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

寂静无声的夜里,公主觉得自己疯了。因为那明明是个人,但她却叫出了大黑的名字。

半晌,那抱着她的人好生激动,温软软滑溜溜的东西又开始在她脸上舔起来,一想到这是大黑,公主就不怕也不恶心了,因为大黑最喜欢舔她。她先是怔了怔,用不知什么时候得到自由的双手去抚摸那人的头发,乌黑柔顺,像是大黑柔软的皮毛。半晌,她又轻轻叫了一声:“……大黑。”

那人更激动了,不住地拿脑袋在她颈窝拱啊拱,活脱脱是一条狗的表现。公主就着月光,捧起那人的脸,把尖叫和震惊都吞到了肚子里,怎么会是施大将军?!

此刻的施大将军,正用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她看,眼神柔软似水,跟大黑一模一样。

公主想自己可能是在做梦吧,她摸摸施荣的脸,又试探性地叫了一句:“……大黑?”

这回他回应的是更加温顺的呼噜声,公主想,要是他有一条油光水滑的黑尾巴的话,这会儿肯定已经左右摇摆不停了吧?“真的是你吗大黑?你、你会说话吗?你怎么会在施大将军的身体里呢?!”

她问的这几个问题,施荣都不能给她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狗系统可能知道,但它不知藏到哪个旮旯去了。那天他死后,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成了人,还有了这么个身份。狗系统把资料给他留在面前,自己却溜了,估计是怕他打击报复。

可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施荣在心底冷笑。然而在公主面前他却表现的格外温顺,奥斯卡欠他一个小金人。也许是当狗的日子不短,现在即使为人,施荣仍然能把那些动作做的自然而流畅,好像他本来就是这样的。

因为他太自然了,所以公主相信了、所有人,包括皇帝大概都不晓得,以铁血手腕著称的临安公主,其实从小就最喜爱那些灵异志怪的故事。她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总是女妖精找男人报恩,没有男妖精找女恩人报恩的呢?瞧,现下不就来了?

“公主……”

“你还会说话?!”公主太惊喜了,万万没想到施荣竟然还会说话。

接下来,施荣磕磕绊绊的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解释给了公主听,实在是圆不过去的bug他就说的神乎其神,把个公主忽悠的,全当真了!他说自己本来就是人,只不过不知怎么的到了大黑的身体里,而自己的身体在那段时间因为受伤一直沉睡,直到为了救公主,身为大黑的自己死了,才做为人醒过来,但一醒过来就在打仗,没办法,只好打完仗再赶回来。

别的不敢说,公主能够分辨得出施荣眼里的情意。他是认真的,是作为一个男人喜欢她……等等!公主眯起眼睛,“既然你一直都是人的灵魂,那那段时间里你还总是吵着要跟我一起洗澡,舔我黏我?!”施大将军根本就是个登徒子!

施荣噎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还有个坑在这儿等着。他张了张嘴,半天想解释一个字没解释出来——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公主说的是对的啊,他就是故意陪她一起洗澡吃吃嫩豆腐这儿舔舔那儿蹭蹭的!

一瞧施荣的脸,公主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她羞恼不已,用力捶了施荣一拳:“色鬼!”

施荣涎着笑脸接近她,讨好道:“是我的错,我、我再也不会了,原谅我……”

“哼。”公主冷哼一声,离施荣远一些。“这么晚了,快回去你的大将军府睡觉去吧,别来烦我了,我也困了。”

施荣却可怜巴巴的:“没有你陪着,我睡不着。”

“之前的几十年我看你也活得好好的。”公主不耐烦了,推他,“快走快走。”

哪里知道这人越推越赖着不动,最后居然钻进了她香软的被窝,就躺在以前他当狗的时候躺的地方,一双黑眸在夜里闪闪发亮。鬼使神差的,公主心跳如雷,半晌自己躺下去,把被子拉到下巴处,也闭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一早,熟悉的呻吟声响起,公主知道这是大黑……慢着!大黑会舔她的胸?!

正在饱满酥胸上奋力落下草莓的施荣被公主一脚踢下了床,她愤怒的瞪着他,压低声音谴责:“你这个、你这个……”想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骂他,只好又悻悻然地白了施荣一眼,说:“还不快走?等着被抓吗?”

