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首饰店,夜冬沁的目光定格在了一只镶嵌了钻石的指环上,那是一只女式戒指。

“真好看!”不由得,夜冬沁发出赞美的声音,唇边勾起弯弯的弧度。

“小姐,这枚戒指是永恒之戒中的一枚,全球只有一对,只是,另外一枚十年前就已经不慎遗失了!”

服务小姐遗憾的介绍,毕竟,永恒之戒少了一枚,另一枚虽然依然很宝贵,但是,毕竟是有了遗憾的。

“小姐,可以帮我拿出来吗?”夜冬沁丝毫不介意这枚戒指少了一只,她喜欢。

服务小姐自然是高兴的,拿出来,目光本能的看了一眼夜冬沁的手指。

莫伶的目光也落在夜冬沁的手上,夜小姐的手很漂亮,戴上一定很好看,可是,另一枚……

莫伶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睑。

夜冬沁将永恒之戒拿在手中,并没有要戴上试一试的意思,钻研的光芒耀了她的眼,她并不喜欢戴戒指,只是,服务小姐与莫伶都没想到的是,夜冬沁心中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戴上它,她只是想,如果把这永恒之戒穿成项坠来戴的话,看了看莫伶,似乎挺适合他的。

“小姐,这枚指环,我要了。”夜冬沁微笑道。

将永恒之戒放好,她的神情有几分愉悦,出了首饰店,两人又逛了一些其他地方。

莫伶却是心中有了遗憾的,永恒之戒只有一只,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想要的,是他与夜小姐两个人的永恒。

他讨厌那只孤单的永恒之戒。

抿了抿唇,眼睛余光看了眼夜冬沁干净如玉,没有一点首饰修饰的手指。

虽然,夜小姐戴上戒指或许会更好看,但是,他还是不喜欢,夜小姐戴上那只孤单的永恒之戒。

莫伶的沉默很快就引起了夜冬沁的注意,“莫伶,累了吗?”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逛了很久了,莫伶身体不好,是该累了,是她粗心,当下也没了再逛下去的兴致。

“没有,夜小姐,不累。”莫伶自然是不忍打击夜小姐的兴致的,她逛街,似乎不会觉得累。

“时间也不早了,就算是你不累,我们也该回去了。”今天回家,她要为莫伶把衣柜腾出来。

路过超市,夜冬沁买了食材,才开车回家。

整个大包小包的东西,夜冬沁与莫伶拿了三回才拿完,看着堆成小山的东西,夜冬沁才后知后觉的眨眨眼睛,感叹道,“我真是个购物天才,没有维拉捣乱,我的潜力才完全发挥了出来,呵呵。”

如果维拉在,她断不会买这么东西的,因为,维拉的眼光比她挑。她看中的,总有一半被维拉否决掉。

莫伶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夜小姐的样子,真可爱!

夜冬沁这一天,精力似乎特别旺盛,放下东西,便‘蹬蹬蹬’的跑回了房间,打开自己的衣柜,她的衣服,不是太多,有些不常穿的,通通被她拿出来,丢到一边,然后又到莫伶的房间,把南宫默的衣服拿出来。

“夜小姐……”莫伶疑惑的看夜冬沁的举动。

“莫伶,我把默的衣服拿到我屋里,给你把衣柜腾出来!”

“……好!”

良久,莫伶才应道,他默默的看着夜冬沁的动作,他的心却是异常失落的,夜小姐,难道不可以,把他的衣服和她的放在一起吗?

他好想说,好想告诉她,把他的衣服直接放到她屋里,不是更好吗?

可是,蠕了蠕唇,他仍是沉默着。

夜冬沁认真的,把今天新买的莫伶的衣服,拆了包装,一一都挂进衣柜,最后满意的点点头。

她自是不知道,相较于她的满意,莫伶的心,却是失落之极的。

036 误会深了

莫伶闷闷不乐,此时,他眼中的阴霾,怕是任何人看见了,都是要抖上一抖的。

他在心中暗发誓,夜小姐是他的,一定是他的。

总有一天,他要让夜小姐发现他的好。

伤口隐约的发痒,伤口就要好了。思绪一转,伤口好了之后,他就主动去亲近夜小姐,他相信,夜小姐是喜欢他的,或许,夜小姐愿意要他呢!

