后退几步,只觉得胸口沉闷,口中苦涩,这气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紧紧抓住胸口,瞪着宗政墨。

宗政墨一笑,怕气不死他似地说:“三皇兄,争什么呢,你难道不知道你母妃家有遗传的心悸病吗?这些年难道都没有人告诉你,静心养性,才能活的久一点吗?你看你以前做的多好,不争不怒,你的那些表哥表弟都见祖先了,你还活得好好的,你不感激上天待你不薄,却跑来争夺不属于你的…你不觉得可笑吗?就算争到了,你又能守住多久呢?玄九郞不是神,他帮你换了这,又换了那…换来换去,你说你这身体里还有什么是你的?父皇怕我们争夺皇位,你就不怕他们争夺你身体的控制权吗?”

啪…脑子里似有根弦断了,宗正宽跌坐在地上,如看鬼魅般地看着宗政墨。

宗政墨冷冷一笑,自上向下俯视他,勾唇一笑:“夜路走多了会撞鬼…三皇兄,你早已经不是昔日的三皇兄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呵呵…嘿嘿…哈哈…”宗正宽突然狂笑起来,跃起身一剑刺向宗政墨,宗政墨云淡风轻地伸手夹住了他的剑尖,又一笑:“三皇兄歼灭海盗,为国舍身,朕念其仁义,追封镇安侯…三皇兄,比起身败名裂,比起被世人唾骂,你觉得这样的结局可好?”

宗正宽怔住了,脑子里一团乱麻,各种思想争执着,许久他后退了几步,看着宗政墨问道:“我母妃呢?”

宗政墨怜悯地看着他:“三日前心疾发作,殁了,张家派人给你送信,却找不到你,蔚瑾瑜做主,准她葬在了皇陵…三皇兄不想她尸骨不得安宁,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宗正宽又退后了几步,呵呵笑着,眼泪却滚了出来:“她害了我一生…我凭什么要为她着想…”

蔚明珠同情地看着他,前世就听说张贵妃很宠三皇子,因为三皇子病多,谁也没往那方面想,只是她真的无法想象,张贵妃竟然诱惑自己的儿子…

想到那张国色天香的脸,再想到太上皇宫里无数的女人,蔚明珠不屑地撇撇嘴,这样龌龊的事宫里多了,鬼姑都能在宫里人不知鬼不觉地生下不是皇上女儿的暮兰,其他女子做下这些肮脏的事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宗政墨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掠过一抹自嘲,谁害了谁,谁又能说的清楚呢?他自己母妃被人换了多年,他又像谁去喊冤呢!怪只怪他们生错了人家!

“你外祖对你不错!”他只是叹息了一声。

宗正宽听出了言下之意,忍不住就想到了那白发苍苍的老人,是他像个真正的父亲,照顾着自己,启蒙自己,教导自己。

这些年,他在他眼中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如果自己做下的这些事传到他耳中,他无法想象他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外祖年纪大了…”他喃喃地道。

宗政墨点点头:“张大人德高望重,这辈子最欣慰的事就是培养出了你!”

“所以我不能让他失望…”宗正宽唇间露出了一抹笑,知道了刚才宗政墨为什么那么提议…

他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举到唇边,对着宗政墨一笑:“我不是败给你…我是怕他失望…我这辈子,就只在乎他…”

他吞下了玉瓶里的药,喟然叹息着倒了下去,头顶,白云飘飘,一朵朵洁白如玉。

多美啊!天上也会这样吗?再没有杀戮,没有肮脏见不得人的事。不用算计,不用去争那些对他来说根本没用的东西…

就这样,简简单单…

***

“你说,他最后在想什么?”