施荣轻笑,不管自己有多狼狈,从地上爬起来,又没脸没皮的钻进公主被窝,把公主压在了身下。他的欲望如同排山倒海而来,公主抵挡不住,胸前寝衣凌乱,肚兜也被他解开了,露出一片羊脂白玉也似的肌肤,施荣看着,喉结上下滚动,半晌,把脸埋了进去。

公主虽然是公主,也是看过小话本儿的,对男女之事也很是好奇,这人既然将要成为她的驸马,又与她有那样难以言喻的亲近,她对他也没什么防范。只觉得他亲吻舔咬的很是舒服,便闭上了眼睛。

施荣抬头的时候,公主的小脸泛着羞赧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美丽的叫人窒息。

正在这时,小蝶的声音突然传来:“公主,您要起身了么?”这都到公主平日用早膳的时间了,怎么公主还没唤她进去梳妆呢?

公主立刻从意乱情迷中回神,推了推她胸口的施荣,对方却纹丝不动,她眼疾手快一把拉下床帏,将两人都遮挡在里头,这才说道。“你把水端进来,本宫自行洗漱便可。”

小蝶虽然觉得奇怪,但仍然照做了。

水刚端进来,就听到外头传来唱声:“皇——上——驾——到——”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怕什么就来什么。小蝶她能撵出去,皇兄她怎么撵出去啊?!

好在施荣反应快,早在公主傻眼之前就已经钻入被子中,整个人伏在她身上,唇舌却仍然逗弄公主酥胸。

简直……公主腿都软了,浑身酥麻不说,最重要的是,因为有人在外头,所以她觉得又害怕又刺激!

“皇妹,怎的还没起?平日这个时候你不是正好在用早膳么?”皇帝觉得很奇怪。

“嗯……”公主嘤咛了一声,连忙捂住嘴。“臣妹突然有些身体不适,便想着再躺一会儿,皇兄,恕臣妹难以起来接驾了。”

“无妨。”皇帝随意挥挥手。“你我兄妹之间无需在意这个。朕今日来,一是陪你用早膳,二是想来问问你的意愿。”虽说昨儿个晚宴上皇妹示意自己答应,但皇帝一晚上辗转难眠,觉得自己还是得问一问,若皇妹真心喜爱的是韩遇之,他便毁了这约。

“什、什么意愿?”

皇帝正犯愁,所以没注意他家皇妹的声音有多么颤抖,而是自顾自道:“施荣是个有本事的人,要不是他,朕这皇帝能不能当上都得另说,但是……皇妹,你对韩遇之真的没什么意思吗?朕还以为……”

“哎——”公主低叫一声,盖因听到韩遇之名字的施荣不知哪根弦不对,居然咬了她的粉尖尖一口。公主吃痛,是以低呼出声。皇帝吓了一跳,连忙问道:“皇妹你没事儿吧?来人!传御医——”

“别!”公主吓得赶紧阻止:“臣妹没事儿,刚才是不小心把手指头砸在了床沿。”

皇帝放下心来,他怕是做梦也想不到他可爱懂事的妹妹竟然会对他撒谎……“对了,皇妹,你觉得施荣这人怎么样啊?”

“怎么样……”公主磨牙,“厚脸皮,无赖,好色!”

“……啊?!”皇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来说的是同一个施荣么?“怎么会,施荣虽然性格冷淡些,不爱与人亲近,却最是大公无私,不近女色,都这把年纪了,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谁好色他也不好色啊!”

被子里的施荣得意洋洋,没错,狗皇帝这回说的是人话,他从来就不好色,好也只好她一人的色!别的女人在他眼里连空气都不如,他才懒得去看别人一眼。

闻言,公主轻轻哼了一声,软腰被人捏在手里,她浑身都软绵绵的,“皇兄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是这人……臣妹日后肯定会被他欺负的。”

那是,现在不就在欺负你了吗?施荣心想,又喜滋滋的继续亲吻起来,一路往下而去,扯开了公主亵裤。

皇帝叹气:“谁敢欺负你呀,有朕在,你永远都是最得宠的临安公主,谁都不能欺负你。施荣要是敢对你不敬,朕就砍了他的脑袋给你当球踢。”

公主很想感动一下,如果被子下没有人在作怪的话……她深深吸了口气,对皇帝说道,“好了皇兄,事情就先这样吧,我太累了,还想再休息一会儿。”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皇上又跟她说了两句便出去了,之后公主浑身颤抖,瘫软动弹不得。

第102章 L4-10

当施荣从被子里钻出来准备下床的时候遭到了公主的连环踢,她羞窘着一张小脸怒视他,“无耻!”

