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有些担心,搭上童谣的手腕,劝她,“少喝点,你这个年纪还长身体呢!”

童谣摇头,“不长也罢,已经够大了。”

沈放一头雾水,“哪里够大了?”

童谣哪有心情解释,把酒杯继续往嘴边送,丧丧的,“喝死算了。”

沈放一下子就火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童谣,“振作一点!现在在这里买醉算什么?瞧瞧你这出息!喝酒能解决问题吗?童谣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情绪激动地吼完,劈手抢过童谣手里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深色的液体在味蕾上发酵,沈放愣了下,“......怎么是可乐?”

童谣叹无可叹,“喝酒不能解决问题,喝可乐可以啊。”

沈放:“......”

酒吧喧嚣吵闹,两人坐下没聊几分钟,沈放就接了两个电话。

童谣还是挺善解人意的,“忙的话就别陪我了,我坐一会就回去。”

沈放和不同,眼前这熙熙攘攘的酒吧,老板就是沈放。

沈放比她大两岁,也是安大的,这酒吧是沈放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他哥送的,在繁华的商业街占据一席之地。

童谣心里空荡荡的,她两个月前的十八岁生日,傅苏言送了她俩电瓶车,在看看眼前声色犬马的场所。

童谣酸成了柠檬。

傅苏言明明比沈放的哥哥有钱啊,不仅是苏语传媒的幕后大老板,还一度是电影学院最年轻的教授,娱乐圈很多当红小花都曾经是他的学生,为什么对她这个妹妹就这么的.....大方呢?

童谣想不通,干脆不想了。

沈放跟酒保要了杯酒,扭头问童谣,“肖扬的事怎么样了?”

童谣提起这名字就来气了,“还能怎么样,大半个月没见到人了,那小子肯定躲我。”

沈放问:“你不打算计较了?”

童谣沉默了下,想起这俩天自己对言漠的所作所为,她宽宏大量地说:“算了,不计较了,言漠哥哥回来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吧,老是这么打打杀杀的不太好。”

沈放松了口气,他欣慰地看着童谣,“肖扬他们在包厢里聚会,我刚才还担心你会和他起冲突,你不计较我就放心了......”

“唰”的一下,童谣猛地推开椅子,“哪个包厢?这混账东西我今天弄死他!”

沈放震惊了,“你他妈不是说不计较了吗!”

*

包厢里,几个人男人正在聚精会神的下飞行棋。

沈放和童谣都推门进来好一会了,也没人搭理一下。

童谣没了耐心,弯腰捡起脚边的抱枕朝沙发最里头的人砸过去。

肖扬被飞来地抱枕砸中,刚想发脾气,看到门口的童谣,他吓一跳,“童...童童谣,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

童谣皮笑肉不笑地撸袖子:“还不是因为太想你了。”

肖扬往后躲,他试图讲道理,“多大点事儿,你至于这么计较吗?”

童谣不说话。

肖扬继续劝:“差不多得了,真撕破脸不好看。”

童谣微笑着点头。

肖扬松了口气,童谣扭头吩咐沈放:“你去找根钢管,要粗一点。”

肖扬:“......”

......

说起肖扬做的事情,童谣就来气。

大半个月前,童谣骑着小电驴在街上规规矩矩地兜风,肖扬开着他的法拉利慢悠悠跟在她身后一路羞辱,害她摔了一跤就算了,最后居然还放狗吓她。

童谣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狗,她当时吓得整整跑了两条街。

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还没等来沈放的钢管,童谣实在忍不住了,她冲上前,抓起肖扬头上的黄毛,“你他妈居然放狗吓我!谁给你的胆子!”

肖扬没想到童谣这会动手,“松手松手!你他妈给我松手!是你挑拨小曲和我分手在先,我放狗吓你在后,你怎么不讲理啊!”