又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一队马车摇摇晃晃地行走在官道上,大大的马车里,宗政墨斜倚着躺着,蔚明珠窝在他怀中,车帘大开着,阳光一晃一晃地印照在两人身上,很惬意。

宗政墨懒懒伸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微微一笑:“也许看到了天堂吧!他笑的如我家邵儿,天真无邪…”

“那他是真的都放下了…”蔚明珠嘟了嘟嘴,还是带了几分不满地嘀咕:“他倒是死了一了百了,留下一大摊子让我们收拾,我看到那么多孤儿寡母堵在你面前,就很想把他从坟墓里拉出来痛打一顿!”

宗政墨失笑,捏了捏她的脸:“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都拿了他那么多钱,替他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那倒是…”提到钱,蔚明珠眼睛就亮了,贼笑道:“阿墨,我以前真是目光短浅,以为我们两有那么多钱就是帝都首富了,没想到宗正宽比我们有钱多了,我们那点钱在他面前,根本是穷人嘛!”

提起这个,宗政墨赞同地点点头:“人不可貌相,这次让你知道了,人外有人,以后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蔚明珠给了他个白眼,争辩道:“我这帝后都不能把自己当回事,那谁还能把自己当回事啊?”

宗政墨失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你这次算阴了邵儿一把,你就不怕他长大了和你算账?”

“算什么帐啊,反正以后你百年后帝位还是他的,他现在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做那位置也不适合,就算了吧!”

蔚明珠半年前扶宗政邵做南齐的皇上时,也没想到他的皇位做的这么短。

宗正宽死后,宗政墨再接再厉,拿下了西蜀,北魏,用宗正宽那笔钱财稳住了两国的官员和百姓,在欧啸天,司先生的劝说下,宗政墨自立为两国之帝,改国号为大同。

蔚瑾瑜见状,就递了奏折,将南齐并为大同,全尊宗政墨为帝王。

朝中虽然有反对的呼声,奈何南齐皇上就是宗政墨的儿子,父亲为帝,儿子总不能再搞分裂,于是,才牙牙学语的宗政邵还没领会了做皇上的好处,又打回了原形,做了大同的太子。

宗政墨称皇的那天,当众册封了蔚明珠为大同皇后,并承诺至此一生,只有一后。

同时册封了宗政邵为太子,除了德性有亏,终生不能废黜。

这就避免了以后两人的孩子再和嫡兄争位,虽然蔚明珠自信自己教出来的儿女不会做这样的事,也只算用这条防堵那些居心不良的人使坏吧!

这半年,宗政墨的声名狼藉已经被软硬兼施洗刷的干干净净了,蔚明珠把大部分过错都推到了鬼姑和凌羽身上,又拿出钱弥补那些家属,把他们安顿的妥妥当当,这样的善举自是深得民心。

强者为王,再有不识趣的,也不会拿身家命运去鸡蛋碰石头,蔚明珠又不是一味的不讲理,除了给钱,还把那些人家的子女都招进官学,有书念,有前途,再有怨恨也说不过去。

这事就这样按下了,一天天淡了,半年后就没人再提。

至于宗政飏,从那天失踪后,蔚明珠一直到一年后才见到他,宗政飏带回了一个女子,据说是他的救命恩人,性格开朗,为人很爽直,蔚明珠一见就喜欢上了。

只是她抱了一丝疑惑,事后无人时悄悄逮住宗政飏问萧暮雨的下落。

宗政飏眼中闪过了一抹痛苦,才低声说:“她死了…以后世间再没有萧暮雨这人!”

呃…蔚明珠睁大了眼,拉着宗政飏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宗政飏无奈,只好说了他找到了萧暮雨,萧暮雨当时气息奄奄,从照顾萧暮雨的老婆子口中,宗政飏才知道萧暮雨怀孕了,是凌羽的孩子。

萧暮雨根本不想生下这孩子,吃药,捶肚,折腾了很多方法,可是这孩子却顽强地生活在她体内,怎么折腾也不下来。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萧暮雨的恐惧更盛,她亲眼见识了凌羽吸人血的样子,又见这孩子如此顽强,怕生下一个恶魔,所以她一狠心,决定和这孩子同归于尽。