施荣的反应是暧昧地舔了舔嘴角,凝视着公主,目不转睛的盯着。

公主被他看得脸蛋儿越发烧红,忍不住伸手捶他:“快走快走快走,我今天不想见到你。”

“就只有今天吗?”施荣声音低哑的问,那双漂亮的黑眼睛让公主浑身颤栗。明明他是臣子,明明他该在她面前恭恭敬敬俯首称臣,可是……为什么却是她在心慌意乱呢?

见公主实在是羞的要命,施荣也不敢再多做纠缠,轻轻一笑,下了床,又吻了吻公主的手背:“我先走了,但我会再来看你的。”

“别来了!”公主低喊,再来一次这种事情,她就不要做人了。

这么喊完,她觉得有点太不近人情,于是又放低了声音讷讷道,“嗯……就快成亲了,成亲前别来了……被人看到,怪难为情的。”

施荣笑,应了一声,公主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真是……活见鬼,她还是头一次因为一个男子面红耳赤。公主捂住了脸蛋,羞得脑门儿都要冒烟,啊的一声,又滚进了被窝里,整个人埋了进去,不敢再出来见人了。

说成亲就成亲,日子过得也很快,反正每天晚上施荣都夜探香闺,后来怕施荣被抓,公主就又搬回了公主府,晚上也不要人守夜了,她嘴上说不想见,其实心底还是挺诚实的。

也许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对施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最初认为他是陌生人的时候,只觉得这人生得格外好看,后来知道他是大黑,内心的亲切感便油然而生,又想起他求皇兄赐婚,便想着,能跟这样的大英雄过一辈子也是好的。她对他的心动,的的确确是多过了韩遇之。

好在她与韩遇之一直是朋友,她也未曾表露过一丝要与他相好的痕迹,否则再见岂不尴尬。韩遇之也有风度,见公主对施荣的确是有感觉,皇上又是同意的,他便选择了成全。

这就是他跟施荣最大的不同。韩遇之的爱是放手,施荣的爱却是占有。一个隐忍慈爱,一个不顾一切,但确确实实都是深深爱着公主的人。

倒是如果施荣做了驸马,按规矩就不能再当大将军了,这一点皇上也有考虑过,如今镇守边疆少不了施荣,一时半会,也真找不到能代替他的人。

结果皇上还没烦完呢,人家驸马就已经主动来请辞了!说是自己只想当驸马不想当大将军,之所以这么辛苦努力的干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当驸马!

皇上嘴角一抽:一个两个的,还真都是好志向。

施荣坚持,皇上也没招儿,总不能让皇妹年纪轻轻就守活寡吧,确实,让施荣刚新婚就回边疆也太不人道了,而且皇上舍不得公主离他那么远,到苦寒的便将之地去。作为一个妹控皇帝,皇上的日子过得其实也很是艰难。

唉,还能怎么样呢,只能准了施荣的提议。

皇帝准了之后,施荣又花样推荐了一些人,都是他培养起来的年轻将领,虽说能力不能与他相提并论,但也不差,守业绰绰有余。他是真不想当劳什子的大将军,他只恨时间不够,不能让他永远陪伴公主左右。

他本来就是个时间不多的人啊,真是一点都不想浪费在别的事情身上了。

也许是因为之前得到的爱情过多,在这个幻境世界里,施荣终于陪伴公主到了白首。她先合上眼睛的那一刻,跟他说了句对不起,对不起把他一人留在世上。

其实没关系的,小傻瓜,我早就已经送走过你很多次了,不差这一次。不管多少次的分离,为的都是我们再好的相遇。

我还是会找到你的,把你带回到我的身边。

他望着手心上两点微微跳动的光团,笑了。

公主已逝,驸马也很快撒手人寰,两人生同衾,死同穴,一生恩爱美满。

而从白发老人变回年轻英俊的施荣坐在古董店里,默默地看向窗外。那里阳光明媚,很多人从这里经过,但他们看不见这家古董店,也不会进来。而且这古董店也不卖古董,店里有两个怪物,一个是他,一个是系统。