肖扬口中的小曲,叫曲乐,是肖扬的女朋友,也是童谣的高中同学,两人关系不错,小曲要和肖扬分手是因为肖扬最近沉迷打游戏老是冷落小曲,而不是她在中间挑拨离间。

童谣懒的和这个逼自己女朋友打游戏的混蛋解释。

两人扭打在一起。

肖扬虽然是个男的,但是童谣从小学跆拳道,肖扬没了优势,他抱头往角落里缩,“泼妇!简直就是泼妇!难怪言漠不喜欢你!”

童谣挥起的铁拳僵在半空,“你说什么?谁不喜欢我?”

......

“右边,再往右边一点,往上一点。”肖扬靠着沙发背,双腿惬意地搭在茶几上,“太重了,轻一点轻一点!”

“这样呢?”童谣蹲在他身侧,笑容可掬地伺候,“这样是不是稍微舒服一点?”

肖扬满意地点头。

沈放举着钢管冲进包厢,被眼前的画面震得说话都开始打结,“童谣...你在干嘛...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会怂成这样?

肖扬瞥了眼沈放手里足足有一个拳头那么粗的钢管,幸灾乐祸地问童谣,“怎么,你要打我?”

童谣夸张地摇头,“怎么会呢,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的。”

肖扬故意追着不放:“那你要钢管干嘛?”

童谣面不改色地说:“我是想让沈放给你表演一段钢管舞。”

沈放:“???”

肖扬:“......”

沈放气得脸都青了,摔门而出。

肖扬笑得花枝乱颤,好不容易缓过来,他问童谣,“你就这么喜欢言漠?喜欢他什么啊?”

童谣一边给肖扬捶肩,一边悠悠往下说:“言漠哥哥什么都好啊,不仅长得好看,读书还好,读书好就算了,还特别洁身自好,烟酒都不碰,更不会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肖扬津津有味地听完,他难得好说话,“行,想知道什么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童谣心里别提多激动了,面上还是假装淡定:“也没什么特别想知道的,都是些小事,比如言漠哥哥平时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喜欢哪个明星,爱看什么书,穿什么颜色的内裤,三角的还是平角的,喜欢冬天还是更喜欢夏天......”

肖扬眉梢挑高,“穿什么颜色的内裤?三角的还是平角的?”他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我等下帮你问他。”

童谣有点害羞,没听出不对劲的地方。

她正打算继续对着肖扬阿谀奉承,包厢房门被推开。

童谣以为刚刚被气走的沈放,她安抚好友情绪,“亲爱的,你乖一点,先出去。”

她一边对沈放说着话,一边更加谄媚地看向肖扬,“我想和肖少单独在一起,我们有好多的话要说好多事要做呢,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话落,安静了小会。

门口传来少年冷淡疏离的声音,“抱歉,打扰了。”

不是沈放的声音,反倒像是......

童谣好奇扭头,便看到站在门口的言漠。

童谣:“......”

言漠低眸,长睫覆压而下,“你们继续。”说完,他直接转身。

童谣一下就慌了,她冲到包厢门口,堵在言漠跟前。

言漠要推门出去,童谣拽住言漠胳膊,“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言漠声音略低,“让开。”

童谣不让,她委委屈屈嘟囔:“我是清白的。”

言漠嗓音更低了点,一字一顿地重复:“你让开。”

童谣抬眸,望进少年漆黑如墨的眼里,他肯定什么都听到了,认为她是那种一面对他死缠烂打,一面又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的坏女人?

要是不解释清楚,她在言漠眼中就真的毫无形象了,可刚刚那些话确实是她说的,言漠又听得清清楚楚,她要怎么解释啊!

童谣还在着急,言漠推开包厢门,反身往外走的同时还不忘记体贴地替她带上门。

童谣:“......”

管不了那么多了,童谣冲到茶几前,端起酒杯就往衣服洒。

衣服湿得差不多了,童谣如愿在自己身上闻到酒味,她紧跟着拎起桌上的红酒瓶飞快地往门口冲。

肖扬激动地站起来,对着童谣的吼:“童谣!你他妈冷静点!我们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必要杀人灭口!”

童谣:“......”

曲乐为什么会喜欢这种智障?言漠又为什么会认识这种光有钱不长脑子的富二代?