“她吞了很多毒药,怕毒不死自己,就爬上了高山,从山峰上跳了下来,跌的浑身骨骼都碎了…可是那孩子竟然没事…”

宗政飏一想到那一幕都不寒而颤,抹了一把冷汗,苦笑道:“我去到时萧暮雨还剩一口气,她让我把她烧了…我不忍心,她说出了她的秘密,原来,宗正宽并不是完全有罪的,那些被吸食干的尸体,有一部分是萧暮雨做的…她说她不能控制自己,只知道,没有新鲜的人血她就心里暴躁,宗正宽知道这事,没阻止她,还把她带去找玄九郞…她见到莫小风后就逃跑了,她怕宗正宽要的就是她的孩子,她不想她的孩子变成莫小风…”

蔚明珠听了也打了个寒颤,莫小风已经够诡异,萧暮雨的孩子要是生下来,岂不是比莫小风更厉害。

“我亲眼看着她被烧成了灰,我不放心,一直烧了两天,等火熄了去查看,骨灰都不剩了!”

宗政飏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合掌祈祷了一下,才低声说:“我希望她下辈子有个好归宿,所以我在静安寺给她立了个牌位,你要不介意,以后去看看她…”

“嗯…”人死恩怨消,蔚明珠虽然感慨自己最终还是没能改变萧暮雨的命运,让她逃脱死亡之手,只是,她现在已经不会想是自己的错了。

就像胭脂,蔚瑾瑜,米真,毛光宪,孙文秀他们,她扭动了命运的轱辘,只是带动了他们也改变了前世的生活轨道。

选择怎么样的生活,走什么样的路却不是她能左右的,他们一个个却都有好结局。

贪婪也好,心存善念也好,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人的原则,就像当年的冬竹,前世是好人,这一世却被自己的贪念所左右,最终落了个那样的结局,她又怎么想得到呢!

可见命运虽然有天意,更多的却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要自己心里有方向,又岂是天能注定的,逆天而行,这一世,她是自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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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这章就是结局,余下风会再写几章番外,阿墨和蔚明珠一直在阴谋算计中,风打算让他们甜蜜几章,番外不保证每天更新,见谅。

又及,风今天或者明天就开新文,穿越的,喜欢风的要记得来看哦!这次咱写一个霸王男主,也算弥补一下喜欢凌羽的亲们…再次谢谢各位亲们的支持,希望新文能有你们的相伴!谢谢!

番外:至于名声

更新时间:2014-8-1 20:39:31 本章字数:3742

蔚明珠掂量着自家邵儿快满一岁了,决定在他满周岁时给他举办一个晬盘宴席,也就是民间的抓周仪式。

这事和宗政墨一说,宗政墨欣然允许。劭儿出生时他没陪伴蔚明珠,出生后又忙着收服西蜀,北魏,等平定天下回帝都,邵儿都会牙牙学语了铄。

宗政墨一直觉得亏欠了邵儿,也想趁此机会弥补一番瑚。

白蘋、燕子一得到宗政墨的允许,就忙开了,和郭婶还有蔚瑾瑜的夫人孙文秀商量后,几人决定把寿宴摆在御花园中。

如今的御花园,规模比当年太上皇在世还大,因为宗政墨决定六宫无妃,原来妃子在的宫殿,花园都打通了,除了修建了一个跑马场,又隔开了几个宫殿并给了太医院,其余的都并入了御花园,形成了现在的规模。

宗政墨称帝以来,因为连年的战争,就算有宗政宽的那笔巨额财产,也入不敷出,蔚明珠体恤百姓,宫里开支大幅缩减,宗政墨也没宴请过百官,借这机会,蔚明珠就想着热闹一下,下了请柬,把诸位夫人小姐都请进宫。

虽然派去的人都传达了她的旨意,不许送礼,可这些夫人哪听的进去,平日想巴结都巴结不上,这有机会还不趁机巴结才怪。

所以,离生辰宴还有几天,礼物就络绎不绝地往宫里送去。

蔚明珠无语,和宗政墨抱怨地一说,宗政墨就笑了,懒懒地说:“她们要送你就接着吧,总要给人家有个表现的机会!何况,历来的皇上,谁有不收礼的,咱们也不能太特别了!”