隔壁,夜冬沁也没有睡,拿出那枚永恒之戒,又用黑绳穿上,一条项链就成功了。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夜冬沁兴奋的像个孩子,未经思索,便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轻轻的叩门声,使得莫伶神情一变,眼神一柔,打开门,便看到一脸笑意的夜冬沁,不由得,他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夜小姐,你还没睡?”

“嗯,没睡,莫伶,喜欢吗?送给你?”

夜冬沁扬了扬手中的项链,神情有些许得意。

呃?

“送,送给我?”莫伶的目光集聚到夜冬沁手中的项链上,那闪闪发亮的项坠,不正是那枚永恒之戒吗?

“嗯,送给你,莫伶,喜欢吗?”

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莫伶只觉得心头一颤,眼眶发热。

“喜欢!”下意识的反应,莫伶回答。

“来,我帮你戴上!”夜冬沁把手腕举高,双手探过他优美修长的颈子。

眼前,是一条项链,可是,莫伶的脑海中,却闪过了那个人把锁链套上他脖子的情景,清晰的,残酷的,他的脸顿时血色尽褪,夜冬沁没有看到。

莫伶立时僵硬了身体,双手无意识的握成了拳,残酷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眼前的项链真的变成了那个人的锁链,杀机,涌动……不,打了个激灵,不,他不能激动,眼前的人是夜小姐,不是那个人,他不能乱来,会吓着夜小姐的,不,千万不要冲动,不要,他一定要镇定,不要吓到夜小姐,夜小姐只是在给他戴一条项链而已,不是那人那可怕的锁链,这是夜小姐的心意,他该高兴的,怎么可以想到那些黑暗的过去呢?

夜冬沁也是发现了少年突然僵了的身体的,不由有些后悔自己的唐突举动,轻轻的打了结,离开他的身体,才看到莫伶的血色尽失的脸,甚至,是唇上也毫无一丝血色。

他的身体,甚至在巨烈的颤抖。

“莫伶?”夜冬沁轻轻唤了一声,有些不确定,不自信,还,有些受伤,在她认为,莫伶定是又怕了她的靠近的。

下意识的,她后退了两步,担忧的看着莫伶。

莫伶伸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项坠,感觉沉甸甸,意识,开始混乱。

过去的一些场景无法抑制的跃上脑海,恐惧的,无神的目光涣散之极。

夜冬沁,也微苍白了小脸,说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莫伶依然还沉浸于那恐惧的场景之中,他在无边的黑暗中挣扎,锁链,布满细如牛毛的弯针的皮鞭,笼子,野兽,血……他的整个身子窝在沙发里颤抖着,双臂紧紧抱着整个身子,双眸竟是染上了噬血的红。

恨,浓浓的恨,悲怒,深深的悲怒,他想杀人,想杀人,双手紧紧握成拳,一把拽上了脖子上的项链,脑海中不断的闪过他在与那些锁链挣扎,他要挣脱那些锁链,他要杀了那个人。

他的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一用力,刚刚戴上他脖子的项链,瞬息便被扯断,闪闪亮亮的指环,顿时呈弧形飞出。

莫伶只觉得眼前有一道白色的耀眼的光芒极快的闪过,只听得清脆的一声响,他的思绪顿时短路,他痛苦的跪在地上,思索着那一道耀眼的白色的光芒是什么。

双手抱着头,陷入痛苦中的他,渐渐的冷静下来,眼前闪过那白色的光芒,耳边,依稀还有那声清脆的物体撞击到地面的响声。

眼中的血色褪去,神智逐渐恢复了冷静。

他都做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啊?

目光看到已经断了的,静静落在地上的黑绳,乍然想起那枚钻戒,对,是项链,夜小姐把永恒之戒变成项链,送给他了,项坠,对了,项坠弄到哪里去了?