*

童谣动作快,言漠还没走远。

酒吧门口,童谣追上言漠。

言漠看到拎着酒瓶再次堵在她跟前的女孩,他几不可查的蹙眉,眉宇是冷的。

童谣晃动着手里红酒瓶,一步一步靠近言漠,离言漠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扔掉手里的红酒瓶。

“啪”的一声,酒瓶滚在脚边,言漠目光追着落地的酒杯两秒,眼帘微掀,看向童谣。

四目相对。

童谣慢慢往言漠身上靠过去,“言漠哥哥,我喝醉了,我喝醉了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碰到帅哥就叫亲爱的,偶尔还会投怀送抱。”

女孩语调软软的,没了平时的飞扬肆意。

言漠觉得不对劲,他脚步往后撤。

童谣却更快地抬手搂上他的腰身。

言漠意外,“你......”

童谣打断他,脸颊贴上少年胸口,软绵绵地说:“亲爱的,你快管管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童谣:“我这臭不要脸的性格随我妈的。”

某六:“你想多了,你就美貌随了我。”

言漠:“呵。”

某六:“你这态度,五章之内领盒饭。”

言漠:“滚。”

某六:“???????”

我滚来给你们发红包啦!

这种男主

脱单是不可能了

结婚是不可能了qaq

言漠:“你也是。”

我:“??????”

明天见,爱你们。

☆、第 4 章

言漠怎么也没想到童谣会有这么大胆的举动,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眉眼压低,目光深似海。

童谣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混账,她完全就是一个禽兽,不仅满嘴胡话,还色..欲熏心。可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做禽兽原来这么爽啊,爽到想要一直禽兽下去。

童谣思绪转啊转,圈在言漠腰上的手忍不住更用力了点,脸也偷偷贴得更近......

她简直禽兽不如啊。

童谣感慨。

腰上的细白手臂圈得更紧了点,言漠神思被腰上的这股力道拽回,他寒着脸,声音却有些僵硬,“松手。”

童谣一开始没动静。

言漠声音更冷了些,低声喊她名字,“童谣。”

冷冰冰的语气,童谣适可而止,乖乖松手的同时还主动往后退了小步。

两人还是离得挺近。

童谣仰头看着言漠,少年微低着头,长睫下眸色深而沉,她忧伤地叹了口气:“不该喝这么多酒的,头好晕啊。”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做作地揉着太阳穴。

言漠在女孩身上闻到浓重的酒味,他眸色掠过她衣服上的大片酒渍,和她对视,女孩眸光清亮,他反问:“你喝酒了?”

童谣就知道言漠不会这么好骗。

酒吧门口人来人往,不乏俊男靓女。

童谣在人群中挑了个最帅的,心下一狠,冲帅哥热情地喊:“亲爱的!”

帅哥愣了下,朝她看过来。

童谣夸张地张开手臂:“抱——”

帅哥:“???”

言漠:“......”

童谣见言漠没反应,她故意摇摇晃晃地走路,朝帅哥小跑着过去。

只是她才迈出第一步,后领子就倏地被人拽住,童谣扭头看向身后的人,无辜又可怜地说:“你放开我,我不要你管。”

言漠依旧没看她,语气却没那么冷了,“我送你回去。”

童谣得逞,她反问:“真的?”

言漠没说话。

童谣当他默认,她立马换了副嘴脸,笑成一朵花,“言漠哥哥,那...麻烦你啦。”

*

童谣不记得上一次言漠送她回家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她上高一那年的暑假。

她记得那天在刮台风,她被困在辅导班门口回不去,当时爸爸和哥哥都在外地,她给言漠打电话,言漠就真的来了。

风很大,大雨磅礴,伞折了,言漠却护她一路。

童谣一直觉得言漠的冷漠的外表下,有颗温暖的心,哪怕这份温暖藏得幽深又隐蔽。

童谣细细地想,低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子,走在前头的言漠一直没声音。

童谣耐不住寂寞,她低头小跑着上前,小心翼翼地拉起言漠的袖子。