系统已经很久没敢主动跟施荣说话了,它是真心虚,但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是施荣找它算账的话它就把准备好的话说给施荣听,别闹了,要不是它,他能一次性在一个世界里找到孟柠丢失的两魄吗?以这样的速度下去的话,顶多再两个世界,孟柠的魂魄就可以集齐了!它这样的大好人,活雷锋,做好事不留名,施荣应该感恩涕零才对,凭什么对它不满?!

这么一想,系统也觉得对吼,它为什么要做贼心虚?它为什么要害怕?!别闹了,它明明是一心为宿主着想的好吗!

于是它理直气壮起来,在施荣的脑子里就说:【友情提醒,很快会有顾客上门光顾,宿主可以请你专心一点吗?】施荣珍惜地握着手里那串檀木的天珠,十个珠子里已经有六颗在发光了,他很快就能重新把她带回到身边,所以他要加快速度了。

系统也很奇怪,宿主竟然没威胁它,真是奇怪……呸呸呸,宿主没招它事儿是好事,怎么它自己反倒先不高兴了?!这不是犯贱吗?!

门铃声起,季五推开门走了进来,系统莫名又感到心虚,好在季五每个世界都没有记忆,否则也是糟糕,它该怎么解释上个幻境世界里把季五变成虱子这回事儿呢?多说多错,它只是一个柔弱的小系统,还是乖乖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先生。”季五走过来把一面小镜子放在了柜台上。施荣拿起来看了看,就放到了身后。

季五是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古董店的店员,所以经常出去在地摊上淘些东西,很多时候也真能搞到点真古董,可惜施荣的兴趣完全不在这个上。而这家古董店也只有季五出现的时候才会真实存在。

橱窗里挂着一件特别漂亮的月牙白的旗袍,一对情侣从门口经过,看见了,女孩儿脸上露出惊艳之色,两人对视一眼,走了进来。男人到柜台前问:“请问那件旗袍你们出售吗?”

施荣淡淡地说:“不卖。”

小情侣走了,临走前还说了句有病。

可不是,没病的话,谁开店不做生意啊?

季五也奇怪:“先生,那旗袍挂着有一阵子了,为什么不卖啊?”

施荣没理他。好在季五早就习惯了老板神秘兮兮的样子,没说话,耸耸肩,又出门去了。

这一次他一出门,古董店瞬间消失在原地。那对小情侣后来又折回来想看看旗袍,毕竟这件旗袍太漂亮,女孩儿太喜欢了,就算不能买,她也很想试穿一下。每个女人都有个旗袍梦,她也不例外。而且她觉得自己穿上会特别好看,有气质。可见鬼的是……刚刚那家古董店明明就在这里,怎么这会儿变成了一个小巷口呢?难道是他们走错了?

施荣在店里冷眼看着这对小情侣又奇奇怪怪地四处张望着走了,闭上了眼睛。片刻后,起身出门,系统连忙问:【你去哪儿呀宿主?】“我去哪里还需要向你报备?”

【人家不是这个意思,人家只是关心你嘛!】系统可委屈了,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我等不及了,系统,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施荣淡淡地说。“我不能再这样陪你玩下去,我要快点结束这一切,把她找回来。而且……”

而且什么?系统想问,但施荣很明显不想说。

而且他隐隐察觉到了不安。幻境世界一个比一个艰难,起初他那澎湃的自信已经开始渐渐没落。之前的幻境世界,如果不是陪伴了公主一生,在她临终前得到了那句我爱你,施荣觉得,自己是会失败的。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赶紧再开启下一个。

【那、那宿主你这是去哪儿呀?!】

“我感觉到了,那个需要拯救的女人就在附近。”施荣眼神转冷。“再不去救她,她就要死了。”