蔚明珠嘟了嘴说:“平日让她们捐点钱出来做善事,她们一个个推脱,这邵儿生辰宴就舍得了,你没看到,她们哪是没有,送的那些就是皇宫里都不见得有的!”

宗政墨笑道:“这不更好吗?你不是正想着筹笔钱再建个太医院吗?她们送来不就是帮了你的忙吗?你还不满什么?要还不够…过几天说朕生辰,再办个寿宴,再不够,就说你生辰…”

蔚明珠听到这脑筋转过弯来,腹黑地笑了:“阿墨,你好坏,你我生辰明明还远着呢,这不是巧立名目收钱吗?你就不怕传出去毁了你一世英名?”

宗政墨唇角含笑:“生辰远,那就说大婚纪念日,要不就说给太上皇超度,反正只要你想,这样的借口能找出上百条…只要她们接了请柬,就不怕她们不送礼…至于名声…你觉得那东西,朕现在还在乎吗?”

蔚明珠看着他,抿唇一笑,自从宗政墨以强悍的姿态称皇后,名声这东西他早已经看开了。嗜血残暴,夺自己儿子皇位的坏名声他尚且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这贪婪的名声呢!

西蜀,北魏虽然并入大同,可不服气的人大有人在,三三两两跳出来闹事,宗政墨也没为了名声手软,该杀的杀,铁腕之下,那些人很快就没了声音,谁真笨啊,新帝都不顾忌名声,他们还拿鸡蛋碰石头啊!

而那些迂腐的大臣,开始还拿这些事做文章,上奏折劝谏宗政墨仁政治天下,可宗政墨一句话就把这些声音堵回去了:“仁政?朕哪有不仁?朕的皇后缩减后宫开支,把毕生的积蓄都拿去帮助百姓重建家园了。朕即位以来,忙的没时间陪妻儿,都在想方设法为百姓做事,各位爱卿可看到朕什么时候为自己和她们考虑过?朕有仁,可这仁是对为百姓做事,为我大同效力的官员,可不是对破坏大同发展的那一小拨人!”

这些劝谏的大臣被堵的说不出话来,想拉拢其他大臣帮腔,那些蔚瑾瑜提拔上来的年轻大臣都装看不见,心下鄙夷,都是些老糊涂,皇上就算曾经嗜血残杀,在这些日子为百姓做了那么多事,还有几个记得皇上的不好呢!

这几个大臣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偏偏还想拿这事做文章,真当皇上宽宏大量不记仇啊!

民心所向,这几道不和谐的声音还想兴风作浪,那不是笑话是什么。

而蔚瑾瑜更狠,宗政墨即位后,看蔚瑾瑜代管办事果断麻利,封他为右相,如今已经是一国之相的蔚瑾瑜负责军政这一块。这几个迂腐的大臣敢给他上眼药,他也不是吃素的。

挑了几个刺头,派去对付那些闹事的人,这些只会用嘴巴办事的人哪是那些蛮横之人的对手,去到被打的丢盔弃甲,还是蔚瑾瑜随后派去的年轻大臣相救才保了一条性命,吃了苦头不说,灰溜溜地回来还被蔚瑾瑜以此为借口罚薪降职。

几次下来,再没人敢出这样的风头,宗政墨耳边也落了清净。

那些大臣暗恨蔚瑾瑜仗势欺人,却挑不出毛病,只好打掉了牙往肚里吞。

而蔚廉用,听从了蔚明珠的劝谏,宗政墨即位后,就以年老体迈辞了将军的官职,回家抱孙子颐养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