还,还有,还有夜小姐,想起了之前夜小姐那受伤的反应,他的心猛的巨烈的,不断的抽痛着,直觉得身体一阵阵的痉挛着,痛的,难以呼吸。

他又令夜小姐伤心了。

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觉得全身发冷,爬到地上,寻找那只不知掉到了哪里的项坠。

“夜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不是的,我喜欢你,我不是讨厌你的触碰,我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莫伶喃喃自语,目无焦距,一点一点的寻找着。

而夜冬沁,同样也是不好受的。

从莫伶房中出来的一刹那,眼泪便汹涌而出了,她感到了羞辱,感到了被伤害,被否决,被不信任的侮辱,心头堵的发慌,她不知她为什么哭,到底为什么哭,只是因为莫伶的反应吗?只是因为他对她的不信任与恐惧感吗?

有必要吗?

她以后不靠近他便是,她的一片好心,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能理解?

不知自己为何为这个少年而落泪。

很久很久,几乎是挪动了所有的家具,莫伶在柜子底下找到了那枚闪闪发亮的项坠,不,是永恒之戒,含泪,握在手心,紧紧的,夜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让你伤心的,不是故意的,眼泪籁籁落下,窝坐在原地,久久不动。

一夜,莫伶都不安着,愧疚着,自厌着,害怕着,明天,夜小姐会怎么对他,会不会不要他,会不会赶他走?

同样,这一夜,夜冬沁也没有睡,她在思考着,少年出现的这几天,她都做了些什么。

她一直不喜别人的靠近,可是,至从这个少年意外来临,她的生活便乱套了。

乱了,一切都乱了。

可是,夜冬沁又怎知,在她为少年戴项链的那一个过程,若不是那少年还有一丝理智存留,或许,她早已,命丧他手。

她又怎知,项链,对少年意味什么?那会使深受伤害少年联想到一些什么?那使他想起的过去的那些生不如死的生活,他在烈火里打滚,他在死亡的边缘上挣扎。

她不知,所以,她与莫伶的误会就这样形成。

是她太随便了吗?

是的,是她给予他的伤害,他害怕,是有道理的。

突然觉得自己是无耻的,是自以为是的,她凭什么认为,凭她这几天以来对少年照顾,就要让他忘记她对他的残酷蹂躏?

不怪他,怪她,怪她的自以为是。

天亮了,夜冬沁去冲了澡,洗了头发,换了衣服,下楼,走进厨房,准备早餐,为莫伶,将早餐放到餐桌上,然后又准备了一叠现金,放在餐桌上,还有,家里的钥匙,又写了一张纸条:“莫伶,我有事出去了,我留了现金,如果中午我还没有回来,你就自己解决午餐”。

然后,她出了房间。

而此时,少年已经因为哭了一夜而昏睡过去。

夜冬沁托着疲备的身子来到公司时,大家已经上班了,前台小姐看到她礼貌的打了招呼,她微微点头回礼之后,便进了,上楼,直接朝默的办公室里走去。

迎面而来的是欧秘书,“是夜小姐?”欧秘书满是敌意的盯着夜冬沁,夜立沁没有多余的精力与她周旋,径直无视掉她,继续朝前走去。

“你站住!”欧秘书尖锐的叫了一声。

“欧秘书,你在做什么?”被人冷喝一声,欧秘书朝声源看去,不禁面色一变,流露出些许惧意。

欧阳飞云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夜冬沁,冷眼瞪着欧秘书,“滚!”

顿时,欧秘书的眼泪便‘哗’的一涌而出,转身跑进南宫默的办公室。

“沁沁,没事了,进来吧!”

南宫飞云神情柔和了下来。

夜冬沁点了点头,与欧阳飞云一起走进默的办公室。

南宫默看着哭着跑进来的欧秘书很是不解,“怎么啦?欧小姐?”

“呜——”欧书莱呜咽一声,便朝南宫默怀中扑去,南宫默神色一凛,侧身躲开,欧书莱就那般直直扑在了南宫默身后的沙发上。

欧书莱哭的更汹。

“欧小姐,请问你到底怎么了?是工作不适应吗?如果是的话,我想,你去你爸爸公司会更适合些!”

“呜——”欧书莱一听南宫默要赶她走,顿时哭的更凶,她才不要回到爸爸的公司,她看上的是南宫默,他多金,有权有势,单身,年轻有为,气宇轩昂,风度不凡……

这样的人,不把他搞到手,她怎么能就此放弃?