而他决不能让这个女人死。变成鬼魂的女人即使能够得到拯救也会很麻烦,他不想再花费为数不多的力量去把鬼魂唤醒或是给她新生,每一滴力量都要节省,他没有那个浪费的资本。

施荣不会瞬间转移,他的某些能力只能在特定时候使用,大多数他跟普通凡人是一样的——除了毛发指甲停止生长,无需进食无需阳光。一切活着的轨迹都戛然而止的停下,他就是这样的。

惟独找到孟柠才是解脱。

施荣驱车一路向城外驶去,国道上很安静,这里非常偏僻,人烟稀少,丛林密布,一旦迷路的话是非常非常危险的。附近倒是有几个稀稀落落的村庄,但人都不多,年轻人都出去闯荡,然而并不是全部。

第103章 6-1

柚子的手一直在哆嗦,热水捧了好一会儿,想送到嘴边去喝两口,最后全洒了。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噩梦的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她只是跟着丈夫还有爸妈公婆一起出去旅行,然后gps导航出了问题迷路了,车子也没了油,于是他们徒步下车很远,找到了一家很大的废旧的停车场。这个停车场里住着三个男人,据说他们是父子关系。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很友好,他们甚至还在这家借宿了一晚上,这家人很热情,给他们准备了食物跟水,还有床铺,告诉他们说这里的电话线断了,信后也不算好,第二天会帮他们联系镇上的人过来帮忙。而这里方圆百里只有他们一家人。

柚子一家都很感激,真是遇到好人了。

可是第二天早上,柚子是在一阵剧痛中醒来的。那个最年长的男人趴在她身上,罪恶的东西在她体内抽动,柚子睁大了眼,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被捆绑在床上整整一个月,这一家人在她身上发泄了所有的性欲,然后给了她一点食物跟水,又给了她一件可以蔽体的衣物——期间柚子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家人在哪里。

他们把她解开,蒙上她的双眼把她带到了一片大林子里,然后解开蒙着眼睛的黑布,对她说,“给你十二个小时的时间逃跑。”

柚子在疯狂的逃亡中找到了家人的尸体。他们都已经腐烂了,丈夫的眼珠子被鸟啄了出来,爸妈公婆分别死在一起,柚子看过一些报道,知道在偏僻的地方有着这样一群变态的的连环杀人犯,他们享受杀戮,所以会捉正常人到他们熟悉的地盘,放走这些人再来抓捕虐杀,以此享受狩猎的乐趣。

而她,之所以能多活这么久,是因为她年轻美丽,而且刚刚新婚半年。

柚子恨毒了这三个人,可她没有任何办法报复。她只能在林子里东躲西藏,然而无论她躲到哪里他们都能轻易的找到她。柚子想起他们去借宿的时候,那家人墙上挂着的弓箭望远镜还有弩机等一系列奇怪的东西——当时他们相信了是为了防止山里野兽出来的说辞,事实上这一家人比野兽更加可怕。

柚子浑身是伤,好在他们没有用枪,可能是觉得用枪的话快感不够,因此选用的都是些冷兵器。他们瞧不起她这个女人,所以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认为她根本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因此连点防备都不用。

虽然柚子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的确是如此。

就在她筋疲力尽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他英俊,高大,体面,穿着整齐得体的西装,高高在上犹如神祗,却又是那样冷漠。

他把她拎到了车里,救了她。

直到坐在了沙发里,另外一个铁塔般黝黑高大的男人给她塞了杯热水,柚子才放肆地抖动起身体来。她害怕极了,什么都说不出口。她一闭上眼就想起家人惨死的模样,他们死在那里,甚至不会有人去给他们收尸。那片森林太大了,谁不会迷路呢?

柚子喝完了那杯热水,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压抑住了心底的仇恨与恐惧,在名叫季五的男人指引下去洗了澡,吹了头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只是短短一个月,面色红润生活美满的少妇就形容枯槁,消瘦憔悴,整个人透出一股子颓唐的味道。柚子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才出去,她的直觉在此刻灵敏的可怕,柚子走到了那个救了她的男人身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求求你,帮帮我!”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报警,不过不会有什么用处,他们销毁了证据,尸体也很难找到,基本上不会有你希望的结果出现。”男人这样冷淡地说,然后又道,“二,付出你的筹码,我来帮你复仇。”

柚子想都没想就选择了第二个。“我要亲自杀了他们。”

“没有问题,只要你付得起筹码。”

“我有钱,我可以立刻去提给你……”

“我不要钱。”男人轻声但又无情的说。“我要你的爱情。”

“……我的,爱情?”

“你留着也没什么用了。”男人双手扣在桌面上,随意一坐的姿势都是那么潇洒和自然。“你的丈夫已经死了,他是与你曾经宣誓共度一生的人,你的爱情很坚贞很美好,我想要。”

柚子不明白:“可是……”要怎么给她?

“我只要你答应我,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管。”

也许面前这个男人是魔鬼吧,柚子想,但没有关系,就算是魔鬼,她也心甘情愿跟他做交易的。“别说是爱情了,就算是你要我的灵魂我也给。”

男人嘲嘴角微微扬起,那弧度几不可闻。“我要你的灵魂有什么用。”说完,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柚子浑身一僵,下一秒,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灵魂里被抽了出去。她顿时感到了腿软,整个人瞬间跌坐在了地上。

“我不会给你太多时间。”男人说。“以后你跟着季五,他会教你。”

柚子懵懂的点了点头。

某市一家新婚夫妻举家驾车旅行却全家失踪的新闻出现在了某新闻报的一角,很快就被人们遗忘到了角落。这家人全失踪了,再也不会有人想起他们。

柚子跟在季五身边五年。这五年里,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曾经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是丈夫的宝贝,他们疼爱她保护她纵容她,她连碗都没有洗过,而现在,她那双如玉的小手布满了茧子与各种伤痕,刀枪棍棒。现在的柚子可以轻轻松松拗断一个两米高的大男人的脖子,她真不知这五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她剪掉了妩媚多情的长发,短发修到耳根下面,她不再穿柔美的长裙,不再化素净美丽的裸妆。现在的她穿迷彩服,素面朝天,她每天都在疯狂的训练,她的目标是超过季五——可不管她怎么努力,季五都能一巴掌将她掀翻在地。

但柚子从来没有丧气。她每天都想会想起丈夫掉在地上的眼珠子,还有父母脸上惊恐的表情。他们还陈尸在那片可怕的土地上,等待她去带他们回家。柚子知道,自己必须努力,更加努力,再努力一点。

她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不知疲倦,不分日夜的刻苦,任是谁再见到她,也不会把现在英姿飒爽浑身透着阴沉气息的她跟五年前娇美温柔的新婚妻子挂上钩的。即使是柚子自己,在照镜子的时候都会晃神——这真的是她么?

她学习着如何在短时间内制服一个强壮的成年男人。女人天生在体力方面不如男人,所以她就要更迅速更灵活更狠心,她学习怎样分辨人体最脆弱的关节,联系如何让一个人在瞬间失去行动能力,她每天都在练习,每天只睡不到四个小时。

她的身上有了肌肉,小腹上漂亮的腹肌昭显着这五年的练习成果。为了培养她的心智,季五让她出了几次任务,她一个只知道撒娇的女人,竟然有朝一日也能成为出生入死的佣兵,柚子觉得,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在战地,她可以毫不留情地扭断一个人的脖子,甚至是女人,小孩。只要他们碍到了任务,只要她得到了命令,她下手从不留情。

但她曾经连鱼都不敢杀。

虽然如此,季五觉得柚子的骨子里仍然是个善良的女人,他们刀头舔血的过生活,柚子却在危险的战区捡了一只小猫,甚至为了那只小猫险些丧命。由此可见,人类骨子里所存在的东西是不会少的,只是有些人将这些东西发扬光大,有些人则卑劣不堪。

第六年,柚子就不再接受训练,也不再当佣兵了。

施先生把她带到了一个地方,她在那里,开始重新学习怎样去当一个女人。已经拿惯了刀枪的双手要开始熟悉粉饼和口红,要重新爱美与打扮,融入某个身份。柚子不喜欢枪,她喜欢刀,快意恩仇的杀让她感到畅快。

这样她才能忘记梦魇里一次又一次出现的家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