都是那个可恨的女人,夜冬沁,她绝不会放过她!

“欧小姐,如果犯了错,接受不了被上司训斥的话,那么,请你现在,立即,走人,工资会发给你,总共十八天,一天也不会少你的。”南宫飞云厌恶道。

“不,我不要!”几乎是声斯力竭的大吼。

“滚,不管你是谁的女儿,都给我滚出公司,沁沁集团不须要你这样的垃圾。”本来就心情不爽夜冬沁,更是没有好语气。

将锚头指向欧书莱,她只是须要一个出气筒,而欧书莱,很不幸,她偏偏自己撞了上来。

“你是什么东西,贱女人,你这个骚货……”

‘啪’!

欧书莱突然终止了谩骂声,捂着被打的不轻的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夜冬沁。

“滚,现在,立即,我不要再看见你,两分钟,两分钟内你还不消失在沁沁集团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夜立沁的声音冷的不能再冷。

“你算个什么东西,默……”欧书莱是有些怕了夜冬沁冰冷的眼神的,不甘心的转身的看向默。

而南宫默的全部注意力全在夜冬沁身上,哪里能顾得上欧书莱,今天的沁沁似乎有些反常。

“好了,你先出去吧,欧小姐,这件事情,会后再说。”南宫默打发了欧书莱,欧书莱悻悻的,含着对夜冬沁浓浓的恨意,出去了。

“沁沁,你怎么了?”

冷静下来的夜冬沁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有些过激了,疲备的摇摇头,“没事!”

南宫默怎能放心,“飞云,今天上午的会议取消吧!”再重要的会议也没有沁沁重要。

飞云是习以为常的,没有反驳,“好,我这就传话下去。”

“不,默,你们去开会吧,不用管我,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呆着。”坚定的眼神,不容任何人拒绝,南宫默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声,“……好,沁沁,有事就去会议室叫我,或是打电话给我,一定!”

“嗯。”

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人,疲疲的窝进沙发,睡意袭来……

037 暗害未遂

会议召开的并不是太顺利,南宫默心神不宁,不时的走神出错。

办公室里,夜冬沁躺在沙发上却是睡的正香,一夜没有休息,在有默在的范围内,她总是安心的。办公室里有着属于默的独特气息。

熟睡中的夜冬沁睡的虽然安稳,但是,却并不舒心,她的眉头紧紧蹙起,似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困着扰着她。

静静地,办公室里的气氛很安谧,一切本都应该是宁静的,可是,又有谁知暗涌着多少风波与不平静?

卫生间里,‘哗哗’的水流声覆盖了外面的一切,欧书莱一遍又一遍的冲洗着被打红的脸,最后,拭去水渍,上妆,厚厚的妆粉,仍是掩不去脸上那清晰的五指印。

抬起头,镜中,她的双眼流露出阴狠杀机,她恨,恨的恨不得将那个贱女人给碎尸万断。

关掉花洒,回到办公室,从包包里拿出一只姆指粗的注射器,里面有着约2毫升的透明液体,阴鸷的双眼透出浓浓的杀机,捋了下头发,将注谢器握进手中,双手背在身后,‘蹬蹬蹬’高跟鞋的声音。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诡异的气氛散布开来,一只女人的脚缓缓递了进来,然后,是整个身子,一头金色的发很是醒目刺眼。

女人转过身,阴霾的双眼锁定在沙发上熟睡的女子,轻轻的,小心翼翼的移动了两步。

熟睡中的夜冬沁不安的翻了个身,欧书莱微微一惊,双眼眨都不眨的一下,连呼吸都微不可见,气氛诡异而紧张。

夜冬沁翻了个身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欧书莱停了停,才放心的走上前,将那只注射器拿出来,目光从夜冬沁精致的小脸转移到她如玉般的胳膊上的血管处。

“伍先生,伍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公司今天正好在开会,就麻烦二位到总裁办公室等一等吧。”唐绍明歉意对伍家兄妹道。

唐绍明是欧阳飞云的行政助理,此次召开的会议,他并没有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